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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玄子打了帘子,皇上踏进屋来,我三人早已跪在门口接驾:“臣妾恭迎圣驾!”
“怎么样,孩子还好吗?”皇上掺起我三人急着往床边而去。
皇后迎了他过去,笑道:“皇上,已经没事了。宏儿不过是闹了点肚子,我们也是太紧张了,所以才惊动了皇上。”
皇上走到床边,看着正安慰地熟睡着的宏儿,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微笑着对我们道:“孩子没事就好了。”
正说着皇后却突地跪下道:“都是臣妾不好,见宏儿病了就慌得六神无主了,淑妃妹妹本说再看看,可臣妾心中恐惧得紧,耐不住性子赶紧叫人去通知了皇上,如今累得皇上一下朝便赶了过来,这样操劳,臣妾有罪!”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自责不已的皇后,心里头一软,皇后毕竟从小进宫服侍自己,累掉了龙胎后便一直没了生养,好不容易太子长大成人却又被贵妃那贱人所害,也难怪她如今如惊弓之鸟般,一有风吹草动便恐慌不已。
借刀杀人(二)
皇上忙亲自掺扶起她,柔声安慰道:“好了,别再自责了,朕知道你是担心宏儿,朕又怎么会怪你呢?”
皇上看着眼角挂泪的皇后,温柔地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道:“不许再伤心了,知道吗?”
皇后这才虚弱地微笑着点点头,突地,她脸色一阵刷白,身子微微晃了晃。皇上忙上前紧张地扶着她道:“皇后,你怎么了?”
皇后摇了摇头,咬紧了嘴唇已是说不出话来了。倒是一旁的淑妃看了看她的面色回道:“瞧皇后姐姐的样子,大概是方才起身的时候太猛了,姐姐可是觉着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见皇后微微点头,皇上这才没有唤人传太医,顿了一下道:“皇后,你既然不舒服,朕这就送你会储秀宫吧。”
皇后摇了摇头道:“宏儿才刚好,臣妾放心不下。”
我见状,忙道:“皇后姐姐身子向来虚弱,就回去好生养着吧,这里交给我和淑妃姐姐就行了。”
皇上如今对我已是万分信任,也跟着说道:“是啊,这里交给她们就行了,有什么事就让她们商量着拿主意就成了,你别硬撑着,要是再病倒了怎么办?”
皇后这才摆了一副无奈的样子,顺从地点了点头。皇上当下陪了皇后回去,我和淑妃二人跪下送驾,隐约听到皇上对皇后轻言细语地叮嘱着,只叫她好生养病,却莫过于操劳。
我听着心里一阵空空荡荡的,直到二人都走了好远了,这才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旁的淑妃许是起得猛了,脚下禁不住一晃,伸手支着额头,一阵眩晕。亏得身边的海月及时扶住了她这才没有摔倒,伺候了她多年的海月姑姑看着身心疲惫的淑妃忍不住心疼万分。
“主子,您就是太忍让了。昨儿个晚上您在这儿照看了宏儿皇子一宿,那皇后今儿早上不过比德妃娘娘早来一会子罢了。她倒好,先您一步禀了皇上,这看在皇上眼里倒成了她的贤德了。主子您的劳累又有谁知道呢?”
淑妃叹息了一声,她也知道海月说的没错,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向来笨拙,又是个丫鬟出生,怎么及得上她呢?
“算了,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还有什么事儿人不了呢?”
我但笑不语,只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若有所思。
这日里,我和淑妃一同去皇后殿中与皇后商量选秀冲喜之事。我将整理好的名册交予宁英姑姑转呈皇后跟前,待皇后拿了名册细细察看时,细声说道:“皇后姐姐,这是内务府根据各部官员的千金的生辰八字整理出来的名册,请您过目。若姐姐没有异议,便传下话去,准备张罗选秀之事。”
“嗯。”皇后沉吟了一下,细细看着名单,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看就不必大张旗鼓的选秀了,改明儿跟母后商量商量,看中了哪家德才兼备的妹妹就选进宫来,也就是了。”
借刀杀人(三)
“皇后姐姐,这连人的面儿都没见到,可怎么选啊?”淑妃诧异地问道。
“淑妃妹妹此话大为不妥!”皇后板起脸,严肃地说道,“选秀选的是品性和德才,容貌乃是其次,淑妃妹妹难不成想选些空有美貌之人进来伺候皇上么?”
“你……”淑妃被堵了个正着,面红耳赤地吐不出半个字来。
我忙笑着打了个圆场:“看来两位姐姐对此事尚有些意见分歧,不如我们先仔细斟酌斟酌,改日再议。”
从皇后殿里出来,回到月华宫中,淑妃一路愤愤难平。我轻呷了一口彩衣新奉上来的新茶,一副平和的样子。
“哎呀,我说德妹妹,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淑妃见我不慌不忙的样子,急得直跺脚。
我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姐姐这会子就算了急出个三长两短来,也改变不了这已然是铁板订钉之事。”
“妹妹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此事,却来跟姐姐饶圈子。”淑妃急道,“我担心的是从此这宫中再不是你我二人共同掌管了,只怕是以后都没了我们说话的份儿!”
我只装作没听懂她的话,她顿了一下,又道:“她要是一直都卧病在床倒好了,也不碍着咱两的事了!”
“那她要是不在了,这后宫岂不就是姐姐的天下了?”我不冷不热地接道。
淑妃万没料到我会如此语出惊人,脸色突变,转头四下察看,确认无人后才后怕地说道:“妹妹,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啊!”
我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半晌才道:“姐姐向来和善,也不与她计较,姐姐明明吃了亏,可功劳却被她抢去了。如今姐姐代理后宫诸事尽心竭力,她却处处为难于你,姐姐向来宽厚,也不与她计较,不过如今连做妹妹的也有些看不下去。”
“这也是个人的命不同,我不过一个丫鬟出生的宫妃,又岂能与她相比呢?”淑妃说起来不免有些字怨自怜。
“姐姐若真真是如此想的,当初又怎么不将宏儿让与她便是了,却愣生生让荣婕妤捡了个便宜,得了宠。”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声道。
淑妃脸色一变,心虚地低下头去,我知已然击中了她心中那根软肋,又一字一句道:“姐姐,你不会真的以为皇后拉拢荣婕妤,仅仅是因着元佑皇子如今入了皇上的眼,逐渐受到重视的原因吧?”
淑妃藤地抬起脸来,惊道:“难道不是?”随即又明了自己问了句废话,忙追问道,“妹妹觉着却是为何?”
“这后宫素来不是皇后一人独大,当初有丽贵妃,如今又有了姐姐与我,你觉着皇后所为何事呢?”我不冷不热地分析道。
“听妹妹一说,还真真是那么回事!她本想拉拢我来对付妹妹,不想我不愿将宏儿让与她,她便转而联合了荣婕妤她们,先是在太后面前诬陷你贪污,一计不成,如今只怕又想好其他计谋了,难怪这些日子她成日里故意挑刺为难我们。”淑妃着急万分,“妹妹,如今我们该当如何是好啊?”
借刀杀人(四)
我若无其事地地抿着新茶,过了半晌,才缓缓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担心姐姐下不了那狠心……”
“哎呀,妹妹,如今与她已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了,你还这种话,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啊!”淑妃到底见识短些,经不起多少挑拨便已是着急万分,恨不得立刻除了那人,好大权在握。
我这才将手中茶杯放到旁边几上,凑过头去在淑妃耳边轻声说道:“姐姐,妹妹前二个在绣房里看到一绣女,惊为天人,长得竟跟皇上歇息的暖阁中那画像有七八分像……。”
“真的?”淑妃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失声道。
“是啊……”
没过两日,御书房里便多了一个在皇上批阅奏章时专门为皇上研磨,端茶送水的宫女木莲,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到子初时分,小碌子来禀,皇上今儿个还在御书房中,并未翻牌子,我不免有些心疼,知他又在熬夜处理政事,就令小安子备了些糕点,亲自送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侍卫早已与我熟识,见我前来,待要行礼,我轻轻摆了摆手,径自入了正殿,朝殿旁书房而去。
立于门口,却听得里面传来了清脆温婉的声音:“皇上,奴婢脸上有什么不对么?”
“没,没有不对。”皇上的声音中夹杂着欣喜,“朕只是喜欢看着你。”
“皇上……”娇羞的嗔怪声传来,那女子定然是羞红了脸颊。
我微微一笑,待要转身离开,屋内却传来‘哐啷’一声瓷具摔碎的声响,我大吃一惊,举步而入,耳中却清晰地听到了男人沉重的呼吸和女人欲迎还拒的娇呼声,细一听已然是娇喘连连的呻吟之声了。
我心中百般滋味,默默地收回已迈出去的那只脚,转身悄然出了殿。
门口的侍卫见我出来,轻声道:“娘娘,您这是……”
我含笑道:“万岁爷忙着,我就不打扰他了,你等会子叫小玄子好生伺候着,初春的天儿,可别着了凉,染上风寒。”
“是,娘娘。”
我顺着侍卫诧异的眼光惊觉到自己手中的食盒又拎了出来,含笑递了过去:“大半夜的,你们值班也辛苦了,分给大家用了吧。”
“娘娘,这……”那侍卫待要推辞,我不待他拒绝就塞了过去,口中直道:“快拿着吧,跟本宫还客气什么。”说罢带了小安子转身离去。
第二日我刚起身,小玄子便派人来报,说皇上一下朝便直奔月华宫而来。我淡笑不语,只对镜而立,仔细整理了仪容便跪在正殿门口接驾。
“言言,快起来吧,朕都说了多少次了,私下地不用这么行礼了。”皇上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地上前扶了我,一同朝暖阁走去。
小安子送上我一早吩咐人炖好的鹿鞭汤上来,我亲手端了送到皇上跟前,柔声道:“皇上,先趁热喝了吧。”
借刀杀人(五)
皇上一看那汤,立时明了,细细地察看着我的脸色,见我平静如常,这才接过青花瓷碗,一饮而尽,将碗递与小安子,示意他退下。
皇上扶了我同坐贵妃塌上,小心翼翼地问道:“言言,昨儿晚上你去御书房了吧?”
“皇上如何得知?”他主动来找我,自是有话要说,我着什么急呢,只与他打着太极拳。
“朕见到那糕点盒了,心中便有了数,一问果真是。”皇上不自在地干咳一声,方才问道:“言言,你既然已撞见了,朕也就不瞒你了,你不会因此而不自在吧?”
我轻捶他一拳,娇声嗔怪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吃哪门子的醋啊?皇上喜欢,就留着呗!”
皇上犹豫了一下,才道:“此事如今便只有你一人知晓,按例她受了宠幸就该搬出来住到殿里,可,可朕想留她在身边多伺候几日。”
“皇上看着喜欢就多留上几日吧,只是这纸始终是保不住火的,若是有他人知晓了此事,臣妾便要立时为她安排地儿的,到时皇上可不许不放人。”
“是,是。”皇上嬉笑连连,伸手拥我入怀,“朕的言言可是越来越有管家婆风范了!”
“皇上!”我不依地在他推嚷着,作势要起身。
他反手将我紧紧搂住,在我耳边呢喃道:“言言,朕说过,无论宠谁,你对朕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朕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一些事而已……”
不几日,宫中便有些关于莲贵人魅惑君王的风言风语传入耳中,我只作未闻,也不理会。
这日午后皇上去了军机处,我拎上一小盒糕点入了御书房。木莲自是认识我的,对我将她调到绣房也是满怀感激的,如今让她道御前侍奉,她也是心甘情愿的,见我进来,忙上前请安。
我笑着示意她起身,又说皇上不在也不必太过拘束,拉了她同坐椅子上闲聊着。
我虽待她一如往常,可木莲正襟危坐,不敢多言,我瞧她有些紧张,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道:“有段日子不曾见到你了,怎么样,在御书房当值还习惯吗?”
木莲虽知到御前侍奉难免被皇上宠幸,可如今已然侍奉过皇上的她,心中仍是觉着万分对不起竭力提携她的我,羞愧异常,只微微点头道:“是,卫公公他们待奴婢都很好。”
我坐近了些又问:“那皇上待你好不好?”
木莲脸上微微泛红,低下头道:“皇上待奴婢也很好。”
我满意地一笑,细细打量着木莲,看来小安子真是没有看走眼,当初只有少女娇美的人儿,如今做了娇娇新妇益发成熟动人起来。
“最近身子可好?御前伺候固然重要,但皇上时常熬夜,你自己的身子也要多注意着。”我仔仔细细地嘱咐着,“平日里有什么难处,需要些什么只管来找我,知道吗?”
我如亲人般亲切的关心让她眼中升起了雾气,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
借刀杀人(六)
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木莲,她身上除了一对珍珠耳坠外便再无别的饰物。我拔下来时刻意簪上的那只雕凤乌沉木簪,轻轻簪在她的发间,柔声道:“还是淑妃姐姐想得周到,竟先给你备下了这份礼物。你如今在御前当值怎么还如此朴素,改明儿我也去寻几套首饰给你送过来。”
木莲慌忙站了起来,正要开口婉拒,门口的彩衣催道:“主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我起身笑着跟她告别退了出来,彩衣迎上前来,我小声说道:“成了,快走吧,耽搁了有一阵子了。”
下了台阶,早已候在那里的小安子扶我上了软轿,一路小跑直奔储秀宫。
入了东暖阁中朝皇后问了安,喝着宫女奉上的盖碗茶,我方才问道:“不知皇后姐姐今儿个唤妹妹来所为何事?”
“听说皇上御书房里新添了一个随侍的宫女,妹妹听说了没?”皇后瞟了我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
“妹妹也听说了,也不知皇上打哪儿调来的,只吩咐人到我跟前打了声招呼便留下了。”我不动声色地回道。
“噢?连妹妹也是不知?”皇后一脸不信的样子。
“是啊,妹妹本想问的,可既然是皇上开的口,妹妹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皇后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本宫听人说那御书房中已是夜夜笙歌,说那宫女魅惑君王,本宫这才叫了妹妹来问问。”
“噢?有这等事?今日睿儿身子不好,倒是妹妹疏忽了。姐姐不妨差人唤来问问,不就清楚了么?这传言也未必是真啊!”
皇后点点头,吩咐宁英姑姑差人去传木莲前来问话。我又与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一会子宁英姑姑便进来禀了,说是木莲来了。
我含笑道:“姐姐,妹妹还是回避下比较好。”
“怎么?难不成妹妹害怕见她不成?”皇后飞了我一眼,问道。
我笑道:“皇后姐姐传她前来问话,已然够她惶恐难安的了,如果妹妹也在这里,在那奴才眼里还不成了三堂会审了啊?到时来个愣不知声,皇后姐姐还不白传了这一回啊?”
皇后这才笑道:“还是妹妹心思细些,想得周全。”说着示意我往里间而去,“既如此,就委屈妹妹暂避片刻了。”
宁英姑姑待我至里间坐了,便退了出去在皇后跟前伺候着。我起身立于门边,透过绣帘缝隙细细地看着外间。
木莲跟着宫女进了屋,双腿一曲‘咚’地往地上一跪行着叩拜大礼,口中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先起来吧。”皇后平和的声音稳稳传来,让人感觉不到又有什么异样,木莲忐汰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暗自松了口气。
借刀杀人(七)
因着皇后近日一直在储秀宫中调养,如今又是在自己屋里,穿得甚是简单,发髻上也未插任何饰品,但那庄重的气质却已压得木莲心头突突直跳。
“近日传你来,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半响,皇后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她说的看似平常,可那话中隐隐的威严已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这几日都是你在皇上身边伺候着?”
木莲点头回道:“是。”
“有多久了?”皇后又问。
木莲想了想,回道:“大约有一个多月了。”
“皇上早已临幸过你了吧?”
木莲不想皇后会说得如此直白,刹时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皇后微微蹙眉道:“你可知宫里的规矩是被临幸过的嫔妃要及时搬出御书房,住进内务府安排的宫殿,你这是坏了规矩知不知道?”
木莲脸上血色顿失,两腿一软复了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不知道,每日都是皇上派人到下人房中传奴婢的。”
皇后瞧她那赢弱的身子,又说得有些可怜,心中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软言道:“皇上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初来不知道规矩也就算了,但你伺候皇上的时候应该注意分寸,不能为了讨皇上的喜欢就做出些魅惑君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