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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如愿以偿了,三分钟前,我从你老公的公司辞职了。但是,希望你能在这样的情形下见我一面,我们之间有些事,是该了结一下的时侯了……”
“我和你还有什么好了结的?你少跟我玩江湖恩怨那一套!”电话里,翟玲的口气挺硬,这一点,也是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的东西。
“翟玲,说话别那么狠,三年的牢狱之灾,你TM知道我是怎样熬过来的?是你改变了我的一生,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道是说说,我就这样一辈子忍着吞了?—泡热屎自己把它吹着吃啦?”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翟玲面前出脏口。
“李果,我警告你,自已识趣一点,你能在田大林面前混成这样,已经算我翟玲对得起你了,如果一开始我要执意要田大林炒了你,你现在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当拿抓呢。好了,我没时间和你瞎磨!”说完,翟玲就把电话挂了。
我又把电话拨了过去,一次两次她都不接,第三次她终了还是接了,电话刚一接通,她便怒火冲天:“李果,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想怎么了结,开个价吧?”
“翟玲,你太不了解李果了,钱在李果的眼里只能算个球!”
“那你说说,你究竟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张静!”
电话里,突然一阵死寂无声。
过了很久,翟玲终于说话:“她还活着?”
“当然活着,非常冤屈的活着。”
“李果,你少跟我来这一套!”翟玲的口气突然又强硬起来,“我告诉你,我不会去的!”
“你可以不去,”我刻意压低嗓门和她说话:“那我就只能请上田大林总经理去看看她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这次,轮到我率先挂了电话。
133我率先挂了电话之后,翟玲并没如我想象的那样立刻把电话打过来。站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街头,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茫然,竟一下子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
其实,我是在给翟玲一次机会,让她的良心去面对一次张静。我从来认为,人必须为他或她的行为承担责任,正如一句电影台词说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现在,是她翟玲应该还张静一个公道的时侯了。
在我的记忆里,时常会出现当年面若桃花的张静与现在的张静交替的画面,这样的画面,常常让我从梦中惊醒,然后是一身的汗。自从上次张静退还了这些年送给她的礼物并直言不可能原谅我之后,这样的画面出现得更加频繁,象一块重重的石头,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始终在想,这一块重石不应该由我一人来背,我必须拖上翟玲一起来承担,否则,对张静对我都有失公平……我依然站在街头,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抬腕看了看表,离我在心里留给翟玲的最后时间只有一刻钟了。这一刻钟之后,如果翟玲再不来电话作出回应,我就将拨响田大林的电话……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急忙从荷包里把电话掏出来,一看,不是翟玲,而是英子。
“李果,你究竟在发什么疯?”英子在电话说,口气很急:“刚才姨父打来电话说你辞职了。”
“英子,你别急,我现在在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晚上我去你家时再告诉你,好吗?”
“不行,你现在就来我家!我父母知道这件事情后很生气,你现在就来把这件事给她们说清楚!”英子的任性劲又上来了。
“英子,我会说清楚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要等一个对于我这一生来说很重的电话,我们不能这样老把线占着,那个电话就不进来了。好了,我挂了。”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当时我的心里就在想,在我和英子通话的这几分钟时间里,翟玲会不会打电话进来呢?如果她打进来发现是占线,她会不会怀疑我正在给田大林通话呢?正是有了这样的疑虑,我决定把留给翟玲的时间再延长半小时……人活一生,手上可以握着大把的时间恣意挥霍,但有时侯几分钟都会是那样的难熬、炙手、沉重而欲罢不能。此时,我就觉着了时间象一种沉而且有毒的东西,我真的不愿看到人的良心会被毒死在里面……时间终于到了,翟玲依然没来电话,于是,我在电话上拨了田大林的号码……我眼睁睁看着手机上的号码,觉着那枚细小的发送键此刻是如此的沉重,也至于让我总不能将它按到位……“呵呵,老同学,别把自己装扮得象一个救人于水火的江湖侠客了,你也不过是个小人而已!”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转身一看,是翟玲。她一脸的讥笑,左手揣在裤子荷包里,右手上提着一只小巧、精致的小皮包,一副红色边框的墨镜,挎在头上她那永远都那么清秀黝黑的发间。
我感到十二万分的诧异,她怎么可能若天降一般关键时侯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脸狐疑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
“我突然站在你面前,觉着很奇怪是吧?是不是有一种小偷入室正准备对财物下手的当口,突然有人敲门时的那种感觉?呵呵呵。”翟玲笑得很得意。
“翟玲,你太小瞧我的心理素质了。”我静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美,但你今天的笑容缺少了妩媚。”
“哦,说来听听。”
“一个漂亮的女人,可以在任何情形下让她的笑容美丽致极,而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能让那样的笑容透出妩媚,那就是会心一笑的时侯。”
“呵呵,有些道理,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当你拨出田大林的那个电话号码,我翟玲从此就毁了?万劫不复了?”翟玲又是一串大笑,那笑声让人听起来非常刺耳。她说:“那你为什么磨蹭这么久一直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翟玲,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说话!”我发现我的情绪激动起来,但我清楚,面对眼前这个女人我必须静定,于是我说:“去看看张静吧,你曾经的好朋友、情敌,去看看她如今是怎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过得不好,是吗?那我真得去看看以前不可一世的、趾高气扬的校花,如今是怎样的活着。”她停了停,继续说:“不过,在去看他以前,我道是突然想起应该与你先聊聊,就象你所说的,咱们得有一个了结,你认为我这个提议如何?”
“我同意,咱们先找个地方吧。”
“不用,”翟玲顺手指了指旁边柏顿酒店,说:“我刚才与从澳洲回来的一个姐们在那里喝早茶,就在你背后的玻璃墙后面接听你的电话,我的位还没退,走吧,进去吧。”
“你朋友在不方便吧?”
“她已经走了。”
随后,我跟着翟玲进了柏顿酒店。
135坐在柏顿的中餐厅里,喝早茶的人并不多。巨大的玻璃隔墙外面,是贵阳市最繁华的闹市区喷水池,可以看见车水马龙、人流穿梭,却听不到一点声响,整个大厅显得异常宁静。
从离开大学入狱之后,似乎还没有这样与翟玲面对面坐过。刚坐下的那一刹,我们都并不急于开口说话,而是彼此对视几秒钟,而就这看似无意的几秒钟,我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心中慢慢的开始蠕动,我一下子说不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不仅仅是仇恨……翟玲从手包里掏出一包我不知道牌子的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点上,白色的烟雾,从她那玉润丰腴的唇间很安静的溢出来,空气中就有了一种淡雅的香味。记忆中的翟玲并不抽烟,记得一次在北京路影剧院看梅婷、张国荣的电影《红色恋人》,我想趁光线很暗去亲她一口,她一把把我拦开,说:“我讨厌烟味,如果你不戒烟,这辈子就别想吻我!”从那以后,我发誓戒烟,但戒了几次却无法戒掉。于是,翟玲那两叶性感的嘴唇,我一次也没光顾过。
“我记得你以前讨厌烟味。”我首先开启话头,企图把翟玲带回对过去的记忆里,然后开始我们的这一次谈话。
然而,翟玲并没有吭声,而是在吸了一口烟之后,说:“李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置之死地而后快?”
翟玲这突兀的问话,竟让我一时接不上嘴,我在心里也在嘀咕这个问题,“是,又好象不是。既然要在走进英子家以前,与翟玲要有一个了断,那末,我究竟要一个怎样的结果?”
记得在刚刚入狱的时侯,被牢头狠狠的来了一顿“杀威棒”,揍到我鼻青脸肿,口鼻出血,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在牢头把一泡热尿屙在我脸上说是为我消毒、而且硬让我忍着巨痛爬起来喝下他的骚尿的时侯,我想到的是,我一旦走出牢子,我就一刀子捅了翟玲,并且把她碎尸万段。也正是对这个结果的梦寐以求,让我挺过了三年的牢狱生涯。然而,当我从监狱出来进入田大林的公司之后,我突然发现这个结果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更为渴望一种在你翟玲的眼皮下面证明我并不是她想象的一无是处。就在翟玲几次想挤走我都被她老公硬生生顶着之后,我得到了心理的极大满足……后来,翟玲的亲侄女英子,带着她的处女之身走进我的生活。就在我的DD进入英子的肉锅,并且听到英子一声尖服务生上了两瓶XO,翟玲抬起一瓶,一仰脖,咕咕噜噜就开灌。我本来想阻止她,但一想到这也许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面对面坐在一起,就彼此任性而为吧。于是,我也一口扛了半瓶。
一瓶酒下去,翟玲脸颊飞红,左脸上刚才被我掴出的五个指印,这时就更加凸显,我顿时竟心升一种隐隐的愧疚……“在我很小的时侯,”在把那瓶酒灌下去之后,翟玲似乎沉静了许多,她吸了一口烟,说:“我家住在一个大杂院里。有—次,我看见几条邻居家的狗,在院子里疯狂的追逐抢夺一只黑乎乎的东西,相互追咬、撕扯,谁也不让谁。开始我以为那只黑乎乎的东西,是一棵猪骨头。而当狗们都追抢得累了、伤了,把那只黑乎乎的东西扔在一边各自散去的时侯,我走近一看,黑乎乎的东西不过是一块烂木头……”
翟玲一口一口不停的吸着香烟,一缕缕淡白色的烟雾,始终萦绕在她的脸前,让她那张美丽的脸看起来有几分迷漓、虚幻。我不忍打断她说话,因为从她此刻的神态与她所导入的那个故事中,她正在试图打开心灵的隐秘……“在大学里,我和张静是最要好的朋友,两个很骄傲的女孩。就在张静认识田大林之后,我们的关糸就渐渐的开始疏远。我受不了她成天在我的面前显摆田大林给她买的名贵衣服、首饰。每到周末,田大林的奔驰车侯在校门外的那棵大槐树下等她,她总喜欢拉上我,我知道她那是想引起我对她的妒嫉,她们在车上亲热,接吻,简直当我不存在。有一次,张静过生日,田大林在贵州饭店为她设宴,她几乎把全班的同学都请了去。那天她打扮得非常华贵,当着同学们的面,她说:‘大林特意去香港为我买的这一身,你们猜猜多少钱?嘻嘻,我说出来怕吓死你们。’当时,听了她这话后,我就想借故离开。可被她死死的留着,还说:‘大林在上面为我开了一间套房,今晚我俩就住这里吧。’”
翟玲停了一下,继续说:“原本以为那套房就我和张静住,谁知晚上田大林来了。那时侯,我刚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张静对我说:‘翟玲,大林来了,先开始他没说要来,我才留你陪我,他现在来了,你还是回学校睡吧,你在这里我们不方便……’”
“我跑出贵州饭店的时侯,天上正在下很大的雨,我没有躲闪,任随那生硬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在黑夜里,我一人站在公交车站上等最后一班中巴车,来来往往急驰的车掀起路上的积水,溅到我的身上,我哭了,哭得很伤心,而且发誓,一定要把田大林从张静手里夺过来,不夺过来誓不做人……”
说到这里,翟玲沉吟了片刻,然后,冲站在旁边的服务生说:“再来一瓶XO!”
“翟玲,你还行吗?”我问,口气很关切。
“很久没醉了,今天想一醉方休!”
服务生把酒拿上来,翟玲又是一仰脖,我急忙夺过她手上的酒瓶,说:“翟玲,你不能再喝了!”
“我喝不喝关你屁事,把酒瓶还给我!!”翟玲又把我手上的酒瓶抢了过去,一抬头又下去半瓶,然后,我看到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朦胧、游离。她冲我嚷道:“你不是要告诉田大林关于张静的事吗?你告诉去吧,现在就去,如果不去,你李果就不是男人!哈哈哈哈,”翟玲一阵狂笑之后说:“如果你与我之间的了断,就是想毁掉我,那你去找田大林吧,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
看着分明已经醉了的翟玲,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悲哀,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翟玲,抑或是为做人本身?于是,我对翟玲说:“翟玲,如果我真的想毁掉你,关于张静的事我早告诉了田大林。然而,我没有,就在刚才我已经按下了田大林的电话号码,我仍然没有发送。你知道为什么吗?从出狱至今,我都在等待,等待你对我、对张静发自内心的忏悔……但是,现在看来,就算你忏悔了,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这里,我抬起桌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站起来对翟玲说:“好了,我得走了,你多多保重吧!”
当我刚走到餐厅门口,翟玲大声的喊住了我:“李果,好好对英子,不要把她作为你报复我的牺牲品,算我翟玲最后一次求你!”
我头也没回,走出了柏顿酒店。
【大结局】
走出柏顿,人潮与喧嚣一下子朝我拥来,瞬时便有一种被淹没的感觉。在人流的推搡中,我突然想起翟玲所说的那个关于狗的故事,人活着总是在拼命追逐着一些东西,当人疲马翻的追到最后,可能我们才会真正发现,那东西不过是一截“烂木头”……我突然想给英子打电话,于是掏出手机,拔了英子的号码,我对英子说:“英子,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是在大街上吧,把话说大声一点!”英子在电话里嚷道。
“英子,”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电话喊:“我、们、结、婚、吧!”
“真的吗?”
“嗯!”
“李果,你不能骗我!”我又一次听到英子在电话里喜极而泣。
“骗、你、是、小、狗!!”
当我如一个疯子一般在人流中喊完这一句后,我突然发现自已轻松了很多。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象是河流中掠过的一艘艘不知驶往何处的船只,我想,这些劳顿的船只,总有靠岸的时侯。那一刻,我是那么强烈的需要一个家让我靠靠,我是真的真的累了……我终于走进了英子的家门。在她的父母对我一番“政审”以后,提到了我为何辞职的事,我说:“我已经具备了自己做老板的经验、能力与社会关糸圈,我想创建自己的公司,从小做起。”
英子的母亲对我的说法表示担心,而英子的父母则认为年轻人应该有闯劲,经过一番交流,英子的父母基本同意了我的想法。
“听英子说,”英子的母亲说:“你刚才在电话里向她求婚了?”
“是的,我年纪不小了,应该有个家了。”
“你知道,我和英子的父亲当初是竭力反对英子和你好。但是,英子对爱情的执著,以及你在英子受伤期间对她的悉心照料,我和她的父亲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们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我们应该应该尊重这样的感情。英子从医院回家之后,我收掉了她的手机,不允许她与你联糸,让她思考十天时间给我一个答复,昨天晚上她告诉我说:妈,我非李果不嫁。既然如此,所以我们今天就把你请到家里来吃个晚饭。”
“小李啊,”英子的母亲话音刚落,英子的父亲又接上了话头,说:“你们今天能走在一起也实属不易,你看看,短短的半年多时间经历了多少磨难。所以,我们希望你能信守你跪在我们面前立下的誓言,好好待英子。英子打小娇生惯养,有时侯很认性,你年龄比她大,多多牵让她……”
在英子家吃完饭,又和英子以及英子的父母聊了一会之后,我便起身准备回家。英子母亲说:“等英子再恢复—年,选个日子,你们就结婚。不过,在这之前,你得把你父母请来我家,让我们彼此认识一下。”
我点了点头说:“我已经有几年没回家了,现在辞了职,今后做什么行业一时半会又没想好,所以我想过几天回家去一段时间,一是陪陪我的父母,二是想想今后做什么。在这段时间里,就有劳二老照顾英子了。我每天会给她打电话的。”
“这样也好,英子的事你就尽管放心吧。代我们向你的父母问好,欢迎他们到贵阳来作客”英子的父亲说。
就在我跨出家门的时侯,英子的父亲叫住了我,对我说:“小李,心胸开阔一点,原谅我和英子的母亲以前的诸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