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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里拐弯 作者:邓刚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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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我心烦意乱又火气冲天,我甚至都想死在沙滩上。我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回事,象得了病似地愿意愤怒。后来我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林晓洁其实我一直都这么明白。这次见面林晓洁在我的心目中一下变得那么美好,连她在我跟前呼出的气体都那么甜蜜。我想起了王胜利,我这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他肯定喜欢上林晓洁。
  我开始想象我现在在学校里,和林晓洁一起念书,一起唱歌,一起参加义务劳动。但我觉得这样想象很不现实,有点想象不下去。于是我又想象林晓洁和我一样在煤场抬煤,我们俩抬一个筐,我把筐绳全捋到我这边,让她抬起来轻松。我还把两人挣的铝牌牌全给她一个人,她肯定不好意思要,但我用充满感情的话劝她为此我又想象出不少不好意思说出来的细节。然而想不了多久,我就觉得更不现实,更无法想象下去。尤其是我们现在也不发铝牌了。
  正在我惶然无措的时候,香姐跑来找我。
  〃你怎么不干活?〃
  〃不愿干。〃我躺着不动。
  〃傻小子,下午去溜一圈就记满工!〃
  我突地感到香姐太粗俗、太落后,和林晓洁没法比。
  香姐弯下身子拖我,说是去煤场转一圈,会战的日子不记满工太可惜。我闻到一股林晓洁身上的气息,不由得浑身一震。我看到香姐明亮的眼睛。从头巾里面钻出的发丝搔得我肩头痒痒的。由于香姐是弯着腰拽我,领口大大地垂下来,使我想到老帽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不由自主地朝那儿瞥了一眼,两个半圆形的白光电击一样使我目眩。我猛地弹跳起来,二话不说就往煤场跑,跑到煤堆上,我抓起铁锨抓起扁担就一直疯干,吓得香姐以为我得了精神病。
  林晓洁跑过来,要和我抬一个筐。我不敢看她,支支吾吾地不知怎么办。她却大大方方地把扁担的一头伸给我,说:〃咱俩赛一下!〃林晓洁身子比香姐还细挑,沉重的煤筐压得她象小柳树一样摇摆,我又可怜又觉得优美。抬了十来筐后,我发现她要垮了,每一步都使我感到她在咬牙拚命。我暗暗把煤筐的中心往我这边移,甚至两只手也往上使劲儿,我想尽法子让她轻松些。
  结果被她发现了,坚决地把煤筐中心移过去。她怕我再照顾她,用手在背后死死地拽着绳子,而且还奋力地挺胸迈步。她说这是她锻炼的最好机会,要压掉她一身娇气!她的两根辫子又优美又坚决地在后背甩动。
  快到下班时,林晓洁实在不行了,竟被压得跪在煤堆上。
  我赶紧过去扶她,可手还没挨到她的肩头,却倏地缩回来,我又想到那些荒唐事。没想到林晓洁却气得哭起来,她眼泪汪汪地对我说〃:我太娇气了!我太娇气了!〃我赶紧把她扶起来,在她面前,我实在是比煤灰还脏。
  煤场进一步整顿,所有的煤黑子必须登记,没有城市户口的,3个月内退场除名。整个煤场乱了营,捆行李卷准备走的,找领导要求想法留下来的,托人挖门子报户口的,一个个惊慌不安。母老虎没有城市户口,但她稳沉得象煤堆,照常干活吃饭喝酒,说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每天晚上,她在床上盘腿大坐,吆喝我〃:儿,拿酒!喝一天少一天喽!〃二浪子也不慌,她找了男人。据说女煤黑子好办,只要能在城里找个男人,总还可以住下来。如果找个有点生理缺陷的如瞎子、聋子、哑巴和不能走路的人,立时就可以办户口。上面有政策。有个女煤黑子真就找了个瞎子,可她却挺那么高兴的,和我们开着玩笑说:〃比睁眼的强!摸摸索索可会体贴人呢!。〃我看出,香姐在不声不响地发慌,她每晚上都悄悄地哭,也不怎么叫我去她的小屋里。香姐不愿回她的家乡,她要在这里成家立业,然后把她的父母和弟弟都接来。可现在完了,连她自己都保不住。老帽整天色迷迷地挑逗香姐:〃跟我吧,没户口不要紧,我养活你!〃香姐一声不吱,连看也不看他。
  还有人给香姐介绍一个哑巴,说只要登记,民政局出头给办户口。香姐轻轻叹了一声,没答应。我听后松了一口气,说〃:香姐,你无论如何不能找哑巴!〃我告诉香姐,我自己有个小屋子,到我那里去住,我挣钱养活她。
  香姐用手指点着我的脑袋,说:〃傻小子,那哪儿成啊!〃〃那怎么不行,你是我的姐姐!〃
  香姐不和我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瞅我,眼睛渐渐红了。
  香姐渐渐地不唉声叹气,也不偷偷哭了。反而,香姐倒有些忙起来。她常常去市里买什么东西,而且是一个人去。我要和她一起去,她笑着说〃:你别耽误工了,我去去就回来。〃但我发现,她有时很晚才回来。我佯装生她的气,有时也真生气,香姐总是百般安慰我,并给我好吃的糖果。香姐大方了,她过去死也舍不得买这么贵的高级糖果。
  我也不怎么太接近香姐,自从在沙滩上那次〃电击〃之后,我对香姐有了些陌生感。我不敢象过去那样,随随便便就闯进她的小窝里,随随便便地往她的小床上一躺。也不知什么时候,香姐不往我脸上抹雪花膏,不给我抠耳眼儿了。女煤黑子们也不那么吆三喝四,大大方方地叫我打水倒水,有的见了我还客气地笑笑。只有两个人对我照常一个是二浪子,她依然半裸半露地喊我倒洗身子的水。不知为什么,我对二浪子没有对香姐的感觉。二浪子无论怎么样,我丝毫不惊心动魄,就象看一个男人一样。再就是母老虎对我依然如故,她真正把我当成她的儿,有时她还脱光上身叫我给她搓背。看我脏得不象样,她也给我搓洗,还把我黑乎乎的脚丫子按进水盆里搓。有几次保卫科找她,说我住在妇女宿舍里不合适。母老虎瞪着大眼珠子说〃:那是我的儿!我的儿!〃吓得保卫科再也不敢惹她。
  其实,我的心太粗,我只要略加分析一下,就能看出香姐是怎么回事。我也打过问号,尤其香姐晚上回来很晚时,我就开玩笑地说:〃去看对象啦?〃她就亲切地打了我一下,小声地嗔我〃:别胡扯!〃然后掏一把糖果给我。
  我竟对香姐深信不疑,立即就丢掉了我的问号。我想,香姐什么也不会背着我,找对象这样的大事,还能不告诉我吗?
  我没想到,香姐正在巧妙地哄骗我。
  上面发下来一张又一张职工登记表格,叫我们认真填写。母老虎总是用无神的大眼珠子瞥一眼,说〃:他娘的!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母老虎开始发疯般地对我好,不但打好酒给我喝,还不让我到饭店或是食堂吃饭,煤场新建的食堂油水挺大,听说是沾了海港的光,海港那儿有进出口的鱼肉之类,常有检验不合格的而贱卖给我们食堂。母老虎开始在食堂吃得挺欢,可突然,她要自己做给我吃。
  〃儿,吃吃家里的饭!〃她把积满灰垢的锅碗瓢盆全找出来,洗涮干净,然后又弄来个小炉子。每天晚上她用个大扇子搧炉子,炉火旺了,她就系着个围裙,真象居家过日子那样煎炒烹炸起来。
  男煤黑子都笑她:〃怎么,想省钱呀!母老虎会过日子了!
  。〃或是说〃:咱也来尝尝鲜!〃
  这时母老虎就大声吆喝〃:都滚蛋,俺是做给俺儿吃的!〃母老虎每做一样菜,都问我好不好吃。我说好吃,她却还间,使我感到很麻烦。其实我不怎么讲究饭菜的滋味儿,尤其是经过灾害年以后,我吃什么都香。但母老虎老是一个劲儿的问我爱吃什么爱吃什么,弄得我精疲力尽。我说我爱吃〃腊八粥〃,这下可忙坏了母老虎,整整两天还零个大半天没上班,去市里搜罗回来黄豆、姜豆、绿豆、红豆、红枣、花生、核桃仁。那时,花生和核桃完全象珍珠宝石一样罕见,有很多小孩都没见过这些玩艺儿。可是母老虎却一样不少地把这些宝贝弄到手。据说她是厚着脸挨家挨户问,然后出高价钱买的。
  晚上,她熬了一锅又粘又稠的腊八粥,香喷喷地冒热气。我喝了一碗又一碗,喝得满身流汗。我不由想起姐姐过去在家里熬腊八粥,我也是喝了一碗又一碗,但没喝出这么多的汗,因为喝腊八粥是冬天的腊月初八。而现在是夏天,夏天竟能喝到腊八粥,我觉得母老虎实在是太好太好了。我不知她为什么这么好,这样对我体贴备至,我实在弄不明白她对我的感情从哪来的。
  喝完腊八粥,母老虎就坐在那里长久地看我,鸡蛋大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住我不动,使我很不自在。尤其是喝酒以后,母老虎立即失去那股虎威,变得象块又软又腻的奶糖。这时,她那豪爽、干脆、雷厉风行的劲头荡然无存,却总是粘粘糊糊罗罗嗦嗦地缠着我。她拚命地问我肚子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怎么个疼法,疼多长时间。我也拚命地回答她,根本就不疼。但毫无用处,她就是要问,好象我正在疼似的。
  白天干活的时候,她就心狠得象煤块,我不管累到什么程度,她也不体贴。她总是说,吃好的能撑死人,抽大烟能抽死人,享福能享死人,干活却累不死人。
  早晨,母老虎把我打醒。我爬起来一看,天刚亮,全宿舍没一个人起来。可再一看母老虎,浑身穿得新崭崭的,打扮得象过年一样。我双眼蒙眬地被母老虎拖出被窝,稀里糊涂地走上海边。母老虎要我领她顺海边走一圈,她要看看海。我弄不清楚母老虎怎么会起这么早,而且要看什么景致,我完全认为她还没从昨晚的酒里醒过来。母老虎笑容满面,看船,看吊车,看海鸥,看礁石,看海里的岛屿。她说坐船顺着海边跑,可以跑到她家,她家在那边的海边上。我一下子想起来,母老虎大概要回家。在煤场的这几年,母老虎从来没回过家。但母老虎笑着说,她一辈子不会回那个家了。我愣住了,问她这么早把我拖起来干什么。
  她响亮地哈哈大笑,说是要痛痛快快地玩一天,到这里抬煤,从来没这么痛痛快快地玩过。说完,她又响亮地笑起来,并就此响亮地笑了一天。我们从海港穿过去,又走到另一面有沙滩的海边。母老虎突地撒欢地跑起来,她象个小姑娘那样跳跃了一阵,捡起几枚鹅卵石打水漂漂。不过她最多打两个漂儿,实在是不行。我捡起一块石头,一下子打出一串水漂漂。这激怒了她,她非要和我比个高低。不一会儿,母老虎捡了一大堆鹅卵石,一个接一个往海里扔。不管打出几个水漂,都响亮地笑,完全象个傻孩子。我没想到40来岁的母老虎会这样开心,也涌上来劲头,搬来一堆堆鹅卵石和她赛。母老虎看赛不过我,就抢我捡来的鹅卵石,发疯似地往海里扔。
  我们一直玩得笑断了气,太阳升到船桅上,才做梦醒过来一样。喘息了一会儿,我们整整衣冠,又往市内的街里走。我问母老虎往哪去,她说〃:儿,到你家。〃似乎她早就计划好了。
  母老虎高大的躯体走在民权街,显得威风凛凛。我告诉她在哪家门口我和大鼻子打架,怎样把大鼻子全家都打败了。我告诉她我在民权街是大王,没人敢惹我。我还告诉她我还没窗台高的时候,就敢到山里面打狼。母老虎响亮地笑着,震动整条街道。
  姐姐、姐夫都上班了,门上挂着锁,我便领母老虎到我住的小屋。母老虎掏出一把钱给我。说〃:儿,去买罐头和酒来!〃我和母老虎在小屋对饮起来。喝到好处,我告诉母老虎,没户口不要紧,到我这儿住。母老虎响亮地笑道〃:好儿!〃母老虎一面喝酒一面大声地嗅鼻子,说是我们家有药味。
  我告诉她那是我姐姐熬的药,为了生孩子。这几年,我姐为了生孩子干脆就发了疯,她把全世界的药全都吃了好几遍,就是生不下孩子。每次我从煤场回家,总是被苦药味熏得半死。我疑心我姐姐是被这些苦药味熏坏了,才更生不下孩子。大嘴巴和姐姐为此整天愁眉不展,长吁短叹。我觉得他们实在是自讨苦吃,这也实在是没什么了不得的事。
  母老虎却对姐姐生不下孩子的事大关心特关心。她一下子告诉我一万个治不生孩子的方法,但我立刻把这些方法忘得一个不剩,因为这些方法又可怕又可笑。再说,生不生孩子能怎么?
  后来,母老虎拤着我的胳膊,又和我走进市街。来到一家照相馆,母老虎说〃:儿,咱娘俩合个影!〃照完相,母老虎又领我到另一家照相馆再照,说这样保险,照坏了一家还有一家。母老虎甚至想照第三家,她说她刚照的两次都没怎么笑,这次要照一张高兴的,笑呵呵的。但我死活不和她照。照相实在太遭罪,和母老虎热乎乎地挤在一起,还要让照相师摆弄半天,比抬20筐煤都累。
  母老虎依了我,又拤着我的胳膊去逛公园,她说她从小到大没进公园逛过。公园里有不少动物,母老虎惊喜得直叫唤,惹得许多游人斜眼瞅她。母老虎最愿看猴,特别是愿看一个老母猴背着一个小猴。当那个老母猴搂着孩子捉蚤子时,母老虎赞叹地说〃:猴子通人性!〃逛完公园,已是下午了。母老虎又领我逛饭店,逛了一家又一家,她都不满意。她决意要领我到最好的一家饭店。终于,我们在全市最有名的海味饭店坐下来。母老虎把海味全家福和海参鲍鱼大虾扇贝全叫上来,要我解开裤带使劲吃。那时饭店里很少有女人吃饭,更不用说女人喝酒了。母老虎和我毫无顾忌地开怀畅饮,使整个饭店里的人都愕然瞠目。
  母老虎又告诉我,多吃海物对生孩子有好处。这一路上,母老虎老是忘不了生孩子生孩子,简直要了我的命。母老虎说海里有一种菜吃了能生孩子,她详细告诉我这菜的模样,什么时候去采最好,采来家怎么洗怎么晒怎么煮怎么吃。其实她还没说上一半我就知道那种菜,灰灰黄黄的颜色,满海里有的是,我们都叫它死人皮。除了灾害那年吃,现在谁也不吃。母老虎却说越是这种不起眼不贵重的东西能治大病。特别是治生孩子,越吃好的越没用,就象鸡下蛋一样,油水大的鸡不下蛋。
  我们喝了不少酒,喝得我迷糊糊的,我已经弄不清楚是我姐姐生不下孩子还是母老虎生不下孩子。
  再后来我们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傻呵呵地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又香又辣又热的酒流进了我们全身每一根血管,使我们舒坦得都想唱歌。我突然感到,坐在马路边上看各种各样的行人用各种各样的姿势走路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幸福得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母老虎竟然真唱起来嗨啦啦啦啦嗨啦啦啦!
  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
  这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歌,我记得姐姐抱着我到民权街南面的大马路上看光景,一些穿得红花绿叶的女人扭着秧歌唱这支歌。
  我的嗓子立即发痒,也迫不及待地唱起〃爷爷我爷爷我孙子大家伙〃来。
  一个交通民警跑过来,他叫我们离开这里,说我们坐在这里不合适。我们说我们坐在这里最合适不过。那个警察急得脸通红,非要我们离开这里。很多行人都围过来看我们,这更使我们兴奋,母老虎笑得敲锣似地响。我们最后离开了,倒不是怕那个警察,而是我们太兴奋太幸福的时候,很愿意听别人指挥。我们很快又找到一个路边坐下,但很快又被交通警察撵走,当然,我们又继续到别的路边坐,可又继续被撵走。好象所有的交通警察全串通一气来对付我们。这使我们渐渐感到烦躁,因为他们老说坐在马路牙子上不合适。可我们却觉得满世界最合适的地方就是路边道牙子。
  一直折腾到太阳落山,我们才明白我们喝醉了。
  当天空闪烁繁星时,母老虎不再笑了,也不吱声,只是一个劲儿拤着我的胳膊走。我看出走的方向不对,不是回煤场。她也不解释,只是朝前走。最后,我们的前面闪出一片明亮的灯光火车站候车大楼立在那里。我猛地感到了什么。母老虎还是不说一句话,她神色倒严肃起来。走进车站,她变戏法似地从寄存处取出一个包袱,里面包着她冬天穿的衣物。看来这是她昨天悄悄寄存的,因为那件黑棉袄前天还挂在母老虎床头上面。
  我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我打眼看火车时刻表,现在正有一辆开往我们国家最北面城市的火车,驴驮马担般的旅客开始拥向检票口。与那些负重累累的旅客相比,母老虎干脆不象个旅客,她除了提一个轻松的包袱外,再就浑身空空,没有一点出远门的样子。但母老虎却一字一板地对我说〃:儿,我走了!〃我陡地慌起来,这件事来得太意外太突然太不合理了。母老虎这么就走了!天天在一块干活,在一块吃饭喝酒,在一块睡觉的母老虎走了我怎么也无法相信。
  〃你你的被褥。〃我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才好。却一下想到她没拿行李卷儿。
  〃不要了!〃母老虎一挥手〃:只要有一身劲儿,什么都会有!〃〃那那你你。〃
  〃儿,记住有我这么个人就行!〃母老虎倒挺坦然大方她说她到北边林区那里,活有的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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