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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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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松下平一,他的哥哥,在我们中队。”冢本少尉说道。

松下平一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和弟弟松下平二差不多,只是眼睛里多了点儿精明。西乡从道想道:这个人才是兄弟当中的灵魂,调换部队的主意说不定就是他出的。

不知怎么,看到这兄弟俩的一瞬间,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兄长西乡隆盛。

自己和兄长之间,不一样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你们俩为什么要调到一块呢?”西乡从道问松下平一。

“我们是亲兄弟,将军。”松下平一壮着胆子说着,他忽闪着眼睛,看样子也要哭了,“我们俩自小一块长大,母亲死的时候我们才八岁,她死前跟我说好的,不管到哪里,要我一定和弟弟在一起……”

天一亮就要开始战斗了,这兄弟俩竟然还想在一块儿。此时西乡从道仍旧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调到一个中队里。这时冢本少尉插进来说:“将军。您就答应他们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们在哪都是打仗。”

……让他们俩在一起的话,可能他们的心里头会觉得踏实些吧?

“好吧。”西乡从道同意了。

冢本少尉带着松下兄弟走了。西乡从道又半躺下去。林子里彻底静下来。耳畔树根草丛深处,一只雄性蟋蟀兴奋、响亮、持久地叫着。同前后左右远远近近的虫鸣连成一片;顺着树干的间隙朝坡下望,涧底一道弯曲的溪水被月光照得白花花的,哗哗的流淌声异常清晰地送进他的耳膜,却让他愈发真切地感受到了夜的岑寂。一串杂沓的脚步声从南边林子边缘由轻而重地响过来。他听出是去侦察的部队回来了。他们没有到他这儿来,而是径直走回了他们的宿营处。接着很快传来了刨土的响声。

最后连这种动静也消逝了。夜色复归于沉寂。他想士兵们也许都睡着了……俄顷,又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在林子里喑哑地响起来。笔直地向他靠近。借助泄进树干间的条条缕缕的月光,西乡从道看清楚了,来人是李仙得。

“将军,你还没睡着?”

“没有。”西乡从道回答,将身子从草地上坐直。

李仙得在他旁边草地上坐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支递给他。

“不,我不会吸烟,谢谢你。”西乡从道拒绝了。从小父母就告诫他这是一种恶习,直到今天也没染指过。

“拿着吧。”李仙得的声音很轻,却很固执,还让西乡从道听出了某种特别的感情。这种感觉令西乡从道的心温热起来,他不好意思不接那支烟了。

李仙得将另一支烟叼在嘴里,给西乡从道和自己点上火。西乡从道试着吸了一口,马上连连咳嗽起来。

有一段时间李仙得一直默默地抽烟。西乡从道感觉到他想对自巳说什么,却迟迟没有开口。

一支烟很快抽完了,李仙得好像要说了,却又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向他们走过来。

是水野遵和另一名李仙得雇佣来的美**官亨特。

“我知道你们俩也没睡。”李仙得故作轻松的哈哈笑着,对二人说道,话音里似乎还有几分不加掩饰的高兴。

水野遵和亨特也在草地上坐下,拿出烟和李仙得互相让着抽。后来还是水野遵先开口对西乡从道说:“将军,明天就要开始战斗了。今天晚上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咱们既然都睡不着,不妨做长夜之谈。”

西乡从道微微有些感动,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回答。从水野遵的话和身边两位美国人对他的态度中,他心里陡然增添了某种亲切感和安全感。

没有人说什么。李仙得依然低头沉思。亨特仰面躺倒在草地上,嘴角嚼着一根烟。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水野遵说道:“将军,我们自从来到这里,作战一直十分英勇,也取得了不少的胜利,但是却落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这不是我们的责任。”

“我们的计划很周密,行动一开始也很顺利,但现在却陷入了困境,我觉得,这不是战斗者的责任,”他征求同意似的看了看李仙得,“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停下来,等候别人接他的话,可没有人接上来。

水野遵等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但我们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无愧于日本男儿的名誉。”

西乡从道突然激动起来,他明白,水野遵是想安慰自己。

“将军,你刚才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李仙得从草地上坐直,问道。

“我在想明天的战斗,”一霎间西乡从道有些慌乱,他没有料到李仙得会提出这个问题。“……哦,刚才我在想我的父母,还有我的老师,朋友。”他想了想,还是改了口。

又过了几分钟,气氛终于没有再活跃起来,水野遵有点失望地看了一眼李仙得。站起来,扔掉烟头,起身离开了。

水野遵和亨特两个人都走了。西乡从道站起来。忽然意识到跟他们三人说刚才那句话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李仙得也从草地上站起,跟着水野遵和亨特向前走几步,待他们俩走远了,又折身走回来,眼睛不看西乡从道,望着旁边什么地方,低声问道:“将军,你……你写了遗书吗?”

“遗书?……什么遗书?”西乡从道听到李仙得的问话,心“咯噔”一下缩紧了。

“我刚才转了一下,大家不少人都写了遗书。”李仙得说道,他目不转眼睛地盯着左边一棵被泄进林子里的月光照得明亮的小树。“将军,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我也写了遗书,藏在衬衣口袋里。明天我要是被打死了,你就把它掏出来带走。……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西乡从道听到了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死亡的黑云在他刚刚明朗一些的心灵的天空里翻涌汇聚起来。“你都在遗书上写了些什么?”沉默了一秒钟,他问。

“这会儿我不想说。”李仙得不好意思地看西乡从道一眼,欲言又止。“将军,我的家里情况跟你、跟水野君和亨特少尉都不同。我这样做是为了预防万一。……当然明天我们不一定会死。……好了,我该回去了。”

李仙得走了,他的话中有一种难言的悲凉,西乡从道听出来了。他又在草地上坐下,意识到心里正发生着新的微妙的变化,并且急切地盼望着什么。

“遗书……如果要写遗书的话,该在上面写些什么呢?”西乡从道自言自语的说道。

林间的月光黯淡了下去,而西乡从道收急切地盼望它们重新皎洁起来。

林子里万籁俱寂。涧底溪水的流淌声单调而响亮。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合上了。“该写些什么呢?……”他心里念叨着,想要同睡魔做斗争,但到底还是忘掉了战争、死亡、责任、尊严、荣誉,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天亮了。

“林大人,您还是别跟着了,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兄弟我……担待不起啊!”

看到身背狙击步枪腰佩手枪和长刀的林义哲若无其事的样子,盛军总统周盛传不由得大急,求助似的望了唐定奎一眼。

“是啊!林大人,您是主帅,哪有亲自涉险的道理?”唐定奎也上前劝道。

“既然查到了倭军大营所在何处,我便亲自走一遭。二位大人放心,林某也是见过刀兵场面的,不会给二位军门添乱的。”林义哲平静地说道。

听了林义哲的话,周盛传和唐定奎不由得暗暗后悔,不该把发现日军指挥部所在地的消息告诉林义哲。

在林义哲率船政主力巡洋舰队出发后,周盛传部淮军在船政炮舰队的掩护下顺利登陆,和唐定奎部淮军合兵一处,开始对日军发动进攻。

和唐定奎当初遇到的情形一样,周盛传一开始认为唐军久战日军不下反而遭到严重杀伤是“暮气已深”的表现,有心要在唐定奎面前露一手,于是率领大军对日军展开进攻,结果和唐定奎一样。吃了不小的亏。在和日军激战不到一天,周盛传部前锋2000余人便给日军击溃,由于清军的攻击队形过于密集,尽管清军人数众多,却并没有全部发挥作用,反而给溃兵冲乱了阵脚,大炮也放错了位置,在战斗中根本没能用上。多亏了营官卫汝贵带着大刀队上前阻住溃兵,加上海上的炮舰发炮支援,盛军这才没有象上次唐军那样的给险些赶下海。即便如此。此役淮军阵亡者亦达千人,伤者近两千,可以说是极大的挫折。

吃一堑长一智,这首次交锋给周盛传上了深刻的一刻。在重新收整部队后,周盛传和唐定奎按照林义哲先前的指示,采用“点线结合、步步为营”的战术,借助先进火炮和机枪的掩护,逐渐向前推进,最终将日军压缩包围在了几处分散的阵地上。

尽管日军已无路可逃。但清军想要一下子彻底歼灭日军,并不容易。

在完成了对日军的合围之后,周盛传和唐定奎并没有急于进攻,他们判断日军的粮草很快将要耗尽。于是采用了骚扰战术,消耗日军的战斗力。

经过连日的战斗,日军疲惫不堪,清军也有很大的消耗。周盛传和唐定奎原本打算发动全面进攻,一举歼灭日军,但又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以这些天,双方一直处于对峙胶着状态。

林义哲在率领船政舰队押着俘获的日舰回到福州之后,便立即乘座邓世昌的“和硕公主”号巡洋舰返回了琅峤,指挥陆军作战。在得知林义哲回来之后,周盛传和唐定奎便来请示方略,并详细报告了最近的战况。

林义哲在了解了战况之后,当机立断下令进攻。而令周唐二人感到惊恐不安的是,林义哲竟然要亲自参加战斗!

“我意已决,二位军门不必再说了。”林义哲的脸上仍是一副恬淡的表情,但目光却透着凛然之威,周唐二人不自觉的心生畏惧,没有再敢劝说。

尽管周盛传和唐定奎都是杀场老将,但对于面前的这位大清国最年轻的巡抚的军事指挥能力,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这个年轻人已然在他们二人心中竖立起了威严,令他们不敢轻易拂命。

林义哲取下身上背着的狙击步枪,又检查了一遍之后,便当先向前走去,一队红衣的船政海兵跟在了他的身后,看到林义哲的身影出现,原本隐伏于阵地中的淮军将士纷纷投来敬佩讶异的目光。

“你们都给我盯紧了他!要是情形不妙,赶紧把他给我带出来!”周盛传阴着脸,对身边的几位营官压低了声音命令道,“他要是有个闪失,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营官们在心里暗暗叫苦,但一个个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拱手领命。

“赶快打吧!”唐定奎看了看林义哲的背影,转头对周盛传说道。

周盛传点点头,摆了摆手,很快,一名清军士兵便点燃了信号火箭。

火箭在拂晓的天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光芒,不一会儿,大炮的吼声便响彻天宇。

经过连日的战斗,日军疲惫不堪,清军也有很大的消耗,周盛传和唐定奎原本打算发动全面进攻,一举歼灭日军,但又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以这些天,双方一直处于对峙胶着状态。

林义哲在率领船政舰队押着俘获的日舰回到福州之后,便立即乘座邓世昌的“和硕公主”号巡洋舰返回了琅峤,指挥陆军作战。在得知林义哲回来之后,周盛传和唐定奎便来请示方略,并详细报告了最近的战况。

林义哲在了解了战况之后,当机立断下令进攻。而令周唐二人感到惊恐不安的是,林义哲竟然要亲自参加战斗!

“我意已决,二位军门不必再说了。”林义哲的脸上仍是一副恬淡的表情,但目光却透着凛然之威,周唐二人不自觉的心生畏惧,没有再敢劝说。

尽管周盛传和唐定奎都是杀场老将,但对于面前的这位大清国最年轻的巡抚的军事指挥能力,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这个年轻人已然在他们二人心中竖立起了威严,令他们不敢轻易拂命。

林义哲取下身上背着的狙击步枪,又检查了一遍之后,便当先向前走去,一队红衣的船政海兵跟在了他的身后,看到林义哲的身影出现,原本隐伏于阵地中的淮军将士纷纷投来敬佩讶异的目光。

“你们都给我盯紧了他!要是情形不妙,赶紧把他给我带出来!”周盛传阴着脸,对身边的几位营官压低了声音命令道,“他要是有个闪失,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营官们在心里暗暗叫苦,但一个个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拱手领命。

火箭在拂晓的天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光芒,不一会儿,大炮的吼声便响彻天宇。(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机枪和白刃

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西乡从道的身体,使他险些摔倒,接着手枪从西乡从道的手中掉了下来。

西乡从道下意识的转过头,向子弹shè来的方向望去。

硝烟弥漫的丛林中,一队红衣的清兵的身影分外的醒目。

那是被rì本人称为“红sè魔鬼”的船政海兵!

而这些红衣清兵当中,为首的竟然是一个穿着蓝sè衣服头戴官帽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的手中正举着一支枪身上带有单筒望远镜的步枪,指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因为那支怪异的步枪的遮挡,西乡从道看不清这个年轻人的脸,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望向自己的那仇恨的目光。

西乡从道感到自己的力量在急速的消失,他张开嘴想要喊叫,但却发不出声来,鲜血不住的从嘴里流出来,他的身子站不稳了,正要摔倒之际,两名卫兵冲了上来,扶住了他。

几名卫兵汇集到了他的身边,举着步枪向远处的清军shè击,而那队红衣清兵也用步枪向这边shè击,而更为可怕的是,在离这队清兵不远处的地方,一名推着小独轮车的清军机枪手已经将车停了下来,在两名同伴的帮助下,将加特林机枪架好,并将枪口转回了这里。

西乡从道一时间目眦yù裂,他想要向大家发出jǐng告,但却只能大口大口的咳血,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名清兵机枪手完成了shè击准备,将枪口对准他们这一群人开火了。

随着清军机枪手缓缓的摇动着握把,加特林机枪的枪管喷吐出长长的火舌,一连串的子弹横扫过来,西乡从道身边的rì军士兵纷纷惨叫着摔倒。

西乡从道眼看着一颗颗机枪子弹击中了自己,但此时的他因为失血的关系,已然感觉不到疼痛了,他只感到有一股股力量在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促使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的扭动着。

林义哲透过狙击步枪的望远镜,看到了已经被自己和机枪手击中的西乡从道,此时围在西乡从道身边的一干rì军士兵已然全都中弹,停止了抵抗,但加特林机枪还在继续怒吼,枪口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将子弹快速地倾泻到他们当中。

西乡从道此时已然成了喷血的漏壶。倒在了地上,接着他身边的卫兵们也一个个的摔倒,叠压在了他的身上。

机枪shè手将独轮小车上的林氏机枪打得象刮风一样,旁边的林义哲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子弹发shè时产生的强大动能,而另一边的副手此时忙不迭地将押满子弹的弹筒拿过来,预备更换。

一个弹筒很快打光了。机枪手停止了shè击,副手赶紧将空弹筒拆下,又更换上了一个新弹筒。

“左边,10点钟方向!”林义哲沉声命令道,一边指点着机枪手的shè击,一边拉过自己的狙击步枪,动作熟练地推子弹上膛。他没有理由不悠闲。也没有理由在此时不尽量地表现出镇静和勇敢。

在林义哲组织的这次进攻上,清军的火力分布相当科学,因而在战斗中爆发出来的打击力量已然是rì军无法承受的。

“突突突……”林氏机枪又开始咆哮起来,转管机枪的shè速xìng能此时得到最大的发挥。

“娘的!你瞅准着点打行不行啊!这枪子是不花钱的么?!”可能是一名清军机枪手的瞄准出了问题,一名指挥shè击的淮军军官附在机枪手耳边大声地吼叫着。

林义哲转头望去,看到那名清军机枪手忙不迭地点头,手指却不曾放开摇把,结果一连串的子弹反而shè向林中去了。林义哲仔细一看。可能是这名机枪手发觉到了抚台大人的目光,太激动了,身子都象筛糠一般频密地抖动起来。当然,这很大程度上也是林氏机枪发shè时的震动。

“你他娘的行不行了?!”那名淮军军官大怒,“用不用我替你打?!”

那名清军机枪手有些惶急地说道:“大……大人……我行……您……主要是……您在这儿看着,我担心打不好。”

那名军官恨恨地拿着手枪猫着腰挪开了些,刚趴好。就“啪”的打了一枪。不过很显然,他的枪法也不怎么高明,这一枪没有命中任何目标。

看着这一幕,林义哲一由得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这可是清军当中近代化程度最高的淮军jīng锐啊!

可能是因为没人在旁边指手划脚的盯着了。这名淮军机枪手恢复了常态,林氏机枪带着金属撞击的杂音有节奏地响了起来。效果却很是直观,遭到shè击的rì本士兵开始惊慌失措地溃退了。林义哲正要命令机枪转移shè界,却见人家已经调动枪口,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shè击了。

时间,在密切的观察和不断的传令声中悄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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