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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狂澜 作者:圣者晨雷 (战争,幻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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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最大的人,暂时将凌琦放在一边,集中攻击起李均来。

  倚仗着灵活的身法,李均在蛟精的攻击中左支右撑,最让他觉得难过的是,每当他与蛟精眼神相对,注意力似乎就会被吸引过去,动作也主会慢下来。他心中一凛,知道这蛟精极善于灵魂系的法术。

  凌琦一直站在一边,没有上来援手的意思,他的手下则护着他,看李均、孟远与楚青风同蛟精进行着殊死的搏斗。成为蛟精主攻目标的李均在片刻之后已经是伤痕累累,但他总能在最危险的关头,闪过蛟精无迹可寻的杀手,而得那龙首头盔中雷魂加持的法力之助,些许轻伤对于李均影响还是不大。

  蛟精越战心中越是愤怒,忽然大吼声现出了真身,原来是一条巨大的白色蛟蛇,比之于龙少了四只用力脚爪。狂啸着,蛟精忽然喷出灰黄色的气体,楚青风见了一惊,手指在空中捻了个剑诀,一道红光罩住这灰气,但灰气只是顿了顿,便又开始扩散,楚青风被这灰色缠得手忙脚乱,再也无暇帮助别人。

  “上!”凌琦终于下令了。但这时,蛟精的勇力也发挥到了极点,大海中掀起了狂涛,海水逐渐漫上了礁石,乌云越压越低,最后干脆将整个礁石上都笼罩住。

  激烈的拼杀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很久,先是凌琦被蛟精尾巴抽了一下倒在水中,紧接着他的属下被蛟精不知用什么法术陷入狂躁之中,利用这个机会,李均将全部力量都贯入短剑中,短剑发出隐约的红光,然后,他的人与剑一起,冲向了蛟精,蛟精无法完全避开这迅雷一击,在背上被划开长长一道伤口,暗红色的血流了下来,与海水渗在一起,升起腾腾的红雾。

  李均这一剑也换来了蛟精的一记重击,紧接着利用重击造成李均意识分散的机会,蛟精成功地吸引住了李均的双眸,李均嘴角渗着血,傻傻地站在那儿,全然不知蛟精吐出一道黄光冲向自己。

  孟远大吼一声,伸手推开了李均,自己给那黄光撞了个满怀,一连退了几步,全身象是已经被腐蚀般软弱无力,他用力想支撑住,但两只脚越来越软,先是刀落在地上,紧接着人也倒了下来。

  楚青风眼见形势危急,但他却抽不出身来,一瞬间,与李均讨论天意时那种不祥之兆又浮现在心中。正这时间,凌琦从水中挣扎着爬起,从腰间拔出一柄剑,神态肃然,轻轻咤了一声,这一声不是很用力,但蛟精的耳中似乎听到了晴天霹雳。

  只见凌琦手中的剑上暴涨出了一道金光,直逼向蛟精,蛟精扭动身躯想要躲开,但被重新扑上的李均逼住,终究没有躲成,凌琦挥舞着剑,剑上的金芒也随之闪耀,将蛟精劈成数截,而那剑上的金光也消失无形。

  蛟精一死,它的魔法自然消失,凌琦的属下也都恢复了正常。李均则扶起孟远的身体,只觉得这个身体软绵绵的,全然没有以往那样强健的生机。孟远苦笑地望着李均,缓缓道:“兄弟,真想……真想看到……你的愿望……实现……”

  李均牢牢盯着孟远,思潮瞬间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孟远与他初次见面时微笑着伸出手的时侯。他忽然发狂般握住孟远的手,吼道:“不许!不许丢下我!”

  孟远又勉强笑了一笑,眼角开始渗出泪水,他努力挣扎了几下,还想对李均说些什么,但喉咙已经无法再发出声音。

  在这一刹那间,李均觉得似乎过了几百年。陆翔死时他不在身边,只能在事后去推断当时的凄凉,但现在孟远的生机,就在他眼前逐渐远去,而且是为了救他而远去,虽然李均在陆翔死后就已发誓再不流泪,但这个时侯,泪水,他怎么能控制住?

  席卷天下的野心,富可敌国的财宝,傲视神洲的力量,这一切,对李均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愿意拿这一切,去换回怀中这个人正在消逝的生命。

  “兄弟……兄弟……”

  李均抱着孟远站了起来,西方,一轮红日摇摇欲坠,不知觉中,已是黄昏。

  ※    ※    ※    ※    ※

  注1:神洲世界的妖怪们,因为本身缺乏人类的灵气,是以非人的形态修炼而成,因此每过千年便会遇上一劫,他们认为这是上古天神给予的考验,只要历过一劫,修炼便可以加深一个层次。

第二卷

第一章 通海危机 
  第一节

  

  太阳高高挂在天中,向大地四散着炽热的光线,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全然不象冬季已经来临的样子。陈国地理位置虽然靠南,冬季很少下雪,但象这么暖和的冬季,历史上也是很少见的,迷信的百姓开始想起一句谚语:“百年难遇冬如春,不死君来便死臣。”不安的气氛在民间传播,连朝庭也禁不住躁动起来。

  也难人心惶惶。自十一年前裴矩继国王位以来,这几年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不安。先是在与洪国的大战中出师不利几乎全军尽墨,此后双方在边境小磨擦不断,接着属地余州战火向周围的地区蔓延,加上陈国与苏国交界之处,穹庐高原上的游牧者戎人年年准时的骚扰,明眼人都知道,陈国的根本已经动摇,这个腐朽的王朝只不过在苟延残喘罢了。

  “午时三刻已到,请陛下——”司仪拉长了的声音让本有些昏昏欲睡的人们猛然一振,大伙的目光都投向祭天台前的铜住,都投向被铁链牢牢锁住的蓝桥。

  蓝桥猛地挣了挣,但缚住手脚的铁链是如此牢固,即使是他,也只能挣出叮当的响声而已。被囚禁已经有些时日了,因此血污与灰尘布满他的脸,长时间没有梳洗,他的须发乱蓬蓬的,这让他胡本年轻粗犷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憔悴与落魄。只有那双虎目,仍射出愤怒不屈、又有失望心痛的目光来。

  围观者窃窃私语响了起来,随着十八个红衣红裤的士兵擎着火把奔到蓝桥周围,人围开始了骚动。但这骚动只持继了一下会儿,便被弹压的铁甲骑兵凶恶的目光与叭叭作响的皮鞭镇住。

  一阵吹打响起,人们的目光全投向了祭天台。顺着长长的过道,陈国当代国君,刚三十出头的裴矩在侍从的簇拥下走了上来。

  蓝桥的目光停留在裴矩的身侧,那里,陈国长公主,裴矩之妹紫玉公主脸色苍白地站着。蓝桥的目光先是在胸口那串珠链上停了一下,坚接着上移,牢牢盯住她的眼睛。两个人的目光轻轻碰了一下,撞出旁人看不到的火花。

  “王兄……”紫玉公主嚅嗫着双唇,但她的话还未说出,裴矩便挥手打断了他。

  绝望的神色在紫玉脸上一掠而过,她的目光开如转向坚毅,重新投向蓝桥,两个人的目光,再也没有分开,痴痴地交缠在一起。

  “时辰已到,祭天!”

  红衣士兵们用手中火把,点燃了早已堆放在蓝桥周围的干柴,然后迅速退开。被火油浇透了的干柴片刻间便腾起了巨焰,迅速向蓝桥逼去。

  蓝桥眼中根本看不到这烈火,他能看到的,只有紫玉而已。但紫玉的心,却随着火焰向蓝桥的逼近而激烈跳动起来,她忽然用手指拎起自己长长的宫裙,快步奔到了祭天台的边缘。

  人群发出了惊讶的呼声,裴矩愤愤地喝道:“紫玉!”

  但紫玉并没有理会他,她站在祭天台的边上,望着台下祭坛上的蓝桥,脸上露出凄然的笑来。

  也许是一阵大风吹起,也许根本没有风,紫玉和她白色的宫裙,从祭天台上飘了起来,飘向火海之中,飘向蓝桥身边。蓝桥伸手想去接,但他的手被铁链缚住。

  紫玉从火舌之上落了下来,在地下踉跄了一下,终于挣扎站住了,烈火中她脸上却浮现出幸福地笑容,飞身扑入蓝桥的怀里。

  “你……你……好傻!”一直没有流泪的蓝桥,忽然觉得自己无法抑制一种奇怪的感觉,湿润的液体,从他眼角流了下来。

  双臂紧紧环住蓝桥,紫玉低声呢喃道:“是……是……我好傻!”

  “快出来!”裴矩也奔到了祭天台前,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他愤怒地吼道:“朕命令你,快出来!”

  完全没有理会他,紫玉将头埋入蓝桥的怀中,这个强壮的怀抱,是多么温暖,是多么安全,火焰就算在他们周围狂舞,但在这怀里,火焰,似乎成了幸福的焰火……

  “这如何是好!”裴矩发现妹妹根本不理会自己,他狂躁地回头向侍从们道,“快去将紫玉救出来,否则该如何向岚国的迎亲使者交待?”

  侍从们的脸上都露出慌乱的神色,似乎是害怕裴矩命自己扑入火海救人。裴矩一脚将一个侍从踢下祭天台,吼道:“快去!”

  那侍从摔进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翻滚着想扑灭身上的火,但于事无补,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在火中挣扎,却都毫无办法。

  只有蓝桥与紫玉两个人没有被这忽然发生的事情所动。蓝桥心中涌起强烈地拥紧紫玉的冲动,他伸出手去,真地抱住了紫玉。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惧的喊声,一团蒙蒙的蓝色光华从紫玉胸前的项链上闪出,包住了火海中的两人。正是在这蓝光中,缚住蓝桥的铁链忽然失去了作用,让蓝桥活动自如起来。

  蓝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开始急速旋转起来,众人再也看不到蓝光中的蓝桥与紫玉,慢慢的,蓝光升向空中,在空中闪了几闪,消失不见了。

  而祭坛中,火焰还在熊熊燃烧着。

  “这……可如何是好……”裴矩的喃喃自语。

  “呀!”

  在蓝光将蓝桥与紫玉包住时,他们已经知去了知觉,当他们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正从空中急速下落。

  “砰!”两人落了下来,总算蓝桥反应够快,在空中把自己作为紫玉的垫子,因此,紫玉并没有摔着,而他,则皮粗肉厚得很,这种程度的摔落,最多不过给他增加一点伤痕罢了。

  “咦,你们是谁!”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将两人从刚才神奇的一幕中唤醒,他们慌乱爬起来一看,一个背着庞大的包裹,手中还挥着一柄铁匠用的铁锤的越人少女,半是好奇半是惊恐地盯着二人。

  蓝桥与紫玉两人受的惊吓也不小,他们相视一眼,死里逃生的感觉,那神奇的蓝光,还有眼前奇怪的越人少女,都让他们困惑。

  “是城外!”紫玉的心思,比之蓝桥要缜密得多,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身于陈国都城洛郢城外不远的地方,立刻制止了蓝桥说话,她微笑着道:“我们是旅行者,我叫陈影,他叫宋云,你是什么人?”

  “吓我一大跳,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越人少女似乎相信了她的话,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挺胸回答道:“我,是天下第一巧匠墨蓉!”

  紫玉忍不住绽开了笑容,虽然越人少女的年龄可能比她还要大上一些,但她的身高还不及紫玉的胸,当她昂首回答时,象极了一个常人少年正在冒充大人。

  “越人啊……”蓝玉也笑了,他在山上生活的时侯,也曾遇上过越人,知道越人没有一个不自称是天下第一巧匠的,只不过没想到一个这样年轻的越人少女,也会有此爱好。

  “你去哪儿,没准我们是同路呢。”紫玉知道,只要身处于陈国境内,就随时有被发现并追捕的危险。父王死时,她不过六岁,是王兄对她百般宠爱将她带大的,虽然她不满这个无能自私的兄长,虽然她知道只要蓝玉在,一般的追兵根本不能靠近他们,但她毕竟不愿意与自己的兄长自己的国家为敌,。因此,如果能与这位越人少女同行,虽然受人瞩目,但别人很难想到堂堂陈国长公主竟然和越人混在一起。

  “我去余州,去见我的一个朋友。”墨蓉毫无心机地道,越人坦诚惯了,而且这两个人虽然有些奇怪,但凭直觉,墨蓉知道他们不象有些常人那样阴险狡诈。

  “好极了,我们正同路!”紫玉笑了起来。以她同蓝桥的样子,想混过边防士兵的盘查逃出国境,显然是比较困难的,而余州因其特殊的地位,倒不失为他们暂时躲避的最好所在,看来同这个越人小姑娘,还真是有缘呢。

  对于她的决定,蓝桥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他本来就是从深山中出来的一个化外之人,认识贵为公主的紫玉原是巧合,当他看到紫玉说谎时那眉眼间狡黠的笑意时,思绪便飞回到初次与她见面之时。

  那还是在一年多以前,扛着一柄巨剑从深山中钻出来的蓝桥全然不知世事,那个抚养他长大的老人除了教他格斗以外,再三叮咛了一个原则:“凡是属于你的,你就坚决要来,不要等失去以后,再躲在深山里哀声叹气。”

  每当说这话的时侯,老人总是会连连哀叹,接着是半天沉默,再接着就是加倍地训练蓝桥。老人逝去以后,蓝桥才意识到,老人当年定然也有着一场伤心的往事。

  出了山蓝桥才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世界,一切都令他稀奇,外面的世界比他站在最高的山顶上看的还要大,外面的小镇里的人就比他在山中见过的所有的人都多,而且外面世界的事情也比山里复杂得多。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有戏剧性了。因为无钱住客栈而躺在大街上睡觉的蓝桥,在夜晚被匆匆偷跑的紫玉踩了一脚,愤怒地他准备狠狠收拾这个冒失的家伙,却发现对方是个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挥拳相向的女子。大概是在山里很少见女子的原因吧,对于强壮的男人,蓝桥下手会毫不容情,对于年轻的女子,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下狠心。

  “象你这个娇嫩的家伙,我两个指头就可以捏烂来!”既然不能打,那就只能吓唬吓唬她了。哪知道紫玉正在躲避追她回那沉闷的宫庭的武士,见到蓝桥这憨然的样子,眉眼间就出现了狡黠的笑意。

  “我踩着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我愿意给你做一段时间的侍女,好不好?”

  有谁能拒绝这样娇柔的年轻女子这样的请求?刚从山中出来的蓝桥当然更不能,他甚至以为,这外面世界的人就是这样陪礼的。当武士前来追赶紫玉时,蓝桥老实不客气地挥动自己的巨剑,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最后还抛出一句“敢抢属于我的侍女,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以后就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这个美丽的侍女与他一起在陈国的各地流浪,当然,以其说紫玉是他的侍女,还不如说他是紫玉的保镖更象些,一路上也惩罚过不少恶霸狗官,援助过不少无依无助之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共同冒着生命危险,得到了一件神奇的宝物,就是挂在紫玉脖子上的那串珠链。长在宫中,从来不知民间疾苦的紫玉,也在这短短的大半年时间里,发生了巨大变化。

  “王兄和我们,究竟是给百姓们带来了什么?”当听到一位三个儿子都去当兵,最后连头发斑白的丈夫也不得不出征的老母亲的哭诉后,她也不禁澘然泪下,心中却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当然,此时的她是无法找到答案的,她能做的,也仅有在陪老母亲落泪之后,赠送她一些金钱罢了。

  于是,她决心回宫中劝谏兄长,见到她到来的兄长喜出望外,对于她私自离宫并没有追究,而是告诉她已将她嫁给岚国国王。

  紫玉明白这是一场政治婚姻,用她来换取在神洲北方雄居霸主之位的岚国对陈国的支持。当初正是为了抗拒这一政治婚姻,她才逃离宫中的,而今在外尝到了自由的滋味,特别是认识了这个质朴诚实的蓝桥,她更不愿意嫁给那个已经半百了的岚国国王了。

  为了威胁她,裴矩便将蓝桥抓了起来,以祭天为名要活活将他烧死,紫玉能做的,只能是与他死在一起。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串据说是神器的珠链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们。

  “原来我们真的顺路啊!”墨蓉的话让蓝桥从短暂的回忆中醒了过来,她快乐地笑着,道:“真是太好啦,我正愁路上没人说话!”

  “墨……姐姐,”看着墨蓉那娇小的身材与脸上的神色,紫玉吐吐舌,还是把姐姐两个字叫了出来,“我们的路费全都被小偷偷了,就怪这个家伙不小心,这路上我们恐怕要麻烦你了。”

  “没事!”越人原本好客,他们的自尊心也极强,看到别人有求于己他们会觉得非常有面子,墨蓉也不例外,这也是为什么收到流浪儿托一位越人转交的信后,她再次离开越人岭孤身出来的原因。她爽朗地笑道:“金银对我们洞越来说容易得到,但朋友可是金银怎么也买不到的。”

  紫玉心中有些惭愧起来,这样坦诚的一个越人,他们欺骗并利用她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但现在只好如此,等到了余州,一定要向她说明原因。

  三个人这一奇怪的组合就这样出发了。

  ※    ※    ※    ※    ※

  与此同时,李均正抱着孟远的身体,茫然地站在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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