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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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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彭海庭压在身下初时,还成还呆若木鸡不会动弹,随着尼玛阿佳走去,他猛地推开彭海庭,傻呆呆站起不动弹,彭海庭滚到尼玛阿佳脚前,她居然如没看见一般继续行走,被绊倒在地摔了个马趴,爬起后犹豫半刻。发出一声类似猿猴的啸叫,韩城也呼应起来,两具尸体一前一后以常人奔跑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中。

尼玛阿佳没看到背上了身的彭海庭,这一幕让我若有所思,表哥已经跑去扶他,彭海庭却怪笑着抓着他的手臂按到,压在他身上。

“呀,呀,呀,放开我,赶紧滚开。”被摸着胸口,表哥吓得说不出正常的话:“方航快来救我,这孙子又变态了。”

将彭海庭推开,我和表哥按住他的胳膊。他还剧烈挣扎,抬臂的力气少说有二三百斤,颠的表哥一起一落。

趁着中指伤口还没愈合,我挤出几滴血按在彭海庭眉心,肃穆道:“休要作怪。速速报上名来。”

一指阳血如万斤泰山,对付阴鬼邪魅最为管用,彭海庭软绵绵的躺倒,嘴巴一张一合:“刘家荣。”

“何方人士?”

“内蒙赤峰。”

“生辰八字,改天给你立块牌位受用香火。”

彭海庭的脸色变得凄苦:“我是被遗弃在草原上的孤儿。不知生辰。”

“卒于何年何月?”

“进藏迷路。被狼群咬死,也不知具体时日。”

这可真是个倒霉蛋子,怪不得亡魂在**游荡,就他这一身晦气,阴差都不想碰他。

“刘家荣,生死有别,从这具身体里出来,我点香给你吸两口。”

彭海庭的脸色又变成犹豫,刘家荣不想出来:“大师慈悲为怀,能否让我停留几天?”

“胡闹,生死有别,你在他身体里呆几天,他还有活路不成?”我阴沉着脸:“赶紧出来,等我动手拘你时,便没什么好下场了!”

表哥盘腿坐在他手臂上压着,点了一根烟:“刘家荣,你刚才摸老子干嘛?”

彭海庭变得羞涩:“游荡了几十年,有些想了!”

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表哥也不管能不能打着他:“想就能摸我?鬼就了不起?方航,给我把他打的魂飞魄散!”

“不要不要。”刘家荣尖叫起来:“我能帮你们对付弱郎,她今晚离开,若是没有我带路,你们找不见她的。”

我问道:“你认识尼玛阿佳?”

“认识,四十年前我进藏做生意,与同伴走失,就见到一群野狼在啃食她的尸体,顺嘴连我也啃了!”

密宗在**盛行,这里流传最广的便是天葬,在佛教教义中,人死后灵魂去投胎,身体便是一具无用的臭皮囊,作为佛的信徒,将肉身布施出去喂了飞禽走兽,也是一份极大的功德,更效仿了佛祖割肉喂鹰的事迹。

普通的天葬是将尸体仍在原野上不管,更血腥的则是剜心剖腹,将内脏取出来搁置一边,方便飞禽啃食,这都是为了布施,被啃的越干净,越是坚定的信仰,而成了骨架子,自然不会变成弱郎。

但刘家荣说他见到尼玛阿佳的尸体时,身边已经有许多野兽秃鹫的尸体,尼玛阿佳的血肉里布满毒药。

表哥确信道:“我知道了,有人不让尼玛阿佳被啃干净血肉,专门培养成弱郎。”

我摇摇头:“有怨气才会变成起尸,要是专门搞这怪物,虐杀了放在地窖里也是一样的效果,何必放在太阳下曝晒,之所以毒死了吃肉的野兽,是因为尼玛阿佳本身就是被毒死的。”

“什么意思?”

“哼哼,回去问那个老东西喽,问问他当年究竟做了什么恶!”

弱郎在高原上游荡,并不像僵尸有自己的棺材坟墓栖息,尼玛阿佳变成弱郎后,刘家荣跟了她一段时间,这是一只很聪明的女弱郎,今夜受挫,明晚便不会再来,要是想赶在三天内收拾掉她,必须由刘家荣带路。

只好先委屈彭海庭几天,反正他们志同道合,是一对好基友。

压着刘家荣回到如意乡,顾不得还在夜里,我一脚踹开络荣登巴的门,这老家伙饶有兴致的熬制酥油茶,见我后笑着说:“雄鹰一样矫健的少年,我早已做好了糌粑酥油茶,庆祝你得胜归来。”

我气呼呼在他面前坐下,络荣登巴见到手腕上缠着被血染红碎布的彭海庭,很歉意的轻笑道:“让您受了伤,我感到很抱歉,值得庆贺的是,您没有白流血,不是么?”

“白流了老头!”表哥阴阳怪气的说:“你真会给我们找事,怪物比霸王龙还猛,你居然叫我们去对付?”

络荣登巴一愣:“什么意思,你们没有将她打败?”

我拍着小桌说:“那他吗是人类能打败的?手枪不管用,汽车撞不死,斧头砍在身上比砍在石头上还震手,老东西,你以为我是孙悟空转世?”

“不可能呀,”络荣登巴望着我说:“你身怀龙象气,脚踏大鹏风,乃是罗汉一般力大无穷的人,又是汉族的修行人,怎么会打不过她?”

“老东西,打不过她老子打得过你!”我怒气冲冲,拖出钢盔仍在他身边:“罗汉能把这东西打出手印么?反正我不行!”

络荣登巴捧起钢盔凝视,摸索着露出铁色的手掌痕迹,倒吸一口冷气:“不可能,我年轻时与她打斗过,最多是血起的弱郎,力气大了一些,却挡不住钢铁,你们会不会找错了?”

“哪有那么多弱郎乱窜?”我阴沉的说:“一定是你,怨气越大的鬼越厉害,你折磨了尼玛阿佳,她怨气大增,比当初厉害许多。”

络荣登巴的面色从动容变得狠戾,最后又变为平静,他说:“我是佛子,不会欺负佛的信徒。”

“还狡辩!一定是你威胁了尼玛阿佳的家人将她抢走,玩了几年之后害死。”

从他说起当年的事时,我就知道这又是一个吴云虚。

所谓的度母赠金乃是传说,就像牛郎抢走洗澡的织女的衣服终成眷是一样是假的,如今偷窥女人洗澡的人多了去,哪个抱得佳人归?尼玛阿佳的父亲外出三天就得到金银,不是偷就是抢,也只有被神话故事荼毒至深的朴质藏民才会相信所谓的度母赠金。

络荣登巴不知从何处知晓了内情,用此要挟尼玛阿佳的家人,最终带走了她,现在尼玛阿佳变成弱郎回来报仇,自然是当年被他欺负狠了。

当着他的面,我把这个猜测对表哥说了,指着络荣登巴一字一句的说:“狼子野心,好色之徒,为老不尊,畜生!”

络荣登巴眨眨眼,淡然道:“不是好色,是爱极了她,不是为老不尊,当年我才三十出头。”

“那也够畜生的。”表哥对这些不平事没有多大愤怒,却也乐于讽刺两句:“用把柄要挟爱人,你是禽兽吧?爱极了还杀人?你是变态吧?”

络荣登巴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苦行僧,哪有牛羊做聘礼娶她,她父母想将她许给一位年迈喇嘛,那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最没能力的年纪遇见最想照顾的女人,我也想摘下星辰为聘,可我做不到!”

我讽刺道:“你用恶毒的手段得到,最后还不是杀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络荣登巴叹气:“为了让她幸福,我努力,终于能为她摘下星辰,可当我站在星辰旁边俯视时,才发现下面的并不如身边的美丽。”贞介爪圾。

“疯言疯语。”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我也懒得辩这些是非:“赶紧告诉我小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把天珠给我,那尸体我不要了,让他陪着尼玛阿佳解闷吧!”

“答应的事还没做完,怎么能提前讨要奖品?”络荣登巴舀了三碗酥油茶:“尝尝吧,如意乡智者熬出的美味,所有人都会喜欢,就如他们喜欢我一样!”

我懒得与他废话,起身要走,络荣登巴又说:“明晚,明晚我随你一起去,白天你再准备一下,我已是老迈不堪的年纪,原本想躲在你伟岸的身后,如今却只能奋起余威与她做个了断,小伙子,不要冲动,智者的名头不能靠阴谋诡计得来,还要有渊博的知识与丰富的阅历,邻家鸡叫惊醒了你的欢悦,但是智者如佛,能将欢悦还给你。”

眉头抽搐两下,我咬着牙告诉他:“再信你最后一次,最好别骗我,不然你连弱郎也做不成!”

再试一次,成了,说不定他有办法救山女,失败了,最多被弱郎搞死。

出门去房子里休息,表哥用结实的背包绳将刘家荣捆在车里座位上,便来找我聊天:“方航,死老头真的很聪明,你试试相信他,说不定可以救回你的山女。”

“无情的人,再聪明也不能相信。”

“你信表哥么?”

“信。”

“表哥也无情!”表哥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很得意的说:“心再硬,也会有一丝柔软的地方,那老头不能评论对错,只是他所爱的,从尼玛阿佳变成了其他。”

“神经病,你们都是神经病。”

第二天清早,就听到彭海庭的大骂,请鬼上身不能持久,虽然我帮刘家荣留下,可太阳升起时,他还是要锁起来,于是彭海庭就冒了出来,见自己被绑着,手上缠了破布,怒气冲冲将我们所有人骂了个遍,我去解释,他根本听不进,最后也懒得管他了,反正到了夜里又是刘家荣出现。

**的特殊决定了这里只有弱郎没有僵尸,但也是没有天生天养的僵尸,若是能找到新死不久,尸体完整的,还是可以让起尸,在络荣登巴的帮助下,我和表哥一上午走了许多地方,才找到两具尸体,一具是病死了的少女,一具是耗尽了阳寿的枯槁老人。

虽然很不庄重,却也不得不如此,我和表哥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给尸体擦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便点了香对着尸体诵经,虽说驱尸的本事道家见长,可和尚们也会这一手,如今我没有桃木剑和棺材钉,便只能用这种办法。

有一种鬼叫毗陀罗,也是和尚们的说法,好像佛教的护法八部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但凡弟子有需要便可诵经求他们来助,毗陀罗咒就是驱使毗陀罗的咒言,还有一个名字叫赶尸鬼。

我只会念诵毗陀罗咒,咒行第四遍时,络荣登巴推门进来,见了我的动作大为诧异,询问几句我却不理他,他笑笑,毫不在意的走在我身边,双手合十,成了虔诚的佛子祈祷状。

听他解释我才知道,赶尸咒虽然能驱动赶尸鬼,但最好的效用则要配合佛经诵读,有一篇《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就是做辅助之用的。

佛经驱鬼办事!我心里不停冷笑,怪不得五乘对他的老大不甚忠心,换做我也会怀疑那些与教义背道而驰的现实。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如当年的轻抚

又是夜色袭来的时分,小锁正给彭海庭喂饭,彭海庭忽然从怒容变成荡笑。。。语调也开始滑腻轻佻:“小妹妹,你长得可真漂亮,不过我不喜欢女人,能叫昨天夜里的那位大哥来么?他的胸肌很健硕呢。”

小锁听我说了刘家荣,心知是这死鬼兔子冒了出来,将碗扣在他脸上,顶起小胸脯骄傲的来通知我,自从络荣登巴说她泡过吉祥天女的眼泪,我就一直很担心小锁,她不会骗我。傻呆呆的小丫头若是出了意外,我会比当年更伤心。

夜深人静,如意乡的居民都紧锁大门不出,我们扛着两具尸体出门到山坡上晒月亮,其实他们现在已经能动了,但络荣登巴说晒过月亮会灵动一些,我理解为给他们充电。

刘家荣对络荣登巴很畏惧,他说早就听过如意乡的智者是位高人,为藏民治病,祈福,带领藏民躲避天灾猛兽,就连初生下的小孩见到他皮包骨的枯瘦模样,都会露出欢心的笑容。

洛绒巴登将自己的爱由里到外的散发,围在身边的人感受到爱与仁的气息。便将这份感觉回赠给他。

说这些的时候,络荣登巴正对着尸体念经,声音缓慢苍老,却透着坚定与仁慈,刘家荣有意讨好他。夸赞时说的很大声,络荣登巴却不抬头,充耳不闻。

恍惚间我想起那个小和尚的故事,我眼前的这位,曾经背弃了对佛的信仰。但他迷途知返又找了找了回来。可终究留下了遗憾,他寻到自己的路,却将尼玛阿佳推上了不归路。

“咱们从这里走上十里地会穿过一个小峡谷,那里有一条河,五天前的夜里,我见到尼玛阿佳在河边看着月亮。”

夜晚十点,络荣登巴停止诵经,我们抬着尸体塞进车里,他却不上车:“智者在旅途中增加阅历,这样才能帮助他爱的人,我从不坐车。”

“别玩深沉了好么?这他吗打怪呢大哥!”我没好气道:“十里地,你走过去就明天早上了!”

络荣登巴只笑不说话,拗不过他,只好再将尸体搬下来,由刘家荣指路前进,十里地差不多要走三个小时,要不是担心络荣登巴半路上溜了,真不想管他。

为了配的上今夜的隆重,络荣登巴换了干净的喇嘛袍子,阔袖罩住左肩,右臂却落在外面,肌肉萎缩,皮肤干巴却十分黑亮,手腕上还带着一串天珠。

两句尸体用兜帽遮住脸,倒不是怕人看见,而是防止面上的法纹被风吹化,我握着画了咒的匕首,每向前挥一下,他们便跳跃一步,除了着装是藏服,其余的与电视里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没什么两样。

“堪布老爷,上一次你怎么收拾掉弱郎的?”

络荣登巴回忆道:“那年我才四十多岁,发现她变成弱郎跟着,就骑牦牛去了没人的地方,晚上她出现时,便用大刀与她拼搏,尼玛阿佳是血起的弱郎,血流尽了便会散架,我打不过她受了伤就骑上牦牛跑,她追的急,我便躲到一颗大树上,尼玛阿佳胡乱拍打着树,树皮里掉出一块奇妙的石头落入嘴中,她咯咯两声就倒了,我跳下来从她嗓子眼里取出石头她便清醒,只好又塞回去,将她的皮肤划开放进黑血就走了。”

后来安稳的过了三十年,直到两个月前,有人发现一只弱郎在游荡,一群人冲上打成碎骨,但络荣登巴觉得这事与尼玛阿佳有关系,便去当年的树下寻找,若是什么都没有还无所谓,他偏偏发现一块掉在地上的桃木剑柄。

络荣登巴是智者,虽然诧异却不慌乱,他猜测是有汉族的修行人将那块石头取走,但坚信一个道理,缘起必然缘灭,石头出现克制了尼玛阿佳,石头消失唤醒了她,那石头会再出现克制她。

这段时间他是在等死的,当然,如果能活最好,十前天的夜里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心悸,骑上牦牛出门,引着寻来的尼玛阿佳兜圈子,直到天亮才安全,他认定既然这一夜没死,便不会再死,一定有人来对付她。

我们便是这段时间第一波来如意乡的,他趁我们找油的时候偷偷去看,再让高原红女孩引我们过去。

“不管你们信不信,智者的智慧始终如星辰一般繁多。”络荣登巴狡黠一笑:“我有种感觉,我是不会死的,这片土地将永远有我的脚印。”

“嗯,你变成鬼到处游荡就好了。”我给他泼冷水:“赶紧想怎么对付她吧!”

络荣登巴皱眉道:“按我的估计,她该是重新变了一次弱郎,第一次死去是血起,弱郎再死之后,如今这么厉害,应该是痣起了吧!她身上有两处有痣,脖子后面是一颗,另一颗在右腿大腿根的内侧。”

我又忍不住讽刺:“你了解的真够彻底。”

“是啊,她的身体很软,两条腿修长白腻,那颗小黑痣自然很明显。”

“你还要脸么?”

“就是要脸才敢直言,不是么?”络荣登巴的面皮刀枪不入,他从法衣里掏出一颗金色小铃铛,扭了几下居然从顶端冒出一根尖刺,他说:“只要你们压制住她,我就可以接近将那颗痣捅碎,你们不用和我争,虽然很危险,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颗痣的位置。”他闭上眼怀念道:“我永远记得的。”

我和表哥异口同声:“孙子才和你争!”

行到月中天,空气里的凉风渐密,这是前方有水的征兆,又走了十多分钟,我们停下步子,看着忽然出现在河边的两个身影。

他们一直站在那里,我们是忽然才看到,仿佛夜与他们是一体的,只有想出现时,才会被看见。

尼玛阿佳没有凄厉惨叫的向我们扑来,她与韩城并肩而立,面向我们。

弱郎真是一种奇异的生物,如果是僵尸,已经嘶吼着来吸血了吧?

我看看络荣登巴,他平稳的望着,好似在用眼神交流。

刘家荣藏到好远,我在彭海庭的后背用血画了符,只要我没死,燃香祭拜,再烧掉怀里的那张符,刘家荣就会被烧死,他不敢跑。

表哥依然是钢盔,左手斧,右手枪,我没等络荣登巴说话,虚劈匕首,在表哥的保护下步罡踏斗,两具尸体平伸了双臂,蹦跳着像尼玛阿佳冲去。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僵尸蹦跳到赶尸的身前一米时,尼玛阿佳都没有动,僵尸分别抓着她两只手撕扯,她左右扭头,依然没动。贞介爪亡。

“我明白了!”我叫起来:“弱郎摸顶是摸头顶的命火,命火一灭,她就看不到了。”

这是很合理的解释,昨夜我将彭海庭的命火逼到符上让刘家荣上身,尼玛阿佳就看不到被绊倒,今夜两具没有命火的僵尸,她只感觉手臂被撕扯拖拽,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堪布老爷,敢让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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