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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这也可能是他照顾到基辛格公开的反尼情绪,也可能他体谅基辛格同洛克菲勒的特殊关系。基辛格对这种欲说还
休的做法也不置可否。这要看工作的性质和州长的进退:假若洛克菲勒参加政府,那么他必然要先来请基辛格为他工作
的。基辛格暂时只答应尼克松这个具体要求:帮他找一些专家来填补外事部门的重要职位。
在讨论过程中,尼克松把霍尔德曼叫了进来。这是基辛格第一次见到这个留着小平头的在加利福尼亚搞宣传的人。
此人后来成了总统的心腹,直到1973年4 月30日尼克松因水门事件而垮台为止。当选总统指示他,为了联系方便,搞一
条直通哈佛大学基辛格那里的电话专线。但是基辛格感到自己还没有担任什么重要职务,安电话专线未免过份张扬,便
说,找他不难,通过哈佛大学的总机就行了。
基辛格匆匆离开皮埃尔饭店直奔机场,飞往哈佛大学去赶他下午4 点钟的那堂课。第二天,他把同尼克松3 个小时
会晤的情况打电话告诉了洛克菲勒。州长说,他刚接到尼克松的通知,说决定不邀请他本人在新政府中担任内阁职务了。
据洛克菲勒记忆所及,尼克松没有对他提及可能聘用基辛格的事。基辛格刚在哀叹洛克菲勒被排斥在内阁之外,这里电
话铃又响了。还是查平,从纽约用普通电话线打到哈佛大学来的。问“基辛格博士星期三是否有空再来皮埃尔饭店见见
约翰。米切尔”?基辛格后来回忆说:“我一听就有数,也许他们现在要谈我的事情了。”他赶快同他的哈佛老朋友麦
乔治。邦迪联系。邦迪当过肯尼迪和约翰逊两届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现在是福特基金会主席。“可能他们要我担任一
个什么职务,”基辛格悄悄地对他说,“你看我干哪个工作好呢?”邦迪替他出主意,争取当政策计划室主任。
11月27日,星期三,基辛格怀着喜悦的心情,坐飞机离开哈佛,到了皮埃尔饭店。他到了39层楼,刚跨出电梯,急
于想知道事情的分晓,不料同米切尔一见面就闹了一场喜剧性的误会:米切尔(一本正经地):那么,你是同意担任国
家安全委员会的职务了?
基辛格(按捺住狂喜心情):这个,还没有向我提出过啊——反正我不知道就是了。
米切尔(恢复常态):哎呀,我的天哪!(匆匆离去。数分钟后又出场,微笑地)当选总统再过15分钟就见你。
正式邀请是在当选总统的套间里提出的。尼克松聘请基辛格担任他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沉吟了一会,解释
说:“我感到非常荣幸,但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
“好,”尼克松说,“一个星期吧。”
这件事谈完后,尼克松和基辛格接着便就新总统对外政策的基本方针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当谈到越南问题时,尼
克松想要把苏联拉进来共同解决这场战争。基辛格对这场战争引起的国内不团结表示忧虑。他们还谈到中国、三角外交、
限制战略武器会谈和核均势等问题。基辛格认为,主要由于华盛顿忙于印度支那问题,忽略西欧的时间大长了。美国内
政和外交的重点都应该重新安排。两人谈得很合拢,十分满意。
在此后的一两天内,基辛格忙于打定主意接受尼克松明确请他担任的那个职务。这时候,他一下于就把以前对尼克
松的许多书生偏见都抛在一边了。基辛格在哈佛的许多朋友认为,尼克松是美国政客中最不讨人喜欢的人物。他们不同
意所谓“新的尼克松”的说法,他们认为他是个品质卑劣的投机政客,是一味哗众取宠、玩弄反共把戏的走私贩子。认
为他的上台意味着美国历史上以前受玷污的时期——麦卡锡主义的卷土重来。最严重的是,他们把尼克松看作是造成美
国分裂的越南问题上的一名鹰派。
可是现在,基辛格对尼克松的看法变了,最少是在起变化。从他对专栏作家约瑟夫。克拉夫特的一次颇能说明问题
的谈话中。可以看到他的出发点是什么。他说:“对我这一代人来说,尼克松有某种坏名声。我需要使我相信,他这个
坏名声是不应该有的。”
亨利。基辛格很相信自己对尼克松的印象,这是很符合基辛格这个人的特点的。他后来回忆说:“我对他有很深刻
的印象。”在对外政策方面,他觉得尼克松的素养要比1956年以来他见过的所有总统候选人都好。他并不隐讳他对这些
候选人的评价:就连那些他称为非常有才华的候选人,在对外政策方面给他的观感也是十分无知的。艾森豪威尔算得上
是战争年代的英雄,一个伟大的军人,但却是个平庸的总统。史蒂文森有口才,有风度,但是比较软弱。对于肯尼迪,
基辛格感到有点难下断语。肯尼迪很吸引人,可是同样优柔寡断。在肯尼迪遇刺身亡之前那段时间里,基辛格认为,如
果肯尼迪再任一届总统的话,大概不是创出丰功伟绩,就是闯一场大祸。至于戈德华特,基辛格说,从远处看去,戈似
乎一味相信军事力量在核时代也是完全得用的,不应受外交手腕的牵制。基辛格认为这是一种简单化的危险观点。约翰
逊对于全球的政治一窍不通,不需待言。汉弗菜本来是很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总统的,却因为在约翰逊手下当副总统,
玷污了自己的形象,破坏了自己当领导的资格。洛克菲勒虽然“智力是二流的”,但“对人的直觉的了解却是头等的”,
然而,洛虽能鼓舞他周围的人,却无法赢得竞选总统的胜利。
现在新当选总统要聘请基辛格担任国家安全助理这一重要职务,基辛格十分感动,决心今后为尼克松出谋献策,当
好助手,做好参谋。基辛格的朋友,包括洛克菲勒也力促基辛格接受这一职务。
11月29日,即同一个星期的星期五,基辛格打电话给尼克松的办公室,要求约见当选总统。他从尼克松那里出来,
再到尼克松那里去,前后相隔不到48小时。基辛格对尼克松说:“我已经考虑过了,咱们就一言为定吧,我准备接受。
这事我就不再找人谈了。”
12月2 日,尼克松在皮埃尔饭店举行记者拾待会,向大家介绍他的这位新顾问。尼克松笑容可掬,基辛格更是满面
春风。当选总统明确表示,给基辛格的指示是要杜绝那种危机外交的做法,“不要尽是等到出了事才去应付”。基辛格
显得颇为自信的样子,宣称他打算经常请一些不担任政府职务的外国专家来白宫商讨问题,又说他“同全世界各种观点
的知识分子有着非常广泛的交往”。尼克松也说:“我这个人喜欢让各种观点都有得到广泛发表的机会。基辛格博士已
经或正在建立一种我认为非常令人振奋的新程序。努力使美国总统不要只听到中听的话。而这种投总统所好的做法向来
是白宫工作人员爱犯的毛病。”
基辛格和尼克松在对越和对华许多重大国际问题上不谋而合。基辛格主张必须尽早从越南脱身,必须改变继续孤立
“共产党中国”的政策。在这些问题上尼克松也持有近似的观点。一年前,尼克松作为候选人曾应阿姆斯特朗的要求,
谈了他对美国亚洲政策的看法。在《越战后的亚洲》一文中,尼克松非常重视对外关系协会新近完成的8 卷本综合研究
项目《世界事务中的美国与中国》。由于孤立北京的故伎显然已经失败,学者和官员们都表示在处理中国问题时要有灵
活性。华盛顿正是在这个问题上把自己孤立于盟国。
在《越战后的亚洲》一文中,尼克松详细论述了这些观点。他指出,从长远来看,一旦印度支那这个头痛问题解决,
美国就不得不与北京达成协议。与基辛格的看法一样,尼克松认识到美国的卷入所造成的混乱影响。他哀叹越南遗产
“将使美国极不愿意再次以类似的干预形式卷入这类情况”。他还呼吁对中国采取“更强烈的现实主义态度”。
外交政策专家们对其他国家的抱怨很是担心,同样,对国内因越南战争而提出的异议也十分烦恼。像参议院外交委
员会主席威廉。富布赖特这类“温和派”,在1965年美国占领多米尼加共和国后就与“主流派”看法决裂,在越南问题
上也同约翰逊政府存有很大分歧。他指出:“哈里。杜鲁门以后的历届总统为了加强白宫在外交上的权力,夸大了苏联
的威胁。”他建议美国外交政策“不要过多注重使用武力和对抗革命”。
1966年后,林登。约翰逊在大学校园里成了不受欢迎的人。报刊和电视在这方面作了大量报道,说约翰逊、国务卿
腊斯克、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和战地司令威斯特摩兰将军等人,在预见尽快结束越南战争时遇到了困难。“行
政当局的道义权威看来已被推翻”。
尼克松对基辛格的任命赢得了整个政界的称赞。“保守派”的《国民评论》称之为“很好的消息”。《商业周刊》
也赞扬他“不在乎硬的和软的标记”。“开明派”的《新共和》高兴的是,“这位哈佛教授以他具有的精细构思(这是
尼克松所缺少的)来分担核时期外交政策的责任”。“正是这一点构成了基辛格后来令人着迷的大部分基础:一个庸人
政府中的一位真正的知识分子和有识之上。”曾一度在肯尼迪和约翰逊政府国防部中任职、当时是基辛格哈佛同事的亚
当。亚莫斯基曾对《时代》杂志说:“得知有基辛格在那里,我们每晚都能睡得踏实些。”《新闻周刊》把基辛格描绘
成“一只温和的鹰,一只警觉的鸽子”,并希望对他的任命“将有助于当选总统与学术界之间的沟通”。
从一开始,基辛格就向尼克松陈述了他对国家安全体制的看法。他强烈主张顾问不能只当一名处理各官僚机构发出
的大量文牍的协调人。这只是等待国务院、国防部、财政部或中央情报局呈报计划,然后从中作出选择的做法将不能使
总统在外交决策中居主导地位。他可能是位决策者,但他并不是政策的始作涌者。
这些建议正中尼克松的下怀。1969年2 月7 日,白宫宣布“总统已经表示,今后国家安全委员会将成为讨论需要总
统作出决定的外交政策问题的主要论坛”。基辛格特别强调这一新体制将为总统提供“创造性的系统计划,确定事实和
一系列完整选择”。基辛格向尼克松进言道:“至关重要的是,70年代的外交政策需要富有想象力的思想。在一个急剧
变化的世界里,我们再也不能只满足于熟悉的观念或以为未来一定是将来的投影。”
白宫和国家安全顾问争取主导地位的另一个潜在对手是国防部。它的预算超过700 亿美元,拥有35000 名文职官员
和近300 万的武装部队。尼克松转向国会寻找一位能主持摊子庞大的国防机构的人。来自威斯康辛州的众议员梅尔文。
莱尔德,是位在国会已作了21年的议员,担任军事委员会的成员,当时已上升到少数党督导的位置。1967年,这位威斯
康辛议员逐渐相信,由于美国每年将额外的200 亿美元用于越南战争,严重损耗着美国军队的实力。所谓物质的“吞食”
——向在越南领土上的53。5万野战部队提供装备、给养、工薪的费用以及对南越、南朝鲜和菲律宾军队提供的津贴——
使得美国对其他方面投入的力量所剩无几。
莱尔德还担心对越南承担过多责任,使美国不大可能在任何其他地方使用军事力量。随着莱尔德敦促迅速结束在越
南的卷入,基辛格认识到五角大楼的首脑将是一位国家安全委员会独断外交政策做法的潜在竞争对手。尼克松发现,
“某些由他选择的阁员很快就给他带来麻烦”,因此,他“开始通过自己的高级助手来指挥他们”。
基辛格位于白宫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室,与总统地点上的接近是非常有利的。他作为总统特别助理的地位,这使
他无需通过参议院的认可,也使他的工作较易进行。他不必打乱自己的日程安排去国会山作证,但却可以通过每天早晨
8 点钟向总统作日常汇报的办法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1969年1 月20日下午,在理查德。尼克松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亨利。基辛格准备的关于国家安全组织的备忘录。
《第二号国家安全决策备忘录》代表了把外交权力集中到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家安全事务特别助理手中的努力已发展到
顶点。所有参与外交事务的政府机构——国务院、国防部、中央情报局、国防情报局、财政部和其他一些可能涉及海外
事务的部门——都必须通过国家安全委员会来协调它们的活动。尼克松签署了这一命令,指示所有机构均要通过基辛格
办公室向总统呈报文件。更有甚者,除了能在其他机构的竞争对手中精心设计出一项共同政策外,国家安全委员会还能
从他们那里获得信息和政策。
基辛格希望能够“确保决定”的自上而下“畅通无阻”。他在工作中干劲十足,精力充沛。从他上任的第一天起,
他就对自己的想法充满信心,他一天到晚在动脑筋。基辛格的一位同事,对他作了如下的评语:“他对琐事最不耐烦。
要是有什么人打扰他,或者有什么事打扰他,他会简慢无礼,甚至粗暴无情。另一方面,如果真碰到一件难办的事,这
家伙的脾气就迥然不同了。当他面对严重局势,处于千钧一发之际,反倒非常冷静……但是他也善于用一种很适时的幽
默感来冲淡‘紧张气氛’,然后就很快抓住这时在众人中涌现出来的好主意。”
基辛洛甚至在进入政府的最初几个月里,他后来那种智囊人物、头面人物、秘密使者的形象便已露端倪了。在共和
党的高层人物中,能同他竞争的人寥寥无几,唯一可以较量一下的要算是马撒。米切尔了。基辛格一跃而成为超级明星,
米切尔公开地把他称为“自命不凡的狂人”。基辛格却满不在乎,他干脆把这个评语转而当作一种恭维话来看待。他宣
布说:“在哈佛大学,我花了10年功夫才弄得我周围的人都把我当作仇敌,我要大家知道,在这里我只花了18个月。”
当时,越南问题是外交难题的核心,基辛格和尼克松都决心让新政府免受造成林登。约翰逊1966年以后日子难熬的
那种地位衰落之苦。巴黎和谈必须取得明显进展,军队必须撤出,伤亡必须减少,盟国必须和好,国内“和平运动”必
须平息,与此同时,必须让南越政府“确信华盛顿在战争中仍支持它”。基辛格的一位助手曾说,国家安全委员会主管
想谈成一项“河内将签署的协议,据此,我们的战俘将遣返,我们的卷入也将停止。他甚至坚持我们能得到更好的条件
或者西贡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观点”。这位助手还说,另一方面,尼克松则相信,“通过谈判结束战争的唯一办法是向河
内和西贡证明‘西贡能赢’。而这一手要干得利落,一方面要保持国内鹰派和国内战斗者的信心,同时又要劝说其他人
相信战争形势在恶化”。
妙哉!妙哉!这可真是“一厢情愿”啊!这个棘手难办的重要差使就交给亨利。基辛格了。欲知这位总统“智囊”
如何施展他的权谋和才华,且看下章分解。
第四十二章 绞尽脑汁身负重任心情重,问题棘手非轻松;朋友面前已夸口,绞尽脑汁务必成。
亨利。基辛格对尼克松总统交给他的这项解决越南难题的任务,持乐观态度。他相信只要外交和武力结合得好,就
可以产生约翰逊政府多年来未能到手的那种奇迹。他对哈佛大学以前的同事们说:“请放心,不消几个月我们就可以摆
脱出来了。”他对一批来访的反战的学生们拍着胸膛表示:“你们给我6 个月的时间,到时如果我们还没有结束战争,
你们回来把白宫的铁栏杆砸烂好了。”
基辛格认为,约翰逊政府在越南问题上所以失败,是因为它没有一个计划,没有一个战略指导方针,既不能取胜,
也不能脱身,只得身不由己地从一个灾难滑向另一个灾难。这些人活该受历史的严厉裁判。基辛格自觉高人一筹,他肯
定自己能在别人失败的地方获得成功,因为他有一个计划,他甚至在搬进白宫办公以前就将计划拟好了。
基辛格首次关于美国从越南脱身的计划,刊登在1969年1 月号《外交》季刊上。这篇题为《论越南谈判》的文章,
引起了各个方面的广泛注意。这篇文章确实是向新任总统提供了一个通过谈判来达到美国撤出印度支那的理论根据,因
而也就成了以后4 年白宫所提出一切方案的起点,对于巴黎的谈判人员来说,基辛格的文章的关键在于为陷入僵局的会
谈提出了一个新想法。基辛格指出:有关各方面都知道,谈判方式的重要性可以说并不亚于谈判的内容。他提议采取一
种新程序来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