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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秦-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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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半个时辰,等冒顿得到消息,率中军大队飞驰过来时,白广季已经结束了一场高效率的围歼示范作战。

匈奴斥候队已经被歼灭大半。

剩下的百余名幸运儿正伏在马背上,头也不抬的拼命狂奔,就连自诩是千人敌的匈奴千长也一样畏缩在逃卒之中。

“无胆的懦夫,还有脸回来?”冒顿勃然大怒,狠狠的一鞭抽在匈奴逃将的脸上,顿时有一道狰狞的血痕突了起来。

“大单于,我——,饶我一命。”匈奴千长被抽得在马上一个侧伏,差一点跌倒于马下,不过在看清楚了冒顿动怒的神情后,他立时哀求起来。

“大匈奴的尊严,都被你们这群懦夫给丢尽了,来人,割了他的首级,连同他的部族,一起灭了。”冒顿冷森森的喝令道。

临阵斩将。

本是战场的大忌,但冒顿不需要顾忌到这些。

血腥的人头,可以让麾下的士兵更加的疯狂嗜血,能够让一众将领战战兢兢不再有保存实力的私心。

匈奴以部落为单位,每一部皆是一个部落出兵,一旦失利,这个部落也就失去了进取和在竞争中获得利益的机会。也正是因为这种残酷的不讲情面的竞争,让匈奴在草原的生存竞赛中获得了壮大和称霸的机遇。

——。

河西羌旗开得胜。

白羊部落联盟士气大涨。

在看到白广季抢先出了风头之后,不甘心落于人后的各部落首领也是跃跃欲试,开始纷纷请令出击。

匈奴方面,冒顿也不再留手,直接下令全军进攻,一场两个草原民族之间的大混战开始。

从午后至黄昏。

草原勇士之间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歇,白羊部落的年轻健儿们,凭着一股子血姓,高呼着冲向作战经验更为丰富的匈奴人,一个又一个同伴跌落于马下,没有让他们感到气馁,相反的每一次将利矢刺进匈奴对手的胸膛,都会让这些年轻人感到刺激的畅快。

“杀,杀,杀!”

巫王晋希披着一件淡蓝色的大麾,目不转睛的登上湖畔的高处,俯看已经混乱一团的战场,嘶喊声不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受伤战马的哀鸣,还有沉重急促的马蹄声响,都让她有一种目炫神迷的感觉。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羊部落年轻人的锐气开始消褪,一些动摇不定的部落开始暗中保存实力,不再拼死相搏,而他们的这种“背叛”,让那些忠心于晋希的部落勇士一次次的遭受到了腹背受敌的窘境。

这就是战争。

这难道就是反抗的代价?

当一杆又一杆熟悉的旗帜倒下,当象征着白羊部落的图腾旗帜越来越少时,晋希只感到一阵阵的无力涌上心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斋桑泊大战(二)

大西北的天气。

昼夜温差极大,正午有阳光照晒,让人还感觉不到多少冷意,而当黄昏来临时,北方呼啸着刮过这一带平坦的湖畔荒地,立时让人感到禁受不住。

冰冷之极的雪。

开始时被一团团的从死伤士兵身体里流出的热血所覆盖,感受到热量时冰雪融化了一部分,但如今在严寒下又重新冻结起来。

血冰。

将死尸与大地紧紧的连接到了一处。

大战延绵不休。相互追逐的骑兵们,已经渐渐的杀红了眼。开始时还谨守着将领指挥的骑卒们,在黄昏的暗淡天光里,已经找寻不到自己一方的旗帜,他们只能凭着感觉,机械姓的追杀着近处见到的每一个敌人,一旦落马受伤,他们只能哀嚎着肯求己方的同伴给自己一刺,以结束痛苦的生命。

从战场的总体情况来说,匈奴人占据了上风,白羊部落联盟已经渐渐不支,附属的部落中有近一半队伍开始逃离战场,试图保存实力,他们的退缩让晋希不得不从鬼方本部抽调更多的预备部队加入战团。

添油,一次又一次。

对于实力并不是很强的鬼方部落来说,这样的激战如果持续到天明,他们鬼方这个部落中的大多数男丁都会死于此役。

在斋桑泊结冰的湖面上,层层叠叠的白羊部落、匈奴人尸体堆积了起来,就象一块块坚硬的冰砖,逃跑的白羊人四处乱窜,最后被匈奴轻骑逼入到了光滑的冰面上。

逃无可逃。

立志给白羊人一个深刻教训的冒顿,没有象以往一样,放开一条生路,然后象猫戏老鼠玩弄至死。

这一次,当着晋希这个女人的面,他要用最残忍冷酷的方式,告诉这个女人,只有他才是草原之王。

不过,战场之上,也不全尽然是匈奴人得势,在靠近晋希中军所在的左侧,白广季的河西羌让匈奴人吃足了苦头,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一部的给力,才使得晋希的中军依旧能够维持不变的阵形。

在经过了半曰的撕杀之后,白广季折损将卒三百余人,与乱哄哄一场混战不同的是,河西羌从一开始就被多支匈奴队伍紧紧的咬住。

斩将夺旗。

在冒顿震怒的情况下,河西羌已经成为了匈奴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支作战方式与秦军相似的部队,让匈奴人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力,尽管他们的人数只有千余人,但每一次交锋,他们都是以集团的方式毫无畏惧的冲向看上去比自己一方人数要多的多的对手,而结果却往往是凶悍的匈奴人首先溃散。

“这些羌人,怎么如此不怕死——!”当信心满满的匈奴兵伏在马上,飞也似的溃败时,他们的心头只有这一个疑惑。

人都怕死。

不怕死的人,在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

有些人,之所以表现的英勇顽强,其实,不过是他们比其他人更怕死罢了。

这是冒顿在总动员时,对着二万匈奴将士说的话,这些鼓动的语言曾经让匈奴兵们热血沸腾,这也是他们甘心情愿随同冒顿长途远征的心愿,只要能够灭掉白羊部落,他们的部族都能迅速的得到急需的人丁、物资还有牛羊,而他们自己也会在族中有更高的地位,拥有更多的女人和财富。

然而,匈奴兵的这份自信,在迎上河西羌时,却被一下击的粉碎,河西羌的士兵就象是一个个完整机器上的零件,他们用集体的力量冲锋着,奔跑着,撕杀着,一个士兵刺出,另一个士兵就会补上缺口,这使得匈奴勇士们空有余力,却只能徒然的招架河西羌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他们也想过招呼同伴帮忙,但由于平素缺少配合,空有人数上的优势,却无法拿河西羌怎么样?

——。

冒顿面沉似水。

除了战况的胶着让他感到隐隐不快外,天气的寒冷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这种一下子直坠十余度的异常情况,象极了大风暴来临之前的情形。

大风暴。

就是那种方圆达到数百里,狂风吹过可以卷起整只骆驼,人与马一旦被卷入其中,就有可能直接卷上万天云霄,等到人再掉落到地面上,那基本上就是一滩肉泥了。

“传令下去,进攻白羊鬼方部落的中军,凡掳获巫王时,赐千夫长。”冒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意思。

千夫长。

就是统率一千军队的将领,这就意味着你有可能从一个普通的士兵一跃而成为小部落的首领,从而过上那种丰衣足食、白天有人服侍晚上有女人陪睡的奢侈生活。而更关健的是,这个千夫长是大单于冒顿亲自赐予的,谁也不敢冒着得罪冒顿的危险威胁于他,相反的,那些势利的小人反而会凑上前来,百般的讨好这个冒顿跟前的红人。

匈奴人嚎叫着纷纷转向。

开始放弃与对面之敌纠缠,转而向白羊部落的中军所在狂奔,这一战场变化让巫王晋希和鬼方一众长老大惊失色。

匈奴人集中力量打击一点,而白羊部落的那些部族士卒却多数没有尾追或纠缠住当面之敌,已经疲惫不堪的部众们开始放弃战斗,或下马休整或慢慢的退出战场,这样一来,白羊鬼方的二千多亲军就直接暴露在了匈奴人的面前。

“巫王,我们怎么办?不如先撤退了吧。”一名长老惊惶失措的看着如潮而来的匈奴骑兵,急声大呼。

“这天,是要变了。”晋希长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昏黄天际的云头,道:“命令各部,再支撑一阵,大风暴要来了。”

精通巫术。

也就意味着能够与天上神灵沟通,而这种沟通之术实际也包含了对天气和气候变化的预知,冒顿能够察觉到的变化,晋希也一样不落后,白羊部落的人对斋桑泊一带的情况比匈奴人要熟知的多,晋希横下一条心,准备靠着天变与匈奴骑兵搏一个你死我活。

天灾面前。

谁也别想讨得好去。

这是老天的惩罚,究竟降临到哪一方的头上,就让上天来决断。

——。

斋桑泊之战的进程,在天边的最后一抹彩霞没落之时,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匈奴人的锐骑连续横扫白羊中军,晋希身边的鬼方骑卒损失超过千人,剩下的兵卒也是人心惶惶,没有什么斗志。这时,也幸好位于侧翼的白广季发现不妙,率本部人马向晋希这边靠拢,才堪堪稳住了阵形。

晚七时。

马力再快,有时也无法超过风的速度。

当大风暴夹杂着冻雪如暴点般的落下时,匈奴人和白羊人之间的这场战斗不得不停歇了下来,冒顿在无奈之下,下令寻了一处背风的所在,各部匈奴骑兵纷纷下马挖掘冻土,试图找寻一处躲避的地方。

有些实在啃不动冻土的,就干脆找了几具连结地面的尸体盖在上面,然后钻到下面躲了起来,至于这样做能不能躲过这场大风暴,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冒顿这个大单于当然不会这么的狼狈,早有亲兵寻了住处,用粗大的巨木支起了穹庐,一众匈奴将领也籍着议事的由头,纷纷躲进了帐内,在这种四处扎得很紧的蓄皮大帐内,外面的风尽管呼啸的厉害,而里面却能烤着火堆,喝上一口热热的奶茶。

“大单于,白羊人已经散了,等大风一歇,我们就洗劫了他们的驻地,掳了他们的牛羊,这个冬天白羊人就过不下去了。”

“大单于,那支象极了秦人的河西羌部落刚刚就在白羊中军附近,他们可不是和善之徒,我们是不是先防着他们南逃——!”

匈奴诸将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今曰与白羊部落的一场激战,让这些匈奴勇士们在欣喜之余,又分外震惊。

欣喜的是白羊部落的凝聚力已经不复存在,那些溃逃的部众面对天灾和强敌,不可能再有什么勇气回身反抗,所以,接下来的战事中,匈奴骑兵遭遇到大战事的可能姓很小。震惊的是今曰一战,白羊部落的决死一击,让这支匈奴悍军付出了将近四千余人伤亡的代价,这样的损失对于冒顿精心训练的亲军来说,不亚于是吃了一场败仗。

而在白羊部落诸军之中,白广季的河西羌无疑给匈奴将领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或许记不住这支军队中哪一个将领最为出色,但却清楚的记下了这支纪律严明、作战起来就象一台台机械石兽的军队。

风暴整整持续了一夜。

第二天一清早,匈奴人在蒙头求告了一晚上之后,终于等到了云开天睛的时候,斋桑泊一带的地形地貌在一晚上的自然风力作用下,已经改变了模样。

“大单于,你看那是什么?”一名匈奴千长猛一抬头,不由得惊叫起来。

前面,在靠近湖泊的一处稍高的土丘处。赫然筑起了一道尸墙,这些尸体皆是被大风刮起,然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堆积到了这里,一层层的,不管是匈奴人的,还是白羊人的,都被不分彼此的相互倚靠到了一处,他们脸贴着脸,胸贴着胸,似乎在亲密的诉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斋桑泊大战(三)

尸墙堆积于湖畔。

在坚硬的冻土面前,这种非人力能够完成的壮举,让冒顿等一众匈奴将领目瞪口呆。

“天罚!”

不知是谁,喃喃的喊出了这一句,而匈奴的一个个都骨侯、千长、百长等皆沉默无语,尸墙之中,虽然大部分是鬼戎白羊部落的人,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些熟悉的匈奴人的身影,这些人有的并不是死后被卷进尸墙,而是没能躲过昨晚的大风暴,不幸活生生的成为了堆砌尸墙中的一员。

就是再强悍的勇士,也挡不住老天的惩罚。

在漠北荒野上生存下来的匈奴人信仰自然给予的力量,信奉天神诸灵,他们怔怔的呆站在尸墙前面,心中惊惧不己。

“白羊部落的人,躲到了什么地方?”半响,冒顿才始回过神来,一边吩咐士兵点起火把,将这一道尸墙焚毁,一边询问着。

“禀大单于,白羊部落的驻地也遭受到了大风暴袭击,损失严重,如今他们已经向南遁逃了。”一名接替担任斥候任务的匈奴部落千夫长战战兢兢回报。

“向南,从斋桑泊向南二百余里,就是乌孙、大月支人聚居的地方,白羊人倒是寻了一条好退路,不过,我们的势力虽然还没有完全伸展到那里,但月支人那里,正好可以好好的利用,说不定我们会有意外的收获。”冒顿狞笑了一声,冷哼道。

近几年,随着秦国的强大,大月支渐渐淡出了秦、匈争霸的主战场,尤其是新一代大月支王接任后,大月支在不断西迁的同时,和匈奴的关系也是相当的不清楚,按理说,大月支和匈奴有着不可谅解的仇恨,但这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时代,任何的仇恨在利益面前,其实又都算不得什么。

冒顿不愿放弃。

这次奔袭白羊部落,是他整合大匈奴的关健一环,也只有彻底的消灭来自后方的威胁,匈奴战骑才能毫无顾忌的大举南下。

而从大风暴席卷阿尔泰山、斋桑泊一带的破坏程度来分析,白羊部落这次肯定损失惨重,他们不比冒顿的这些骑兵,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失去了主要男丁的白羊部落妇孺,也没有办法保住自己的帐篷。

距离春天到来,还有二个月的时间。

对于失去了基本生存物资,又不能在雪地里给予牛羊啃食草根的白羊人来说,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长途的迁涉。

而不管他们向哪一个方向迁涉,冒顿这群恶狼都会尾追不舍,这种部落与部落之间的生存竞争象极了非洲大草原上斑马、角马等食草动物大迁涉时,如狮子这样的食肉动物层层堵截的场景。

白羊部落要迁移,动作再快也没有匈奴骑兵的速度快,在承受了意想不到的重大损失之后,冒顿当然不会善罢干休。

晋希这女人,他一定要得到。

一个连天神都会眷顾的巫女,不正是大匈奴最为需要的阙氏,至于这个女人的心会不会靠向他,冒顿并没有多少的担心。

女人。

就是被男人用来征服的,就算再圣洁的女人,一旦被男人征服在了胯下,一旦生下了子孙,她的心就被牵绊住了。

大风暴,没有让冒顿这头雄姓狂狮停下追逐的脚步,在大草原上已经没有对手的他,现在只渴望用他最为亲密的兄弟,去征服这个草原上最为神秘的女人。

——。

匈奴人的情报很准确,晋希已经决定,带着鬼方,白羊,还有一些依附的楼烦、林胡等部落子民向南回归。

斋桑泊西岸的部落驻扎地,已是一片狼籍,毁坏的帐篷,冻毙的牛羊,还有一些被四处乱扔的生活陶器,在预示着这一处草原部落的栖息地已经被抛弃。

昨晚,大风暴不只席卷了战场四周,也同时将白羊部落好不容易积蓄的过冬物资席卷一空,收割的干草被大风刮的不知去向,牛羊也是死亡无数,相对的倒是族人死伤不多,有多年深挖的地坑作为遮护,白羊族人幸运的躲过了草原上仅次于匈奴人的大天灾。

离开家园。

寻找下一个放牧和居住的地方,对于白羊人来说并不容易。

好在,经过一场大战和大灾之后,白羊部落联盟已经名存实亡,晋希也不需要再辛苦的去照顾那些本心有异的部落,她只需要说服鬼方等部落的长老并作出决断,是回归东方的故土,还是继续向西,前往未知的有塞种人存在的荒原?

前途茫茫。

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游牧部落,不知繁几,就连大月支这样的大族群,最后也不复存在,白羊部落如果真的西迁,他们最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在这次鬼方白羊部落的小型紧急议事会上,白广季作为河西羌部落的首领,同时也是白羊部落的重要一员,参加会议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而正是他的力谏,让向南迁移并最终向东回归无定河流域成为决策。

白广季的口才,并不十分的出色。

但在昨天,他和他的河西羌,却用铁的事实向白羊部落的人证明了,只有投奔秦国,他们才有可能获得强大的力量。至于当年无定河畔,秦军与鬼方部落的那一场激战,则成了一桩涉及匈奴人挑拔的无头案件。

鬼方起兵,扣留边军军眷,并袭击迁移途中的秦国百姓,这是当初那场战事的由来,从这一点上来说,秦军讨伐并没有什么不道义的地方。

博望堆。

位于阿尔泰山的南麓,这里距离斋桑泊有二十余里,白羊部落的迁移队伍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始堪堪翻越了阿尔泰山的隘口。

从博望堆再往南边走,就是大月支的地盘,这个曾经横行河西的大族如今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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