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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毫无动静的药婆婆
沉吟片刻，洛天霞又提醒道：“这件狐钗你虽然已经可以初步炼化，不过，那个把你带到这里的疯婆子已经进入结丹期大圆满，神识惊人，所以你还是安心等她坐化再行此事吧。”
“是。”楚云惜应道，闪身出了天极神器，外面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只化成了星星点的毛毛雨，她迅速地离了曲径峰，一刻后，回到了药谷。
“嗯？”一见到楚云惜刚回到药谷，药婆婆的眉头就皱了一下，惊疑出声，然后一双眼睛就紧紧盯着她，大概是发现了楚云惜今日的不同。
“过来。”药婆婆冲楚云惜招手，冷声说道。
楚云惜依言走了过去，心中忐忑。这个****老巫婆发现自己的灵根进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药剂研制成功，不再需要她这个小白鼠了？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将她杀了，或者把她送给那个肖启？
药婆婆的手已经放在了楚云惜的天灵盖之上，灵力注入楚云惜的体内，仔细探查半晌，忽地发出哈哈大笑。笑声有些歇斯底里，好象一把利刃，刺破这片幽静的山谷。
好半晌过后，药婆婆这近似诡异的笑声才停止，看着楚云惜，目光中头一次透出温润，指着江月华还在时楚云惜所居的那个小屋，说道：“今晚不用你服侍，你去那间屋子休息吧。还有，本座今晚要静心修炼，不管你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出来，不然的话……”她的目光转厉。
楚云惜忙道：“婆婆放心，云惜知道该怎么做。”
“嗯。”药婆婆点头说道，“去吧。”
楚云惜逃也似地，三步并做两步，进了药婆婆所指的那间小屋，虽然一颗心咚咚地跳得厉害，很害怕药婆婆突然冲进来，把她这个已经过期的小白鼠杀掉，但她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药婆婆的动静。
可惜，一个结丹大圆满的修士，岂会让她一个小娃娃听去自己的秘密？楚云惜只听到药婆婆开门进了旁边的小屋，然后就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了。
她爬到床上去，盘膝坐好，努力地静下心来，开始修炼天玄源法，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楚云惜按着旧时的习惯早早地出来打扫、洗衣，待工作作完，她去敲药婆婆的房门，想要询问药婆婆是否还有别的事交代，谁知刚到那小屋门口，便觉一股无形力量传来，让她无法再前进一步。
“她在门口设了禁制，你进不去。”洛天霞与她神识传音道。
楚云惜想了想，便在门外喊道：“婆婆，我已经打扫完毕，衣服也洗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半天没有听到回音，楚云惜又喊道：“药婆婆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去学馆了？”
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药婆婆有什么回答，楚云惜心中纳闷，猜想这疯婆子多半是没什么特别吩咐，便转身出了药谷，朝学馆走去。
待到傍晚，楚云惜从学馆回来，发现药婆婆的屋门仍旧紧闭，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到门前朝里面喊了两声，可是仍旧没人出声。
按照药婆婆这几个月来的习惯，今天正是她这月该去坊市的日子。以前，药婆婆都会事先跟楚云惜打声招呼，让她自己安排从傍晚到夜间的这段时间，那时候，楚云惜就会迈着她的一双小短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药谷外的那片山林。
自从第一次在那里烤野味之后，每月的这一天，她都会和红脸大叔在这里碰面。而每次她去时，红脸大叔都已经准备好了各种野味在那里等她。两个吃货凑在一起大块朵颐，每月的这一天的这个时间，可以说是楚云惜最享受的时候。
“洛前辈，您说，药婆婆是不是已经去了坊市？”楚云惜神识传音问，但又觉得有一丝不对，如果真是去了坊市，这个疯婆子应该会按以往的习惯提前跟她说吧。而且，门外的禁制还没有撤，感觉就好象这婆子一整天都没出来过。
洛天霞沉吟片刻，道：“恐怕你需要冒险一试。”
楚云惜道：“前辈是要我强行突破禁制？”
洛天霞哼道：“你怎么这么瞧得起自己啊？人家药婆婆虽然神经质，可好歹也是个结丹大圆满期的高阶修士，就凭你这刚入炼气期的修为想要破开人家的禁制？”
楚云惜尴尬一笑，她自己本也觉得不太可能，问道：“那，前辈刚才说得，让我冒险一试是什么意思？”
洛天霞道：“今天是你和那个红脸老头相约吃野味的日子吧。”
“嗯。”楚云惜应道。
“当初那老头说自己是一个伺候花草的仆役弟子，本君却觉得他深不可测。你可以去将这事跟他说说，看他是什么反应。”洛天霞说着一顿，“我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不过，既然是猜测，就做不得准。如果药婆婆在里面闭关，突然出现找不到你；或者，数日后破关而出时再与你算今天随意出入药谷的账，我也没办法。所以说，你是在冒险一试。”
楚云惜寻思了半晌，忽地问道：“前辈，您昨天说，药婆婆的元寿将近，那她会不会迫不急待地喝了那种给我喝的药剂？”见洛天霞没出声，她又继续猜测：“您看，既然她元寿将近，已经没几天好活；而她发现我服用那所谓的‘洗精灵液’之后，虽然被折磨了三天，可是经过几个月的吸收消化，灵根到底还是得到了进化，她会不会想要通过改善灵根来促使自己结婴，从而服下这种药剂？”
“原来你也想到了这一层。”洛天霞道，“这也正是我的猜测。所以，我才觉得你应该冒险一试，去跟那红脸老头儿将这事说了，按理说，他也能想到这一层……”
楚云惜道：“可是红脸大叔说过，我之所以能够消化这种药剂，是因为体质特殊。别的人，包括元婴修士在内，服用后肯定会爆体而死。”
洛天霞道：“对啊，就是这个道理。”
041 毫无动静的药婆婆（二）
041 毫无动静的药婆婆（二）
楚云惜听罢浑身一震，惊道：“难道说您觉得……”话到半截，其意已明，她用力地点了下头，道：“好，我就去见红脸大叔，将这事告诉他。”
说完楚云惜出了药谷，径直朝与红脸大叔相约的地点跑去。
“诶，小丫蛋儿，你怎么才来？”
到了约好的地点，那红脸大叔早就到了，甚至连火堆都点了起来，野味清洗干净穿在了树枝上，就等着楚云惜来烤了。见楚云惜来了，被馋虫折磨得直难受的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忽地发现楚云惜皱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很忧心似的，红脸大叔不禁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么？”
楚云惜将自己进入炼气期和药婆婆昨晚进入石屋后就再也没出现的事跟那红脸大叔讲了一遍，红脸大叔伸手扣在她的天灵探了片刻，便点头说道：“你的灵根已经从原来的玄雷、玄木、黄风、黄水四灵根，变成了地雷、地木、玄风、玄水四灵根，整体上都提升了一级。”
为免红脸大叔疑心，楚云惜故做惊喜地道：“真的？”
红脸大叔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半晌过后，他突地一指那些已经穿好的野味，道：“快烤，我老人家都快馋死了。”
“是。”楚云惜乖乖地应道，将那野味架到火堆之上，一边烤一边故意满脸忧色地道：“也不知道药婆婆是去了坊市还是仍旧留在那座石屋里，要是她并不曾去坊市，出来后不见了我，肯定要罚我的。”
“哼，既然担心，就不要来了嘛。”红脸大叔道。
楚云惜噘着小嘴，道：“可是，我舍不得红脸大叔寻来的这些野味啊。整天吃领来的那些所谓的灵食，嘴巴里都没什么味儿。”
“嗯嗯，这点我也很赞同。”红脸大叔将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可惜我家那小子手艺虽好，就是不肯做给我吃，不然，我老人家哪用得着大老远地跑到肖老头的地盘来跟你一个小娃娃蹭吃的？”
“肖……肖老头是谁？”楚云惜眨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问，一边想：“这个肖老头该不会是肖家的家肖中飞吧。红脸大叔这么随便地就说出这位肖家家主，他跟肖中飞很熟么？”
“唉，就是肖府里那个伺候花草的老肖呗。”红脸大叔的话打断了楚云惜的歪歪，“不然还能是哪个肖老头？别的人咱可够不上级别结识。”
“哦。”楚云惜淡淡地应了一声，松了一口气。唉，她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呀？红脸大叔就是一个伺候花草的记名弟子，怎么会随便说起肖家主来？大概是她担心因为药婆婆的事被肖家主找麻烦，所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吧。
红脸大叔又道：“你也不用担心，回去等一宿，要是还不见药婆婆出来的话，明天一早可能就会有人去破了那药婆婆下的禁制，直接进去细查药婆婆的情况。”
楚云惜一惊，如果药婆婆只是闭关修炼，并不曾服下药剂，有人这么直接破开禁制进去她的石屋，那还了得？
红脸大叔道：“那女人的元寿将近，就算执事堂有人在这种关头强行破开她的禁制，也是出于关心，估计她挑不出什么错来。”心里却说：“能够破开那疯婆子禁制的人是简单的人吗？就算直接闯进去，那老婆子若还活着的话，也是没折啊。”
楚云惜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对这个红脸大叔她心底里没来由的信任，可能是他和五祖都长着一张泛红的脸吧，而且这个红脸大叔也不常刮胡子，很容易就让楚云惜想起面色泛红、总是满脸胡茬的五祖来。
“大叔，这个兔子烤好了，你先吃。”楚云惜将烤好的兔肉递过去。
“啧，哇……”红脸大叔接过来，因为馋虫作怪，嘴巴里直吧叽，迫不急待地就张嘴咬了一大口，开始大块朵颐。
一个时辰之后，天已入夜，撑得肚皮溜圆的一老一小互相道别，楚云惜便回了药谷。临近谷时，楚云惜警惕地先在谷口探了探里面的情况，发现谷内一片漆黑，药婆婆所居的小屋并未有月光石照明，若是以前，就算是修炼，到了晚上药婆婆也会拿出月光石照明的。
洛天霞神识传音道：“那婆子还没出来，云惜，你再去门口喊她两声，看是否有动静？”
“嗯。”楚云惜应着，人已经进入药谷，来到药婆婆的小石屋前，朝屋内大声地道：“药婆婆可有什么事吩咐云惜。”半天没人回应，楚云惜又提高音量，说道：“如果药婆婆没有吩咐，云惜就去修炼了？”
还是没有声音，楚云惜回转自己的小屋，关紧房门，大概是因为觉得即将摆脱药婆婆的控制，她的心情出奇的好，一蹬小短腿就爬上了床，还象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欢快地将两只鞋子甩得老远，好半天才压抑着自己没有欢呼出来。
努力平静内心，她盘膝坐好，闭起眼睛，开始修炼天玄功。
天玄源法乃是低阶弟子在未进入炼气期所修炼的功法，进入炼气期之后，就可以修炼天玄功。这套功法的第一层，夫子早就传了下来，昨天楚云惜刚入炼气期，因此用天玄源法巩固了一下境界，今天这是第一次修炼天玄功。
因为苦练数月才进入炼气期，楚云惜在天玄源法上花的功夫不可谓不深，基础打得很结实，所以很容易就控制着丹田那的一丝灵力，按照天玄功的灵力运转路径在体内各处经脉运转起来。
感觉到周围有四色灵子涌入自己体内，就好象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被那些灵子滋养，楚云惜感觉分外舒畅。
直到天快亮时，楚云惜已经按天玄功将灵力在体内运转了数个周天，发现那一丝细微、几不可察的灵力较最初粗壮了一些，楚云惜异常欢喜。
她下了床，正待按往日的习惯打扫药谷，谁知刚出门拿起扫把，便见第一莲峰方向的山坡上有两道遁光倏忽而来，片刻间就到了楚云惜眼前。
042 外门执事堂
042 外门执事堂
来者两人，当先者一身灰布道袍，花白须发，玉冠道屡，面容清瘦白皙，身材瘦削英挺，眼睛不是很大，却目露精光，看之让人自然而生崇敬之意，仙风道骨之中，自然透出一股威压。
“这是谁，好强的气场。”楚云惜一见整颗心就不自觉提到嗓子眼，整个身子自然而然绷得紧紧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此人身后跟着一个内门弟子服饰的人，亦是花白须发，却是面如冠玉，肤如玉脂，给人一种鹤发童颜之感。
“你就是百草真人数月前从外面带进来的那个记名弟子？”此人问道。
楚云惜猜想这两位必是宗门前辈，不敢怠慢，恭敬地应道：“是。”
这个内门弟子点了下头，道：“还不快拜见首席太上长老。”
啥哦，这位灰色道袍的前辈竟然是首席太上长老，掌管执事大殿的明华真君？楚云惜听罢不由得怔了怔，忙施了跪拜大礼：“弟子楚云惜参见首席太上长老。”
“起来吧。”谭明华说着伸手虚拖一下，楚云惜就感一股轻柔的力量将自己拖了起来。
“那间石屋就是百草真人的居所吧？”那个内门弟子问道。
虽是问题，但语气明显笃定，楚云惜点了点头，道：“正是。不过婆婆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象根本没有出屋。”她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谭明华和那个内门弟子的表情，红脸大叔说过今早会有人来看药婆婆的情况，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首席太上长老啊，这也太给力了。
没人知道楚云惜肚子里的小九九，谭明华径直带着那个内门弟子来到药婆婆的小屋前，居然连开口朝里面询问一声也无，轻轻一挥手，直接就破了药婆婆的禁制，开门进了屋。
没有两位前辈的允许，楚云惜也不敢跟着进去，却不自觉地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因为两人的身体挡在门口，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借着小缝瞧见里面有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上似乎遍布血污。
打量完石屋内的情况，内门弟子就一直恭敬地与首席太上长老面对面，似乎在说着什么，想来是他二人采用神识传音在秘密交谈，所以楚云惜根本听不到什么。
片刻后，二人走出了石屋，那个内门弟子顺手就关上了石屋的门，还挥手设了一个结界。
“你叫什么名字？”明华真君来到楚云惜面前，问。
“楚云惜。”她回答。
明华真君微微点了下头，道：“好孩子，百草真人已经陨落，今天起你不要再留在药谷了，前往第一莲峰外门执事堂去登记一下，那里会有执事的师兄师姐安排你将来的去处。”
楚云惜震了震，虽然明知道那个****老巫婆很可能已经服了自己研制的药剂而身亡，但此时得到确切的消息，还是让她心头一颤，按捺一下情绪，恭敬应道：“是。”
首席太上长老所掌管的执事殿之下，有掌门管理的执事总堂，往下还有负责内门弟子相关事宜的内门执事堂和负责外门、记名弟子相关事宜的外门执事堂。
外门执事堂虽然在名义上与内门执事堂并列，但因为分管的对象存在高低，而且管事者也有内外弟子之别，所以，实际上外门执事堂的地位远远低于内门执事堂。
听楚云惜答应，明华真君轻轻一点头，手指轻弹，一张传讯符已经朝第一莲峰飞射而去，随即他带着那个内门弟子再度化成两道遁光，倏忽而去，片刻间就消失在楚云惜的视线中。
幸好执事堂在第一莲峰，与药谷所在的第二莲峰毗邻而居，若是在第九莲峰，靠着楚云惜的小短腿，就算运上轻身术，恐怕也得走到半夜去。她一路倒着小短腿，为了在学馆开课前办好一切手续，还特意在腿上加了一张风行符。既然药婆婆已经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没人再紧盯着她，她从储物空间的楚家宝藏中拿出一张普通的灵符来用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这位师叔，请问外门执事堂怎么走？”除了学馆，楚云惜根本不认识别的地方，只得在到了第一莲峰后拉住一个同样是记名弟子服饰的年青人询问。
“往前走七八里，再左拐五里就是。”那弟子回答。
“多谢。”楚云惜道了声谢，便匆匆按那年青人指的方向急驰而去。饶是加了风行符，赶到外门执事堂已经是在一刻之后。
大概是接到了首席太上长老的传讯，楚云惜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身穿外门弟子服饰的人等在执事堂门外。此人方脸大耳，目光如炬，见楚云惜到来，便开口问道：“你是从药谷来的么？”
“正是。”楚云惜说着行了一礼，“楚云惜参见师叔。”
“嗯，跟我来吧，”那人一边说一边牵起楚云惜的小手，“首席太上长老已有交代，你且在这里登记一下你的情况，之后就会安排你的去处。”
外门执事堂很大，那人领着楚云惜先经过一个硕大的大堂，大堂四圈都被一条长长的石台包围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