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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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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我,明明已经看不见了,却还装作能看见。我们不愿她伤心,还要陪她演戏。〃

    我伸手握住玉檀的手,玉檀道:〃我每日拼命做活,可仍旧没有钱替额娘看病。因为长期吃不饱,小弟又病倒。那年冬天出奇的寒冷,积雪未化新雪又下,地上的雪有三四寸厚,我穿着一双单鞋和额娘年轻时穿过的薄袄子,去各个亲戚家借钱。刻薄的甚至一开门见是我就立即关门,心稍微好一点的我还未张口他们就向我诉说今年冬天怎么难熬。我在大雪里跑了一整天却一文钱也未借到。我又冻又饿又怕,当时天已经全黑了,可我却不敢回家,额娘的病,弟弟的病,我好怕他们也会和阿玛一样离开我。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因为神思恍惚,居然撞到了一辆马车上,当时赶车的人举鞭就要抽打我。〃

    虽然明知道玉檀如今好好地坐在我面前,我依旧手紧了紧,〃后来呢?〃玉檀低头静默了会,向我嫣然一笑道:〃后来车里坐的公子阻止了他,说';只是一个小丫头,冲撞就冲撞了吧!';,又骂车夫自己不留神,一出事就急着找人顶罪。说完他就放下帘子让车夫驾马走,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或者是因为他说话是我从未听过的冷静好听,虽在骂人可却没有半丝火气。或者只是觉得他是极有钱的人,随便施舍我一些,我就可以留住额娘和弟弟了。然后我就冲上前去拦住马车,跪下求他给我些银子。〃

    看到玉檀那个真正带着暖意的笑,我知道她肯定如愿了,可心里还是紧着问:〃然后呢?〃玉檀笑看着我道:〃车夫大骂道';真是不知死活了,你知道你拦的是谁的车吗?';那位公子却在车中笑起来,挑起帘子看着跪在雪地里的我说';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接问我讨银子,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给你银子?';〃玉檀说完,低头而笑。

    我摇了摇她的手问:〃你怎么说的?〃玉檀道:〃我说';我要给额娘和弟弟看病';,他说';我不是开济善堂的,人家有病关我何事?';。我说';如果他能给我银子,我愿意为奴为婢终身伺候他。';他说';我家里也许别的还有短少的,可就奴才奴婢多。';我求道,';我很能干,我能做很多事情。即使我不能做的,我也可以学。';,他大笑道';帮我做事的能人很多。';说完就放下了帘子吩咐车夫走。我当时满心绝望,觉得离开的马车带走的是额娘和弟弟,突然发了狠,跑上前拽着车椽不让他们走。车夫大怒拿马鞭不停抽我,我却死也不肯松手,当我被马车拖出好一截子距离后,那位公子突然喝道';住手!停车!';,他探出马车看着我,我当时身子拖在雪里,双手还死死抱着车椽。他点点头问';多大了?';我回道';八岁。';他笑说';好丫头!值得我的银子!';说完就递给了我一张银票,我不敢相信地接过,我虽从没用过银票,可却知道但凡银票,钱数就肯定很多了。我赶忙给他磕头,他微沉吟了下又吩咐车夫';把你身上的银子给她。';车夫赶忙掏出银子给我,足足有二十多两,够一大家子吃一两年了,我忙把银票递还给他,他说';银票是给你的,银子也是给你的。你待会肯定赶着回去请大夫,可天已经黑透,银票面额大,你只怕一时找不到地方兑换。';我听他说得有理,忙向他磕了个头,收起了银票和银子,他赞道';行事干脆利落。';说完就坐回了车中,让车夫走。我转身就跑,他忽地在身后叫道';回来!';我又赶忙转回去,他从车中扔了件披风到雪地上,';裹上这个。';我这才惊觉我身上的衣服早被鞭子抽破了。〃

    玉檀定定出神,似乎人依旧在那个冰天雪地中。我轻推了她一下,〃后来呢?〃玉檀愣了一下道:〃没有后来了,从那以后我再未见过这个公子。他给的银票数额很大,再加上额娘病好后,继续洗衣,我们姐妹做针线,也支撑到我入宫了。〃

    我遗憾地说:〃居然只有一面之缘。〃玉檀幽幽道:〃我当日年纪小,根本不知道从何打听,后来入了宫,更是见不了外人。〃

    玉檀紧紧握着我的手道:〃姐姐,凡事值得不值得只有自个才明白。象我,很多幼时的女伴,如今早已儿女绕膝,她们只怕觉得我甚为可怜,可我自个不觉得。我只知道让额娘不用日日浸在冷水中洗衣,不再为温饱愁心,病了请得起大夫,弟弟们都上了学堂。我觉得我当年的决定都是对的,我所做的都是值得的,即使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然心甘情愿。〃

    我眼中含泪喃喃道:〃值得不值得只有自个明白。从今后,也只得你我做伴了。〃话刚说完,忍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微微一笑道:〃姐姐,别说傻话了,万岁爷肯定会给姐姐指一门好婚事的。〃我苦笑起来,听天由命吧!我最后的一丝力气都已用完,我不想再费尽心机去对抗了,我太累了!

    病势本已渐愈,晚间猛然又烧起来,玉檀急得握着我的手,只是哭,我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样好,烧糊涂了,就不知道心痛了。

    似梦似醒间,彷佛总有一双深黑冰冷的眼睛定定看着自己,盯的心中,脑中全是刺痛。我用力想挥开它们,却依旧在那里,疼痛难忍,只能呜呜咽咽地哭了又哭。恍惚中觉得永远睡过去吧,睡着了就没有痛了,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完全黑暗寂静的地方可以让我彻底休息。

    玉檀好似不停地在我耳边哼着歌谣,一遍遍,永不停歇,拖着我不许我完全睡去。一声声的';姐姐';牵着我的意识不堕入那个完全黑暗的地方。

    我睁眼时,玉檀喜极而泣,颗颗眼泪打在我脸上。我高烧退下,玉檀却整个人瘦了一圈,嗓子完全哑了,和我说话只能连比带画。想着她竟然在我床旁整宿整宿的唱歌,不停地叫';姐姐';。我忽然很是憎恨自己,我病在宫中,姐姐只怕绝不会比我好过。我还有玉檀,还有姐姐,我怎么能这样?

    病渐渐好转,人却还是懒得动,一天中,大半天都是躺在床上。手内把玩着鼻烟壶,嘴角似笑似哭,怔怔出神。玉檀推门而进,侧坐于床边道:〃皇上把太子爷拘禁了。〃我';嗯';了一声,未再答话。她接着道:〃皇上召集了诸位阿哥,说,';皇太子胤礽复立以后,狂疾未除,大失人心,断非可托付祖宗弘业之人,故予拘执看守。';,姐姐没有看到当时的场面,所有的阿哥都被免冠、缚着双手,皇上神情虽然温和,脸上甚至还微微而笑,可语气却是极其冷。〃

    我轻叹口气,玉檀问:〃姐姐怎么叹气呢?我还以为姐姐听了会高兴的。〃我道:〃刑部审查出';结党会饮案';和';湖滩河朔事例勒索银两案';时,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不过早晚而已。何况,他日我的结局说不定还不如他,我有什么可高兴的?〃玉檀惊道:〃姐姐又说傻话了。〃我微微一笑,未再吭声。在这宫里,什么事情没有可能呢?

    ―――――――――――――――――――

    病全好时,已是10月底。二废太子的风波表面上看去已平复下来,可更大的争斗才真正展开。

    四阿哥渐渐从朝中大小事务中抽身而退,表现得越发低调,真正做起了清心寡欲,生活恬淡的富贵闲人,自诩〃破尘居士〃,在府中整日与僧衲道士谈经论玄。每日进宫只是给康熙请安问好,很少议论朝事。

    偶有碰面,他面色清淡宁静,我也是微笑请安,从无多话,彷若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什么,他一直都是那个冷漠的雍亲王。只有心中的刺痛不停地提醒着我,不是的,不是的。我按住疼痛,警告自己,是的,是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一日他来给康熙请安,当我进去奉茶时,他立于康熙身侧为康熙展画,我搁好茶,正欲退走,康熙笑道:〃若曦,你也过来看看。〃我忙应是,走到康熙身侧看去。

    康熙笑问:〃看出什么了没有?〃我强掩住心中酸涩,笑道:〃这驾牛耕田的人不正是四王爷吗?田埂边站着的是四福晋呢!〃康熙笑说:〃还有呢?〃我心中已明白过来,但口中却笑说:〃别的奴婢一时倒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图绘的好,不过最难得的是寓意。〃

    康熙侧头吩咐李德全:〃把前两年刻版印制的南宋楼俦《耕织图》寻出来。〃李德全忙出去吩咐。不大会功夫,太监捧着画进来。李德全接过,在桌上慢慢展开,两幅图一模一样,只除了人物长相。

    我拍了下额头,笑说:〃奴婢该打!日日跟在万岁爷身边,却如此不上心,连万岁爷中意的画也未想起。〃康熙赞许地看了四阿哥一眼,微笑未语。

    康熙低头细细看着两幅画,四阿哥眼神从我脸上一瞟而过,我唇边含着丝浅笑静静立着。康熙仔细读了四阿哥自己画下的题诗。点头道:〃';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先';,朕每年春天都要在先农坛祭祀先农诸神,还亲自指导种植御田,又常向朝中官员强调,就是希望为官者务必重视农耕。立国之本呀!〃

    四阿哥躬身回道:〃儿臣效仿皇阿玛,在圆明园中,开了几片地,亲身体验农耕之乐苦。〃康熙点头道:〃你倒说说,乐从何来?苦又从何来?〃

    四阿哥回道:〃田园生活,自在写意,不仅心境舒畅,少了得失计较之心,人变得豁达,而且耕种时身体也得到舒展,更为康健。这几日收获亲手所种的瓜果时更是难言之喜。苦就是,儿臣种了几片地已觉辛苦,今日怕太阳过毒,明日又担心雨水太大,想及民间百姓终年操劳,风吹日晒,一旦旱涝,就可能颗粒无收,不禁感叹。〃

    康熙点头未语。我躬身向康熙行礼后静静退了出来。他如今是越发深藏不露了,凡事都细察康熙心意,极尽孝顺,从无违逆。康熙对他疑心肯定未逝,但长此以往,水滴石穿,只要不出差错,完全释怀是迟早的事情。

    而那一位却是锋芒欲敛不敛,一面依旧与朝中大臣往来,一面对朝中众臣说勿再保奏他为太子,否则〃情愿卧床不起〃。康熙听闻很是反感,立即严斥:〃尔不过一贝勒,何得奏此越分之语,以此试探朕躬乎?〃并认为他〃甚是狂妄,竟不自揣伊为何等人〃,〃以贝勒存此越分之想,探试朕躬,妄行陈奏,岂非大奸大邪乎?〃他这不慎之举越发加深了康熙从一废太子后对他的恶感。

    有时候,我非常困惑,他,九阿哥,十四阿哥都是极其聪明的人,身边还有众多谋士,为何却有如此激怒康熙的举动?

    细细想来,又觉得只是康熙对他早生忌惮之心,一个结党的太子已经让康熙极其厌恶,而他却以结交朝臣闻名,所以不管怎么做,落在康熙眼里都是错。他进康熙骂他存非分之想,他退康熙依旧骂他存试探之心,除非他能学四阿哥彻底改变行事做派,与各位朝臣疏远,才有可能扭转康熙对他的态度,可他多年苦心经营,怎么可能放弃?而且各人性格不同,让他学四阿哥心如止水的出世姿态,也的确不可能,否则他就不是礼贤下士的';八贤王';了!

    眼前看来,二废太子后,最大的受益者居然是十四阿哥。四阿哥深居简出,很少过问朝事;八阿哥被康熙所厌,不受康熙倚重;唯有十四阿哥虽因为十三阿哥被康熙罚跪,事后却出乎众人意料,康熙不仅没有疏远十四,反倒对十四颇有些与众不同,常委任十四独自处理朝事,也经常私下召见十四相陪。

    ————————————————-

    康熙五十一年的最后一天就在各人对未来的算计中平静渡过。我翻了个身,仍旧无法入睡,想着和姐姐相对无语,她泪眼迷蒙,我心下歉疚。她似乎有满腹的话欲说,却只能坐着由我请安后离去。坐于她侧前的八阿哥和八福晋谈笑着瞟过我们两姐妹,又各自转开了视线。满堂人语欢笑,欢庆新年,姐姐和我却是遥遥相望,各自神伤。

    想给姐姐写封信,几次提笔,却无从落笔,让她不要担心我,可如今的局面她怎能不担心?说我很好,却知道根本骗不了姐姐。思前想后,竟然无话可说。我如今对自己的将来完全迷茫,只是过一天算一天,坐等命运的降临。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我已经二十二岁,按照惯例明年就是放出宫的年龄。我常想着康熙究竟什么时候赐婚,有时觉得自己好生疲惫,索**情早点分明,让我得个痛快;可有时又祈求康熙最好压根忘了这件事,就让我在宫中呆一辈子吧。想起当年居然还有离开紫禁城,畅游天下的想法,不禁苦笑,自己竟然如此痴心妄想过?如今能安稳呆在紫禁城中都变成渴求。宫中不是没有服侍到老的嬷嬷们,可自个心中明白我绝对不会是其中一个。

    康熙北上避暑,随行的有三、八、九、十四、十五阿哥等。

    我牵马而行,看着茫茫草原,不可抑止的悲伤,这片草原承载我太多的记忆,四阿哥在这里强吻过我,教我骑马,月下谈心;八阿哥和我携手共游,幷骥而驰,大声笑过也痛苦哭过;十三阿哥为救我,与敏敏相视对峙,帐篷里两人的笑语……想至此处,猛地翻身上马,马鞭一声空响,如箭般飞射而出。

    快点,快点,再快点!我不断策马加速,耳边风声呼呼。正在纵马狂奔,身后马蹄声急促,很快一骥马与我并肩驰骋。

    十四阿哥叫道:〃你疯了?无缘无故骑这么快!慢一点!〃我没有理会,依旧打马狂奔,他无奈何,只得策马相随。

    马渐渐疲惫,速度慢了下来,我心里郁闷稍散,由着马随意而行,侧头向十四阿哥莞尔一笑问:〃你怎么有这闲功夫?〃他一笑,翻身下马,我只好随他下来。

    他问:〃坐一会?〃我点点头,两人随意找了块草地,席地而坐。我随手拔了几根狗尾巴草,开始编东西。他问:〃想起不高兴的事情了?〃我随意点点头。他道:〃李太医说的话,你还记着吧?〃我点点头。他道:〃有些事情早已过去,他已经放下;有些事情是你无能为力,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有的事情由不得你自己,所以何必和自个过不去呢?〃我点点头。

    他搡了我一把,问:〃只是点头,我说话,你有没有听?〃我笑说:〃不就是遗忘吗?知道了!〃说着,把已经编好的东西递给他,〃送你一只小狐狸。〃他接过,拨弄了一下狐狸毛茸茸的尾巴问:〃干吗要送我这个?〃

    干吗?干吗做任何事情都有干吗的原因?不过是随手编了,随手送了。我笑道:〃因为你们都像它,百般聪明、千般算计只是为了农夫的鸡。〃他脸色微变,盯着我笑说:〃我幷未惦记。〃

    我看着他笑道:〃哈!自个承认自个是狐狸。〃说完立起拍了拍身子道:〃我要回去了。〃

    他坐着未动道:〃去吧!不过骑慢一点。〃我一笑未语,正欲翻身上马,他道:〃过几日就有人陪你了。〃我侧头看向他,他道:〃佐鹰和敏敏要来。〃我握着马缰低头默想了会,轻叹口气,上马而去。

    ――――――――――

    我走到佐鹰王子大帐前,还未说话,一旁侍立的仆从已经掀开帘子道:〃王子正等着姑娘呢!〃我向他点头一笑,进了帐篷。佐鹰坐于几案前,一身艳红蒙古长袍的敏敏立于佐鹰身侧,俯身和他说话,俏丽中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我正欲请安,敏敏跑过来,一把抱着我叫道:〃好姐姐,真想你!〃我推了她一下笑道:〃以为嫁人了,也该沉稳些,怎么还这么风风火火的?〃佐鹰蹙眉看着敏敏道:〃你若还这样跑跑跳跳的,我可只能多找几个仆妇看着你了。〃敏敏侧头向他嘻嘻笑着皱了皱鼻子,回头仔细打量着我。

    佐鹰起身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慢慢说吧!〃我躬身行礼,佐鹰忙道:〃免了!免了!私下里还受你的礼,晚上可就有的罪受了。〃一面说着,一面似笑非笑地睨着敏敏,敏敏腾地一下脸绯红。我含笑低头装做没听见。

    我凝视着佐鹰离去的背影,笑说:〃他待你很好。〃敏敏抿嘴而笑,忽地敛了笑意,脸色沉重地问:〃十三阿哥还好吗?我听说很是凄苦。〃我不愿她多操这无益的心,佐鹰虽然大方,可敏敏若老是记挂着十三也不妥当,说道:〃传闻之词总是夸大的,他身边有人照顾。〃敏敏问谁。

    我将绿芜和十三交往前后约略告诉她,敏敏听完,静默了半晌,幽幽道:〃世间几人能做到潦倒不弃,同赴难?她配得起十三阿哥,十三阿哥是有福气的,她也是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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