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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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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水已死,这些没了意义,只是我心中对这一家子很好奇。

屋里所有人都笑,只有司徒辰苦着脸,他甚至不敢看我,就跪在客厅郑重,光着上半身,脊背上道道红痕。

“伯父,小辰这是怎么了?”

“犯了些错,让他跪着反省。来来来,咱们坐,珮菡,去楼上取东西下来。”

这女人叫佘珮菡,很好听的名字。

招待我们落座后司徒星辰主动倒水,他儿子一眼都不敢多看,低着头木讷的跪着,司徒星辰不咸不淡的关心了我的家世,直到佘珮菡下来,手里捧着一个镂空花纹的黄花梨木盒,她亲昵的坐在山女旁边笑道:“盈盈,你们是小辰的朋友,阿姨送你个见面礼。”

完全以长辈自居,她把自己摆在司徒辰后妈的位置上,果不其然,司徒辰冷哼,嘴巴刚张开要说话,他爹就将茶杯掷了过去。

紫砂茶杯破碎,一同破碎的还有司徒辰的脑瓜,一道鲜血流下来,这尼玛是亲生的么?

我急忙抓起桌上的毛巾要给他止血,司徒星辰伸手阻拦,让我稍安勿躁。

佘珮菡脸色微变,嗔怪的瞪他一眼,却也没有给司徒辰治伤。

如此完美的收买人心的机会,佘珮菡都没有当着我们的面表现,只能说她明司空见惯和家教太严。

虎父养不出狗儿子,怪不得姐弟俩年纪轻轻就能执掌明辉集团,要是我爸也这样,估计我现在还在清华读研究生呢!

佘珮菡将木盒打开,厚厚的红绸裹着一对碧绿的玉镯,温润如水,翠意盎然,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她说:“盈盈,这玉镯你收着,戴在身上能滋养皮肤呢。”

“谢谢阿姨,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要,还是你们留着吧,将来给小辰的妻子。”

“阿姨给你你就拿着,咱们一家人不用见外。”

司徒星辰也劝道:“收下吧,小方航帮我们家大忙,于情于理应该感谢,送钱太俗,幸好有你在,伯父才能贿赂一下你的小男朋友。”

方盈盈为难,目光向我求助,我说:“收下吧,就当伯父送给咱俩的结婚礼物了。”

方盈盈娇滴滴的冲我做个鬼脸,很配合的认可了这个说法,不过我心里清楚,一旦司徒星辰不在她便会还给我,如今所做的无非是维护我的面子。

说实话,我现在对司徒星辰有些畏惧了,家里挖出来亲爹的尸骨还能不愠不躁的与我瞎扯淡,先套交情,再送礼封住我的嘴,当着女朋友的面恭维三分,我要是个没见过世面或者阅历稍微浅了点小傻子,此时哪有不飘飘然,以为司徒星辰是我私生子的道理,一会他开口相求,我有脸拒绝?

人前教子背后教妻,司徒星辰进退有度,老而弥辣,厉害!

当着他们的面给盈盈带上手镯,那翠绿更显得娇嫩,皓腕逼得更白,我趁机拉着她的手不松开,正想问司徒星辰家里的事,他却提前开口:“小航,早上你们打理花卉时挖出来三具人骨,听小辰说应该是有人要暗算我家?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来了,等我说完,他就该求我帮忙。

第二百四十一章红剑

“伯父,先让小辰起来吧,许多事还要和他相互对照才能分析出个结果。”

司徒星辰点头:“小辰,过来。”

一向跳脱飞扬的司徒辰规规矩矩起身。保姆赶忙递过去又拿出碘酒纱布给他止血,司徒辰连坐也不敢,直挺挺的站在他爹旁边,就连保姆消毒都得踮起脚尖。

真想不到这逼在英国时哪来的胆子打着搞对象的名义向家里要钱,而我出去吃个饭他就跪下了,要是一下午不回来,估计得直接给他收尸了吧?难道是怀疑佘珮菡挖他爷爷的尸骨,以至于见面就动手了?

“伯父,您不知道花圃下面埋着人骨吧?”

淡定的摇头:“你放心直言,这是我孩子和妻子的家,我不会让他们住在阴森恐怖的地方。”

“那我就直说了,听小辰说其中的一具尸骨是他爷爷?”

“没错,我检查了骨头的断处。两个孔隙里还有铁锈的痕迹。嘿。”司徒星辰摸着头发说:“这些验尸的本事还是陈三水当年教我的。”

尴尬几秒,只有方盈盈淡然处之。

“嗯”思索片刻,我实话实说:“有件事您还不知道,这两个月来小辰经历了一些事,他总感觉有人无时无刻的监视着他并且准备下毒手。而我和另一位道长给他做了检查。并不是被脏东西跟上,联系到您家里的尸骨,我觉得有人用骨肉之术想咒他,不知道您有没有怀疑的人?”

“没有。陈三水还活着我会怀疑他,但他死了,尸体被我埋在山上。”

手眼通天呀,香港友人的尸体都被他弄来了。

“伯父,明人不说暗话,我怀疑您的后辈中有人图谋家产。”

司徒星辰缓缓点头:“也许是吧,小星呢?她也有同样的经历。”

这我倒不知道,司徒辰便回答了:“没有,从没听姐姐说过。”

“哦,那就不是我家人做的。”我和司徒辰都看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断言,司徒星辰撇撇嘴,还是说了:“除了他们姐弟,司徒家其余人都知道明辉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是小星,要害也会害她而不是小辰。”

一片死寂,难道司徒辰真不是亲生的?

即便在严父身边,司徒辰既然将心底里的不甘表露出来,他没有说话而是抖个不停,垂在身侧的双手哆嗦着好像要打人的模样,佘珮菡看到了他的异状,解释道:“小辰,你爸也是为你好,你们姐弟没有区别,但是公司交给小星就能得到韩老板的帮助,两家相互扶持总比一家强,小星是你亲姐,总不会亏待你的。”

至始至终司徒辰的脸都扭向一边,佘珮菡也不生气,说完了就乖乖闭嘴,我好像知道韩老板是谁。

彭海庭的二老婆,就司徒星原来玩拉拉的女伴就姓韩,具体叫什么我不记得,反正是闽南那边很大很传统的家族继承人,这样看来司徒星的取向在家里不是秘密,可她爹也没阻止反而任其发展,不知是为了拉拢韩家还是尊重女儿,反正他的思维我无法理解,就像我爸明知棍棒底下出孝子也舍不得往死里打我,我们根本不在同一境界。

我是外人不好插手人家家事,便继续说眼下的事:“伯父,既不是您的家人也不可能是陈三水,那只能是您的生意对手,以为小辰是接班人所以提前下手了。”

这话我不信,但也是唯一的解释,早早将尸骨埋好,司徒辰还没接班就开始动手,有智商的人不会这么做,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没有法律的支撑即便搞死一个公司的老板也得不到他的财产,毕竟司徒家还有不少直系血亲存在。

司徒星辰还是摇头:“我也没有生意对手,即便有些老朋友,也不会拿小辰当靶子!”

我无奈了,太自信的人真难沟通:“伯父,要是这么说,难道把司徒老爷子的尸骨挖出来再埋到您家还是好意不成?”

“不是,我没有敌人但是小辰有,那些小家伙年少气盛,结交一两个歪门邪道便想害人倒是说的过去。”歪歪头,他对儿子说:“去把剑哪来给小航看看。”

传家之宝?不知道比我的牛骨刀如何!

我兴奋的等待,司徒辰上楼又下楼,白布裹着剑柄,是一把红彤彤做工粗糙的木剑。

我接过来,轻微的动作居然将木剑碰的掉漆了,两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碎片落下,再看剑身,红漆皲裂出一道道交缠的纹路,完全是粗制滥造的残次品,一把十块都没人买,嫌脏手。

“伯父,这剑有什么玄机?”

司徒星辰说:“今天我回村里祭拜父亲,这把剑就插在坟头。”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说他父亲的坟头插了把剑,简单的如同早上喝的是稀粥。

司徒星辰说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于是昨日清晨就逶迤出发,与村里的亲戚一一见面后今早去祭拜,然后就看到了红剑插在父亲的坟头,他问了乡亲们,没一个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用脚也能猜出来这不是好兆头,司徒星辰不敢贸然祭拜,啰嗦了几句就回来,他知道我在所以着急打问消息。

看着这把红色木剑,我恨不得把它盯出花来,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把不起眼木剑,甚至没有打磨刷漆,好像是用木头刻出个形状扔进红墨水再捞出来晒干。

“小航,红剑插在坟头上是什么意思?”

“啊?”司徒父子都等着答案,我如实相告:“不知道。”

司徒星辰面色一僵,苦笑起来:“陈三水一般厉害的道士都栽在你手里,却依然对付不了如今的敌人,看来家里有难了。”

“话不能这么说,陈三水不是道士,充其量算是术士。”我正色道:“追寻天人合一,返璞归真才是道士,这是说心境,而道士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追求路上领悟了披荆斩棘的办法,所以有了道术,陈三水上不体天心,下不察民意,只追求风水玄学的术法威能,这是死寻死路,所以他死了而我还活着,上下五千年不知有多少阴毒歹术,即便茅山掌教来了也不可能一眼便知,但俗话说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伯父处世光明磊落,为人宅心仁厚,自然不用怕这些小人。”

司徒星辰笑着摆手:“瞧你把我夸得,我只是遵从先人遗训而已。”

司徒辰着急的说:“方航,说了半天,就是你没有办法,让我家自求多福吧,对么?”

“也不是没办法,我只是不知道这把剑代表什么而已,”毛巾裹着剑柄,我递还给他:“这么说吧,任何害人的邪术不外乎当面背面,当面,招只鬼跟着,搞个僵尸杀人,背面,摆风水局引煞气或者阴气,用生辰八字和贴身之物咒杀,或者动祖宗坟地的主意,司徒老爷子去世已久,他的魂变不成厉鬼,身养不成僵尸,再从祖坟来说,如果老爷子葬在吉穴,贸然迁坟倒是能坏了后代气运,可眼下显然不是,至于说不敬祖先背离孝道,这剑又不是老爷子后代插的,也对家里没有影响。”

“这样说来,祖坟上的剑没有任何坏处?”

“也不一定,说不定有我不知道的办法可以害人。”为了安他们的心,我决定还是说清楚:“但是没必要担心,见招拆招,等他露出马脚就能动手了。”

“万一等死人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司徒星辰替我回答了他儿子:“你陪小航和盈盈四处逛逛,这里虽然偏僻可山顶的风景还不错,其余的不要担心,有父亲在,那些牛鬼蛇神不敢放肆。”

司徒辰不敢再多说,他爹与我们聊了几句就说路途疲惫,要上去休息一下,吃完饭时再见。

他带着佘珮菡上楼,司徒辰像是恭送太君的狗汉奸一般尊重,等人走了,又是死狗模样横躺在沙发上:“妈的,刚见面就打我,疼死了!”团司吉扛。

不说这事我都快忘了:“为啥打你?还让你跪在地上,你是亲生的么?”

“还不是因为龚花花?有人向父亲告状!”

“家教挺严!”

“可不是,从小到大,只要有不好的事发生,无论我是对是错都必须挨一顿打,然后跪在地上挑自己毛病,避免下一次再犯。”

“所以你很畏惧父亲?以至于见了面就没了智商?”

司徒辰不理解的看我,我见那两个保姆都在厨房忙活,客厅没有外人,便小声对他说:“你就没察觉到诡异?家里挖出你爷爷的尸骨,他的坟头又被插了一把剑,可你父亲只关心这把剑能否带来危险,并不在意尸骨的事,如果他不是知道内幕,就是与你爷爷毫无感情!”

“不可能。”司徒辰断言道:“爷爷留给父亲一把折扇,这么些年来父亲当宝贝供着,绝不可能不关心爷爷的事。”

“那就是知道内幕不对你说。”

司徒辰苦着脸道:“可是我也不敢问,问了他也不会说呀!”

“这个不重要,咱们回来的目的是找出要害你的人,家里的秘密可以日后再想办法,你现在找个借口带我见见白婆婆,如果不方便,就去见你的堂哥堂姐。”

第二百四十二章草鬼

将方盈盈关在小黑屋里玩电脑,她现在是国宝级珍惜保护动物,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照顾是一方面,最需要的还是防止国宝丢失。

白婆婆的屋子在围墙角落。阴冷潮湿不说,常年照不到阳光,这是她要求的,就连盖房子的材料也是普通红砖水泥,不过毕竟是司徒家出手,外面看就是破败民房,可内里装修的颇为豪华,几乎与我家差不多了。

敲门,白婆婆拉开一条缝隙,我还没说明来意她就抢先道:“是小方呀,你稍等,我得先收拾一下,蛊虫不熟悉你的味道。难免会犯些脾气。”

开门见山。她并不隐藏自己养蛊的事实,不过一户人家是否有蛊虫很容易看出来,普通的蛊就是奇怪的毒虫,附近不会有任何昆虫的存在,一般只要看犄角旮旯里有没有蜘蛛网就好。而以蛇这种冷血爬行动物为蛊的。就看门槛附近有没有奇怪的痕迹,不过如今以都市社会为主流,很少有人懂得这些,只要去了苗族的部落里多留心就好。

人对不了解的东西总有畏惧心。就如少数民族盛传巫术,在他们眼中汉人的道术就很玄妙,可在道士看来,他们的巫术简直血腥可怕,不要说我,就连爷爷都不愿意惹他们,尤其是苗族。

不过他们与苗族发生了很多恶事,听爷爷说基本上五乘引起来的。

十几年前我爸有个朋友去湖南武陵山旅游,回来后就得了一种大医院也治不好的病,他说自己被苗女看了一眼就浑身难受,呕吐不止,还告诫我们不要去那些地方。

半年后这人就死了,全身满是流脓的烂疮,死前倒是对老婆说了实话,在武陵山认识一个苗族少女,觉着人家长得漂亮就套近乎,最后发展到上床,本来以为是露水鸳鸯却没想到女孩一心要嫁给他,他身在苗族部落也不敢拒绝,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却趁机会拿着行李溜了。

除了名字年纪故乡,女孩对他一无所知,他以为逃出生天却没想到早就中了蛊。

后来我跟爷爷说起这事才知道,苗女没下蛊,是他自己染上的,任何一个夺走苗女初夜的男人都会中蛊,他不进去,蛊也不会进入。

再说回白婆婆,我和司徒辰在门外站了七八分钟她便开门迎客,屋里装修的很好,家具也都时髦,只是空气中飘着一股不是很好闻的味道,应该燃着驱赶虫子的草药。

白婆婆让我们坐下,双手捧着茶壶倒水,在她这个年纪,一只手端不动满水的壶。

做完了待客的礼貌,她就搬椅子坐在我们面前,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实实在在的老太太模样,并无任何养蛊人的阴狠和怪癖。

“小方,你来找我应该有事吧?”白婆婆的牙掉光了,光秃秃的牙床尽显老态:“我养了几只虫子,不过这些年来也很难驱使了,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之所以说养蛊人总有怪癖,就是因为养蛊要喂血,做多了不合主流的事性格也会变得怪异一些,而白婆婆年迈,气血衰竭到极点,她的蛊虫一定吃不饱,甚至到了主动伤人的地步,所以她才要先收拾一番再让我们进门。

“婆婆,我是想向您打问一些事。”没见面时还有些怀疑,可如今却觉得她慈眉善目,老的让人心疼:“您平时睡觉轻么?比如说有人在外面挖挖土,您能否听到响动?”

白婆婆摇头:“我听不到,夜里也起不来,但我既然住在这里就不会让人伤害到小辰的家人,所以我很确定那三具骨头不是被人趁夜埋进去的。”

她的意思应该是有自己的办法守护着院子,虽然人听不见,可虫子却在夜里当起了保镖的绝色。

“您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哎,小辰出国的第三年。”泪花在浑浊的眼窝里翻滚,那一年她的孙女白小娟得了肺病去世,此时想起不免有些伤感,她摸了两下眼睛,便强作坚强起来:“也有可能是那两年被埋进去的,不过就算埋也一定是没有血肉的枯骨,那时候我经常和小娟来这里,蛊虫自然不能进屋,如果院里有新鲜的尸体,会被啃掉的。”

新鲜的尸体,就这五个字,我断定她年轻时也做过一些不美妙的事。

按照司徒辰的说法,他在时家里从没有大规模动土,唯一离开的四年,有两年时间白婆婆坐镇别墅,不过也不能确定就是那两年被埋进去的,虽然司徒辰不在可保安还在,如果连住在前后面的保安都能隐瞒,瞒过他也不是难事。

唯一能肯定的是,一定是白婆婆住进来以前发生。

说完了这个,我又问起最关键的:“婆婆,小辰最近遇见点麻烦事,我看不出来所以猜测会不会是巫术一类,他总感觉有人害他”

道术与巫术在一般人眼里没什么区别,如今道教式微,道士所会的土办法也就是杀只鸡,宰只羊,与巫术还真没多大不同,可细细区分起来,本质上还有正邪不同,同样是草人诅咒之术,道士杀鸡泼血是祭祀天地,而巫术却是喂养阴魂草鬼,所以道士看不来的,在懂的巫术的老人眼中便无所遁形。

事关司徒辰,白婆婆不得不郑重起来,她让司徒辰脱了鞋平躺在床上,翻看眼皮,敲打脚心,最后从抽屉里取出十几厘米的细针扎在好多穴道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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