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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_宋史-第6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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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除宝文阁待制,留经筵。求去,以敷文阁直学士与外祠。陛辞,犹以归陵寝、复故疆为言,上曰:「朕志也。」且问今何归,铨曰:「归庐陵,臣向在岭海尝训传诸经,欲成此书。」特赐通天犀带以宠之。

  铨归,上所著《易》、《春秋》、《周礼》、《礼记解》,诏藏秘书省。寻复元官,升龙图阁学士、提举太平兴国宫,转提举玉隆万寿宫,进端明殿学士。六年,召归经筵,铨引疾力辞。七年,以资政殿学士致仕。薨,谥忠简。有《澹庵集》一百卷行于世。孙槻、榘,皆至尚书。

  廖刚,字用中,南剑州顺昌人。少从陈瓘、杨时学。登崇宁五年进士第。宣和初,自漳州司录除国子录,擢监察御史。时蔡京当国,刚论奏无所避。以亲老求补外,出知兴化军。钦宗即位,以右正言召。丁父忧,服阕,除工部员外郎,以母疾辞。

  绍兴元年,盗起旁郡,官吏悉逃去,顺昌民以刚为命。刚谕从盗者使反业,既而他盗入顺昌,部使者檄刚抚定。刚遣长子迟谕贼,贼知刚父子有信义,亦散去。除本路提点刑狱。

  寻召为吏部员外郎,言:「古者天子必有亲兵自将,所以备不虞而强主威,汉北军、唐神策之类也。祖宗军制尤严。愿稽旧制,选精锐为亲兵,居则以为卫,动则以为中军,此强干弱枝之道。」又言:「国家艰难已极,今方图新,若会稽诚非久驻之地。请经营建康,亲拥六师往为固守计,以杜金人窥伺之意。」迁起居舍人、权吏部侍郎兼侍讲,除给事中。

  丁母忧,服阕,复拜给事中。刚言:「国不可一日无兵,兵不可一日无食。今诸将之兵备江、淮,不知几万,初无储蓄,日待哺于东南之转饷,浙民已困,欲救此患莫若屯田。」因献三说,将校有能射耕,当加优赏,每耕田一顷,与转一资;百姓愿耕,假以粮种,复以租赋。上令都督府措置。

  时朝廷推究章惇、蔡卞误国之罪,追贬其身,仍诏子孙毋得官中朝。至是章杰自崇道观知婺州,章仅自太府丞提举江东茶盐事。刚封还诏书,谓即如此,何以示惩,乃并与祠。权户部侍郎,寻迁刑部侍郎。求补外,除徽猷阁直学士、知漳州。

  七年二月,日有食之,诏内外官言事。刚言:「陛下有建国之封,所以承天意、示大公于天下后世者也,然而未遂正名者,岂非有所待耶?有所待,则是应天之诚未至也。愿陛下昭告艺祖在天之灵,正建国储君之号,布告中外,不匿厥旨。异时虽百斯男,不复更易,天下孰敢不服。」上读之耸然,即召刚趣至阙,拜御史中丞。刚言:「臣职纠奸邪,当务大体,若捃摭细故,则非臣本心。」又奏经费不支,盗贼不息,事功不立,命令不孚,及兵骄官冗之弊。

  时徽宗已崩,上遇朔望犹率群臣遥拜渊圣,刚言:「礼有隆杀,兄为君则君之,己为君则兄之可也。望勉抑圣心,但岁时行家人礼于内庭。」从之。

  殿前司强刺民为兵,及大将恃功希恩,所请多废法。刚知无不言,论列至于四五,骄横者肃然。

  郑亿年与秦桧有连而得美官,刚显疏其恶,桧衔之。金人叛盟,刚乞起旧相之有德望者,处以近藩,桧闻之曰:「是欲置我何地耶?」改工部尚书,而以王次翁为中丞。初,边报至,从官会都堂,刚谓亿年曰:「公以百口保金人,今已背约,有何面目尚在朝廷乎?」亿年奉祠去。次翁与右谏议何铸劾刚荐刘昉、陈渊,相为朋比,以徽猷阁直学士提举亳州明道宫。明年致仕。以绍兴十三年卒。

  子四人:迟、过、遂、遽,仕皆秉麾节,邦人号为「万石廖氏」。

  李迨,东平人也。曾祖参,仕至尚书右丞。迨未冠入太学,因居开封。以荫补官,初调渤海县尉。

  时州县团结民兵,民起田亩中,不闲坐作进退之节,或哗不受令,迨立赏罚以整齐之,累月皆精练,部伍如法。部刺史按阅,无一人乱行伍者,遂荐之朝,改合入官。累迁通判济州。

  时高宗以大元帅过济,郡守自以才不及,逊迨行州事,迨应办军须无阙。会大元帅府劝进,乘舆仪物皆未备,迨谙熟典故,裁定其制,不日而办。上深叹赏,即除随军辇运。

  上即位于南京,授山东辇运,改金部郎。从驾至维扬,敌犯行在所,即取金部籍有关于国家经赋之大者载以行,及上于镇江。时建炎三年二月也。宰相吕颐浩言于上,即日召见。

  未几,丁父丧,诏起复,以中散大夫直龙图阁,为御营使司参议官兼措置军前财用。苗傅、刘正彦叛,吕颐浩、张浚集勤王之师,迨流涕谓诸将曰:「君第行,无虑军食。」师行所至,食皆先具。事平,同赵哲等入对,上慰劳之。诏转三官,辞不拜,除权户部侍郎。

  四年,加显谟阁待制,为淮南、江、浙、荆湖等路制置发运使。寻以军旅甫定,乞持余服,诏许之。绍兴二年,知筠州。明年,移信州,寻提举江州太平观。

  五年十月,以旧职除两浙路转运使,言:「祖宗都大梁,岁漕东南六百余万斛,而六路之民无飞挽之扰,盖所运者官舟,所役者兵卒故也。今驻跸浙右,漕运地里不若中都之远,而公私苦之,何也?以所用之舟太半取于民间,往往凿井沉船以避其役。如温、明、虔、吉州等处所置造船场,乞委逐州守臣措置,募兵卒牵挽,使臣管押,庶几害不及民,可以渐复漕运旧制。」诏工部措置。寻加徽猷阁直学士,升龙图阁直学士,为四川都转运使兼提举成都等路茶事,并提举陕西等路买马。

  自熙、丰以来,始即熙、秦、戎、黎等州置场买马,而川茶通于永兴四路,故成都府、秦州皆有榷茶司。至是关陕既失,迨请合为一司,名都大提举茶马司,以省冗费,从之。逾年,诏迨以每岁收支之数具旁通驿奏,迨乃考其本末,具奏曰:

  绍兴四年,所收钱物三千三百四十二万余缗,比所支阙五十一万余缗。五年,收三千六十万缗,比所支阙一千万余缗。六年,未见。七年,所收三千六百六十万余缗,比所支阙一百六十一万余缗。自来遇岁计有阙,即添支钱引补助。绍兴四年,添印五百七十六万道。五年,添印二百万道。六年,添印六百万道。见今泛料太多,引价顿落,缘此未曾添印。兼岁收钱物内有上供、进奉等窠名一千五百九十九万,系四川岁入旧额。其劝谕、激赏等项窠名钱物共二千六十八万,系军兴后来岁入所增,比旧额已过倍,其取于民可谓重矣。

  臣尝考《刘晏传》,是时天下岁入缗钱千二百万,而管榷居其半。今四川榷盐榷酒岁入一千九十一万,过于晏所榷多矣。诸窠名钱已三倍刘晏岁入之数,彼以一千二百万赡中原之军而有余,今以三千六百万贯赡川、陕一军而不足。又如折估及正色米一项,通计二百六十五万石。止以绍兴六年朝廷取会官兵数,计六万八千四百四十九人,决无一年用二百六十五万石米之理。数内官员一万一千七员,军兵五万七百四十九人,官员之数比军兵之数约计六分之一。军兵请给钱比官员请给不及十分之一,即是冗滥在官员,不在军兵也。计司虽知冗滥,力不能裁节之,虽是宽剩,亦未敢除减,此朝廷不可不知也。

  蜀人所苦甚者,籴买、般运也。盖籴买不科敷则不能集其事,苟科敷则不能无扰;般运事稍缓则船户独受其弊,急则税户皆被其害。欲省漕运莫如屯田,汉中之地约收二十五万余石,若将一半充不系水运去处岁计米,以一半对减川路籴买、般发岁计米,亦可少宽民力。兼臣已委官于兴元、洋州就籴夏麦五十万石,岷州欲就籴二十万石,兼用营田所收一半之数十二万石,三项共计五十七万石。每年水运应付阆、利州以东计米五十八万石,若得此三项,可尽数免川路籴买、般运,此乃恤民之实惠,守边之良策也。

  降诏奖谕,以与吴玠不合,与祠。

  九年,金人归我三京,命迨为京畿都转运使。孟庾时为权东京留守,潜通北使。迨察其隐微,庾不能平,讼于朝,且使人告迨曰:「北人以兵至矣。」迨曰:「吾家食国家禄二百年,荷陛下重任,万死不足报。吾老矣,岂能下穹庐之拜乎?首可断而膝不可屈也。如果然,吾将极骂以死。」告者悚然而去。降圣节,庾失于行礼,为迨所持,庾自劾,迨因此求罢去,乃落职与祠归,而庾以京师降于金人。

  迨寻复龙图阁待制、知洪州。十六年,以疾丐祠。十八年卒。

  赵开,字应祥,普州安居人。登元符三年进士第。大观二年,权辟NU正。用举者改秩,即尽室如京师,买田尉氏,与四方贤俊游,因诇知天下利病所当罢行者。如是七年,慨然有通变救弊志。

  宣和初,除礼制局校正检阅官。数月局罢,出知鄢陵县。七年,除讲议司检详官。开善心计,自检详罢,除成都路转运判官,遂奏罢宣和六年所增上供认额纲布十万匹,减绵州下户支移利州水脚钱十分之三,又减蒲江六井元符至宣和所增盐额,列其次第,谓之「鼠尾帐」,揭示乡户岁时所当输折科等实数,俾人人具晓,乡胥不得隐匿窜寄。

  尝言:「财利之源当出于一,祖宗朝天下财计尽归三司,诸道利源各归漕计,故官省事理。并废以还,漕司则利害可以参究,而无牵掣窒碍之患矣。」因指陈榷茶、买马五害,大略谓:「黎州买马,嘉祐岁额才二千一百余。自置司榷茶,岁额四千,且获马兵逾千人,犹不足用,多费衣粮,为一害。嘉祐以银绢博马,价皆有定。今长吏旁缘为奸,不时归货,以空券给夷人,使待资次,夷人怨恨,必生边患,为二害。初置司榷茶,借本钱于转运司五十二万缗,于常平司二十余万缗。自熙宁至今几六十年,旧所借不偿一文,而岁借乃准初数,为三害。榷茶之初,预俵茶户本钱,寻于数外更增和买,或遂抑预俵钱充和买,茶户坐是破产,而官买岁增。茶日滥杂,官茶既不堪食,则私贩公行,刑不能禁,为四害。承平时,蜀茶之入秦者十几八九,犹患积压难售。今关、陇悉遭焚荡,仍拘旧额,竟何所用?茶兵官吏坐縻衣粮,未免科配州县,为五害。请依嘉祐故事,尽罢榷茶,仍令转运司买马,即五害并去,而边患不生。如谓榷茶未可遽罢,亦宜并归转运司,痛减额以苏茶户,轻立价以惠茶商,如此则私贩必衰,盗贼消弭,本钱既常在,而息钱自足。」

  朝廷是其言,即擢开都大提举川、陕茶马事,使推行之。时建炎二年也。于是大更茶马之法,官买官卖茶并罢,参酌政和二年东京都茶务所创条约,印给茶引,使茶商执引与茶户自相贸易。改成都旧买卖茶场为合同场买引所,仍于合同场置茶市,交易者必由市,引与茶必相随。茶户十或十五共为一保,并籍定茶铺姓名,互察影带贩鬻者。凡买茶引,每一斤春为钱七十,夏五十,旧所输市例头子钱并依旧。茶所过每一斤征一钱,住征一钱半。其合同场监官除验引、秤茶、封记、发放外,无得干预茶商、茶户交易事。

  旧制买马及三千匹者转一官,比但以所买数推赏,往往有一任转数官者。开奏:「请推赏必以马到京实收数为格,或死于道,黜降有差。」比及四年冬,茶引收息至一百七十余万缗,买马乃逾二万匹。

  张浚以知枢密院宣抚川蜀,素知开善理财,即承制以开兼宣抚处置使司随军转运使,专一总领四川财赋。开见浚曰:「蜀之民力尽矣,锱铢不可加,独榷货稍存赢余,而贪猾认为己有,互相隐匿。惟不恤怨詈,断而敢行,庶可救一时之急。」

  浚锐意兴复,委任不疑,于是大变酒法,自成都始。先罢公使卖供给酒,即旧扑买坊场所置隔槽,设官主之,曲与酿具官悉自买,听酿户各以米赴官场自酿,凡一石米输三千,并头子杂用等二十二。其酿之多寡,惟钱是视,不限数也。明年,遂遍四路行其法。又法成都府法,于秦州置钱引务,兴州鼓铸铜钱,官卖银绢,听民以钱引或铜钱买之。凡民钱当入官者,并听用引折纳,官支出亦如之。民私用引为市,于一千并五百上许从便增高其直,惟不得减削。法既流通,民以为便。

  初,钱引两料通行才二百五十万有奇,至是添印至四千一百九十余万,人亦不厌其多,价亦不削。

  宣司获伪引三十万,盗五十人,浚欲从有司议当以死,开白浚曰:「相君误矣。使引伪,加宣抚使印其上即为真。黥其徒使治币,是相君一日获三十万之钱,而起五十人之死也。」浚称善,悉如开言。

  最后又变盐法,其法实视大观东南、东北盐钞条约,置合同场盐市,与茶法大抵相类。盐引每一斤纳钱二十五,土产税有增添等共纳九钱四分,所过每斤征钱七分,住征一钱五分,若以钱引折纳,别输称提勘合钱共六十。初变榷法,怨詈四起,至是开复议更盐法,言者遂奏其不便,乞罢之以安远民,且曰:「如谓大臣建请,务全事体,必须更制,即乞札与张浚照会。」诏以其章示浚,浚不为变。

  时浚荷重寄,治兵秦川,经营两河,旬犒月赏,期得士死力,费用不赀,尽取办于开,开悉知虑于食货,算无遗策,虽支费不可计,而赢赀若有余。

  吴玠为四川宣抚副使,专治战守,于财计盈虚未尝问,惟一切以军期趣办,与开异趣。玠数以饷馈不继诉于朝,开亦自劾老惫,丐去。朝廷未许,乃特置四川安抚制置大使之名,命席益为之。益前执政,诏位宣抚司上,朝论恐未安,仍诏张浚视师荆、襄、川、陕。

  六年,罢绵州宣抚司,玠仍以宣抚治兵事,军马听玠移拨,钱物则委开拘收。寻除开徽猷阁待制,加玠两镇节钺。复降旨,都转运使不当与四路漕臣同系衔,成都、潼川两路漕臣与都转运使坐应副军支钱物愆期,各贬二秩。朝廷故抑扬之,使之交解间隙、趣办饷馈也。而开复与席益不和,抗疏乞将旧来宣抚司年计应副军期,不许他司分擘支用。又指陈宣抚司截都漕运司钱,就果、阆籴米非是。又言应副吴玠军须,绍兴四年总为钱一千九百五十五万七千余缗,五年视四年又增四百二十万五千余缗。蜀今公私俱困,四向无所取给,事属危急,实甚可忧,气许以茶马司奏计诣阙下,尽所欲言。

  朝廷既知开与玠及席益有隙,乃诏开赴行在,以李迨代之。会疾作不行,提举江州太平观。七年,复右文殿修撰、都大主管川陕茶马。开已病,累疏丐去,诏从所乞,提举太平观。十一年卒。

  论曰:秦桧执国柄,其误宋大计,固无以议为也。张九成之策,胡铨之疏,忠义凛然。廖刚请复用德望之人,岂苟阿时好者哉?李迨、赵开所谓可使治其赋也欤?

 





列传第一百三十四

  ○邓肃李邴滕康张守富直柔冯康国

  邓肃,字志宏,南剑沙县人。少警敏能文,美风仪,善谈论。李纲见而奇之,相倡和,为忘年交。居父丧,哀毁逾礼,芝产其庐。入太学,所与游皆天下名士。时东南贡花石纲,肃作诗十一章,言守令搜求扰民,用事者见之,屏出学。

  钦宗嗣位,召对便殿,补承务郎,授鸿胪寺簿。金人犯阙,肃被命诣敌营,留五十日而还。张邦昌僭位,肃义不屈,奔赴南京,擢左正言。

  先是,朝廷赐金国帛一千万,肃在其营,密觇,均与将士之数,大约不过八万人,至是为上言之,且言:「金人不足畏,但其信赏必罚,不假文字,故人各用命。朝廷则不然,有同时立功而功又相等者,或已转数官,或尚为布衣,轻重上下,只在吏手。赏既不明,谁肯自劝?欲望专立功赏一司,使凡立功者得以自陈。若功状已明而赏不行,或功同而赏有轻重先后者,并置之法。」上从之。

  朝臣受伪命者众,肃请分三等定罪。上以肃在围城中,知其姓名,令具奏。肃言:「叛臣之上者,其恶有五:诸侍从而为执政者,王时雍、徐秉哲、吴开、吕好问、莫俦、李回是也;诸庶官及宫观而起为侍从者,胡思、朱宗、周懿文、卢襄、李擢、范宗尹是也;撰劝进文与赦书者,颜博文、王绍是也;朝臣之为事务官者,私结十友讲册立邦昌之仪者是也;因张邦昌改名者,何昌言改为善言、其弟昌辰改为知辰是也。乞置之岭外。所谓叛臣之次者,其恶有三:诸执政、侍从、台谏称臣于伪庭,执政冯澥、曹辅是也,侍从者已行遣,独李会尚为中书舍人,台谏中有为金人根括而被杖,一以病得免者,其余无不在伪楚之庭;以庶官而升擢者,不可胜数,乞委留守司按籍考之,则无有遗者;愿为奉使者,黎确、李健、陈戬是也,乞于远小处编管。若夫庶官在位供职不废者,但苟禄而已,乞赦其罪而录其名,不复用为台谏、侍从。」上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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