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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应该是我的！”老大说，“我是父母的头生子，”
“不，”老二叫道，“姑娘是我的！”
两个兄弟争论姑娘该属谁，忘记了下面的弟弟。他们打了起来，互相用
牙齿咬。
“不要打了！”姑娘叫道，“你们听我说吧，我只嫁给送我结婚衣服的
人，衣服要非常薄，能放在核桃壳里。”
兄弟俩一听，打架的手都垂了下来。
“而现在，你们先把弟弟拉上来。”姑娘说。
老大摇摇手说：“决不能这么做！我们把他拉上来，他就要同你结婚，
不，还是让他留在井底下吧。”
老大刚说完，弟弟就开始往地下陷，越来越深，直到一块草地上。草地
当中有两只羊在吃草，一只白，一只黑，它们互相依偎着。
小兄弟想跳上白羊，但跳得太高了，没骑到白羊身上，却落在黑羊身上。
羊摇了摇头，就拼命往下沉。羊带着小兄弟到了谷地上。青年跳下来往四周
一看，没有一个活人。他走来走去，竟到了一个城市，敲了敲城门，城门后
传来了声音：“是谁？”
“地面上来的客人。”
大门响一下，青年走了进去，一个头戴黑头巾的白发女人迎接他。
“请进来休息一会儿。”女主人对他说，“我马上给你烤饼。”
客人躺在地板上，把枕头靠近墙，而女主人在揉面团。她把面粉倒进浅
槽里，往面粉里掺的是眼泪，而不是水。
“姑姑，你怎么啦？”小兄弟问她，“你为什么哭？为什么往面粉里掺
眼泪而不是水？难道你们这里没泉水吗？”
“有泉水！怎么没有！我们城里有一个大泉水，但不幸的是：一个吃人
的恶魔常常到这里来，把人活活地吃掉。如果不把自己的孩子给妖怪送去，
它就不给人水。孩子，我有过六个儿子，一个女儿，日子非常难过，被迫把
孩子一个个交给妖怪，去换取一罐一罐水。今天，我把最后一个女儿送去了，
我心如刀割，所以我哭了，眼泪落到面团里去了。”
“泉水在哪里？”青年问了后就站了起来。
“在市中心。你马上就找得到的，泉水上有一棵千年古树，树枝十分繁
茂，树枝上有一个鹰窝。”
青年扛起枣红木棍，走出大门，就到街上去了。街道上空空荡荡的，没
有一个活人。青年找到了泉水，找到了白头发妇女的女儿。姑娘坐在石头上
等，吓得浑身发抖。因为妖怪马上就要飞来了。
“姑娘，别怕。”青年说着，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我来救你，你走到
旁边去，看看有什么情况。”
青年拿着枣木棍等待着。很快地他听到了一阵嘈杂声和轰鸣声，远处出
现了妖怪，它在城市上空飞。他想：这就是偷父亲果园里金苹果的那个妖怪。
好吧，现在让它尝尝我的枣木棍！
妖怪张牙舞爪地飞近了。而勇敢的青年用枣木棍打它。青年打了许多时
候，才把它打死。青年虽然战胜了妖怪，但自己也已精疲力尽了。这时，他
对姑娘说：
“你回母亲身边去吧，我在这里睡一会儿，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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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跑回家去了，而青年倒在树下睡着了，他刚合拢眼睛，就听到头上
有吱吱声。他跳起来往上一看，只见一条三头蛇向一个鹰窝爬去，窝里的雏
鹰在啾啾地叫，青年见此情景，立即爬到树上，挥动枣木棍，打死了蛇，蛇
掉在地上。这时母鹰正好飞回来，看见一个人俯在鹰窝上，想扑过去，啄人
的眼睛，但被雏鹰阻止了。
“妈妈，站住！”雏鹰说，“是这个人救了我们，可你还想害死他！”
母鹰情绪安定后，坐在自己窝里，看了看青年，说：
“你救了我的孩子，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
“你带我到地面上去吧，别的我什么也不要。”
“好吧，我带你出去。不过你要烤好九炉面包，九头牛，九罐水，把这
一切东西都藏在一个铁箱子里。路很远，我需要许多面包，许多水，许多肉。
我叫 ‘加’时，你给我肉，我叫‘比’时，你给我水。”
青年走到白头发女人家里，碰到她十分高兴，青年讲了鹰为了把他带到
地面上所要求的东西。
“这些事很容易办到！”女人说。
女人到铁匠家去了，请他做一只大铁箱，盖上要有环。然后又到屠夫那
里去，要求杀九头牛。她自己开始揉面团，做九炉面包。她的女儿灌满了九
罐水。一切都准备好时，青年告别了白发女人和她的女儿，坐在铁桶里，对
鹰说：“飞吧！”
鹰的脚爪抓住箱子上的环，就往上飞了。过了一小时，鹰叫：“加！”
青年打开盖子，给鹰吃了一块肉。
鹰又喊：“比！”
青年把一碗水递给鹰喝，青年自己吃着面包。
鹰飞啊，飞啊，把青年载得越来越高了。他们已经飞了九天九夜，鹰疲
乏了，要吃肉和水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到了第十天肉吃光了。
“加！”鹰叫道。
青年急了：要是鹰没有力气，把箱子放了怎么办？他立即从大腿上割了
一块肉给鹰吃。鹰根据气味知道这是人的肉，所以不想吃，留在舌头底下。
过了一会儿，鹰又要求吃肉了。青年又在另一只腿上割了一块肉给鹰，但鹰
仍然不想吃。
后来，鹰终于把小兄弟带到了地上世界。青年从箱子里伸出头，往四周
看了一下，叫道：
“这是我父亲的房子，这是结金苹果的树！”
“再见吧！”鹰对青年说，“快去让你父亲高兴吧。”
青年从箱子里爬出来，想跑到家里去，但一步也走不动了。
“你为什么不走？你怎么啦？”鹰问他。
这时青年才承认他脚不能走，是因为从自己腿上割下了两块肉。鹰笑了
一下，把两块肉还给了他，说：
“你给我时，我就知道不是牛肉，所以放在舌头下面，人肉我是不吃的。”
小兄弟把两块肉再贴在原来的伤口上，伤口竟马上长好了，而且可以走
路了。青年向鹰行了礼，说：
“我衷心感谢你！”
鹰扑动一下翅膀，就飞走了。而青年向父亲家走去。他看到一棵苹果树
下站着他的两个哥哥。他们神情沮丧，在冥思苦想。原来，他们正想不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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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给姑娘弄到能装在核桃里的魔衣。姑娘看见了青年，拍着手喊：“我要魔
衣！”
这时青年想起了姑娘给他的戒指，就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心里想着要一
件魔衣。突然，一个核桃不知从哪里滚到他的脚边。姑娘走过去，接过核桃，
敲开来。从里面抽出一件完全符合要求的结婚礼服。
这时，两个哥哥向弟弟行了个礼。
“没话说的，姑娘是你的！既然如此，就举行婚礼吧。”两个哥哥说完
就去请亲戚朋友了。
在婚宴上，老父亲把小儿子从妖怪手里夺回来的那只金苹果送给儿媳
妇。
高山 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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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的小男孩
＇捷克＇
有一个很富的人，他的财产多得难以计算。可是这一切财富对他来说又
有什么用呢？他没有后代来继承他的财产呀！而且他也已经不年轻了。可怜
的，他每天都同他的妻子到大教堂里去祈祷，请求上帝至少赐给他们一个儿
子。
过了很久之后，福星开始向他们露出了笑脸。他妻子感到自己要当母亲
了。希望一天大似一天，到孩子快要出世时，未来的父亲做了一个梦，梦见
即将出世的将是一个儿子，但是在他长到十二岁之前，他的身体不能触地，
否则就会丢失掉。
不错！真的生了一个儿子，又健康又可爱。主人立即请了九个保姆，并
向她们作了严格的规定：孩子在十二岁以前不许让他触地。多年来，保姆们
忠实地执行着主人的规定。几天之后，孩子将过十二岁生日了，可至今连他
的指头都没有挨过一次地。保姆们不是用手抱着他，便是把他放在金摇篮里。
主人开始张罗盛大宴会，以庆祝他心爱的儿子快要从恶劣命运中解放出
来。突然，院子里一声吓人的狂叫，抱着孩子的保姆出于好奇，也想去看个
仔细。发生什么事了？该死的好奇鬼！她忘了自己的责任，把小孩放在地上，
跑到窗前去看热闹。喊叫声没有了！保姆回来抱孩子时，吓坏了，房里不见
小孩。她号啕大哭起来，招得家仆们全跑来瞧看。主人也跑了来，他吓得魂
不附体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孩子在哪儿？这时全身发抖的保姆才抽抽泣
泣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主人见他的希望毁于瞬间，感到无比悲伤，
立刻派人到各处去找。他又是下命令，又是请求，又是一大把一大把地给钱
给金子，只要能把他的儿子找回来怎么都行，他们找啊，找啊，费尽了劲，
可是没法找到这小男孩。仿佛他从来就没到这个世界上来过。
过了一些时候，悲伤的主人注意到，每天夜里正半夜时分，在他最漂亮
的一个房间里总听到一个什么东西在隆隆作响，夹杂着哭诉声。当这种现象
一再反复发生时，他就想，会不会是他丢失的儿子呢？他决心好好观察一下。
他宣布，谁能到这个房间里过一夜，便奖他三百块金币。三百块金币可不是
个小数目啊，而对于一个穷人来说就更是一笔大钱啦！好多人都来参加守夜。
可是一等敲过十二点钟，房间里便开始隆隆作响，守夜的人吓得一跑而空，
心想：总不能为了三百块金币而把命都送掉吧！连主人也没法知道：谁在弄
得隆隆作响，谁在哭诉；是他的儿子呢？还是什么怪物？
离这家庄园不远的地方住着一位磨坊寡妇和她的三个女儿。孤儿寡母的
在贫困中挣扎着。关于邻居财主家某房间里半夜隆隆作响和哭泣声，关于三
百块金币的消息也传到了她们的小木舍里。大女儿对憔悴的母亲说：“妈妈，
为什么我们总是受穷？我去碰碰运气吧，我去守一夜，兴许能发现点什么。
三百块金币对我们很有用啊！”母亲摇了摇头，沉思着，然后叹了一口气，
放女儿去了。磨坊寡妇的大女儿来到财主家，说是她愿意上这个房间里过一
夜。
“你也敢试试？”主人问道，“那么好吧，小姑娘，碰碰运气吧！”
“我去试试，但是劳您驾，先给我一点吃的，我饿极了。”姑娘请求道。
主人连忙叫人送来食物，不是吃一顿的，而是三顿晚餐的东西。姑娘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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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自己的需要带了些吃的，还拿了些烤火的劈柴，点上一支蜡，上那间房里
去了。她点燃了房里的壁炉，架上一个小罐，摆好了桌子，铺好床，干着活
儿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还没等她转过身来，便敲响了十二点钟。房间里立刻
开始又响又哭的。小姑娘心惊胆寒地从这个墙角落看到那个墙角落，可是啥
也没见着，只有响声和哭声。突然，一切声音都已消失，一个英俊的少年出
现在她面前，亲切地问她：“你给谁煮的饭？”
“给自己呀！”姑娘回答说。英俊的小伙子听了感到十分忧伤。他以悲
戚的目光凝视着她，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为谁摆好了桌子？”“给我自
己呀！”姑娘回答说。
英俊少年更显忧伤了。他蓝色的眼睛里噙着泪水。“你给谁铺的床？”
他最后问道。
“给我自己呀！”小姑娘像头两次一样地回答说。英俊少年泪如雨下，
绝望得两手抽搐，消失不见了。第二天早上，磨坊里的大女儿把夜里所听到
和见到的一切告诉了主人，可是没说少年如何悲伤的事。主人遵守诺言给了
她三百块金币，并为得到这么多情况而感到高兴。第二天夜晚，磨坊里的二
女儿来请求在这间房里过夜，她也要了些做晚餐的食物。她也点燃壁炉，架
上罐子，摆好饭桌铺好床，等着半夜来临。当少年出现在她面前，问她“给
谁煮的饭？给谁摆的桌子？给谁铺的床？”她总是回答说：为自己，为自己，
为自己，就像姐姐告诉她的那样。小伙子像头天夜里一样伤心痛哭，绝望已
极，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二女儿也把夜里听到和见到的一切告诉了主人，
可是也没有向主人透露那少年如何为她的回答而感到忧伤这一点。二女儿也
得到了三百块金币。
第三天，磨坊寡妇的小女儿说：“亲爱的姐姐，你们的运气这么好，都
得到了三百块金币，今晚让我也去碰碰运气吧！兴许上帝能帮我克服恐惧心
理。”母亲最疼爱小女儿。既然两个大的都平安无事，就让她去吧！
她也和两个姐姐一样，先请求去那间房子里过夜，然后要点吃的带上，
收拾收拾所需要的东西便进去了。她点上壁炉，架上罐子，摆好桌子铺好床，
怀着恐惧和希望的心情等着半夜来临。突然，钟声响了十二下，房子里又是
闹又是哭的，小姑娘从这个房角瞟到那个房角落，什么也没见着，到处空空
荡荡，只有隆隆巨响和悲惨的哭声。突然，一切声音都没有了。一位英俊的
少年站在小姑娘面前，亲切地问她：“你给谁煮的饭？”姐姐们曾经告诉过
她怎么回答。可是当姑娘看了这美丽的少年一眼之后，她心里想，我要是回
答他一些别的话，也不致于坏事吧！“喏，给谁煮的饭呀？”少年性急地追
问着。“给我自己呀，可是你愿意的话，也给你。”姑娘回答说。少年的忧
伤的额头顿时舒展开来。”你给谁摆的桌子呢？”“给自己，你要是愿意的
话，也给你。”
一丝淡淡的微笑掠过少年的面颊，“那你的床又是给谁铺的呢？”他第
三次问道。
“给我自己，假如你乐意，也给你。”
变得快乐起来的少年拍了一下手说：“你真好，你这一切也是为我准备
的！请稍等一下，我还得去和那些至今一直关心我的恩人告别。”一股暖风
吹进这小房，房子正中间开了一道无底深缝，少年慢慢向下走去。姑娘想知
道他去哪里，便抓着他的后摆，一起下到底部。
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一个新的世界，右边淌着一条金河，左边竖着座座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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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中间是一片绿色的草坪，上面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少年径直朝前走
去。小姑娘悄悄地跟在他后面，免得被他发现。少年哈腰抚摸着草坪上的花
朵。他们来到一座金树林，当他们一直走到树林跟前，从树梢上飞下许多珍
奇的鸟儿，唱着迷人的歌，它们围着少年飞来飞去，甚至落到他的肩膀上，
头上，少年亲切地同它们说话，每一只他都要摸摸。这期间，小姑娘折下一
枝金树枝，包在头巾里留个纪念。他们走出金树林，来到银山峰间的银树林
中。这时，各种各样的动物跑来围在少年的身旁，高兴得又蹦又跳。少年抚
摸了每一只动物，同它们亲切说笑。这时，姑娘悄悄折下一根银树枝。因为
她想，等我把这些情况告诉姐姐们时，谁知道她们会不会相信我去过哪里，
看见过什么呢。
少年和他的患难之交告别之后，沿着原来的小路返回地面。姑娘仍旧跟
在后面，拽着他的衣后摆从深渊回到了地面上的房间里。地缝合拢了。
“我已经回来了，我们可以吃晚饭了！”少年说完，姑娘立即走到炉火
前，把煮好的东西端到桌上，他们坐下，吃得很满意。晚饭后，少年又说：
“现在我们似乎可以躺下休息了！”他们美美地躺在铺好的床上，但姑娘把
带回来的金树枝银树枝隔在他们两人中间。一会儿，两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当太阳已经高挂天空，也不见磨坊家的小女儿的一点儿动静。
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又等了好大一会儿，可是仍不见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