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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也别每天三顿到我这儿替他求情了,算了,这几天也够他跪得了,就放过他这一回。”
得到特赦令的南宫墨立刻示意陪在身边的傅雨学前去通知,傅雨学礼貌的告退后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在开口‘老娘’闭口‘放屁’的南宫名门本部活下来的,与他想象中的书香门第,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当然,这不是他急于逃离‘慈祥’的奶奶语言荼毒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刚才看见段秋给那财迷送饭去了,不是他小孩子思想不纯洁,实在是最近耳边总有蓉蓉在给他灌输各种知识,他不能不想歪啊!
“一回来就不肯消停。”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叹了口气,|乳臭未干的孙子那点小心思,怎么逃得过她的法眼,“要是老爷还在,绝对被再次赶出家去,都带回来了些什么乱摊子。”
南宫墨上前替她捶肩,笑容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语的苦涩。
体会着儿子的孝心,慈母大人的眼神一下子柔和起来,伸手合住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墨儿,娘对不起你。这些年,难为你了。”
“娘,您还记得小时候我和小羽逃课出去买糖葫芦的事吗?”
“唉,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
“我记得很清楚。回来后,爹生了很大的气,把小羽关了一个星期的祠堂,一天只给一个馒头一碗水。我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您甚至还搂着我的肩问我是不是小羽威胁我和他一起逃课。”顿了顿,南宫墨从那关怀的温暖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娘,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
望着儿子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房中的母亲长长叹了口气,岁月无情的在她的额头刻下痕迹。
“到现在,你还是对我用‘您’啊。”
悠长深远的回廊曲曲折折,走过一个转角,南宫墨支持不住的靠在了廊柱上,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以望平复因往事而跌宕起伏的内心。
恐怕南宫家的小儿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当他被罚跪祠堂面壁思过的时候,他的哥哥是多么的羡慕。
因为知道将来的牺牲,所以南宫家竭尽一切所能,把能给他南宫墨的爱都给了,把能对他南宫墨好的事都做了。所以即使他故意打破父亲最爱的砚台,撕坏家中珍藏的名画字帖,也不会受罚。
当知晓了嫡长子的责任,也就明白了这种呵护并非溺爱,而是加在他身上的枷锁,越是备至的关怀,这把枷锁越是沉重不能打开。
“你保护南宫家,维护肖云景,救段秋和傅雨学,开导苏行之,可是谁来救你呢?”一袭紫衣凭空出现在回廊中央,夜风鼓起他镶着金边的衣袖,绣着盘龙云海的长衫在月色中描绘出一副雾气缭绕的氛围,人如其衣,江湖人称鬼见愁神见忧的嗜鬼天师,先皇临终托付的国师千圣,是一个看不清猜不透的人。清秀的样貌让人容易亲近,却又在近身的霎那被这双闪着妖冶异彩的眸子逼退回去。
南宫墨对他的出现只是稍稍表现了一下惊讶,随即眼底又恢复了那古井不波的伪装,站直身子,略一欠身,回避了刚才的话题,“京城的事,多谢你了。”
千圣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这个人总是在你以为接近他内心的时候,狠狠敲醒你,你离他还是远得很。
“我来是跟你道别的,恐怕以后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你要离开?”仿佛能看到失去国师这个左臂的朝廷会有何种程度的动荡,南宫墨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开口挽留,“难道你忘了先皇当初的托付了吗?难道你不记得你曾经发誓要效忠琛、皇上吗?”
“先皇是世间少有的聪明人,他懂得利用你和朱琛胤的关系牵制南宫家,也明白你天地可鉴的忠心对朱琛胤大业的帮助,也知道,只有把你栓在朝廷我才会接受国师这个职务。”
话里的暧昧不明让南宫墨难以置信的看向这个雾一般的男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影守和段秋他们同归于尽的时候出手相救?你以为我为什么在你向我要段秋失忆的解药的时候就给你呢?你以为我为什么在和悦来客栈一起追杀罗刹门的时候没有对他们下杀手呢?凭我的修为,只要动一动手指,他们立刻就能去见阎王。你以为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呢?”
说到情动之处,来者清秀的五官已经近在咫尺,鼻息互相拍打在脸颊,南宫墨望进那双妖冶眸子的眼神,却已经由最初的惊讶恢复成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开口,又是回避了重点。
“你真的要离开?”
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千圣转身走到月光下,仰头望着星罗密布的夜空,他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通晓未来过去,最终却不过是这三千世界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逃不开红尘的羁绊,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我留下的原因只有一个。既然这个原因已经不在了,我没必要继续待在朝廷。”
“你发过誓,会对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有些可笑的看了眼言语中还在庇护那个人的南宫墨,千圣不无酸味的说道,“你不用担心他的。有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皇后在,他的国土只会扩张,他的天下只会更繁荣。”
“是吗?”
“是。少了你我,他还是照样能做他的皇帝,而且没有了以往的那些闲言闲语,他的皇位坐的更舒服。”
“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呢……”
突然变嘶哑的声音让闻者不自觉篡紧了拳,却又松开,上前一步,捉了南宫墨的双肩,迎上对方闪过一丝惊慌的视线,凝视半晌,长抒一口气,“我不是他,我给你自由。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给你自己自由,你是南宫家的嫡长子不错,但你也是他们的家人。你有做嫡长子的义务,也有享受家人关爱的权力。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一阵清风穿过,抚过脸颊,那微妙的触感很像一个吻。
南宫墨撑着额头,又用双手捂住了脸,最终沿着廊柱滑下了身体,一双漂亮的玉手扶住了他,温润如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下雪了……”
顺着花绫那张完美的侧脸看向夜空,零星的雪花飞舞着身姿从天空降下。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没有征兆的降临了。
一片两片,渐渐铺满了视野,宛如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隐藏的那么深,它从天而降,曾填补了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却在落地的霎那就融入了泥土,仿佛只是一枕黄梁美梦。
一声哀嚎穿过层层雪花传了过来。
“肖云景,你、你在干什么?”
“我?啊啊啊,你怎么可以不敲门进来哇——”
“你居然在祠堂里……我告诉奶奶去!”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传来摔门的声音。
“好哇你,居然敢藐视你娘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的命令,老邢,把我仓库里的柳叶刀拿来,我刘小凤今天就拿你开刀重出江湖!”
“不公平啊啊啊——明明被诱惑的是我,为什么受苦受罪受打受挨的还是我啊啊啊——”
蓉蓉曰,“谁让你是受嘛~”
蓉蓉手札:关于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刘小凤与罗刹门前任大师兄现任掌门情人段秋的关系之一二。
蓉蓉:听说你们俩很早就认识了?
刘小凤:认识倒是谈不上。
段秋:写过一次信罢了。
蓉蓉:可以问问是什么信吗?
刘小凤:就是寄来了一张清单。
段秋:恩。
蓉蓉:清单?
刘小凤:那随信一道送来的一棺材金银珠宝的清单。
蓉蓉:金银珠宝?
刘小凤:就算狗子再不孝,那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拱手让人了吧。
蓉蓉(黑线):人口买卖……
段秋(笑):有意见吗?
蓉蓉(陪笑):没意见没意见,以前掌门师父一直想卖了你,大师兄你这是正当复仇,绝对没意见,举双手双脚赞同。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段秋(今天心情好):问吧。
蓉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啊?(明明记得那财迷的小金库在他们去寻宝后就被自己偷偷挖走了啊,反正到时候找到了宝藏,也不在乎这么点小钱。)
段秋:藏宝图啊~
蓉蓉:?
段秋(转向一边的导播):谢谢。
画面切换到肖云景一行人出发去寻宝的路上投宿悦来客栈,傍晚时分客栈大堂里的晚饭情景。大家请注意镜头左上角那一行办丧事的人,看到旁边那个棺材没?答案出来了。
蓉蓉:不、不是的吧。(敢情某人早暗中派人挖宝藏去了?)
段秋:本来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的,谁知道那个时候苏行之突然提议要去寻宝,我也就顺水推舟想看看他玩什么把戏。
蓉蓉:那在客栈碰面不是偶然了?
段秋:恩,不过也有一定的巧合性在里面吧。
蓉蓉:可是你们当初住的是悦来客栈吧,你就不怕被悦来客栈的人发现那一棺材的金银珠宝,被抢劫吗?
段秋:所以我晚上就叫花绫通知他们连夜离开送去南宫家了啊。
蓉蓉:……(花绫啊花绫,平时看你清净无为与世无争,居然也会参一脚!)
刘小凤:那宝藏就只有这么一棺材么?
段秋:当然不止,那是个皇陵,我只让他们装满了一棺材,剩下的都给那些盗墓贼了。(这样人家才肯卖命嘛~)
刘小凤:啊,好可惜啊……
一阵穿堂风呼啦啦翻着手中被主人不小心遗忘的手札,肖云景渐渐收紧手上的力度将手札捏成了一团,身上流火四窜。
算你们狠!
肖云景决定认真考虑‘二度离家出走’的计划。
居家记(五)
【自作孽不可活】
二度离家出走的计划非常之失败。
飞天——天上莫明其妙撒下一个渔网;翻墙——墙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坑;挖地道是自己拿手的吧——哪个混蛋在后面放水?狗急了还跳墙,豁出去了,丫索性装死出殡——妈呀,谁提议的火葬!!!
“还敢不敢藐视你娘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刘小凤了?”手持火把的母夜叉一只脚踏在搭起的柴堆上,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冷笑着拿火把在‘起死回生’的儿子面前晃悠。
“……”肖云景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敢了……才怪!
先不说每天被蛇盯着吃饭睡觉的青蛙日子能好过吗?简直就像是要把你喂胖了再一口吞了。单单是被母夜叉拉去玩骰子,就够他肖云景心疼死他所剩无几的私房钱了,明知道没人能赢过她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横扫整个江南的赌技,摆明了就是讹你们的银子。
“好久没赌的这么爽了~自从老爷走后,我才重新能碰到骰子。可是家里的丫鬟仆人都不愿跟我玩,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回来了,还带来这么多的客人,这回一定要陪我玩个尽兴。”
看着桌子上七分之六的银子都堆在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的面前,苏行之、归无涯、林思贤、蓉蓉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仆人打死都不愿意跟他们家夫人玩骰子了。
我们真的很怀疑知书达理的南宫家怎么会同意娶这样的一个媳妇?
还有七分之一的银子自然是花绫保证了自己不输也不赢,虽然把法术用在这种地方有点让花绫心里不安,但比起那些赢他钱的人回去发现一堆黄土,这点不安算不上什么了。
而肖云景已经输的哭死在赌桌上了,他的私房钱,他的自由,他的未来啊啊啊啊——
享受特别待遇的段秋抿了一口茶,旁观者做的优哉优哉。
傅雨学庆幸自己因为南宫墨的一席‘年龄尚小不宜接触’躲过了一劫,不然估计对骰子一窍不通的他会输的连衣服都当了。
南宫家的嫡长子是决计不会参加聚众赌博的,如果逢上这位爱国爱民的帝师大人心情糟糕,是很有可能执行家规罚一干人关禁闭的。不过现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况,却并不代表他心情很好。
注意到南宫墨悄悄离开的段秋,微微笑了笑,继续品自己的茶享受特殊待遇。
“哇塞——大娘,你好厉害哦~蓉蓉好佩服你哦~大娘你赌技好人又漂亮,皮肤也保养的好好哦~蓉蓉以后叫你大姐大好不好?”
“……”肖云景狂翻白眼,疯女人肯定又想从他娘那里套什么情报了。
“哦霍霍,这丫头嘴真甜~就算是奉承的话,我刘小凤听得也称心~得,以后在这个家里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谢谢大姐大~蓉蓉自从来了这里以后,感受到你们一家的幸福,蓉蓉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心头暖暖的感觉了。”
肖云景:那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尤其是看到你们母子三个依偎在一起谈心聊天,互相叫着对方的小名,蓉蓉好羡慕哦~很小的时候,蓉蓉的爹娘就死了,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叫过我的小名~”
肖云景:我记得你家还有个祖母的吧,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你祖母是哑巴不能叫你的小名?
“可怜的孩子~以后就跟我混,老娘罩你!”
“娘~你这是营私结党!”肖云景的反驳得来谈话中的两人各白眼。
“大姐大真好~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啊~”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肖云景嘟哝,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抬头,迎来蓉蓉的一个奸笑。
“掌门师父的小名怎么来的呀~”
“哦,你是说狗子啊~嗨!”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玩弄着赢来的银子,在肖云景吃人的视线中,不急不缓道,“那是他小时候总是和看门的大黄狗玩耍,弄得一身泥巴回来,老爷每次气得都骂南宫家没有这样的孽子,我就笑着说,大黄的狗崽子刚死两年,拿不准这孩子上辈子是只狗来着。”
“噗——”段秋喷了茶。
蓉蓉一愣,捶着桌子哈哈大笑。
苏行之撇过脸,捂着嘴。花绫摇摇头,哭笑不得。
反正他肖云景自认脸皮厚,可他就看不惯归无涯那嘴角抽畜,想笑又强憋着的表情,要笑就笑!算你的恐女症治好了,可以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听本掌门的丢人史了,哼!
“嗨,这孩子,从小就对可爱的东西没抵抗力,什么猫猫狗狗的,一看见就往怀里抱,抱了不肯放手,硬要带回家来,为此,老爷不知和附近的街坊邻居道过多少歉,后来,知道南宫家有这么一个专喜欢强抢民狗民猫的儿子,街上都看不到一只动物了。”
段秋擦着嘴角的茶渍,轻轻的笑着。
“喂——”别人笑话自己也就算了,好歹你这个情人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的吧。肖云景瞟了一眼旁边鄙视自己的傅雨学,突然发现自己做人好失败,做掌门没有形象可言,情人还老是拿自己寻开心,做父亲就更不用提了,到现在这个儿子还没认真叫过自己一声,倒是和老子抢起人来了。
最先看出肖云景失落的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最先上前安慰的是段秋。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毫无理由的宠花绫了。”从后面抱住对方的脖子,翕合之间,呼吸吞吐在耳畔,亲密的用鼻子有意无意的厮磨着脖子。
肖云景知道这个人做这种事的时候从来就不在乎旁边有什么人。
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提着自己不甘心的孙子离开,苏行之拖走了处于星星眼状态的疯女人,花绫和归无涯人手一扇合上了门。
大家还是挺自觉的说。
可是到了外面气氛立刻就变了。
把蓉蓉丢给某位大姐大人物,苏行之头也不回招呼也不打一声的掉头走了。
想起两天前的那个误会,归无涯就欲哭无泪,如果不是考虑到身处南宫本部,他真有冲动当场灭了罪魁祸首肖云景!
花绫对前者耸耸肩,他对肖云景的恶作剧也没办法,就算让他去向气头上的苏行之解释,只会越抹越黑。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哦~”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煞有介事的叹道,一手提郁闷的傅雨学,一手拖双眼发光的蓉蓉,大摇大摆的去也。
“南宫大人。”穿过中庭,苏行之终于在池畔的小亭里找到了中途离开的南宫墨。
“都说了不要叫我大人了。”
南宫墨回头浅浅一笑,虽然他及时藏起了方才凝视的东西,却还是逃不过苏行之的眼睛看见了那一片特有的明黄|色。
“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故事里的老和尚一样,天下的寺庙早供不应求了。你说对吗?”
南宫墨看了一眼这个笑得风清云淡的男子,想到这份潇洒在另一个人面前就会变得支离破碎,他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所以,也不是每个小和尚听了后就能悟禅的。”
一句话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这个‘小和尚’,苏行之唇边的笑容有些僵。
“我知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是亲眼看见的。”说完话,苏行之才警觉主导权到了对方手里。这个人,虽然看着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却根本不让别人接近。
“连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