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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挽宁初出茅庐,哪里想到这些弯弯道道,被人暗地里使了好几次绊子,最后才渐渐摸出来门道,不想给她表叔添麻烦,只得自己吞下去。
这样过了小半年,公司渐渐稳定,她也松了一口气,渐渐适应,也知道了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话不能说。
也渐渐地有了要辞职的打算……
谁想今晚偏偏逮到她去陪客户,她想着这宴怕无好宴,转头看一眼窗外,繁华绚丽的城市连夜色都衬得更为诱惑。
她复又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手,干枯,发黄,手心都是茧子。
席挽宁看了看,脑海中下意识的想起顾湛森,那人的手很好看,修长,干净,指甲整齐,双手白皙,握住的时候,充满了力道与妥帖的温柔。
她抿紧唇,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立刻放下手,暗暗嘲笑自己,却是琢磨不出几番滋味来。
正准备看还有多久会到,就见司机师傅停下车,而前面即是上家酒店。
她道谢下车,走了没几步,又踌躇起来,越想越不安,公司那么多人,怎么挑了她呢?
席挽宁这边还在犹豫,下一秒就见从里走出来一人,待那人走进了,她才瞧清,却是林总。
林总自然瞧见了席挽宁,迈着大步过来,趁席挽宁不备,捉住她手臂,带着她往里走去,席挽宁压下心头不适,不着痕迹的挣脱出来,见对方脸色阴郁,忙弯下腰,回了一声好;“林总。”
林总盯了她好一会,见她一直低垂着头,也有些不耐烦起来,本想着呵斥几句,不经意一瞥,见席挽宁身穿黑色大衣,纤细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一时间心念几转,歪心思涌上心头。
他呵呵的笑了笑,嗯了一声,又说;“别耽搁了,里面那几位,可都不好惹。”
说罢,率先进去了。
席挽宁自知如何也推脱不掉,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林总特意订了一个稍大的包厢,推开门进去,便听到了些许男女的调笑声,那女子的声音温温软软的,尾音轻轻上扬,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席挽宁也不敢随意乱看,在一旁乖乖的听着林总的介绍,该喊什么喊什么。
包厢人不多,带上席挽宁才5个人。
席挽宁挨个喊了一遍,轮到那女子时,她恰巧抬头看了看,这一看,非同小可,那女子竟是熟人,愣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反应。
那人自然瞧见了席挽宁这副神态,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倒比席挽宁镇定多了,收敛起所有表情,露出笑容来,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看向席挽宁,慢悠悠道:“好久不见呀,老同学。”
林总在一旁诧异的转头看向席挽宁,其余人见两人这般,也将视线放在了她俩的身上。
席挽宁见此情形,只好压下心中疑惑,尴尬的笑了笑,顿了顿,回了句;“好久不见,李青未。”第三章
李青未笑,没回话 。
而这边林总见两人熟识,更加不敢有什么小动作,怕被对方瞧出来,搅了自己的好局。
席挽宁没觉察出来,不代表李青未未有所觉,林总的一个眼神她便瞧得清清楚楚,心下嗤笑,拉着席挽宁落座,刻意的亲昵使得席挽宁更加不自在,他们虽是大学里一个寝室的同学,可这么多年未见,别说上学那会关系极淡,这回一下子熟稔,怎么也透着股诡异。
当下也不随意答话,李青未问一句,她便简单的回一句,什么也不多说。
其余人见他们这般,倒打趣道;“李总的朋友妙的很呀!这位倒是安静。”
李青未眼风扫了一眼席挽宁,没接茬,端着酒杯与人碰酒,笑道:“唔,我难道不是妙人?”
这句话把人逗笑,又说了些吹捧的话与李青未听,倒是忘了席挽宁这茬。
席挽宁抿紧唇,没敢随意接话,只稍微掀了掀嘴角,笑了笑。
她笑的很敷衍,眼角眉梢都透着股焦灼感,本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却不知这里的不管哪一个人都是江湖上的个中老手,自然看的一清二楚,知晓这位美人什么都不懂,好骗的很。
当下倒是笑呵呵的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劝着让席挽宁喝酒。
而李青未闲闲的在一旁坐着,不看她,也不替她解围,只拿着手机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唇边噙着笑。
席挽宁被这些人硬灌进了几杯烈酒,难受的紧,转头见这边人玩的高兴,不顾自己死活,一下心凉半截,欲言又止的看了李青未好几遍,到最后还是一字未说。
心想,说了又如何?这人与自己毫无关系,凭什么要管她死活……想的固然清楚,席挽宁心里还是凉的很,捂也捂不热。
林总看火候差不多,早忍耐不住的色心全都涌上心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跨到席挽宁这来,见她醉的几乎不省人事,正中下怀,对着其余人抱拳道了谢,即刻便想着带人上楼开房间。
刚抱住席挽宁温软的身子,就听身后李青未说;“林总最好别动她的好,要是传到了顾湛森的耳朵里……“
李青未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笑意看林总,“林总这么聪明的人,须得我明说么?”
顾湛森什么样的人,他们几个全都一清二楚,对他的手段也不陌生,知道是个狠角色。
林总想到这,心里一惧,又低头瞧了瞧见席挽宁,只见怀中美人双颊酡红,唇角带着酒渍,充斥鼻息间的是这人身上的酒香,当下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管的那些做甚,先快活了再说。”
他肖想席挽宁已久,每回看得到吃不到,都让他好生郁卒,如今得此机会,他如何也消不掉心中欲望,只想着赶快把怀中人拆皮卸骨的给吞进肚里去。
至于李青未的话,早已成了耳旁风。
李青未见此情况,戏谑笑笑,眼里情绪被她掩藏,谁也瞧不出她在想什么,沉默一会,她也没继续阻拦,只说到;“那就祝林总风流快活喽。”
说罢看了一眼席挽宁,眼角眉梢不带任何表情,只对着众人说;“我先行一步,各位玩的愉快。”
席挽宁被林总半拖着身子往楼上走,将醒未醒,掀开眼皮瞧了瞧,却见自己半个身子在林总怀里,一个激灵,气血上涌,喉咙里的东西似乎要溢出来,林总在一旁瞧见,本想着调笑她几句,见此状态,嫌恶一闪而逝,随即推开她,却还假装温柔;“先去洗洗……”
席挽宁脑子还很模糊,只顺应本能往里边的卫生间走去,她迷迷糊糊,跌跌撞撞的还没走进去,在门口便吐了酒水出来,周遭的人全都嫌弃的走开。
酒店里的灯光打得昏暗,席挽宁更觉头疼,她扶着墙壁低头冲进去,索性卫生间人少,她对着池子大吐特吐,也不会遭人厌恶。
洗了一把脸,还算清醒些,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心生后怕,思虑一会,觉着这工作万是不能在做下去,她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中的她,脸色苍白,发丝凌乱,水渍顺着额头蜿蜒而下,哪里是她平时模样。
席挽宁愣了好一会,才渐渐清明起来,却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才算顺坦些,酒的后劲还残留,席挽宁轻轻按着眉头,却也难掩心头乱麻。
这里毕竟不可久留,席挽宁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出去,走廊灯光昏暗,却极其安静,她记不得路,跌跌撞撞的只好往前走,走了没几步,眼光一瞥,却瞧见林总与一女子调笑,没一会两人即刻纠缠一起去了,她连忙躲开去,心里既讶异又觉着厌恶。
那两人毫无羞耻感,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差点直奔主题,如此急切模样,倒真污了他人双眼。
席挽宁躲过身去,背脊一阵发凉,手心全是汗,索性她躲开去,不然……
她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再呆下去,步伐发快的往反方向走。沿途急切,撞了好几个人,等走远了,她才稍微松懈些,吁了口气,嘲笑自己如躲洪水猛兽,却也知知道躲,毫无办法。
又想这公司如何也待不下去,明天办了辞职才是正事。左想右想的,倒轻松了不少,甚至连困扰她许久的婚姻问题也被冲淡了许多。
等电梯时,旁边的一男子一直在打电话,就算不是刻意的听,她也听得出来这人的声音干净沉稳,虽然声音淡淡,却也掩不住嗓音独特,如水微微流动,波澜不惊,沉稳有力。
这人言辞简短,站在电梯门口,一副好耐心的样子。
恰巧电梯过来,电话终止,两人同时进去。
逼仄的空间,席挽宁很容易闻出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太熟悉,所以好奇的抬眼看了一眼那人,歪打正着,那人也低下头来,目光刹那相接,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席挽宁深知这样不礼貌,歉意的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隔开一小段距离。
万没想,这人开口了,虽然没有看着她,话却是说给她听;“肝火旺,不宜饮酒,以医生的角度来看,这位女士,最好去医院瞧瞧。”
席挽宁一怔,没想自己倒是猜测对了这人是医生,又琢磨了那人的几句话,心中不免惊诧,看起来年轻,却深藏不露。
连忙端正神色,诚恳的回了句;“谢谢!”
那人却不看她,手插进口袋里,如刚才模样。
席挽宁张了张嘴,还是咽了回去,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
她身子虚,经常生病,最近因为生活琐事,饮食不规律,好几次夜里,胃疼的差点晕过去。
前两天发烧,浑身都疼,她一个人睡在卧室里,窗帘遮住外面的阳光,光线暗淡,她闭闭眼,伸手擦了擦脸,手心手背全是水,她当没看见,翻过身子,昏昏沉沉的睡着,却如何瞒不过自己,有一个地方,叫嚣的厉害。
如今听得这样一个陌生人的言语,感激是真的,却自知自己没有空暇时间去医院,何况,一瞧肯定全是病,她太清楚不过……
席挽宁揉揉胃,她的胃刚才就在隐隐作疼,她没在意,却没想这会疼的厉害,火烧一样灼的她眼眶发红,几欲落泪。
席挽宁咬咬牙,撑着身子靠着电梯内壁,伸手摸口袋,才醒悟自己已经没有胃药了。
但是太疼了,席挽宁有些撑不住,身子一软,差点栽倒,连忙扶着内壁,才勉强的站稳,明明是深秋,豆大的汗水却顺着她的脸往下滑。
席挽宁脸色苍白如纸,痛的极致,她便动手掐下自己,好让自己忍耐下,这样软弱的自己,她万分不想看到。
出了酒店,她连忙去找药店,可这会夜深人静,很多店铺早已打烊,转了一圈,席挽宁也没见到一家,而胃疼才真正开始。
她蹲在角落里,发丝被汗水打湿,粘腻的贴在脸上,狼狈极了。
而她不止胃疼,很多毛病全都涌出来,淹没她。
陷入昏厥之前,她看见了一双宽厚温暖的手掌,仿若世界上最适合弹钢琴的手,所有的音乐在那双手下跳舞,带进一个又一个梦境。
还有一双湛亮的眸子,如是夜间最亮的星辰。
席挽宁醒来的时候,才知晓自己进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孩子的哭声,来回走动的脚步声,病人的痛哭声,一股脑的挤进她大脑,迫使她不得不下床去外面走廊。
走廊并不安静多少,护士医生病人隔几分钟就见一次,说话声音并不轻减多少,外面阴雨绵绵,冷风夹杂着雨水透过开着的窗户被灌进来,走廊顿时显得潮湿而阴冷。
果然,她不喜欢医院,这里的任何味道,或者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只会让席挽宁从心里透着压抑,似乎喘不过气……
席挽宁皱眉,抱臂站在窗户旁,清亮的眼眸似乎黯淡下去,垂下来的眉眼,似乎隔着雾气……
席挽宁站了一会,没一会,便听见护士在不远处喊;“2506房的席挽宁,过来检查了。“
第四章
小护士挺热心,给席挽宁量体温的时候,说了一大堆需要注意的事情,见席挽宁面色不好,顺带着讲了许多养生之道,席挽宁连连道谢,抽空问了一句;“护士小姐,请问送我进来的那个人,您有见到么?”
“哦,你说霍医生?霍医生刚走……”
检查完身体,护士又嘱咐了几句,见席挽宁态度认真,才去下一个病房。
席挽宁躺在病床上,却无心养病,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知晓如何也养不好,便不再花费太多心思,睁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私下却想着如何也要给那位霍医生道谢。
她翻身坐起,本能的要去拿手机,手还在半空中,就发现自己只有衣服挂在衣架上……连电话都打不了。
她郁闷的放下手,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想冲散房间里的味道,外面是雨,走道上行人零星,偶尔有车辆来往,还有几位医生,男的女的各占多半的打着伞同行。
她目光随意一瞥,却见另一条走道上缓缓走来一人,身穿白色大褂,打着一把黑伞,身量高大,面容隐在雨幕里,隔着些许远的距离,瞧不真切,却也无法掩盖这人浑然天成的气场。
两拨人如两军会晤,在雨天里闲聊,而那人,席挽宁注意到几乎不曾开口,她曾机缘巧合下,拜了大师为徒,学了些日子的唇语,只是心中烦扰太多,终只是学了皮毛。
不曾刻意去瞧,却也可以猜个大概,她从来不注意这些,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项技能,恰巧今日觉着心烦,席挽宁破天荒的注意起他们的口型,认真的观摩起来。
那些医生中的一位女医生,明显是落花有意,话里话外都朝着那个人,偏想那人似懂非懂,从不点破。
席挽宁觉着自己如看一场免费电影,天时地利,却只差人和,索性她不爱计较,当着打发时间,也觉着有趣些。
正看的津津有味,却见那人抬头,往她这里看了一眼,似乎视线在她这停留一瞬,隔着距离,仿若依稀看得见那人眼中的意味深长。
席挽宁怔了半天,才醒悟那人是在电梯里遇到的医生,她刚准备再去打探,就见底下一拨人,单独少了他。
连忙出门,途中见了小护士,又简单问了下那位霍医生的资料,虽然心里有了一个大概,可听了这一番描述,才确定,那人是这里鼎鼎厉害的霍医生,霍其深。
想了半日,席挽宁只得暗叹自己好运气,万幸没有露宿街头,昏死过去。这样一想,更加想见一见那位霍医生,郑重道谢。
问了霍其深的办公室,打算乘着电梯过去,先说一番谢,没成想电梯门刚打开,就见从里出来一人,白色大褂熨帖的穿在他身上,面容沉稳英俊。
两个人一打照面,皆是愣上一愣,迎着窗外雨声,颇为静谧。
席挽宁连忙回神,诚恳道谢;“霍医生,谢谢您送我来医院。”她的态度诚恳,半弯下腰与人道谢。
霍其深闻言看她,只微微点头,也不回话,在她面前站了一会,便绕过她远去。
徒留周围清冽的味道。
席挽宁看着那人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房,心中暗暗琢磨,那位霍医生怕是不好相与的人,而这份恩情,自己如何也得记下。
等雨势见小,席挽宁才出医院,她没伞,手机和包包也丢了,医院的周围都很陌生,在街道上了走了许久,席挽宁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街上人来人往,唯独她一个,站在一个地方,看着人潮从她身边来来去去。
席挽宁不记路,只好沿途看着路标,走一会停一会 ,错了在回头走另一条路。慢吞吞的,如旅行者。
所谓狭路相逢,有日,不会幸免。
她不期然的在最狼狈的时刻,见到她了昔日旧友凌然,甚至还有那位早上刚见过的霍医生。
两人看起来颇为相熟,那位霍医生竟然在笑。
她愈发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去,却未料到凌然隔着距离喊她;“席挽宁。”
选了附近的甜品店,凌然刚坐下来便介绍霍其深给席挽宁认识,席挽宁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霍其深在一旁道;“认识,我的一位病人。”
凌然讶异,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不由失笑;“缘分不浅呐……”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问席挽宁;“你身子不舒服?”
席挽宁抿抿唇,简短道;“不碍事。”
凌然见她这般模样,七七八八的猜了大概,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家顾湛森呢?”
席挽宁有点坐立难安,她手指掐着自己手臂,不让自己太失态,尴尬的笑了笑,才道;“我与他……已经离婚了。”
这话一说,连坐一旁的霍其深也探过头来,瞧了她一眼。这一眼明明什么意思都没有,偏偏让席挽宁难堪起来……
她觉着窘迫至极,话在肚里,却如何也吐不出来,只嘲笑自己,永远是一只鸵鸟。
凌然却不乐意了,她眉头微皱,叹息道;“阿宁,早晚有一日,你会比现在好。”
席挽宁一怔,心下却是一软,温柔道;“我知道。”
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才能存活。
一时无话,席挽宁心里却很多心思,她知道凌然是结了婚的,可现在与霍其深一处……或许是想多了,席挽宁却还是控制不住。
欲言又止的看了凌然好几次,还是无法问出口。
在她的意识里,婚姻从来都是庄重的,相濡以沫,安然百年。可是,她自己的婚姻却是如此糟糕,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荒唐可笑。
席挽宁暗叹一口气,自己都一团乱麻,如何管的了别人?
又见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