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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蕊珠听到王斌的名字,脸色顿时凶狠了起来,赵婉儿心内一抖,赶紧说道:“蕊珠,不瞒你说,我此行就是寻找我爸爸下落的。结果,我发现了我爸爸已经死了,骸骨也运回上海火化了,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警察开出的认领尸体的证明。”
赵婉儿抖抖索索地从病床上坐起,在自己的包里摸索着。蕊珠听到王斌已死,那狰狞的脸色才重新恢复了平静,似乎还带了一丝惊讶之色。
赵婉儿摸出了那张证明,摊开在手中,却见蕊珠似乎没看到,只是两只带着冷光的眼睛盯着赵婉儿的手转了几圈。
赵婉儿急道:“蕊珠,你的心愿就是报仇和洗冤。现在,你的仇人都已经死了,第一个心愿已了。如今,我们答应你把古铜镜送回严氏娘娘墓中,这时,估计李大哥他们已经办好了,你的第二个心愿也了了。你怎么言而无信,还现身缠着我?难道真的非让摸过这面古铜镜的我和李大哥也要死吗?”
一直没说话的蕊珠,此时突然发出了一丝幽幽的声音:“你们骗我,没能洗刷我的冤屈。所有知道这事的人,必须死……”。
赵婉儿大惊,她不明白蕊珠的意思,想再要追问,却觉阴风迫面,压得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蕊珠的头颅此时开始在空中慢慢地升起,头上的宫装也突然不见了,一头黑黑的长发散了开来,慢慢向上飘起。两只眼球越睁越大,两行黑血从眼窝中渗了出来,滴淌在那惨白的面孔上。不一会,那两只眼球从眼窝里滚了出来,只留下几根血筋似的东西羁绊在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下面。
看不见蕊珠的身体,却在她头颅两旁伸出了两只长长的手臂,张开了双手,十根长长的白指甲越来越长,向赵婉儿飞伸过来。
赵婉儿发出了一声惨叫,眼看那十根手指即将碰到自己眼睛,耳边清楚地听到一声很响亮的门被撞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红光飞出,射向蕊珠的头颅。
赵婉儿听到一声仿佛是地狱中恶鬼的惨叫,眼前那可怕的头颅和双手,瞬即不见。赵婉儿也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婉儿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胸膛处回转,她慢慢睁开了眼,看到病床前围了一群人。
“醒了,终于醒了!”病床前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
赵婉儿这才看清,原来是张远山他们正关切地站在病床前,李冰正扶着她,用勺子一口口地喂着她喝着热汤,两个护士站在病床边看着他们。
张远山转头对护士道:“谢谢你们,赵小姐没事了。麻烦你们离开一下,我们有事要问赵小姐。”
两个护士答应了一声,说道:“那有事的话,请按病床前的电铃,我们也下班了,但会有值班护士在的。”
在那两个护士离开后,李冰焦急地问赵婉儿发生了什么。
赵婉儿虚弱地问道:“李冰,是不是你们撞开病房门的?”
李冰嗯了一声说道:“我们三个人刚回来,在走道上碰到施姐,正想进病房,却听到你在里面大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情急之下,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进来就看到你昏迷了,赶紧叫来护士。”
赵婉儿吃惊地反问道:“你踹开门后真的没发现什么?难道连那一道红光也没看见吗?”
李冰不禁有些茫然,抬头看了一下其他三人,那几人也都莫名其妙,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李冰关切地道:“婉儿,肯定是你昨天夜里受了寒气,发了高烧,出现了幻觉。你不要动,就好好躺着。今天我们就在这医院过夜了,我陪着你,等明天你体温正常了,我们再离开。”
赵婉儿感激地轻轻说道:“太感谢你们了,有你们陪着,我就不觉得害怕了。”
李冰呵呵一笑:“婉儿,给你讲讲我们分开后的事吧。今天的事办得好顺利,超乎了想象。我们的那个心事总算了了,这下你该放心拉。”
赵婉儿脸露微笑,这时李冰和张远山还有钱一多,几乎是眉飞色舞地讲述了今天下午他们三人去严氏墓送还古铜镜的事。
☆、第五十四章 掘墓还镜
天色渐暗时,钱一多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对着李冰说道:“李兄弟,你机灵些,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过来。虽然这次也是挖墓,可不是盗墓,要是让人发现报警,那我们三个人就惨了,恐怕要在大牢里过年拉。”
李冰笑了笑,低声答道:“那就辛苦钱大哥了,我和张大哥一边抽烟,一边假装在这里闲聊,给钱大哥望风。”
钱一多拿着军工铲,朝白天看好的地方走过去,不一会,除了多出来的一堆黄土,再也看不见钱一多的身影了。
张远山含笑对着李冰道:“李兄弟,虽然我们这一次是送宝回墓,不是盗墓,但你说朱元璋这一位未过门的娘娘墓中,会不会有大量珠宝和文物?钱一多看到后会不会动心偷偷藏起来呢?”
李冰微微一笑,吐了个烟圈回答道:“张大哥,我想这墓中定然没什么珠宝,即使有,钱大哥也不敢私拿一样宝贝。”
钱一多好奇地问道:“李兄弟,你是怎么肯定的?”
李冰呵呵笑道:“张大哥,明太祖朱元璋一生节俭,杀了许多贪官污吏,就连他自己龙驭归天前,都吩咐接位的孙子建文帝,对他的葬礼要一切从简,从速下葬。所以我认为,严氏墓中的陪葬物肯定平常的很,而且数量不多。就连我们今天要归还墓中的那面古铜镜上,不还是很简朴,没镶金嵌玉吗?”
张远山赞赏地不住称赞李冰,李冰慢悠悠在又道:“再看这严氏墓,虽然是按一品夫人规格墓葬,但从外形上看,地宫的规模应该很小。而且钱大哥还悄悄跟我说过,这个墓葬有被盗过的痕迹。我猜想他挖掘得这么快,肯定是节省了力气,从别人盗过的通道再次开掘的。”
张远山瞪大了眼,有些气恼地说道:“这小子还没告诉我呢!等他出来后,回到镇上,非得让他请我喝酒不可。”
李冰呵呵笑道:“这是应该的,谁让他鬼头贼脑瞒着张大哥呀!这墓既然被盗过,那墓中之物肯定被扫荡一空了,所以我才更加断定这墓中不会有什么文物!再说钱大哥昨天让那个绿光棺材和邪尸吓得尿了裤子,即使墓中有什么,他敢拿这么邪气的东西吗?”
张远山忍不住哈哈大笑,李冰赶紧“嘘”了一声:“张大哥,小心些,别让村民发现我们在这里而报警!”
张远山止住了笑声,刚想点着一枝烟,那边传来钱一多低低的声音:“挖通了,你们两个快来!”
两人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漆黑的夜色中并无半点亮光,这才赶紧跑到钱一多挖墓道的地方。
钱一多低喝了一声:“不要着急,你们去车上把那面古铜镜和应急灯拿来,别忘了带上枝腊烛,这当儿,正好让墓中的恶气先散掉些。”
李冰跑回车边,从后备箱中取出东西,钱一多先拿了枝腊烛,用打火机点燃了,然后伸向洞口。
腊烛的火苗没有熄灭,只是倾斜向墓道中。钱一多见状,熄灭了腊烛,看看四下无人,悄声道:“可以进去了,腊烛光不灭,说明墓道中没什么有害气体,而且已经从外部灌入了氧气。”
张远山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一多,那腊烛怎么会火头偏向墓道中?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没容钱一多回答,李冰嘿嘿低笑了一声道:“张大哥,那是因为外面寒冷,墓室中温暖,这一冷一热,空气对流,就产生了风,火头自然偏向了墓道中。放心吧,我们跟着张大哥下去,里面没什么古怪的。”
张远山嘿嘿一笑,跟着钱一多和李冰鱼贯而下,双手触处,只觉墓道两旁湿辘辘的一片冰凉。
李冰通过那窄小的墓道后,突然脚底一滑,象掉进了一个偌大的空间中,双脚顿时冰凉。
钱一多打开了应急灯,顿时,墓室内映得一片雪亮,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圆球形的墓室。
墓室的地下积满了水,让三人感觉好不舒服,空气中充满了一种腐败的气味,直欲令人作呕。
墓室四周显得比较杂乱,到处是一些残破的陶瓷样的东西,中央却放置着一个很大的木头棺材。
李冰和张远山跟着钱一多,先是对着棺材跪了下去,拜了几拜,然后开始仔细打量着墓室。
张远山突然惊叫了一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身去,从水中把那东西捞了起来,定睛一看,不由一声大叫,扔了出去。原来,那是一个骷髅头。
不一会,三人又在墓中发现了另一具骷髅,奇怪的是,骷髅的胸口都插着一枝竹棒似的东西。李冰仔细地看了下,用手指一碰,那根竹棒顿时断了几截,掉在了墓室地面的水中。
李冰仔细地看着墓室四周,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两具骷髅是盗墓之人,他们胸口的竹棒其实是箭枝。你们看,这墓室壁上好好多洞口,想来是当时制造地宫时,安造的机关,用来防止别人盗墓的。”
钱一多这时忍不住打开了棺材盖,只见里面除了一具白骨外,还有一根竹棒,忙呼唤两人来看。
李冰察看了一会,肯定地说道:“这根竹棒不是箭,而是一枝竹笛,你们看,上面的笛孔还一个个依稀可辩。”
张远山和钱一多仔细看了看,果然如李冰所说,不由得对李冰大为佩服。
张远山掏出一些纸钱,点燃后,对着墓主人作揖道:“娘娘,不是小的三人有意冒犯,实在是受冤魂所托,不得已擅闯墓室,前来归还娘娘之物,还请娘娘莫怪!”
张远山合力和钱一多把棺盖盖上,又拜了几拜。
三个人打量着墓室好久,却始终没发现有放置铜镜的地方。
张远山望了望两人说道:“没办法,我们就把这古铜镜放置在棺盖上吧!地面上全是水,浸泡在水里,或许亡灵会责怪我们的!”
李冰和钱一多一致同意,小心翼翼地把古铜镜放置在了棺材盖上,李冰解开古铜镜上绑着的‘指血心经’,倍加小心地装入自己包中。
三人鱼贯爬出洞口,坐在草地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钱一多站起身上,用挖出的泥土把墓道洞口填平,然后把多余的泥土抛洒在其他草丛中。
三人在边上的小沟渠中洗净了满是污泥的双脚,这才上了车,径直开到小镇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又各自买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和鞋子换上,这才回到了医院。
在医院走道上恰巧碰到了正在打电话的施丽娅,一起向赵婉儿所在的病房走去。
刚到病房门口,李冰就听到赵婉儿的一声惨叫,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一脚踹开了病房门。
听完三人七嘴八舌讲完,赵婉儿默不作声。隔了一会,她突然问道:“李大哥,你还记得张教授留给你的那本他老师所写的考古笔记吗?”
李冰怔了一下,回答道:“当然记得,婉儿,你想说什么?”
赵婉儿问道:“李大哥,笔记上有没有记载了那个严氏娘娘的爱好吗?她会不会吹笛子?”
李冰一楞,回答道:“好象没有,上面只记载了那严氏娘娘虽然是大家闺秀,却只会绣花、作诗赋词。婉儿,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赵婉儿幽幽地道:“大家还记得前天那个老人在夜排档上所说的故事吗?他说他小时候放羊的时候,在那单凤无字石碑下,曾经看到一个吹笛子的古装美女,然后回家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的事。”
众人点了点头,李冰突然说道:“对了,刚才告诉过你,那墓中棺材中的尸骨上,就有一枝竹笛。”
赵婉儿气息虚弱地笑了笑:“李冰,我们来假设一下,假如我是那个严小姐,而你是朱元璋。我们相爱了,即使你平时很节俭,当我死后,你会不会舍得把一些贵重的物品给我陪葬?”
李冰诧异地打断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不准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第五十五章 焚香请鬼
赵婉儿不理睬李冰,缓缓说道:“你们今天挖的墓不是真正的严氏墓,那面古铜镜你们也送错了。”
其他四个人同时“啊”地惊叫起来,李冰嗫嚅着说道:“婉儿,这不可能吧?这么大一座墓,我们能看错?”
赵婉儿把刚才她看到蕊珠的鬼魂一事祥细地对大家说了一遍,见大家都不信,便又将她刚才看见那老者故事中所说的外科医生郑浩、护士沈露还有那个不知名老者尸体的事说了出来。
赵婉儿眼睛扫视着一圈众人,轻轻说道:“一个月前,如果这样说,不要说你们了,我自己都会以为我是疯子。现在,我相信你们大家都信我说的吧?”
李冰直直地盯着赵婉儿说道:“婉儿,我明白你刚才打那个比喻的意思了。你认为朱元璋深爱过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所以他在悲恸之下,定然会打破常规,厚葬严氏。但他又怕人盗墓,扰乱、亵渎他心爱之人在天之灵,所以他设了个疑冢。”
赵婉儿对着李冰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李冰,是的。如果是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个蕊珠冤魂不散,反而来找我索命,因为她死亡是受了最大的冤屈。现在,如果这墓是假的,那古铜镜就没送到真正的严氏墓中,所以蕊珠的鬼魂才会更凶残。”
李冰也若有所思说道:“我明白了,你问起那个笔记中有没有记载严氏会不会吹笛子的事,是因为你听了上次那老者说起的他小时放羊在无字碑下遇到吹笛宫装女鬼,你怀疑那是代严氏而死的宫女,目的就是扰乱世人视线,保护真正的严氏墓。”
赵婉儿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蕊珠要冤魂散尽,回归地府重新投胎,有两大心愿未了。一就是那面古铜镜要送回严氏墓中,洗刷她的清白,还她一个公道。二么就是想报仇雪恨,如今死了这么多人,但她鬼魂唯一不信的是她不相信我爸爸已死。”
赵婉儿突然想起了刚才蕊珠鬼魂盯着她手看的目光,转头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为什么我刚才拿出我爸爸的死亡证明,摊在手心里给蕊珠鬼魂看,她却盯着看了半天却似乎没看到?”
张远山想了一会说道:“赵小姐,一般鬼魂看世间之物,也并不是什么都能看见。你出示的那张死亡证明是警察所开,而警察局在鬼魂眼里是皇气很重的地方,凡是鬼魂都怕皇气重,因而,她的鬼魂就看不到你出示的那张死亡证明了。”
赵婉儿楞了一下说道:“那张大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鬼魂看见?这样可以了了她一大心愿。”
张远山笑道:“这个容易。大家都见过烧纸线纸衣等物品给阴间之鬼,却没人想过为什么要烧掉吧?纸钱等物品,虽然是为阴间之鬼所备,但不烧成灰,阴间之鬼便收不到。赵小姐,你可在那张纸上写上蕊珠收,然后我再焚香通知尚未进入冥府的蕊珠游魂,这样,她的鬼魂就能前来收取并看到了。”
赵婉儿又惊又喜,惊的是她害怕再次看到蕊珠那恐怖的样子,喜的是,这样一来可以让蕊珠的一大心愿了结,则离大家想摆脱她鬼魂复仇的恐惧可以一劳永逸地解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李冰这时突然想到了赵婉儿所说的‘红光’一事,不解地请教张远山。
张远山皱了皱眉,不一会儿笑嘻嘻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个鬼魂为什么这么多天没异常,偏偏今天在赵小姐面前是显形了?那是因为我们把古铜镜送进严氏墓后,总以为她的冤魂可以散了,撤去了镇在古铜镜上的‘指血心经’,所以她的鬼魂非但没有得到解脱,反而因为我们送错了地方,让她认为我们再一次冤枉了她,怨气更重,这才脱离了古铜镜。”
钱一多一直默不作声,听到这里,不觉惊恐地问道:“张大哥,那为什么我们在墓室中反而没遭到她的鬼魂毒手?”
张远山嘿嘿笑了下,不无得意地说道:“我想有两大原因,一是因为我是道士,二么,最重要的是李冰兄弟把那本‘指血心经’藏在了包中,所以鬼魂奈何我们不得,离开古墓,追寻到了赵小姐。我想,赵小姐刚才正危急之时,正巧我们开门冲了进来,第一个恰恰是英雄救美的李冰兄弟,他身上所带的‘指血心经’,迸发出一道红光,这才驱走了冤魂恶鬼。”
众人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李冰不觉脸上一红,赶紧岔开话题,对张远山道:“张大哥,那你现在快上香吧,我们早点把那鬼魂的一大心愿了结了。”
李冰说完,附耳在赵婉儿身边轻轻说道:“婉儿,把你爸爸那本日记本也一起烧了给蕊珠看,这样,她的鬼魂就对你爸爸死亡的事确信无疑了。而且,这本笔记本上的内容我们两人都记得清楚了,也没保存的价值,不如一把火烧掉,让这段可怕的往事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吧。”
赵婉儿点了点头,起身要从病床上起来,李冰赶忙阻止,要赵婉儿好好休息。
赵婉儿已经下了病床,她也奇怪地说道:“怎么回事?我感觉我不发热了,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