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秾李夭桃-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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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幺举着匣子放到案上,一脸笑容,“这是我特意给王爷带的礼物,王爷不知道,我看到这东西,头一个就想到了王爷,真是太合适了!王爷看看?”

    苏子诚狐疑的看着李小幺,又看了看匣子,伸手按住匣子刚要打开,却又停住,抬手指着李小幺手里的折扇淡淡道:“这扇子粗糙了,跟你这衣服也不配,东平!”苏子诚扬声叫了东平进来吩咐道:“去把我屋里百宝格上那匣子古扇拿来给五爷配衣服。”

    东平干脆的答应了,几步退出去取扇子了,李小幺抖开折扇,一边有些闷气的扇着,一边努着嘴示意苏子诚:“王爷不看看?”

    “嗯。”苏子诚看着李小幺,慢慢打开了匣子。

    匣子并排放着四个金灿灿盘成粪便形状的不知道算是什么东西。

    苏子诚急忙移开目光,拼命压下心里涌起的恶心,看着李小幺,半晌才说出话来:“昨晚上让人现赶着打出来的?”

    李小幺紧盯着苏子诚,笑容灿烂却不答话。

    苏子诚推开匣子,站起来走到李小幺旁边,低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深吸深吐了几口气,“你想做生意,要多少银子?我给你,想做什么生意?盐茶马都随你,在北平,你想做什么不容易?”

    李小幺往后退了半步,仰头看着苏子诚,认真而郑重的说道:“我要自由自在,你许给我的自由自在,银子我自己会挣,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会努力。

    我做你的幕僚臣子,我尽臣子的本份,你尽为君者的本份,所谓君君、臣臣,你不能把幕僚臣子又当成后院姬妾看待,你梁王府的幕僚,都能得你这句话么?”

    苏子诚恼怒中又有些狼狈,紧盯着李小幺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小幺又退了半步,迎着苏子诚的目光,笑容灿烂的接着道:“我是个笨人,只能做好幕僚这一件事,王爷是不是也该只看我这幕僚做的好不好?

    王爷的差使我做好了,回到家里,我是寄情山水还是游戏花丛,是读书吟诗还是走鸡斗狗,只要谨守法度,王爷是不是也该由我过自己的日子?”

    苏子诚直直的看着李小幺,心里如油煎般翻腾不停,一时说不出话来。

    “爷,扇子取来了。”东平小心翼翼的在帘外禀报道。

    李小幺看着直着眼盯着自己的苏子诚,指了指门口笑道:“你的扇子来了,叫他进来?”见苏子诚还是直直的看着自己,李小幺不自在的挪了挪,又挪了挪,干脆替苏子诚扬声答道:“拿进来吧。”

    东平托着匣子进来,苏子诚这才恍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到椅子上。

    东平将匣子放到案上,扫了眼苏子诚,不等吩咐就赶紧小心的退了出去。

    李小幺打开匣子,取了几把折扇抖开看了,打着呵呵道:“这哪叫扇子,分明就是古董,这样的扇子拿在手里,连扇也不敢扇了,算了,还是我这扇子好,五个大钱一个,扇坏了也不心疼,王爷这扇子一般人用不了。”

    李小幺说着,将折扇依旧放回去,合上匣子,拱手着告辞道:“多谢王爷,扇子不敢当,在下那里必定积了不少事务,在下告退!”

    不等苏子诚答话,李小幺脚步轻快的倒退几步出了屋,几步转进东厢自己屋里,放下帘子,长长的舒了口气。

    两个丫头忙沏了茶,送了点心上来,李小幺舒展了下胳膊,跳到榻上,对付榻几上堆成堆的公文和折子去了。

    晚上接了魏水生出龙门,回到柳树胡同,张嬷嬷早就备好了酒菜,张大姐和孙大娘子也早早伸长脖子等在二门里了,李小幺又让人叫了张狗子等几个人过来,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

    隔一天,武举策论就出了榜,魏水生名列第十。

    李小幺大喜过望,靖江侯兴奋不已得意非常,特意让水岩过来请魏水生过府,水岩和魏水生陪着他,靖江侯左一杯右一杯,喝的大醉。

    靖江侯自小就自负有才,一心想在科举上扬个名,可惜没等下场就封了爵,之后虽说都捧他大才,可到底没谁敢把自家要下场科举的儿郎交给他教导指点。

    科举上头,还是请个有经验会作文的老夫子更稳妥可靠些。

    这魏水生说起来算是靖江侯教导的头一个下场科举的弟子,头一个弟子头一次下场,就名列前十,虽说是武举,可到底只教导了两三个月,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名师!这简直跟自己名列第十没什么分别!

第二百四六章 作为长嫂

    李小幺将送进梁王府的那些过了策论考的众武举们,偷偷一一过了一遍,心里微定。

    下一场武试就简单的多了,不过骑射、步射、刀马三项。

    骑射和步射和九中三、九中五都极容易,必定多数都是全中的,水生的骑射和步射就是在虎威营也是数得着的,说不定全中之余还能玩出点花样来。

    至于刀马,以水生的功夫,得个中等那是稳稳妥妥的,加上这个策论第十,一个二甲是稳的了。

    李小幺盘算了又盘算,心里大定,这一头不用忧心了,那看棚的事还没个着落,自己那天那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再去寻苏子诚开口借看棚,这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说了岂不是自打嘴巴?

    算了,还是想别的法子吧,实在不行,就在自己那个遥远的看棚里,就当寻地方喝茶说话了。

    没等李小幺拿定主意,水岩往东厢寻了李小幺笑道:“爷交待了差使,武试那天,咱们也得好好看着,看看那些武举人里有没有合用的人,这分两头,他们取武进士归他们取,咱们归咱们看。

    正好,我这边押运粮草辎重也要些有功夫、细心耐劳的人,五爷这边,若有机巧灵变的,寻几个补到谍报里去,这是二爷的交待。

    二爷说了,咱们就在梁王府的看棚里挑人,二爷那天要和大爷一处看武试,不跟咱们一起。”

    李小幺心里微微一动,想了想笑道:“唉呀,真是……我还约了水莲和水桐大/奶奶一起看武试呢,这真是……”

    “叫她们跟咱们一起看就是了,梁王府的看棚宽敞,再多几个也不嫌挤,再说,正好是我们府上的姐妹。”水岩笑着截过话说道,

    “那也好!”李小幺干脆的一口答应道:“我让人跟水莲和水桐大/奶奶说一声,就这么定了。”

    范宅,范大娘子屋里,月亭正缠着范大娘子,说第二天去看武试的事:“……魏二哥要下场考试,姐姐怎么能不去看着呢?李大哥不在家,姐姐再不去,李家岂不是没人了?”

    “有小幺呢。”范大娘子有些闷闷不乐的低声道。

    这些天,隔壁的热闹天天传过来。

    李小幺得了诰封,直到现在也没有遣个人过来说一声;魏二爷出场那天,那边府里叫了那么多人宴饮,也没打发人过来她这里说一声,虽说她在孝中,可从前她也在孝中,那时候可不是这样……

    那边和这边,仿佛越来越远,越来越没关系了。

    她尴尬成这这样,也没人出来说个话,唉,谁出来说呢?父亲和大爷都远在军中,这开平府的,都是她的人,连张大姐……她们都是一窝子出来的山匪。

    范大娘子郁闷而伤感,头垂得更低,只顾埋头做针线。

    月亭上前,夺过她手里的针线嗔怪道:“姐姐!我和你说话呢!你是长嫂,长嫂如母,这李家,就得你当家作主撑着呢!”

    “好了!我拿什么撑着?再说,我还没嫁过去呢,你少乱说!”范大娘子从月亭手里夺回针线,烦恼的说道。

    贾婆子看看闷闷不乐的范大娘子,又瞄着一脸怒气的月亭,上前劝道:“月亭姑娘说的有道理,大娘子这话更有道理!

    虽说没嫁过去,一来订者定也,二为,那府上不也没个当家主事的人吗,虽说那边有个五姑娘,可五姑娘到底年纪小,大娘子也不好因为守着孝,就诸事不管,回头李大爷回来,这可说不过去。

    魏二爷明天武试,这可是天大的事,大娘子可真是不好不露面。”

    月亭赞同的连连点头:“就是,你看看,连贾嬷嬷也这么说,这回不是我瞎出主意了吧?我早就说过,你要是听我的……”

    “月亭姑娘,大娘子到底是长姐,见多识广,你看看咱们大娘子为人做事,可能挑出半点不是来不能?月亭姑娘有这样的好姐姐真是福气哟,有这样的长姐在姑娘在前头引路,是姑娘的大福气!”贾婆子打断月亭的话,话里有话的敲打着月亭。

    月亭脸上泛起层红晕,恼怒的看着贾婆子正要发作。

    贾婆子转头看着范大娘子劝道:“大娘子现在是范家的当家娘子,明年嫁到李家,就是李家的当家主妇,大娘子凡事得有自己的主意才是,对家里的妹妹弟弟,要疼爱照顾,有不是处,也要出声说一说才是,没个姐姐处处听妹妹教导的理儿不是。”

    月亭脸色紫涨,抬手点着贾婆子张口骂道:“死虔婆!你这是要挑拨我们姐妹之情……”

    “好了,贾嬷嬷也是为了你好。”范大娘子烦躁的扔下手里的针线,看着月亭,截断了她的话。

    贾婆子看也不看月亭,只看着范大娘子笑劝道:“大娘子,明天这武试,大娘子若不去,于情于礼上都说不过去,当家之人须大度,可不能赌气,明天去必是要去的,我陪大娘子去吧,把我那两个侄子也带上,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个跑腿的使唤人,大娘子看呢?”

    范大娘子蹙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看着贾婆子低声说道:“嬷嬷是个知礼懂事的,嬷嬷若早些来就好了。”

    “这会儿也不晚!正是时候呢。”贾婆子眉宇间轻松下来,话里带着笑的答道。

    月亭傻怔怔的呆站在一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从那院里得了诰封,范大娘子对自己就骤然大变,不就是个从三品的诰封!不就是攀上了位王爷!不就是……

    连这帮奴才也变了脸,一帮攀高踩低的狗东西!就敢这么狗眼看人低,自己往后……必定比她们都强!自己这样的,不如谁来?

    月亭愤闷难当,直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贾婆子扫了她一眼,犹豫了下,到底还是陪着满脸笑容,亲热的推了推月亭笑道:“月亭姑娘细想想,嬷嬷这么说,可都是为了你好,大娘子是你姐姐,又是读书识礼的,你哪能天天嘴上挂着’你要是听我的’这样的话?

    这要是让外人听到,知道的还好,还能说一句你们姐妹情深不拘礼,那不知道,还不得说姑娘不知礼,以小欺大,这在那讲规定的大家大族,可是大忌讳!往往有因为这个不肯说亲的,姑娘可别因小失了大。”

    贾婆子一番话说的月亭心气顿时平下来不少。

    贾婆子瞄着她,亲热的拉着她坐下,一幅满脸爱怜的样子接着劝道:“姑娘是个直脾气,可这脾气有时候也得收一收。

    那院里的五姑娘,如今可是贵人,姑娘要想结识贵家,往后攀门好亲,还少不得五姑娘提携呢。

    姑娘若有等大娘子嫁进李家,李大爷再加官进爵,到能帮姑娘攀到好亲的地步儿,少说也得两三年吧,那姑娘得多大了?

    姑娘要耍性子,也得等攀了好亲再说不是?姑娘可别犯傻。”

    月亭听的满脸不服气,却又反驳不了半句,鼓着嘴气了半晌,仿佛想通了什么事,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贾婆子也没大有心思多和她说话,只围着范大娘子,细细商量着明天去看魏水生武试的种种细节,要穿什么衣服,准备什么吃食点心,要不要备赏钱……

    把能想到的都细细商量妥当了,才出来转进李府,将范大娘子和月亭两个人,第二天也要到看棚给魏水生助阵助威的事跟张嬷嬷说了,回去又回了话,出了柳树胡同,急忙往林先生处去回话。

    第二天一早,月亭细细打扮了,穿了那条新做的细绫十二幅裙子,在铜镜在连转了几圈,四下看满意了,才仔仔细细挑了只绣工精细的帕子拿了,随着范大娘子出门上了车,往武试场子赶去。

    一路上,月亭挑着车帘子,兴奋的往外看着热闹,这大半年她哪也没去过,能出来逛逛真让人兴奋。

    李家的看棚果然离场子极远,贾婆子失望的站在远离武场的看棚下,呆了半晌,慢慢往后挪了几步,和跟过来的两个长随打扮的’侄子’低声道:“你们小心些,我上去看看,看能不能想想法子。”

    两个人恭敬的垂头答应一声,贾婆子提着裙子上了看棚,正碰到玉砚端着托盘奉茶,贾婆子忙从玉砚手里接过托盘,“我来吧,玉砚姑娘只管随身侍候着大娘子就是。”

    玉砚嘴角往下扯了扯,将茶盘塞到贾婆子手里,她要献殷勤就让她好好献去,这样奉承拍马到无耻的人,她真是恨不能能远多远就离多远。

    贾婆子托着茶盘,半躬着身子,殷勤的依次给范大娘子、张大姐、孙大娘子和月亭、明婉等人献了茶,连明婉的弟弟明经,也是恭恭敬敬的半躬了身子递茶上去。倒把明经恭敬的十分不自在。

    月亭坐的离明婉远远的,看着明婉,一脸的气不顺,可碍着张大姐和孙大娘子,也只好一脸气不顺着,并不敢做别的。李小幺在家呢,说什么她也不敢惹了她。

第二百四七章 拌嘴

    贾婆子献了一遍茶,垂手侍立在旁边,转头看了看,拣着话缝,陪着满脸笑容道:“五姑娘也快来了吧?眼看着要开始了。”

    “小五不在这棚子里,”张大姐瞥着贾婆子,微微抬着下巴,努力要带出些与有荣焉的得意:“小五那是有公务的,怎么能在咱们家看棚里?她跟水二爷在梁王府看棚呢!”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手搭着眼上,往远处看着。

    孙大娘子站到张大姐边上,指着远处正中,坐着考官的那座鲜艳无比的大棚道:“看到了吧,左边第一个棚子,就在那儿呢,说起来,魏二爷这一场武试,有小五看着就足够了,咱们都是来助个人场!”

    “唉哟!那可是最上首的地方了,真是哟……啧啧啧……羡慕死个人了!”贾婆子赞不绝口。

    范大娘子也跟着站起来,带着笑和张大姐、孙大娘子站到一起,客气温婉的说着话,指点着远处场子里说起了闲话。

    明婉气定神闲的端着杯茶站起来,示意着明经,两人站在离三个人两三步处,低声说笑着也看起热闹来,月亭一个人端坐着闷气不已。

    梁王府看棚里,李小幺和水莲、水桐坐在看棚靠前的地方,喝着茶,说笑着等着武举们进场比试。

    水岩站在看棚栏杆前,探头往外看了看,转头看着三人笑道:“我看,还是把这绡纱帘子撤了好,咱们北平没那么多讲究,你看,对面郭家就没下帘子。”

    李小幺看向水莲,水莲歪头看着水岩笑道:“二哥觉得该撤,那就撤了。”

    水岩忙笑着示意侍立在台子两边的婆子,将薄薄的绡纱帘往两边拉开来。

    水桐远望着对面的看棚笑道:“郭家三娘子也来了。”

    水莲忙伸长脖子看了看,转头瞄了眼李小幺,带着几分讥笑道:“大约一会儿又要赋诗了,最厌烦这个了,不管做什么,连赴个宴请,也必要赋诗填词的,好没意思!”

    水岩听了水莲的话,瞄了李小幺一眼,笑道:“空心之穗头朝天,那真正诗词精绝的,你天天跟她在一起,也不一定知道。”

    李小幺顺着水桐和水莲的话扫了眼对面郭家看台,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只顾看着正面的考官看台。

    看台上,考官们相互谦让着正在往台上走,被让着走在最前的,是宁意侯郭敏达,紧跟其后的,是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和两位封了爵的护国大将军。

    李小幺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让郭敏达做了这场的主考了?他一个文人,又不懂功夫。

    台子另一侧,苏子义和吕华说笑着一起上来,苏子诚牵着苏子信跟在后面。

    郭敏达忙带着众人上前见礼,躬身垂手看着苏氏兄弟和吕华等人在台子左手侧面落了座,才带着众考官依次坐到到正中几把椅子上。

    李小幺轻轻舒了口气,有这两兄弟压着,其实谁做主考官都无所谓了。

    这一阵子她一来避嫌武举,二来也不好多找苏子诚打听份外之事,就是水岩这里,也不好多问,这谁做武举考官,还真是到现在才知道。

    台下响起几声响亮的净鞭声,一阵号角后,武试正式开始了。

    头一场的骑射和步射都是中规中矩,都是考过两场过来的,这骑射上头自然都是过关的。

    到第二场刀马互打,场上就热闹无比起来,北平之人尚武,各个看棚上下和供平民观看武试的围栏外挤满了好事者,个个兴奋不已,为各自看的入眼的武举们鼓掌喝采,或是喝倒采,鼓掌声和嘘声、叫好声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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