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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血红时-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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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保站在河堤上,仰望着夜空,西北方有闪电,隐隐传来雷声,一场季节性暴风雨即将来临。他在想着陈毅即将北渡,淮南式根据地就会在苏中、苏北出现,结束这片鱼米之乡的杂军割据局面。由此他又想到刘少奇同他讲的话,失去淮南这块依托,发展华中就更加困难,如果能推动桂方抗日,来自日、桂两方面的威胁,对淮南就会相对减弱。天保答应刘少奇,他想办法找谭岳,现在让张克显捎话去了。“谭岳将军!”天保在心里呼喊,你再不为抗日大业做点实事,你那一肚子学问有什么用?你手里的兵权又有什么用?汉峰兄啊,我真是把你当兄长看待的,我能理解你的处境,国人却在看你的行动啊!这个……不行,仅靠张克显带话是不够的,我要设计个周密计划,派阿四去。谭兄,人民要你立刻把枪口对准日寇,国史绝不会漏掉你这一笔。
  他又向着西南方默念道:“李啸天将军,丁家镇兵祸死难弟兄们!大罪犯翁胖子玩火自焚,已经烧成了灰,总算给你们一点安慰了。”李支队老兄弟们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迅速变化着,他们是那样的年轻、爱国、勇敢……他一阵心酸,泪如雨下。


第二十九章 三角斗
  一天恶战过去,何小原的沿江特别区到处都有未散尽的火药味,战斗始于黎明,终于日落。交战的一方是138师412旅附414旅之827团,有一些新四军游击队和当地民众支援桂军作战。另一方是日军一个联队另五个中队和部分伪军,总兵力约近8000人。拼搏终日,日军大败,逃回淮南铁路南端,伤亡颇多,联队长本人右臂从肘关节处被劈掉,下半截早成了民家狗的点心。桂军伤亡也不小,412旅旅长小腹贯通伤,谭师长左耳垂被子弹划个缺口。
  日落时日军败走,桂军也无力追击,414旅旅长带828团来接防,参战的三个团全部撤往舒城休整。谭岳本人还在战地,接受民众代表慰问,他接一杯米酒在手,却忽然潸然泪下,哭腔地吟道:“说什么军人不下泪,天迫人心碎!我亦中华儿,自知识浅,路茫茫,莫道功和罪。”
  他没发表讲演,也谢绝了记者采访,向民众代表们行个军礼带几个卫士,乘马去了何小原区政府。
  今天是8月11日,自7月10日起,桂军138师与日军打了3仗,今日之战规模最大,也最激烈。
  桂军在路西二次内战失败之后,搞得士气低落,思想混乱,他们一向自以为天下无敌,这两次反共受挫,不知败在哪里,都把怨气射向李品仙。如今的李二老板,说话没人听,就是谭岳中将还能勉强服从他。
  7月5日张克显来,讲了天保近况,念了天保临时诌的那首诗,谭岳听了哈哈大笑,说:“天保委实聪颖过人,古散文写得好,做诗可不行。我同他友情非浅,可惜天各一方,文与诗不能互补。”
  张克显不便多讲,只是说:“关司令不过希望师座打鬼子,临时瞎编几句。”
  7月10日晨,谭岳派莫德成的823团,拔掉淮南线上日军一个踞点,日军不防桂军,很麻痹,被歼日军30人,伪军250人,莫团仅伤两人。战后,重庆发来嘉奖电,李品仙无表示,搞得谭岳不知所从,也不敢再打了。
  7月19日,张亢持天保短札来见谭岳,天保信中只说阿四小老大完全可以代表他。谭岳不认识张亢,听何小原说过,这位小老大神通广大,于是摆酒款待,然后两个密谈。张亢讲了郭村事件已和平解决,陈、粟部队已东移黄桥。也讲了天保送邱光误时太久,弄了个上校司令,回来找不到另两个大队,只听说是受日、伪逼迫,向淮阴那边去了。现在天保也在黄桥,在协助陈毅与李明扬、陈泰运等地方势力做联络工作,一面设法寻找苏小姐和另两个大队。李明扬与陈泰运两家都拉关司令合作,南通那边一群杂八队也要关司令去领导,天保还没拿稳主意。
  谭岳道:“我与天保情同手足,足下既是他引荐来的朋友,将何以教我?”
  张亢答说:“小弟仅是普通社会青年,微有虚名,不过在南京沦陷时做了点实事。我与天保是至交,受他委托来见将军,纯系私人交往,与党派之见无涉。照旧话说,我是一介草民,在谭师长这样有名气的将军面前,哪里还敢用个教字?”
  谭岳长叹一声:“我还有什么名气?在胖老罗手下连吃两个大败仗,不是天保仗义,我早做了共方俘虏。”
  张亢淡然一笑:“那不是桂军不能打,也非阁下指挥无方,而是作战方向不对。请师座回想一下,抗战以来,138师与日寇大小数十战都没败过,偏偏在老罗手里连战皆北。小弟年轻寡学,不懂大道理,凭广西军的素质与装备,这两次失败,很值得深思。”
  谭岳默然一阵,问:“天保搬请老弟涉险而来,必有原因,他是怎么交代的?”
  张亢道:“他只说一个字,诚。”
  “诚到什么程度?”
  “无所谓程度,他所知道的要我无保留地告诉你,也要我尽生平所学帮助你。”
  “谢谢。其他方面的事无非如社会上所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只关心老罗动向,可否见告?”
  “天保让我只对师座一人讲,老罗要过三河把沈青皮赶到运河东去。路东少数地主暴动,青皮佬全力支援,老罗当然要把他赶远些。”
  “老弟如此坦诚相告,我无他疑了。那末,天保现在希望我做什么?”
  “他没说明,只说他与师座同欠一个人的债,此债不还,不仅他于心不安,阁下也问心有愧。到底欠谁的债,什么债,他说师座自家明白。”
  谭岳又叹气:“说来惶愧!我受了邱光花言巧语的骗,也迷信钢军能量,说服天保去半塔鼓动青皮佬打五支队。现在越想越后悔,虽然邱光通过陈诚保举我一个中将师长,小关总为我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事到如今,我也无法找老罗,就是找见也无颜启齿,怎么办呢?”
  张亢也叹一口气:“这种事是讲不清的,你能在行动上助老罗半臂之力,债就算还了。”
  谭岳挠头:“现在桂军同老罗弄得这样僵,我有什么办法助他这半臂之力?”
  张亢道:“打日寇,解除老罗后顾之忧。”
  “这打日本仔当然是顺应民心,是好事。可是吃打鬼子的硬饭,可不是闹着玩的,饭硬不好消化,搞不好会搞坏肠胃。”
  “李老板的为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就是一个政治赌棍,军队是其赌资,打仗是其下赌,是赌棍就不会闲着,你的队伍不打鬼子,肯定被他用来政治赌博,兄弟们的性命、桂军的利益,在赌徒眼里算个屁。你不打鬼子,就得打内战、搞摩擦,而且是大打。这国难当头,你转战万里来中原,恐怕不是来打内战的吧?三桂子弟跟随你,二十万条命恐怕也不是来参加赌博的吧?如是,对外只能是帮助鬼子,拖的大家都难以抗日,大家都是中国人,何苦呢?对内只能是帮蒋压桂,自消实力,一旦伤了根基,就一钱不值了。况且新四军是好打的?肯定是更大的消耗仗,搞不好伤亡要十倍于天保设计的抗日仗。既如此,美名为何不搏?机会为何不取?资本为何不捞?坐等他人把你的资本、机会捞走,把内战恶名给你留下?!”
  “是小关主张么?”
  “是的。”
  “那就请把他的设计高见转教于不才吧。”谭岳拉开图幔,“天保委实是个奇才,他请足下来,定有好计。”
  “天保希望你再打两仗,打一个小仗,打一个中等仗。”张亢抬眼看着地图,“再打虽需要但不可能大打,别人都不打,你一家单打,只能打到这个程度,日寇在南京可动之兵,仅有一个联队,受到创击后也无力进攻你。”
  “我冇听懂。”
  “天保要我利用青帮关系和侦察专长,在淮南线上替你选取个攻击目标,你采用围点打援手段,给敌以相当杀伤即罢,这就是小仗。整个淮南线日寇只有两个半大队,重点在北段,来援者达不到两千人,你完全可以把他打垮。这样,南京之敌必然会反扑,他只有一个机动师团,绝不会用来与桂军重开新战场,要来反扑只能是山内所部。山内旅团正改编为丙种师团,刚凑好一个联队,准备进攻老罗。山内带这个联队来,你再把他弄垮,这就是中等仗。打罢中等仗,日、桂双方又会处于半休战状态,你倒一举三得。”
  “何谓一举三得?”
  “第一,你这样做事实上帮了老罗的忙,我再去向老罗把话说明,你同天保欠他的债就算偿还了,仍然无愧于朋友;第二,138师和阁下在此地名声很不好,同日寇打两次硬仗,可以换回影响;第三,李二老板反共两败,抗日无功,官位不稳,你这么一打,南京要加强防卫,减轻长沙正面压力,李品仙能保住官,对你也会更倚重。”
  谭岳笑笑走向地图前:“天保是个鬼灵精,你老弟也是善辩之士,我被你说服了。请过来,讲讲事情怎样实行,天保必有缜密设想。”
  张亢走过去:“天保交代,围困运漕车站,伏击区选在巢县城以南,预先在裕溪河上架几道浮桥,得手后迅速撤回河西。日寇无力过河追击,淮南线上又没铁甲车,你的伤亡不会大。运漕伪军头子与我有青帮关系,我今晚就进踞点,你派人和我保持联系。这一仗在7月底完成,不用费大力,下一步就是应付日军反扑了。”
  谭岳想了想:“好,此案定了,下一步怎么办?我一个师一万一千人,单战日本仔个把联队无大危险。”
  张亢道:“打完这一仗,日军必然要派人来侦察虚实,派来的人必然是盛云清,又必然要通过何小原以谈生意为名来见师座。盛云清是汉奸但不会搞情报,他那个保镖和帐房都是日本人,也是职业间谍。天保建议你装作看图虑事样子接见他们,图上的全师驻地分布是真的,人家还要查对一下才会行动。盛云清走后第二天不会有事,全师表面镇静如常,第三天拂晓敌人必然进攻,你天明前两小时全师出动,就是有汉奸在监视,敌人改变企图也来不及了。”
  谭岳在图上量量,算算,说:“裕溪河以东地方狭小,大部队无法设伏,河西是水网地。假若再向西移,就是桂军防区腹地,打起来他方干扰太多。”
  张亢笑起来了:“天保会算卦,早料到谭将军会这样想。他说,南京援敌根本不会从淮南线上来,而是从你防区最近处江岸来。日寇向武汉增兵,准备再取长沙,江里船运不息,运力充沛,援敌从水路来,自以为出人意外,可是,天保早就算定了。”
  谭岳瞪大两眼呆一阵,随后也就哈哈大笑起来:“天保啊!兄弟,你这个鬼灵精。”
  事情完全按张亢转述的天保设想实现着。小仗打死日军136人,138师仅伤15,亡10。中等仗打一天,日、伪军全从江里来,因为当地河流多,双方都无法施展集团力量冲击,一起手就是混战。现在仗打完了,张亢也走了,谭岳越想越纳闷,天保简直是个妖怪,他怎么这样鬼!你在黄桥,我在无为,相隔八百余里,事事都让你估对了,吁!
  参谋官乘马送给谭岳几份嘉奖电,蒋介石的、李宗仁的、李品仙的。李品仙的电文最长,好话也最多,蒋的电文除了嘉奖谭岳和138师,也捎带嘉奖了李品仙。此时天已黑定,光安镇上老百姓看不清谁们走向区政府,都在议论今天的战斗,大多是赞扬谭岳的。于是他想,“一举三得”,果然不错,天保可能真会卜术,打完了仗,我同他潜心钻研周易,也是一桩功德事。
  何小原在房里摆一桌酒席,他坐在主人位上,桌上只有两副杯筷。谭岳进门问道:“兄弟!你请哪个?”
  “请你呀!”何小原起身相迎。
  “你怎么晓得我此刻会来?”
  “阿四派人送一封信来,说是天保事前交代过,你何时必来我处,还是空着肚子讨酒吃的,连你要问我什么话,天保都算定了。”
  谭岳怪样地一笑:“天保这家伙,真把我弄糊涂了。”
  何小原请谭岳入席,边吃边谈:“你要问我三件事,前两件事好说,第三件事只是个哑谜,我还没懂。”
  “你说说前两件事。”
  “第一是你要问我今天有多少民众参战。可以相告,万人上下,土炮洋枪也有千把件,有些打散的日本仔,是民众用扁担砍死的。第二是你要问我三月份当地人为什么向你开冷枪,我也能告诉你,那时你的为人我又不能公开讲,你打江北纵队,百姓对你简直恨之入骨。你近来打了两次日寇,都是小仗,人家认为你是搽粉,今天才是真干。民众最钦佩的是你料敌如神,把队伍放在南边,敌人果然是从江里扑上来的。”
  谭岳苦笑一下:“那也是天保预卜的,不是我料到的。于今看来,我的能力不过战场调度还有些功底,运筹帷幄之谋,我不及天保于万一。”
  何小原道:“我同天保相处时间很短,不晓得他有这多鬼名堂,只晓得他在战场上是一只老虎,他预卜的这两件事,可是你要问的?”
  “不错,第三件呢?”
  “我说了,是个哑谜,四句,曰:挑月兵殇人未亡,易旗复踏旧疆场,我兄危难故人助,莫道家门当不当。”
  谭岳激动地一敲桌子:“小关简直是个鬼!”
  何小原问:“怎么啦?”
  谭岳压低声音说:“我今天看到你原先的区大队长老黄了。挑月即三月,你懂,共方江北纵队把你区大队弄掉一半,可老黄没死,你误给他立了碑。他被共方俘了去,因为认识张云逸,没受难为,学习两个月,又当了游击大队长。他说他才来不久,刚恢复两块小根据地,他还说共方不计旧怨,不找桂军惹事,只打日寇。”
  何小原故作惊讶:“有这种事!哑谜我懂了。”
  “他今天救了我,打垮迂回我指挥所的日寇一个中队,以后受莫德成指挥,反击敌人打得很出色。他本是我卫士排的老班长,今天又出了大力,打完仗来见我,什么也没隐瞒,我也不能再说其它。由此我又想到小关这鬼灵精,这种事他都能卜到,我真要请他算命了。”
  “不用请他算命,以后不打新四军就是了。”
  “军令难违呀!”
  “人家军长、师长都能临战害病,你不会害病?”
  谭岳不回答,酒饭已罢才说:“小何,你我兄弟不要隔心,我来,是要你尽快与老黄取得联系。告诉他,他说的那些,我心里有数就是了,但不能传到上边去,李品仙的反共病无法医治,对李某可要警惕些。”
  何小原把谭岳送到街外,看着他一行在夜影中消失,不觉哑声失笑:“好一个书呆子将军!”同时一丝欣慰涌上心头,这抗日统战工作没有白费。他再回到区长室,莫德成在焦急地待着他,连珠炮似的说:
  “十一郎,来不及讲什么卵,我要去九战区,王八蛋再跟着李品仙反共打内战,不要同我打官腔,派人雇船送我过江,姗姗还在街外等着,你给我快点办!”
  何小原没想到莫德成要跑,因道:“四哥,你这样鬼慌鬼忙出走,可告诉谭师长了?”
  莫德成急得要跳起来:“告诉他个卵!过了江,通过川军里熟人,自有办法去长沙。你一定要告诉天保和祝娟,我姓莫的是打几个抗日胜仗才开离安徽的,冇白食下江粮,现在心甘情愿去正面战场为国家效力。”
  他是个毛毛糙糙的急性子,何小原被他催得屁股不连板凳,一一照办,待到在镇外把他夫妇送上船,莫德成才说:“他妈的连哭的时间也冇!”但他还是流了泪。
  “后会有期,小何。”徐姗姗倒哭出声了。
  船开走了,何小原心里也不平静,这位四哥和四嫂同他何小原真是关系特殊,如此猝然分离,实出意外。钢军并非一块钢,现在裂缝越来越大了。天保这次让阿四带口信给他说,束缚进步的势力都有缝,扩大那些缝,进步力量才会发展;基于这样认识,天保才会助李士良老婆回家,也才会不辞劳苦送邱光。想到这,他也感叹道:
  “天保啊,你这鬼灵精!”
  他再回到区长室,张克显在笑嘻嘻的等着他,说:
  “我的船刚从裕溪口来,明天去舒城卖货,买货,也用天保名义给谭岳送点礼品。我来问问138师作战因果,再通报点事,完了回船休息。”
  何小原给他斟茶,敬烟,然告诉张克显打这两仗的因由:“事情是天保设计的,不过惊动的面很大,陈毅、粟裕、胖老罗都参于研究了,最后是少奇同志定的。阿四是7月12日来的,新四军江北指挥部派个精干的情报小组随来,我们皖中同志都动起来了,把敌情搞清了,方案修订了,阿四才去见谭岳。打这几次,在桂军会造成要求抗日呼声,我们舒城的同志负责发动群众欢迎138师,也是向桂军表达民意的一种方式。这样,淮南这个多事中心就会缓和,老罗队伍就能获得较长休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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