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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机会让他们施展,离魂绝技在夜间的暴乱情势下,威力也有限得很。
唯一能震昏两个人的法器,是硕果仅存的离魂鼓。离魂门三宝,金声玉振离魂鼓,
金钟在袭击客店时,使用人被逍遥公子击毙,钟掉下院子从此失踪,招瑰玉振则被不了
僧从召魂使者手中夺走了。这次,金钟也从世间消失。
这三宝其实落在旁人手中毫无用处,不知道用法有如废物。不了僧弄到召魂玉振,
怎么搬弄也弄不出什么妙处来,最后毁了拉倒。
次日,下游廿里外的漳河镇百姓,捞到几具漂来的死尸,其中一具就是慕容门主。
从此,离魂门在江湖消失了。
范堡主十个人非常幸运,前无埋伏后无追兵,平平安安远出三二十里外,但却迷失
在丘陵荒野里,既弄不清方向,更不知身在何方。
天快亮了,他们在一座树林内睡了一个时辰,幸而不再下雨,还不至于大狼狈。
天终于亮了,天宇中云层厚仍有雨意,天色暗沉沉,举目四顾,但见荒野连绵,冈
阜起伏,没有村落,不见人踪,不知身在何处。
还不错,风可以概略分辨方向。
“昨晚累惨了。”范梅影一脸倦容,衣裤仍没干透,泥迹斑斑满身,不再留存淑女
的美丽姿容:“没带有干粮,饿得慌。爹,得先找处村落歇息弄食物充饥。”
左面十余步外的一株大树后,踱出一身蓝的逍遥公子,手一扬,拋过一个柳条篮。
“里面有食物,诸位可以放胆食用,我逍遥公子信誉保证,食物中决无毒物。”逍
遥公子神态轻松已极,口气友善:“范堡主,你也是一代之雄,该有精神动剑拚搏,食
物能给你充份的体力与精神。呵呵!前途见。”
但见蓝影连闪,迅捷地消失在林木深处。
对面两里外的高阜顶端,矗立着四五株巨灵似的大白杨,远在十里外就可看到这几
株大树,因之也成了这附近最突出的明显指针,其它地方杂草枯萎矮小,益显出大白杨
的伟岸不群。
逍遥公子那一身蓝,站在树下无草的地面上,也显得颇为抢眼。
冲霄凤孤零零地出现在他面前,这位原本明艳照人,风华绝代的美妇,今天显得黯
然失色,眼中出现倦容,眼角也出现了鱼尾纹,似乎一天之中,她苍老了十年。
“你达到目的了。”她用愤怒的声音说:“这一切,都是出于预谋吗?”
“不是的,曹夫人。”逍遥公子郑重地说:“我不否认我从京都到五台,确有侦查
威麟堡的意向和动机,因而查出贵堡有抢劫孙中官偷运中饱自肥宝石的企图。也因为这
批宝石,而保全了威麟堡。”
“为什么?”
“我逍遥公子遨游天下,经常做出一些反常的、引人侧目的奇行异事,也就引起各
方人士的注意,发生不少麻烦,想任我逍遥谈何容易?因此我对那些实力庞大,心黑手
辣的豪强枭霸怀有强烈的戒心,必须事先有所预防才能保护自己。我郑重申明,我无意
以行侠者自居,我对铲除世间凶枭恶霸毫无兴趣,这种人太多了,只有疯子白痴才想到
去充任,扫清世间一切污秽罪恶的诸天降魔大神佛。所以要采预防的措施,只想保护我
自己能逍遥自在。由于贵堡的注意力放在劫宝上,所以忽略了我逍遥公子,没向我找麻
烦,也因此而保全了贵堡;因为我逍遥公子不会主动向人挑衅,那不是我的作风和行事
宗旨。”
“那么,龟背山劫宝是你策划的了,一僧一道也是你的人……”
“我否认你这种想当然的指控。”逍遥公子抗议地说:“你们派人走京师道,出真
定西迎;我是走太原跟着宝石东下,根本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我也不认识一僧一道无情
剑,也没查出宝石到底在不在押运人手中,龟背山事发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应该
明白,你之所以能活得到今天,是我不愿向威麟堡挑衅的结果,那次我有足够的理由全
部歼灭你们,杀你只是举手之劳。直至在真定,恰好碰上阎知县的事,我不否认我临时
起意插手,但我已经给了贵堡罢手的充分理由。贵堡却凭人多势众不肯罢手,威胁到我
的安全,事实上我也在你们手中九死一生,因此才会有今天的结果。曹夫人,不要和我
说理。”
“你……”
“你要知道,我之所以不以侠义自命,以黑道人自居,是因为黑道人行事可以任性
而为,有充份的借口来认定与处理任何事,不像侠义人士那样缚手缚脚。所以,不必和
我说理由,你威麟堡也从不和任何人讲理。咱们是黑道对黑道,同道之间有了利害冲突,
结果将只有一个:你死我活。”
“何必呢?乔公子,这种结果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双方能让一步,结果是可以改
变的。”
“不可能的,曹夫人。自愿跟随我的人中,都是在同一结果下的劫后余生者,那是
因为我恰好适逢其会插手管闲事,无意中救了他们。我从不管与我无关的是非,所以他
们虽然自愿跟着我,赶都赶不走,但我决不主动地替他们报仇雪恨,因为江湖上的恩怨
是非很难分辨清楚。你我双方今天的情势,结果已无可改变了。曹夫人,请转告范堡主,
我希望他保持他号令江湖的身份和豪气,与我公平地决斗,不要再像个下三滥混混,辱
没了黑道的尊严。”
“范堡主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承认失败。老实说,我们仍
然可以周旋,你不可能任意宰割我们。”冲霄凤并不完全软弱,真有女光棍的味道。
“我承认这是事实,你们还可以作困兽之斗,造成我一些损失。”
“所以,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威麟堡今后决不会再与你为敌,把梅影留在你身边作
人质,再赔偿你一点损失,今后在本堡的势力范围内,没有人再干涉你的活动任你逍遥,
这还不够吗?”
“喝!瞧你说得多轻松?”逍遥公子笑笑说。
“道上的人做事,讲的是挑得起放得下,成功就是不世之雄,失败不妨做一条
虫……”
“是范堡主要你这样说的?”
“不需要他说,事实如此。我那甥女梅影对你极具好感,才貌远胜江湖三朵花,只
要你肯点头,威麟堡与你何妨冤家变亲家?子女金帛权势名位,任你予取予求,实在没
有走险作生死一搏的必要,是吗?”
“我明白了,你在进行重演吴越春秋。”逍遥公子大笑:“哈哈!你真以为你有范
蠡的不世干才。”
“你说范什么?威麟堡范家……”冲霄凤会错了意。
“我是说范堡主那位老本家的老故事。你所准备作的事,他那位老本家在两千年前,
就替越王勾践做过了。一个枭雄失败时,什么卑贱的事都可以做出来,包括卧薪尝胆尝
粪用美人计,只要能雪耻复仇什么都干。很抱歉,我只是一个单纯的江湖人,我只有一
个单纯的要求。”
“你的要求有多单纯?”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以免日后冤牵恨缠,睡不安枕。时辰快到了,你回去吧!”
“乔公子……”
“你不走,我走。”
“乔……”蓝影连闪,去势如电射星飞。
树林静悄悄,鬼影俱无。
逍遥公子带了小孤小芳站在林外,显得十分悠闲。
“公子爷,他们逃走了吗?”小孤问。
“没有,在里面。”逍遥公子指指树林。
“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埋伏与等待。”
“浊世威麟一代之豪,怎么显得如此胆小?”
“小孤,权势名位愈大愈高的人,胆小是正常的现象,尤其是在权势名位朝不保夕
的时候表现得最强烈,不像年轻亡命一样敢斗敢拚。”
“我进去……”
“他们埋伏,就希望我们进去,杀一个算一个,你犯得着吗?等待,是要等天黑再
逃,走一个算一个。”
“那我们……”
“我们也埋伏,等待。”逍遥公子声震林野:“埋伏在各处暗袭,杀一个算一个;
等待他们精神崩溃四散而逃,逃散了就可以逐一消灭。他们缺少吃的喝的,拖到晚上必
定又饥又渴受不了,握剑的手会发抖,发射暗器会失去准头,我们杀起来省力多了。哈
哈!要是我,轨宁可乘精力旺盛时表现出英雄气概,像个真正的豪霸,威风八面放手一
拚,死也要死得英雄些。”
三人一弹一唱,极尽讽嘲能事,但林内静悄悄,毫无反应。
长日漫漫,饥渴确是令人难熬的。
逍遥公子和小孤小芳,已改在两里外的白杨树下等待,居高临下,监视着下面的树
林。已是近午时分,蒙蒙细雨已止,三人坐在几块干燥的石头上,轻松写意地进食。食
物中有肉脯烙饼,显然事先已有周详的准备。
“爷,我告诉碧玉姐说,爷不会取代浊世威麟的江湖豪霸地位,爷不会生小孤的气
吧?”小孤一面进食一面说,脸上有一抹羞笑:“我说,爷的逍遥公子地位,比天下第
一堡神气多了。”
“那可不一定哦!”逍遥公子半真半假地说:“号令江湖才真的神气呢!威麟堡就
没把逍遥公子放在眼下,没错吧?”
“我觉得,号令江湖并不是什么写意的事……”
“这也是事实。”逍遥公子抢着说:“整天都得在各种蛇神牛鬼中用心机耍手段,
权势的保持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至少我逍遥公子真要碰上摆不平的困难,还可以
往天涯海角躲得远远地,威麟堡就得硬着头皮死撑,躲得掉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真苦。所以,我不会放弃逍遥公子的身份,去取代朝不保夕的豪霸枭雄地位。”
“小孤妹妹,你上了碧玉姑娘的当了。”蕙芳笑笑:“那鬼丫头在江湖混了一段时
日,快成精了,名列三朵花之首,你怎斗得过她呀!”
“我上什么当?”小孤讶然。
“她在为侠义门人留后路。”蕙芳其实才算得上真的老江湖:“假使爷真要取代浊
世威麟号令江湖,早晚要与侠义门人冲突,想想看,会有什么结果?”
“这……唔!也许……”
“也许她确是出于善意的,用意值得原谅。那金笔秀士也是个滑头,以进为退硬要
与爷结什么道义兄弟。”
“凭良心说,金笔秀士的确有真正的英雄气概。”逍遥公子替金笔秀士辩护:“至
少,他不失纯真,没有白道人士的虚伪面目。他与司空碧玉个性相类,确是极为理想的
一对江湖侠侣。”
“爷,碧玉姐的心意,根本不在金笔秀士身上。”小孤脸红红地说:“而在……而
在……”
“胡说八道。”逍遥公子笑骂:“我看,你的鬼心眼是愈来愈多了,一定又是蕙芳
在搞鬼,两人都得重罚……”
他双手一张,分别抓住两女的手臂向外猛地一振。
两女毫无防备,倒地滚出丈外,大吃一惊,这种重罚未免太重了,滚了个满身泥。
这瞬间,破空的锐厉啸声,把两女因被责罚而引起的失惊,转转成毛骨悚然的惊恐。
“爷……”小孤狂叫,一跃而起,她看到倒地的逍遥公子。
这瞬间,她感到心力交疲,几乎站立不牢,但也感到激动后的兴奋和快慰。
逍遥公子正缓缓站起,身上也有泥污,毫发未伤。
身后的巨大树干上,八寸径的法轮锲入六寸以上,露出两寸锋利的齿轮,发出刺目
的冷光。
“你还剩下最后一个法轮。”逍遥公子阴森森地说:“阁下偷袭的手法,高明极了。
你浊世威麟能有今天的成就,确曾花了无穷的心血和精力来暗算强悍的对手。”
右侧方卅步外的草丛中,升起范堡主威猛魁伟的身影,手中硕果仅存的一只法轮,
作势发射却又迟疑难决。最后一咬牙,拔剑出鞘。
双方握剑在手,相对逼进,气势磅礡,一个江湖巨霸,一个宇内名公子,终于正式
面面相对,却将展开一场决定性的生死决斗。
第三十三章
蓦地人影暴起,暗器漫天飞舞。两位姑娘起而复仆,着地急滚隐身树后。逍遥公子
的身影破空疾射,有如电火流光,暗器远拋在身后,无法追及他淡淡的激射身影。
枝浓叶茂的白杨树上,暗器后迅疾地飘落甘锋夫妇。树后不远处,抢出卓勇、小羽、
黑衫客。
“五湖四海,任我逍遥!”众人同声大喝。
威麟堡除了范堡主远在卅步外围,以法轮偷袭,再现身诱敌之外,其它九个人皆同
时从十步外的草丛中冲出,先用暗器攻击,再随在暗器后发起急袭。
没料到逍遥公子的人,分别躲在树上和树后,也以牙还牙用暗器回敬,再现身迎击。
都是一等一的功臻化境高手,所使用的暗器也是可怕的阎王帖子,谁下错一步棋就
全盘皆输,先机一失大事去矣!
威麟堡的人,暗器以逍遥公子和两位姑娘为目标,全盘估计错误,反而成为甘锋几
个人的暗器标靶,等发觉错误,己身陷绝境无可挽救了。
两位姑娘从树后滚出,一跃而起。
“你不死,大乱不止!”蕙芳尖叫着,拔剑向已冲近的范梅影攻去。
小孤找上了花花太岁范豪,范豪的左肩井,贯入古媚的一枚霸道暗器夺魄神梭,正
在咬着牙卸除暗器,小孤来得太快,梭未拔出剑已化虹而至。
掌里乾坤方人杰,发狂似的接了甘锋两剑,第三剑便招架不住,剑锋从不可能透入
的几微空隙中,破空而入刺在右胁下,深入内腑八寸以上。
“你……你是个可……可怕的剑……剑手……”掌里乾坤嗄声叫,剑失手堕地:
“你是……是谁……”
“魔剑甘百霸。”甘锋拔剑急退三步。
“我……呃……”掌里乾坤支撑不住了,扭曲着摔倒。
冲霄凤刚架住古媚的一剑,没料到贴地射来的小羽,从身后贴地掠过,尺八匕首砍
断了它的左脚胫,被古媚再一剑贯入酥胸直透心坎要害。
好快速的一面倒搏杀,凑手不及的一方,注定了被毁灭的命运,有如暴雨打残花,
好惨。逍遥公子向范堡主冲去的速度,比袭击他的暗器要快些,所有的暗器包括范梅影
的小法轮在内,是从他的侧后方射出的,远出三丈外便毫无危险可言,即使是从正后方
射出,也无法赶上他。
范堡主已料定他必定冲来,却没料到他竟然提前冲上,所安排的袭击妙计落空,心
中一急,猛地大吼一声,左手唯一的法轮同时出手,向电射而至的蓝影发射,两种绝学
狮子吼与法轮,行致命的雷霆一击。
范堡主内功之浑雄不言可喻,不然岂能用狮子吼绝学杀人?这一全力施为,威力石
破天惊。
逍遥公子虽已运功防范,仍被这以十成功力所发的狮子吼所撼动,感到脑门一震,
身形一顿。
他也全力卯上了,百忙中双手运剑马步疾沉。
“铮!”法轮挟风雷而至,剑在法轮雷霆一击下崩断了八寸剑尖,火星直冒。
法轮也失去大部份动力,以小角度的偏差斜飞而逝,传出一声撕裂护身先天真气的
怪啸,法轮间不容发地贴逍遥公子的左肋飞过,衣裂肌伤,好险。
鲜血是沁出的,可知道逍遥公子的伤并不严重。
一声动魄惊心的异啸,从逍遥公子口中发出,不像是人类的声音,而像鬼哭神号。
接着断剑发出强烈的闪光,与蓝色的身影在异啸声中扑上了。
范堡主再一次狮吼,剑涌重重剑浪。
风吼雷鸣,电耀霆击。
第二次狮吼因第一次用了全劲,而致威力减弱了许多,再被逍遥公子的异啸震散了
部份劲道,音波四散。
内功对内功,功深者胜,此消彼长,取巧不得,一接触胜负已判。
“铮铮铮……”断剑以雷霆万钧之威,强行突入剑浪中心。
似乎,蓝色的身影如虚似幻,并无实体存在,而是附在断剑中,人与剑浑如一体,
这才是传闻中的地行仙,以元神驭剑的无上绝学。
一声惊号,范堡主的身影向右方流泻飞射,远出四五丈外,身形重现双手伏地支撑
住衣袖破裂的身躯,幸而稳住不至于摔倒。
剑也断了八寸剑身,仍在的剑身出现十余处缺口。
逍遥公子朦胧的身影重现,脸色略泛苍白。
“你本来可以和我早作公平了断的。”逍遥公子举断剑的手稍现抖动:“内功修为
你的火候仅差半分,所以你能肆无忌惮地横行天下,真要光明正大地决斗,你足以支持
三百招以上,可惜你贪生怕死,避免和我公平决斗,今天输得毫不光彩,我可怜你。”
“你……你年纪轻轻……”范堡主站稳了,气色灰败,“不……不可能击……凿破
本堡主的密宗苦……苦行禅……神功……”
“你还不认输?”
范堡主衣袍凌乱,胸、腹、肋皆有裂缝与断剑所造成的点字诀剑孔,有些地方已出
现血痕。
“本堡主仍可一……一拚……”断剑对断剑,彼此机会相等。
“你还有三成劲道。”逍遥公子向前逼进:“在下却仍有七成。”
“本堡主四……四十载修……修为……”
“假使你不用法轮先攻,耗去三成神功,不至于如此狼狈,你是间接断送在法轮上
的。”
“我……咦!我的人……呢……”
范堡主本已泛青的面孔,突然泛起灰色,举目四顾,这才发现九个同伴都不在了。
而大白杨树前,甘锋等七男女,冷然肃立远观斗场的变化,并无上前相助逍遥公子的意
思。
“你的人都死光了。”甘锋大声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在草丛中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