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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方大人物,应当都在关注家主那边。”
白蔡升心中暗道:“以家主的本事,大约是能够承受得住的,他素来足智多谋,算计精深,想来不会让自身置于太过危险的境地。”
就在这时,蓦然间一道光芒打来,十分锋锐,快得惊人,正中白蔡升侧腰。
他来不及躲避,便斜斜摔下了树林之间。
风雨之中,土地泥泞。
堂堂一位六重天的上人,落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他深吸口气,偏头看去,左腰上一道伤口,血流不止,法力运转而过,试图凝住伤口,依然无用。
“剑诀?”
白蔡升抬头看去,上方徐徐降下一人,站立于树梢之上,俯视下来。
那人身着道家服饰,挽着道鬓,他背负一剑,手执拂尘,神色冷漠。
那一身气息,比之于自身,高出不少。
白蔡升心中逐渐低沉下来。
来人道行高过自身,倘如是其他人物,或许还能凭借白家的仙家法术,稍微拼上一把。但是来的这位,显然是守正道门的真人,且不论道行远胜自身,只论起传承来,世上又有哪一家门派世族,能比得过太上祖师的道统?
“我原以为我可以坚持很长一段时日。”
白蔡升苦笑道:“没想到我竟是第一个栽倒的。”
“白家上人?”那道人轻轻一跃,落在地上,土地泥泞,然而不沾他身,“十个人中有两位真人,贫道原以为追上了白家的真人,未想,却是稍微偏了一些。不过也好,拿下你这上人,也不算无功而返。”
白蔡升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道:“看来我们所谓的布置,一直在你们的眼中?”
“之前风声传出,本门有所猜测,后来又有人证实那暮阳城此前传出的消息,应是临东白氏的祖先遗留。原来本门是未有在意的,但是本门掌教真人又岂是那般容易糊弄的?把仙莲出世的风声,改成了白家祖先的传承,不就是你白家接着一些散人的口,传出来的?”
这道人笑道:“你要知晓,我守正道门传自太上道祖,年代久远,底蕴深厚,乃是货真价实的中土第一家,既然是发觉了你白氏的异处,又怎么不加以注意?白势至用自己作饵,确实有魄力,不少真人都被他瞒过了,但本门早就怀疑其中另有隐情,以本门的手段,怎会还被你临东白氏所蒙骗?”
他语气高傲,俯视下来,说道:“你怀中这个包袱,是不是那所谓仙莲?”
白蔡升默然不语。
这道人缓缓走来,面带笑意。
“若猜得不错,你应该是守正道门鸿梁?”白蔡升抬起头来,忽然开口问了声。
“正是贫道。”
“拉上你这位真人为我陪葬,倒是足够了。”
白蔡升忽然抬头,眼中闪烁着无比疯狂的神色,蓦然间身子不断鼓动,仿佛皮球一般。
下一个刹那,他口中一张,喷出了一道血柱。
血柱刹那而至。
鸿梁面色微变。
轰然炸响。
土地都震了一震。
血光袅袅,雨水蒸发作了白雾。
朦胧之间,鸿梁从雾中走出来,鬓发稍乱,但并无太大损伤,他微微挑眉,说道:“以死搏命,这是白家的周天行血之术?”
过了片刻,他又点头道:“白家嫡系族人才能学得的法门,品阶颇高,名气不小,确实有些门道,一个六重天的上人,险些便伤了贫道。”
以他的道行及所学,原本是有六七成把握可以避过去的,但他有心去接这白家的秘术,又因为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避开,也就不闪不避,接了下来。
若是寻常真人,或许真能被这周天行血之术重伤,甚至毙杀于此。可鸿梁毕竟不是寻常真人,所学乃是仙法,且隐隐要突破当前境界,达到更上一层,堪称此境之巅峰,也才勉强接下。
此时的白蔡升,只剩下一层包着骨骼的皮囊,内中血肉去尽,连骨髓都尽数随着那道血柱****了出去。
鸿梁上前来,拂尘一扫,挑开了白蔡升的包袱。
包袱里面,有一株灵草,但不是仙莲。
鸿梁微微皱眉,虽然早有所料,但仍是失望。
这株灵草也算不错,在寻常上人眼里都算宝物,被白氏用法门遮掩之后,散发出了类似天材地宝的味道。
“哼。”
鸿梁顺手一拍,把这灵草打成碎渣,抛在泥水中,随后身子一展,腾云驾雾而起,改换了方向。
约莫过了两刻钟,他找到了另外一方。
这一方的白家上人,也是六重天的级数,但是被守正道门十余位弟子,借着门中阵法,困守在此,动弹不得。
鸿梁也不废话,顺手一拍,将那白家上人打落在地,为了避免那周天行血之术,他捏了一记印诀,封住了这白家上人的血脉。随后鸿梁又是一摄,把那包袱拿在手中,翻开来看,皱着眉,因为这又是一株灵草。
“师叔。”
正行喘息不定,上前来,躬身道:“他身上的……”
鸿梁顺手一抛,扔到了正行身上,说道:“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正行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株灵草,心中微喜,收了起来。
“怪了。”鸿梁微微皱眉,说道:“按说东西就应该在他们十人之中的。”
正行沉吟道:“如此重要的宝物,会不会在那两位真人身上?”
“真人道行太高,更容易被人盯上。”鸿梁思索道:“这十个人,未必知晓自己的包袱里面,是不是白家所求的宝物,他们只是竭力护送罢了。按道理说,白家这次踏足南梁,真正有些本事的,就是明面上那几位,但堂堂白家家主不惜以性命涉险,断然不可能放在那几个明面上的家伙身上,只有这十个从未显露过踪迹的家伙,才有可能带走宝物。”
说到这里,他皱眉道:“总不至于……在白势至身上罢?”
正行沉思道:“弟子听说,白势至智谋奇高,他的谋划应该不会这般简单。试想,白家论起底蕴,比不上本门,他们这声东击西的手段,对付旁人容易,但本门早有所料,加以注意,不难发现这十人……白势至既然聪明,应当也是猜得到的。”
鸿梁偏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十个人里,未必就有那桩仙莲?”
正行点了点头。
“确有道理。”
鸿梁说道:“另外各方,都有了同门去拦截,你们且去相助……待到把这十人都尽数拿下,宝物是否在他们身上,也就全然明白了。不过我还要先禀报掌教真人……你们先去罢。”
正行等人躬身应是。
……
灵溪镇。
清原盘膝而坐,正自修行。
而竹筒亮了起来。
他灌注法力,瞬息间明白了花魅传来的消息。
他看向窗外,风雨不止。
“该来了。”
清原吐出口气。
随后他起身来,推门而出。(未完待续。)
章百九六 试图脱身
庭院风雨。
雨幕之中,景色朦胧,花池荡动。
清原推门而出,只听雨声入耳。
两侧走廊,各有两名女子,站在栏杆边上。
而中间那个女子,正是在白堪山那里,把清原“请”来的那一个。
这女子盈盈一礼,轻声道:“外边雨势颇大,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清原平静道:“风雨能清去浊气尘埃,我心中不甚畅快,正要淋雨一场,而这风雨之中,别有一番景色,也能使自身舒适一些。”
那女子低声道:“淋雨可不是什么好事,公子还是回房罢。”
清原淡淡道:“你要限制我?”
那女子轻声道:“奴婢不敢。”
清原说道:“让开。”
这女子忽然展颜一笑,摇了摇头。
其余四名婢女,忽然间围了上来。
五女围在各方。
清原唯一的退路,只有身后的房门。
“公子还是请回罢。”
这女子手中一放,光芒闪烁。
其余四个女子,亦是如此。
每一道光芒,都是一件法宝。
“法宝?”
清原目光闪了闪,神色微变,低沉道:“难怪我先前查看宝库时,仅有几件法器,以及你之前手中的那件法宝,本以为无生公子只喜寻欢作乐,不喜收集法宝之类,未想,原来其他法宝都在你们手中。寻常真人,就是一件法宝也都难得,你等五人各执一件法宝,无生公子真是好大的手笔。”
那女子轻声道:“您就是无生公子。”
清原目光在她们五人身上转过,神色稍微有些凝重,不论其他隐藏的宝物,单是如今落在清原手中的那件法宝,以及这五个女子身上的法宝,就共有六件。哪怕无生公子在真人之中,也是道行绝顶的人物,但有着六件法宝,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就是一般的宗门世族,也未必就有这等底蕴。
“五件法宝……其实应该是一套,可以说是一件,也可说是五件。”
清原扫了一眼,笑道:“能结困阵罢?”
当头那女子说道:“公子是要尝试一下?”
清原摊了摊手,说道:“总不能坐以待毙罢?”
这话一出,五女面色皆变。
“不要太惊讶。”清原说道:“替死鬼的差事,早就是说好的,不过我真的不想死。”
几女对视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公子。”当头那个女子低声道:“之前只是掩人耳目,能让真正……公子,得以离开,前往西方。至于这里,虽说有可能因为暮阳城的事情,被人算计在内,受人忌惮,可是咱们不去插手暮阳城之事,应当不会出事。毕竟无生公子的身份摆在这里,也并非是谁都能够对付得了的。”
“可惜……”清原叹道:“无生公子已经插手了暮阳城的事情。”
五女闻言,面色骤变。
“你知道了?”
“猜测而已,但多半是**不离十。”
“公子……还是回房罢。”
“我若执意要走呢?”
“您需知晓,如今守正道门正在追杀于你,而你行走在外,也只能用公子的身份,可此地离暮阳城不算遥远,一旦有所动静,势必会使人忌惮,那么,您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自寻死路,也算自己挖的坑,总比卧在这个坑里,等侯活埋,来得好些。”
“公子……请回罢。”
“还是你们把我打回去为好。”
清原忽地一笑,手中一扬,劲风滚滚,浑浊不堪。
一片朦胧,宛如迷雾,看不清任何景象。
“拦住他!”
一个娇喝的女声,刹那响起,随后一片光芒照落下来,把浑浊的风清掉。
而清原作势欲逃,又被拦了下来,但不知为何,比之于先前,此刻的他,面色苍白,白得似乎没有半点血色,伸手一抛,就是十余张符纸。
符纸落地,变作虎狼,白马,巨熊,灵猴,等等生灵。
“这是……剪纸为马?”
为首的女子倒吸口气,她跟随在无生公子身旁年数最多,对于这一门道家秘术,早有耳闻。虽说此术并非是哪一家的嫡传,但拥有这一门道术的宗派,都是一等一的大派,哪怕不是道祖传承,也是仙人道统。
在守正道门或浣花阁的人来看,或许未入仙阶,谈不上多么高深莫测,但对于一般的宗门世家,以及散人而言,实为一种难以想象的玄妙之术。无生公子虽是道行奇高,但他也不曾获得这一门法术。
“快拦下!”
几女齐喝一声,法宝尽数打了出来。
虎狼,白马,巨熊,灵猴等等生灵,在法宝之下,尽数打成了碎纸。
“徒有其形?”
那女子深吸口气,暗道:“看来他对于此术的造诣,还不算高。”
就在这时,便见一道身影,趁乱而走。
这女子把法宝往前一兜,便将这道身影拦了回来。
清原退了一步,喘息不定,脸上全无血色。
这女子看了一眼,稍有失望,暗道:“先前见他跟公子谈话,这几日来的谈吐,原以为是个不凡的人物,没想到真正面临生死,也是个吓得面无血色的,亏得我还想过依了公子的话,给他侍寝几日。”
这女子往前来,用法宝对着清原,细看一番,并无差错。
“奉劝公子一句,还是待在房里,可以保命。”
顿了顿,她又叹道:“公子给你的那黑色发球,堪当上等法器,能掩盖你本身气息的。倘如你取了下来,守正道门那位,不出半日就会来到这里,到时真是必死无疑了。”
清原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冰冷,目光扫过几女一眼,隐约看见那几个女子眼中的嘲讽,当下哼了一声,退了回去,关上房门。
“本以为是个有气度的男子,没想到咱们姐妹几个动手,就把他吓住了,还是一位踏破界限的上人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嘻嘻笑道。
这个清原沉默不语,神色冰冷,仿佛凝住了一般,他站在一边,彷如雕塑。
他身上只有几张符纸。
没有古镜。
没有铁棒。
没有血肉之躯。
什么也没有。
身后的窗户,不知何时已是打开了。
有风吹来,清凉舒适。
(未完待续。)
章百九七 白氏少年
风雨之中,十名白家族人,包括两位真人在内,已尽数被守正道门拿下。
可在他们身上,都是灵草,没有仙莲。
鸿梁道人面色阴沉,十分难看。
这十人也算行踪隐秘,难以寻找,已算是瞒过了诸方修道人,只是没有瞒过守正道门罢了。按他原本的推测,白势至声东击西,以白家家主的身份吸引众人,亲身涉险,定是把仙莲放在了这十人身上。
可此时看来,白势至的谋划,并不只是粗浅的一层。
鸿梁深吸口气,看向适才赶来的正行,问道:“掌教真人怎么说?”
正行低声道:“掌教真人说,此事早有所料。”
闻言,鸿梁不禁松了口气,本门终究是中土第一大派,任他白家再是狡猾,也躲不过去,当即偏头问道:“现在该如何?”
正行手中一放,乃是一张令牌,低声道:“前方暮阳城,相助于鸿烁师叔,力压各方修道人,压住白势至。”
鸿梁皱眉道:“那么仙莲?”
正一抬起头来,道:“掌教真人已有了对策。”
“对策?”
“正一师兄就在这里。”
“正一?”
“不错,掌教真人说,白家有个人物,不曾现于人世,一直隐匿修行,外界无人知晓,只在前两日才查出此人。但是白家也没有预料到正一师兄就在这里,未有将正一师兄列入谋划当中,这也算是白家的疏漏。”
“掌教真人果真是算无遗策。”
……
白家家主白势至,早年一心修道,后致力于振兴白家,至今未曾婚娶。
据传他当年在外游历时,在外遗留一子,后白家前去接回时,发觉此子连同其母一并被野兽所害。
但没有人知道那野兽乃是有人驱使的,杀掉了那女子,却带走了那孩子。
后来,白势至夺回了那孩子,但是不曾让这孩子现于人前,一直放在隐秘之地,潜学隐修。莫说是外人,哪怕是白家之内,知晓此子存在的,也不过一掌之数。
哪怕是以守正道门的底蕴,也未有察觉此子存在,也是前些日子,因仙莲至关重要,推演运算,才勉强推算出了这么一个人来。
此子尚是少年,然而道行极高,因是劫后余生,死过一回,被其父白势至,称作是孤魂野鬼,遂而以此为名,名作白孤魂。
然而让这位被白势至寄予厚望的少年,已是被人打在了地上。
正一低头看着这个少年,露出了少许惊讶的神色。
此子展露出来的本事,堪称白家当代第一人了,就是放眼白家往上的三代人,能比得上他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其中,白势至便能算是一个。
这少年面貌倔强,双眸犹如孤狼一般,凶厉万分,一身气息鼓荡,土地颤动,整座树林都在摇曳,近处的树木,几近断折。
但正一立身在此,任由劲风呼啸,衣袂飘飞,任白孤魂气势滔天,也无半点波荡。
“年岁不大,道行不低。”
正一平静道:“哪怕放在我守正道门,也是足以令宗门倾力栽培的奇才。掌教真人说……就是白家,也没有几个人知晓你的存在,如此隐秘的一个人,既是来了暮阳城,仙莲多半就在你的身上了。”
白孤魂紧紧盯着他,咧了咧嘴,满口白牙,森然可怖。他幼年与野兽为伍,被父亲带回白家之后,不曾与人交流,只在深山修行,以杀戮为磨砺,因而性情也十分凶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