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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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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雨,不要不理我了……”他喃喃道,猛然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什么人也没有。 
  “绯雨?”轩辕望抬起头来四处寻找,却没有见着人。听到他的声音,外头朱顺跑了进来,满脸都是喜色:“你醒了,你醒了!” 
  轩辕望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隐隐一动,屋里有着一股淡淡的有如桂花般的香味,而这香味正是他在绯雨身上嗅到的。 
  “怎么样阿望,身上可好些了么?” 
  轩辕望猛然想起,自己小腹受了重伤,但自己能从柳孤寒剑下逃生,已经是极为侥幸了。他伸手摸了摸伤处,那儿裹着厚厚的布,但却不怎么觉得疼痛。 
  “醒来了?”一个郎中模样的走了进来,他是这次英雄会的郎中,为轩辕望号了号脉后他眉头轻轻皱了皱:“奇了,方才脉象中有内腑受伤的样子,如今怎么没了?” 
  “没了还不好!”朱顺听得有些生气,怒道:“你巴不得阿望内腑有伤么?” 
  “哪有此事!”郎中自知失言,连忙改口,“虽然内腑察觉不到什么问题了,但你还需静养几天,这英雄会是不能再参加了。” 
  “哦,我不是败给柳孤寒了么,还有,我最后那一剑有些收不住手,柳孤寒伤得重不重?” 
  轩辕望脑子慢慢清醒过来,他猜想绯雨定然来过,自己内腑的伤定是她不知用什么法门弄好的,因此心中极为欢喜。 
  “仲裁判定,是你获胜了,你先制住那个姓柳的,但那个家伙他妈的不是东西,你不杀他他却痛下杀手。你最后一剑倒也让那小子流了不少血,不过他伤得远不及你重。可惜,你伤得太重,不能再斗下去了,否则最后优胜定然是你。”朱顺恨不得将轩辕望昏过去后的情形一口气说完来。 
  “现在外头如何了,师父胜了么?”轩辕望对于自己不能再进一步与凤羽或是那个华闲之的弟子崔远钟比剑有些遗憾。 
  “师父在对付一个叫华闲之的,说起来那个人在你同柳孤寒斗时也在看你们,你伤了那个华闲之还为你止血了。”朱顺说起董千野的对手,却没有半点敌意,相反还略带敬佩,“那人可真年轻,估计还不到三十,便能击败那么多剑师,施卓然便被他三剑击败了。” 
  “啊?”轩辕望心中奇痒难熬,“施卓然有没有施展出什么奇特的剑式,华闲之是如何破的?” 
  “我听人家说的,自己没去看……”朱顺嘿嘿一笑。 
  “哦……郎中,我能去看斗剑么?” 
  那郎中正在仔细检视轩辕望脉搏变化,对于轩辕望内腑伤势突然不见,他仍有几分疑虑,听到轩辕望问,他摇头道:“你说话都不宜多说,移动得不小心便有可能会伤到内腑。” 
  朱顺吐吐舌:“既是如此,我去看师父与华闲之之战,过会来告诉你。” 
  他起身正要走,迎头董千野却走了进来,满脸都是愤愤的神色,朱顺一见就想偷偷溜走,但董千野却喝住了他:“望儿如何了?” 
  “阿望醒来了,郎中正在检视呢。”朱顺低头回答。 
  轩辕望抬起头,低低唤了声:“师父。” 
  “哼,没用的东西,竟然会给施卓然的弟子伤了!”董千野沉着脸喝了声,那郎中早就听说了经过,插了句:“对方太过狠毒。” 
  董千野却不理他,道:“你一剑刺入那小子右腕,紧接着便应杀了他,正是你存有妇人之仁,结果自己险些死了。” 
  轩辕望不敢回声,只能唯唯若若。他心中董千野十之八九是败在了华闲之手中,而且极有可能是惨败,因此来拿自己出气。 
  董千野责怪了会儿,终于沉默不语。以轩辕望只在他门下不足三个月的时间来看,能进入前四已属不易,自己也不是在四进二中遇上了华闲之,在极短时间内便被他击败么? 
  想到这里,他又心有不甘,此次英雄会中自己凭借这些日子对剑理的新见解和那神奇一式,连败各路高明剑士,但遇着华闲之,自己无论如何诱他,他却总不给自己施展那神奇一式的机会,最终不过十二式便败了下来,难道说那华闲之真的到了如此水准,可以在十五式内击败一位顶级的剑师么? 
  对于董千野师徒而言,英雄会已经结束了。别人成为主角,自己连跑龙套的都不是,生活中大多时侯都是如此。 
  当董千野心灰意冷将轩辕望弄回了家中之后,华闲之击败最后一个对手章日升,他弟子崔远钟同时也在最后两战中连胜凤羽与来自京师的沈醉云,师徒二人一齐获胜,让聚集于此次英雄会的诸多剑士或羡或妒。在华闲之取胜之后,赵王当众聘华闲之为王府剑艺师傅,甚至当着众人之面恭恭敬敬向华闲之行了拜师之礼。 
  董千野又将朱顺等打发去烧砖,一切似乎又回到重前,轩辕望伤好得极快,才两三日间便能起床,只是尚不能用力,旁人对他恢复得如此之快都非常吃惊,只有轩辕望自己明白,每天早晨他醒来之后,总能在屋子里嗅到那桂花般的幽香。 
  英雄会已毕,董千野对轩辕望也冷淡了许多,轩辕望也巴不得只有自己一个人,每日里便抚着自己的剑,希望能见到绯雨。 
  到了第五日,轩辕望已经能稍稍活动,他迫不及待便来到剑室,走到剑室院外之时,似曾相识的声音那他心中一动。他悄悄避到墙角,将耳朵贴在墙上。 
  “若不将他除去,东都各剑门都无出头之日。”那个声音道。 
  “将他除去,说起来倒是容易,可是有谁敢说是他的对手?”董千野尖声道,“况且我董千野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将他除去?” 
  “董剑师此言差矣,赵王千岁本有意将此次英雄会中前十六位高手尽数礼聘于府中,董剑师排在前四之列,荣华富贵原本伸手可得,但那人却向赵王千岁说什么人不在多而在精,我瞧他是担忧董剑师等分了他的权势。董剑师自以为与他无冤无仇,却不知道他暗中算计董剑师啊。”那个轩辕望听着耳熟的声音道。 
  “正是,董剑师试想,若是能得到权倾东都的赵王礼遇,你还需开这窑场赚些苦哈哈的钱么?”另一个人道。 
  “有这种事?”董千野道,“赵王千岁果然是如此想的么?” 
  “如今诸王争嫡……”那个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轩辕望屏住呼吸才勉强听见他道:“……赵王虽得万岁恩宠,但手下还缺有真才实学之人,因此才办这英雄会,想招徕四方英雄。” 
  董千野声音也低了下来:“哦……我道赵王虽然喜好热闹,却为何要办这剑技英雄会,原来他老人家还有这番打算。” 
  “所以说,那人断了董剑师荣华富贵,董剑师还说与他无冤无仇么?” 
 
 
 
  
 第十四章 暗夜袭
 
  轩辕望听得脸色有些发白,不敢再呆下去,悄悄退开,来到前院里。 
  他寻了一处坐下,佯作休息。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董千野将那几人送了出来,轩辕望一眼认出,那个自己听起来声音有些相熟的,就是无极门的剑匠莫文辉。董千野向来不喜此人,但这次送他出来却是亲热有加。 
  “望儿,你怎么在这里?” 
  当他瞄到轩辕望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了,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轩辕望站起来道:“徒儿出来透透气。”他自从投入董千野门下以来,不仅剑艺见长,便是说谎也要顺当的多了。 
  莫文辉彬彬有礼地向他点了点头,但轩辕望却觉得身上一冷,忙垂下头去装作行礼。将莫文辉等人送走之后,董千野看了看轩辕望道:“望儿,随我来。” 
  轩辕望心中打鼓,这几日董千野对他明显冷了,他虽然老实,却不是笨蛋,自然明白这是因会英雄会结束的缘故。此刻他叫自己随他去,又会有何用意? 
  跟着董千野来到剑室中,董千野上上下下打量着轩辕望,半晌没有说话。轩辕望低着头,也不敢出声。沉默了好一会儿,董千野和蔼地道:“望儿,伤口觉得如何了?” 
  “多谢师父,只要不用力,便不觉得疼了。” 
  “望儿,你入我门下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为师待你如何?” 
  轩辕望偷偷从眼角向董千野看去,董千野突然这样问,让他摸不着头脑。他含糊地道:“师父传授弟子剑技,供弟子衣食,待弟子恩重如山。” 
  “那么有件事,你如实对为师说来,你那神奇一式,究竟是哪位高人传授予你?” 
  “师父,弟子早就禀明师父,这一式是弟子年幼之时在家乡竹林中见人施展过一遍。”轩辕望有些委曲地道。 
  “哦。”董千野眼中光芒闪了闪,他微微一笑:“你学剑的基础是你家乡的剑匠丁垂云教的?” 
  “是,师父。” 
  董千野踱了两步,深深叹了口气:“望儿,如今剑技衰微,练剑者越来越少,为师本想在这英雄会上夺魁之后,借赵王千岁之力重振剑艺,可恨偏偏出了个华闲之。望儿,为师输给他倒不打紧,若是他能重振剑艺让天下剑士日子都能过得好些,为师便认栽了。但这小辈生怕旁人分去了赵王千岁的赏赐,不但无心重振剑艺,更断了其余剑士上进的门路,是可忍,孰不可忍!” 
  轩辕望默不作声,他心中对于华闲之的印象颇为不错,钦佩之余还杂着几分感激,甚至在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比起董千野的市侩嘴脸来,那个华闲之更有剑技高人的风度气概。 
  董千野见轩辕望垂着脸,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便又道:“望儿,你可知大奸若圣大恶近贤之意?” 
  轩辕望悚然抬起头来,道:“大奸大恶之徒,表面上所作所为却接近圣贤?” 
  “正是,那华闲之便是这样一个物,若是让他这般胡闹下去,剑技便要绝传了。”董千野见轩辕望还有些疑惑,又道:“望儿,我作师父的,还会骗你不成?” 
  轩辕望又垂下头,若董千野不说最后一句,他心中还有几分疑惑,说了最后一句,却让他立刻明白起来。 
  “你如何不会骗我,起初你将我收入门下,不就是骗我么?”他心中暗想,嘴里却轻轻嗯了声。 
  “这样大奸大恶之人,为了天下练剑者,必须将他除去。”董千野狠狠地道,双眸中寒光闪了闪。 
  接下来的几日里,董千野又开始专心练剑,那莫文辉不时跑来与他在密谈些什么,轩辕望心中明白,也就懒得去偷听。此刻他心中充满着矛盾与痛苦,他喜欢剑技,而且自幼又忠厚惯了,既然拜了董千野为师,就希望能终身师事之,但他内心深处,又极希望自己的师父不仅能传他剑技,为人行事更应光明磊落,而他越是了解董千野,便越是对他失望。 
  时间又过了七八日,轩辕望已经大好起来,每日里他上午练剑,下午便自己去窑里做工,董千野说了他几回,他都一笑置之。董千野知道他对自己打发朱顺他们又去烧砖有些不满,心中有些恼了,也就由得他。 
  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二十一日,离年关越来越近,东都开定城中过年的气氛也一日浓似一日,早有性急的孩子们放起了炮仗。回首来到东都的三四个月,轩辕望心中有千万感慨,可是绯雨却一直不曾出现,而朱顺虽然与他交情较好,这些话却不能对他说。 
  对于新近成为赵王剑艺师傅的华闲之来说,这些日子过得极为匆忙。他执意不住入赵王府中,仍在自己小小的病坊里为寻常人家治病,每隔两日才去赵王府一次。由于天气冷了,依素的肺病也有反复,这几日他每日傍晚都会去依素家中,陪她说上一阵话,为她诊治身体。 
  依素的父亲,东都最大的珠宝商人陈择祥对他极为热情,也时常留他吃饭。说起来华家与陈家原本是世交,华闲之与陈依素夭折的姐姐还曾指腹为婚,但自从华闲之幼年被人带走学习剑技之后,两家来往便少了,即使不是为了替依素诊病,华闲之来这个家中也是深受欢迎的。 
  以往每当到依素家中,崔远钟总是会跟来,但这段时间他却总是借故推托,让华闲之与依素独处。华闲之明白这个弟子的心思,却只能苦笑而已。这一日他在陈府吃过饭,在华灯初上之时才告辞回家。 
  “闲之哥哥,路上好走。” 
  依素殷切地将他送到门口,脉脉盯着他挺拔的身影,华闲之虽然是背对着她,但仍然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温暖,他缓缓向后挥了挥手:“放心了,依素早些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依素脸上浮起了红晕,她病之所以反复,一是由于天气,再则因为相思,这瞒得过父亲,却瞒不过精通医理的华闲之。 
  离开了陈家,华闲之来到清冷的街道之上,寒风拂面,让他深深吸了口气。 
  作为杏林妙手,他其实很明白,陈依素与她早夭的姐姐一样,都是先天不足之症。这种病除非奇迹,否则是无法根治的。 
  心中略有些沉重,自从踏上剑技之路,自从初悟剑道以来,华闲之便将生死二字看得极淡了,但依素还是让他极为牵挂。 
  他缓缓走在越来越黑的街头,让冬天的风吹动自己的发。思绪有些混乱,时而是依素的病情,时而是赵王的天下大事,时而是自己的剑道。人生之中,林林总总的烦恼总是交织在一起,混成一杯苦涩的酒,让人慢慢品味却无法拒绝。 
  或许是年关将近的原故,街头少有行人,偶尔可以看到人力车夫拉着车沉重地消失。天色是越见黑了,华闲之轻轻吁了口气,若不走快些,只怕远钟已在家中等得心急了。 
  “华闲之!” 
  一个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华闲之凝神看去,是个黑黑瘦瘦的少年,依稀就是英雄会中那出剑无比毒辣的柳孤寒。华闲之缓缓走他,问道:“你有何事?” 
  少年眼光中的疯狂与杀意,即使是黑暗中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目光转了转,道:“你的剑呢?” 
  “我的剑?”华闲之微微一笑,“怎么?” 
  “我要杀你!”柳孤寒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他意料,华闲之摇了摇头:“是么。” 
  没有比这样平淡的反应更能激起柳孤寒怒火的了,这个装腔作势的男子,他的从容,他的大度,他的潇洒,都是引起柳孤寒愤怒的理由。 
  柳孤寒的黑色狭锋剑在这夜色中更显隐蔽,因此,当他左手猛然伸出时,他是极有信心的。华闲之剑技虽然在英雄会上力压群雄,但如今他手中无剑天色又晚,如何能躲过自己的夺命一剑! 
  但当他的剑递到华闲之胸前时,却发现华闲之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飘开,那速度与他剑刺出的速度相等,因此,他出手之前剑离华闲之多远,如今仍离华闲之多远。 
  “啊!”柳孤寒发出类似于丛林猛兽的怒吼,脚尖踏地,快步前进,有如在森林之中寻找猎物的豹子。黑色狭锋剑再一次探出,发出有如毒舌吐芯一般丝丝的剑气,直指华闲之咽喉。 
  “剑不是如此使的。”华闲之身体依旧向后飘过,柳孤寒突然间改变了速度,比起方才剑要快了不只一倍。 
  但剑递到华闲之面前时,华闲之轻轻伸手,就象从树上摘下个果子一般轻易便将狭锋剑夹住。柳孤寒倾尽全力将剑向前推,但剑就是纹丝不动。 
  华闲之又摇了摇头,他什么也不说,却比说什么都要让柳孤寒羞愤。正在这时,“噗噗”声里,华闲之身后墙影中递出了三枝剑,分别指向华闲之背后三处要害。 
  与此同时,柳孤寒发出近于裂帛的呐喊,夹在华闲之手指尖的狭锋剑闪出的黑芒在夜色中虽然看不清楚,但华闲之却可以感觉到其中传来的杀意。 
  轩辕望屏住呼吸,双眸一眨不眨看着眼前。他心中念头急转,这种情形之下,若是自己应当怎么去做? 
  柳孤寒的喝声只喊了一半,忽然他觉得喉头一紧,便再也喊不出声来。华闲之手中明明无剑,可自己却感到他的剑意! 
  “他的剑在哪?” 
  这个念头刚刚冒了出来,华闲之猛然侧身前冲,手指顺着狭锋剑剑背上捋,当那黑影中递来的三剑指到华闲之背后时,华闲之贴近了柳孤寒,柳孤寒只觉得自己手中一麻,原本象他身体一部分一样的剑,竟然再也感觉不到了。 
  而那三个偷袭者却看到华闲之轻轻捏着柳孤寒的剑,柳孤寒手猛然抖动起来,狭锋剑闪电一般搅动,卟卟三声,刺入三个偷袭者执剑之臂。那三个偷袭者齐声呼痛,向后翻滚避开。 
  轩辕望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似乎不跳了,这片刻间的变化,看起来就象是柳孤寒出剑扎伤了那三个偷袭者一般。但轩辕望却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华闲之对力的巧妙运用。 
  柳孤寒猛然夺剑后撤,终于从华闲之的控制下退开来,但眼前寒光猛然闪了闪,华闲之操手接住了偷袭者落下的一柄剑。 
  “你的剑在哪!”柳孤寒重重地呼吸着,疯狂地吼道。他问的不是华闲之现在手中的剑,方才他身体麻木分明是被华闲之剑气制住,可是那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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