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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理只觉得呼吸一滞,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下。
她的颤抖不为其他,只是因为恐惧。
不是对山城本的视线,而是对自己的恐惧。
因为——
明明是令人浑身寒毛直竖的一眼,她却从心底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与怀念感。
真是疯了!
言理趴在桌子上将国文课本盖在了头顶。
傍晚,放学时分。
言理刚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就被同学告知说羽生老师叫她去趟办公室拿因缺席了两个星期而积攒下来的课件。
想到这位羽生老师是能改变全校学生记忆的,让单身的秋田谷老先生休产假的神魔,言理不禁有些担忧。
她看了眼天色,离'逢魔时刻'还差点时候。
又看了看美夕,见对方神色如常的对自己笑了笑后,言理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既然美夕都没怎么在意,那就说明羽生老师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神魔吧?
说不定他大费周章的更改全校学生的记忆也只是为了体验下当人民教师的感觉。
这样做着心理建设外加自我安慰的言理来到了二楼的教师办公室前。
不要轻易相信他人的判断。
他人觉得安全的地方,对你而言不一定安全,特别是在他人是'主角',而你是'炮灰'的情况下。
言理在踏入办公室的瞬间,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两句话的含义。
因为她发现四周的景色变了,而她正身处于一个很怪异的空间中。
周围漆黑一片,唯有漂浮在空中的十三张巨大的扑克牌散发着微弱的仅能让她看到脚下的荧光。
脚下是透明的玻璃质的阶梯,一直旋转着向下延伸到黑暗深处。
身后也同样是旋转着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的透明的玻璃质阶梯。
而她此刻,正站在可以说是顶点的那阶台阶上。
眯起眼睛看了眼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言理的腿肚子有点打颤——
其实吧,她有那么一点恐高。
似乎从上辈子她还是一名叫赵言的天朝人民时起,就是这样。
她对站在高处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厌恶与恐惧。
有恐高的她自然不可能沿着这连扶手都没有的楼梯走下去,于是,在这无论怎么看都只有走下去一途的情形下,言理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坐在了阶梯上,她
不再看下方,而是撑着脑袋开始研究四周发着荧光的扑克牌。
奇怪的扑克牌组,只有红桃A…Q和双面的Joker,却没有红桃K。
五分钟后。
大概是看出了言理没有任何主动走下去的意思,玻璃质的楼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同一边合上,变成了倾斜度和危险度都极高的滑梯,然后言理一个没抓紧就顺着这玻璃质的滑梯,滑下去了。
下滑的过程中,她最大程度的发挥了自己身体的灵活性才没有发生在转弯的时候被弹飞出去然后摔死的情况。
到达'终点'的瞬间,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做了几个前滚翻作为缓冲。
现在,她万分感激那半年里巴斯对自己虽说不上毫无保留,但至少还算是真诚的剑术体能教导,否则现在,她不是半路飞出去摔死,就是着地的时候屁股被摩掉一层皮。
黑暗中,一盏盏花型的壁灯亮起,微弱的乳黄色光芒照亮了这间地上铺着红地毯,天花板很高,平面布局看上去很宽阔的房间。
红地毯的尽头,数阶台阶之上,双腿交叠的坐在金红色的椅子之上,黑发,穿着金红色燕尾服,带着高顶帽,脸色白的泛青,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含着毫不掩饰的锋芒的浅红色的眼睛。
那是一双充斥着丑陋的亵渎与战斗欲望的眼睛。
言理看到男人的瞬间,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做了结论——
不是,他不是那个羽生老师。
难道她运气背的只是去办公室拿下资料,就误入了其它神魔的结界里?
“将您请到这里来真是抱歉,”男人开口,略显沙哑的声音却带着拥有力量的强者才有的沉着与傲气,明明用着敬语,说着赔礼的话,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即使过了这么久,上面的光对我来说还是太过刺眼。”
刺眼?上面的光?
难道是指那扑克牌发出的荧光?
喂喂,这位先生,你这里的壁灯都比上面的荧光要亮很多啊!
还有,这里不是你的空间吗?
觉得亮自己调暗点不就行了?
言理在心中腹诽着。
男人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摘下高顶帽自里面抽出一根暗红色的看上去非常朴素的手杖,“我喜欢与强者战斗。”
他走下台阶,脚步声沉稳的让言理心惊。
“您很强,能和您再战一直是我,
破戒者——兰特的期望。”
听到这里,言理觉得不对了。
她轻咳一声,在男人身上的杀气完全溢开来前以极快的速度说了句,“为了以防万一,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男人停住了脚步,很是绅士的略一弯腰,“您说。”
“我觉得您说不定是认错人了,我是大众脸,经常被人说长的和XXX很像。”
这神魔很强,和之前遇到的那个米斯特一样,散发着危险的让人冷汗直流的可怕气息。
而且,听他的话似乎是认识自己。
可这么强的神魔没理由认识她一个普通人,还说着什么'再次战斗',她要是之前遇到过这个神魔,还战斗过的话,她早死干净的去投胎重新做人了吧!!
她可不想因为'被误认为XXX'这种坑爹的理由而被炮灰掉啊混蛋!!
听到言理的话,那神魔咧开嘴,笑了。
嗜血,充满恶意的笑。
他说,“我不会认错您的武器。”
言理一愣,武器?
她哪来的武器?!
那神魔却没有给她仔细思考的时间,他将手中的手杖丢向空中,手杖旋转着,其底部在旋转中扭曲着,然后化为数根头部仿若是动物般的张着嘴露出尖锐牙齿的藤蔓袭向言理。
言理险险的躲过藤蔓的攻击。
这神魔其实是高度近视吧?
穿着校服浑身上下一目了然的她哪里来的武器啊!!
她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地板。
给她捡个武器就好了。
像是便携式加农炮什么的,让她一下子秒了这些变异植物外加这个近视眼神魔!
翻身避过向自己咬来的藤蔓,听到“兹兹”声后回头,言理的脸一下子黑了。
原本平整的地板上坑坑洼洼,凡是被藤蔓咬过的地方都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般,形成了焦黑的坑。
之后,在亲眼看到地板是如何被藤蔓的口水腐蚀成焦黑的小坑的过程后,言理不淡定了。
她不要便捷式加农炮这种不现实的东西了,可好歹也给她把剑防身啊!!
刚闪过这样的念头,手腕上银色的光芒一闪,手镯化为一把纯银色的剑柄是蛇头模样的长剑出现在言理手中。
言理也来不及多想,只是拿着长剑毫不犹豫的对袭来的藤蔓砍下。
鲜红的
血液溢出。
数根断了的藤蔓在地上痛苦的扭动了几下,便化为银白色的粉末消失。
“哈哈哈哈哈——”
兰特大声笑着,猖狂的,欣喜的,带着恶意。
“痛苦吧,变强吧,然后与我一战!”
他话音刚落,在空中旋转着的手杖瞬间转变成千百条扭动着的,嘴边滴着腐蚀性强酸的红色藤蔓铺天盖地的向言理扑了过去。
言理愣愣的看着向自己袭来的密集的让她作呕的藤蔓,耳边不时的响起藤蔓的口水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兹兹”声。
喂喂,不带这样的!!
一上来还没热身完就上群攻放大招不合理啊!!
无数的藤蔓形成一个红色的大圆球将少女包裹在其中。
隐隐能听到圆球中透出的物体被腐蚀的“兹兹”声,以及少女痛苦的呻/吟。
“啊啊…”
兰特饱含失望的叹了口气,仿若没有尽兴的捕食者一般透着悲伤,连身上金红色的燕尾服都因为他的情绪转变为了墨绿色。
“过去的强者,如今只有这种程度吗?”
然而下一秒,他愣住了,收缩的瞳孔中弥漫着狂喜与暴虐。
银灰色的火焰自内向外缠绕住红色的藤蔓,然后逐渐扩大。
红色的藤蔓组成的圆球受到火焰的侵蚀,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在银灰色的火焰中逐渐溃烂、熔化,然后消失。
火焰却没有就此停息,而是化为了一条银灰色的巨蛇袭向了兰特。
在空中旋转着的手杖化为红色的盾牌挡住了巨蛇的攻击。
虽然挡住了,但盾牌却不可避免的被银灰色的火缠绕住,渐渐扩大、熔化。
摇曳的银灰色火焰中,黑色的身影逐渐显现,像是蛇,又像是狐,最后融合成人的姿态。
一头银灰色的似是因火的热度而飞扬起的长发。
被腐蚀的破破烂烂沾上了血迹的校服。
飞散的带着柔软质感的发丝落下,长度直达胸口。
少女手握着银色的长剑,灰色的眼静静的看着兰特。
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透着死气。
兰特看着眼前和之前略显懦弱的姿态完全不同,周身沉淀着一股厚重的死气的少女。
嘴角不可抑制的咧了开来,然后逐渐扩大。
浅红色的眼充斥着血丝,眼球因狂喜而转动着。
身上的燕尾服也因他的
情绪转变为了艳丽的火红色。
“啊啊……”男人咧着嘴,似是心醉神迷般的呼出一口气。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啊,我一直期待的姿态,这种程度才有资格与我一战!!”
兰特身上的杀气与斗气猛地增长,左右手的掌心裂开,两把沾着血的长剑自掌心中掉落出来。
他轻轻挥了下长剑,两道红色的剑光袭向少女。
“没用的。”
少女开口,声音干净剔透。
她的手中,银色的长剑化为一条水管粗细的银色大蛇张口吞下了那两道红色的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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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A市郊外的树林内。
浑身是伤,真正的羽生老师化为的神魔气息不稳的看着手中装着墨汁般的黑水的小瓶子,话语中带着不可置信,“这是…我的早夜?”
“神魔没有轮回,与被监视者的火焰封印的神魔不同,真正意义上死去的神魔,他的意志,或者说可以称之为灵魂的东西会回归深渊的黑潭,”黑发的少年紫色的眼干净透彻如朝露,语句中却透着恶意,“在这世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羽生拿着瓶子的手颤抖着,“所以,这是…”
少年笑了,是与他的眼睛一样干净的笑容,“与你的那个她融合后的黑潭的水。”
“早夜,我的早夜…”羽生抱着瓶子,放声恸哭,紧接像是疯了般的拔掉瓶塞将黑水喝进了肚子,虽然流着泪,脸上却带着癫狂的笑,“早夜,早夜,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他张开翅膀,“走,我们回家,回家…”
少年看着羽生又哭又笑的展翅离开,半晌,开口,淡淡的说出一句,“出来。”
“啧啧,竟然把那墨水喝下去了。”
男人自少年身侧的树上跳下。
黑色的短发。
黑色的西式军装。
苍白俊逸的脸。
石榴色的充斥着慵懒意味的眼。
“你也真够恶趣味的,竟然告诉他那是黑潭的水。”他开口,声音也是懒懒散散的。
“黑潭的水岂是我能碰的?”少年带着自嘲意味嗤笑一声,“他该感谢我,要是喝下的是黑潭的水,他现在早死了。”
r》 “可怜的男人,竟没有怀疑,还以为自己和所爱的人团聚了。”黑发的男人摸着下巴感叹了声,石榴色的眸中却没有丝毫与话语相符的情绪波动。
“他那样子,也活不了多久,迟早会团聚的。”
“你这性格到底是像了谁啊…”黑发的男人拧着眉看着少年半晌,忽的蹦出一句,“对了,你这种时候跑出来,就不怕家里的那些家伙发现?”
“呵。”
少年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瞳孔中的紫色流光已经消失不见,恢复成了原本的棕黑,他自阴影处走到月光下,那与宫野言志一模一样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干净却又充斥着恶意的,充满矛盾的笑容。
他说,“他们早发现了。”
他说,“除了深渊下的'墓地',没有人希望她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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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某神社前。
美夕看着自己手中的红色发带,有些不甘心的嘀咕着,“被逃掉了呢…”
想起那名为羽生的神魔逃跑前所说的'魔界的海里,西洋神魔的船已经在日本登陆',美夕抬眼看向身侧神色不明的拉瓦,正想开口,心口却忽的一揪。
'美夕——!!'
耳边响起的是幼时呼唤她觉醒的神魔之长的声音。
眼前闪过的是日本神魔界的大门被火焰烧毁的情景。
已经刻不容缓了吗…
她转身,迈开脚步,“拉瓦,我们出发去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嘛~其实本文离完结没多少距离了
于是羞涩的打滚求评论求收藏=w=(喂
啊,对了,有童鞋认为山城童鞋是因为被叫到名字害羞过度才会跌倒的吗~~?
☆、第七周,星期四
神魔的秘境中。
银色的火焰静静的燃烧着。
断裂的红色长剑躺在坑坑洼洼的地板上。
黑色长发;有着浅红色眼眸的男人口吐鲜血的半跪在地上,银色的大蛇似是想要束缚住他一般的吐着信子缠绕在男人身上。
银黑色长发,灰色眼睛;破烂的校服上沾着大块的血花的少女站在男人面前;她的身后是静静的燃烧着的铺天盖地的银色火焰。
半晌;少女开口,“我不认识你。”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了句,“可是,你认识我。”
言理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虽然她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淡定;可她的脑袋却早已乱成一团。
在她有限的记忆中;她不是第一次变成这种脑袋清醒,身体能力暴增;心绪平静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过分的状态。
第一次,是在西洋神魔界,从着火的拉鲁伯爵的城堡逃出来的时候。
第二次,是为了保护美夕与拉托娜战斗的时候。
第三次,就是现在。
今天,当手镯化为长剑,紧接着又变为这条银色的大蛇出现,她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惊讶,反而从心底涌现出一股熟悉与怀念之情的时候,言理认识到,也许是时候正面面对这股力量,而非抱着'只要是站在自己这边给自己用的,管它从哪里来'这种过于随便的想法。
因为,她隐隐有种预感,若是不从正面面对,她总有一天会被这遇到任何事都平静的过分的自己吞噬掉。
兰特闻言,猛地抬头,浅红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言理的眼睛,然后他咧开嘴,笑了。
带着自嘲,恍然大悟,恶质的狂喜,与一丝悲凉。
身体在震动,不断有鲜红的液体自咧开的嘴中溢出,可他却不管不顾,依然放声笑着。
“不,我不认识你。”
不再是'您',而是'你'。
他认识的,知道的,可以尊称为'您'的,都是'她',可'她'却早已消失。
他这样说着,像是在回答言理的话,又仿若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然后,他收敛了笑,连最初时见到的邪妄的亵渎与残虐的欲望都消失不见,只留□为强者的傲气与沉稳。
“你很强,能与你一战,上来一次也算值得。”
他这样说着,仿若失去了'生'的欲望般,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原本漂浮在上空的巨大的扑
克牌一张张的落地,砸在言理周围,发出巨大的声响。
“嘶嘶…”
银色的大蛇月光石般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言理,带着丝恳求的意味。
在这逐渐崩塌的秘境中,一人一蛇对视着。
言理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这条蛇想表达什么,她为难,正是因为她竟然知道这条蛇想要说什么。
“会吃坏肚子的…”她这样劝说道,虽然脸上因为心绪过于平静而没什么表情,可话语中却透着苦恼的意味。
“嘶嘶…”
银色的大蛇眨着眼睛,一脸的恳求,缠在兰特身上的尾巴部分也很应景的摇了摇。
摇什么尾巴!
你以为你是犬科动物吗?
“喀拉”,“喀拉”。
秘境的天空如玻璃般的裂开。
“算了,”言理叹了口气,转身,淡淡的说了句,“你想吃就吃吧。”
银色的大蛇月光石般的眼中闪过血色的光芒,它欢快的侧过大脑袋,对着被它缠住的兰特,张开嘴,露出蛇类不可能有的犬科动物般的锋利牙齿,咬了下去。
同一时刻,A市中心的大楼顶上。
黑发红眼,穿着黑色军装的男人手中,一张红桃K碎裂开来,化为粉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