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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东征田荣,这楚军相隔万里是指望不上了。司马卬魏豹你们都是项王的臣子,唇亡齿寒,那汉军灭了我章邯,下一步就要拿你们开刀,你们不会见死不救吧?
求援的使者早就派出去了,结果这二人还真的见死不救。那殷王司马卬是担心赵歇在背后捅刀子自顾不暇,西魏王魏豹正怀恨项羽把他迁到河东,指望他发兵来救那不是见鬼?
援兵是等不到了,拼实力又拼不过他韩信,那章邯又出了个阴招,想要离间汉国君臣的关系。
只要那文韬武略的韩信做不成那大将军,改立他人为帅,老章鱼还是有胆量与汉军拼个你死我活。
※※※
大雪已经停下一个月,气候开始回暖,大地中充满那冰雪融化带来的氤氲的润泽。
这一日黄昏,韩淮楚在帐中静坐,忽然听见营中传来了一群士兵的歌声。
士兵们闲来无事唱唱歌也是平常之事。韩淮楚心想,“看来士兵们业余生活实在无聊,小生搞出的那雀牌现在还没有推广,什么时候造他一批出来,教给大家玩玩也好解闷。”
那歌声传来,歌词是士兵们思盼东归之意,初听也是没什么大不了。待韩淮楚听到最后一句,突然心中一怔。原来那歌唱道:
栈道绝兮关山险,东归盼兮何惶惶。明月朗照兮驱愁雾,将军奇计兮下陈仓。
※※※
韩淮楚一听之下,忍不住从座上跳了起来,喊道:“谁在唱歌?把他们统统唤进来!”
一边守卫问道:“士兵们唱歌解闷,有什么不妥吗?大将军为何要召见他们?”
何止是不妥,简直是大大的不妥。
这歌词是专为小生一人歌功颂德,却有功高震主之嫌。老板刘邦已经起驾从南郑而出,不日便要来到营中。要是听到这么一首歌,那还不暗中起疑,大大的不爽?
那歌用词十分讲究,定不是寻常之人所作,一定是有某位高人谱写。
而那“高人”谱写出这首称颂小生的歌,用意何在?是存心赞颂我的功绩,还是别有用心?
要真是别有用心,那真是居心叵测了。
韩淮楚也不解释,说道:“本帅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速去便是。”
不消片刻,那唱歌的士兵统统带到,竟有三十人之多,乌压压站满了大帐。
韩淮楚笑着问道:“你们刚才那歌唱得很好听,不知那歌是从何处学来?”
一屯长答道:“这歌现在全营将士几乎都会唱了,吾等也是从其他士兵处学来。”
这真是个无头公案,要想查出这歌的来源恐怕比登天还难。韩淮楚一听之下,为之默然。末了挥挥手道:“这歌日后禁止在军中传唱,都下去吧。”
众士兵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大将军为何要禁唱这首歌。叩拜毕,都出帐去了。
韩淮楚心中只想,“只要这歌不传到刘邦耳中,这事就算过去了。”
※※※
哪知这事想过去,却过去不了。
两日后,汉军大营迎来了大老板——汉王刘邦。
那刘邦在汉军出征之前对韩淮楚说“寡人但闻将军入关,即刻引余众来援,定不让将军有后顾之忧。”看这话说得多漂亮,可他老兄做起来却满不是那回事。
汉军众将都陆续派出了,十五万大军也从子午道,陈仓道两条路开赴前线,可那“主公”刘邦,就一直窝在南郑不动身。他是打定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到战局明朗是绝不去战场犯险。打仗的事嘛,就由那有惊天纬地之才的韩信去操心好了,要不然寡人拜他为大将军干吗?
结果刘邦干说不练,韩淮楚攻克陈仓他不动身,灭掉甘索的大军他也不启程,待韩淮楚收拾掉章平司马原的八万联军他还是迟迟不动。等到汉军围歼胡东攻灭上郡,逼降董翳,他仍是稳坐钓鱼台。
此时战局已经十分开朗,那章邯只有十四万军马,却军心大丧,每日都有逃兵。而汉军不停地招兵买马,实力已在雍塞两军之上。要真刀实枪地干起来,汉军稳赢。
此时还不去战场露一把脸,风头都被那韩信抢尽了。刘邦探听得战场情形,这才施施然起驾从南郑出发。
那王妃吕雉身怀六甲肚腹愈隆,此时连雀牌都打不动,只好留在王宫。监国管理后勤,有丞相萧何运作,也不用刘邦担心。刘邦便带上陆贾,郦食其等一帮文臣,登上那陈仓小道。
此时雪已消融,艰险处早被汉军开路搭桥弄得易于行走,陈仓小道不似韩淮楚当初进军那般难行。可他老兄把自己命看得十分珍贵,要八名士兵抬着轿子,稳稳当当地经过那陈仓小道。遇到低处,他老兄不肯下轿一步,便是士卒用身体填那坑,刘邦的轿夫踩着士兵的背通过;遇到上坡路,前排轿夫便蹲下来用膝盖匍匐而行;遇到下坡路,就轮到后排轿夫遭殃。好在士兵们众多,轮番去抬刘邦那顶大轿,要不然早给他折腾得累死了。
韩淮楚听说此事,大为气结。心想小生践雪踏冰冒着生命危险过那陈仓道,你却这般摆谱,你汉王的命就这么值钱吗?
气归气,那汉王到来,还是要隆重迎接。
于是韩淮楚领着营中众将,摆队辕门外恭迎刘邦到来。
日到晌午,只见烟尘扬起,汉王的车仗到来。
那樊哙一见刘邦,就大声叫嚷:“大哥,俺家媳妇你带来了没有?”
刘邦从车中下来,望着樊哙吃惊道:“樊屠子,你脸上是些什么,怎不去洗把脸?”
原来那樊哙的唇印还一直留在脸上,一直不肯洗脸,就等着他媳妇来了再洗。一个多月下来,汗出得不少,唇印早就模糊难辨。汉营将士看得习惯了,也就不以为奇。而刘邦乍一见到,不知是怎么回事,还真有点诧异。
众将便笑着对刘邦解释。那刘邦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大老粗,对媭儿还真是情深意重。一个多月不洗脸,也真难为你了。看,那边车子里不是你媳妇是谁?”
只见一乘马车中,一位粉雕玉琢的美艳少妇,正含笑向樊哙招手,正是樊哙的媳妇——刘邦的小姨子吕嬃。
樊哙刚想扑向那马车,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韩淮楚:“大将军,你怎不下军令?”
“切!还想要小生下个荒唐的军令,就在辕门外再演出一场车震门吗?”
韩淮楚没好气笑骂道:“樊屠子,你想干事就拉你媳妇到营外去干,切记不可引内眷入营!”
樊哙大喜,高喊一声:“媳妇,俺来了!”冲到那马车边,一跃上马,提起马鞭就挥。那马长嘶一声,一径向营外小路而去,也不知那樊哙把马车赶到哪个荒郊野外,与他媳妇干事去了。
韩淮楚便跪下接驾,将刘邦一行引入大帐。
少不得置宴与刘邦洗尘。一干文臣武将济济一堂,谈起这月余征战经过,说起那章邯不日便要完蛋,汉王便可重回咸阳入主关中,都是十分兴奋。
那刘邦便夸赞韩淮楚统军有方,致使汉军能重回关中扬眉吐气。云道汉军能有今日,都仗将军之功。
韩淮楚谦虚地道:“大王之言差矣。汉军之所以能连战连捷,并非尽是为臣的功劳。这最大的功劳,当在大王身上。”
刘邦“哦”了一声,立马来了兴致,问道:“征战关中寡人并未身历,大将军之言何意?”
韩淮楚道:“汉军能摧朽拉枯击败三秦军马,固然是靠将士用命,为臣的战功,但最大的原因是大王在秦川声望如日中天。若非大王仁德之名广布,那三秦士卒为何纷纷逃亡,秦川子弟为何争相归附?为臣的战功,实比不过大王也。”
这些时日看到那踊跃而来投军的场景,韩淮楚说的倒有点是真心话。
这高帽一飞,刘邦果然受用,眉目舒展望着众将道:“大将军的评断,你们以为如何?”
众小弟哪会迟疑,一起说道:“大将军所言甚是。我军能连战连胜,实靠大王的盛德也。”
刘邦一个高兴,立马就开支票:“大将军,若平定了关中,就封你为左丞相,军政齐管。”
秦末楚汉年间,争乱不休。一国的丞相与后世不同,那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军政一起抓。韩淮楚若封为左丞相,便是与萧何同列,实权更在萧何之上,地位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出将入相是那时每个英雄豪杰的梦想。韩淮楚闻言也十分高兴。
正在欢笑一堂之际,忽然那军营中又传来了士兵的唱歌声。
韩淮楚一听之下,心叫一声糟糕。原来那歌居然就是韩淮楚禁止传唱的那首。
“这是什么歌?”刘邦听着那句“明月朗照兮驱愁雾,将军奇计兮下陈仓。”当下就变了颜色,阴着脸问道。
韩淮楚硬着头皮答道:“这是军营里士卒闲来无事,编写的一首赞颂大王的军歌。”
“赞颂寡人?没有说错吧?那句歌词寡人可听得清楚,什么将军奇计兮下陈仓。这分明是赞颂大将军你,哪有一句提到寡人?”刘邦那脸色仍是十分阴沉。
韩淮楚此时情急生智,说道:“这歌还有三句,大王并未听到。”
“还有三句,唱的是什么?”刘邦眼睛一眨一眨,问道。
韩淮楚长身而起,击案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唱毕说道:“大王,这歌前半听来虽是说的为臣,可真正的意思是称颂大王乃有德明君,遂引海内之士争相投效。”
刘邦闻言脸色开霁,说道:“是吗?可前面那几句寡人听来有点味道怪怪的。大将军,你看要不就删了前面四句,只留下后面三句如何?”
韩淮楚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点头道:“为臣听了这歌,也觉有些不妥。删了前面四句,当是应该。”
便转头对王吸道:“王将军,你出外对那些唱歌的士兵说,不要再唱前面四句,今后只唱后面三句。”
至此,这“大风歌”便在汉军军营中流传开来,成了汉军正式的军歌。
后世之人以为那“大风歌”是刘邦创出的。但也不想想,刘邦一个不读书的家伙,能编出大风歌这等慷慨激昂,振奋人心的歌吗?
第六十一章 齐楚烽火
酒宴正酣,那刘邦便问:“大将军,我汉军如今已是兵精粮足,士气高振。不知将军准备如何破敌,早日攻破废丘杀回咸阳?”
韩淮楚答道:“现在还未到决战之时。俗话说杀人一千,自损八百。我军此时与老章鱼决战,虽能获胜,但将士难免伤亡。日后东出函谷逐鹿天下,大王麾下无此虎狼雄师,何以遂其志?拖得越久,只会对我军更为有利。”
“但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吧?寡人担心夜长梦多,打蛇不成被蛇反咬一口。”刘邦试探着说道。
那郦食其在旁帮腔道:“大将军,大王可是做梦都想回到咸阳呢。”
韩淮楚沉思一阵,说道:“如今章邯实力尚存,又有坚城可恃,贸然攻击正中章邯之计。我汉军的有生力量,是要将来用于同项王作天下之争的,岂能折损于章邯之手?兵法云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那刘邦被韩淮楚一通滔滔不绝的兵法说得一头雾水,转头问陆贾:“陆大夫,大将军说的什么意思?”
陆贾笑道:“我这师弟说的是要耍些手段,再削弱一下老章鱼的实力。”刘邦立即眉开眼笑:“大将军有何妙计削弱敌军?快请道来!”
韩淮楚起身拜道:“要想削弱敌军实力,还须大王做一件事。”
“只要能克敌,就是做十件也成,到底是什么事?”刘邦着急问道。
韩淮楚便道:“大王须沐浴更衣,戒斋半月,立碑祭奠申谷被坑杀的秦卒。”
“那被坑杀的秦卒关寡人何事?要寡人戒斋半月去祭奠他们?”刘邦话一出口,立即醒悟,哈哈一笑:“大将军所言极是,寡人这就戒斋。”
申谷坑卒便是那老章鱼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痛,对关中父老而言便是一场难以忘记的梦魇。汉王刘邦大张旗鼓祭奠申谷坑杀的秦卒,一方面更竖立了他老兄仁德爱民的光辉形象,另一方面又给章邯的形象泼了一盆污水。只要那墓碑一立,汉王在碑前声泪俱下假惺惺念上一篇悼词,那雍营的士卒还不更加军心动摇,纷纷出逃,秦川子弟还不闻声而来,投靠到汉王这面仁义大旗之下。
这便是一招攻心计。这一计施出,那章邯简直是无法接招。
那刘邦是个人精,一明白过来,立马就满口答应下来。
吃半个月素?见他妈鬼!俺刘季明里吃素,暗地里大鱼大肉,谁会知道?
韩淮楚道出这攻心计,又献上一计:“要削弱敌军,还须广野君出马,去那栎阳走上一遭,说降塞王司马欣。”
这可是高难度的任务。司马欣与章邯乃是同生共死的结义兄弟,他做上塞王的位置也是章邯将到口的一碗饭分给兄弟吃。那司马欣不同于董翳,没有被逼到兵临城下走投无路的地步,手下还有两万死党,会那么听话投降他汉王刘邦吗?
郦食其饶是摇唇弄舌说降城池无数,此时也是犯难。犹豫道:“大将军,说降司马欣恐怕很难,只怕老朽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韩淮楚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说道:“本帅再给广野君加上一个筹码,请大王封董翳为关内侯,统领旧部于高奴。”
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盘又还给了人家,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但此时那董翳已不再是一头老虎,手下军马死的死,逃的逃,还不足一万。他要胆敢有异心,汉军的铁骑随时可以将他踏为齑粉。且由诸侯王降为汉王旗下的一个侯,还能有什么号召力。
韩淮楚这么说,便是要刘邦做秀给司马欣看:你看你那结义兄弟寡人待他不薄,你要投降,也会给同样的待遇。来吧,投降俺刘季吧,不要绑在章邯那驾战车上等死了。
刘邦封的侯也不知道有多少,恐怕他自己也数不清。那高奴嘛,只是上郡的一个城池,也没什么舍不得。当即爽快地答应:“就依大将军之言,封董翳为关内侯。”
韩淮楚继续道:“那司马欣的爱子,塞国储君司马原被我军俘虏,广野君手中还有如此一个人质,不知分量够是不够?”
再要说不够,他广野君的名誉就要扫地。郦食其呵呵一笑,说道:“够了!老朽这就动身,去往栎阳。”
不日那归降的董翳被汉王封为关内侯,镇守高奴。郦食其也只身前往栎阳面见塞王司马欣,摇动三寸不烂之舌,许诺只要司马欣投降,便仍辖旧地,不失封侯之分。司马欣顾忌爱子司马原性命,又见董翳投降刘邦仍混得有头有脸,寻思能仍据有内史郡一半土地也算不错,便答允郦食其投降。
于是一夜之间,那栎阳城头换上了汉军的红旗,司马欣摇身一变,变成了汉营一将。
※※※
废丘城外雍军大营,章邯的咆哮之声震耳欲聋。
“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当初寡人看在结义的份上,答允项王分封地与他们,他们何能作王?如今却全不顾念兄弟之情,竟投降了刘邦,气煞寡人也!”
那章邯吼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眼一发白,偌大的身躯直往后仰,竟将金帐内那把王座掀翻。
众文武急忙扶起,又是拍胸,又是掐人中,一阵手忙脚乱,终于把章邯给弄醒。
那章邯神情委顿,对众臣捶胸顿首道:“前番林大夫行离间之计,谱了那歌传至汉营,被刘季听到,原想他君臣离心,韩信被罢黜。可恨那韩信狡计百出,编出那首大风歌取悦于刘季,不仅未被罢免,而且刘季对他更为倚重。今番刘季听了那韩信之计,在皋丘立碑祭奠前秦亡卒。我军将士人心浮动逃亡无计。如今司马欣又投靠了刘季,寡人便如断臂之痛。而魏豹司马卬的援军却毫无指望。为今之计,奈何!奈何!”
章邯口中的林大夫,便是中大夫林成,本是当世大儒叔孙通的门下弟子,深通音律。当初章邯立国,项羽便派他来辅佐。
那林成朗声道:“大王麾下尚有十余万军马,何须灰心。只要能坚守废丘数月乃至半载,待项王伐齐归来,以项王之勇,便是刘季韩信之辈末日到了。”
章邯“嗯”了一声,环顾左右:“可有项王东征的消息?”
有知情者禀道:“项王大军东向,败彭越于济阳,一路凯歌,现已到城阳(青岛以北),与齐国二十万大军相持。齐军有圣剑门助阵,项王与之交手数场各有胜负。两军各寻险要之处扎下营寨,一时难以斗出个结果。”
章邯叹道:“田荣者,一时豪杰也!不知项王能否再展巨鹿雄风,击败齐贼,早日回师来援。”
那章邯的最后指望都在西楚霸王项羽身上。而远隔千山万水的项羽,现在征战田荣,境况又是如何?
※※※
齐楚两军的烽火,燃遍了齐鲁大地。
那项羽率十五万楚军兵气势汹汹一路打来,所过之城无一不破。战车碾处,所挡齐军皆溃败而逃。很快就拿下琅琊郡,兵锋所指,直向齐国腹地胶东半岛。
正逢齐地大熟,那项羽从张良之计,毫不客气将田中刚刚长熟的稻穗割下,据为己有。烧毁齐人屋室,掳劫齐地妇女,夷平齐境城郭,掠夺齐土珍宝。一路暴行发指,齐地百姓对他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