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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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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难,现在的形势,每个公司都会招人,我们部门就你我两个实习生,我又不跟你争,有名额肯定是你 
的。着什么急呢?” 


      “可是我总觉得,一样做,能做好一点,为什么不做好一点呢?就算是‘做秀’,也不是人人轮得 
到的啊,”我依然固执己见,“我们可以现在先把演示材料过一遍,下午装那些软件和数据,就拿你的电 
脑做服务器好了。” 


      他面露难色,“这个 … 我恐怕真的有点困难… ” 原来“四点半” 
      的父母来美国探亲,飞机傍晚到旧金山国际机场,他有一场更大、更重要、关系到终生幸福的“秀 
” 要做。难怪他今天打扮得山清水秀,头发和皮鞋格外光可鉴人。 

      “要不,我和她说一下,可能晚一点去…”他嘴里这么说,脸上两百分的不情愿已经明确告诉我, 
假如这位“毛脚” 
      在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因此印象欠佳以致姻缘有个什么闪失,他绝对会把帐算到我头上,并且用唾 
沫淹死我。 

      “不用了,你还是去吧。那样的话,我就在自己电脑上装,反正也用不着两个人。今天能弄好的话 
,我们明天早上就让老板看一下,要是弄不好也就算了。” 
      我被他的神态逼得通情达理。 

      我们把演示材料又仔细检阅一遍,改了几个地方,加入一些备份幻灯片,已是下午三点多钟。我开 
始建环境,他假仁假义问了句“真不要我帮忙啊” 
      ,就乐颠颠地走了。 

      我照着安装文档一样一样把先行软件和补丁安装、调试好,把一套数据输入所有需要的部件,运行 
了几次,修正几组数据,终于得到了预期的结果。我非常高兴,看看钟,七点二十分,我打算趁热打铁再 
输几套数据进去。 


      一个小时后,即将大功告成之际,狗屎发生,而且臭不可闻  我的电脑不知是觉得超时工作受了 
委屈还是倨功自傲,反正,它突然黑屏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一下。 




      注:“狗屎发生” 即Shit happens。 J 


   …
        发布时间:2005…4…25 6:07:48

        
      八十三 


      我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证实电脑确实死掉,连回光返照的可能也没有。 

      我一边掉眼泪一遍恶恨恨地捶了几下键盘。讨厌死了! 
      我讨厌这台电脑,讨厌这家公司,每年赚的钱以亿计算,却发这种设备下来,的确穷山恶水;我讨 
厌主管为了自己脸上好看拼命叫下属做秀;我讨厌章文刚拥兵自重不肯帮一点忙;我讨厌蒋宜嘉事不关己 
、高高挂起,让我现在连个诉苦的人也没有;我甚至讨厌四点半的父母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挑今天。 


      我把能想到的人统统讨厌一番,发现於事无补,我还是一个人对着冷冰冰、黑沉沉的电脑屏幕,现 
在唯一的办法是在部门那台后备电脑上把所有的东西重新做一遍。 

      我打开机房,开始从头做起。看着安装软件的蓝色状态条像蜗牛一样好半天才爬窄窄一小格,我火 
冒三丈:天知道这台机器会不会也发神经病?这些东西刚才我都做过了,凭什么要再做一遍?人家都不管 
,我一个人起什么劲?就算做完了,功劳也不见得归我一个人,何苦呢?我咬咬牙,关上电脑 
       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觉。 

      我给程明浩打电话,请他送我回家。终于有机会抓他的差,我心里却一点也不高兴。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他的车上。他问我,“怎么这么晚?” 

      我无精打采地告诉他是为了准备明天的一个演示。 

      “很重要吗?” 

      “嗯。做得好,说不定将来就有机会回来上班。” 
      说到这里,我很难过:要是真的能把刚才做完的东西演示一遍,效果一定会非常好。我闭上嘴,从 
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闷闷地把它撕成一小条一小条。 

      等一张纸巾被撕成拉面,我终于忍不住发牢骚,“其实,我并没有把准备都做好。我是说,其实我 
本来都做好了,后来电脑突然坏掉,就统统丢掉了,倒酶透顶。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用以前的演示材料 
对付。” 


      他转过头来,“可以重新做吗?” 

      “可是可以,就是要花好多时间,我懒得再麻烦。”我看着车窗外的街道。 

      窗外的景象突然不动了,我转过头,程明浩把车停在路边,一本正经地说,“不如我送你回公司吧 
。” 

      “我不要。差一点就差一点好了,反正我本来也不那么想回这里工作。你送我回家。”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能做的都做好。” 

      “我做不好,行了吧?跟你说过了,我要回家! ” 

      “我担保你回家一定后悔。再说,已经做过一遍,再做一次只会更容易,对不对?” 

      “你又不学这个,你懂什么?!” 我生气了。 

      他认真地看了我几秒钟,摇摇头,脸上居然浮起一个微笑,“我是不懂,我承认,可小姐你总应该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你要是觉得没有价值,怎么会花上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做?又不是不会,多花点时间 
,就在这里哇哇乱叫,亏你好意思。” 
      他的口气简直有点恶作剧的味道。 

      我被他噎得没话说。 

      他自说自话把车开进一个停车场掉头,“走吧,做完我再送你回家。” 


   …
        发布时间:2005…4…25 6:08:16

        
      八十四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开着,程明浩不说话,我也不再“哇哇乱叫”。虽然我觉得他刚才的话有道理, 
但还是对被他训一顿心有不甘。我转过头去飞快地白他一眼,他眼睛看着前面,却把眉毛扬了起来,好像 
在说“你拿我怎么样”。 


      车子开进公司的停车场,里面已经稀稀拉拉只剩下几辆车。我正要下车,程明浩问,“你们公司楼 
里现在应该还有保安吧?” 

      我终於找到机会报一箭之仇,得意洋洋地回答,“我们公司那么大,保安当然是二十四小时值班的 
啦,土包子。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笑了,“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其实你可以先回家,我做完了再给你打电话。” 

      “不用了,我可以在车里睡觉,省得开来开去。” 

      我回到机房,从头开始安装、调试、输入数据、检查结果,等到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已经差不多两 
点钟了,苍蓝的天空里缀满了星星,从十八楼的窗户看过去,仿佛它们都不过咫尺之遥,随时要穿过夜幕 
飞到我怀里似的。我最后审视了一下,万事就绪,无比轻松地伸个懒腰,穿上外套,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 
两杯咖啡,跑下楼去。 


      停车场上只剩下一辆车,车灯熄着,静静地在那里等待。 

      我向那辆车跑过去,突然,在桔红色的灯光下,我意识到,几个小时前,在我由於挫折而任性、失 
去信心的时候,有一个人比我自己还要相信我;他并不知道我究竟做的是什么,却那么坚定地把我逼回来 
要我坚持到底,只是因为相信我。 


      我甚至开始感谢那台突然发飙的电脑,要不是它,我怎么可能体会到这一点? 

      我走到驾驶座旁边,发现程明浩头靠着车窗睡着了,身上斜搭着一件夹克衫。他说他可以在车里睡 
觉,看来不是吹牛。 

      我忍不住怀着一点偷窥的心情仔细端详起他那张睡着的脸来  
      因为他醒着的时候,我多半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他的脸被淡淡的灯光笼罩着,看上去很英俊, 
但是,我发现他微微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他会在想什么呢?会不会是睡得不舒服 
      这辆车子不大,而他的腿那么长?或者是在梦里思考问题?要不,是想起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比如,张其馨?我的思路不由得开始天马行空。 

      从前看过的一本书上说,每个人的身体里其实都装着一个儿童,正襟危坐之时深藏于心,而当我们 
睡着的时候,脸上便会浮现出那个儿童的喜怒哀乐。那才是我们最最真实的心思。 


      程明浩身体里的那个儿童,是皱着眉头的。 

      我敲敲车窗把他叫醒。他揉揉眼睛,摇下车窗,对我笑笑,“好了?” 

      我点点头,递给他一杯咖啡,“这已经是我现在能提供的最高级的咖啡了。” 

      我们坐在车里喝咖啡。我问他,“刚才你睡觉的时候做梦了吗?” 


   …
        发布时间:2005…4…25 6:08:38

        
      八十五 


      他想想,说,“记不得了。怎么?” 

      “问问。” 我笑笑。这么一会儿功夫,程明浩身体里的那个儿童已经逃走了。 

      我们开始聊一些无关轻重的事情,比如咖啡,比如星光,比如 非洲紫罗兰。 

      程明浩说,“你送我的那盆花真难侍候。就说浇水,我花了好久才弄明白究竟应该浇多少,水浇少 
了它会无精打采,水浇多了它一样无精打采。” 

      “不会吧,书上说非洲紫罗兰很好养啊。” 

      “那大概是我的问题吧,不瞒你说,从小到大,我唯一养活过的植物只有仙人掌,所以很怕把这盆 
花也养死。” 

      “其实,就算真的养死也不要紧,又不贵重。”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弄得我一直提心吊胆。” 

      “为什么?” 

      “因为你把花给我的时候,一副‘临终托孤’ 的表情。” 他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我笑起来,“有那么严重吗?” 

      “说真的,我担心要是把那盆花养死,何年何月再碰到你,你万一问起,知道了会失望。” 
      他认真地看着我,眼睛里闪动着一点光芒,刺得我立刻低下头去,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的喜悦却 
像落在宣纸上的墨,一点一点悄悄荡漾开去,变成一个圆圆的晕。 

      原来,他也会怕我失望。 

      我们把咖啡像啤酒一样干掉,精神抖擞。我说,“早知道不应该喝咖啡的,现在就是回了家也睡不 
着。” 

      他兴致勃勃地提议,“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看日出吗?” 

      “也对也不对,到那里你就知道了。” 

      四十分钟以后,我们站在一片狭长的、一路伸展进旧金山湾的半岛壮地带,隔了苍茫的水域,左边 
远处是若隐若现的金门大桥,右边是万家灯火、与天上星光交相辉映的旧金山。看久了,灯光、星光交会 
在一起,仿佛随时可能纷纷坠入水中,流成一条星河。这一整幅景象融进冰凉的夜气,宛如玲珑剔透的水 
晶球,美得不可思议,让人都不忍心多说话,唯恐就此踩碎了它。 


      风很大,阵阵寒意袭来,我把外套牢牢裹在身上,再穿上程明浩的夹克衫。他的衣服很大,穿在我 
身上长出好多。他看着我企鹅一样摆动着袖管,呵呵地笑起来,“你这个小不点。” 


      我向来介意人家说我个子矮小,然而,奇怪的是,我却喜欢听他这么说。 

      “这里真漂亮,很特别。” 我用力吸入一口清凉的空气。 

      “最特别的在这里,” 他指着不远处。我这才发现,在大大小小的花岗岩石块中间,冒出了一些 
微微弯曲的大管子,总共大概有十几个。 

      “这叫浪管风琴,大概是全世界最特殊的一种乐器了。等涨潮的时候,这些管子就会根据水势的强 
弱发出不同的声音,听上去像风琴在奏乐,可以说是真正的‘天籁之音’ 
      。” 

      “是吗?” 我一下子对这些其貌不扬的管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你怎么知道的?” 

      “刚来的时候,一个美国同学介绍的,我来过一次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后来,每当心情不好,就 
会跑来,有一次,好像是过新年,我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一整夜,冻得发昏。” 


      “为什么?” 

      “那一阵子运气很差,好像随便干什么都不顺,实验做得不好,考试拿不到A,连口语考试都没通 
过要重考。导师告诉我还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就可能吊销奖学金。反正那一天我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觉得好像全世界都把我抛弃了。所以我就跑到这里来坐了一个晚上,至少还可以听听海浪说话。” 


      “是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三十一号吗?” 记忆突然电光火石一般在我脑海里回放。 


   …
        发布时间:2005…4…25 6:09:00

        
      八十六 


      他点点头,“那大概是我最最倒酶的时候。” 

      我很想告诉他,那一天,其实并不是全世界都把他抛弃了,因为,至少还有一个人守在电话旁边希 
望和他说一声新年快乐,他不知道而已;后来又觉得这样说好像有点肉麻,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我凝神聆听着,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些管子什么时候会奏乐呢?” 

      他看看手表,“大概再过一个多小时吧,到五点半涨潮的时候效果应该最好。” 

      於是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他替我挡着风,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觉得很幸福,因为他就在我身边 
;这个时间,海湾那边的旧金山沉沉入梦,所有的其他人都睡着了,只有这个人和我在一起等待“天籁之 
音” 
      。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有一种坚固的同盟。 

      可是,等到五点钟、五点半、五点四十五分,等到星光淡去,潮水涨起,唰唰地拍着堤岸,等到天 
色渐渐开始泛亮,浪管风琴竟然没有发出声音,那一根根大管子只是沉默地、几乎有点无奈地站在那里。 


      我不时回头看一下,它们还是一声不出。我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仔细听听, 
风声水声却清晰真切。 

      程明浩把耳朵凑近几个管子认真地听了一番,走回来,脸上交织着困惑、失望和尴尬,“真不好意 
思,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我说,“没关系,至少我们还可以看日出啊。” 

      他对我笑笑“下次再带你来” 
      ,但我还是看得出他神情中的沮丧。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说不定是那些管子下面塞住 
了,有些人会把易拉罐什么的扔进去,积多了就可能塞住。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他讲到这里突然停住 
了。 


      “我们?” 

      “就是我和张其馨。” 
      他用一种淡淡的声调说,却再也没有下文。那是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提起张其馨的名字;原来,他 
们也曾经来过这里;其实,他们曾经谈过一年多的恋爱,他怎么可能没带她来过这里呢?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空旷,让我简直想伸出手指去问他“这是几” 
      。那一个名字显然让他想起了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是他不方便、也不愿意与我分享的。那些东西 
为他的情感包上一层厚厚的盔甲,让我接近不得;即使他们已经分手,我依然无法接近他。顷刻间,我们 
的同盟土崩瓦解。 


      今晚,他心血来潮把我带到这个他心爱的地方,结果却是帮他自己唤起了回忆。与其这样,还不如 
不来。他挑了一个最最浪漫的情境让我明白他的确爱过那个人,真过分。 


      我讨厌他。 

      清晨第一抹阳光照过来,我看着地上被拉得长长的影子,黯然地发现,我和他之间依旧天遥地远。 

      他把我送回公司。我从网上搜索到浪管风琴管理部门的电话号码,一过九点钟就打过去,问他们为 
什么今天早上浪管风琴不会奏乐。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打着美国式的官腔说非常感谢我报告这个问题,具体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不 
过他们一定会派人去检查,叽哩呱啦说了一通以后笑嘻嘻地问“还有别的事吗?” 


      她不可能理解这一个小节对我来说有多大的意义。 


   …
        发布时间:2005…4…25 6:09:21

        
      八十七 


      秀做得很不错:观众准时出席,一切运行正常,预先设好的数据没有出仳漏,演员没有忘词,问题 
也答得滴水不漏,老板相当满意。 

      回家以后,我洗了个澡,立刻爬到床上去。 

      郑滢一回来就掀我的被子,“招,昨天一夜不归、哪里风流快活去了?” 

      还没等我有机会说话,电话铃响起,郑滢去接,说了两句话,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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