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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都没洗就直接躺到了床
上。天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堵得难受。周建的样子让自己都觉得 好像做了多少亏心事似的!我还没有说你什
么呢你倒来生我的气,我
做错什么了我现在就在刀尖上站着你知道吗?
看着周建躺在那里,天远又觉得心酸。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绪,天远拿被子给他盖上,摸摸他没有一点温度的
脸颊,低声说:“对不起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股票出了一点问题,我一着急就忘了你们了。”周建紧紧的皱着眉头
,低声问:“很严重吗?
”天远摇摇头:“没什么,赚多赚少的问题。我跟段名一直在商量这件事,就没想别的。你别担心,我会处理
的。好好睡吧!”天远轻
描淡写的说,周建默默的点点头。天远知道他不高兴,但是现在他根本没心思想这些。明天就是生死战场,能
不能求得一条生路就看今
天的决策是不是正确了。“你先睡吧! ”天远轻轻的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痴痴的凝神,反反复复得在脑
子里衡量着各种信息数据
,反复的验证着明天要怎么做做多少?
看着天远的背影,周建的一颗心沉得疼。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相信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可你竟连解
释都懒得做。你有多少话
不愿意和我说?在你心里,还有多少地方留给我?
东东踟蹰着,建哥哥一定冻坏了,他需要一碗热辣辣的姜汤。姜汤已经做好,可是,能端进去吗?哥哥会怎么
想?一直害怕建哥哥会发
火,会和哥哥吵起来。虽然他们并没有吵架,但是脸色都不好看。还是不要惹事了。想了半天,终于放弃了姜
汤的念头,心神不定的躺
在床上,今天晚上是最难熬的夜晚。以后,怎么办?
夜深了,天远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侧头看看旁边的周建,眉峰皱着,紧紧地闭着眼睛。天远轻手轻脚的
披衣起床,随手把门带上
。无论如何也躺不安稳,背上似乎有无数的芒刺在扎。天远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让冷冷的风吹进来。清醒一
下,再好好想想。
看着天远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周建一只手卡住了太阳穴,那里疼得钻心。冷,浑身没有一点温度。周建把被子
紧紧的裹在身上还是不停
的哆嗦,每个骨节都钻心的疼。到底是怎么了?知道天远睡觉轻,又才睡下不久。周建怕吵醒他刚才就一直忍
着不折腾。看见天远出去
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没睡。周建难受的抓着枕头,胸膛里有团火在烧。想喝口水,可是头晕目眩的又起不来。
“天远,天远!”嘶哑的声音很难听,周建自己都吓了一跳。一个浅白色的小身影很快的走过来,周建艰难的
咽了一口唾沫,苦的要命
。“东东,给我拿点水。”天远听见屋里的动静,赶紧从阳台上走回来。东东已经托着一杯温水送到周建嘴边
,周建正欠着身子喝水。
“周建,怎么了?”天远吓了一跳,赶紧在周建身边蹲下来,一摸他的额头,天!烧得烫人!天远赶紧说:“
东东,快把温度表拿来,
顺便看看还有退烧药吗?”东东答应着一会儿就拿来了。一试表,快39度了。天远知道他是冻的,又心疼又难
过。低低的声音骂:“笨
蛋!”周建也不做声。
吃了退烧药,喝了水。周建迷迷糊糊的躺下了。天远给他盖好被子,坐在他身边,轻轻的叹口气。
早晨,一夜没怎么睡得东东早早的爬起来。在厨房里忙着做早点,建哥哥得吃点东西,然后好上医院。天远坐
在周建旁边,摸着他的头
。退烧药的药劲儿过了,他又开始烧了。哎~~怎么都赶到一块了!天远皱着眉,悄悄得看看表,要是先带他去
医院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
电话响了,是段名的。“你快下来,我就在你楼下,有东西给你看,快点!”语气很急,天远知道他昨天夜里
一定又找到了很重要的信
息。天远坐不住了。周建睁开眼睛看他:“你有事就走吧,我没什么的。就是感冒。”声音嘶哑的像砂纸,天
远轻轻的叹口气,这轻易
不得病的人,一旦病了就山倒一般。
“你好好的吃药,多喝水。我去交易所,”天远歉疚的拍拍他:“我会尽快回来。”周建点点头,知道他心不
在这。
天远飞快的穿好大衣,东东听见动静赶紧从厨房里出来:“哥哥你去哪?建哥哥他。。。。”天远来不及跟他
说话,快步出门:“你照
看他一下,让他吃药!”“哥哥!”东东沮丧的看着天远跑下楼,家里根本没什么药啊!昨天半夜就找过了。
从厨房的窗户看着楼下那个站在车旁边的男人,东东忽然明白了建哥哥为什么生气。这个人就是那个段名吧?
可恶的家伙跟着瞎搅和什
么,建哥哥都病成这样了还勾着哥哥跑。东东咬着嘴唇,看着哥哥跑下楼,跟那个男人说了几句话就钻进车里
去了。车子开走了,东东
悄悄的骂了一句,把在手里攥了半天的烂菜叶朝着那辆车扔了出去。
周建烧得越来越厉害,东东吓得都不敢看温度表上的红色液柱。39度7,要死人了!东东趴在周建床头带着哭腔
说:“哥,去医院吧!你
扛不过去的!”周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连屋顶的颜色都变了。也明白这样下去不行,周建强打精神坐起来
。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天旋
地转的滋味,地面倾斜的让他站不住。周建扶着东东,勉强的站着。东东努力的撑着他:“给伯父伯母打电话
吧?好不好?”周建摆摆手
,喉咙已经哑了。没必要让他们跟着担心。
下楼的时候,东东使劲的站稳身体,咬着牙苦苦支撑。周建已经没有了往日生龙活虎的样子,全部重量都压在
了他身上。天哪!怎么这
么重?谁来帮帮我?
医院里,看完了医生开好方子,东东让周建在长椅上休息,自己去抓药。可是一划价东东就傻了,三百多块啊
!周建身上总共还不到一
百块,自己身上就一点零花钱。这可怎么办?急得东东原地转圈,忽然想起来直奔电话去了。拨通了投币电话
,嘟嘟的等待音让东东心
急火燎。哥哥,接电话啊!
电话通了,但是根本没人接听。
二十三
东东急得直跳,没办法又回到刚才那个医生面前,在一大堆等着看病的人中间挤过去,低声的恳求:“医生,
我们的钱不够,您看是不
是。。。”医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知道看病不带钱!他现在烧到这个份上再不退烧就有危险了,你们哪的
?家属呢?”东东咬着嘴
唇泪花在眼里转:“求您帮帮忙,跟他们说一下先拿药行不行?我马上就拿钱来。”
“没那个规矩。我做不了主,你还是赶紧拿钱去吧!”医生不耐烦地说。东东没办法,只好回到周建身边。“
哥,钱不够。”东东蠕动
着嘴唇。周建忍着剧烈的头痛,从口袋里摸索出电话:“给你哥打个电话。”东东犹豫着没有接,看着周建的
脸小心地说:“我打过了
。他大概没听见。”周建沉默了,一股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寒冷彻底击垮了他。“给家里打电话吧,好不好?”
东东恳求着。如果被爸爸
妈妈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周建握着电话,发抖。半天,周建拨通了电话:“源儿
,你过来一趟。”
输液瓶高高的挂着,周建已经筋疲力尽,昏睡过去了。东东拿着药棉蘸着水湿润他干裂结痂的嘴唇。看着周建
蜡纸一样的脸,刘小源气
往上拱,要爆炸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妈的费天远你到底在玩什么!老大一个大活人就比不上你的那些钱
!不对,这里边肯定有事
!看看周建,看看东东,对了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段名!刘小源这个憋气啊!安宁日子才过了几天哪,你们俩
就这样折腾!行,闹吧,
到最后留不住那份情意了谁也别后悔!
无奈的坐在周建身边,刘小源叹了口气,可怜的老大啊! 也就是你吧,要是莫言敢对我这样,我立马暴腌了他
!
交易所里,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激烈。声浪嘈杂,人影乱撞。所有的人都被那拼尽全力的拉锯战折腾得想吐血。
抛出,吃进,吃进,抛出
。价位像吃了摇头丸,在最后封盘之前疯狂的摆动。天远浑身的水分都化作冷汗出了,全部的体力精力好像都
已经耗尽,僵直的站着看
那通红一片的巨大显示屏。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里,血渗出来。只有那份疼还能提醒自己神志的存在,天远拼命的告诉自己,挺住!还没
到最后,还没有一败涂地
!只有最后的5分钟了。身边的段名已经闭上了眼睛,完了!决策失误,他们在自掘坟墓。
突然,天远一把抓住了段名的胳膊,几乎是颤抖着喊出来:“快!快看!”段名惊慌的抬头,天哪!变了,顷
刻之间天翻地覆,潮水一
般压倒性的抛出。吃进的一方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一切成为定局。
从交易所里走出来,天远觉得脚底下轻飘飘的。好像是战场上一场浴血厮杀,一切结束之后,胜利显得那样的
不真实。路边是被扫起来
的一堆积雪,天远忽然站住,孩子气的看着段名:“你信不信?我现在能踏雪无痕。”段名哈哈的笑:“我信
我信,我也觉得现在就是
拍拍胳膊飞上天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两个人大笑起来。
天远忽然张开手臂大叫了一声:“阿~~~我赢了!! ”内心的狂喜,对于来之不易的胜利的自豪此时此刻再也
无法抑制,天远灿烂的笑
容犹如春花。段名伸手搂住他的肩:“虽然我不太愿意承认,还是得说,真有你的!”天远笑着推开他:“又
来了。” “走吧,一起喝
几杯庆祝一下!我们现在是小富翁喽!”段名开心地说。
天远摇摇头:“不了,我要赶快回家。周建感冒很厉害现在不知道好点没有?都是昨天晚上冻的 。”段名笑着
:“昨天晚上很费了一番
口舌吧? 其实他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我还以为他今天会跟你一起来。赶快告诉他好消息,他应该为你自豪。
”天远微笑着,轻声说:
“我没告诉他。”
段名有点错愕:“为什么?你不希望和他一起分担?”天远笑笑:“我喜欢和他一起分享,快乐幸福,两个人
分享会变得更多。至于艰
难困苦,一个人担着就好。没必要让他也跟着担心。他对股票没兴趣,不能给我有价值的建议,可是他会担心
会焦虑。这又何必?再说
他在外边做家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他从来没叫过苦,总是乐呵呵的。今天,我最高兴的,是我终于可
以给他一个惊喜。他不用
那么辛苦了。”
带点羞涩的笑容是对未来的憧憬和自信,段名惆怅的想,为什么这样的笑容不能属于我呢?苦涩的笑笑:“我
送你回去吧!”天远摇摇
头:“不用了,谢谢你。我还要买点东西,再见!”快乐的笑着,天远跑着,偶尔孩子气的踢一脚路边的积雪
。天空晴朗的让人向放声
歌唱。
买了一大堆好吃的,该犒劳犒劳家里的两个了。看见路边的花店里鲜艳的玫瑰盛开着,忽然心思一动。买束花
给病人,不算过分吧!拿
着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花,想到周建看到花的傻样子,天远咬着嘴唇笑。
兴冲冲的往家里跑,天远一点都不觉得手里的东西沉。走到家门口刚要敲门,天远忽然想起来,周建要是睡着
了呢?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里静悄悄的。看来是真睡觉了。 天远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探头往屋里一看,愣在那里。
卧室的床上,周建沉沉的睡着。脸色蜡黄,眉峰紧皱。在他的被子外面,东东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他身边,周
建的一只手插在东东的头
发里。愣愣的站了半天,天远捂住嘴。这没有什么,周建病了,东东照顾他很累,这真的没有什么!天远拼命
的给自己解释着。
轻轻的给东东盖上被子,又试了一下周建的额头。还好,已经不太热了。只是汗太多了,人会发虚的。得让他
好好的吃东西。天远轻手
轻脚的退出去,把花插在瓶里,喷上水放在餐桌上。又把买来的东西拎进厨房 收拾整理。赶快做饭,等他们醒
了就可以吃上热饭菜了。
天远不停的忙碌,不时地停下来深深的呼吸,压抑着内心深处难以掩饰的酸痛。
二十四
一下一下的切着菜,天远的手很僵。平时周建用的溜转的菜刀在自己手里就不听话。突然,锋利的刀刃在手指
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很快血就涌了出来。天远立刻把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着,看着清水混合着鲜血一直流淌,忽然觉得有点痛快。
电话响了,天远从口袋中
拿出电话,发现上面竟然显示着十来个未接来电。这是什么时候的;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天远忽然有点心慌,赶
紧打开电话,是刘小源。
刘小源一肚子火,从医院把周建扶回家,本来打算一直等到天远回来好好跟他谈谈,但是转念一想,很多话当
着周建当着东东真没法说
。想了半天刘小源只好先回家了,可是心里憋着气说什么也按捺不下去。
“天远,你到底玩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周建已经病成那个样子你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你的股票就真的比
他的人重要!你要是真的
在乎他就好好对他,老大是个烈性汉子,他心里从来没有过那些污七八糟的念头!你不要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
走到一起的,不要忘了周
建是怎么对你的!”刘小源只顾自己说着痛快, 他根本看不见天远已经惨白的脸。
天远握着电话的手僵直了,原本想要解释的话都被一顿连珠炮似的责难闷在胸口,堵得结结实实的。是吗?他
是这样对你说的,我没有
关心过他,我只爱钱。那些污七八糟的念头也只有我才会有!
“我没忘,我当然记得。他对我的好我也会一直感激的。谢谢你提醒我。”颤抖的嘴唇勉强地说出这几句话,
天远挂断了电话。电话那
边的刘小源气得哇哇叫。
天远浑身都在打颤,脑子里开始混乱。是我已经让你彻底失望了吗?你对我不满却去对别人倾诉,你已经懦弱
到需要有别人来教训我了
吗?
“哥,你回来了?我都没听见你进来。”东东被惊醒,远远的在厨房外面探头。天远勉强的点点头:“他醒了
吗?饭就快好了,去叫他
吃饭吧!”东东答应着,却慢慢的走进来,看着哥哥的脸色小声说:“哥,上午建哥哥烧得很厉害,我们去医
院了。可是钱不够,给你
打电话你又不接。你在干什么啊?”
“干什么?我在抢钱我在拼命!交易所里我根本听不见也没想到会有电话来!是我不对我就看见钱了行了吧!
”天远突然把手里的东西
使劲的摔在案板上,冲口而出的话带着一股潮气直冲眼眶。
“你喊什么?”周建紧蹙眉头,站在厨房的门口。东东瑟缩着躲到一边,空气中那种一触即发的紧迫感觉让他
害怕。天远强忍着心头的
刺痛,半天才压低声音:“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病得那么重。我应该。。。。。” “算了,吃饭吧!”淡淡
的语气,疲倦的神态。周
建转身出去了,天远像给定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他转身走开的背影。这是那个一边做饭一边往我嘴里塞西红柿
的人吗?这还是那个笑嘻
嘻的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些惹人脸红的话的人吗?他看着我的眼睛里什么时候有了冷漠?什么时候连说话的样子
都淡淡的。为什么?为什
么!
东东战战兢兢的摆好了碗筷,看着两个哥哥阴沉的脸,惴惴的坐在自己座位上。周建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退
烧之后的虚弱和疲惫,心
里的失望和刺痛,让他连头都不抬,默默地拿着碗吃饭。天远看着手里的碗,没有一点食欲。
东东惴惴的看了他们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小声说:“哥,哥哥,我有个同学,他让我去他那住几天。我。。
。。我想。。。。”自己
提出来比较好,他们闹成这样,不过就是因为多了个人而已。东东掐着自己的手指,紧紧地低了头,要是让哥
哥看见自己掉眼泪,会更
生气的。妈妈就是这样。
“你在这呆了几天?你哪来的同学?撒谎都撒不圆,你还想什么?”天远气恼的瞪着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