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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别想看深色洋红心急如焚的样子。
深色洋红按住蒲石南的手,声音暗沉冷浊,音调隐约透露出一丝轻视:“我的情敌当然不是你!如果是你,你不会这么急躁的跑来找我的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的情敌是哪位!
蒲石南着实被深色洋红傲气不屑的话激怒了!
蒲石南双眼血红的瞪住深色洋红,紧握拳头,用的劲力使骨头发出咯咯脆响。
“猖狂的小子!你比我不幸得多!你最终什么也得不到,甚至连她的手指也碰不到!哼!”
语气满含蔑视与敌意,他心底的不快来源于无法得到她的心,而深色洋红的痛苦和苦恼应该是连靠近她一点都很难,他始终走不进她心里!
为什么她不能向他敞开心扉?
不是朋友的那种,而是……爱情!
蒲石南迅速逮捕到深色洋红心中剧烈的挣扎。他表情里的苦闷,是蒲石南妥协前经历过的,他深深明白其中的酸涩、苦楚的滋味!
“你这话什么意思?”
面对菅梓以外的人,深色洋红向来冷漠沉默,一旦碰到跟菅梓有关的事,他就变得敏感,钢铁也成绕指柔。
“只是提醒你,是什么身份就应该做什么身份的事情!你不会想肄业吧!”
蒲石南笑得邪恶至极。
“我这次来中国就是豁出去了!大不了我转校!而你才更应该顾及自己的身份,少做出格的事。不然马脚再露出来可不好收拾!”
深色洋红是个复合型对手,无论进攻或者防守都有其厉害之处,蒲石南不敢小视他的存在,尽管玄森林的出现已经令他败北,他也不想再因一朝的掉以轻心而输掉一切。
蒲石南松开深色洋红的衣襟,露出阴险的笑脸。也许更卑鄙的事,他都做得出。只是需要一条导火索。他不比深色洋红逊色,就看谁体内的魔鬼更邪恶更强大。
46
蒲石南抓紧午休时间去福临医院探望玄森林。
他有目的的谎称以班级和导师名义当作探病借口。
他买了一提新鲜的水果篮子,和一束散发清芬的鲜花。
他礼貌的敲开病房的门。
“请进。”
玄森林懒懒的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感□彩。
蒲石南探头进去望见玄森林正在敲击电脑,似乎比上课还忙碌。
“导师代表全班同学来看你。最近大家课业很紧,只有导师最闲,就抽空过来看你。休息得好吗?在忙什么?你应该躺着吃喝什么事不做才对。”
蒲石南和蔼的笑容一下子化解了陌生的气氛。
虽然蒲石南是玄森林的大学导师,但平时来往不多,彼此之间还很陌生。
玄森林收起电脑,面无表情的看着导师跟他拉家常。
他忽然间想起什么,说了一句:“谢谢导师,也谢谢班级同学。”
他脑海里浮现出菅梓亲切阳光的笑脸。
她是他生命中温暖耀眼的太阳。
蒲石南将花插入特护病房的花瓶内,才问:“你没有花粉过敏吧?”
玄森林摇头,低声说:“没有。”
“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吧,学校那边落下的课,等你返校我可以找老师帮你补课。”
蒲石南的居心叵测全掩藏在和蔼的笑容下,他出招时常令对方防不胜防。
“谢谢老师的好意,其实您不用专程过来医院看我。我并没什么大碍。我还年轻,骨头又硬,这点疲倦还挺得住。我明天就能去学校上课!”
玄森林说得十分肯定,清纯的脸色依旧苍白。
如果他不是蒲石南认定的情敌,他或许会像弟弟般疼惜他。
“你是铁人吗?还是老老实实在医院休养吧。你的父母特别叮嘱过我,说你体质很弱,需要静心调养。我也不想外面的人说我们学校虐待学生啊!”
蒲石南一副责任重大的样子,仿佛很看重玄森林的安危。
“谢谢老师关心!”
玄森林已经习惯紧锣密鼓般忙碌的生活,突然闲散下来,他感到不适应,毕竟现在是学生和签约作家双重身份,出版社那边的合约还在进行中,他还有几部书要写。写完后,他才能真正喘口气,歇息一段日子。
蒲石南并不知道他是作家。这点反倒令玄森林倍感轻松。
蒲石南找到舒适的位置坐下,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原来有这么巧的事,把你送到医院的好心人竟然是我们学校新来的三年级的留学生!”
他用眼角打量玄森林的反应,他时刻密切注意玄森林的面部表情变化。
“哦,那正好方便我感谢他。”
玄森林眼睛里流露出天真无邪的光芒,蒲石南并没从他脸上看见期望的表情。
“他叫什么?”
“深色洋红。”
蒲石南想也没想就告诉了玄森林,他巴不得玄森林知道并记住这个名字。
“导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玄森林天真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泽。
“那天,你私自出院,我和菅梓还有深色洋红一起找到你的。”
蒲石南只能这么含糊的告知玄森林。
玄森林听完,整个人怔住,他的动作在病床上定格数秒。他听到的重点只有菅梓在他擅自离院后,四处找寻过他。他差一点落泪,所以他不禁低头,要将头埋入胸膛才足够似的。
蒲石南终于看到他期望玄森林该有的表现。他在心底猖獗的偷笑。在他看来,玄森林不过是个感情脆弱的少年,根本激不起他的斗志,然而,就是持有这张素面朝天清纯无暇面孔的人,足以令他功败垂成!
如果,菅梓喜欢的人是玄森林,她选择了他,那么,无论他和深色洋红怎样付出,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是白费心机!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便是消除障碍,在那一天来到之前,他要了解清楚玄森林对菅梓的真实想法,这样他才能见招拆招!
“你是韩国人吧。”
蒲石南的口吻转成聊天式,显得随意自由。
这种氛围令玄森林不禁的想起菅梓,她平时就喜爱以聊天的方式跟他谈天说地。
她的话并不多,说出的语句也都异常简炼,但她所讲的话都很透彻,一语中地,她不喜欢伪装,个性不做作,自然洒脱,坦率真诚的一个人。
玄森林嘴角聚集了浅浅的笑意,这缕笑容连他自己都不晓得。
蒲石南惊异的观察玄森林脸上很少露出的笑容,他狐疑的看向玄森林,他突然害羞的别过脸,脸上的红晕很可爱。
蒲石南没有料到玄森林会如此纯情!
他想到什么才腼腆脸红?
他不可思议的眼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玄森林身上,使玄森林更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
直到蒲石南再向他发问,他的脸色才缓和过来。
“你打算在中国读完大学吗?”
蒲石南依旧步步为营的投石问路。
“我不知道,小时候因为父亲工作关系,我时常搬家转学,直到高中,我还从另一个城市漂泊到这里……如果父亲的工作在我读大学期间有变动,我也有可能跟他一起离开。”
玄森林平时不是会动不动说家里事的人,所以他只说了一半的心里话。毕竟,他已经长大,可以在别人的城市独立生活,倘若他开口想留下读完大学,父母不会逼他离开这里。
如果他的勇气再多一点,他一定会勇敢的守住生命中那一轮温暖的太阳!
蒲石南再次在心里大声偷笑,这是他最想听的答案。
如果玄森林离开中国,与菅梓的关系才会疏离,而他的留守和争取才有意义!
玄森林近来变得爱神思游离,极易沉浸在一个人的思想世界里。
蒲石南看一看表,觉得该是离去的时候。
“我下午还有课,你在医院好好休养,记住了,要休息好才准去学校啊!”
“导师慢走。”
玄森林礼貌的送走蒲石南,继续在自己的世界中增加勇气和信心。
第 12 章
47
菅梓本想把笔记抄好就去医院探望玄森林,可是因为这些日子严重睡眠不足,她抄笔记的时候,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直到清晨耀眼的阳光从窗帘的空隙里透射进来。
她才感到崭新一天的到来。
她迅速打理好自己,冲出门外。
门外依然有一只高大深情的身影在无声的等着她。
站在她家门外守候的时候,大概是深色洋红一天中最安详最幸福的时刻,他可以站在这个他专有的地方,整理微笑,安静的等她出门。
他只希望能够把一天当中最灿烂的笑容呈现给她!
即使他很快就会失去这种专有的特权,也许不久将来,会有人代替他的位置,站在她家门外,微笑着迎接她。而她脸上也会洋溢幸福甜蜜的表情。
他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会悲从中来,只是不敢让她看见他幽怨的眼神。
早晨与她结伴上学的时间,他在痛并快乐中饱受煎熬。
爱一个人的滋味很苦,因为她不爱你。
但是,微薄的幸福就令他忘却了不可改变的痛楚。
他相信自己可以学会接受,学会默默允许她去爱别人。
只是,他仍旧不愿放弃!
深色洋红默默想,如果他对她更好一些,她是不是就会回心转意?
他怀着微渺希望的曙光,支撑自己继续爱她的力量,即使一而再的被她残酷拒绝而受到伤害。
深色洋红也习惯了面带笑容心底泪流。
他是一个资质优良的学生,很快从菅梓身上学会武装的本领。
菅梓心地善良,但她的同情心是适度的,她绝对不会向没有感觉的人滥用怜悯,到处留情纠缠不清不是她的作风。
她选择和深色洋红做朋友,那么他们只能是朋友。她选择蒲石南解除空虚,那么他只能是她填补空虚的对象。
对于深色洋红这个可以对饮言欢的朋友,她不会利用他的感情,把他当救生圈来用。在她的心绪明确以前,她都会以拒绝来呵护他们之间的友情。
她的感情并不迷茫,只是偶尔会感到空虚乏力,然后她像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去蒲石南那里,吸食他的热情和疯狂。
拜她所赐,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但她一点也不怕他,反而看出他心底的脆弱和伤痛,以及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对她发火时,她不曾怯步,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最温柔的安慰方式。他可以给她安全感,只是她不爱他!
她以为,与他一起就能摆脱空虚,可是当他们拥抱、亲吻,她却更加空虚!
自从玄森林入院疗养,她空虚的心才缓慢的被一种情愫填补。
也许,她应该主动结束几个人的痛苦,至少,他不愿看见深色洋红笑着看她,却转身独自饮泣忍受痛苦。还有蒲石南,她也不想再伤害他,既然不爱他,就不应该把他留在身边,徒增彼此的烦恼。
看见深色洋红眼中荡漾的忧伤,她不是熟视无睹,他们只是朋友,所以他们之间必定有一条明确的界限。
谁也不能逾界,他若要越界,她一定出面阻止!
菅梓承认她善于辜负别人的心意,对于她不爱的人,她总是装作不知道。
而她更清楚,深色洋红抗拒不了她无敌的笑容。
她越是纯真懵懂,他越是陷得深入。
他们之间的对话并不多,心照不宣的点头示意,相互微笑,然后就并肩一起走。
48
到校门口附近,玄森林穿着整齐的出现在深色洋红的视线内。深色洋红心里的平衡在看见玄森林的一刻彻底瓦解。
玄森林看上去那样的瘦弱,光比身体健康这一条,也绝对是他赢!
偏偏菅梓更关心那家伙!
深色洋红从远处观察玄森林,他身着黄色绒线衣,一件精致修身的休闲外套,在人群中很显眼,但他走路的姿势却不是在走,而是在飘。
他的体力似乎没有完全恢复,走路的样子有气无力,神情有些肃穆,脸色依然泛白,配上他的黑头发,任谁都看得出他大病初愈,只差没把病患二字写在脸上。
深色洋红的第一反应,说实话,他很想绕道走!
当他发现菅梓凝神思索,似乎并未发现玄森林时,他心里喜不胜收。
深色洋红真的很想与菅梓一起堂而皇之的从离玄森林不远的地方走过。这就表示,这个回合他占上风!
玄森林的一举一动都牵系着深色洋红的注意力,他的出现令深色洋红不得不提高警惕。然而,当他看见玄森林清纯的眼神,炯炯有神的目光专注的看向前方的道路时,他竟发现眼睛是他五官中唯一有神采的部位。
那双眼睛,闪烁着幸福、甜蜜的神采,就像一个恋爱中的人,周身环绕着金光,显得格外润亮!能瞬间抓住别人目光!
深色洋红猜测到玄森林幸福的源泉,刚才流露的微弱同情心立刻殒灭。那层光芒令他觉得无比刺目,使他眼中的水花漪澜闪耀,他很想找块黑布蒙住那层扎眼的光芒。
“你看什么地方呢!”
菅梓赫然拉住深色洋红的外套。
她若晚出手半秒,他的俊脸已经贴上松树干。
“没看什么。”
深色洋红第一次在菅梓面前撒谎。
菅梓并非特别好打发的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朝着深色洋红凝聚视线的方向观望。
玄森林被几个追着跑打闹的男生撞倒在地。他被淹没在浩荡的学生海洋里。
菅梓只望到几个嬉闹的男生在人群中流动。
她掉转头,继续朝教室走。
深色洋红则为菅梓暂时没发现玄森林出院的事而松了一口气。
他趁菅梓进教室后,赶忙原路返回,想在半路拦截玄森林,他想充分利用玄森林生病住院期间跟菅梓增进感情。因此,他必须阻拦玄森林突然的回归。
“你怎么这么快出院?不多休息一下?”
深色洋红急切的走去玄森林跟前,以一副傲慢的口吻说。
“日本人?”
玄森林吃惊的看着深色洋红,不解他为什么此刻出现在学校里。
“你是我们学院的学生?”
“对,最近刚转学过来。”
深色洋红对待敌峙的人通常都显得居高临下,他自身条件优渥,很少会把情敌放在眼里。
“你念哪个系?”
“经济学系。”
这是他们第二次遇见,第一次友好交谈。
“新生?”
深色洋红摇头。
“按照辈份,我是你学长。”
“哦,学长好!”
玄森林恍然大悟,礼貌的说。
“你体质很弱呀!怎么那么容易在别人面前昏倒呢?幸好我把你送去医院,不然,还不知道谁会捡到你,你现在能否安然无事呢!”
深色洋红有意将救他一事提到嘴边来说,是因为他需要把救玄森林的事,变成一个指挥他的把柄,毕竟他救了他的命是不争的事实。
“这么说,学长就是深色洋红?”
深色洋红吃惊玄森林何以得知他的姓名。他觉得自己光明正大,没什么好隐瞒的,微微点头,算作证实他就是深色洋红本人。
“我正想找你,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玄森林的眼眸流露出感激的神采。
深色洋红狡猾的看着玄森林纯洁无邪的面孔,一刻也没有迟疑,果断的说:“说谢谢,不如实实在在的报答我吧!”
他也是顺水推舟,抓住至关重要的一点使劲利用。
“什么?”
玄森林显得很无辜,并不完全明白深色洋红的意思。
“如果你诚心想感谢我,就为我做件事来当作报答!”
深色洋红已经想好一条妙计。
“我曾经交给菅梓一封全日文情书。”
深色洋红故意加重情书二字的语音,眼睛不时暗暗窥探玄森林的真实反应。
玄森林神情认真的听着深色洋红逐字逐句的话,很安静的站在他对面。
49
“我知道你会日语,你可以选择,帮我把那封情书翻译给菅梓看,或是从此不要再接近菅梓!”
深色洋红的眼光变得凶险而漆亮,霸道的气质不容对方抗拒。
从深色洋红激烈的语言中,玄森林知道了深色洋红喜欢菅梓。和他一样。稍微不同的,是深色洋红比他勇敢。他很羡慕,也觉得心里别扭。
他也很喜欢菅梓,深色洋红比他更喜欢菅梓吗?他可以像深色洋红威胁他一样,示探他对菅梓的真情和执着程度。
“你是为菅梓才到中国留学?”
玄森林的眼睛很聪明,而且深色洋红的话讲得那么明显,即使他才出院,脑筋还有点迟钝,他也懂得那番话的意味。偏偏事情这么巧合,他的确被深色洋红救了。而救他的人顺理成章利用这点,叫他付出代价,令他放弃所爱之人。他很痛心,但不会任人摆布。
“没错!除我之外没人可以给她幸福!”
深色洋红信誓旦旦的话语故意刺激玄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