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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汉群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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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毛骨悚然。
“这小子如果沦入魔道,江湖将掀起可怖的狂风巨浪。”老人家喃喃自语:“没有
人收拾这场劫数残局,不知要损失多少武林精英呢!”
小厅堂中灯火明亮,几个人已经累了大半夜。
坐在堂上的女道姑,就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辣手仙娘桑七姑,黑道朋友对这位心狠
手辣的同道,谈不上什么好感或恶感,她的人缘并不佳,与她保持稍佳交情的人,几乎
全是心狠手辣气质相同的货色。
她的绰号叫辣手,她的师兄称毒手,可知必定一窝子出来的狠人,同恶相济经常走
在一起为非作歹。
她今晚没跟师兄前往隆兴寺行凶,因为她要等约定赶来会晤的朋友,但直等到三更
过后,所约的三位朋友方跚跚迟来。
她有两位女性朋友,成了她的助手。应邀前来的两男一女,似乎对她的处事方法不
以为然。
小孤被捆住双手,绑在厅柱上,浑身血污,胸背被皮鞭抽得衣破肉肿,唯一未受创
伤的部位是脸。
两个中年女人负责掌刑,目下已不用皮鞭,改用发钗当锥使用,用来扎穴道十分霸
道。
“七姑,不能再用刑了。”那位面目阴沉的中年人说:“其实用不着追问的,干脆
杀了她,斩草除根一了百了,这样拖下去,结果你仍然要杀她的,咱们陪你熬夜,实在
没意思,我真该走了。”
“不,我一定要她招出,到底还有些什么人逃出孤云别墅,是谁将她救走的。”辣
手仙娘凶狠地说:“陈七爷,你是最后撤出的人,你应该清楚最后发生了些什么变故,
你不在,小贱人胡招乱说,我怎知道真假?所以找才眼巴巴地等你赶来作证,只熬了半
个更次,你就不耐烦了?”
“七姑,我和魏兄、罗大嫂,明天还有一大堆琐事待办呢。”陈七爷无可奈何地苦
笑。
“难道我就没有事?我的事比你们的事重要得多,要不是为了等你们来,我已经在
隆兴寺与家师兄在一起,参加埋葬六合潜龙老匹夫的大事了。”
“好了好了,七姑,你问吧!我认了。”陈七爷只好不走了:“她死不开口,鞭打
刺穴她木然不睬。七姑,你这样对付一个抱必死之念的人,委实不智。”
“等无极元君到来,或者炼魂孟婆赶到,哼!在仙术大法的锻炼下,那怕她不吐实?
他们都答应前来相助,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七姑,你居然和这两批人搭上了线?”陈七爷吃了一惊:“他们都是逍遥公子的
对头,你捉了逍遥公子的侍女,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再与他的对头凌虐他的侍女,你
这样做聪明吗?”
“我正怀疑救小贱人的人是逍遥公子,所以才与无极元君炼魂孟婆接头。”辣手仙
娘冷冷地说:“多一个同盟,就多一分力量,同仇敌忾,逍遥公子成为众矢之的,他还
能活多少日子?五妹,再试试看。”
负责上刑的两女人之一,用钗在小孤的右腿股探了探,脸上有狰狞的怪笑。
“小贱人,说!”女人冷厉的嗓音十分刺耳:“你应该死在孤云别墅的,是谁把你
救出的?”
小孤双目紧闭,像个死人,不理不睬,面临绝境毫无激动惊惧的神色流露。
发钗连扎五次,腿股多加了五个小洞孔,鲜血泊泊流出,染湿了裤子。
小孤仅抽动了两下,连哼都没哼一声。
“要不是老娘赶来助桑姐,认出你是孤云别墅申家余孽,桑姐可能上了你的当,反
而栽在你手中呢!”女人准备再扎:“三年,你长大了,但面貌是改不了的,老娘第一
眼就认出你是申若天的女儿申玉芝,你否认没有用。你捱不了多久的,不如早招免吃苦
头,少让皮肉遭殃,难道非要等无极元君来用法术对付你吗?招!”
小孤浑若末觉,呼吸深长,承受痛苦的能耐极为惊人,在她这种年龄的少女来说,
那是不可能的,她却化不能为可能,默默承受无边的痛苦,对外界似乎失去反应力。
发钗再次扎入肉中,摇、转、摆、搓……
小孤的颊肉,抽搐了两下,浑身是松弛的,真像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呼吸稍有改
变,从深长变为稍短。
“啊……”另一处院落,突然传来刺耳的惨号声。
所有的人,皆骇然站起。
“怎么啦?”陈七爷惊问。
“后院是郝三哥夫妇的住处。咦!怎会有叫号声?恐怕是我师兄他们回来了……”
辣手仙娘不安地说。
“桑姐,恐怕令师兄是逃回来的。”负责上刑的女人变色叫:“一定是裴老鬼追来
了,令师兄一群人恐怕凶多吉少,快准备……”
“准备走。”随陈七爷来的罗大嫂一蹦而起:“我可不愿招惹裴老鬼,那不会有好
处的。七爷,魏爷,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
外面,传来一种怪异的鸣鸣声浪,似风声,又像鬼哭,鸣鸣然时断时绩,飘忽不定。
小孤的眼皮,眨动了两下。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应,注意力全被毒手天狼可能失败,而六合潜龙追来了的事所
吸引,完全忽略了她的反应,也没留意鸣鸣的怪声浪。
罗大嫂的话,已暴露了心中对六合潜龙的恐惧。
陈七爷也不是自命不凡的人,本能地摸了摸佩剑。
“七姑,对不起。”陈七爷脸色不正常:“我要走。你们与那老鬼誓不两立,我可
惹他不起,如非万不得已,我不想与那老鬼碰头,抱歉,抱歉。”
“我还是置身事外比较稳当些。”姓魏的中年人也悚然地表示:“那老鬼像缠身的
鬼魂,被他缠上了可就灾情惨重。桑仙娘,我也抱歉。有关孤云申家的事,我有份,所
以我和陈兄前来相助,陈兄本来就是三年前,袭击孤云别墅的主事人之一。至于六合潜
龙裴老鬼,固然他是咱们黑道朋友的公敌,但如非必要,我……我惹不起他。抱歉,我
得走了。”
“哈哈哈哈……”远处传来六合潜龙的震天狂笑,似乎笑声正逐渐往这一面转移。
“老天!真是这老鬼。”辣手仙娘骇然惊呼,脸色大变:“我师兄完了,他……他
他……”
负责上刑的两个女人,急急返回座位,急急取了搁在大环椅上的兵刃暗器囊,急急
佩上。“我先走一步了……”陈七爷说,急急奔向掩上的厅门,拔关将门拉开要往外走。
连辣手仙娘一时也来不及分心注意小孤,所有的人皆被六合潜龙的声威吓慌了手脚。
“啊……”刚踏出厅门的陈七爷,发出一声惨叫,身躯倒飞而起,向堂上飞掼。灯火摇
摇,人影电射而入。
“公子……爷……”小孤酸楚地尖叫,接着哭了个哀哀欲绝。
逍遥公子手中有一把刀,站在小孤面前,脸上的肌肉可怕地抽搐,虎目中的冷电像
万千利镞。
小孤浑身血污,衣裙凌落,他感到心中大痛,也愤怒如狂。
但他忍住冲动,脸上涌现反常的温柔。
“小孤,我……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他失去往常的潇洒和玩世嘲世风度:
“不要哭,你打起精神来,看他们受报……”
他的左手,比钢刀还要锋利,牛筋索在他的手指下,变成了腐物,一捏即碎断。
用发钗上刑的女人,大概昏了头,以为有机可乘,悄然从他身后猛扑而上,发钗先
破空飞射背心,五指如钩随钗抓向他的后颈。
刀光可怖地旋转,传出飒飒刀啸和割裂骨肉的异声,急动的人影突然顿止。
女人的手齐肘而断,高耸的胸部在乳根下斜裂了一条大血缝,内脏向外挤。
“砰!”女人倒了。
“逍遥公子……”那位叫罗大嫂的人惊恐地尖叫。
“不错,是我,逍遥公子。”他将小孤放近壁根躺下:“我的侍女年纪很小,居然
有人用毒刑把她糟蹋成这鬼样子,浑身溅血体无完肤。你们,已经不是人了,我实在没
有心情把你们当人看。辣手仙娘,你一个方外人,实在沾污了你那一身道衣。我可以原
谅你杀死我的侍女,但不能饶恕你用酷刑虐待她。”
两具尸体陈列在堂下,灯光下,可看到地面流着大量的鲜血,血腥刺鼻,惨众怵目
惊心。
“乔公子,与……与我无关……”罗大嫂战抖着哀叫:“我……我也曾劝……劝桑
仙娘不……不要虐……虐待你的侍女,杀人不……不过头点地……”
“小孤,是真的吗?”他柔声问。
小孤泪眼模糊,点点头。
“她是血洗孤云别墅的凶手之一吗?”
小孤摇摇头,她的神智是完全清明的。
“放了她,好吗?”
小孤又点点头。
“丢下你的剑和百宝囊,你走吧!”他向罗大嫂挥手,目光转落在负责上刑的另一
个女人身上。
那女人正悄悄地,令人难觉地向内堂门挪动,被他慑人心魄的目光所吸住,骇然一
震,猛地飞跃而起。
他哼了一声,左手一挥。
噗一声轻响,铁莲子击破了女人的后脑。
“砰匍……”女人重重地摔倒在内堂口,手本能地乱抓,把门帘抓毁掉落,覆盖在
身上成了里尸布。
罗大嫂魂飞魄散,发疯似的冲出厅外去了。
剩下两个活人:姓魏的与辣手仙娘。
蓦地阴风乍起,灯火摇摇,辣手仙娘的身影,突然徐徐隐没,空间里流动着淡淡的
磷臭,黑气袅袅如雾如烟,门窗摇摇簌簌振动。
两道黑气,向逍遥公子卷去。
响起一声沉叱,恍若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
一道熠熠白虹,陡然八方分张。是刀光,怪的是灯光变暗,刀光反而比刚才灯光明
亮时更眩目,更明亮,真像一道眩目的迸射电光,闪烁出刺目的光华。
风雷声殷殷,灯光终于突然熄灭。
“啊……”惨号声传出,黑暗中显得特别刺耳,是女人的惨号。“噢……”是姓魏
的濒死呻吟。
天快亮了,早起的人已经起来干活。
逍遥公子抱着小孤,沿大街不徐不疾地向隆兴寺走。五更三点街栅开启,夜禁终止,
这时不宜飞檐走壁,以免引起早起的人疑神疑鬼,所以他大大方方越街穿巷而走。
“公子爷,小孤自始至终,没哼叫一声,没说出半个字。”小孤在他怀里诉说:
“可……可是,现……现在好象有点痛了。”
“傻丫头,现在你服了药,你的抵抗意识已经消失了,当然感到痛啦!不过不要紧,
不久就会痛楚消失的,相信我的灵丹妙药,没错。”他的心情开朗了,说的话既温柔又
安详。
“小孤依照公子爷所传授,生死关头,不要介意生死,收敛心神调和呼吸,进入物
我两忘境界,果然忘了痛苦,忘了他们是我毁家灭门的仇人,忘了他们的鞭打、针扎、
指掌的打击。公子爷,我……”
“现在,你可以哭了。”他柔声讯:“你只是一个小女孩,经历生死关头,真该哭
的。”
“小孤不哭……”
“别说傻话,该哭的时候一定要哭,这样,你才不会成为一个性情难测的怪物。唔!
后面有人追来了。”
“是裴老前辈吧?”
“不是,他已经自己走了,他的事忙着呢!这老怪杰一生惯会戏弄别人,追踪别人,
想不到这次被人追蹑了半个月之久而毫无所觉,几乎送掉老命,真够他受的人,善后的
事他能不忙碌?唔!不止一个人。”
街上已经有早起的人行走,不止一个人平常得很。
“公子爷,他们……”
“不管他们是些什么人。”他语气一冷:“除非他们不是冲我们而来,不然结果只
有一个。”
“小孤会妨碍公子爷……”
“不许你说这种话。”
“只是……”
“目前你唯一可做的事是闭上嘴,天掉下来有我去顶,听话。”
“小孤听话。”
“那就好。他们迫不及待了,很好。”
他们正通过一条不大不小的街,右面是一家大宅,宅前有颇为广阔的广场,是作为
停车驻马的地方。
五个人,一涌而至。
他从容不迫,将小孤放在街心躺下,一声刀吟,狭锋单刀出鞘。
五个人,四男一女,分五方围住了他,两剑、一刀、一鞭、一齐眉棍,四短一长气
氛一紧。
“那一个狗养的杂种,敢向我逍遥公子递刀出剑,我一定把他乱刀在这里分尸。”
他粗野地咒骂:“要让一个狗杂种全尸,算我逍遥公子栽了。”
刀尖指向前面两丈外,那位绰齐眉棍正准备扑上的大汉。
齐眉棍是镔铁打磨的,重量足有四十二斤,可知大汉的膂力真有千斤,神力惊人。
刀尖指处,似乎刀前迸射出闪烁的光华,无形的刀气激荡清晨的气流,像是阴风乍
起。
大汉远在两丈外,竟然气慑地急退了两步,似被刀气和奇异的刀光所撼动,心中发
虚而乱了马步。
他像一尊天神,徐徐转身,刀徐徐随身右移,气势磅礡,全身似乎涌起阵阵寒涛险
浪,接近的人必定毛发森立,心底生寒。
“我等你们送死!”他直撼心脉的语音,具有令人心向下沉的威力。
右面,是个使霸王鞭的人,也是重兵刃。
这位仁兄打一冷战,似乎觉得刀已经伸来了,心中一处,也退了两步。
脚步声急促,六合潜龙出现在一旁。逍遥公子以为这老怪杰走了,其实老怪杰一直
就暗跟在后面。
“哈哈!你们这些混蛋死囚,本来都该死,但在大街上被分尸剁来喂狗,这附近的
街坊岂不祸事上身?”六合潜龙轻拂着短手杖怪笑:“我老人家不如做做好事,抽掉你
们的筋,像赶狗一样赶你们走,免得你们枉送性命。”
“老狗胡说八道,你是谁?”使刀的大汉厉声问,距六合潜龙最近,随时皆可能扑
上挥刀。“老夫姓裴,哈哈!应该有人认识我这条龙。”“你……你是乔小辈的朋友?”
“也是也不是。不过,他帮我老人家,一口气宰掉了好几个魔崽子,其中有流星剑
黄一鸿、毒手天狼等等。那些人好可怜,都是一招送命的。你们,我给你们打赌。”
“赌什么?”
“赌你们每个人,只能接下他半刀,一刀必定杀你们一个。你快活一刀的刀法很不
错,最多只能挨上他一刀,够你快活的了。”
“半刀。”逍遥公子叫:“半刀杀不死他,我逍遥公子拍拍手退出江湖,我说话算
数。准备,我进招了。”
五个人不约而同,五面一分溜之大吉。
逍遥公子的威望,一天比一天高涨,小孤救回之后,威望达到最高峰,一整天,不
再有人前来骚扰,二君一王的人,似乎不敢再派来讨野火了。
只有一个夏姑娘,前来慰问治疗伤势的小孤。
小孤对这位美如天仙风华绝代的女郎,一直就怀有敌意,但不得不假以词色,毕竟
人家是怀着善意的祝福而来,岂能不保持表面上的礼貌?
近午时分,车夫卓勇风尘仆仆返店。
五路财神荆东主高兴得上了天,心中不住念菩萨慈悲,因为逍遥公子派甘锋到店堂
结账,要立即动身南下。至少,店中不会发生心惊胆跳的打杀,不必派人收拾遗留的无
人收殓死尸了。
午后动身,实在有点反常。好在他的绰号叫逍遥公子,讲究逍遥自在不管拘束,爱
走就走,爱留就留。
车马出了南关,过了广济桥,车辚辚马萧萧,沿官道向南又向南。
小孤躺在车上,逍遥公子则乘马小驰,跟踪的人老远便可看清他的身影面貌,不会
是假的逍遥公子。
真定到栾城是一程,看来,今晚不可能赶上入城投宿,必须在中途落店了。
跟踪的人,直跟到卅里外,这才目送车马去远,兴匆匆打道回城。
逍遥公子放弃夺宝的消息,很快地传遍全城。
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辣手仙娘掳走侍女小孤的消息,由于小孤受伤不轻,逍遥公
子才放弃夺宝之举,离开是非场一走了之。
傍晚时分,五福老店那些神秘的旅客,包括夏姑娘在内,突然悄悄地离店,但并没
退掉房间,可能是上街逛夜市去了。
店东五路财神是老江湖,他知道这些人当然不会是上街逛夜市,而是暴风雨来了。
风雨确是来了,午后不久便满天阴霾,按着雷电交加。下了一场暴雨。按着停了一
个时辰,竟然又间歇地下起雨来,与一般的暴雨不终朝完全不同,这种大雷雨之后再连
续下雨的现象是很少见的,只能归诸于时令不正,夏行春令,要有人祸天灾了。
恒山驿在南门大街的西首,规模甚大,仅宾馆就有三座之多,接待因公往来的官吏
应付裕如。另有数十间连栋房舍,招待一般的小吏、差役、丁夫,与官舍隔离,待遇不
一样。
这是官驿,不接纳私客;有来头的例外。
傍晚时分,恒山驿闹哄哄。今天过往的官差很多,驿丞和百十名驿丁忙得不可开交,
马上厩车进棚,官员们的随从吵吵闹闹,真够瞧的。
从京都南下的官吏公差最多,男女老少进进出出。三位退职的知县,是同一时辰到
达的。三个知县:山东博平的阎知县阎忠、湖广应山县的颜知县颜耿文、山西介休县的
严知县严秉廉。
三人的姓,音同字不同。
当然,只有驿丞和几个经办人,知道这些退职知县的底细,把他们当作第三等人,
全部安置在第三等官舍内。
公文上本来就记载得清清楚楚,获罪滚蛋的知县,只能获得三等待遇,而非全部享
受免费招待的。
阎知县的随从最多,男女共有卅六名。
颜知县最少,一妻一子,一仆一婢,还有两个雇来的脚夫。一辆车,是从保定府雇
的,只送他们到河南的彰德府,所以须在彰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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