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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发现客厅的气氛非常严肃。我爸正板着脸坐在沙发上。我哥毕恭毕敬的在一旁站着。又要开始教育了?我哥打扫卫生也会犯错,真有他的。我心里幸灾乐祸,脸上却木无表情的把买的酒和吃的放在茶几上。
我跟晓韩很自觉的准备去我屋隐身,就听我爸阴沉着嗓子说:“晓韩,这儿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先回去吧。”看来问题很严重啊,我爸居然下逐客令了。但他没看任何过期的文字类杂志,不太象他一贯的教育风格。
晓韩看我爸脸色不对,很知趣的做了个乖小孩说:“那,叔叔我先走了。”
晓韩走了。我一副事不关己的云淡风清,也准备回屋。我爸厉声喝斥住了我:“站住!”我一哆嗦,这才开始有不详的预感。
我爸振臂一挥,一张纸片硬的跟刀片一样破风而来。我爸跟赌圣学过飞扑克怎么的。纸片正中我的面门,在脸上拍了一下,跟火剽了一样。
“你真是没出息到家了!”伴着我爸这声吼,我看见落在地上的就是我跟罗承翔的那张亲密照片。我悲叹,我的隐私再次被迫暴露在阳光下。
我爸猛地站起来,大巴掌“乎”的就抡上来了。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就听“啪”的一声,我脸上一点都不疼,然后“砰”的一响,我哥就很神奇的摔在我脚下了。我看见对这我哥头这个方向的玻璃茶几少了一个角。我眼睛瞪的溜圆。
屋里安静了。我哥半天没站起来。我爸气糊涂了保持着举手的姿势没动弹。我是紧张加恐惧想动动不了。我盯着我爸随时可能落下的巴掌,心里估计着,这巴掌落下来,死的就是我了。这个念头充斥我全身每一个细胞。
突然我爸的巴掌晃悠了一下,他是要打我了,或者他只是想扶起我哥。我一瞬间思考不了那么多,全凭细胞的应急反应,如惊弓之鸟一般,拼劲全身力气,拔腿夺路而逃。
现在不跑的是傻子。我报着这个坚定的信念疯狂逃离我家。
纯阳之战(三十一)
□ 作者:皇冥月
夜幕低垂,空气干冷起来。我徘徊在不知名的大街小巷,恍若回到高二的那个冬天。索性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被迫离家出逃,我有记得穿棉袄。经验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果然很重要,估计今天我能在凛冽的寒风中多抗一会儿。
已经八点了,街上难得看见一个人影。大人孩子都在家憋着等到十二点偷偷摸摸出来放鞭炮呢。居民楼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院子里传来千篇一律的春季联欢晚会的声音。虽然节目够难看,但年三十晚上也就这个能衬托节日气氛。我孤寂的心情就被这破节目恰到好处的衬托出来。
去哪儿呢?我不知道。回家吧,这会儿我妈早该到家了。说不定正跟我爸我哥满世界找我呢。不对,他们不会找我。因为我哥受伤了。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受伤了,他俩还不得急急忙忙上医院守着,谁还顾的上我?也许我妈得惦记我。不过她可能会想我一准儿躲到晓韩家了,所以她不会着急。
还去晓韩那儿吧。每次我无家可归的时候,都是晓韩收留我。虽然晓韩对我百求必应,但今天可是年三十。我这么没头苍蝇似的闯去,晓韩到不会说什么,关键是他姥姥准得刨根问底的审我,然后屈打成招,再把我遣返回乡。出了一身汗,费了半天劲儿,我转了一圈还回我爸那儿,结果还闹的满城风雨。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回家自投罗网呢。好歹也落个主动交待错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样即便我爸对我下黑手,估计也就一刀掀,不会半死不活的折磨我。
所以晓韩那儿还是算了吧。大过年的,别去给人家添堵了。这么一数,剩下就只有罗承翔了。他么……算了,还是不提他了,全当我不认识这个人。
一边走一边郁闷,我突然发现一辆出租车不紧不慢的亮着车灯在我身后跟着。我一回头,司机立即探出头,满眼期盼的看着我说:“上哪儿?”原来是我老在这儿转,他以为我在等车。我把衣服俩兜底往外一拽说:“没钱。”
“没钱不早说话!”司机还来火了。
我也没好气的回敬说:“你莫名其妙的开车跟着我,你还火?穷疯了,大过年的还跑生意?”
“你大过年的不老实埃家吃年饭,在街上瞎溜达啥?”司机还教训起我来了。我一肚子火刚要发,司机一踩油门儿跑了,就留下车屁股后面的一阵白烟。
“神经病!”我低声骂了一句。年饭?我突然意识到从下午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东西。本来刚才想着别的事情,饿了也没觉得。现在被司机一打岔,我开始筋疲力尽头晕眼花。人的意识就是这么可怕,不知道也就算了,但一旦意识到了就是彻底崩溃。我的肚子、腿,以及全身其余零部件忠实的告诉我,不行,我走不动了,我得找地方歇会儿。
抬眼看看四周,环境好像很熟悉,特别是前方的那片住宅大院分外眼熟。这不是我家么?怎么绕来绕去还回来了?我也太本能了吧?我想回家吃点东西。楼前楼后绕着观察了一下,我家前后几个窗户都黑洞洞的,肯定家里没人。我摸摸裤兜,有钥匙。天助我也,于是我偷偷摸摸潜回家里。
由于太慌张,一进门我就栽了个大跟斗。门口不知道堆的什么,黑乎乎软绵绵的绊人不商量。我打开鞋柜上的小灯才发现机关居然是一床棉被。这是干吗?打哑迷卷铺盖让我滚蛋?真要把我扫地出门了?好歹这十九年大家流的也是同一腔热血,说轰就轰太绝情了吧?但我爸这种侠肝义胆的直肠子怎么会想出以物寓意的方法?难道这是我妈的主意?连我妈都不帮我,我真没翻身余地了。哼!滚就滚,滚也得吃饱了再滚。我抹了把湿乎乎的眼睛进了厨房。
冰箱里面腊肉火腿鸡鸭鱼,吃的不少,可惜都是生的。翻了半天,唯一能马上吃到嘴里的就是火腿肠。我跟抢荒一样,迅速扒了三四根火腿肠填在嘴里,然后开了一罐冰果汁一口气喝光。在街上吹了六、七个钟头的冷风,现在又灌了一肚子凉水,我的胃开始结冰了。我打开天然气让厨房暖和一点,然后象穴居人一样蹲回冰箱旁,顶着冷风继续吃。
突然门外传来掏钥匙的声音。我大惊失色,满嘴的火腿肠全噎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也下不去。我憋着气,头一个反映是把厨房灯关了。决不能让我爸抓住我。开灯目标大,我得趁黑从这屋里逃出去。厨房的灯关了,门口鞋柜上的小灯还亮着。这不天煞的存心跟我过不去么?我暗暗发誓,只要今天能虎口脱险,今后我一定记住随手关灯节约用电。
门外钥匙抖动的声音加剧,我拚着一口气火速冲向门口。手还没触到开关,听见身后厨房里的天然气还开着,火苗子在炉子上呲呲的烧着。一分神,我又踩在棉被上了,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嗓子眼里的火腿肠被摔出来了,我终于呼吸到了久别的空气。
完了,死定了。明天一定上《商报》头条:不孝子弑兄欺父离家出逃,深夜偷食未遂沉尸自家玄关。没想到我会死的如此颜面无存。就在绝望的时候,那串钥匙哗啦哗啦的上楼去了。我骨碌从地上坐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盯着门口全身愤怒的快要燃烧。这是谁家缺刀砍欠斧劈的王八蛋在我们家门口抖搂钥匙?
精神全部放松,我才感觉到全身摔的散架一样疼。关键时刻,疼也得忍着。此地不益久留,我还是早溜为妙。走之前得把这里打扫干净。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回来过。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无处可去回来偷吃的。唉,人们都是无情的,他们会尽情嘲笑我的。
说干就干。我关了天然气,找来拖布把门口我刚才吐的地方拖干净。突然一张纸片不知从什么地方被拖出来了,上面有几行很熟悉的字迹。我凑近去看,是我妈的笔迹:
'热菜热汤在微波炉里,慢慢吃。吃了饭看看电视休息一会儿。我和爸爸在医院,不会很快回来。休息好了上晓韩家待着,别乱跑。
附言:如果实在要跑,带上棉被和吃的,不够再回家拿。天凉小心感冒。
妈妈字'
看来字条是留在被子上的,可能是我进门的时被风吹掉了。我握着纸条跑进厨房。微波炉里真的有一个保温筒。打开来,里面菜汤饭一应俱全,还热乎乎的。我抱着热汤喝了一口,全身都暖了。我妈真能掐会算,她就知道我饿了准得回家找饭吃。我鼻子酸酸的,抱着热汤一饮而尽。
吃也吃饱了,歇也歇够了。我听我妈的话抱着被子去了晓韩家。
已经块十点了,晓韩站在门口接过被子说:“什么时候客气了?上我家还自带被子?”晓韩不知道,这可是不是普通的被子,是我妈的爱心,走那儿我都得带着。
晓韩姥爷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说:“你哥怎么摔着了?大过年的也不当心点。”
我一愣,怎么晓韩姥爷都知道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晓韩姥姥端了盘水果从厨房出来说:“我看准是你和你哥淘,结果摔着了。这闹的年也过不好,看你们下次长记性不!”
姥姥从盘子里挑了个大个的苹果递给我说七点过我妈来电话问我再不再。说是她和我爸上医院守着我哥了,我没人照看,就打发我过来。又问我怎么现在才来,差点就让晓韩接我去了。我胡乱点头答应着,心想我妈办事真周全,方方面面都给我铺垫好了。
晓韩夹着被子,拽着我衣领示意我跟他去。进了房间,晓韩关上门把被子扔在床上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挺着腰杆说。
“我走的时候你爸脸色可不好。”
“我爸什么时候脸色好过?真没事,别瞎猜。”
“让到是理。我问过了,你不说算了。”
说完晓韩开门就要出去。我在后面追了一步叫住他,吭吃了半天才说我不幸被曝光了。晓韩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才恍然大悟的看着我抱来的被子说:“怪不得铺盖卷都搬来了。你被彻底扫地出门了?”
我解释被子跟那个不是一会事,不过我的处境真的很悲凉。我问晓韩要是以后真的不能回家了能不能在他这儿长期搭伙。晓韩义气的拍着我的肩说没问题,想住多久都成。患难时刻见真情,我真想抱着晓韩大哭一场。
晓韩问起我哥到底怎么摔的。我说我爸要打我。混战之中我借长相便利逃过一劫,我爸错手打伤我哥。我的措辞相当含蓄婉转,誓死也不能说我哥是为了护着我主动上前送死。虽然这么说,但晓韩肯定能猜出实际是怎么回事。
听我说完,晓韩问:“那你不上医院看看你哥伤咋样了?”我不说话。
“你哥要为你摔傻了或者落个后遗症,你不内疚啊?”晓韩又说。内疚?他就是想我内疚!晓韩也讨厌,专拣我痛处戳。
“我去吃苹果!”我赌气出了房间。
十点半我妈打来个电话,跟晓韩姥爷又拜年又客套的寒暄半天就想问我在不在。确定我一切都好,就挂了电话。晓韩姥爷放下电话说:“你哥摔得不轻啊。晚上还得在医院观察。”晓韩姥姥接话茬说:“你说你俩咋淘的?这闹的。以后不许那么疯。”我貌似诚恳的接受了两位老人家的教育,熬到十二点陪着晓韩一家听完新年钟声,就钻在被子里躲回我的驱壳了。
纯阳之战(三十二)
□ 作者:皇冥月
迷迷糊糊的,我做了个奇怪的长梦:
梦见罗承翔把电话打到晓韩家找我。我问他怎么知道晓韩家电话的。他说是我爸告诉他的。电话里面他声音细弱,说他终于可以和小皓划清界限了,他把该还的都还清了。我问他什么叫还清了。他只说想见我。然后我突然就到了他家附近的冷饮店。
我坐在窗前的高脚凳上,老也看不见罗承翔过来。突然身边走过来两个客人,嬉笑着说:“真的拿那么长的刀砍啊!跟古惑仔里面演的一样。抬走的时候我捡到那人的手机了。看,全是血。”那人说话掏出个血淋淋的手机耍弄。手机的型号很眼熟。我心里突然慌张起来。我跑出冷饮店,前面有奇怪的人影在晃动。
我拨开人群,看见一个人趟在路中间,身下是一滩血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感觉很熟悉。人群里好像有小皓。他在我对面站着,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我冲他大叫着:“小皓!他是你哥,你不管啊?”我的声音被嘈杂的人群淹没了。我看着小皓挤出人群离开。晓韩不知从什么地方挤进人群。他冲着地上那人大叫着:“崇文!崇文!”然后背上全身是血的人就走了。怎么是我哥?我疑惑的跟着被血染成红色的人影向前跑去。
身边有很多人在奔跑,好像逃难一样。一个高个子男人和我擦肩而过。他抬起的胳膊从我头上划过。我看见他的手十分漂亮。我就莫名其妙的跟着他的背影向前走。但他的身影很快就被人流淹没了。我就在人群中奋力挣扎,四处找寻。
远远的听见有人在喊我。睁开眼睛,看见晓韩拽着被子看着我。
“你干什么啊?差点捂死了。虽说这被子眼下是你唯一的家当了,也不用裹这么严实吧?”晓韩给我拽开被子。我才觉得全身是汗,胸口闷得厉害。
“天亮了?”我问。
“早着呢。才三点。”
“不知道这会儿我妈回家没有。”
“估计还在医院呢。不是说你哥还在留院观察么?”
我叹了口气,翻身面冲墙躺着。晓韩凑过来说:“要你哥明天还不能出院,你去看看他吧?”我没说话,只是轰苍蝇似的把晓韩的手打开。晓韩知道我是拉不下脸,就说:“去吧。面子才多少钱一斤啊?怎么说他也是你哥。”
面子多少钱一斤?那也得看怎么卖。从小到大,我哥事事都想拔尖。不管做什么,只要压我一头他就达到目的,老要显示他比我强。我就不服这个气。我就要证明给他看,没他简崇文捣乱,我简崇凡走路也不会撞南墙。当然今天这个跟头纯属意外。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今天这事明明就和他没关系。非要充好汉替我挨一巴掌。结果好了,我又被动了。我离家出走的也不仗义,回到家还欠他个人情,家里家外都挺不起腰杆。
晓韩见我半天没动静,又问:“去不去啊?我跟你一块儿去。”
“要去自己去!我不去!”我重新裹好被子,用力闭上眼睛。
“别这样吧。”晓韩嘟囔着说,“你哥对你多好啊。为什么你非要跟他对着干呢?”
晓韩居然这么说,这十多年算是白认得他了。我说:“你喜欢就把他卖给你当哥好了。别在这一本正经的说风凉话。”
晓韩突然兴奋起来说:“真要卖啊?拿你换你哥行不?”
“你逗我玩儿是不?”我扭头瞪着晓韩。
晓韩嘻嘻哈哈说:“怎么敢啊?知道你现在生气呢。”
算晓韩知趣。我转过脸继续冲墙躺着。可我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个血红的身影在晃。不管在梦里那是罗承翔还是我哥,都让我难受。我开始对着墙壁数落我哥的不是。不是要说给晓韩听,只是自己的一种发泄。我从两岁说起,把我哥的蛮横残暴一一再现。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直到全身开始哆嗦。
“好了小凡,别说了。”晓韩向我身边靠近了些,“就算你哥今天真落个后遗症什么的,也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你别老背着包袱放不下。崇文不会怪你的。不然他也不会替你挡了。”晓韩是什么人啊?他就不知道配合一下我苦心制造的气氛。跟着我唾弃一下我哥会死啊?他非得一针尖血的说明白我在为我哥担心,我在为昨天的事害怕。我怕我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我背着内疚过一辈子。
我默默的没说话。晓韩继续说道:“我最知道你这个人了。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你哥对你好,就是面子上过不来所以不承认,是吧?你哥连女朋友都让你了,对你好的真叫没话说!”
“你说什么?”我纳闷的转过身看着小韩。晓韩发觉失言了,赶紧闭上嘴。
女朋友是让给我的?佐伊是我哥廉价处理给我的?我就说那会儿我怎么突然转运了呢。原来还是我哥给我安排的。我哥究竟拿我当什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