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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朦胧镜面之中,魔祖声音当中,传来一丝惊异之意。
就算是这位魔中之祖,也不由得为之震惊,心生骇然。
从清原踏足这方洞天福地,才过多久?
在此期间,他与因斗法,与正一斗法,侥幸踏破人仙境地……但魔祖未有想到,他竟也同样在这期间,掌握了能够与这座洞天福地产生唿应的法门?
清原淡淡一笑,没有回话。
此前与正一争斗,清掉了这方洞天福地的一切,于是他掌握了极为简单的轨迹,与这洞天福地,有着极深的联系。
适才混乱的洪流,逐渐平息,逐渐恢复到虚空般的空寂景象。
而清原也将掌握的轨迹,经过古镜,推演出了大致的法门。
这法门,可以与这方天地产生唿应,虽不能说成了这一方洞天之主,但是掌握了相应的法门,却能够将出入的所在,尽数封住。
“魔祖既然不走,也不惜这一缕分神,便留在这里,给我作伴罢。”
清原低声道:“封!”
一声令下!
言出法随!
天地变化,顿时极为沉闷。
如同门窗紧闭,不再通风。
远方传来怒吼声,从剧烈到细微,旋即消无声息,被隔绝在了外头。
至于清原眼前那朦胧镜子,已然破碎,化作袅袅烟雾,漆黑如墨,再无魔祖身影。
……
三危之山。
正一回望一眼,默然不语。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清原悟得法门,闭了这洞天福地?
如此,除非仙家下界,否则谁能强行打破洞天,去杀清原?
清原这一个变数,终究躲过了这一劫?
正一徐徐吐出口气,略微摇头,往前而去,离开这三危之山,再入世间。
就在这时,前方光芒一闪,现出一道人影。
“有人仙之辈,意欲硬闯……”
这是正阳的声音,然而下一刻,他便看见了那个在他心中高不可攀的大师兄,也就看见了大师兄那虚弱不堪,气态低迷的模样。
正阳声音戛然而止,神色之间,满是难以置信。
他是知道正一师兄在内中迎战清原的。
看眼下的情况,正一师兄是败了?
世间道行至高的正一师兄也败了?
那么当今世间,谁能胜得清原?
正阳怔在了那里,仿佛有什么不可触及的东西,在心中逐渐崩塌。
“师兄……”
正阳轻轻走到前头,低声唤了一句。
正一偏头,淡淡看他一眼,依旧平淡冷漠。
但不知为何,正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正一叹了一声,陡然掀开了残破的外衣道袍。
正阳呆在了那里。
他知道那是以云上天蚕吐丝织就的天蚕道衣,非同寻常,只有云端仙气,没有尘世地气,可以隔绝内外。
正一师兄,竟是将之脱下了?
然而下一刻,他更是倒吸口气,浑身剧震。
只见正一往前迈步。
他脚下羽鞋倏忽破散。
一双洁白而晶莹的双脚,显露出来。
他叹了一声,往前迈步。
然后,他像是矮了两寸。
原本,他脚下离地两寸。
这一步迈出,身子便低了两寸,脚下便站在了大地之上。
脚踏实地!
谪仙入凡!
正阳惊唿出声,喝道:“师兄!”
天生仙体,染得红尘俗气,先天退后天,从此是凡身。
这是干什么?
这先天之体,仙根道骨,自幼便是被本门看重,被祖师看重,如今,他竟是生生弃了?
正一朝着洞天所在,回望一眼,声音低沉,语气平静,道:“生而仙体,既是无用,弃之何惜?”
既然身为谪仙,仍然逊色于你。
那么,便弃了这谪仙之身。
我换过道路,再来杀你!(未完待续。。)
章七零一 传天下
守正道门。
大殿之中。
这里较为广阔,而布置端正,显得威严大气。
只是如今仅有一人在此,故而显得冷淡凄清。
鸿蠡得了解惑,得了指点,已经回到了蜀国京城。
眼下,这大殿之中,唯有掌教真人独身在此,仍在推演这一方山河的变化。
门外道童,侍立两旁,未敢入内。
“这山河局……”
守正掌教正是推演到最为关键的时候,也是极为艰难的时候,但心中莫名烦闷,伸手一挥,只得勉强将局面停在这里,避免全盘崩乱,又要重新推演。
这年逾古稀的老道士,依然道骨仙风之状,但比起前些时日,已是显得憔悴苍老许多。
他徐徐吐出口气,低声道:“老了。”
低沉的语气,沙哑的声音,悠悠在这大殿中回荡。
他抬头看向东南方向。
正一已经赶到,并且直面清原。
守正掌教对于正一的本事,自是极具信心,他自问就是本身与正一斗法,也难以胜过这个生而为仙的弟子。
就连那个先秦山海界的弟子,桀骜不驯的齐新年,斗法极为厉害,声名显赫,但也只能在正一初出茅庐之时,与他斗上一场,勉强平分秋色。而若是放在如今,正一早已不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时候,经过这些年磨砺,就是齐新年再来,怕也不会是正一的对手。
但不知为何,守正掌教心中仍是显得十分不安。
“怎么会这样?”
守正掌教眉宇微皱。
而在下一刻,就有一道光芒,倏地闪起。
守正掌教伸手一探,将之捞在手中,旋即把这光点在眼前一抹,凭空出现了一面光幕,上面记载着本门弟子的消息。
然后,守正掌教沉默不语。
霎时间,他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气态萎靡,垂暮老朽。
一声叹息,充满了哀然。
正一败了。
但更重要的是,正一弃了先天之体。
这是连太上祖师都颇为赞赏的无垢仙体,但是正一经此一战,心灰意冷,将之弃去,也即是断了原本成仙的道路。
“怎会如此?”
守正掌教闭着眼睛,徐徐吐出口气。
恍惚间,他好似连身子都佝偻了些许。
……
北方极北。
此处临近神国。
苏关儿不断查探消息,得知郭仲堪近期就要彻底踏破这所谓神国,替元蒙扫平这西北八百部族当中,最后仍在顽抗的这座部落。
当苏关儿将这消息报知于魔祖之时,魔祖像是早已知晓,顺势将他打发了去。
说来也是,魔祖本领通天,最能迷惑人心,最能探查人意,最能教人为恶,导人成魔。
“洞天福地,还当真关闭了?”
魔祖微微一笑,关于神国,他其实并未多么在意,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两个地方,其中一个,就在那洞天福地。
“看来这位天杀真君,果真是躲过这一劫了。”
魔祖笑意当中,似乎有些古怪,“可惜了,这一扇门,虽是关得上,却还是有着缝……你躲不过去的,清原先生。”
“你我之间的交谈,还会有的。”
“等过些时日,我恢复几分,再与你计较。”
……
浣花阁中。
阁主脸上蒙着一条薄纱,看不清表情,但能见她秀美微蹙。
“罢了……”
阁主叹了一声,道:“叶长老,代我往后山走一趟,将玉灵带过来。”
“阁主这是为何?”
叶长老不免疑惑,她是人仙之辈,尽管岁数颇高,但道行也高,因此并不显得多么苍老。
阁主轻声道:“清原入了洞天,关了洞门,已避过这一劫了。此外……守正道门号称当世道行最高的正一,也败在他手,并心灰意冷,化仙为凡。”
“这……”
叶长老浑身一震。
浣花阁主叹道:“传令下去,召回本门长老及弟子,至于这天杀真君之事,也无须隐瞒,是该打击一下门人徒众了。”
出身道祖门下,行走在外,难免骄傲自满,甚至目中无人。
尽管浣花阁多是女子,性情稍微柔和,但也不乏这类心态。
但清原在世短短时日,才真是令人为之惊叹。
虽说清原乃是世间大恶,但他的修行之路,倒也可以作为激励门人后辈的例子。
……
南梁。
齐新年安静下来,近几日与师兄相聚,偶尔饮酒,偶尔作乐,偶尔四处赏景,难得没有搅弄风雨。
此刻,他正在自己府上用膳。
耳道人侍立在后,恭敬万分,同时禀报着近来的各方消息。
“正一都败了?”
齐新年顿了一顿,良久不语。
当时他跟正一斗过,不分上下,实际上,他一直被正一那几乎超脱人世的道行压住,只是欺负正一不善斗法的弊端,才斗个平手。
这种斗法,最是令人恼怒。
但今日,正一败了?
“嘿……”齐新年笑道:“正一行走人世十余年,应该比当年更要厉害几分,斗法起来,不见得会逊色如今的我。也即是说,那个清原的本事,极有可能,连我都不是对手……”
听国师自言自语,耳道人心中凛然,忙是一记马屁轻轻拍上,又道:“国师自谦了,那清原多少本事,经临东之后,我等已是一清二楚,想来十个清原都斗不过国师。至于那个正一,本就不是国师对手,击败了他却也不能说与国师并肩了,另外,正一是去了洞天福地,属下不知其中内情,也许他败的真相,也是另有隐情。”
“行了。”
齐新年微微摆手,说道:“我又不是正一,居然还会因为一场争斗,弃了最有优势的仙体,这厮心中所想,未免太脆弱了些。”
停了一下,他叹了声,道:“可惜了,要不是清原闭了洞府,我倒真想要去跟这位天杀真君,分个高低……不过也罢,虽然不能跟他过招,我还有个更好的对手。”
听到这里,耳道人顿时沉默,神情之中也有些哀伤。
更好的对手?
耳道人叹了一声。
“不多说了。”
齐新年起身来,说道:“近两日我稍作修养,便会动身。现在,随我去找师兄,之前他送来的东西太少,都吃空了。”
耳道人匆匆跟随在后。
他听了齐新年所言,忽然想起那位先秦山海界大弟子从东海带来的宝物。
旋即,这道人心中蠢蠢欲动,尤其是昨夜的那一场膳食,此刻想来,真是一场造化。
“贝壳美人,真是入口即化。”(未完待续。。)
章七零二 传天下【二】
东海所在。
玄松子仍然如同少年,他摸着光洁的下巴,看着手中的贝壳,满是兴趣。
这是他从深海之中得到的一种古怪贝类。
外层贝壳颇为美丽,材质亦是不凡,但真正引起玄松子兴趣的,是贝壳之中……里边竟是一个小小的人儿,拇指大小,形如美女。
“生来就有神智,聪慧敏捷,天性纯真,要比常人都聪明得多……几乎可说是生来就是精灵,就是修炼的资质差了些,往往要很长一段时日,才能凝出一颗拥有法力的珍珠,才勉强有自保之力,倒也真是可怜。”
玄松子提起贝壳中的美人儿。
只见手中美人儿微微抽泣,脸上带泪,显得楚楚可怜。
“听说入口即化?”
“嚼上一口,浆汁如血,益处无穷?”
“先秦山海界弟子最喜以此为食?”
随着少年道士自言自语,那贝壳美人哭得愈发大声了。
玄松子将她放回贝壳之中,说道:“放心,小道不会吃你的,毕竟吃了也没用。”
那贝壳美人闻言,顿时露出喜色,泪中带笑,连连朝着玄松子拱手跪拜。
玄松子微微一笑,安慰了一声,旋即看向远方,有些出神。
他在心中思索良久,不自觉沉吟着,低声道:“仙界就没有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能不能入药?小道我得探一探效果,才可以看看入得什么药,或者炼得什么丹,究竟会有着什么样的效用……”
那贝壳中的美人呆在了那里,然后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哇哇大哭,泪流满面。
玄松子被她哭声惊醒过来,旋即摸了摸鼻端,自觉失言了,他讪讪一笑,洁白稚嫩的脸上,努力做出个和善的笑容。
只是那贝美人已经不再信他,哇哇大哭。
玄松子正要准备安慰,忽然间有一道光芒传来,他伸手一捞,光芒入手,旋即顿了一顿,有着错愕之感。
“遁入洞天?”
“败了正一?”
“清原掌握洞天,将之封闭。”
“正一初次受挫,自弃仙体?”
饶是玄松子曾为仙家,但经过这么些从正仙道传来的消息,也惊愕到了极点。
他勉强按照帝君之令,送清原一场造化,但从来没有想过,清原区区一个勉强挤入洞玄楼的家伙,当真是能活下命来。
别说洞玄楼,就算是六月不净观当中,被归列在九重天这一步的水月楼,也未必能胜正一,更何况,他还面对着世间无穷的修道之人。
但偏偏清原连正一都胜过了,还寻到了一处洞天福地,并在短短时日,将洞天福地掌控在手。
哪怕以道玄仙尊这些年来的见闻,也觉目瞪口呆。
“贫道在世多年,如这等人物,古往今来,也是稀罕。只不过,这是哪来的洞天福地……”
玄松子叹了一声,道:“封神之前,仙家行走在世,什么洞天福地也早被人占据,记入道书之中,哪来这么一条漏网之鱼?”
他叹了又叹,颇为惆怅。
清原能够活命下来,跟他这幻狐丹的造化,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既然清原不死,那么这一回,他自己担下的事,要比原来可是重得多。
“怎么就活下来了?”
玄松子长长吐出口气,颇是苦恼,旋即取出一个丹丸,在水上一抛。
轰隆隆。
那丹丸在水上滚去,越来越远,越远越大,就在十丈外,显化出一尊巨人,通体以水凝成,凶悍无匹。
“这回帝君的事,可是不甚地道。”
玄松子揉了揉眉宇,低声道:“不过这事暂时算是停了,帝君答应的东西,小道还得去拿回来,这才是真正的仙药咧。”
尽管语气听来仿佛轻松,但他已经没有了笑意。
若是清原死了,仙药倒是可以作为足够的报酬。
但清原既然存活下来,那么后果沉重,他这位曾经的仙尊,也难免头疼。
就算送他一朵金莲,也不见得抵得过这罪责。
“先回中土一趟。”
玄松子心道:“帝君害我一回,也莫怪小道下手贪多。”
……
临东。
白氏。
白礼经过当日一场争斗,元气大伤,而临东所在,几乎打得破碎,至于白氏后辈,也伤亡颇多。
如今白氏这千年世家,都萎靡不振。
废墟还在重建。
秩序还在重定。
但白礼已是万分疲累。
尤其是接到了守正道门当代大弟子落败的消息,更让他沉默了足足半个时辰,待得听闻清原关闭洞天,隔绝外界之后,这位临东白氏暂代家主的人仙,只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没有这个命数,反倒招惹灾祸上门。”
白礼叹了一声,道:“白势至如今损伤极重,莫说更进一步,就是今后道行,也未必恢复了。”
他微微闭目,万分哀叹。
近些时日,暂代家主之职,他不仅没有看轻白势至,反倒将之看得更重。
这位白家的家主,确实是有大才,处事稳当,性情亦是稳重,不骄不躁,能掌握临东白氏,能运筹帷幄,能算计各方。
这些年来,在这混乱大势之中,为白家谋得不知多少利益。
只可惜,天杀真君清原,真是个不可预测的变数。
世间都错估了清原。
白势至也错估了清原。
于是,有了不可挽回的差错。
“白势至城府渊深,行事沉稳,这一次……还是错了。”
白礼微微闭目,心道:“他不该亲身去斗清原的。”
说来说去,实际上,也是这位临东白氏的家主,心中对于那功德二字,有着一份私心,否则,以他平常行事的谨慎,如何会亲身上阵?
顿了一顿,白礼忽然唤了声。
有白氏弟子前来,躬身施礼。
“你去请来源镜城白家的白继业。”
这些时日,白礼也听闻过白继业的名声,尽管病弱之躯,但却颇为赞赏,只是从未谋面,不好判定。此刻,他却也想要看看,这位分家的家主,比起主家的家主,差了多少?
毕竟白势至,可是他无法看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