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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现实，也理解你们妖灵族沉默的缘由。但我还想请问，你是如何评价当年的妖灵皇？”
嗯？？唐笑眯眼看着唐焱，没有立刻表态。
其余三位长老暗暗皱眉，相互交换着怪异的目光。
这小子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越来越糊涂了。
关键是对方的冷静，竟然有种视死如归的样子。
现在又要在妖灵族南大门前讨论妖灵族的‘伤疤’？
在沧亲王的亲卫队面前讨论妖灵皇？
好一个犀利的思想，好一个尖锐的出招，这是反击吗？如果真是这样，他还真直接把唐笑推到了刀刃上。无论拒绝，还是回答，都可能给唐笑造成些麻烦，落人口实。
“怎么，不敢说了吗？唐笑长老把妖灵皇当成了忌讳？还是怕自己说错了话？？”
唐笑还是不言语，还真没想到这小子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笑长老之前可是说过自己没有不敢接的话。”
唐笑长老的眸光一凝再凝，片刻之后，呵呵一笑：“朋友，你来我妖灵族是什么目的？？”
“我只是个对妖灵族惨案感到遗憾的人。我活了这些年了，什么事都看开了，就这么一个问题纠缠脑海。我不问个清楚，活着没有味道。
哪怕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个轰轰烈烈了。
唐笑长老，敢回答我吗？是怕说了实话引来夜天狼的报复？”
唐笑心里泛冷，脸上笑容越大，无所谓了，既然对方出招了，他越是推诿反倒越是对自己不利了。
既然这样，我也给你来个狠的。
你想陷害我？我今天还真利用了你。
唐笑做了准备，坦然微笑：“天纵英才，一代人杰。”
“继续？妖灵皇守护妖灵族十万年，你用两个词给概括了？来一场客观评价，我想知道妖灵族军务院的三张老是如何评价那次事件，如此评价曾经的皇。”唐焱对峙着唐笑，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更是场博弈。
唐雄示意队伍都保持克制，乐的拖延下去，用不了几分钟，一线天里的强者就来了，到时候这贼子想逃也逃不掉了。
“他是我族的骄傲，可以说是亲手塑造了现在的妖灵族。”
“嗯！继续？？”
“他让我族骄傲，让外族忌惮，他的强势霸道深入人心。”
“很好，还有吗？”
“但是……”
“哦？但是什么？？”
两人之间像是换了身份，之前唐笑质问唐焱，现在唐焱反问唐笑。
唐笑深深的凝视着唐焱，微微挺了挺自己肥胖的身体，像是做了某种决定，非常的轻松，眼里精光奕奕：“妖灵皇曾经是遗落战界最闪耀的一颗星，可是现在呢？又有谁在议论他，又有谁再提起他，又有几个人再想起他？？不说没有，而是太少太少。”
“说来听听，什么个原因？？”
“妖灵皇辉煌数万年，却在短短几十年里被人遗忘。即便想起了他，也只是记着曾经的北部有个妖灵皇，曾经的北大陆有个强势的皇，曾经的北方……有个人杰。
至于他曾经做过什么，曾经有过什么事迹，谁记得？？
你想知道为什么？？
我很明确告诉你，妖灵皇给予妖灵族的只有两个——荣耀和战争！
荣耀，把妖灵族推到了人族之巅，受到了八方忌惮，塑造了他和妖灵族的无上威名。
战争，带给妖灵族的是创伤，是死亡，是无穷无尽的战火。是几乎要扭曲的妖灵族生存理念，还有整个人族妖族以及妖魔两族的仇恨。”
唐安华的面色稍稍难看：“唐笑长老，你这番话，过分了。”
其余三位军务院族长则悄悄咳嗽，示意唐笑不要再多说了。中计了吗？唐笑就不应该接这贼子的话。
今天的事传回族里，指不定要闹出多大风波呢。
唐笑适可而止，没有再多说，而是笑看着唐焱：“我说这些，你满意了？”
唐焱摇头：“还不够。”
“不够？你想怎样？”
“既然都说开了，干脆说到底。”
“好！！我就再给你整两句。”
“笑长老，不要再多说了。”身后五长老轻声提醒。
“不，我要说。”唐笑直视着唐焱，声音稍稍提高：“妖灵皇为了自己的野心，把整个妖灵族捆绑在战车上，以至于妖灵族在整个历史长河里除了战争，战争，还是战争。
是持续不断的战争、是阴谋和威胁。
是他造就了这一情景，是他让妖灵族陷入了恶性循环，不得不以更强烈的战斗来展现强大。
他是妖灵族的功臣，同样是妖灵族的罪人。”
“唐笑！你荒唐！”五长老面色剧变，疯了？唐笑脑袋抽筋了？怎能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
唐笑不曾停止，反而声音更高：“在那个时代，妖灵族累了，如果再不停下，它自己会把自己绷断，自己把自己推向毁灭。可是能停下吗？停不下了，妖灵皇把整个族群推到了生死边缘，外面虎狼环伺，停下就是毁灭。
所以……在那个时代之下，在那个环境之下，妖灵皇必须……”
“必须什么？！”唐焱眼睛一凛。
唐笑停了停胸膛，迎接着全场数万目光，干净利落一个字：“死！”
第1920章 言论风向
第1920章言论风向
嗡！！所有人直觉耳膜轰鸣，浑身恶寒，疯了，疯了，真疯了？！
唐雄唐冰等人都目瞪口呆，这笑长老怎么了？突然发神经了？完全不合常理啊，更不合唐笑长老笑面虎八面玲珑的性格。
唐笑长老的眸光更凌厉，死死迎着唐焱的目光：“妖灵皇的死，不是因为沧亲王，是苍天要灭他，是这时代要毁他，是天道在惩罚他！
他，必须死！死于天道！死于妖灵族千万族民的心生！
反而，如果没有沧亲王的晋皇，妖灵族早就毁灭了。
沧亲王不应该被指责，反而是妖灵族新的救世主。
天道塑造了他，打破了血脉品级不可蜕变的桎梏，成为妖灵族史上第一人，是妖灵族千万族民的心生召唤了他。”
唐笑高亢的豪情，激烈的言语，让现场在层层怪异之下立刻陷入一种压抑气氛里。
连唐雄等人都稍稍挑眉，多看了几眼唐笑。
惊悚感慢慢落下，荒唐感也在平息，不知不觉间，心里突然有种……有种莫名的炙热感，兴奋感。
咦？？对啊？唐笑长老今天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妖灵皇的死，是死于天道，死于时代？
沧亲王的诞生，是授命于天道，是授命于民生？
妖灵皇的死，不应该怪罪任何人？
沧亲王的崛起，反而是救世主？
这种惊世骇俗的理念，着实让他们眼前一亮！！
怪不得唐笑突然发表，原来精明之处在这里呢，好一个唐笑，好一个惊世骇俗，不愧是三长老。
或许是意识作祟，对于当年的妖灵惨案，唐雄他们这些军人的潜意识里一直在渴望一个有信服力的解释，来抵消他们心目中沧亲王形象里的污点。以至于在今天在此刻暗暗激动，自然而然的接收了唐笑的言论，而且大为感叹。
南天门上下的五万守兵同样眼前一亮。
这个说法，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也直接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由于妖灵族上下默契的拒绝讨论妖灵皇死亡事件，把当年的事情当作忌讳，尤其是夜天狼集团军，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以至于当年的事情一直压在所有人的心底，从没有谁公开议论，除了自己在心里胡思乱想，没有所谓的高人‘指导’一说。
可今天唐笑长老的高谈阔论，着实提醒了他们一把。
三位长老相互对视，面色隐隐有些怪异。
他们惊愕于唐笑的言论，诧异于他另辟蹊径的豪情宣讲。
他们当然知道唐笑长老绝对拥护沧亲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可从没想过他会在公开场合这么议论。
今天更是说的天花乱坠，硬是把妖灵皇的死用‘天道’框架来标注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实际完全是避重就轻的扭曲事实。
全盘否定了妖灵皇。
高调托起了沧亲王。
说的不好听点，这番话简直就是为沧亲王量身定做的。
说是谄媚也不为过了。
他们可以想想出来，这番话可能会引起夜天狼集团军，以及其他拥护沧亲王的队伍和族人强烈的赞赏，大肆亲近唐笑，可也会引起某些守旧派的反感。
即便当年的妖灵族很疲惫了，即便妖灵皇真的把妖灵族推到了战车上，再也停不下来。可妖灵皇何尝没有在努力寻找破局的方式？何尝没有废寝忘食的苦思破局之法？
纵观全族上下，再没有谁比妖灵皇更渴望族群强盛，再没有谁比妖灵皇更期望着妖灵族能避免战乱。
只是在那个局面下，在寻找到真正的破局方式之前，妖灵族不得不暂时战斗下去。
三位长老虽然都愿意接受世事，愿意配合沧亲王，但对上任妖灵皇从来没有过任何不敬。以至于唐笑此言……激起了他们的反感。
“继续？”唐焱笑了。
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像妖灵族这等古老悠久的大族更不乏各式各样的精彩人物，这老东西说的一套一套的，实际全是在说给沧亲王的部队听的！
看来这老东西要么是那类绝对拥护沧亲王的，要么就是那类精于算计的小人。
“我没有不尊敬上任妖灵皇，只是就事论事，我的言论可能过于激烈，但事实就是事实，历史会给我正名——沧亲王继位，完全顺从天意！
你可以看到，沧亲王继位之后，星辰族和灵族可曾再针对我族？墨麒麟可曾连续不断的强攻东南边疆？血魔族的战争频率又是否下降？
答案完全是否定的！
沧亲王继位，我族血性依旧，也不断战斗，只不过频率不再像以往那么激烈，让我族得以稍稍喘息。
试问全族上下，沧亲王继位之后，我族是否恢复了生机？答案是肯定！”
军务院五长老冷眉道：“三长老言语偏激了吧？？没有谁是完美，如果不是妖灵皇早些年的种种决策，不断的战争，哪会有妖灵族的昌盛辉煌？
后期的持续战争确实有些失控的势头，但那不是妖灵皇的责任。
按照最初的计划，我族本可以在妖灵皇的引领下一统人族。怎奈人算不如天算，种种部署因一系列意外事件全部破灭，也一再打乱妖灵皇的部署，最终造成了我族深陷战争泥潭。
可即便如此，妖灵皇陛下一直在努力，一直在设法缓解。只不过事情发展到那个阶段，面对九大古族的压迫，面对三大种族威胁，我们实在不能露出任何疲态，只能战斗战斗再战斗，否则，必死无疑。”
唐笑缓缓点头：“五长老说的很有道理，也说到了问题点子上。”
“我说什么了？”五长老眉头大皱。
“你自己说的啊，当年的妖灵族已经失控了。所以，怎么才能重新稳住？只能浴火重生！再所以，妖灵皇战死了，沧亲王成皇了。一切，都是天意。”
五长老张张嘴，竟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唐焱无声的笑了，眼神冷了：“敢问三长老，你这番话是发自内心？”
“当然。”唐笑已经忍了很久了，这番话憋在心里也很久了。
他一直对族里种种忌讳遮掩的做法很不满，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机会。正好今天借面前的机会，利用这个孩子自以为聪明的质问，把内心深处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既能应付了他，拖延了时间，场合也适合自己做此言论。
不张扬，也不夸张，自己的言论顺理成章，顺便借助夜天狼这几万部队在事后把自己的话依次散布出去。
这样一来，族内的气氛风向就会发生变化，会有更多人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更加拥护沧亲王，更多的将领会放下心里的包袱。
连带着自己在族内的地位，在沧亲王眼里的地位……水涨船高……
一切，都要感谢面前这个傻子。
唐笑长老忽然很高兴，今天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也太刺激了。这番言论或许有些冒险，这次举动或许有些激动，当下而言会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但随着时代的发展，随着沧亲王完全掌控妖灵族，自己将昂首阔步，走向军务院最高之巅！
唐焱再次反问：“妖灵皇该死？”
“话不能这么说，是时代毁灭了他。”
“你可曾为他惋惜？”
“我为他的牺牲惋惜，但不为他的死惋惜。”一个牺牲，一个死，各有各的意义和分量。
“呵呵，唐笑啊唐笑，如果这番话从个族务院长老嘴里说出来，我倒还可以接受，可是从你这个军务院长老嘴里听到这类话，我是真替妖灵皇寒心。”
“你错了，妖灵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认可他的雄才大略，我这一生很少佩服人，妖灵皇绝对算一号，但是可惜，上天并不肯帮他，他的理想很宏大却不适合这个时代。他想抗天命而行，结果上天毁了他。
沧亲王应时运而生，注定会给妖灵族带来新的辉煌，属于这个时代的辉煌，我，期待着，妖灵族更期待着。”
唐笑阔步后退，微笑与期待的表情下，给了唐焱一个嘲讽的眼神。
在这时候，来自一线天内部的夜天狼第一大队大队长唐璜、军务院众多守将，全部横跨高空，风驰电掣般抵达南天门。
一股股气息如雷云奔腾，遮蔽天穹，震动要塞，更带给唐雄等人强烈的自信和战意，要塞内外，数万将士，全部绷紧神经，进入战斗状态。
但就在这微妙时刻，在全场聚焦唐焱的时刻，唐焱突然间动了。
完全是在刹那之间，跨越百米，飞掠间与唐笑长老擦身而过：“笑长老，来生做条好狗。”
噗哧！鲜血如注，喷洒漫天！
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应声抛飞，划出个散乱的弧度，重重落在了地上，接连反弹，滚到了一个士兵的脚下。
咦，我怎么了？世界怎么打转了？唐笑长老的脑地感觉天旋地转，在茫然中趴在了地上。
全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所有人的表情全部僵在脸上，所有人的瞳孔都在迅速凝缩，脑袋几乎停止了运转。
噗通！唐笑长老的无头尸体踉跄几步，重重跪在了地上，朝向南天门，朝向了妖灵族。
唐焱背对着尸体，面无表情，手里缓缓托起团能量光潮，里面正是唐笑依旧在茫然的灵魂。
“冒犯妖灵族，罪不够重，杀了军务院三长老，这罪……足够了。”唐焱自语呢喃，高高举起那团灵魂，迎着一线天那群强者的方向，突然发力，转瞬即灭，干净利落。
“不……”唐雄等人的喝止刚刚冲出喉咙，那团灵魂已经在能量光潮中撕成了粉碎，湮灭无影。
第1921章 老狼唐璜
第1921章老狼唐璜
唐笑虽为半圣境界，而且达到这个级别已经至少千年之久，可是常年坐镇一线天，钻心于心机和谋略，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奔赴战场，更极少经历‘拳拳到肉’的战斗。以至于剧变之刻，转瞬即死，没有任何哪怕反抗性的举动。
正要抵达南天门要塞的夜天狼唐璜、军务院镇守众将，全部目睹了眼前一幕，毫无例外的措手不及。
数里之前，他们就发现了关外对峙的局面，可‘安静’‘和睦’的气氛让他们诧异又放松警惕，以至于没有立刻进攻，但仅在转瞬之间，神秘武圣的突然暴起，以及唐笑长老的身首异处，深深的颤动了他们的心脏。
这一幕不仅突然，更出乎意料。
嗖嗖嗖！！
所有人速度暴涨，电光火石之间落到了南天门外，各自激起雄浑的战威，冷冽的气息锁定着神秘武圣。
“你杀了唐笑长老？你杀了我族军务院三长老？”唐雄简直无法接受眼前一幕，陌生的狂徒竟然在南天门前下杀手？还是杀了军务院的长老？
这绝对是妖灵族史上破天荒的头一次。
一直以来，妖灵族的强势和霸道都带给所有族人以狂热的骄傲，这种优越感深入血脉，在他们的眼睛里，这里就像是天神之地，凡人岂敢放肆，可面前这人……竟然……杀了军务长老？
唐安华同样错愕，但也终于醒悟唐焱的目的——化灵池！他要进化灵池！
来的路上，唐焱曾经三次向她询问，妖灵族最重最残忍的惩罚是什么——封入化灵池！融化血脉与骨肉，彻底消亡于天地！
“帮我照顾好烈魔刀，不要尝试救我。”唐焱再次向着唐安华做了请求，之后……摊开了双手……向全场示意自己不会反抗。
唐璜自高空落下，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