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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七 满意【给执事:白熊芳的加更】
又过一日,没等傅氏一行抵达京城,惠宁长公主一行就从灵泉寺返回了京城,将惠宁长公主与景芝祖孙俩送回府中,景蕴便第一时间将拜帖递到了洛府。
这是自圣上赐婚后,景蕴第一次提出登门拜访,不仅洛镇源与沈森极为重视,就连洛继宗与沈琨也被特意叫了回来作陪。
得知景蕴以到门外,洛镇源与沈森原要亲自出迎,却被洛继宗拦了下来,笑道:“今日可不是锦乡侯世子登门拜访,而是姐姐未来的夫婿,哪有老丈人去迎接女婿的,父亲与舅舅且坐着,儿子代为相迎便是。”
沈琨一听这话,亦是急忙起身道:“表弟说的极是,还是琨儿与继宗同去好了,也显得咱们慎重不失礼仪。”说完二人便联袂朝着大门而去。
二人来到门外时,景蕴已经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了随行而来的溯风,正随着董大管家进门而来。
洛继宗急忙上前行礼,与沈琨躬身作揖道:“学生见过锦乡侯世子,世子驾临学生未及远迎还望恕罪。”
景蕴以银镶蓝宝石螺纹长簪束发,靛蓝地儿暗纹银边儿直缀外罩着银纱袍,交领与袖袂边儿上,绣满繁复的花纹。腰间系一条巴掌宽银镶蓝宝的束腰,与头上的长簪自成一套。一条银丝双环络子坠在直裾上,看上去家常又不失雍容。
见二人行礼景蕴微微一笑,抬手虚扶,神色较平日添了丝柔和,声音却依旧冷淡地道:“往后都是一家人,两位不必多礼。”
洛继宗闻言直起身,咧嘴笑道:“倒也是,往后便要称一声‘姐夫’再唤世子倒显得生分了。”沈琨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并不说话。二人引着景蕴一路朝洛镇源书房而去。
洛镇源与沈森早已此等候多时,是以景蕴刚进院门,便见洛镇源与沈森二人联袂迎了上来,景蕴急忙停步,躬身一礼,朗声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说完又朝沈森一拜,淡笑道:“舅舅万安。”
洛镇源与沈森的高兴自不必说,尤其是沈森,上次见面,虽然景蕴实则是有求于他,但那态度之冷傲自不必说,自己也一直小心翼翼。可如今虽圣旨以下,景蕴却仍旧以礼相待,让沈森越发感道高兴。
洛镇源与沈森急忙还礼,将景蕴迎进了书房,洛继宗与沈琨亦是陪在一旁。
景蕴倒是不与几人绕弯子,待纹砚上茶退下后,便笑道:“今日冒昧打扰,还望岳父见谅。得知舅舅上京,正在陪外祖母上香途中,既是孝道使然,亦是皇命不可违。”
沈森急忙摆手笑道:“世子说哪……”
沈森刚开口,景蕴便笑着打断道:“难道舅舅对娉妍嫁于在下有什么不满吗?”说完见沈森一愣,接着笑道:“若舅舅对我这个外甥女婿还算满意,直呼在下瑾轩便可。”
洛镇源与沈森一愣之后,都哈哈大笑起来,急忙点头道:“是不该称世子了,是不该了!”
洛继宗则在此时打趣儿道:“父亲与舅舅也太小气了些,哪有人改口不给个红包做改口费的?是吧,姐夫?”说着洛继宗便朝着景蕴伸出了洁白修长的手掌,再次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景蕴见此摇了摇头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颇为尴尬地道:“要不先欠着,今日实在是没有准备。改日你来我府上,我定然双倍奉上。”
几人笑谈间便到了晚膳时候,景蕴起身拿出一张请柬告辞道:“瑾轩在德阳楼定了席面儿,明日替舅舅接风洗尘,还望舅舅届时赏光。今日时候不早,瑾轩就不多做打扰先行告辞。”
洛镇源怎能让景蕴这时候离开,急忙笑道:“已经到了饭点儿哪有饿着肚子离开的道理?”说完便朝洛继宗吩咐道:“叫你姐姐准备两道拿手好菜,为父还请瑾轩喝一杯。”
景蕴闻言挑了挑眉便又坐了回去,笑道:“既是岳父大人美意,小婿岂有辜负之理。”
洛娉妍并没有出去见景蕴,只依着洛镇源的意思,亲手置办了一桌席面儿,让英儿蕾儿等人装在食盒内,提了往前院儿书房送去。
景蕴上桌不仅没有客气,还亲自替洛镇源和沈森满了酒,举杯笑道:“瑾轩自罚两杯,还望舅舅多多包涵。”
沈森等人一愣,不解地望向景蕴,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沈琨也望了过去,想看看这位锦乡侯世子又要说出什么。
景蕴却是一言不发地仰头一口饮尽,而后才轻声赔礼道:“这第一杯,是瑾轩还舅舅千里奔波辛苦,若非因着瑾轩突然求娶,想来舅舅也不会如此奔波劳累。”
说完又满了一杯,一口饮尽,道:“这第二杯,乃是怪瑾轩思虑不周,求得圣上开恩指婚,便该立即派人迎接舅舅舅娘上京,也不必让舅舅舅娘两地分隔。”
喝完这两杯酒,景蕴又倒了第三杯,却是举杯朝着洛镇源微微一礼,颔首道:“这杯瑾轩谢过岳父,谢岳父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女儿。”
景蕴说得极为诚挚,不仅令洛镇源父子与沈森好感剧增,便是沈琨也动容不少,虽仍旧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也想明白了,嫁给景蕴确实算不得委屈她,倒是自己,其实根本配不上她至少在这位锦乡侯世子跟前儿,自己并没有一争长短之力……
至此沈琨方才真的歇了心思,之前无论谁来说,沈琨嘴里不说心里却是苦的,此时那份苦涩之感却渐渐淡去,望着景蕴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浅淡地笑意。
又不过七八日的光景,傅氏一行也赶到了京城,只是在洛娉妍怎么也没想到,随行的,除了沈寒烟与沈,竟然还有万鑫一家子……
刚下船,万碧便与楚四娘一块儿扑了过来,也不顾旁人的眼光。万碧还好,见了洛娉妍只是欢喜而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都是些洛娉妍走后的事情。
楚四娘却是拉着娉妍一边儿抹泪,一边儿满是哀怨地道:“早知道当初我就该先将你定下来,说好了给我家乾哥儿做媳妇儿的,怎么就指给锦乡侯世子了?那侯府……”
四七八 直白
见楚四娘越说越不像样子,傅氏再也忍不住,皱眉拉开洛娉妍,压着声儿轻斥道:“多大的人了?这也是你能说的话儿,仔细被人一折子告到圣上哪儿,有你受的!”
楚四娘一惊,捂着嘴扭头望向万鑫,那眼神充满了无辜和彷徨,还有委屈和不甘。洛娉妍见楚四娘这样儿,忍不住抿嘴笑了出来。
万碧这几个月一直跟在沈身边儿,很是长了些见识,也觉得她娘这样说不好,不由扬声儿劝道:“娘亲这话儿让洛姐姐怎么回答?难道要洛姐姐抗旨,去跟圣上说不要嫁给那个什么世子,就愿意嫁给我哥哥不成?”
万碧说的那叫一个正义凛然理直气壮,洛娉妍的笑却僵在了脸上,就连不远处的万乾也是一脸尴尬地望着自己母亲与这宝贝妹妹,不知说什么好。
楚四娘却是没好气地横了万碧一眼,点着她的额头,轻斥道:“女孩儿家怎能这么不矜持?没得让人笑话儿!我家娉妍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别说傅氏,就连万鑫也听不下去,重重地咳嗽一声儿,赶紧上前对洛娉妍和傅氏笑道:“一路舟车劳顿,要不咱们今儿先各自回去梳洗休息,有什么话儿明儿再说?”
傅氏早已气得脸色铁青,将洛娉妍护在身后,听万鑫如此说,淡淡地点了点头,拉着洛娉妍就准备走。
这时候万乾却追了上来,傅氏正要发作,万乾一躬到底,歉意地道:“我母亲,那个我妹妹天真浪漫不谙世事,还请洛小姐原谅,我母亲,她,那个,其实没别的坏心思。”
傅氏闻言冷冷一哼,洛娉妍却觉得万鑫与万乾这对父子实在辛苦,不由点了点头笑道:“伯母与碧儿妹妹都是心思纯真之人,娉妍不曾放在心上。”
听洛娉妍如此说,万乾方才松了口气,再次一礼笑道:“那就多谢洛小姐了。”
傅氏却是看着姓万的这一家子都不乐意,见洛娉妍说完,理也不理地便拉着洛娉妍上了回府的马车。
却不知,万乾拦着洛娉妍道歉的一幕落在了楚四娘的眼里,顿时便为儿子抱屈起来,拉着万鑫的袖袂,撅着嘴道:“瞧瞧,咱们乾儿还是喜欢娉妍的,都是那圣……”
话未说完便被万鑫一把捂住了嘴,额头已经惊出了一头一脑的汗,这可是京城,谁知道哪里有圣上的暗探?谁知道那句话会传到圣上耳朵里?
可见楚四娘颦眉瞪眼的望过来,万鑫却急忙松开手笑道:“四娘别恼,方才有只蚊子从你面前飞过,我怕它飞你嘴里了。”
楚四娘闻言惊得急忙捂住嘴,呜呜道:“在哪儿?还有吗?”
亏得是万鑫,换个人是绝对听不明白的,闻言立时笑道:“飞了飞了,已经飞走了。”说完又劝道:“咱们乾儿或许是缘分未到,你又何必着急?娉妍好是好,可不是你干女儿吗?哪有女儿嫁给儿子的道理,是吧?”
楚四娘却是不听这话的,捂着耳朵瞪眼道:“干女儿是干的,亲儿媳是亲的,你怎么老糊涂了不成?连个亲疏远近也分不清了。”
说完楚四娘忽然想到什么,眯缝起眼睛,觑着万鑫问道:“你可是嫌弃紫君去得早?我家娉妍乃是丧母长女?我告诉你,我就是她娘!容不得谁欺负了她去!”
万鑫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很想告诉楚四娘,就你最爱欺负人……这话却是说不出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闭眼摇了摇头安抚道:“四娘想多了,咱们先回府可好?”
见楚四娘不依,万乾急忙赶了过来,笑道:“母亲误会了,我只拿娉妍妹妹当亲妹妹,就跟碧儿似得,哪里有你想得那样,再说了方才我不过是在请她转告继宗,明儿个我去找继宗去。”
楚四娘闻言颇为失望地瞪着万乾,好半晌才憋着嘴道:“没眼光!就碧儿这样的,哪里比得上娉妍?”
说完见自家宝贝女儿瞪着自己,急忙补充道:“我家碧儿是很好,可与娉妍一点儿也不像,碧儿是活波可爱,娉妍那是窈窕淑女!”
楚四娘说完才心虚地不看女儿神色,急急忙忙随着万鑫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路上却在嘟囔着明儿一早就去洛府看看娉妍生活的地方,定要问问那洛镇源,怎么舍得如此对待紫君的女儿!又嘀咕道: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也不知娉妍将来可怎么办,真真是愁死我了!
万鑫唯有摇头苦笑,却不知同样摇头苦笑的还有洛娉妍。
自从上了马车,傅氏便一直在叮嘱洛娉妍定要离那楚四娘远点儿,便是那个万碧,也不能离得近了!
洛娉妍很想告诉舅母,万碧如今不太缠着她,喜欢缠着的人早已换成沈。却不知这话若是说出,舅母受不受得了,想了想终是没有说出口。
傅氏却不放心地告诉洛娉妍,就为着楚四娘那张嘴,万鑫这么些年都不敢上京来!这回若非楚四娘知道洛娉妍即将出嫁,死活要跟着上京来,还使出了离家出走,绝食等招数,万鑫实在没法子了,也是不敢带她上京的。
洛娉妍闻言是目瞪口呆,望着傅氏张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楚四娘对自己的喜爱表达得很是直白,却又显得太过肆无忌惮了些,让洛娉妍有些吃不消,不由笑道:“原来有时喜爱一个人,也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傅氏一听这话儿自然明白洛娉妍说得是楚四娘,也颇为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回到洛府,之前傅氏住过的凝碧阁早已准备妥当,沈寒烟自是与傅氏住在一块儿,沈却已经过了七岁,不能再住在内宅,洛继宗主动笑道:“哥儿便与我一块儿住好了,正好与舅舅也离得近,再说我哪儿笔墨纸砚的也齐全。”
洛娉妍自是无不应的道理,却不由看向傅氏,傅氏正在犹豫间沈森笑道:“就这么定了,不行咱们过几日便还是回别院儿去得了,反正琨哥儿也在京城,咱们回去了也方便照顾琨哥儿一些。”
四七九 抵京【给舵主:Misssyp的加更】
在德阳楼为沈森接风洗尘时,洛镇源便说过:“娉妍生母乃是其舅母一手抚养长大,如今她去了,娉妍定亲这样的大事儿,自然须得等她舅母上京后才行。”
惠宁长公主得知后很是理解赞同,景蕴便对傅氏一行上了心,如今傅氏到了京城,景蕴自然少不了前去拜会一番。
惠宁长公主得知后笑道:“到底是女眷,蕴哥儿怎好单去?偏没个合适的人儿带着。”惠宁长公主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红着眼眶道:“若你母亲还在,哪儿舍得你如此为难。”
景蕴沉默了半晌,笑着安抚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到底这亲事外祖母已经替孙儿求来了圣旨,再没什么比这个更体面的了。想来娉妍舅母也不会怪罪。”
惠宁长公主点了点头道:“听芝姐儿说,是个慈善人儿,形式说话都很有章程,就是比起一般的官宦夫人,那也是强上不少的,若是不说,单是那份形容肚量,没人会相信乃是出自商贾。”
景蕴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外祖母且看娉妍,她母亲亦是早逝,但她行事做派虽算不上太过出挑,却也没出过错儿不是?这还是没人教导呢。可以想见岳母大人生前是怎样的风姿绰约。将来再请您老人家帮着教导教导,孙儿也就安心了。”
听景蕴如此说,惠宁长公主很是高兴地笑了笑,点头道:“可不是?你那时候常年在宫里,你父亲又在边关,芝姐儿是打小儿在我身边儿的,比洛丫头还大了小半岁,可有时候瞧着竟是比洛丫头还孩子气一些。”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笑道:“依着我的意思呢,你明儿带着芝姐儿先去拜访一下,我呢,过两日在府里设宴,请她们来玩儿上一天,你母亲跟祖母都去了,好歹我这个外祖母的态度总要让人家知道才好。”
景蕴听了大喜过望,急忙点头道:“那就有劳外祖母了,还是外祖母考虑周到,孙儿都依外祖母的意思。”
景蕴话音刚落,惠宁长公主便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景蕴,挑眉笑道:“难道你外祖母就今儿才思虑周到了?还是就今儿才替你着想了?平日里怎不见你都依着我的意思了?”
惠宁长公主心情很好,景蕴亦是有心陪着逗笑两句,偏他就不是那逗笑的人,闻言勉强笑道:“孙儿自是依着外祖母的,但有些事儿……”
景蕴没有说完惠宁长公主便皱起了眉头,闭着眼斜斜地靠在了大迎枕上,挥手道:“你去忙吧,我也累了。”
景蕴见此知道外祖母是不高兴了,只得将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他心里明白外祖母是心疼他,不愿他参合到那些事儿里面,可有时候……人活在世上又哪能事事如愿?
景蕴轻微地叹息了一声儿,起身一礼,悄悄地退出了屋子,惠宁长公主方才缓缓睁开眼,望着头顶宝蓝绣金的承尘发呆,好半晌才喃喃地叹息道:“若是当初……都怪我,都怪我啊!这都是命啊!”
惠宁长公主闭着的眼睛里淌出一行清泪,没人知道她为何落泪,为谁叹息,又叹息了什么。
景芝却在得知要陪哥哥去洛府时高兴坏了。这些日子被拘在府中,洛娉妍也不方便出门,俩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相见过。
再说景芝对沈初雪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性子与自己不投,却也是个真正温雅端方的人,不似有的人捧高踩低阳奉阴违的。与这样的人结交,轻松不累。
景芝拉着景蕴的袖袂一叠声儿地问道:“明儿一早就去?可是打听清楚都有什么人来了?妍儿她表姐可来了?”
景蕴一愣,苦笑道:“我去打听她表姐作甚?再说你明儿就去了,有什么人你自己不会看?”
景芝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讪讪地笑了笑不再与景蕴纠缠,急忙回去收拾明儿去洛府要带的东西。
兄妹二人竟是谁也没发现,景莳的身影就隐在转角的两株芭蕉树下,见他兄妹二人那欢喜的模样,越发觉得刺眼,待景蕴走远方才一拳头擂在了芭蕉树上,引得芭蕉叶一阵的抖动,发出瑟瑟之声。
小舅舅的话尚在耳边盘旋,原来姜子期尚未赶到边城便收到京城传信,得知圣上已为景蕴下旨赐婚,姜子期原也没放在心上,随口询问了一句,指的哪家儿小姐。
收到回信时姜子期已经身在边城,与姜文寿商议过这事儿,都认为景莳求娶洛娉妍不失为一步好棋,身上没有爵位便走科考之路,有洛镇源扶持,又有洛娉妍的产业支撑,将来在官场上未必没有一席之地。
谁知姜子期正准备去说动锦乡侯,却得知圣上指给景蕴之人,竟是景莳欲要求娶之人!姜文寿与姜子期恼怒不已,辽东更是来信,要求景莳想法子破坏这桩御赐的婚姻……
一时间姜子期与姜文寿也是进退维谷,几经思量终是下定决心在锦乡侯赶回京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