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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寡母-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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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依然去给王微讲课,弟弟上班之余还会去拉板车,妈妈一如既往地在商场外擦皮鞋。这种生活平淡而清贫,但我们多么希望它能安稳地持续下去啊。
  一个月后,弟弟他们的承包小组第一次没有按时领到工资,王福田的解释是公司效益不好,工资的发放要延缓一段时间。他们的工作也由包工改成了日工,工资水平下降不说,每天上班的时间卡得也非常严格,迟到早退都会被扣工资。弟弟隐隐感到这是王福田有意限制他和王微的接触,但又不敢声张,如果同事们知道是因为他而受到拖累不把他吃了才怪。好在弟弟早就在艰苦的岁月中习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就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每天在工地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倒也平安无事。
  很快,暑假过去了,我也结束了自己短暂的家教使命。对我这一个月来的表现,王福田很难会说满意。王微的成绩略有提高,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正如她公然向我宣告:你们这些考上大学的并不一定比我们这些将要闯荡社会的有前途。不同经历的人对生活总有不同的理解,很难说谁对谁错。上学对我们这些家境贫寒的孩子来说就是改变命运的最佳途径,但对有些家境优越的孩子来说只是消耗自己青春的一种方式罢了。
  走出王微家门前,王福田满面笑容地递给我一个大信封,嘴里不停地说:“祝你大学一帆风顺啊。”我微笑着把信封接过来,向他点头告辞。走到大街上,我把信封打开,里面有六百元钱。想想王福田笑得那么做作,真是难为他了,明明是我的劳动所得,被他弄得好像是他送我读大学的礼金。
  我径直去了购物中心。那是当时迁安最大的商厦,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拥挤的人群接踵摩肩。我怀揣信封,在里面仔细地寻觅着适合我们的物品。
  我在一个鞋柜前停了下来,一个漂亮的女老板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她微笑着对我说:“小伙子,买鞋吗?我们这里都是最新的款式,在整个商场里我们的男鞋品种最全了。”
  我对她说:“我不买男鞋,我想买女式的。”
  女老板眨了眨眼睛,马上又说:“女式的品种也很多啊,是给女朋友买吗?看,这里都是今年流行的。”
  我沿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皮鞋,都比较新潮,却没有一款适合妈妈的。我摇了摇头,准备离开,没想到女老板飞快地追了出来,拉住我的衣襟说:“小伙子,选选吧,这么多鞋就没你相中的?”
  我说:“没有,我想给我妈买双鞋。”
  女老板突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她想了想说:“卖了好几年鞋,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妈妈买,妈妈穿的话应该传统一点好,你看看这些呢?”说着,从柜台里拿出几双款式相对保守的鞋样。
死去的爸爸(1)
  我看了看,倒还比较满意。女老板问我道:“你妈妈穿多大号的鞋啊?”我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在口袋里一阵摸索,最后递给她一根线绳,说:“我妈妈的鞋就这么大,你量一下吧。”女老板接过线绳,有点啼笑皆非,说:“你妈妈连自己穿多大号的鞋都不知道吗?”我没有支声,她怎么会了解我们过去的生活呢。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只买过一次“皮鞋”,那还是因为要参加我们的班会,妈妈怕在同学面前给我“丢脸”,使个大劲买了双“皮鞋”。那次妈妈在农贸市场回来,兴高采烈地对我炫耀说:“海海,我买了一双皮鞋,你猜多少钱?”我木然地摇摇头。妈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兴奋地说:“我可买到便宜货了,这么一双皮鞋才十块钱。”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皮鞋怎么会那么便宜呢,我随即撇撇嘴说:“便宜没好货,肯定是革的。”妈妈却说:“即使是革的也值啊。”说完,穿在脚上,站在镜子面前不停地照来照去。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妈妈也有一颗爱美之心,只是困窘的生活使她过早地丧失了选择美丽的权利。妈妈平日里根本舍不得穿它,即使这样节省,这双鞋的使用寿命也没延续多久。似乎过了没几天,妈妈突然发现鞋帮脱落了,仔细查看,这双鞋连革的都不是,居然是用牛皮纸做的。妈妈蹲在地上,看着这双“皮鞋”,心痛不已,她难过地责备自己道:“我怎么这么废物呢,买双鞋都是纸做的。”说完,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掉下了伤心的眼泪。其实,又怎么能怪妈妈呢?那鞋子做得惟妙惟肖,足能以假乱真,有多少勤俭持家的农妇上了这个当啊。从那以后,妈妈再也没有买过鞋子,脚上穿的都是自己一针一线做的。现在,我想给妈妈买双皮鞋都不知她穿多大码的,只好晚上偷偷爬起来用线绳去量妈妈的鞋子。
  最终,我给妈妈买了一双皮鞋,又给弟弟买了一套运动服,总计才花了不到一百元。我拎着袋子走出商场,正好看到骄阳底下妈妈疲惫的影子。
  我走到妈妈身边,她手上没活,正眯着眼睛休息。阳光照在妈妈的额头,细密的汗珠闪闪发亮,妈妈坐在小凳上,是那样的安详。我悄悄地在妈妈面前蹲下,把那双皮鞋从袋子里掏出来。妈妈听到哗啦哗啦的声响,睁开眼睛看到我,满脸的惊奇。此时,我的注意力全在妈妈的鞋子上:鞋帮上用针密密麻麻地缝过千百遍。鞋底快要磨穿了,鞋面被洗得泛白,它几年如一日地跟在妈妈脚上,目睹了妈妈走过的多少艰苦路程啊。无论刮风下雨,也无论酷暑寒冬,妈妈像雕塑一样立足这里,为过往的行人擦着皮鞋,可是她自己脚上穿的就是这样一双千疮百孔的布鞋啊。
  我对妈妈说:“妈,我给您买了一双皮鞋,您试一下吧。”
  妈妈非常意外,她看着我说:“海海,你给我买什么鞋啊,再说,你哪来的钱啊。”
  我说:“妈,是我当家教挣来的,你快试一试,不合适我们就去换。”
  说着,我递过皮鞋,妈妈却慌忙地摆手,连连说:“不用,不用,你快给退回去,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穿什么皮鞋啊。”
  我的心里一阵难过,这个世界上穿皮鞋的人那么多,可是我给妈妈买了一双皮鞋却让妈妈受宠若惊到这个程度。我不再理会妈妈,抓住妈妈的腿,轻轻地把她脚上的布鞋脱下,把新鞋给妈妈穿上。妈妈坐在椅子上,眼睛里溢出了泪水,她用力地把眼睛合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的心中阵阵绞痛,可是我不想在妈妈面前表现得特别脆弱。我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脸上做出欢喜的表情。我对妈妈说:“妈,您看,这鞋就像比着您脚做的,再合适不过了。”过了好一会儿,妈妈才睁开眼睛,她看着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泪水依旧挂在脸上。她想了想还是说:“海海,我们还是把它退了吧,等将来你上班挣钱了再给妈妈买更好的。”我朝妈妈撇了撇嘴,假装生气地说:“哎,原来您是觉得这双鞋不好啊,看来我是白费心思了,我在商场里选了好长时间才选中了它啊。”说完,做出失望状,摇了摇头。妈妈立刻坐不住了,站起身,脸憋得通红,紧张地向我解释道:“不是,海海,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觉得有皮鞋也应该你和江江穿,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穿什么也穿不出好看了啊。”我皱着眉头说:“妈,您看您说的,您穿这鞋多好看啊,觉得还舒服吗?”妈妈脱口而出道:“挺舒服的,就是稍微有点挤脚。”我扶着妈妈坐下,一边帮她脱鞋一边对她说:“那就是正好,新鞋都挤脚,穿穿就舒服了。”
  我把妈妈的鞋握在手里,从地上拾起妈妈擦鞋的鞋布认真地帮妈妈擦起来。妈妈急忙阻拦我,语无伦次地说:“海海,你不要沾手了,小心衣服弄脏了,再说新鞋也不用打鞋油啊。”我一边用力地擦着,一边笑着对妈妈解释说:“妈,新鞋在穿之前也要擦啊。而且您知道吗?在我心中很久就有这个想法了,那就是有机会我一定给您擦一擦皮鞋,今天我终于把这个梦想实现了,妈,我真的特别高兴。”我清晰地记得说这话时我面部表情一定是眉飞色舞,妈妈听了却那样难过,她张着嘴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嘴唇翕动,最后竟然掩面哭了起来。我的手机械地运动着,脸上的表情却凝固了,慢慢地,眼泪不知不觉也掉了下来。在我远离家乡,远离妈妈,去外地读书之前,能为妈妈擦擦皮鞋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愿吧。
  我把鞋给妈妈擦好,递过去,妈妈接过来,小心地穿在脚上,站起来,试着在地上走了几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周围很多人都在凝视着我们,眼睛里都挂着泪水。
  旁边一个擦鞋的老头儿艰难地凑了过来,我发现他的一条腿有残疾。他仰着布满皱纹的脸对我说:“孩子,你妈她可真不容易啊,每天都在这擦鞋,听说你考上了大学,是咱们穷孩子的骄傲,不过到啥时候都不能忘了你妈啊。”我扶着老头坐好,感激地对他说:“大爷,谢谢您的提醒,我绝对不会忘记我妈妈的。”老头满意地点点头,说:“孩子,到什么时候都要讲良心,没有你妈妈哪有你现在啊,不要上了大学就嫌家里脏,就嫌家里的爸妈不顶用啊。”我认真地听着,连连点头。妈妈接过话茬说:“我们海海不会的,到什么时候我们海海都错不了。”说着说着,妈妈的声音又呜咽了,看着我,看着周围的人,妈妈还是没能控制住泪水,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的眼泪再次跟着掉了下来,我拉着妈妈的衣角说:“妈,您别哭了。”旁边的人也都紧着安慰妈妈说:“孩子考上了大学应该高兴才对啊,不要难过了。”妈妈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抽泣着说:“我是高兴得啊,孩子终于长大了,我对得起他死去的爸爸,也对得起孩子,以后就是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从来没指望过享他们的福。”我在旁边听着,妈妈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我帮妈妈擦拭着泪水,说:“妈,今天我们先回家吧。”妈妈点点头,我们收拾好东西,在人群中挤出一条缝隙,向着回家的路走去。
  回到家,妈妈立刻把所有的脏衣服扔到盆里,坐在门口,精心地洗了起来。遥远的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霞光映得妈妈的脸明艳而有神采,往日无比喧嚣的工地此刻也难得地宁静着。我坐在妈妈旁边,和她聊天,帮她换水,心是超然的,平静得像无风的湖面。没有忧愁,也没有悲伤,我们完全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而妈妈对我的爱就是充满了整个世界的空气。
死去的爸爸(2)
  说着说着,我们聊到了弟弟。我说:“妈,过两天咱们回家吧,江江也该上学了。”提到弟弟,妈妈搓衣服的手明显地颤了一下,弟弟是她心头永远的痛啊。妈妈难过地说:“是啊,江江的命苦啊。海海,将来你一定要对江江好点,妈妈都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也没想过要得什么好,可是江江还小,你做大哥的要多照顾他啊。”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妈妈的眼圈红了。我的眼睛也湿润了,视线模糊了,但弟弟小时候憨憨的身影却益发清晰起来。我对妈妈说:“妈,您别瞎想了,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最艰苦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将来我们还要好好地孝敬您呢。”
  正说着,弟弟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他一见我们很吃惊,说:“妈,您怎么回来这么早啊。”不等妈妈回答,径直奔向他的三轮车。我赶紧招呼他道:“江江,过来。”弟弟迷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听话地跑了过来。
  我把他拉进屋子,拿出新买的衣服给他试。弟弟捧在手里,羡慕地问:“大哥,你刚买的吧,你穿上肯定特精神。”我拍拍他的肩头,说:“这是给你买的,快试试。”弟弟盯着我说:“大哥,你给我买衣服干什么啊,我现在整天在工地,再好的衣服都会被弄脏的。”我说:“看你没出息的劲儿,怎么能老在工地上干活呢,过两天回家,你去上学,几年后我弟弟就会考上北大的。”弟弟听了,没有说话。我以为他还在为我上学的费用担心,便安慰他道:“你放心,等我上学了就可以勤工俭学,还可以拿奖学金……”弟弟猛地打断我,说:“大哥,你别想那么多,既然上学就要多学点东西,我能供你读书。”我心疼地看着弟弟,弟弟也用坚决的目光盯着我。我说:“江江,你必须去上学,上学是我们惟一的出路啊。”弟弟却固执地摇头,说:“大哥,我不会去上学了,离开学校一年,我已经把所有的知识都忘了,而且,我现在也觉得上学并不是惟一的出路。”
  我不禁怔在那里:是他变化太快还是我们交流太少?我不解地看着弟弟,弟弟却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起道理来,他好像经过了深思熟虑,每句话都明确而且坚定。我难过地说:“江江,你必须去上学,无论是赚钱还是干别的什么,你将来还有的是机会啊。”弟弟低着头说:“大哥,我想好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了。上学是好,可是能考上大学的又有几个呢,而且将来学费越来越高,即使我考上了大学,谁又能保证我可以顺利地读完呢?”我连忙说:“你考上的时候我就工作了,到时候我就会供你的。”弟弟立刻反驳:“大哥,你工作了就是头吗?你要工作,还要结婚,买房子,你将来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如果你再顾及我,也许你一辈子都翻不过身来。”我呆呆地看着弟弟,没想到他想得那么久远,现在在他面前我简直就是个书呆子。我还是固执地坚持着要他回学校,弟弟却开始转移话题。他说:“大哥,我试试这衣服吧。”说完,自己换起衣服来。
  弟弟体格健壮,穿衣服很挺,一套运动装穿在身上愈发显得他英姿勃发,俊朗帅气。我们狭小的房间里没有镜子,他笑着对我说:“大哥,好看吗?”我由衷地说:“好看,没想到我弟弟这么英俊。”弟弟嘿嘿笑了起来,他把衣服换下,递给我道:“大哥,你穿上试试。”我随手穿上,用手拽拽袖口,看着弟弟,弟弟瞪大眼睛说:“大哥,你穿着可好看了,真的,特合身。”弟弟说完,跑到房子角落,像变魔术似的拉出一只皮箱子。他对我说:“大哥,这箱子是真皮的,我看那些大学生都用这种箱子呢。”
  妈妈走进屋子,正好看到箱子,皱着眉头说:“这个大家伙要多少钱啊?”弟弟扬着头说:“一百二呢。”妈妈显得很生气,说:“这么贵的东西,你买了怎么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啊?”听了妈妈的责怪,弟弟有点委屈,他挠了挠头说:“我大哥上学不是没有箱子嘛。”妈妈说:“买两个大提包不就行了吗?”弟弟嘟囔道:“您知道什么啊,那种提包都是我们这些打工仔用的,人家大学生都用这种皮箱啊。”嘴里说着,他猫腰把箱子打开,里面有一个包装袋,弟弟把袋子打开,掏出一套崭新的衣服。他向我炫耀道:“大哥,这衣服可贵着呢,二百多,穿上可精神了,你试试,东北冷,估计你一到东北就能穿了。”妈妈简直要疯了,她怒气冲冲地对弟弟说:“你这孩子现在花钱真是越来越大手大脚了。”弟弟看妈妈发了火,紧张起来,涨红了脸解释道:“不是,这不是我买的。”妈妈瞪了他一眼,说:“不是你买的,难道还会有人白送你不成?”弟弟失口道:“就是别人送的。”妈妈紧着追问:“别人送的,谁那么大方送你几百块钱的衣服?”弟弟急得团团转,最后懊恼地对妈妈说:“您就别管了,反正衣服在这儿总要穿,对吧?”妈妈被弟弟说得哑口无言,转过头来看着我。
  弟弟细腻的心思我是了解的,但还是没有想到他会为我把事情想得如此周到。我已经想到那套衣服是王微送给他的,却不知他们现在发展到何种程度。
  我对弟弟说:“妈妈说的是对的,我们没有必要去和别人比,因为每个家庭的条件都不一样啊,我拎了手提袋去学校也不会觉得难堪,更不要说你是打工仔我是大学生,我们就是兄弟,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弟弟看着我,妈妈也看着我,我们都不再说话,任何语句都显得多余。弟弟站在我面前,个头已经和我不相上下,他的眉头显得那样坚毅,他的肩膀显得那样宽厚,他忧郁的眼神似乎在倾诉着曾经的苦难经历,又好像在向世人宣告他永远不会在苦难面前低头。
  吃过晚饭,弟弟躺在地铺上很快睡着了。我辗转反侧,还是轻轻地把他推醒,弟弟睁开惺忪的眼睛注视着我,当他明白我是要劝他回到学校时,立即清醒而又坚毅地摇头。我无言了,继而胸腔里一阵肝胆俱裂的疼痛。妈妈曾经幻想用巴掌把我赶回学校,但她没有成功,最终是生活的艰辛促使我重返校园。可是弟弟这几年,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累何止我经历过的百倍啊。如果他决定了,我们就再也无法改变他,妈妈可以将巴掌落在我的脸上,可是我们谁又有资格打弟弟一下呢?我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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