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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将军-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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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爷。按说你也是个丞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住着这么大地房子,里边却显得如此冷清?”

“这间院子原是太子宫,我来这里当丞相之前。太子刚造了间新的宫殿,淮南王大笔一挥就把这间院子给了我。他这是给我带了一个大帽子,想以此拿捏我一个把柄!”

“朱老爷说的太过深奥,我都有点听不懂了!给你间大院子你住着不就行了,怎么成了拿捏你一个把柄!”

“你别叫我朱老爷,听着太过别扭。还是跟胜利一样叫我朱老哥吧!”朱买臣道。他要说的话,是要跟徐胜利说的过心窝子地话,传出去不是不妙,而是大大的不妙。不过,人老精鬼老灵,活过五十岁之后已精滑似鬼,看得出来徐胜利与赵燕的关系不一般。而且徐胜利也不阻止他讲,便十分放心大胆起来。就好像一个受了太多委屈的人,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没一个能说得着话的人,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虽然旁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但瞧陌生人与朋友关系很好。也就把这个陌生人当作了朋友,毫不避讳地讲了起来。

“你想啊。我一个初来乍到的丞相,却住着太子的故宫。旁人会怎么想?旁人一定会以为我与太子乃是一丘之貉,穿着同一条裤子。传到皇上耳中,我的话皇帝还会信吗?本来,这套院子里也算是人声鼎沸,但他们一个个笑颜逐开的背后都有一颗打探的心思,被我一个一个都撵了出去,只剩一个老奴看守着门户。这样干,既可不受被人监视的窝囊气,也算向皇上表明心迹。”

赵燕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住间房子这么简单地一件事情里边竟藏着如此许多的弯弯绕绕,还扯到了皇帝的身上,接着又道:“那你谢绝一下不就行了,为何非得在这时住着?”

“你以为我不想?其一:淮南王开了金口,赏赐下来的东西我若不要,如何上朝参政?其二:寿县城里地百姓都似得到了某种暗示,去租买房子,他们不说不卖,也不说卖,只说没有房子可卖。我一个丞相,总不能睡在大街上去吧,也只好在此将就将就。”

朱买臣停了一下,又道:“徐兄弟,刚才公主说你们前来还要问淮南王借些兵马?”

徐胜利并没向淮南王借兵马的打算,来这里就是要商量个主意地,可赵燕既如此说了现在总不至于矢口否认,点了点头。

“我劝你还是别跟淮南王借兵马,最好与他撇清关系,莫要有一点的联系才好!”

“哦!”徐胜利点了点头,想对朱买臣告以实情,又想到赵燕在此,说出自己地想法赵燕铁定会反对。他并非怕赵燕反对,而是怕赵燕的唠叨。也不全是怕赵燕地唠叨,而是怕赵燕的眼泪。眼泪这东西天生就是女人对付男人最有力的武器,一想到赵燕两眼泛红,目光幽怨,啼啼哭哭的样子就唯恐避之不及。所以,没有对朱买臣说出实情,讨要一个主意,想等赵燕不在的时候与朱买臣密谈。

由朱买臣说的话,赵燕又恨起朱买臣这个人来,风度是阻止她救国内百姓的人,在她眼里都是仇人,就是不是仇人也是个讨厌的人,生气道:“为什么不向他借兵马?你不知道南越有多少百姓正在等着大汉的兵马去救吗?我觉得你这人太小心眼,太过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燕,怎么说话呢?”徐胜利斥责了一句,朱买臣对赵燕的话不以为然,笑道:“老弟此番前去豫章,可是作为特使前去处理闽越攻打南越的事情?”

徐胜利点了点头,朱买臣道:“既然如此,你自去豫章,调来豫章与会稽两郡的兵马,拉到仙霞关一放,南越的事情不就迎刃而解!”

赵燕虽出身公主,追根溯源起来还是大将之后,可在南越蛮荒之地呆得久了,对于兵法伐谋又无啥了解,哪知道围魏救赵的妙计。在她的眼里,两军打仗凭的就是人多,兵马往阵前一列。人多地那方自然胜利,人少的那方当然失败。道:“仙霞关离南越千里。中间还隔着闽越,兵马放在那里有什么用?”

赵燕不说这话倒还罢了,一说这话朱买臣立马明白赵燕与徐胜利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其实暗地里并非铁板一块,这其中另有隐情。说不定还拐了几道弯。在他地眼里,以徐胜利的才情,不会傻到非得把汉军与南越军兵合一处与闽越展开决战。由此,可以推测出对方此番前来并非是找淮南王借兵马的,而是另有其它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又不能让南越的公主知道。他立即把这件事情抛开。专在淮南王身上打转,笑道:“不让你们向淮南王借兵,是为了你们好。”

“你这话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在淮南借不来兵,对付闽越地脸算便不高,这明明是斥我们的台,怎么又是对我们好了?”赵燕道。

“因为淮南王要造反!”朱买臣突然道。观察着徐胜利与赵燕的反应。徐胜利脸色如常,似乎早已知道这件事情,赵燕吃惊的程度不轻,而且一脸的不信。朱买臣想着徐胜利一点也不知惊的原因。半天没有一个头绪,又道:“据我暗中地观察。淮南王刘安与闽越密有勾结,准备造反。绝无可能借兵给你攻打闽越。就算他因某种原因借兵助你们打败闽越,过不了多久。他造反的事情东窗事发,你们又怎会不受他的牵连?所以,千万不要与他有任何的牵连,最好把他当作一堆狗屎,远远的避开。”

“他造反的事情你可有真凭实据?”徐胜利问道。

“若有真凭实据,我早密报皇上,何需天天在此哀声叹气?”朱买臣叹了一口气,想起一件事来,又觉得这件事情与淮南王造反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也就按下不提。

赵燕一听淮南王要造反,十分里倒有九分不信,剩下地一分也是将信将疑。不过这一分的将信将疑也足够让她提心掉胆。如果朱买臣说的话属实,徐胜利将豫章郡的兵马调往南越,淮南王很可能会趁豫章郡空虚南下,那样地话南越将被两国夹击,处境更加的危险。越想越后怕,越后怕越要把事情弄个清楚,赵燕道:

“朱老哥从哪里看出淮南王要造反?依我看淮南王与当今地陛下血脉相连,实在没有一点造反的理由与动机,倒是一路上听到淮南国地百姓议论纷纷,对老哥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是不是老哥心怀愤恨,眼见淮南国地百姓全都与老哥为敌,因此诬其造反!”

“赵燕!”徐胜利喝斥了一句,在他的心中也有九成怀疑淮南王造反或即将造反,道:“不得如此说朱丞相,他不是那种人!”

你当面骂朱买臣不是东西,朱买臣不会放在心上,说不定还会有说有笑夸你骂的好。可赵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朱买臣是睚眦必报的那号人,这不是没事往人家心窝子里戳。从搞出泼水难收这档子事,表面上别人怎么说朱买臣都置之不理,反正理站在他这一边。其实内心里,朱买臣十分的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尤其在意别人会不会把他当作睚眦处报那号人。

朱买臣很生气,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徐胜利站在旁边,当即就要发作,哪管赵燕是什么身份。但如今徐胜利站在旁边,他把气强压了下来,冷笑一声,道:“你说,淮南国的百姓们对我都有什么微词!”

“百姓们说,淮南王体恤人民,免了百姓们的赋税,这是好事。可你却时常在淮南王面前奏报,要求淮南王取消这个惠民的政策,也不知安着什么心!”赵燕道。

“安什么心?我难安什么心!该收百姓多少赋税,朝廷上早有明文规定。淮南王不遵大汉法令,在其境内自行其令,与朝廷保持二心,这不是正证明其有反意?我让其按照朝廷的法令收取赋税,是让其从歪道上走回正道,有什么错!”朱买臣反驳道。

赵燕根本无法苟同对方的说法,又道:“逢年过节的,淮南王给治下百姓发些赏钱,既补贴了百姓家用,又体现与民同乐地仁慈。这有什么错?为何你总是上奏让淮南王不要给百姓赏钱,难道是你眼里容不得百姓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只有他们吃了上顿没了下顿你才高兴?”赵燕道。

“淮南王为何要给百姓赏钱?他仗着境内有几座矿山,日夜开采铜矿铸钱,用这些钱把天下地钱变得越来越不值钱,难道这是什么好事?再说,他为什么要给百姓赏钱。依我看来那是在收买民心,为反叛做准备。据我所知,周边的郡国都看到淮南这边百姓不用交税又有钱拿,携家带口的纷纷迁来淮南,淮南国七郡一百二十六县的人口已达到大汉的十分之一,说他没有反意只怕没人会相信!”

赵燕述说淮南国百姓对朱买臣地意见并非真的想叙述。而是朱买臣问她百姓们有什么微词才说的,在她心里最想知道的还是淮南国如何与闽越勾结,因此朱买臣如何反驳她并不在意,又问道:“那你如何知道淮南国跟闽越暗中有勾结?”

“别忘了,我是一个丞相。虽然是一个不招人待见的丞相,但始终还是一个丞相。他们每天里偷偷摸摸会见闽越来的商人,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清楚地很,只是假装不知,故意装糊涂罢了!”朱买臣道。

“你怎能故作糊涂呢?你应该尽早告诉皇帝,让他派人前来捉拿淮南王啊!”赵燕道。

“你以为淮南王是说拿就能拿的!小姑娘。做事不能冲动,有句话说的好。老虎要打便得打死,打而不死反遭其害。”朱买臣道:“我若有真凭实据。密告给陛下也就罢了,可现在的情况是并无真凭实据。而且。刘安对道教颇有研究,写了一本有关道教的书很受窦太皇太后的赏识,若无铁证告到陛下那里,陛下就算想铲除太皇太后也会压下来。”

眼看两人越说越僵,徐胜利把话题扯开,笑道:“说这些干嘛,我们先喝酒!”举起樽朝朱买臣敬了一下,放下樽见赵燕又想开口说话,连忙道:“朱大哥,来你府上之时,整条街道被娘们堵了个严严实实,后来才知道那些娘们是为了见太子刘迁一眼。我有些不明白了,刘迁真的就有那么好吗,竟惹地大姑娘小媳妇全都发了疯,争先恐后的想嫁给他。在我看来,无论长相才情,他都很一般,也不知那些娘们都得了什么魔怔”

“愚蠢,全都是一些蠢妇,她们全被刘迁所迷惑,若是真的知道刘迁根子上是个什么人,只怕全都避之而唯恐不及!”朱买臣恨恨的道。

“大哥话里有话,似乎另有所指,小弟愿闻其详!”徐胜利道。

朱买臣先不回答徐胜利地话,干笑两声,转头对赵燕诡异的笑了笑,也不再称公主,道:“小姑娘,如果你要嫁人,有两个人让你选,一个是我地徐兄弟,另一个是刘迁,你会选谁?”

赵燕一个女孩子家,让她当着徐胜利以及一个外人的面说会选徐胜利,如何开得了这个口。另外,她还在生气当她正询问有关淮南国地事情,徐胜利却把这事扯到刘迁身上,不假思索的道:“当然选刘迁,谁叫人家是白马王子了一愣,道:“这跟白马王子有什么关系?”

赵燕被朱买臣略带几分滑稽地笑容逗得一乐,解释了一句:“白马王子就是骑着白马的王子!”

“哦,我这徐兄弟虽然没有王子的身份,可前程不可限量,岂是刘迁能比得了的!就说这马吧,徐兄弟在长安有一匹马,颜色虽说不是白的,但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叫做千里雪!知道什么是千里雪吗?用徐兄弟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雪马风鞭,惊起银蛇千里舞。说是雪马风鞭,并不是说这马跟雪一样,是白色的,而是指冬天里鹅毛大雪这么一下,那雪就跟马一样,风就跟鞭子一般,如一条银蛇舞动千里。你瞧瞧,我这徐兄弟,这诗情这画意,哪是刘迁能比得了的……”

赵燕忍不住把眉头皱了皱,心里明白这是朱买臣在卖徐胜利的好呢。卖好你就卖好呗,直接了当地说徐胜利有多好多好。刘迁有多坏多坏不就得了,偏偏要拐那么多有弯。用白马引出徐胜利在长安的一匹马,又由马引出徐胜利地一句话。再由话引出雪来,雪引出诗情画意来,累不累啊。她是个汉人的后裔,不过从出生到长大都在南越。没有正儿八经汉人的弯弯道道,喜欢的是直接了道,不是七拐八拐的拐地人头脑晕沉。

“朱大爷,你究竟想说什么?”赵燕忍不住打断朱买臣,道。

“想说什么?只怕你听完之后就不会再想着要嫁给刘迁了!”朱买臣呵呵而笑。

从朱买臣的内心里来说,朱买臣还是比较喜欢赵燕的。虽然她刚刚在言语上得罪过他。朱买臣是个过来人,从一个人的言谈举止一颦一笑上就能够猜测出这个人大概是什么样的性格。他曾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被前妻折磨地生不如死,所以只要女人不像他前妻那样他便以为那是个好女人,是一个值得共渡一生的女人。

由徐胜利的眼神中,他看出徐胜利对赵燕有意思。从赵燕的眼神中,他看出赵燕对徐胜利有意思。虽然两个都躲躲闪闪。甚至有意的去气对方,可是他还是看出来了。现在,问题来了,徐胜利突然提到刘迁。莫非刘迁要在这中间横插一杠。不行,他得打消赵燕的念头。这样的女人自得嫁给徐胜利这般地人物,不能让刘迁那狗东西给玷污了。

“别看刘迁人模人样的。其实他这个人最不是东西!”朱买臣神神秘秘的道:“他盗墓!”

在朱买臣的眼中。

扩大一点,在所有汉人眼中。盗墓都是让人不耻地行为。你盗有主的墓,主家地人会跟你拼命,你盗无主的墓,会受到所有人地唾弃。所以,盗墓的人名声都不好,在相当多地人看来那种人将来生儿子没屁眼。

想抓淮南王造反的证据,大半年来朱买臣费尽心机没有抓到一点的证据,所以就想以其他罪行入淮南王的罪,听闻刘迁喜爱盗墓就派人暗地里监视,直盼刘迁能盗个王室的墓,到时往长安一告,不说将淮南王一家满门抄斩,也会削了淮南王的爵位,贬其为平民,使造反的阴谋流产。

可惜,这淮南国地处楚地,整个疆界里古墓虽多,但全是故楚的王墓,哪有一家刘姓的墓。盗皇家墓葬那是杀头的死罪,盗故楚王墓那是道德问题,杀不了头。既杀了不头,这种不痛不痒的事告到长安不会有什么效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时,朱买臣说刘迁盗墓这码子事来,为的就是让赵燕鄙夷刘迁的人格,继而撮和徐胜利的美事,可惜他忘了一件事。他忘了赵燕根子上虽算汉人,但人家打祖上到现在在南夷之地生活了百年往上,所谓入乡随俗,人家已随了南夷的俗将大汉的俗给忘了个干干净净。要知道,南夷葬人有天葬、火葬之分,甚至还有水葬,可墓葬少之有不。

天葬是把人往山头一放,任由飞禽啄食尸体。火葬是把尸体置于木柴之上,一把火烧了。水葬是把尸体绑上两块石头往河湖里一扔,当作鱼儿的食物。不论天葬、火葬还是水葬,尸体都没有了,哪有什么陪葬的东西,更别说盗墓了,因此赵燕脑子里根本没有盗墓的概念。所以,朱买臣说盗墓,就好比是在对牛弹琴,牛儿哪能听得懂琴音。

“盗墓怎么了?”赵燕问道。

“盗墓啊!他盗墓啊!”朱买臣语气沉重严厉的道,双手虚掐,气到极处。只是不知他的气是因为刘迁盗墓的恶劣行径而生,还是赵燕无所谓的态度而生。

“哦,盗墓!”赵燕被朱买臣的狰狞吓到,点了点头,道:“他还有其他的恶行

“他的恶行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现在我跟你讲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恶行!”朱买臣冷笑两声。他要说的话,本来是不愿说的,可是为了徐胜利的幸福,也为了让赵燕对刘迁以及淮南王生出恶感,决定说出来吓吓赵燕。

这件事他也知道不久,本来打算在实在找不到淮南王意图造反地证据后。拿这件事往朝廷上一禀,给刘迁下了个大罪。稍带着牵连上淮南王。

事情是一个老妈妈告诉他的,起因很简单,老妈妈地娘家有个表姐,这个表姐的儿媳妇娘家的舅舅家的姑家有个女儿,如今这个女儿死了。这亲戚离得太远了。八杆子都有些打不着了。且不论这个老妈妈究竟跟那个女儿有什么关系,反正沾着亲带着故。本来,老妈妈也不知道两人沾着亲带着故,直到有人来找,并说起此事才算知道。

有人找到了这个老妈妈的娘家,老妈妈地娘家又找到了老妈妈。哭着喊着让老妈妈帮着平平冤。平什么冤,平那个女儿屈死的冤。

死的女儿姓荣名爱,当找老妈妈的人说起这个名字时,老妈妈就知道亲戚们要平什么冤了。老妈妈在刘迁家呆了三十二年,从小看着刘迁长大,刘迁屁股上有什么屎她一清二楚。

荣爱是怎么死的,老妈妈没有看见。不过也一清二楚,何况在太子宫死的女子又不止荣爱一个,算来算去足有十四五个了,不用去打听也知怎么死地。太子宫的规矩极严。再小的事情也不许往外传,何况死人的事并不是小事。所以这种事老妈妈不想管也不敢管,可如今知道死的人是自己亲戚。她也就不能不管了,哪怕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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