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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非凡闻言,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霍梦燕盯着他道:“我还没有试过这种刑法,不知有没有效果?不过,这种刑法有一个好处,受刑的人不会死。因为脑蚁的食量很小,它吃饱了就会不动,但它饿了的时候又会再开始爬动吸食,当人脑被吸食后,那么思维也就失去了控制!”
丁非凡忍不住地插嘴道:“这不是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霍梦燕很认真地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丁非凡深吸了口气道:“小丫头,你不会要我试一试这脑蚁吧?”
霍梦燕笑着道:“当然不会,不过,你若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会将你脑子变成为一座蚁王宫。”
丁非凡嗽嗽嘴:“蚁王宫原来是这个意思。”
霍梦燕板起了脸:“你是谁?”
丁非凡没回答。
霍梦燕拿起蚂蚁盒,凑到了丁非凡身边:“你是谁,与任小子是什么关系?”
丁非凡仍没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起了变化,嘴角也在扯动,显然已在考虑。
房内没掌灯,已陷入一片昏暗。昏暗中有一股比死亡还可怕的气息在悄然流动。
霍梦燕盒中的蚂蚁已爬上了丁非凡的耳沿。
丁非凡歪着头,已开口了:“在下……”
突然,霍梦燕陡地跃起,抓起搁在桌上的丁非凡的宝剑,厉声斥道:“谁?”
“是我。”房门打开了。宋孝忠挟着一股风进了客房。
“忠哥,怎么是你?”霍梦燕仓慌地退后数步。
她知道忠哥虽然老实,但决不会原谅她干这种施刑逼供的行为。
果然,宋孝忠厉声道:“燕妹,你怎么能这样欺辱人家?”
霍梦燕却转过话问道:“你为什么没在外公、外婆身旁?鹿子村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一声惊呼从宋孝忠双膝一屈,跪倒在丁非凡面前。
“哎!”丁非凡伸手托起宋孝忠,“原来这小丫头就是燕妹。不怪,不怪,快起来。”
霍梦燕瞪圆了杏眼道:“他是谁?小妹就是得罪了他,你也用不着向他下跪谢罪呀!”
丁非凡笑着道:“忠哥是个老实人,太老实了,可没想到你这个燕妹,却是这般的顽皮,太顽皮了。”
霍梦燕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宋孝忠抢着道:“他就是你娘常提到的那位,原十三洲府总捕头、哀牢山桃花庄庄主丁不一的公子丁非凡。”
霍梦燕目芒一闪,瞧着丁非凡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娘常夸你,说要把我嫁给你,可我看你也不怎么样,武艺平平,贪杯好色,又脏又臭”
宋孝忠怒声道:“燕妹,你未免太过份了,还不快向丁公子道歉。”
丁非凡潇洒地摆摆手:“没关系,说说无妨,请问……”
霍梦燕抡口道:“你打架打不过那个任傻小子,自是武艺平平,你在素花酒楼喝得大醉,自是贪杯;你若不是好色,又怎么会在河滩上中我的五香酥骨散?”
宋孝忠斥喝道:“燕妹!”
丁非凡却拍手:“说得有理,只是这又脏又臭怎么说?”
霍梦燕翘起上唇,翻了一下白眼:“这还用说,瞧瞧身上不就得了?”
丁非凡低下看看身上的白袍衣,不觉皱起了眉,衣袍上脏得要命!
他只得无奈地耸耸肩:“小丫头,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宋孝忠取出五骨酥骨散的解药丸,并倒了一杯水递给丁非凡道:“丁公子,实在是对不起,你先将解药丸服下。”
“谢了。”丁非凡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宋孝忠目光落到桌上的蚂蚁盒上:“燕妹,你又用这玩意儿来吓唬人?”
丁非凡口中的开水喷了出来:“这是吓……唬人的?”
宋孝忠叹口气道:“她一定告诉你,这是什么食人脑汁的红白蚁王不对不对?其实,这就是普通的大蚂蚁,她只不过在它们的身上涂上红色的颜色而已。”
“哟,”丁非凡嚷了起来,“这小丫头!刚才确实是把我给吓坏了。”
霍梦燕缩缩鼻子道:“忠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宋孝忠用手拍了一下前额道:“瞧我,险些把大事都忘了!你们快收拾一下,与我一起去追那个任焉梦。”
丁非凡和霍梦燕同时道:“我们?”
“是的。”宋孝忠点点头,“具体情况到路上我再告诉你们。丁公子,你先将衣服换过了,我去备马。”
霍梦燕翘起嘴唇:“要赶夜路?”
“不错,情况万分紧急。”
宋孝忠边说边急步出房间。
丁非凡走到桌旁,打开包袱,动手脱衣。
霍梦燕转过背,走到床边。
丁非凡边换衣,边道:“小燕,你娘真的说要将你嫁给我?”
霍梦燕点头道:“可我不愿意。”
“你不喜欢我?”
“不喜欢。”
“我这人优点很多,也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坏,你会喜欢我的。”
“我一定不会。”
“你为刚才的事,得向我道歉。”
她沉默了片刻:“刚才是我错了,我该……”
话未说完,丁非凡已悄然溜到她身后,出其不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她想挣扎,但挣不出他那铁钳般的手。
他在床沿坐下,以老练的动作,左手扳肩,右手按膝,将她翻过身来,放倒在自己膝盖上,搂抱在怀中。
她并没有惊慌,亮亮的眸子瞧着他:“你想干什么?”
她微笑着道:“丁公子,对不起,我为刚才的事向道歉。”
他晃着头道:“这样道歉不行。”
她浅笑道:“你要我怎样?”
“要这样……”他低下头,嘴唇向她粉脸压过去。
她又笑了,樱桃小嘴陡地张开,舌头向他嘴唇迎过去。
他突地往后仰起头、同时抢开手。
“怎么?”她仍躺在他怀中,娇声道:“你不要我道歉了?”
他笑着道“不是我不要,而是不敢,如果刚才我接受了你的道歉,恐怕今后我这一辈子都无法与女人亲近了。”
她从他膝盖上弹跃而起,抹抹散乱的秀发道:“你说的没错。你很聪明,幸亏刚才没接受我的道歉,否则你这辈子与女人就算玩完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宋孝忠的声音:“马已备好,上路了。”
第十五章 母与子
道路上空荡阴森,路旁田野里死灰色的木屋,在黑暗中就像孤寂的鬼魂。
宋孝忠、丁非凡和霍梦藏和一骑,并肩而行。
霍梦燕已将自己回到鹿子村,见到花容容,徐大川、白发老头和许复生的惊险遭遇详细地说了一遍。
宋孝忠听完霍梦燕的讲叙,点着头道:“如果你说的那个疯婆子真是花容容,你外婆的猜测就更没错,任焉梦很可能就是当年花容容,为救你舅舅徐天良献身时,而怀上的孩子。”
丁非凡沉声道:“这么说任公子也是你的弟弟?”
宋孝忠道:“很可能是。”
宋孝忠是徐天良与廖小瑶的儿子,这在江湖中巳不是么秘密,他本人对此也从不否认。
霍梦燕瞪圆着眸子道:“外公、外婆为什么要你来追任焉梦、莫非鹿子村的瘟疫真是他散布的?”
“不错。”宋孝忠眼里闪出两道精光道:“李天奎已被太白义樵袁汉宗和江南鹰鼻贾连城,送到了沈阳大官人府,也是他命不该绝,恰逢一狂仙人段一指夫妇和草药神医何仙姑。在沈大官人府作客,经查诊李天奎并非是染了什么瘟疫,而是中了一种奇毒。据鹿子村中毒的情况来看,这毒是在下饮用水源之中,而下毒的人除了任焉梦,该不会是别人。”
“这个畜牲!”霍梦燕愤愤地骂道,“他害死了鹿子村这么多人,我决饶不了他。”
宋孝忠阴沉着脸,没有答话。
霍梦燕又问道:“太吉镇的骆坤被谁所杀?镇上鹿子村的病人哪里去了?”
“骆坤被谁所杀,不知道。”宋孝忠道,“鹿子村的病人被卜善慈所救,段一指夫妇和何仙姑已赶去落花庄救人了。”
丁非凡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轻咳了一声道:“事情决不会是任焉梦所做,我看其中必有阴谋。”
霍梦燕翘起上唇:“谁在利用他?”
丁非凡耸耸肩:“他的白头发师傅,还有那千面郎君徐大川,鼠王许复生,天知道是谁?”
“哼!”霍梦燕噬声道,“这不等没说。”
丁非凡淡淡地道:“你就等于没问好了。”
宋孝面色凝重地道:“我不明白,如果任焉梦真是徐洁玉的孙子,他为什么要害鹿子村的人?还有,他这么做,岂不是有意暴露自己,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丁非凡凝目道:“也许利用他的人,并不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或许甚至是在有意借刀杀人。”
霍梦燕脸色一变,露出关切之情:“你是说任焉梦会有危险?”
“是的,”未待丁非凡答话,宋孝忠抢口道,“沈大官人已下令调查任焉梦的来历,并派了人截杀他。”
霍梦燕眉毛一挑:“为什么要杀他?”
宋孝忠沉缓地道:“为了防止第二场瘟疫。”
霍梦燕抿抿嘴道:“我明白了,外公,外婆要我不道他,就要怕他被人截杀。”
宋孝忠点点头:“不管他是不是徐天良的儿子,我们不能在事情真相未弄清之前就让他给人杀人。”
丁非凡唬起脸道:“孝忠兄,这件事原来有这么多原委,你把我拖下水,实在是个……”
宋孝忠红了脸,结巴着道:“我原以为你为了追回白龙神驹一定会……”
丁非凡截住他的话道:“白龙神驹对我来,并不是十分重要。”
宋孝忠立即道:“少主,实在对不起,你如果要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霍梦燕瞧着丁非凡翻了个白眼,鼻孔里发出一声鄙夷不屑的冷哼。
丁非凡浅笑道:“我想退出却又怕人笑话,只好咬牙跟着你们了。”
“再说,我这次是溜出庄来的,爹爹正在四处追捕我。我若能查清这桩大事,为武林立件大功,爹爹也就不好处罚我了,燕妹,你说对不对?”
霍梦燕的回答,是再一声冷哼。
宋孝忠高兴了:“丁公子能帮我们真是太好了,我们快追吧!”
丁非凡挠着缰丝缓缓地道:“别急,我们最好找家农舍宿一晚,天明再走不迟。”宋孝忠歪起头:“为什么?”
丁非凡爷在望着夜空道:“凭我们的坐骑能追得上白龙神驹?”
宋孝忠凝目不语。
霍梦燕道:“看来我们只有到永乐宫,才能找到他了。”
丁非凡和霍梦燕的估计都没有错。
但是,没错的估计并不等于事实。
半个时辰后就可在前面路口山坡下的山神庙中,找到任焉梦。
任焉梦狂奔一阵之后,放慢了速度,脸上得意的表情也转为阴沉。
他在想盘旋在脑子中的几个问题。
是谁替自己付了素花酒楼的账?
为什么没人替丁非凡付帐?
是谁偷了自己的黑马?
自己骑了丁非凡的白马,丁非凡又骑什么?
他无法回答自己的间题。
作为一个在世隔绝的魔谷崖中长大的痴儿,刚步入尘世间便能思索这些问题,这是谁也不曾料到的。
任焉梦自己也没料到。
他师傅白发老人也没料到。
他任白龙神驹信步走着,又眼凝视着马颈上的长毛、目光迟顿地而呆滞。
突然,他杨起头望着天空呆滞的目光变得锐利逼人。
他似乎听到茫茫的夜空中,传来了鹰叫的鸣叫声。
小鹰!他的呼吸骤然加重,胸脯急剧起伏,脸上透出异样的光彩。
他仍唤魔谷崖的铁鹰小鹰,他与铁鹰之间有一种超越的常能的感应。这种感应常常使他觉得,他的生命已与铁鹰的生命连在了一起。
他双手高高举起,然后往下一划,掌沿削破空气的破响声虽然不大却冲天而起。
远处,响起了连续的鹰鸣声。
他又目溜溜发光,凝视着天空,等待着铁鹰的出现。
天空群星闪烁,上弦月弯弯地嵌在空时,一片清新。
鹰鸣声沉寂了。
天空与大地,静温之极。
铁鹰没有出现。
任焉梦脸上露出了失望与茫然的表情。
白龙神驹踏着月光,碎步向前移动。
任焉梦知道铁鹰已经离开,再也不会出现了,但他的目光仍注视着天空。
天空几朵浮云缝绪,变幻成了一张疯婆子的脸。
他抿紧的嘴唇里,喃喃地吐出一个字:“娘……”
疯婆子的脸露出慈祥的笑容,向他飘飞过来。
“娘!”他伸出手想去触摸那张笑脸,却摸了个空。
疯婆子的脸消失了,空中仍然只有孤独,冷清的月光。
他混钝无光的眼里,泛起两额晶莹的像星星一样的泪珠。
忽然耳中响起了尖厉的喝喊声:“疯婆子,给老子滚出去!”
他身子陡地一震,目光转向四周。
白龙神驹不知什么时候,已溜到了一个三叉路口。
路口旁一个山坡,坡下一座山神庙。
喝喊声就是从山神庙里传出来的。
疯婆子?给老子滚出来?他眨着眼,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他弄不清楚。
声音继续从山神庙里传来。
“老大,这疯婆虽然满脸脓泡怪吓人的,但身上的皮肤却……”
“老二说得不错,好歹她也是个女人,我们兄弟这些日子也憋坏了。”
“嘿嘿,上面不像样,下面是一样嘛。”
任焉梦眉头皱得更紧,他听不懂他们的话。
这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告诉我儿子在哪里,我陪你们睡觉。”
任焉梦耳朵嗡地一响,心弦陡地绷紧。
这女人的声音,他似乎听见过,很熟悉,很亲切,但他却又记不起来是谁的。
“哈哈哈哈!”男人的带着淫荡的狂笑声。
任焉梦还在想着那女人的声音,庙门却突地飞起,随圈一阵轰然巨响,三个大汉从庙里飞出来。
“冬冬冬!”三个大汉跌落在白龙神驹马蹄前,白龙神驹蹬着蹄子,退后了几步。
任焉梦低头看去,跌在地上的是三人衣裳褴褛的流浪汉。
头虽没破,却寂然不动,血正从嘴里涌出,腥红了一片泥土。
任焉梦怔住了。
庙里的那个女人能在瞬刻间,将三个大汉击飞跌死,武功显然惊人。
他呆坐在马背上,在考虑是进庙还是不进庙。
庙里又响起了那个女人的略带嘶哑的声音:“痴儿,我的痴儿,你……在哪里?”
他只觉血液升温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使他跃下马背,向庙内扑去。
庙里的一片漆黑。
一股强劲的掌抽象向他袭来,他没有犹豫,也没有思索,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迎掌风拍出一掌。
“嚼!”一声闷响。
“哗啦啦!”不知什么东西倒蹋了。
接着,是女人的斥喝声:“你是谁?”
任焉梦站在黑暗中没答话,一种理智的瞬间钝滞,令他连这个最简单的问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女人也没再问话。
庙内一片沉寂,沉寂中可听到两人的呼吸和心跳。
一股无形的沉重地压力,使两人感到窒息得透不过气,有一种电流震荡着两人的心灵神志,似利忍般的挑拨着他们的每一棍神经,两人呼吸加重,心跳加快,血脉管似乎要爆裂。
“痴儿,你……是痴儿!”女人发出一声呼喊。
这是真正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毫无半点虚假的呼喊,是母性的召唤。
“娘!”任焉梦回喊着,扑向黑暗中的黑影。
两人紧紧地楼抱在一起,整个身形,整个意识到,整个心灵融为了一体。
一个疯女人,一个痴儿,能在瞬间像正常人一样相识,这不是神鬼的力量,而是母性的光辉,骨肉亲情的感应。
“痴儿,娘好想你!”
“娘,痴儿好想你!”
“痴儿,让娘看看你。”
“曾!”火石碰击声,亮起了火折,随后,神台石板上的蜡烛划出光亮。
花容容双手摸着任焉梦的脸道:“痴儿,你就是我的……”
“痴儿!”
任焉梦盯着花容容的脸,瞳孔突地收缩,猛然推开她的手:“你不是我娘,不是我娘!”
花容容眸子里闪出火焰:“我为什么不是你娘?”
任焉梦喃喃地道:“我娘是……个疯女人。”
“不错。”
花容容睁中火焰灼炽,“我就是疯女人。”
任焉梦摇着头道:“不对,我梦中见过我娘,我娘没……”
“你这么丑。”
花容容翘起嘴:“丑?我很丑吗?”
任焉梦盯着她道:“你脸上全是脓泡,还在流着黄水,实在太丑了。”
花容容双手在脸上一摸,然后凑到烛光下,手上果然有不少黄色脓汁。
她在鹿子村被白发老人烫坏了脸后,霍梦燕给她涂了一整盒徐大人留下的烫伤膏,她原本可以好的,因她神志不清无人照料,脸上发痒时又抓破了皮肤,所以脸上长出脓泡,并已开始溃烂。
花容容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