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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无力扭转，只能眼睁睁地看它发生。
我一直以为的事实，却不如想像的那样美好。
那个人，已经渐渐掌控了我的世界。
包括我的爱情。
26
好梦正甜，我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抿抿嘴继续睡。
「石羽！」正在酣睡，有人一把掀起了我的被子，冷风刺骨，吓得我跳起来。
「谁？！」我迷迷糊糊地睁著睡眼，眨了眨，一张大大的脸突然冒出，我惊讶地叫：「老妈？你在干嘛？」
老妈提起我的下巴左右看了一会儿，才满意地点点头：「嗯，总算醒了，快吃早餐，今天不是要开学吗？别让云谦等你。」
我揉了揉眼，「喔」了一声，懒懒地下床梳洗。
面对著镜子，我看见里面的人又长大了点，下巴已经微微有了胡渣，还有明显的喉结，今天是我高中生涯的第一天。
我随意漱了漱口，含糊地咬了几口早餐就出了门。
不习惯高中的制服，明明是夏天，还穿长袖的西装外套，就因为今天是开学日，所以才那麽盛重。事实上，我觉得有穿没穿都没差，反正参加开学典礼，也都是在睡觉。
我急奔至巷口，弯下腰喘气，看见了对面树下的人影，不禁扬起嘴角：「云谦！」
云谦回过身，一身笔挺的西装让他看起来真是帅透了！
我跑向他，跑到一半，脚步慢慢停歇。
……空中飘下的是杏花！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他，云谦的身影和梦里的人恰恰好重叠了。果然是云谦！
他对我微笑：「小羽，早。」
我傻傻地一笑，结果却看见他皱起秀眉，朝我靠近。
我呆呆地任他靠近，他的手指纤细又修长，樱瓣似的指甲，轻轻地凑向我的颈子，捏住了我的领带。
「怎麽没绑领带？」他微微笑著问。
他笑我也笑，不过我笑得很痴呆：「因为不会打……」
反正也没啥大不了的，我是这麽认为的啦！
「我帮你。」他说著，迳自动手在我颈边环绕：「像这样，从这里拉上来，再环下去……」
他认真地注视著，边轻柔地教导。可惜我没在听，就忙著看他靠近的侧脸。
娃娃脸已然不见了，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眉毛还是一样细细的，五官细致又挺秀，薄薄的唇一开一合，弧度很小，就如同它的主人，温柔又平和。
我不禁捏了捏自己的脸，跟云谦比起来，我还更像小孩子一点。
他已经比我高了，我需要微微抬头才可以看清楚他的脸庞。
他的呼吸细微，身周全是杏花的清香，我都快醉了。
「好了。」他的手从我颈上抽离，一时失去温度让我觉得有点冷。
「啊……喔……」
「我们走吧。」云谦笑著拉住我的手，我也不忍拒绝。
高中啊……
我迷茫地想著，不知道这次的高中生涯，会有什麽变化……
失算的是以溪，他没有跟我读同间学校，其中有很大的理由是，我们上次吵架後的隔阂。
不过他的学校离这里很近，每次下课还是会遇见他。他搬了家，跟我家刚好同个方向。他不再找我说话，我也没理由，更没那个脸皮去找他。感情就这麽淡了，淡到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为什麽我可以如此不在意。
我到底喜欢过以溪了没？
回到过去的日子已经经过了一年多，以前的感觉逐渐被时间遗忘，我差点就要以为，我和以溪曾经的相爱，是梦。
我不停地作梦，梦到我和以溪缓缓走向恋人的道路的那段时间，很多事，在这一次的重生，都错过了。少了爱上他的契机，少了我们感情增进的机会，所有的所有，全在那次的吵架後消失无踪。
也许爱情真的需要燃点，我和以溪，也许就从此变成两条渐行渐远的线，不会有交集。
反倒是我和云谦的感情逐渐加温，我原本就有同性恋的意识，再加上云谦的温柔呵护，我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不想当普通朋友的那种喜欢。
一切都跟我想像的不同，但我却没想过挽回。
唯一对不起的也只有以溪，还有……那个原本在未来会和云谦结为连理的女孩，蝴蝶效应的结果到此，已经不可能再改变。
「小羽小羽！我们同班呢！」云谦站在公布栏前面对我直招手，兴奋得两只眼睛都笑眯了，连带的吸引了四周的视线。
真是红颜祸水，不，是男颜祸水才对。我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X光射线，云谦所造成的回头率之高，十个人里有九个人都会回头，剩下的一个就是瞎子。
我厚著脸皮走上前去，对他笑了笑，一点也不讶异我们会同班，那是注定的，历史一直到现在，除了以溪的事情外，还没有一件脱离我的掌控。
云谦牵起我的手，像哥哥带弟弟般地把我领上楼。
教室在二楼，外头挤了一堆人，我只看了一眼，就想起了同学们的名字。高中同学对我来说还是有印象的，不过对他们来说，我却是陌生的，我也不好意思跟他们装熟，要不然一定会扑上去大叫大闹，毕竟毕业後有好几年都没连络了。
靠门口的那个男生是第一任的班长，李立维，人聪明又建谈，连续当了两次的班长才被换掉，理由是他当腻了，老师也不好勉强。不过他还是逃不过班级干部的责任，三年下来，没有一次落空的。
我拉著云谦就往他走去。嘿嘿，有班长当朋友就什麽都好办，当然要先套好关系啦！
「嗨！」我对他释出友善的微笑。
李立维显得有点纳闷，不过他还是笑得开朗：「嗨，你好。你也是三班的？」
「是啊。」我点点头，发现他正在看我身边的云谦，就把云谦推到他面前，说：「他是夏云谦，很帅吧？」
我很能理解他看傻了眼。云谦在我的照料下出落的更加俊美，连那次车祸都躲过了，每天还帮他保养皮肤云云，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不迷人？嘿嘿，有投资才会有回报哪！
云谦有点脸红，微微怒斥我：「别乱说。」
「我哪有！」这是事实！
「嗯，你好。」李立维从呆滞中回神，对云谦伸出了手。
嘿，又不是选举，还握手？
云谦轻轻一笑：「你好。」
其实云谦高中的时候跟班上的人感情不佳，车祸是很大的原因，接下来的事我也记不清楚，只记得云谦很少跟同学们玩，这次我一定要帮他打好关系。
我们这边还在你好来，你好去，我的背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我往後看。
一个夹著蝴蝶发夹的女孩子正在对我盈盈地笑。
我惊呼：「吕卉均！」
附近的所有人都被我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云谦停了下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吕卉均，对吕卉均点头示好：「没想到你也读这里。我以为你上雄女了。」
雄女？她有那麽厉害啊？虽然她坐我隔壁坐了一年多，我对她的印象也仅止於此而已。
吕卉均浅浅微笑：「这里离家比较近。你呢？你的成绩可以不用上私立的不是吗？」
「因为我想跟小羽读一间。」云谦说得直接，让我的脸微微发红。
居然觉得甜蜜。我真是疯了。
「那，我跟你的原因差不多。」吕卉均说。
云谦一愣。
我不假思索就笑著问：「这间学校有你的心上人啊？」
问完我也傻了。这不就等於在说：云谦的心上人就是我了吗？我这个白痴……
但是云谦却没有反应，他们两人互望了很久，到上课钟打了，云谦才移开视线，我们一起进教室。
我只要一看到吕卉均心里就会不舒服，从国中时期第一次注意到她时开始。尤其看到云谦那麽认真地注视她，我就很想把云谦的脸移开，不准他们在我面前眉来眼去，云谦是我的！
我对这个女孩子的事迹明明一点印象也没有，却觉得慌乱，心里微微的感应到，她……也许是颠覆我生活的主要因素。两年的时间让我离心中的那把钥匙越来越近，对云谦的记忆也逐渐回笼，剩下的部分也许就是对重要的关键，我既犹疑又期待地等著它到来。
我该坚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管什麽命中注定，既然老天让我重来一次人生，就有他的意义。
不论是谁，也无法左右我的决定，包括上天。
这次我想待在云谦身边，确信不移。
27
云谦的事搞定，现在就该大头了。
由於我并不清楚大头车祸的时间，大概就在这几个月内，我得好好想想办法，总不可能叫大头都别出门吧？虽然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但大头一定不会愿意的。
於是我只好天天一下课就往国中跑，大头看我都看到腻了。
「你这小子搞什麽，就算读私立高中也别那麽閒啊！」大头边批改著周记，边调侃我。
我托著脑袋，很是无辜的说：「哪有啊！就是人家想你啊！」
大头无奈地笑，有种宠溺的父亲味道：「我可不想搞父子同性恋。」
我一愣，随即紧张地问：「那个，大头，你对同性恋的看法怎样？」
「能有什麽看法。」大头漫不经心地回答。
「如果说……你的学生是同性恋呢？」
大头顿了几秒钟，笑道：「怎麽可能。」
看大头的反应，让我心灰意冷。我垂著脑袋应声：「喔。」
「不过若要真是，我也会祝福，幸福就好，不是吗？」大头接著说，有点烦恼：「不过我就喝不到喜酒了，真麻烦。」
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扑上前去：「大头！你真是个好老师！」
「喂喂喂！茶水要倒了！喂！」
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一定！
我乐得在跟大头打闹，後头突然传来了个熟悉的嗓音：「老师。」
声带已经不像先前那样青涩，一时间我彷佛回到了二十七岁时，他用这样的嗓音对我耳语的那个阶段，我僵著姿势，他从我後面绕到大头身边，没看我一眼。
我以为我和以溪再没机会接触，一下子手足无措，背叛他的感觉环绕心头。我是个卑劣的人……
「啊！以溪你回来啦？」大头将椅子转了个弯，笑咪咪地说：「是来办出国的事吗？」
「嗯。」
「那你等我一下。」
「好的。」以溪浅浅地笑著。
大头在旁边翻箱倒柜。我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弱弱地问：「你要出国？」
尴尬又丢脸，虽然很怕他不理我，但我更渴望答案。以溪的事脱轨得严重，之前他高中的时候也没提过要出国，我们玩得愉快，现下感情淡了，事情也变卦了？
他淡淡扫我一眼：「嗯。」
「……去哪国？」
他似乎感到莫名其妙，看著我说：「关你什麽事。」
我有点不爽：「你说话一定要那麽冲吗？」
他哼了一声，没理我。
以溪是个很记仇的人，记得他工作的时候，他的老板才拖了一天没发给他薪水，他居然在他老板的茶水里下泻药，还下了不止一次，从那之後我就深深了解到这个人的性格，很少会惹他，不过他对我的宽容比对其他人多得更多。
但是很显然，这时我的身分是他的敌人而非情人，情况自然不同。
我叹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玩一个单机版恋爱游戏，你选择了某些选项，你的人生就会往那里走去，每一句特定的话都是关键，系统会依据你的选择而给允你不同的人生，而我和以溪，似乎无法再爱一次。
其实，我对以溪还是有感觉，只是……我没有办法解释和云谦之间，那似有若无的情愫。
你选了一个，另一个就要舍弃，现实可不像游戏还有齐人之福可享。
然而，你的对象也将因为你的选择有不同的人生，现在的以溪，是最好的案例。
大头抱著一叠资料走回来，对我说：「以溪上次出国比赛，被国外的教练相中，要拉以溪过去就读。」
我看了以溪一眼，问大头：「出国比赛是什麽时候的事？」
「嗯～～三年级上学期吧！」大头想了一会後说道。
三上……
我记得有一次，以溪陪我去海边玩，结果发了高烧，没法办出赛，我得知後觉得很抱歉，但以溪只是笑著说没关系。好像就是在三年级……
原来，以溪的人生没了我，会更顺遂……
我莫名地感到胸口涨涨的。以溪为了我失去了宝贵的机会，虽然他後来有当上国手，却不被重视，往往因为我而推拒重要的比赛，最後只留下个二流选手的名号。
我笑著道贺，嘴里却涩涩的：「恭喜你。」
「都说了和你无关。」以溪挑眉，接过大头给他的资料：「老师，我还得回学校休学，先走了。」
「去吧去吧。」大头摇摇手。
看著以溪远走，我真有股想把他叫住的冲动。
要不是BB CALL响了，我可能真的会拔腿就追。
我看了一眼。是云谦。
我借了办公室的电话，打给云谦。云谦说要到我家找我，我要他等等，我马上回家。
跟大头道完再见，我搭上公车，结果在上面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吕卉均。
她笑得温婉：「你回学校？」
「嗯。」我点点头，「你呢？」
「我刚买好菜，准备回家。」
我有点惊讶：「坐公车买菜？」
「因为我家比较偏僻一点。」她腼腆地低著头。
我喔了一声，她笑问：「你现在要回家？」
我嗯了一声。
吕卉均微笑著点头，接著我们就没话题了。
我讨厌尴尬的气氛，眼睛飘阿飘地往窗外看，只希望赶快到家。
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车，她又叫住我：「石羽。」
我回头疑惑地看她。
「放弃云谦吧，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她轻轻地说，语调轻柔得好似棉花糖：「你难道忘了，云谦会跟女人结婚的麽。」
28
我的心脏被狠狠地一撞，一下子有画面撞到我脑子哩，云谦的脸，他缓缓伸出手来要抓住我，伸到一半又收回，画面迅速地跳动，以溪愤怒的样子，以及吕卉均边对我浅浅微笑，边阖上我双眼的手……
我的头痛欲裂，心脏像被狠狠地撕碎般难受。
恍恍惚惚间，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下了车，跪坐在公车站牌旁，我双眼茫然，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心脏还在跳，跳得异常猛烈。刚刚的画面冲栏而出，一下又被锁了回去，眼睛酸酸的，想到那几幕画面，就觉得很难受。
但我不懂那意义，那些画面到底是什麽？
「先生，你还好吧？」一个中领上班族担忧地看著我，伸手拉我起来。
我摇摇晃晃地起身，摇了摇头，一阵晕眩，嘴里回答：「没事，谢谢你。」
「需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了。」我婉拒对方的好意，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回家的道路走去。
天色已经很暗了，记得我上车的时候还是黄昏，现在连一点太阳的影子都没见到。
我不断琢磨著吕卉均的那句话，她发现了我和云谦……不，不对，我和云谦并没有在一起，虽然我心里明白云谦喜欢我，我却一直自私地没回应他的感情，只是不断索求他的温柔，像在寒冷的天地中找到一丝火光，抓著不放。
她不可能知道……
那她为什麽会那麽说？
心整个被揪起来了。我用颤抖的指尖揪住自己的衬衫，脚步虚浮。
不远处，妈妈刚好开门出来，手里拿著垃圾。
「妈……」
妈妈抬起头来，瞬间笑得和蔼可亲：「回来啦？」
我跌跌撞撞地往妈身上倒，妈妈吓了一大跳：「你怎麽了？」
我捂著头：「没事没事……」
妈妈扶著我，把我带进家门：「好好的，怎麽会变成这样，你的嘴唇都白了……」
「是吗……」我不知道……
「累了就上楼去睡个觉吧。」妈妈温柔地抚开我额上的浏海，上头全是汗水。
「嗯……」我昏昏沉沉地被妈妈扶上楼，刚沾枕就睡著了。
後来好像有听到什麽吵杂的声音，似乎有人进来我的房间，一只细致的手摸了摸我的头，指尖沿著我的五官滑过，触感不像是妈妈的手。
我强迫著自己醒来，眼睛都是迷雾，人影模模糊糊。
「对不起，吵醒你啦？」轻轻柔柔的声音，我想起了，云谦说过他要来找我。
我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看得比较清楚了。云谦的脸布满担忧，我好像常常令他担心……
「听伯母说你生病了？」云谦小小声说：「下午不是还好好的？」
我摇摇头：「没生病，只是突然头晕。」
云谦笑了笑，拿毛巾帮我擦脸，问：「现在好多了吗？」
「嗯。」我点点头，而後又想起了什麽：「对了，云谦！」
「嗯？」
「你觉得吕卉均是怎样的一个人？」
云谦轻微皱眉：「为什麽问这个？」
我强笑：「只是好奇……」
总不能告诉他，我很害怕那个女生，告诉他……我其实早就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小羽，正确来说，应该是大羽了。
也许我一开始就想错了，我认为，吕卉均才是我记忆里的关键！
会不会……她也跟我一样穿越时空了？可是，穿越时空之前，我跟吕卉均也没什麽接触啊！
脑袋好乱，更痛了。
见我抚著额心，云谦温柔地帮我按了按太阳穴，一边说：「她跟我告白过，说她喜欢我。」
我猛然抬头，云谦来不及抽手，跟我撞个正著，我可怜兮兮地说：「好痛……」
云谦本想道歉，结果看到我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好看到不行，真想拍下来收藏。
「不过我拒绝了……」云谦说得云淡风清。
我的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
云谦看了我许久，淡淡地笑著摸我的额头，轻声说：「你睡吧。」
我有点不舍得闭上眼睛，其实头已经好了很多，但是看云谦那麽关心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地表现出虚弱，我气游若丝地说：「云谦……你会待在这吗？」
说完我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