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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怎么帮你？”周兴有些郁闷了，没好气的说道。
“我看见你心情就不好，所以，你别进去了，这样，我手术操作起来更顺利一些！”
林辰呼出一句，惊愣整个办公室。不说赵明，卫华医以及卫芊芊此刻的表情如何精彩。各大科室主任一怔脸色，似笑非笑的望着周兴。
林辰这不是当众抽他的脸么？
第三十一章小露身手
刷的一下子，周兴挤着眉头，脸色快速阴沉了下去。一会儿便是脸面之上便是青筋暴涨。“你你怎么说话的？”周兴立即对着林辰怒斥道。这个小子太嚣张了，这样不是当众让自己难堪。
“就这样说话的！想要手术成功，你就别跟着来了！”
林辰冲着周兴耸了耸肩膀，将口罩带好，便一个人离开了办公室。说心情影响手术成功虽然有点夸张，但是林辰看见他心情就是不好！
此刻的办公室相当安静。各大科室主任好奇的目光盯着周兴。心里对此人都没什么好感，幸灾乐祸的想着，今天周兴是要出大丑了！林辰走出了办公室后，卫芊芊强忍着笑的冲动，也快步离开，林辰这一手非要把那周兴气爆不可。
对于周兴，卫芊芊一直也都没什么好感。这个副院长为人刁钻，在医院是典型的势利眼，对一般人冷冰冰的，非常傲慢。而对领导或者什么大人物非常热情，就差喊人家爸妈了。因此，周兴出丑吃瘪。卫芊芊心里竟然有着一股莫名的爽快感。
卫华医在一旁看了一眼脸色青黑的周兴，漠不关心的也转身走了出去。和周兴共事几十年，卫华医清楚的知道他什么样的人。关心他？卫华医巴不得他当众出丑。这样的人在医院就是蛀虫！
办公室气氛尴尬。也没人搭理周兴。他一个人就傻站在那儿，跟着去手术室？人家都点名不让你跟着来了，你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去？
人家看见你心情不好，做手术容易失误，跟去一旦出了问题，谁的责任？
不去？站都站出来了，不去像话吗？
此时此刻，周兴才真切的领会到进退两难的含义。若是地面有个洞，周兴只怕要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在原地傻愣了一会儿。周兴很是艰难的扭过了身子，望着赵明，一脸僵硬的笑容。
“这个臭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心里面，周兴气急败坏的喊道。
手术室准备室里面。林辰双臂环绕胸前，靠在准备室与手术室之间连通的玻璃门上。没人的时候，林辰那个混混形象，总是不经意间表现了出来。有实力的人，谁个没有个特殊的癖好？林辰就觉得流里流气的样子，酷！
卫芊芊将手术器具以及手术药品准备好之后，扭头望了一眼林辰。瞧得他那个庸散的形象，心里的怨气立即是不打一处来。这个家伙怎么人前人后两个模样。刚才她还称赞林辰给病人踏实感的独特人格魅力。而现在看来，狗屁的魅力，他就是一个小流氓。
卫芊芊端着一个手术盘，里面放着准备好的手术器具以及手术药品。走到林辰跟前，卫芊芊立即冷着脸，没好气的嗔道“看够了没有？”
林辰抬眼看了一下卫芊芊，尴尬笑道“你发现了？”
“好看吗？”卫芊芊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那凶巴巴的样子好像是能将人活吞了。刚回眸瞥了一眼林辰，这个家伙的眼睛竟然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丝袜看。男人这样的小动作，卫芊芊遇到的可不是一次两次。
不过令得卫芊芊气氛的是，林辰不同于其他人，这个家伙偷窥也可以光明正大。在自己瞪他一眼之后，竟然无动于衷。跟一般的偷窥狂相比，林辰就是个小流氓。
“一般了！”林辰站直了身子，随意嘀咕了一句。
“准备好了？那咱们开始手术吧？”
不过当林辰转过身欲要将玻璃门拉开的时候，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立即又扭过了身子。卫芊芊脸上带着口罩。露出的一对小眼睛冲血一般胀红。怒光四射。
林辰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干干一笑道“不是太丑了！”
“”这里是准备室令得卫芊芊保持着一份清醒，心里燃烧的怒火硬是被她强压了下来。
“最好别栽倒我的手里，不然，你就死定了！”女人心里都是记仇的。
“马上开始手术！你给我平定下情绪，专注心神！”
卫芊芊冷声喝道。作为手术助手，卫芊芊有着责任对林辰告诫。
“你在场的话，我会尽量平定情绪！”
林辰点头道。掀开了玻璃门进入手术室！
“”留下的卫芊芊又是一阵急促的出气声，小胸脯狠狠起伏了几下。平稳后，才跟着走进手术室！
林辰迈进光线昏黑的手术室，卫华医已经在手术台旁站着与那位赵老爷子交流着。看见林辰走进来。卫华医点了点头，问道“可以开始了吧？”
“恩！”林辰应了一声。
一会儿，卫芊芊端着手术盘也走了过来。
林辰深深吐了口气，冲着那手术台上的赵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老爷子，咱们开始吧！”
病魔缠身的老人似乎也不愿多说话。用着嘶哑的声音嗯了一声。
林辰冲着一旁的卫芊芊使了使眼色。这个机灵的女人立刻便会意的从手术盘上拿起了吸满麻醉剂的注射器。
这个时候，卫华医也后退了几步，以免影响手术的进行。卫芊芊露出的一对精巧小眼睛，试了试注射器，瞳光不自主的扫过了正对面的林辰。此时的这个家伙，又专注了起来。一双谨慎的眸子，却是给人一种异常安稳的感觉。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混混？流氓？或者医生？”
卫芊芊对于正对面的年龄相仿者有些看不懂了。而她对林辰的第一印象，也不知不觉间动摇了。他是混混，那是在闲暇无事的时候，他是流氓，那是遇到美女的时候，他也是医生，那是在遇到病人的时候。这就是卫芊芊此刻对林辰的评价，有时候她很愤怒他，比如看到他一副小混混的形象，有时候她很怨恨他，比如他光明正大偷窥自己，还有时候，她却是莫名其妙的很相信他，比如现在！
“三号小刀！”林辰神情专注在手术台上，揉了揉赵老爷子木讷的脸，一伸手，呼道。语气凌厉，语调敏锐。卫芊芊惊愣的望了一眼林辰，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快便进入了状态。
卫芊芊没有多少的迟疑，立即从手术盘里面拿了三号小刀递了过去。作为助手，她的任务就是给主刀医生提供最大可能的帮助。刀柄入手，林辰便是以执弓式的架势握刀。
“无影灯！”林辰低呼道。
卫芊芊立即将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映照在赵老爷子的整个面部。使得老爷子脸面区域没有阴影。
“注射麻醉剂！”
“完毕！”
“嗤！”林辰手腕用力一挥。一道细长而浅薄的刀口便出现在了老爷子的腮部。刀口不深不浅，恰到好处。卫芊芊望着赵老爷子的腮部，吃惊了。旦是这一手，卫芊芊心中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身前这个家伙是有一些道行！
“皮肤拉钩！”
主刀医生掌握着整个手术的进行。而助手则是从旁协助，完全要按照主刀医生所说的去做。
林辰手腕翻转，手握的短刀颇为灵活的在刚刚的皮肤切口之上挥动。这下，卫芊芊那对小眼睛都震撼的睁大了。锋利而光滑的小刀，每一次在皮肤切口之上划过，竟然都是精准的划在了一个位置。使得刚刚划出的切口缓缓的，渐渐的深入。
一分钟不到。老爷子腮部一个深口子便切了出来。林辰灵活的手腕骤停，却是不见那卫芊芊使用皮肤拉钩，林辰抬起眼睑望了她一眼。手中小刀指了指切口。
这下，卫芊芊才从惊愣之中猛然回神。立即使用皮肤拉钩，将划开的皮肤给拉开。她刚才走神，完全是入迷在了林辰精准的刀法之上。这个操刀手法，似乎比她爷爷还要流畅。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手术台旁一米左右距离处，卫华医站着。那深凹的老眼之中，无疑是流动着惊异。
“这小子，有真才！”卫华医心里感叹了一句。同行之人方才可以领会到这个行业的精髓。林辰这一手精准的控刀，就是在手术台前站了一辈子的他都赞许不已。天赋这个东西有时候很玄妙，你一生或许都达不到的高度，别人十几年就达到了。没办法，人家天生学的就快！
卫芊芊将皮肤拉钩固定好。无意间抬头望了一眼林辰。后者此刻正皱着眉头，责备的瞪着自己。瞬间，卫芊芊脸色便尴尬了起来。若是此刻将她的口罩拿下，她那童颜之上则是另一番迷人的精彩之色。
卫芊芊心口如同小鹿一般砰砰直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尴尬？惭愧？无奈？
刚在家里的时候还一个劲的鄙视林辰，说人家不配医生这个称呼。现在好了，人家操刀流畅灵活，如行云流水。自己竟是在手术之中走神。相较之下，谁个更不配医生这个称呼？谁个在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卫芊芊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了。
卫芊芊被林辰瞪得心境有着不小的波动，林辰的操刀手法远超过她的预料。看上去根本就是大师的手法。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领悟到，爷爷为何如此信任他！
林辰望着卫芊芊，眉头舒了舒，冲着她挥了挥三号小刀，这个样子立即引来了卫芊芊的注意。林辰用手术刀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最后慎重的点着头。
这般哑语，卫芊芊当然知道。林辰在示意她注意力集中，专下心。
“执笔式弯刀！”
林辰一伸手，将那把三号小刀放在了卫芊芊跟前，低呼道。语调急促。
而在林辰手势告之后，卫芊芊望着林辰那个宽慰的眼神。凌乱的心神莫名的立即平定了下来。接过了林辰递来的三号小刀，顺势又将执笔式弯刀递了出去。
或许这个就是林辰作为医生独特的人格魅力吧！总是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卫芊芊内心深处凝想着。
第三十二章手术后
真正到了执笔式弯刀运用的时候。这才是手术最为关键的时刻。因为林辰要用这把细长的弯刀从腮部深入，凭借一种娴熟控刀之法，将三叉神经下的肿瘤囊块给切除并取出。
林辰入刀的时候，卫芊芊手里已经捏着一块止血纱布。外科手术，出现出血在所难免。尽管卫芊芊通过林辰先前的控刀手法已经预料到了林辰的刀法不一般。但是当真正见识到林辰的实际操刀时，她还是有些傻眼。
林辰执笔式握刀。迅速将皮肤粘连的组织割开，开辟着通往肿瘤囊块的通道。林辰手腕灵活转动，力道时而柔细，时而刚劲。几分钟，皮肤粘连的组织便被林辰精细的剥离干净。
卫芊芊傻眼的并不是粘连组织被剥离的如何干净！以林辰的控刀技巧，要做到这一步，很容易。她无比震撼的是，林辰在剥离皮肤粘连组织的时候，竟然没有触碰到任何一处隐匿在皮肤之下的血管。换句话说，林辰控制的刀锋非常精准，避开了隐匿的血管，并没有将之划破。
几分钟时间，卫芊芊僵硬着身子并没有动，因为剥离皮肤的过程之中，并没有出血。林辰是高水准的操刀者，而她则是一个见证者。
以一名优秀外科医生为梦想的卫芊芊，能够真切的感知到林辰要想做到这一步，需要下的苦功夫该是何等的庞大。需要的阅历又该是何等的丰富！
“这样的人如果不配医生的称呼，那么何人才有那个资格来被称为医生？”
卫芊芊心里自嘲一笑。
卫华医老脸之上不断涌起的赞许之色已经完全可以诠释他内心的想法了。这次手术没有找错人！
分离了皮肤粘连组织，林辰手腕没有任何的停歇，继续肌肉的剥离。外科手术一旦揭开序幕，中间则是不允许有任何的停歇。医生等得起，但是病人等不起。卫芊芊望着无影灯下林辰灵活的刀法。入蛇逶迤而行，流畅如行云。细致如流水。这种操刀的技术，竟然可以将粗暴的刀割演绎成一种艺术的唯美，让人看了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接下来，卫芊芊入迷了，或许是痴迷了。她梦想不正是成为这样一名，具备高超控刀之术的外科医生。锋利的刀锋闪烁。没有多余的动作。尖锐的弯刀尖挑动，不伤及任何无关组织，一把看似危险的弯刀，却是熟练，精准的在固定的一片区域摆动。一点点深入，一点点拨开一条畅行通路。一条通向天堂远离地狱的路。
卫芊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辰手臂一扬，弯刀勾出。在弯刀的刀尖，一团脓性血色团块悬挂其上。与此同时，刺鼻的腥味传出。
卫芊芊诧异一愣，手中止血纱布立即是按在了出血处。林辰将弯刀上的脓性团块丢在了杂物桶之中后，嘴中则是猛出了一口气。听着林辰那种如释负重的出气声，卫芊芊知道，这次手术已经成功了大半！
林辰稍作停歇，便熟练的开始了上药和缝合的工作。虽然这个收尾的工作一般都是由助手来完成。但是沉浸在手术之中的林辰，却是极为熟练的配合着卫芊芊。这一刻，卫芊芊倒是像一个主刀医生，正在进行一个伤口缝合的手术，而林辰则是变成了她的助手。
任何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都是从助手深造而来的。林辰也不例外。有了林辰的协助，卫芊芊十分钟不到，便完成了上药以及伤口的处理缝合。手术的流畅感前所未有。直到手术宣布结束，卫芊芊似乎才刚刚意识到一点情况，猛地抬头望着林辰，回想着各刚才的手术过程，正是林辰到位的辅助，才促使她颇为流畅的完成了上药以及缝合。
她有一种感觉，很强烈。有林辰做她的助手，他很有信心去完成一些高难度的手术！
当然，手术宣布结束的刹那间，林辰已经无暇去注意卫芊芊震惊的眼眸了。后退了几步便坐在了手术室的一张铁椅上。仰着头，大口喘着气，无影灯光的照射下，林辰满额头的虚汗。好像是虚脱了的感觉。
卫芊芊走了几步，也狠狠呼了几口气，蓓蕾一般的小胸脯来回起伏。
“你们休息一下吧！这个喜讯，让我来传达！”
这个时候，距离手术台一步之遥的卫华医走上前，激动的笑容密布老脸，兴奋道。然后冲着林辰和卫芊芊满意的笑了笑，便推着赵老爷子躺着的单车走出了手术室。
卫华医一脸欣慰，因为一个重号病人被成功救治了，当然还有部分原因是，半个月以来，压在他心头的这桩心事被完美的解决了。
更衣室里面。林辰和卫芊芊休息了十多分钟，才开始更换着手术衣。林辰望了望更衣室墙壁上的电子挂表，十点多了。手术进行了一个多钟头。林辰摇了摇头，难怪觉得身体疲惫，神经紧绷了一个多小时，注意力也集中了一个多小时，不累才怪。
更衣室里面，两人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林辰本就跟这个魔女没什么话说，不说就不说，反正说了也是吵架还不如不说。
不过此刻的卫芊芊却是心不在焉的将身上的手术衣脱下，余光不断的撇着不远处坐在椅上的林辰。他又恢复了那个流里流气的，不正经模样。手术衣也被他随手仍在了一旁。卫芊芊脸上欲言欲止的模样。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
“那个，刚才在爷爷家，我不该那样说你！对不起！”
片刻。卫芊芊轻柔的声音终于将更衣室的静谧给打破。
林辰愣了愣神，扭头看了那卫芊芊一眼，还以为这个女人不会柔声对着自己说话呢！不过她态柔和起来，林辰倒是觉得有些别扭了。就好像是你的死敌，忽然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这个反差林辰有点接受不了。
林辰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对方都主动道歉了。自己一个大男人还去计较什么？
林辰深深呼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扭头摊手道“没什么了，学校大多数人对我都是那个看法！可以说我不配是个学生，反正我的学龄就两年多而已，也可以说我不配是个医学生，因为我没打算一辈子都当医学生。但是，请不要质疑我医生的资格！我是一个医生，现在是，以后是，一辈子都是！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事情，但是唯独这个称呼我不能不在乎，这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谁个也无法夺走！”
说完后，林辰望了一眼傻愣的卫芊芊。旋即扭身走出了更衣室。
“走吧！卫爷爷他们应该还在外面等着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林辰平淡的嗔了一声。虽然原谅了这个女人，但是对她友好一点，林辰还做不到。人有逆鳞，不可触碰。换做别人，林辰杀意都有了！
直到林辰的背影消失在眼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