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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罗仁义赶紧把银子装进口袋,大吸了一口气,立马爽快地拍着胸脯道:〃宋太太,小的我这就回去,为您筹划,为您卖命!〃
邹氏紧追一步:〃你何时给回话儿?〃
〃三日三日之内吧!〃说完,罗仁义就出了门。
邹氏转身回到宋兴身边,扶住儿子,喜滋滋地对他说:〃我儿有救了三日之内,你要的那美人,就入宋家帐纬!〃宋公子一听这话,〃呼〃地坐起来,紧紧拉住母亲的手,抖抖颤颤地说:〃娘啊,此话当真?你可别来蒙骗我呀!〃
邹氏道:〃自然当真!我儿静候佳音就是。〃
这时,宋兴的眼睛,呆呆地冲着前方,声声唤着:〃瑶琴姑娘你在哪儿?你快来呀……〃
第三章
那是三十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黄河决口,难民如潮。也是在路边的一个破庙里,我救活了一个女子,她呀,又漂亮又贤惠。
1 一九三七年的七月,南城天气格外闷热,正所谓七月流火。做生意的人,都懒懒散散,谁也不想出摊,或者出摊也不出力。街边大杨树上的蝉儿,拼命地叫着,像是要把天撕破似的。
忽然,一队日本大兵出现在了大街之上。他们举着太阳旗,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在喊:〃皇军演习,一名士兵失踪,谁戕害了大日本帝国军人,谁就要承担责任!〃一边吼着,一边在各酒家店铺肆意搜查。
得到报告,十九路军的宪兵带着红袖箍前来交涉。胡参谋拦住那些日本兵,义正词严地说道:〃你们已经越过了卢沟桥,你们违反了中日两国签订的协议,请你们立即返回桥去,否则,造成的一切后果,由日方全部负责。〃
日本大兵们根本不理这个茬,三下两下,将胡参谋等人推向一边,继续搜查,说是务必要将失踪的士兵找到不可,否则与十九路军没完,否则就要对中国军民兴师问罪。
胡参谋等人被推被搡,没有办法制止日军行动,只好把情况逐级上报。总司令宋哲元下令,让各师各旅进行调查。经过一番折腾,所有部队都不知道日军演习之事,更没有发现日军士兵丢失。于是,宋哲元、张自忠、宋哲海、赵登禹联名下达命令,责令胡参谋及所属各部队,先礼后兵,在说明情况的基础上,把日本兵赶过卢沟桥去。
其实,所谓搞演习,本身就是子虚乌有;所谓士兵失踪,更是日军的借口。他们在南城散布了一通〃中国军队私自扣押日本士兵〃的谣言之后,退过桥去不到十分钟,便将早已装足弹药的大炮打响了。
〃轰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火柱,在宛平城炸响,一场蓄谋已久的侵略战争就此拉开序幕。街边上,本来懒懒散散的居民们,被突如其来的炮声吓得如惊弓之鸟,一会儿窜向东,一会儿窜向西,炸弹时不时在人群中爆炸,男人叫,女人嚎,老人嚷,孩子闹…… 〃日军打过卢沟桥了,日本真的侵略过来了……〃最最可怕的坏消息,终于如晴天霹雳,在南城炸响开来。在炮火纷飞之中,有人在抱头鼠窜,有人跑到孙家酒店门前高喊:〃孙掌柜,快逃吧!中日军队真的打起仗来了,政府要求咱向南撤呀,说是谁能跑到重庆,政府有赏银呢!〃
店里似乎有几个慌里慌张的食客,谁还有心思再吃饭?他们纷纷离席,各奔各的路去了。
一眨眼工夫,孙善见街上一片狼藉,男女老幼在惊恐之中奔跑着,呐喊着。更有一路从卢沟桥方向败退下来的十九路军士兵,高喊着〃鬼子来啦〃,在百姓中东冲西撞,居然抢劫起财物来了。
看了一会儿,孙善惊出一头冷汗来。他回身冲着楼上喊道:〃琴儿她娘,快收拾细软,带着琴儿,咱们也准备南逃啊!〃楼上的鲁氏,已经知道大事不好,慌慌地应了一声,就和瑶琴收拾起东西来。
孙善老汉正准备上楼去帮忙,忽然,冲进店来一帮身着军服的汉子,那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兴。
〃你……宋家公子?赶快走吧,到我这小店干什么?〃孙善还没反应过来,宋兴便要向楼上冲去。他一脸的急切,嚷道:〃瑶琴姑娘呢?日本兵杀过来了,孙大伯,你快让她随我南逃吧!迟了就没命了!〃
门外,停着宋兴开来的中吉普车,屁股后面仍然冒着浓烟,车没熄火,兵士们直催宋兴快走。而孙善却守住楼梯口,死活不让宋兴上去。
〃孙老伯,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不!不!我们是平民百姓,死呀活呀,并无所谓!〃
〃岳父大人,日军是虎狼之师,根本不讲信誉,已经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了……岳父大人,只有跟着我宋兴,瑶琴姑娘和你才有活路呀!〃
孙善摇着脑袋喊:〃谁是你的岳父大人?你快走!你快走!〃
宋兴见情况紧急,劝说无效,便不顾一切冲上前去,与孙善厮打起来。鲁氏与瑶琴带着包袱,正下楼来,忽见宋兴在此,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瑶琴姑娘!〃宋兴叫道:〃快随我来,千万别让鬼子兵掠了去啊!〃一边嚷一边拨开孙善和鲁氏,架起瑶琴就往门外拖。
〃娘啊爹啊……〃
瑶琴拼命挣扎。无奈她一个弱女子,怎敌得了宋兴手下那五六个兵士的撕扯?他们连拖带抢,硬是将瑶琴塞进了汽车。〃轰隆〃一声,一发炮弹在当街炸响,把对面那杜康酒家的门脸炸得乱七八糟,两个逃难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炸得血肉横飞。〃滴滴〃一声,在炮火之中,宋兴的汽车扬起浓浓的尘埃,一路呼啸,匆匆向南面奔去了。
〃天呐……〃
孙善呆望着街上那些尸体,远处那滚滚飞尘,颤抖地伸着双手,想要抓什么,但他什么也抓不住。跌倒在地上的鲁氏,艰难地爬起身来,挪到老头子身边,大喘着粗气道:〃她爹,咱们快走,去追琴儿啊!〃
〃琴儿?〃孙善似乎这才缓过神来,说道:〃追琴儿?对,咱们快快去追咱的琴儿……〃鲁氏返回屋里,拎着两个包袱,一出门,却不见了丈夫,忙向街上望去:原来,人流之中,孙善大张着双臂,一边喊着〃琴儿爹爹来啦〃,一边向前迅跑。跌倒了,他大咳不止。鲁氏追上他后,俩人搀扶着,一齐向南逃命。他们的身前身后,到处都是呐喊之声,到处都散兵游勇,到处都是逃难之人……
2〃向南去啊……南方是咱国民政府的天下……〃从河北往南去,从前阡陌纵横,国泰民安,而今却狼烟四起,火光冲天。一批又一批难民,扶老携幼,急匆匆地仓促逃命。路边,死尸随处可见,而且仍然时不时地就有人栽倒下去,呐喊哭号之声,直上云霄。野外,一群群狗冒着七月流火,一路啃食着死尸,眼睛全都通红通红。
宋公子的吉普车轰轰而过的时候,车里的瑶琴不断地在喊:〃放开我……我要找我爹我娘,你们这是绑架呀,你们这是犯罪!〃
宋兴冲她喊道:〃这尸横遍野的,你就别喊了,你爹娘早已成了日本人的刀下鬼了!你看看,要不是我爱你,要不是我救你,你能跑出北平吗?听我的话,咱不做亡国奴,到了南方,咱就有希望了。〃
一个瘦干干的家丁说:〃天下再也没有像宋公子这样仁义的人了,要不是宋公子及时救你,你这美人儿,早就被日本兵给糟蹋死了,你该感谢宋公子的大恩大德才对,你该叫他一声恩公才对呀!〃
宋兴不愿听这类庸俗之言,瞪了他一眼,那厮便不敢再多话了。
一行人来到野外的一棵大树下,宋兴想要小解,他命兵丁们看住马儿,自己下得车来。可是,不知怎的,他顿时热血沸腾,脸红心跳,并无小便,无法自控地飞身上车,不顾一切钻进车厢,一把搂住瑶琴,那火热火烫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脸蛋上亲吻起来:〃美人……我想死你啦,现在就……〃他疯子似的呢喃着。
家丁们纷纷跳下车去,担任警戒;面对令人窒息的非礼,瑶琴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识过,本能地用脚去踹那宋兴。
这一踹,不要紧,宋兴猛地抱住了她的腿,接着便用手去撕她的裙子。
〃不!不!〃瑶琴拼命喊着,挣扎着…… 〃二公子,大管家来啦!〃这时,忽听车外的人齐齐儿在喊:〃大管家受伤啦!大管家啊……大管家你怎么样……〃
大管家宋哲卫是宋兴的叔父,对于宋兴来说,叔父比父亲宋哲海还要有权威,但凡宋家的事情,以国家社稷为限,皆由宋哲元、宋哲海负责;而家族事务,尤其是日常生活,则由宋氏族长宋哲卫全权掌控。〃叔父……叔……〃宋兴的美梦没能成真,只得放开瑶琴,急匆匆地爬出车厢,迎上前去。只见宋哲卫骑着那匹心爱的大白马,马还没到,人已经栽倒下来。
〃大管家大管家!〃
当人们扶起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昏死过去。半晌,他才复又苏醒过来,气喘吁吁告诉宋兴:〃孩儿呀,你爹奉命率兵守城,宁死不屈,血溅卢沟桥,最后为国捐躯……宛平城……咱十九路军和北平军民苦心经营四年的宛平城,被日本鬼子占领了……你爹是主动要求留下来断后的,他誓死不当亡国奴,是中华民族的大英雄呀……〃
〃爹死了,那我娘呢?〃宋兴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惊恐万状地问道:〃我出来时,她坐在厅里大喊'日本鬼子,炸吧炸吧,炸死我算了!'现在她怎么样了?〃
卫兵们忙着给宋哲卫裹伤,由于失血过多,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娘已在亲兵掩护下突出了重围她也脱险了……〃接着,他抓住宋兴的手,老泪横流地哭道:〃民国完了你的父亲和兄长,都是抗日的英雄啊!孩子,你爹临终前要我告诉你:一定要报仇雪恨,光复华夏……〃话没说完,脑袋一斜,立时断了气。
〃叔父呀……爹啊……〃荒郊野外,宋兴哭了一阵又一阵,逃命的难民们一拨拨从吉普车边掠过,有人想搭他们的车,被卫兵们好一通斥骂,直到这时,宋兴才由国恨家仇,想到瑶琴姑娘,〃我哭得是哪门子?哦哦……〃匆匆爬进车厢喊道:〃瑶琴我的瑶琴姑娘……〃他的手,再也没能摸到瑶琴姑娘的身体。她逃跑了!无疑她是在刚才人们忙着救护叔父的时候,动了心思,得了机会……车里,只剩下那根曾经捆过她的绳子。
〃哇〃地一声,宋兴瘫了下去,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好像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3血在流……不知是红色的河水映红了夕阳,还是那如血的夕阳染红了河水。
国民党军队,兵败如山倒;日军如潮水,一会儿涌向东,一会儿涌向西,在华北大地上杀人如麻。那些乌鸦,还有红眼睛的野狗们,在原野上肆意争食,不时发出〃呱呱……〃或〃汪汪……〃的嘶叫声。
临近傍晚,在死人堆里,瑶琴姑娘艰难地爬了起来,她叫着:〃爹呀娘呀……你们在哪儿?〃远方的火光,似乎给了她力量。于是,她拔出几颗草根,边嚼边咽,步履蹒跚地朝着火光的方向走去…… 她是在宋兴等人与宋哲卫说话的当儿,挣开绳索,悄悄地从车厢里逃出来的。但是,天高地远,没跑几里路,便和难民们一起,遇上了从侧面杀过来的一路日本兵。一时间,人们慌了神儿,四处奔突,这成千上万之众,大部分被日本兵驱散或杀戮,鲜红鲜红的血,顺着河水往下流淌。
〃娘呀,爹呀……〃瑶琴一跤跌下去,当时就摔晕了。也算她命大,昏死半日,逃过了鬼子们的刺刀。天色将晚,她又冷又饥,实在不敢多看一眼身边那些死人,就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之间,来到路边一座破庙里。她推门进来,见院里古柏参天,四周皆是倒塌的神像,如来大佛、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地藏菩萨都缺脸少臂,有肩无首。
〃天呐……〃
她心里发毛,怀疑自己是到了冥府地狱,惨叫一声,倒在院中,不省人事。
夕阳落山之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抱着一捆稻草,进得庙来。他六旬开外,中等身材,络腮长须,一对明亮的大眼睛看上去甚是威严。他姓林名良,也是逃难之人。一个时辰前,见路旁破庙可以安宿一夜,便外出找些稻草之类。此刻,他一眼就看见院里倒了个姑娘,急忙关好大门,放下稻草,上前察看。〃孩子,姑娘……〃连叫数遍,并不见应答。他断定,这人定是逃难的,因一时惊吓与饥饿,昏倒在了这儿。好在这林老汉懂点医道,又笃信佛祖,过去常为寺庙采药。他翻开姑娘的眸子看看,又用手试试气息,觉得尚可挽救。于是,在人中之穴猛地掐了一下,瑶琴这就〃啊〃地一声,算是活转过来。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像在云里,又像在雾中。一会儿,她见面前有一老汉,正慈祥地望着她。〃这不是爹爹么?〃她惊喜地叫着〃爹爹〃,直向他扑去。然而,一眨眼,她立马停住了。那老汉在嘿嘿笑着,并不是自己爹爹啊!〃你你是何人?〃她惊恐地松开手,抱住树干急问:〃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林良老汉挥挥手道:〃姑娘莫怕,我也是逃难之人,我还有个儿子出去寻吃食了,一会儿就回来,刚才我见姑娘晕倒在这里,就把你救活了。〃
瑶琴听老汉一席话后,见他不像歹人,便放了心。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出庙寻找自己的爹娘,却被林良老汉拦住了,说道:〃姑娘,天晚了,走不得,也不能吵嚷,外面很乱啊,鬼子兵随时都可能过来。〃瑶琴吓得缩了缩身子,眼睛瞪得老大。
这时,林良才将这姑娘好好打量了一遍:她杏眼,粉唇,鹅蛋脸儿,身材甚是匀称。尽管落难,浑身尘土,但只要细细看去,便会觉得她那小模样儿好看至极。
〃大伯,我脸上很脏,是吗?〃
〃哦哦……不不……〃林良见瑶琴发问,慌忙收回目光,对她说:〃姑娘啊,你身子很弱,老汉扶你到庙堂里去歇歇吧!〃说着,就将她扶进了庙堂里。
这庙堂在院儿的正中央,悬有光华寺大匾,但蛛网密布,字迹已经很难辨认清楚了。堂内正面,供着两丈余高的释迦佛祖,那头身各处,也皆是蛛网。两侧自有四大天王、八大金刚,但都破烂不堪,东倒西斜。好在窗前有一个残炕,上面铺着些稻草,还有一卷破被:显然,林良老汉与他儿子打算在此暂时安身。
林良老汉将瑶琴安顿好后,就倒水给她喝。瑶琴真的是渴了,端起大碗,咕咚咕咚狂喝开来。
〃我说姑娘啊,〃林良老汉心痛地望着瑶琴,问道:〃这兵荒马乱的,你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一个人逃难呢?〃
瑶琴答道:〃回大伯的话。我是北平人。日本兵突然打过来之时,我爹妈正带我一同逃命的,可是……可是……〃她下意识住了口,不想在生人面前说起宋兴抢夺之事。抿抿嘴儿,捋捋秀发,她接着说道:〃日本兵一冲,便把爹妈与我冲散了;我到处寻他们,想必他们也在到处寻我……〃说到这儿,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良的心也酸楚楚的。他接过瑶琴的碗,对她说:〃姑娘,老汉我也是北平人,老伴早死了,只有我和儿子俩人,逃难逃到了这儿。你如若不嫌弃的话,就跟着我们爷儿一道逃命吧!有我们一口吃的,必分你一份,绝饿不着你……〃他见姑娘虽然认真在听,但并没有表示赞同,就又说道:〃咱们一起走,兴许在路上,还能遇上你爹妈呢!只要见着了他们,你便随他们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你们带我走?此话当真?〃瑶琴睁大眼睛问了一句。
〃自然当真啊!〃林良老汉点点头道。
〃咚!〃瑶琴猛地跪了下去,眼含热泪道:〃林大伯,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在这兵荒马乱之际,你不仅救我一命,而且还肯收留我,请受小女一拜!〃
林良忙不迭地俯下身子,双手搀起瑶琴道:〃不用不用,都是苦命之人,谁叫咱们都是北平乡亲呢?〃他又为她铺好被褥,然后抽出一捆稻草,夹着向外走去。
瑶琴哪里肯依,拦住他道:〃林大伯,不可以呀。你让我在这儿歇了,你和你儿子今晚住哪?〃
林良冲她笑笑,说道:〃姑娘,你身子太弱,明儿还要赶路,就在里面好好歇着吧。我们大老爷们,在哪歇不行?外面院里大得很,有的是地方!〃说完,就乐滋滋地抱着草,出了堂,并用心将门儿关住。
这时的院里,已经皓月临空,洒下一片如水如纱的光华。原野上,蛙声四起,树上的乌鸦,也许是吃得太饱,此时都静悄悄的,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林良在院里转来转去,最后将草铺在了庙檐儿之下,对着圆圆的月儿,想了一会儿心事,〃嘿嘿〃笑着笑着,竟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之中,他觉得有人在叫他:〃爹呀,里面不是收拾得好好的,你老怎么睡在外边,会着凉的。〃他睁开眼睛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儿子林南苑。
这后生十七八岁光景,长得十分结实,眉清目秀,只是脸上有几分腼腆,每每还未开口与人说话,那脸儿便先红了,尤其怕见女子,因此常被邻人戏道:〃小林子如此怕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