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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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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天津李制台来的电报。”徐润来到了面前,将手中的电报纸交给了林义哲。

听到是李鸿章来的电报,林义哲不由得一愣。

“李制台果是洋务先锋,这么快便知道这电报的好处了。”林义哲奇道。

“事情紧急,李制台急于向大人示警,是以才用了电报。”徐润说着,抬了抬手,示意林义哲先看电报。

林义哲打开电报纸看了起来,他只看了几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陈婉注意到林义哲脸色的变化,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林义哲当“鬼使”期间,湘乡老家遭到冲击的事,已经让她的神经一度绷得紧紧的。林义哲在欧洲遇刺的消息也曾令她坐卧不安,日夜忧虑。现在林义哲虽然平安归来,还升了官,但她知道,类似的风波,是不会就此消停的。

“出了什么事?李制台要向咱们示警?”待到林义哲看完电报,陈婉急不可耐的问道。

“让人给告了。”林义哲说着,将电报递给了爱妻,此时他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平日的笃定从容。

“李制台急急示警,可见事情已经捅到了中枢那里。”徐润问道,“大人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应对?”

“以不变应万变。”林义哲淡淡一笑,道,“不作任何解释,也不用解释。”

“不解释?”陈婉一愣,“这却是为何?”

“船政每造一船,一切用度帐目,船只大小详情,都上报在工部户部,有案可查。”林义哲冷笑道,“彼辈想要借此做章,是自寻死路!”

“呵呵,大人所言极是,夫人勿忧,老朽也是这个意思。”徐润也笑了起来,他看到陈婉眼中的担忧之色,便安慰了她一句。

“先生说没事,那我自然放心。”陈婉听到徐润这么说,脸色稍缓,但一颗心仍然悬着。

“放心吧,没事。”林义哲笑着拍了拍爱妻的肩膀,转过头,看着在园中嬉闹的两个孩子,脸上现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令陈婉悬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皇太后那里,只怕是不会放过这两个家伙的。”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

慈禧太后看着手中的奏折,脸色慢慢的阴沉了下来。

“……前接直隶道御史张玉藻弹章云林义哲与李鸿章津口私会,不知谈论何事一说。传闻异辞,已非一日,近日外间议论,佥谓林义哲与直隶督臣李鸿章平日交相好,是物议必非无因。臣查有船政拟向北洋转让威远快船三艘,成船者一、尚在兴工者二。成船者尚未调拨,然臣查尚在兴工之二船,北洋许贴补船政船价每船库平银八万两即可买入。然林义哲上报威远快船船价逾库平银三十万两,此中尚不含枪炮武备之价,缘何北洋仅贴补八万两即可领走?即八万两即可领船,则该船船价三十万两必为不实。如此而言,船政之前所造轮船价款,其实价与上报之价当为天壤之别!此间是否有不可告人之处,则非臣所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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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又有人要倒霉了

“……近年来外臣罔上行私,朋比为奸者多有,相沿成习,贪墨中饱。林义哲与李鸿章之所以敢为此者,盖以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皇上冲龄践祚,大政未及亲裁,所以淆惑圣聪,其心不可问矣。臣伏请皇太后皇上赫然震怒,明降谕旨,彻查此事,将林义哲、李鸿章贪墨欺罔之罪,予以重惩,并饬部臣秉公严讯,按律定拟,不得稍有轻纵。使外臣知所恐惧,以振朝廷纲纪……”

慈禧太后看完了奏折,两条眉头已然拧成了两个黑疙瘩。她合上了奏折,微微抬了抬手,“刘诚印,把折子给皇上送过去。”

刘诚印应了一声,快步上前,躬身双手接过奏折,送到了同治皇帝面前。

同治皇帝心里一激灵,赶紧放下了手中其它的折子,将这本奏折接了过来。

“皇上看一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置?”慈禧太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指套,神态又恢复了平和从容。

同治皇帝仔细地将这本翰林院编修贺子桓参劾林义哲李鸿章勾结贪墨事的奏折看了一遍,想了半天,仍是没敢说出什么,而是将折子递给了老师翁同龢。

“皇帝马上就要大政亲裁了,这点事情,都拿不出个主意,还要问别人么?”慈禧太后抬头瞥了一眼同治皇帝,说了一句。

慈禧太后的语气虽然很是平缓温和,但同治皇帝听来,还是如雷贯耳,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儿子以为,这事应当著令工部户部详查船政帐目,如确有贪墨事,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如若查无此事。则当严惩构陷之人,否则开了这个头,外臣便无人敢任事了。”同治皇帝想了一想,答道。

“皇帝说的好。”慈禧太后赞赏地点了点头,“翁师傅以为呢?”

翁同龢正为同治皇帝的最后一句话吃惊不已,听到慈禧太后这么一问,不由得愣在了那里,引来另外几位帝师惊讶的目光注视。

“翁师傅觉得如此妥当么?”慈禧太后见翁同龢没有作答,又问了一句。

翁同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下意识的顺着皇帝的意思说道:“皇上如此处置。甚是妥当,只是……”

没等他这个“只是”后面的话说出来,便被慈禧太后一句话给打断了:“这事儿就按皇帝说的办吧。”

“儿子遵旨。”同治皇帝恭声道,浑然没有注意到翁同龢那惊愕的目光。

慈禧太后又大致了翻了下剩下的折子,在发现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之后,便让刘诚印将折子全都送到了同治皇帝桌前。

“我身子倦了,先去歇了。”慈禧太后起身道,“皇帝今儿个就辛苦些吧!”

“儿子恭送皇额娘。”同治皇帝赶忙应声行礼道。

目送着慈禧太后在刘诚印的搀扶下消失在大殿门口,翁同龢这才对同治皇帝道:“皇上。方才那件事……”

“怎么?翁师傅以为不妥?”同治皇帝有些不满地问道。

“六道十三科纠弹纲纪,风闻上奏,本是份内之事,即便稍有错失。似不宜重责……”翁同龢提醒同治皇帝道,“若谴责过重,言官不敢言事,恐会令言路闭塞啊!”

“那就让吏部和都察院也一块儿查!若是有错。让他们定如何处置好了!”同治皇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就这么定了!”

“是。”翁同龢想想既然是都察院也参和进来了,断不会为难自己人。心下略定,便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同治皇帝随后的一句自言自语却令翁同龢又是大吃一惊。

“哼!他们这帮人就是瞅着林义哲不顺眼,总想找他的毛病!若是查无此事,他们可就有的苦头吃了!”

翁同龢听出了同治皇帝话里明显带有偏向林义哲一边儿的意思,惊愣不已。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同治皇帝怎么会突然向着林义哲说起话来。

而翁同龢并不会想到,仅仅在几天之后,事态的发展便出乎了他的意料。

什刹后海,恭王府。

一间暖阁里,二人正在对奕。

恭亲王和文祥对坐在雕花紫檀木棋枰前,将一粒粒黑白分明的棋子点在棋盘之上,玛瑙制成的棋子不时的敲击着棋盘的表面,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

恭亲王奕忻面沉如水,专注的看着棋盘,执起一子,久久不落。

对面的文祥轻笑道:“王爷,您这是……”

恭亲王苦笑了一声,将一枚黑色的围棋子儿放进了棋罐:“没心思下棋啊!”他按着自己滚烫的脑门,仰头靠在椅子上面。身后的两名侍女就走了过去,轻轻的帮着按着他的额头。

“王爷心忧何事?”文祥笑问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些个腐儒书生会来这么一手!”恭亲王叹道,“也难怪李少荃这么心急。”

就在昨天,他已经得知,工部、户部、吏部和都察院已经就贺子桓上的折子开始查起林义哲的船政帐目来。

“王爷可是心忧林义哲船政那里真的有什么贪墨之事?”文祥问道。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这船政的价目,他上报得都清清楚楚,有案可查。再说了,船政这些年经费一直不足,他就是想贪墨,也得有油水可捞才是。”恭亲王道,“我是担心,他从此以后,更不见容于士林,这日日弹,夜夜劾的,还做不做事儿了?”

文祥静静的捻着棋子儿,一双深陷的眼睛却放出光来:“只怕未必……”

“文中堂这话怎么说?”恭亲王问道。

“有皇太后帮他挡着,他自会平安无事!”文祥笑了笑,说道。

“可我瞧皇上这严查的阵仗,应该是得了皇太后的旨啊!”恭亲王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忧虑,“可没见着皇太后有护着他的意思啊!”

“雷声越大,雨点儿越小,皇上摆出这等阵仗,恰恰说明了皇上也有意思想要保他!这阵仗。是用来堵那班清流的嘴的!”文祥笑道,“您就瞧着吧!到时候会有好戏看的!”

“但愿如你所言,不过,我也得准备准备,防着一旦有什么差池,帮他说两句。”恭亲王道,“我已让军机处发文给他,就新造诸舰事宜,说明详情。这几日想是该有文来了。”

“王爷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文祥听到恭亲王竟然留起了后手,不由得大笑起来。“此事我愿和王爷赌上一局,王爷可愿意否?”

“赌便赌了!”恭亲王笑道,“你这分明是惦记我那把壶,那我便用它来和你赌上一赌!”

七日后,紫禁城,养心殿。

“皇帝,上次的那个事儿,查得如何了?”慈禧太后看了同治皇帝和军机处及六部尚书等几位重臣一眼,问道。

“回皇额娘的话。经工部和户部查实回报,船政所造之船,帐目清楚,无有虚报贪墨之情。”同治皇帝答道。“儿子还着查问外国船厂,做了比对,同类船型,船政所造之船价格尚较外国为廉。”

“那贺子桓折子里说的。新造的快船价格较之前所造之船昂贵,却是为何?”慈禧太后问道。

同治皇帝听了母亲的问话,一颗心习惯性的悬了起来。但这件事毕竟他心里有底,是以仍然有条不紊地答道:“儿子着议政王大臣专函询问船政,后造快船价格较前船为昂,是因为后造船用的是新式之蒸汽轮机。”

“噢?用这新机器,有什么好处吗?”慈禧太后不动声色的又问了一句。

这下同治皇帝有些傻眼了,他求助似的看了恭亲王一眼,恭亲王会意,微咳了一声,说道:“禀皇太后,此等新造之快船,所用者为二千四百匹马力之新式蒸汽轮机,较前造船之一千七百匹马力轮机,汽力更足,是以船行更速,最快可达十六节半。是以船价较前三艘为昂,而船政经费不足,林义哲遂有北洋每船贴补船价银八万两正之请。合其总价,比之外造轮船,实是廉价许多。”

“那便是说,张玉藻贺子桓二人所参之情不实了?”慈禧太后的嗓门习惯性的高了起来。

同治皇帝看了署理吏部尚书的吏部左侍郎毛昶熙(一眼,此时毛昶熙低着头,根本不应声。

“正是。”同治皇帝有些恼火,便自己回答道,“如此妄劾大臣,议阻国事,需当严惩!”

看到皇帝竟然如此表现,翁同龢吃惊不小。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意见,他早已经借着给皇帝上课的时候,在他的耳边吹过风了,但皇帝竟然仍是说要严惩!

更让他吃惊的,是坐在慈禧太后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慈安太后突然发话了。

“皇帝说的是,如果不加惩治,以后若是人人都敢妄劾大臣,那中外臣工便不敢放手办事了。”

慈安太后的声音不大,但话一出口,大殿之中的一干重臣竟然无人敢再说一句!

“船政和北洋海防皆是国之重务,需得有安心办事的人。不可因一言而误国家大计。”慈安太后又道。

“儿子领旨。”同治皇帝恭声道。

“臣领旨。”恭亲王也随后应道。

ps:武都头喝道:“如何勾引我家嫂嫂,如实招来!”西门庆向上道:“禀知县相公:我深刻认识到缺斤少两是缺德行为,我一定用我的影响力,呼吁诚心经营,为此次整顿市场秩序做出贡献。”知县颔首:“态度很好,可免几日牢狱!”武松惊道:“太爷,跑题儿了吧?”太爷道:“跑尼玛屁题儿,咱要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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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来自日本的目光

在这次规模不大但级别却相当高的朝会结束后,如临大赦的同治皇帝回到了乾清宫时,而皇后阿鲁特氏正在等他。

“天儿这么冷,皇上怎么还出这么多的汗?”阿鲁特氏看到同治皇帝满头大汗的样子,关切的问着,上前用手帕为他轻轻的拭去了汗珠。

“还不是为了那道弹劾林义哲李鸿章的折子的事,唉!”同治皇帝叹了口气,但眼中却是一副得意之色,“皇额娘今儿个心情该是不错,你呆会儿便去请安吧。顺便探探皇额娘的口风儿。”

“那两个言官无事生非,信口开河的胡乱参劾,害得皇上和皇太后一番劳碌,真是可恨!”阿鲁特氏听到林义哲的名字,心里不由得一动。

“已经著令吏部和都察院从严惩处上报了。”同治皇帝点头道,“这两个人居心叵测,必须要严惩才是。”

皇后和皇帝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前去给慈禧太后请安了。同治皇帝进得暖阁中,回想着朝会时的情景,兀自心悸不止。

约过了两个时辰,到了午休时分,祥回到府中,管家上前,将一个锦盒呈到了他的面前,说是恭王府的人送过来的。

祥登时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微微一笑,他接过锦盒,进到书房里,屏退从人,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打开。

金黄色的缎面里衬中,摆放着一只造型古朴的茶叶末釉瓷壶(这种壶是景德镇御窑厂于雍正年唐英主持窑业时烧造,极为名贵)。

想到自己轻易的便从恭王手中赢得了这把壶,祥不禁捻须微笑起来。

而在恭王府,恭亲王写好了书信,正命人飞马前往天津,亲递于直隶总督李鸿章。

福州。马尾港。

造船厂的码头前,一艘典型的英式巡洋舰——英国赠送给中国的“和硕公主”号正在进行火炮安装,一台巨大的吊车正将一门法国加纳公司生产的190毫米大炮吊装上舰,舰上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人。几名来自加纳公司的专业人员正在和中国技术人员查看图纸。

一位外国人注视着这一切,转身离开了,他回到自己的寓所,取出信纸急急的写起信来:

“……我注意到法国加纳公司正在试图用他们优质的火炮博取中国人的欢心,而且看来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我认为。克虏伯公司生产的火炮更为优秀,我希望克虏伯公司能够加大和加纳公司及施耐德公司的竞争力度,不要满足于当前和中国人的有限合作……”

这位“热心“的外国人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写下这封信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象他一样,注视着这艘龙旗飘扬的巡洋舰。

“急电:清国船政舰队从英国购入一艘巡洋舰,排水量1800吨,配备法国加纳公司生产的190毫米大口径后膛炮,系英国德波特船厂建造,详细数据待堪。”

日,长崎。

阵阵车轮声传来。在几个穿着统一样式校服的日学童好奇的追逐注视下,一辆造型古怪的四轮西洋马车在满是身着老式和服和西洋式装束行人的横滨城主街上一路前行,直到横滨“中华街”的街口处才调头向左,穿过“中华街”入口处那座古色古香的中式牌楼。一路经过沿街中国人开设的理发室、裁缝铺,中华料理和生丝、茶叶、海产、白糖、瓷器等一干店面,最后在一阵车轮和地面的刺耳摩擦声中,在一间茶楼的门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名面方耳阔,留着颇具特色的西式长胡须、一身西服便装的30岁上下的中年人随即走了下来。而那名早已等在茶室门前等候着的盛装艺伎见状便立刻迎了上去。

“道路遥远,您辛苦了。”艺伎向中年人施礼道,言语间毫无半丝生疏。

“哪里,您太客气了。”中年人急忙鞠躬还礼,“阿仓小姐,伊藤先生现在还在这里么?”虽然身着便装,但中年人异常挺拔的腰杆和利落的举止却隐隐的透出了几分军人的气质。

“请随我来!”那名艺伎言毕即起身在前领路,而中年人也急忙跟了上去,二人一起走入茶楼内,一路经过多间和室,再穿过一座假山,最后在茶楼深处某个隐蔽的和室门前停了下来。

和室的隔音效果似乎不是很好,在门口就可以隐隐听见室内有女子吃吃的笑声,中间和夹杂着几声男子放肆的大笑。

“先生,西乡君已经到了。”领路的艺伎跪坐在和室的门口柔声说道,她单从相貌而论,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但仪态典雅,眼波极是动人,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异常婉转,好似乳莺娇啼。

“自己推门进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和室内响起。

中年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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