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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浸过油呢?”邓梁有些傻呵呵地说,忽然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你是说我们建木墙的那些木头。”
“而且蛮兵身穿的藤甲也是十分容易着火的,随便一点火对他们来说就足以致命。关键还是要有风。南风可以使火势迅速蔓延。但是如果没有流星,蛮兵也不会全体回到大营里去,也就不可能将他们全体歼灭。”岳至勇继续分析。
四个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意识到凌轩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一个死亡陷阱,只等到这一夜流星和南风,就杀死了城外十几万敌兵,让己方反败为胜,四个人的后背都感觉有些许的寒意,不过更多的则是对凌轩发自内心的尊敬。
“如果我们坚守不到日子呢?又或者到期没有流星雨,没有南风,六皇子会怎么办?”邓梁坚持不懈地问,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其他那三个统领互视两眼,决定也去睡觉。事实是他们坚守到了,而且流星和南风都如期而至,他们胜利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虽然突如其来的胜利令东京全城的人感到欣喜若狂,但这场大火的直接后果却并不令人愉快,人们必须花费数十天的时间来清理城外那片焦土,埋葬尸体,否则盛夏季节,那气味过不久会把全城的人熏死。
不过那个始作俑者可没管那么多,凌轩被人抬回余庆宫,就开始昏睡不醒,孝康帝派御医前来会诊,御医左查右看也看出所以然,凌轩身上伤口颇多,到处都是鲜血,可是脉像平稳、强壮,不像是受伤失血的虚弱模样。御医无可奈何,只好开了些止血清淤的药。但凌轩昏睡一天依然不醒,孝康帝大为生气,扬言若凌轩一天后再不醒来,便砍了这些庸医的脑袋。
凌轩适时地在第二天的早晨醒来,救了御医的命。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连续十多天高度紧张,他太累了,在看到最后代表胜利的火光后,他默运战神心法中的休养心法,决定让自己彻底地休息一下,没想到这一休息就是连续两天的昏睡。
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母亲柳才人泪水涟涟的双眼,凌轩的心不自觉地一紧,“娘,您不要哭,我没有事”他忽地一下子坐起身,牵动肋下的一处伤口,不由地“啊”地叫出声来。
柳才人慌忙扶住他,半是嗔怪半是心疼:“你小心些!只知道好勇斗狠,为什么不懂得爱惜一下自己呢?”
凌轩笑了,从小到大,也不知听了母亲多少次数说了,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天的苦战之后,能够再听到母亲的唠叨,这种感觉也可以称为幸福吧。
“轩哥,你醒了,太好了,吃药吧”雨言闻讯端着一碗药汁走了进来。
凌轩大惊失色,“不要,不要”,凌轩从小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能吃一点儿苦味的东西,但凡苦瓜、苦菜一吃就吐,更不要说这一大碗苦药了,小时候柳才人为他吃药的事情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好在凌轩长大些后,极少生病,也就用不着吃药。
“这是御医开的方子,对你的身子有好处,你得喝”柳才人接过药碗,力图说服凌轩。
凌轩一边闪开药碗,一边以夸张的声音畏惧地说:“娘,您饶了我吧,我身子全好了,不要吃药了,我这就可以下床跑了。”
他打定主意抵死不吃那药。柳才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几分欣慰。儿子会撒娇耍赖,说明身子的确没什么大碍了。
雨言逗凌轩:“轩哥,一会儿月儿姐来,她喂你药,你吃不吃?”
凌轩红了脸:“谁来,也不吃。”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大喊:“皇上驾到。”
皇上从未来过余庆宫,这一声传唤,让屋内的众人都慌了神,纷纷跪倒迎驾,凌轩也慌忙跳下床跪倒行礼。
孝康帝亲手扶起他,命他躺在床上道:“你累了这么长时间,又负了伤,好生修养身体要紧,不必拘礼了。”
孝康帝在床边坐下,忽见床头摆了一碗药汁,便问:“这药可是你的?为什么不喝呢?”
凌轩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雨言在旁道:“回禀父皇,轩哥怕苦,不肯喝药。”
孝康帝听了哈哈大笑,端起碗道:“朕看你在战场对敌,无所畏惧,怎么会怕吃这点苦呢?快喝了吧。”
凌轩不敢再耍赖,应道:“是”,接过药碗,咬着牙一饮而尽。
雨言接过空碗,还不放过凌轩,又道:“父皇,您在这里,轩哥就把药喝了,等您一走,轩哥又会不肯喝药的。”
凌轩瞪了雨言一眼,忙道:“父皇,儿臣身子已经好了,实在不必再吃药了。”
孝康帝见他说得着急,显然是真的怕吃药,笑骂道:“不行,你身上伤口一天不复元,就要好好喝药。你不必瞪雨言,这是朕的旨意,你要是不好好喝药,就是抗旨。”
凌轩一呆,无奈道:“儿臣遵旨。”
雨言见计谋得手,哪里怕凌轩瞪她,只管得意洋洋,柳氏在旁见了也不禁莞尔。
孝康帝见凌轩身体果然并无大碍,心中快慰,又勉励了凌轩几句方才离开。
雨言待孝康帝走后,走上前来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耍赖不吃药,饶你是什么智勇无双的大英雄,总有人治得了你。”
凌轩气道:“你也莫得意,将来也不知谁来治你呢?”
雨言大羞,兄妹俩儿在房中拌嘴,吵个不停,这情景柳才人见得多了,也不来理睬。
当天中午雨言端来更大一碗药,凌轩虽然愁眉苦脸,但却老老实实地喝了。柳才人见凌轩多年的毛病居然被孝康帝一句话就治好了,不禁连连摇头叹息。
到了晚上,雨言带着宫女用一个大托盘托了三碗药进来。看凌轩面露恐怖之色,雨言笑道:“轩哥,这两碗药可都是按御医们开的药方熬的,他们给你诊治过,除了原先那止血清淤的,又加了个生肌补血的方子。至于这一碗则是父皇才刚派人亲赐的疗伤圣药,你喝不喝?”
凌轩知道躲不过去,心一横,抓起药碗,将三碗药尽数灌到嘴里,苦涩的药汁呛得他连咳了数声,险些将吞下去的药又吐出来。见雨言在旁掩嘴偷笑,不由哀叹道:“雨言,哥哥以往是否待你不够好?”
雨言笑出声来,道:“轩哥平日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月儿姐,你说好笑不好笑?”
凌轩一愣,这才看出雨言刚才带进来的宫女有些眼熟,只是她一直低着头,凌轩又只顾着吃药,也没在意。这时听雨言一说,方才发觉,惊喜交加,跳起身来:“月儿”
那宫女抬起头,笑颜如花,正是肖月如。凌轩和她相恋已久,只是这么面对面却是第一次。能看见活生生的月儿来到自己身边,凌轩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都有了报偿。他一向只借书信表达情思,真的见到月儿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讷讷半天方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雨言见状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留两个相恋的人独自在房里。
月儿红着脸,轻声道:“雨言说你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我才来看看,想不到她居然骗我。你既然没事,我要走了。”
凌轩听了,心中对雨言感激,忙说:“我是昏迷了两天,才刚醒来的。月儿,既然来了,就坐坐吧,我很…想你。”
月儿低垂了头,连耳根也红透了,半晌才道:“你现在是大英雄了,十多天都没回信给我,你心里哪里还会在意我这小女子。”
凌轩慌道:“不是的,这十多天我都在忙着守城的事情,才没给你写信,”
月儿仍是低着头,不过嘴角却满是笑意,凌轩知道她并没真正生气,心中一松,鼓足勇气,拉过月儿的双手放在胸前柔声道:“无论何时何地,我这心里头始终都只有你一个。”
月儿依在凌轩身上,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再过一个月,我的孝期就满了,我爷爷也正在京里,你那时去见他,他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凌轩一愣,琢磨了半天才明白,月儿是要自己去登门提亲。犹豫半天他说:“月儿,我等不到一个月的。”
月儿一惊,抬头看着凌轩,凌轩道:“这次据守东京,虽然侥幸取胜,但我大渝半壁江山仍陷于蛮兵之手,四叔被困在嘉陵已经快四个月了,嘉陵危在旦夕,父皇为此日夜忧心。我身为皇室子弟,不能只顾着自己安乐,忘了国家危难。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就向父皇请命,率军赶赴嘉陵增援四叔,不打败蛮兵,不收复失地,决不回京。”
月儿叹了口气道:“男儿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理所当然,大哥,你去吧。”
凌轩问:“月儿,你可愿意等我,最多三年,我必回京,那时就是我们长相厮守的日子。”
月儿轻声道:“大哥,你放心去吧,只盼大哥莫忘了,在京城的月儿会日夜祈祷,等着大哥大军凯旋的一天。”
凌轩心潮翻涌,不能抑制,将月儿紧紧拥在怀中,道:“我的好月儿,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记得,东京城里,有我最爱的月儿。”月儿并没有回答,只有她的泪水在凌轩的胸前染出了一片湿漉漉的凉意。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新选择,不知道凌轩是否还会做出这个影响他一生命运的决定。不过现在他的心意已决,他拿出当年孝康帝赐给他的九龙玉佩,交给月儿说:“我今生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月儿送给凌轩一方手帕,她说:“我的心,我的人,都交给你了。”
互赠信物,山盟海誓之后,两个相恋至深的年轻人终于洒泪而别,等待他们的将是一段长时间的分离和相思,这本是他们自愿承受的。可是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之后,他们真的可以如愿相守在一起吗?
第一节 嘉陵奇谋
清江县是嘉陵郡最南端的一个小城,一年前它还是一个只有四千多户人家的小镇,偏僻而宁静。不过自从永兴攻入嘉陵以来,这里就成了永兴的一个重要营地,负责转运从南部运送来的大多数军用物资。之所以选中清江是因为这里是离梅岭峡谷最近的小镇。大营驻扎之后,这里原有的居民跑的跑,逃的逃,剩下的也大多被迫作了随军的苦力。
整座小城中除了穿着戎装的兵士外,几乎看不到其他的人影。副将柳毅骑马巡视着死气沉沉的街市,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将军又在想念田元帅了吗?”身边的参军问他。
身穿盔甲,跨坐在骏马上的青年将军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部下的提问。离开义父田敬武的前一天,正好得到了义父全家被孝康帝抄家灭族的消息。据说全家上下一百三十多口,无一幸免。身为义子的柳毅自然可以感受到义父的伤痛,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劝慰他。相反,他还必须奉命率领十多万降兵到嘉陵来增援永兴大军。而永兴大军正可以说是造成义父一家惨死的罪魁祸首。
记得当初全军十几万人和流仙的数十万百姓被永兴大军困在城内达三个月之久,粮草尽竭,又得到狄衍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义父曾这样说
“我若继续固守流仙,让全城的百姓军民和我一起战死、饿死,一定可以得到陛下的嘉奖,我的家人子女也会因为我的功绩而得到封赏。
我若献城投降永兴,数十万百姓军士固然可以活命,但是我的家人必然不保。
我既不愿让这数十万性命枉死,也不愿家人受戮,为今之计,只有我先一死,我死之后,你可将我的人头献给叶谋全,然后率军投降。如此即可保全城中数十万性命,又能够成就我忠义之名。毅儿,我的身后事就交托给你了。“
柳毅自然抵死不从,田敬武无奈之下,苦笑道:“也罢,我不能只顾着自己身后名节,却把叛主轼父的骂名留给你去背。所有的罪孽就让我一身扛起吧。”
不久田敬武便率军投降,一开始还存着再俟机起义的念头,不过朝廷的无情却粉碎了这最后的希望,不仅田敬武,军中其他家在北部的将领都得到了同样的凶信。“朝廷是不许我们回头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还想再为皇上卖命。”悲愤的情绪感染了几乎所有的将领。
柳毅是个孤儿,从小父母双亡,在田府中长大,田家的人也就是他的亲人,听到凶信,他第一个念头除了痛恨自己,就是杀回东京城,为亲人报仇。
可是就在他领兵北上的那天早上,一夜未眠的义父对他说:“我们是大渝人,生是大渝人,死是大渝鬼,虽然现在我们投降了永兴,可是我希望我死之后,可以安葬在大渝的土地上。”晨风中,义父那双黑色的眸子里蓄满了悲哀,令年轻将军的心头也尽是惆怅。
“将军,齐大将军正在大发雷霆,到处找你呢。”一个兵士慌张地奔过来。
柳毅皱眉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兵士道:“好像是押送军粮的车辆又被鲜族人截去了,齐大将军正在骂王参军他们呢,将军快去看看吧。”兵士提到齐大将军时明显有些不满的意思。
齐大将军是驻守清江大营两万名兵士的统帅。柳毅带兵到达嘉陵后,十多万原大渝的降兵被打散安插在永兴各部。只剩下这两万人马负责清江的防务。齐大将军叫齐峰,是永兴左军先锋齐丹的同胞哥哥,自从听说齐丹不幸在东京阵亡的消息,齐峰的脾气越来越大起来,有将所有大渝降兵都当成了杀弟仇人的嫌疑。
柳毅叹了口气,匆忙赶到大帐,果然听到齐峰那擂鼓般的吼声:“你们这些大渝人,都是些天生的笨蛋、胆小鬼,连区区几百个人都打不过,你们干什么吃的?”
“齐大将军,出了什么事情?”柳毅沉静地问
齐峰一指正在发抖的两个偏将,“你问他们”
王磊和石峰两个偏将看到柳毅,如遇救星,慌忙上前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原来他们昨天在押送粮车的路上,遇到了一群以鲜族为主的部落战士,粮食被全部抢走。
“这已经是最近第六宗了”柳毅沉思着说
部族联军在东京城大败归来,受到其它永兴军士的嘲笑。叶某全也对这支队伍的战力十分失望,懒得给他们安排。部族联军既失去了首领,又不愿意回永兴,留在嘉陵,又受到歧视,时常得不到充足的粮饷,于是便开始为害,起初还只是骚扰粮道,敲诈一些粮食军饷,最近十几天来,居然变本加利,开始整车整队地抢劫起粮车了。
“柳将军,明天我们把所有的人马都带上,悄悄跟在压运粮车的队伍后面,我就不信,抓不住这些胡作非为的家伙,到时候,让叶王爷去和他们头领算账。”齐峰暂时放过了两个不得力的参军,为自己的妙计感到得意。
“可是清江大营是全军的辎重粮草所在,万万不能有闪失,驻军全体出动,恐有不妥。”柳毅说
“留一千人在此就可以了,现在嘉陵郡都在我军控制之中,凌正峰被困在嘉陵城里,关西军被堵在嘉北过不来,清江一带根本没有敌踪,你怕什么?”
“可是…”
“你若是害怕和鲜族人打架,就不要跟来了,本大将军一人也可以收拾那些鲜匪了。”
话说到这里,柳毅无可奈何,只能躬身应道:“莫将愿跟随大将军。”心中却涌起了一种奇妙的预感。
晴朗的早晨,一个运送粮草的小队伍再次出发了,领头将军的眼睛紧紧盯着装满粮食的牛车,士兵们团团围在牛车的四周。
箭枝破空而至,插在了一只只拉车的牛身上。队伍开始混乱,牛受惊四处乱窜,兵士们被混乱中的牛所冲撞。
一小队鲜族骑兵从两旁的丛林中窜了出来,直奔停顿的粮队。
“鲜族人又来了”兵士们发出惊慌的悲鸣。
几乎是同时,不远处传来了大队人马的奔跑声,齐峰和柳毅带着大部士兵赶了上来,看到鲜族人中了自己的计策,正在翻看装满土石瓦块的粮车,齐峰高兴极了,他大叫着冲在最前面。
柳毅望着落荒而逃的鲜族骑兵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那不是鲜族人,虽然穿着鲜族的衣服,但是无论是他们骑马的姿态,还是精准的箭术都传递了一个信息,他们是大渝兵。
“齐大将军,我们中计了,那些不是鲜族人,是大渝军,我们快回清江吧。”柳毅大喊。
然而,几乎在他们到达清江城下的同时,清江城内大营的方向腾起了熊熊火光。齐峰大声叫骂着飞马进城,柳毅紧随其后。
一队大渝骑兵正在从南城撤退,齐丹和柳毅分别拍马冲上去企图堵截。大渝军中立刻冲出来十几个骑士迎了上来。
柳毅面前的对手和他一样使着一把拱形的长刀,那是大渝军人最常用的武器。虽然对面的粗豪汉子刀法十分了得,不过他依然不是柳毅的对手,几次清脆的兵韧碰撞之后,柳毅的长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斩向了对手的喉部。
“真的斩他吗?杀一个同是大渝人的敌手?”柳毅的长刀在即将斩落在对面那魁伟汉子的一刻却硬生生地停顿了,长刀滑过对手的咽喉,落向那汉子的右肩。
“当“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