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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锦-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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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处,长安公主稍稍平静了些,道:“告诉母妃,我一切都好,叫她别担心。总归没多少日子了,该吃的该用的,让她别省着,省下来了,也不知道最后要便宜了谁。你说的那玉佩,我不诓你,母妃的确有块不起眼的玉,我十岁时还见过一回,再后来,没去翻过母妃的妆匣,不晓得还在不在了。至于梁嬷嬷,总归不是皇后,就是贤妃。”

    李昀沉沉看着长安,见她神色不似说谎,便点了点头,道:“皇姐的话,我会带给母妃的。”

    走到韶华宫外头时,正好是掌灯时分。

    整个宫殿,层层叠叠的,各处都亮起了灯光,独独近在咫尺的韶华宫,昏暗昏暗的。

    韶华宫里没有住着其他嫔妃,淑妃的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并不打眼。

    殿内有浓浓的药味,李昀进去,就见到了面色极差的淑妃。

    淑妃是真的病了,那日情绪大起大落,又吹了夜风,她无心好好养,就这么拖着,看着是在用药,但心如死灰。

    见李昀来了,淑妃轻声问他:“今日是去了萧府吧?老太太的身子骨如何?”

    “怕是没几天了。”李昀实话实说道。

    淑妃幽幽叹了一口气,极为遗憾。

    她的前路已经定了,她倒是盼着李昀好,有萧家做外家,对李昀而言是好事,可若是傅老太太去了,到底是折损颇多。

    “婚期怎么办?”淑妃关心道。

    李昀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淑妃明白了李昀的意思,这一拖不是一年,而是要三年了。

    傅老太太留下来的时间太短了,圣上没有急着行大礼的意思,那就必定要等下去。

    而在傅老太太去后,淑妃自个儿也活不久。

    虽然她不是李昀的生母,但也是尽心尽责的养母,李昀需要名声,就会坚持服丧三年。

    “去的时候,见过萧府大姑娘了?”淑妃转开了话题。

    李昀颔首,却不顺着答,转而问道:“不知道娘娘还记不记得,有个姓闻的嬷嬷,从前伺候过您。”

    淑妃的身子一僵,怔怔道:“你说谁?”

    “闻嬷嬷,”李昀道,“她那儿收着不少娘娘的东西。”

    淑妃讪讪笑了笑:“她呀,从前做事还挺用心的,放出宫了,我给添了些东西。”

    “她离宫后隐姓埋名,娘娘可知缘由?”李昀又问。

    淑妃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章 小人

    一时无言,隔了良久,淑妃才重重咳嗽了两声,喘着气道:“隐姓埋名?这话如何讲呀?”

    李昀接过方嬷嬷手中的茶盏,亲自伺候淑妃饮了,一面等淑妃平复,一面说着闻嬷嬷出宫至今的行踪。

    淑妃眉头紧锁,道:“我不是她,我又怎么会晓得她是怎么想的?同样出自宫廷,嬷嬷和宫女是不一样的。”

    这话倒也不是淑妃胡乱说的。

    宫廷出身,尤其是主子身边出身的,自然是做人伶俐,断文识字。

    若是个宫女,虽说年纪较之民间百姓家未嫁的姑娘长一些,但在婚配上,从来不会吃亏。

    不敢说是一女百家求,但也是香饽饽。

    嬷嬷则不同。

    一辈子都给了宫廷,出去之后,就是靠着放出去时给的那些银子过活了。

    若是像詹嬷嬷那样,原本就嫁了人有过孩子的,倒也罢了,无亲无故的、亦或是娘家兄嫂刻薄的,很多人宁愿老死宫中,也不肯归乡。

    闻嬷嬷离宫时,年纪尴尬。

    她当时不年轻了,但再在韶华宫里做个二三十年,还是不在话下的,可她走了。

    一旁的方嬷嬷想了想,道:“奴婢推己及人,大约是不愿让人晓得吧,宁可做个富商家的年老未嫁女,也不肯让人晓得来历。只是后来叫那乌家打听到了虚实,其中又有什么外人不晓得的状况,闻嬷嬷便应了嫁过去。听殿下的意思,那闻嬷嬷在乌家过得顺风顺水的,定然是谈拢了的。”

    李昀抬眸看着方嬷嬷,道:“妈妈当真是这么想的?我来之前还猜测,莫不是那闻嬷嬷做了什么惹娘娘不快的事情,才被娘娘借着放人的由头给赶出了宫去。

    刚与娘娘说话,倒也想转过来,娘娘不是记恨之人,既然给她添了那么多的东西,就不会再寻她麻烦,闻嬷嬷此举,若是因为娘娘的缘故,倒真是小人之心了。

    她在娘娘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不晓得娘娘的性子。”

    方嬷嬷的脸色白了白,讪讪笑着。

    淑妃抿着唇,偏过头看着李昀,李昀面色如常,声音不轻不重、不疾不徐,与从前无二,温润极了,说得也都是维护她的话,且没有一丝一毫勉强。

    哪怕是养母养子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在对其他事情上,李昀还是信她的性子的。

    如李昀所言,相较之下,闻嬷嬷的选择实在小人之心。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淑妃拍了拍李昀的手,道,“幼时也与你说过,都是读圣贤书的学子,有人迂腐不堪,有人清正平和,有人谨慎谦恭,这也是常情。”

    李昀颔首,道:“娘娘说得是,闻嬷嬷如何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做什么,想躲什么,我们是不得而知的。闻嬷嬷在宫中多年,兴许有旁的不得不避的人。”

    淑妃闻言,微微一怔,叠在李昀手上的那只手下意识一紧,很快又松开,复又拍了一下:“她如今既然生活平顺,受那乌家看重,也就别拿前事去坏她日子了,我如今就安心养病,身边也不缺那么一个人手,无需让她进宫来磕个头,陪着掉几滴眼泪,说说从前事。”

    李昀道:“娘娘是要仔细养病。”

    淑妃笑了起来,道:“你与长安都不用担心我,韶华宫还是韶华宫,吃食月例依旧如常,没有少一分一毫的,只是比从前清净些,没什么姐姐mei mei的来串门罢了。”

    李昀又与淑妃说了两句,起身告辞。

    出了韶华宫,他转身看着凤殿方向,目光沉沉。

    他知道白皇后定不会去克扣淑妃,也不许底下人因着韶华宫失了圣眷闭宫、长安也被禁足养病而减了韶华宫的月例,反正也就这一两个月,淑妃一人能开销多少?

    就那么点东西,又不是白皇后的私钱,换几句好听的名声,白皇后何乐不为?

    李昀走远了,韶华宫里已经只点了几盏灯笼,暗沉沉的。

    淑妃靠在引枕上,一言不发。

    时隔多年,淑妃还是能轻而易举就想起闻嬷嬷的模样来,身量如何,五官如何,清晰得仿佛昨日。

    方嬷嬷给淑妃按着额头,柔声道:“娘娘莫要重思虑。”

    “我还能琢磨多久?再过一月两月,嬷嬷让我想,我都不会想了,”淑妃嗤笑了一声,道,“我不害她,她到底在躲谁?”

    方嬷嬷摇着头,道:“也许是她小人之心,您知道的,她素来想得多,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

    后半截话,方嬷嬷没有说下去,淑妃却是懂的。

    淑妃眸子一沉,道:“当年是她想多了,误会了我的意思,还是如小五说的,还有旁的缘由?她隐姓埋名,原也不是为了躲我。”

    方嬷嬷的手顿了顿,怔怔看着淑妃。

    良久,淑妃才叹了一口气:“罢了,都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弄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处?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她便是知道那些,也不至于再落井下石,况且,一旦扯开来说了,她一样要死的。她现今日子舒坦,难道想跟我同归于尽?”

    方嬷嬷见此,忙宽慰了两句:“您说得是,反正那东西不是她带走的。”

    淑妃垂着眸子,苦苦笑了笑:“嬷嬷,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长呢?从前不觉得,如今一日日数起来,倒真的跟没有尽头一般,可分明是有尽头的呀”

    “娘娘,”方嬷嬷道,“歇会儿吧,歇会儿吧”

    萧府里,延年堂正房的灯早早就灭了,萧娴住的跨院还有隐约灯光。

    谢筝拨了拨灯芯,盖上罩子,光线柔和不刺眼。

    萧娴坐在大床上,抱着锦被问她:“事情成了?”

    谢筝点了点头:“成了的,婕妤娘娘身边的内侍来传过话了,说是圣上允了,娘娘让我过完年就进宫去。”

    深宫内院,萧娴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可事情都是按部就班定下的,她不会唱反调,也不能唱。

    她看着谢筝,转了个弯儿打趣道:“等进宫了,可不像之前在我这儿似的,表兄想见你了,就一堆由头让松烟来接人。”

    谢筝脸上微微一红,嘴上却道:“许是隔三差五就进宫去探望娘娘了。”

    萧娴扑哧就笑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花灯

    说的是过完年,也就是出了上元节。

    上元是傅老太太最喜欢的节日了,她爱热闹,喜欢看灯,未嫁之时,看遍了旧都灯光,等嫁入萧家,又年年看京城花灯,也就是这几年上了年纪,走动不比从前方便了,只能作罢了。

    晚辈们都记得傅老太太的喜好,饶是老太太不能出府了,也会在每年上元时把萧府后院点得灯火通明,扶着老太太看灯。

    今年的萧府,花灯准备得格外得早。

    没有人说得好,傅老太太还能坚持几日,怕老太太撑不到上元,那挂灯还有什么意义?

    沈氏与萧玟商量了,这两天就挂起来。

    采办的嬷嬷从外头精挑细选了花灯送入府中,而府里的人也忙着动手。

    老太太爱灯,年轻时还亲自动手做过,萧玟、萧柏两姐弟,幼时好玩,跟着老太太做灯,再往下到萧娴这一辈,也没有落下这门手艺。

    萧娴趴在桌上作画,她要扎一只南海寿星花灯,一面画,一面与傅老太太道:“等扎好了,就挂在祖母的窗前。”

    傅老太太心里也有数,含笑点了点头,没说丧气话伤晚辈们的心。

    萧娴画好了,她还不能随意走动,便催着谢筝拿出去。

    谢筝捧着画纸,先给傅老太太过了目,而后笑盈盈出了屋子。

    院子里,陆毓衍和萧临一道在削竹片。

    谢筝顿了脚步,静静看着陆毓衍的手中的bi shou。

    那bi shou是陆毓衍常年带在身边的,当时往腿上刺下去时,用的也是它。

    日光下,刀锋看起来更加锋利,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中,一下又一下。

    谢筝下意识就去看陆毓衍的腿,就这么搬了把杌子坐在院中,大冬天的,不晓得护着些伤处,也不晓得这几日是不是又受寒了。

    陆毓衍听见动静,抬起眼帘,见是谢筝出来了,眸子柔和几分。

    碍着萧临在场,延年堂又有不少仆妇丫鬟,谢筝只是把画纸交给了陆毓衍,又转身回了屋里,很快就抱了一只手炉出来,递给了陆毓衍。

    陆毓衍接过去。

    手炉若放在腿上,手中动作肯定不利索了,他便放在地上,热气往上,正好烘到他伸直了的长腿。

    谢筝瞅了一眼,虽不甚满意,但也看得过去,总归聊胜于无。

    夜里时,延年堂里的灯都挂上了。

    因着傅老太太不方便起身出院子,后花园里就零零散散地点缀了些从外头采买来的,延年堂里挂得满满当当。

    庑廊之下,西暖阁的前后窗子外头,具是灯火通明。

    傅老太太让李嬷嬷微微开了窗,一瞬不瞬看着花灯,眼睛渐渐模糊了。

    “看不清喽,”傅老太太叹道,“眼花,就看着层层叠叠、影影绰绰的,到底是什么花样,老婆子看不清。”

    萧玟替傅老太太整理着被角,道:“灯火阑珊,不正是这朦朦胧胧的最好看嘛!”

    傅老太太笑出了声。

    萧玟和萧娴两人,指着远远近近的灯,给傅老太太说着,那是什么花样,那是谁动手画的,又是谁动手扎的。

    傅老太太认真听着,笑容没有断过,渐渐看得累了,只觉得那些灯光越发模糊,她垂着眼睡了。

    萧玟又轻声说了两句,确定老太太睡熟了,便让李嬷嬷关了窗。

    她示意萧娴回跨院里歇息去,自个儿留下,再多陪老太太一会。

    后花园的亭中,萧柏热了一壶酒,与陆培元兄弟对酌。

    生老病死,人的一生就是如此,他经历过父亲的早亡,也送走了不少长辈,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平静的,还是难以平静的。

    陆培故与他碰了碰酒盏,道:“岳母大人是寿终正寝,她便是走了,也走得开心安稳,做晚辈的,还能求什么呢?”

    萧柏叹了一声,道:“是啊,不能求什么了。”

    陆培元抿着酒,道:“想想我那亲家,我们这些老骨头,总不能还比不上晚辈吧?”

    一夜家破,谢筝这样的小姑娘都咬牙挺住了,又翻了旧案,委实不容易。

    萧柏颔首,道:“母亲如今也就那么一桩事情放不下了。”

    傅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便是傅老太太没了之后,萧柏也是要替母亲弄明白的,这是他作为儿子,要给母亲的交代。

    “谢慕锦”陆培故摇了摇头,语气之中难掩可惜。

    在他看来,谢慕锦的才学人品皆是上乘,若非遭遇不幸,将来一定可以更晋一层,不说为了自家官途,以他在刑狱之事上的认真和天赋,能平更多不平事,能化解更多的冤屈。

    陆培元手执酒壶,替三人添了酒,道:“他是为心中道义,一身傲骨。”

    那份执傲,一如这冬日寒风中的青松。

    园子另一头,谢筝和陆毓衍携手看灯。

    避开了人,夜深时的园子里空旷极了,只那几盏花灯,在风中微微晃着。

    谢筝靠着陆毓衍的肩,声音很轻,也说得很慢。

    她也是喜欢灯的,不仅是这上元花灯,但凡是放灯时,她都兴致勃勃的,若不然,去年七夕,她也不会因着去城外看河灯而错过了关城门的时辰。

    小时候,谢慕锦抱着她在街头看灯,顾氏教她扎灯。

    穿针引线的事情,谢筝耐不住性子,拿糊糊沾灯,倒是乐得停不下来。

    等扎好了,也不管好看不好看,提着就要去街上。

    此时热闹,此刻,到底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陆毓衍并没有打断谢筝,握着她的手,认真听她说话,眸子垂着,视线落在谢筝身上,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谢筝说得有些累了,便不说了。

    陆毓衍伸手揽了她到怀中,细细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叹道:“还有几日就是上元,随我去街上看灯?”

    谢筝抿着唇就笑了。

    可最终,他们谁也没有看上元的花灯。

    正月十二,傅老太太在睡梦中过了。

    丫鬟来报信,萧娴刚刚睡醒,听了这话,她坐在床上,眼泪霎时间就下来了。

    谢筝捧着萧娴的衣裳,怔怔站在屋子中央,连衣摆垂落在了地上都没有发现。

    隔了许久,还是许嬷嬷先回了神,从谢筝手中接过那鲜艳的衣裳,打开箱笼收起来,又翻出来了一身素衣,颤着声道:“给姑娘换上吧。”

第二百八十二章 担忧

    自打太医说傅老太太拖不了太久了,沈氏就做了白事的准备。

    明明所有人都晓得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可真的到了当口,还是回不过神来。

    谢筝随萧娴走出跨院时,昨儿夜里还花灯灿然的延年堂已经变了模样。

    花灯都取下了,换上了一盏盏白色的灯笼。

    北风吹着,仿佛是一时间,又冷了许多。

    内室里,萧玟和沈氏替傅老太太更衣梳洗,针脚细密的寿衣都是两人亲手准备的,萧玟一面做事,一面落泪,根本忍不住。

    往各府的讣告都送出去了,灵堂支了起来,萧娴倚着柱子站在庑廊下,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要去跪着了。

    宫里得了信,圣上让李昀亲自来了一趟。

    李昀上了香,看了一眼跪在灵堂里的萧娴。

    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眼睛哭肿了,这样的萧娴与他印象里的截然不同,却也招人心疼。

    李昀出了灵堂,低声唤了安公公上前:“使人给大姑娘带个口信,让她保重身子,别太……”

    话说了一半,李昀又顿住了,缓缓摆了摆手,道:“罢了。”

    过世的是萧娴的祖母,她又怎么会不伤心。

    李昀出身的那一年,正是傅皇后薨逝的那一年,自打那之后,傅老太太除了逢年过节外命妇进宫磕头的时间,就极少进宫了,因而李昀从前对傅老太太的印象并不深刻。

    他只记得齐妃还在的时候,有几次与他说起先皇后娘娘,都说娘娘仁厚心善。

    傅老太太的长兄、帝师傅维还在京中时,李昀也曾在御书房里见过几次,那份谈吐与学识,让幼年的李昀颇为仰慕佩服。

    因此,哪怕彼时年幼,李昀也对傅家人颇有好感。

    有那样的帝师长兄,那样的皇后幼妹,傅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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