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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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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句“问罪与否,听凭贵国办理”的话,更是给了日本人梦寐以求的借口!

他并不知道,自己和董恂被这个年轻的日本人轻易地操纵于股掌之间。而他们竟丝毫没有察觉!

此时,回到了使馆的柳原前光,立刻将自己今天所取得的“外交成果”向正使副岛种臣做了详细的汇报。副岛种臣听后兴奋不已,立刻下令将今天的谈话记录整理出来。总结出了其中的要点,用密码电报发回了国内。

“……台湾土番部落,为清国政府政权所不及之地。其证据具见清国自来所刊行的书籍之中,而当前我使臣前往清国总理衙门问询。清廷官吏所作答语,尤其显然。故视之为无主之地,具备充分理由。是以报复杀害我藩属琉球人民之罪,为日本帝国之义务,而征番之公理,亦可于此中获得主要根据。

此时,战争的阴云,已然笼罩在了台湾岛的上空,而大清朝举国上下,除了一个人一直在警惕这件事之外,再没有人领悟到日本人的真正用心所在!

福州,马尾港。

天空中一朵朵白云在飘,海面上泛起朵朵浪花,一艘小艇驶过,一条白色的带在小艇后边飞舞,小艇的马达声惊起了群群水鸟,它们张开双翅,成群地掠过水面,然后向远处飞去,像一片白色的浮云,飘然而上,煞是好看。

此时的码头一片忙碌,工人们正在将补给运上“威远”舰,舰上的水手各司其职,站在码头前的林义哲看着整装待发的“威远”舰,心中既有激动,又有一丝忐忑。

“台湾多瘴疠,你过去后,千万小心些。”陈婉注意到了林义哲的情绪,看着她,一边柔声说着,一边替他整了整衣领。

“放心,我不会在那边太久的,查清楚日本船民失踪的事情便回来。”林义哲握住了陈婉的手指,说道。

“嗯,快去快回吧。”陈婉点了点头,“你要去番地,身边没个照应的人不行,让彩玥跟着你过去,我也放心些。”

听了陈婉的话,林义哲望了望陈婉身边的彩玥,脸上不由得一红。

的确,和老婆小妾比起来,抛去会用枪,自己的“武力值”实在是太低了。

此时一艘小客轮开进了码头,嘟嘟的马达声震荡着海水,把船头的海水推得哗哗作响,吸引了夫妻二人的目光。

“日本船?”林义哲看到小客轮船头飘扬着的日章旗,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正在这时,徐润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大人,日本使臣柳原前光来拜,说有急事要见大人。”

“日本使臣?”林义哲微微一愣,问道,“人在哪里?”

“大人瞧那边儿,已经来了。”徐润说着,目光转向了一旁。林义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日本人正快步向码头走来,为首的一人,是一个英挺儒雅的青年。

“他们说有什么事?”林义哲的目光停留在柳原前光身上,不动声色的小声问了一句。

“说要去台湾‘考察’,总署已经给了护照,需大人验看后,加盖关防。”徐润低声道,“这不,听说大人今日启程,便追过来了。”

“他们还真是急啊!竟然追到码头来了!”林义哲冷笑了一声。

这时柳原前光一行人已然快要走到林义哲的面前,林义哲和徐润急速的交换了下眼色,没有说话,而是迅速换上了一副满面春风的笑容,迎了上去。

柳原前光在林义哲面前立定,郑重其事的鞠了一个深躬,他身后的随员们也一起向林义哲徐润鞠躬。林义哲和徐润则抱拳做揖还礼。

二人礼毕,柳原前光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一身锦绣官服的年轻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十分谦和,而林义哲则笑容满面的打量着他,也没有马上说话。

二人目光的对视虽然仅有短短的一瞬,但是却让徐润感到,动象是有四柄利剑在面前对击一般,好似能撞出火花来!

“耽误了林大人的行程,万分抱歉。”

过了好一会儿,柳原前光才缓缓用日语说道。

听了翻译的解说,林义哲的笑容丝毫未变。

“柳原先生不必客气。”林义哲笑着说道,“离开船还有一会儿,柳原先生有什么事,不妨明言。”

对于眼前的这位日本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从后世穿越来的林义哲是知道的十分清楚的。

“我一直想去台湾观光一番,惜乎平时公务在身,未能有机会成行。”柳原前光也笑着说道,“今天终于有了机会,我的申请得到了贵国总理衙门的批准,但需要林大人帮我完成最后的手续。我听说林大人今天要出海,恐怕要有一段时间不在福州,所以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唐突之处,还请林大人见谅。”

“真是不巧,这点小事,竟然害得柳原先生亲自跑到码头来。”林义哲装模作样的转头训斥了徐润一句,“徐先生,你这差事是越办越回去了,不就是盖个关防么?你那里知会一声不就行了?非得让人家特地跑一趟,这会儿我要是走了,难道说这事儿便不办了不成?”

“老朽糊涂,老朽糊涂。”徐润垂首哈腰,连声道。

“这不能怪徐先生。是我执意要他来找林大人您的。”柳原前光微笑着说道,“既然这是贵国的法律规定,我就应当严格遵守。”他说着,转头对一位随员说道,“请林大人验看护照。”

随员取过一个皮包,从里面拿出了厚厚一打的护照来,交给了徐润,徐润接过后,便呈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林义哲看到这么多的护照,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接过来,一张一张的翻看起来。

看到林义哲背着海风,笨拙的一张张翻看着这些护照,几位柳原前光的随员眼中都不自觉的闪过一丝轻蔑和嘲讽的神情。

柳原前光的目光也一直紧盯着林义哲,但他的神情却显得极为平静。

“柳原先生怎么突然想起来在这个时候去台湾了呢?”林义哲翻看完了护照,上前亲手递还给了柳原前光,笑着问道。

“听说那是一座美丽的岛屿,我一直想去欣赏一下那里的自然风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机会难得,也就不管是什么季节和时间了。”柳原前光笑答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弄臣”的目光

“徐先生,这些护照我看着都没问题,回头你看一下,就把关防用了吧。”林义哲没有再问,而是转头对徐润吩咐道。

徐润唯唯,躬身领命。

“柳原先生,你们今天就出发么?”林义哲问道。

“我们需要在这里采购一些物资,还需要雇佣船只,今天是肯定不能出行的。”柳原前光笑着回答道,“最快也得两三天以后吧。”

“可惜‘威远’号是军舰,不便让外人登临。”林义哲笑着转头看了一眼“威远”舰,说道,“不然的话,还可以捎带柳原先生过去。”

“林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柳原前光感激的说道,“其实林大人这就已经帮了我们的忙,我们非常感激。”

“柳原先生不必客气。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敢问林大人,此去台湾,所为何事?”

“兄弟这是奉了皇命,前往台湾巡视抚民,顺带处理番民扣押贵国船民一事。”林义哲笑答。

“原来如此,那我国国民一事,便拜托林大人了。”柳原前光正色说道,又向林义哲深的鞠了90度的一躬。

林义哲昂然自得道:“柳原先生放心,蒙我国皇太后皇上恩典,委兄弟护理福建巡抚重任,前几日又专门下了褒旨,嘱兄弟用心办事。兄弟敢不尽心竭力,报效皇恩。”

“林大人得贵国皇太后和大皇帝如此信任,将来前途,想是不可限量。”柳原前光笑着说道。

看到林义哲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柳原前光的两名随员眼中再次现出轻蔑之色。

此时“威远”舰鸣响了汽笛,林义哲看到舰上的补给已经装载完毕,工人们正陆续离开码头,便笑着向柳原前光拱手道:“时间到了,兄弟公务在身。恕不久陪了。还请柳原先生及诸位见谅。咱们就此别过,柳原先生到了台湾,兄弟当略尽地主之谊。”

“我等恭祝林大人此行一路顺风,诸事顺利。”柳原前光说着,鞠躬回礼,身后的随员们也跟着鞠躬。

林义哲转身和徐润交待了几句,便带着陈婉和彩玥上了船,看到林义哲竟然带着妻妾,柳原前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柳原先生,请随我来吧。”徐润说道。

“既然林大人已经验过了。我们便不着急了,徐先生若是有事,就请先忙着,我等回头再去巡抚衙门叨扰好了。”柳原前光道。

“也好,柳原先生请便。”徐润拱手为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目送徐润离去,柳原前光的目光,重新落到了码头的“威远”舰上。

“这应该是清国目前最为强大的战舰了吧?桦山君?”柳原前光转头向自己的一位随员——其实他并不是自己的随员,而是大警视(警视厅总监)陆军少将桦山资纪!

“是的。”桦山资纪冷笑着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艘强大的战舰,可我还是禁不住要为这艘战舰感到悲哀。”

“为什么这么说,桦山君?”柳原前光的另一位“随员”——曾经留学中国、被称中“中国通”的水野遵问道。

“这样一艘强大的战舰,竟然成为这么一个小丑弄臣的座船。难道不是它的悲哀么?”桦山资纪看着带着妻妾进入船舱的林义哲,满眼都是鄙夷之色。

“你说他是弄臣?”柳原前光有些不满地瞪了桦山资纪一眼。

“难道不是么?”桦山资纪有些放肆地大笑了起来,“我甚至怀疑,他是北京紫禁城里的那两个老太婆的情人。哈哈哈哈!”

听了桦山资纪的话,包括水野遵在内的其他几个日本人也都放肆地大笑起来。

“不得不说,柳原君。你选择的时机真是太好了,他竟然只看了几眼,就同意给我们办去台湾的手续了。”桦山资纪笑着拍了拍柳原前光的肩膀,毫不在意柳原前光那有些恼火的目光,“看他那个样子,此刻应该是正在船舱里和他的妻妾亲热吧?”

“我想,你也许低估了他。”柳原前光冷冷地看了桦山资纪一眼。

“噢?那柳原君说说看?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桦山资纪不以为然的笑着问道。

“他的眼睛。”柳原前光一字一字的说道,“那绝不是弄臣的眼睛!”

桦山资纪不由得愣了一下,笑声也嘎然而止。

“我希望你们在任何时候都保持警惕,千万不要麻痹大意!”柳原前光沉声道,“别忘了你们这一次去台湾的任务是什么!”

桦山资纪等人全都悚然,微鞠一躬:“嗨咿!”

柳原前光转过头,望着“威远”舰,他看到林义哲拉着陈婉的手和彩玥又从舱内出来了,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陈婉好容易脱开了他的手,回身下了栈桥,不时的望着他,而他也立在船舷旁,凝视妻子,久久不去,毫不在意周围的水手和岸上日本人的目光注视。

“威远”舰收回了栈桥,在舰上军官的声声口令中,水手们解开缆绳,“威远”舰缓缓驶离了码头。

陈婉立在码头,向舰上的林义哲轻轻的摆着手,林义哲则转身上了飞桥,在飞桥上探出身子,向她不住的挥着手。

“这样贪恋妻妾的人,在生死关头会如何取舍,真是让人怀疑。”桦山资纪冷笑着,小声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听到桦山资纪还在贬损林义哲,柳原前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桦山资纪让柳原前光的一句抢白涨红了脸。

柳原前光不再看他,而是注视着行驶中的“威远”舰,这时“威远”的汽笛发出雄壮的吼声,整艘战舰开始加速,像一匹钢铁骏马,斩波劈浪,向远方快速驶去。

直到“威远”舰从眼前消失,柳原前光放才转过身,大步的离开了码头,向远处的那艘刚刚靠岸的小型客轮走去。桦山资纪和水野遵见送状,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小客轮上,几个瘦高个子穿西服的美国人正大步的走下船来。

“敏修,咱们马上全速驶往鸡笼。”林义哲看着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线的海岸,对身边的“威远”舰管带贝锦泉下令道。

“大人这却是为何?”贝锦泉有些奇怪的问道。

“好有时间布置,抓日本人。”林义哲冷笑了一声。

台湾,鸡宠山。

年轻的高山族姑娘在山路旁坐下来,从篮子里取出一块小米圆糕用着早餐。她一面吃,一面翻弄着篮子里她的玩具。

里面有一条小船,这是她昨天晚上做成的。这是一条木雕的小船,这只小小的木船装着几面用绸布制成的帆篷,五彩斑斓的绸布是母亲裁衣服后剩下的。那些欢快的颜色是那样灿烂夺目,拿在手里让小船显得更为精致。

一条溪水把路切断了,溪上架着一座用长篙搭起的小桥,溪水向左右两方远远伸进密林。

“我要是把它放进水里漂一会儿呢?”姑娘在心里想着,“它会是什么样儿?”

姑娘离开桥头,顺着溪水的流向走进森林,把那个使她着迷的小船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紧靠溪岸的水面上,清澈见底的溪流顿时映出了五彩的帆影;阳光透过绸布,在溪底的白石上浮漾出一片片亮晶晶的彩色的光芒。

“你打哪儿来,客人?”姑娘一本正经地向她想像中的一位人物发问,接着便自己回答自己说,“我从……我从……从中国来。”

“你运来的是什么?”

“我不告诉你运的什么。”

“好啊,客人,你居然这样!那好吧,我把你放回篮子里去。”

客人刚要顺从地回答说他方才是开玩笑,他还准备让她看船上的珍禽异兽呢,可是突然有一股从岸边静静折回的溪水把小船的船头拨向中流,小船活像真的一样,扬起风帆离开溪岸,向下游平平稳稳地全速驶去。眼前的景物霎时间骤然改观,让姑娘觉得,小溪现在似乎已变作一条大河,小艇也变成一艘远洋巨舰了。她惊慌失措地向小船伸出双手,险些掉进水里。

她本能的向着漂走的玩具追去,满心指望它会被冲到岸边某个地方停下来。姑娘匆忙挎着不算很重但十分碍事的篮子,一路飞奔地跑着,两眼紧紧盯着那个平平稳稳漂去的美丽的三角帆,丝毫也不放松,就象一头狂奔的小鹿一样。

姑娘在林子里从未走过像现在这样远。她急切想把玩具捉住,已顾不得左顾右盼;在她匆匆奔跑着的溪岸上,有许多障碍物分散着她的注意力。在地上倒着的青苔斑斑的枯树干、大大小小的土坑、高高的蕉树、野蔷蔽、茉莉花、樟树等,每跑一步都有东西挡住去路。但她却一点也没有要滑倒或是摔倒的迹象。

前面出现一片长满苔草和芦苇、稍见开阔的地带。姑娘眼看就要完全望不见那个闪闪发光的五彩帆了,但绕过一个溪湾,她重又看见了那面大模大样扬长而去的彩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海滩初会

奔跑间她偶一回头,只见那枝叶间曾透过缕缕光束,轻雾弥漫,五彩缤纷的巨林已变成浓荫密集、黑魆魆的一片幽谷,不禁大吃一惊。她畏缩地踌躇片刻之后又想起了那件玩具,于是又飞快地追去。

就是这样徒然地追赶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光景,姑娘又惊又喜地看见,前面的林木零零落落地闪开来,露出了朵朵白云。一片湛蓝的海水和一道黄沙陡岸。她累得踉跟跄跄地爬上了陡岸。这里是溪流的入海口;溪面不宽,水也很浅,只是那青青的碧流闪着光,潺潺湲湲地流过岸边的岩石便消逝在迎面涌来的海浪中了。姑娘从这个不太高的、树根纵横交错的陡岸上望下去,看见在溪边的一块平滑的巨石上背对她坐着一个人,那人双手捧着从她那儿溜掉的小船,犹如大象捉到一只蝴蝶似的,好奇地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它。姑娘看见玩具还好好的,便多少放了点心。她爬下陡岸,走到陌生人跟前,仔细端详着他,等待他把头抬起来。可是陌生人只顾看着森林赠给他的意外礼物,始终没有抬头,而这时姑娘已把他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她断定自己从来也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他的斗笠下面露着一簇簇灰白的头发和一条长辫子,束在蓝裤子中的上衣和肩上的火铳使他看起来像个猎人;白布衣服、红腰带。金光锃亮的烟锅、竹杖,以及带有一把银制小锁的背囊,都表明他是个城里的汉人。如果能把密密层层的络腮胡子、翘得老高,彪悍的胡须和藏在它们后面的鼻子、嘴唇、眼睛统统都叫做面孔的话,那么可以说这张面孔是模糊不清的,但是他那深陷的眼睛却是那样炯炯有神。

“该给我啦。”姑娘伸出了手,打着手势,用族的语言对汉族老人说,“你已经玩了一会儿了。你是怎么捉住它的?”

对方抬起头,一失手把小船丢在了地上——姑娘的清脆嗓音来得太突然了。老人一面用一只青筋暴露的手捋着胡须,一面笑眯眯地把她打量了一会儿。小姑娘的一双瘦腿晒得黝黑,洗过多次的花布裙刚刚到膝盖。她那包在一条带花的头巾的黑色秀发已散下来挨上了肩膀。姑娘的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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