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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口:“来年奖学金发下来,我就还你,我发誓。”
“我就知道是这个事情,你那钱包,我哪天不偷看个三五回,呸呸呸,我怎么能是偷看呢,我是领导视察工作,体恤民情。”苏欢欢这才转回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信封,在林幼喜眼前晃来晃去:“喏,这不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就说嘛,你呀,是老天爷心疼你,让你吃了十八年的苦,然后派了个救世主来拯救你。”
林幼喜错愕地看着苏欢欢,从她手中接过了信封,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饭卡大小的硬片,她将东西拿出来,是一张银行卡附卡,看上去应该是新的,一丝划痕都无,她不解地看着苏欢欢:“欢欢,你这是什么意思?”借几百块钱而已,直接拿张附卡给她,虽然苏欢欢家境不错,但这钱借的,好像也有点过头了吧。
“你个呆子,不会连附卡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来来来,苏老师免费给你上一节货币银行学,简单来说,就是你需要多少钱,就自己去刷,主卡人会按时帮你还。”苏欢欢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到床上,拆开薯片袋子:“老实讲,如果你跟我借,我也会借给你,绝对不是因为你帮我洗了半年衣服,只是因为我打心眼儿里心疼你。但我就是看不得你支支吾吾的样子,一点小事儿也说不出口,你把我们想得也太陌生了。不过嘛,现在有人凡事都帮你准备好了,我也就乐得不多管闲事了。”
“谁?”林幼喜问完就觉得多余,是谁,这仿佛根本是个不需要问的问题,那人昨天中午将她送回宿舍,就火烧屁股似的走掉了,说是衣服被她弄脏了,要送去洗,一洗就洗到现在都没出现,让林幼喜觉得校门口那尴尬的一幕像做梦似的。
“你说是谁?”苏欢欢白了她一眼,一边往脸上啪啪拍爽肤水一边碎碎嘀咕:“就是被你打了个耳光那位,就是帮你在学生会挂名那位,就是送你一大捧玫瑰花那位,就是给你讲计算机基础教程那位,就是请你吃日本料理牛排饮料看电影那位,就是昨天中午和你在校门口光天化日拥抱那位,就是被你抹了一衣服鼻涕眼泪还傻乎乎笑的那位……”
林幼喜没等苏欢欢把那一长串那位说完,就抓起手机,拨了那位先生的电话,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那位,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冷子辰,你这是什么意思?”额头冒出一层白毛汗,竟然被苏欢欢给意念过去了。
苏欢欢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她若是想催眠谁,谁准没好日子过。
“没什么意思。”那位似乎已经睡了,声音惺忪,倒也没因她没头没脑的问题而奇怪:“与其问别人借,不如问我借啊,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嘛,看你什么时候愿意交给我喽……”
有个日本慰安妇唱过这样一首歌: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据——据——……
47,浦东国际机场
“可是……”林幼喜找不到话来接,昨天,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光天化日,人尽皆知,现在学校里已经有了各种王子和灰姑娘的版本,说不定还会有更难堪的说法,虽然林幼喜扛得住流言蜚语,可她扛不住她心里的别扭。
他追过来抱住她不撒手,她也把他的衣服当成了手帕,擦得一塌糊涂,努力回忆过程,她根本无法算出两个人在那到底抱了多久,被多少路人观赏了个够,做出这样越矩破格的事情,她林幼喜已经彻底自毁了城墙,如果是在古代,她这辈子就算不嫁给那位,也要为了那一道牌坊而终身守寡。
如果她现在还为自己是不是他女朋友这个问题绕来绕去的话,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没错,她不想再绕了,他们是在交往,虽然一直莫名其妙的,但她认定现在两人是恋爱关系了,她再也不想用自己低劣的情商来挑战冷子辰了,今后他不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要反抗了。
可是,他这样明晃晃的举动,拿附卡给她,却还是触碰到了她的自尊心,卑微的可怜的尊严。如果说她可以无条件地忍受他的霸道,那么,她唯一的底限,就是不想接受他在物质上的帮助,手机的钱,她一定会想办法还他,她林幼喜不会做母亲那样的女人,打死都不会。
“林幼喜,呆子?”冷子辰在床上翻了个身,慵懒地问:“‘那位’是什么意思,恩?”
“呃……”林幼喜听出了那声慵懒中的强烈不祥,看了看苏欢欢,默默走到水房里,一路上脑子里措着词,声音尽量诚恳,话题避重迂回:“冷子辰,你听我说,我的确是差了点钱,不过几百块就够了,你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地拿附卡给我,太夸张了,我用不了那么多钱,万一被我弄丢了,你的损失就大了。”
“明天早晨那位会开车来接你,早点睡觉。”冷子辰打了个哈欠:“别忘了带身份证,那位困死了,请你让那位晚安吧,过来,让那位抱一下,别乱动,不许反抗,不许流鼻涕,听话,恩?”
冷子辰昨天把他呆头呆脑的鼻涕虫送回宿舍,见她还是抽泣不停,不由有点手足无措,苏欢欢又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似的不怀好意地盯着他,难得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借口衣服脏了掉头走人,回到宿舍又被吴鸿飞他们打趣到发飙,摔了宿舍的门,索性回家了。想到他也有为了女生被人抓到把柄的时候,他就不由窝火,所以这一整天,都呆在家里了。
林幼喜听着冷子辰在电话那头说着惹人脸红的话,郁闷不已,哪儿跟哪儿啊,他竟然答非所问!想来,倒自己才是那个答非所问的人,她不想回答他‘那位’是什么意思,他就不回应她‘银行卡附卡’的问题。冷子辰,你怎么这么幼稚,林幼喜哭笑不得,喂了几声,电话那头竟然没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冷子辰居然抱着手机睡着了?她又好气又好笑,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在说梦话,带什么身份证?
一夜无话。火车是上午十点,从学校到火车站要四十几分钟的车程,冷子辰七点就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到了宿舍楼下,催命似的让林幼喜下楼,苏欢欢爬不起来,只躺在被窝里和林幼喜挥手说明年见,拜拜云云。
林幼喜穿上了老家带来的厚重棉衣,包裹得像个粽子,冷子辰的车停在宿舍楼下,上了车冷子辰就指着她乐不可支,说:“上海没那么冷吧,你穿得像个皮球一样做什么,丑死了,这呆子。”
“可是老家很冷啊。”林幼喜说完,从后照镜里看到自己,果然很像皮球,也不由得没意思,将棉衣脱下来放进箱子里,还是下了火车再穿吧,那样不会被某些坏人指着鼻子笑。
然后把那张银行卡拿出来,递到冷子辰面前,见他横眉冷眼地看着自己,才深吸了一口气,摆出僵硬的微笑:“卡我不要,但是你借我五百块钱好不好,来年奖学金发下来,我和手机的钱一起还你。”
“你倒想得美,不借。”冷子辰黑着脸,斩钉截铁,一口回绝,果然天下的黄世仁一般黑,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可恶地说:“要不要学长我提醒你啊学妹,就算你拿到了所有奖学金,你也还不起我的手机钱。”
“不借拉倒。”林幼喜也来了脾气,不过她的脾气仅限于不和他吵而已,安静地靠在靠背上,系上安全带,闭上眼睛装睡觉,心里却盘算着他要是真不借自己可怎么办啊,真烦人,几分钟后就真的睡着了……
晃晃悠悠,不知睡了多久,觉得头顶一阵痒痒,睁开眼睛,冷子辰笑呵呵地正在揉着她的脑袋,后照镜里,她的头发已经被他弄得像个马蜂窝一样了,为什么他总是喜欢折磨她的脑袋呢?
林幼喜恼火地挣脱开他的手,看向车窗外,车子停在大门口,正对着车窗的是一座宽敞的大厅,里面人来人往,门口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推着行李车子往里走,她一边绑头发一边疑惑地问:“到了?”奇怪,上海南站好像和她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
“这是浦东国际机场,呆子,下车。”冷子辰推开车门,把车钥匙给了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又交待了几句,那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拿着钥匙上了冷子辰的车,车子很快开走了,林幼喜提着自己的小箱子,不由胡思乱想,他该不会要让她坐飞机吧?
可是她不敢确定,冷子辰总是会做出些让她无力去猜想的事,她也不想问,因为他那张脸,摆明了是‘别问我,问我也不告诉你’的讨厌态度。
被冷子辰带到办理登机手续的窗口排队,林幼喜道行终究不够,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这是要让我坐飞机么?”
“太仓促了,只定到了经济舱。”冷子辰耸了耸肩膀,向前面看了看,嘀咕着:“好像人还挺多的,你这呆子,以后要早点告诉我。”
“我坐火车蛮好的呀。”
“你确定你是‘坐’火车?”
“是……是没有座位……可是……”
“那就少废话。”
“……”
林幼喜瞪着眼睛仰着头,看了冷子辰半天,只好低了头,虽然队伍不短,但至少不拥挤,机场地服人员笑容可掬,乘客也彬彬有礼。总比火车站好多了,她还记得九月自己来上海的那一路上,肮脏的行李,到处横七竖八躺着人的车厢,腥臭的汗味,推推搡搡,骂骂咧咧。和那比起来,眼前的大概是天堂了吧。
她还没坐过飞机呢,一张飞机票要多少钱啊,手机都还不起了,又来了张飞机票,这可怎么还,来年的奖学金到底能拿到多少呢,麦当劳,手机,机票,生活费,饭卡……天,辛苦了一整个学期,看来是白忙一场了,天啊,她怎么惹上了冷子辰这种人呢?
林幼喜还在胡思乱想着,抬头却发现冷子辰不见了,自己的手提箱也不见了,周围熙熙攘攘的陌生人,她所有的东西都在箱子里,如果他不见了,她连怎么从机场回市里都不知道,一时间急得四下里张望。
“呆子!”一个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叫她,林幼喜看过去,冷子辰背着电脑包,正站在不远处朝她摆手,脸上带着揶揄的表情。
她什么都顾不得想,忙跑过去,扑到他旁边,紧紧抓住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竟然在发抖,眼眶都红了,冷子辰见她吓成这个样子,促狭的笑容僵在脸上,开始哭笑不得。小呆子的抵抗力太低了,不好玩儿,努着嘴沉默地拉着她朝安检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儿了?”林幼喜的手心里全是汗,仍然心有余悸。
“遇到个熟人,插了个小队,就不用排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随后眉头皱了皱:“有点倒霉。”
“恩?”林幼喜惊讶地抬头,心里琢磨着他说什么东西倒霉,下意识地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还是不得要领,只好没话找话:“箱子托运了?”
“难不成我还给你扔了?呆子。”冷子辰习惯性地顶了她一句,然后就深深低着头,似乎要把头埋进衣领中去,模样有些可笑,好像是偷了东西般鬼鬼祟祟,林幼喜从未见过他这副尊荣,这又是唱得哪出戏,老天爷,和冷子辰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刺激,林幼喜不由得更加困窘。
她咬了咬嘴巴,为了避免再触霉头,决定自己还是不要说话好了,保持安静,并仔细研究一下眼下是什么情况,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现在居然置身浦东国际机场,被一个神经一直不太正常的人紧紧扯着,朝安检的方向走去。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事实上,这一早晨的事,就没一件是正常,再往早说,自从认识了冷子辰,她的生活,就彻底紊乱,她一向聪明的脑袋,可以将最难的微积分题目几个步骤就搞定,却丢了一个叫做逻辑的东西。
48,冷子辰在落叶镇
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迎面走了过来,截住了冷子辰的去路,林幼喜见两人气质高傲,目标明确,又见冷子辰眼中有燥锐焦怒的光冷冷闪过,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心里还是紧张得不行,瞪着迷惘的眼睛看着他们。
“冷先生。”两个人中的一个对着冷子辰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是得体的笑容,声音倒很亲切,伸出一只手比着:“刚刚接到黄总的电话,说您要搭今天的航班,头等舱还有预留的空位,这边请吧。”
“不用麻烦了,不需要我排队办手续已经很感谢黄总了,我不需要升舱。”冷子辰这才挺直了腰,冷冷地回绝,原来他刚才真的是躲着人,躲着这两个人要帮忙给舱位升等的工作人员,看来他早知道他们在找他,所以才显得畏手畏脚的,黄总,又是什么人?
“我们也是按要求办事,冷先生,您就别推辞了,我们不好向上头交待的。”对方彬彬有礼地笑着,看了看林幼喜:“这位小姐是一起的吧,黄总刚刚提起了,这边请吧。”
跟在两个人身后,顺着头等舱通道登机,林幼喜看见冷子辰额头暴起了青筋,嘴角一直嗫嚅着,看上去好像是英文的骂人的话,都是些极度难听的字眼,他一定是非常的生气,萧宇泽说过,冷子辰一气急了,就会冒英文的脏话,都是小时候在美国落的臭毛病。
这个时候,林幼喜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及的范围,只好跟在他身边,紧跟他的步伐,亦步亦趋,默默地走路,身体绷得紧紧的,有点发抖,被握在他掌心的手,越发的冷。
头等舱宽敞舒适,诺大的机舱里只有少少的乘客,飞机起飞的时候,林幼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充到头顶,一阵阵眩晕,随着海拔的升高,才慢慢平稳恢复了正常,空姐送来了冷热饮和早餐的食物。
冷子辰一直没有说话,林幼喜看着他坐在座位上,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过了好半天,她才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回过头,视线落在她脸上,慢慢缓和下来,小声问到:“恩?”
林幼喜指了指他:“我就是想问,你怎么也上来了?”
“不然呢?”冷子辰果然又变脸,瞪了她一眼:“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不能上来?”
“你为什么要上来呢。”林幼喜看了看飞机的舷窗外面,三万米的高空上,阳光清澈,空气稀薄,白绒绒的云朵近在咫尺,似乎伸出手就可以扯一片,棉花糖一样塞进嘴巴里,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吧,她呆呆地说:“你一上来,我就有点找不着北了,我这是要飞去哪儿啊?”
“我不上来,你也不会知道哪边是北,呆子。”冷子辰终于笑了起来,这呆子,紧张都写在脸上了,还和他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不能再沉着脸了,想着自己刚才凶巴巴的一定把她吓坏了,便伸手抓了抓她的头顶,轻软地说:“我把你拐到国外卖了好不好?”
“谁要买我啊?”林幼喜嘟着嘴,听听他的语气,怎么觉得自己是只小猫小狗似的,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舷窗外收回来,落在了面前的一堆食物上:“要是你有买家的话,就先让我吃饱了再卖好了。”
“呆子。”
饱餐一顿,冷子辰调低了靠背,扯过毛巾被和睡枕,林幼喜呆呆地趴在舷窗边向外看,冷子辰扯过她的手,她回头看他,他抿嘴笑说:“别看了,光线太强,一会儿眼睛疼。”
“哦。”林幼喜也学着冷子辰的样子,躺了下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回家么?”
“恩,我想去看看。”冷子辰的眼皮越来越沉,林幼喜见他睡着了,又忍不住看窗外的云朵,一片片,一团团,软趴趴,松绵绵,白亮亮,天空如此的清澈蔚蓝,就像童年里做过的梦……冷子辰,虽然你又一次让我意外和措手不及,但我还是……被你感动到了。
飞机着陆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下了飞机,竟然有专车来接,沿着公路开往落叶镇的方向,冷子辰还是很沉默。林幼喜则没有富贵命,上了这低低矮矮的车子,开了没一个小时,就有晕车的征兆,一路上脸色苍白,头无力地靠在冷子辰的肩膀上,胃里翻江倒海,忽睡忽醒,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马上就要到落叶镇了,林幼喜强打起精神,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致,低矮的房子,平原农田,无边无际的白雪皑皑,她指出一些名字和小故事说给他听。
冷子辰握着她的手,不时问她要不要停车休息,她只是摇头,硬撑着微笑说没事。
车子终于驶进了落叶镇,在镇子中心,冷子辰让司机停了下来,林幼喜捂着胸口从车里踉跄着走下去,寻了路边的树,蹲下去开始呕吐,冷子辰没有追过来,而是站在车下,和司机低声争执了着什么,不久,车子开走了。他才慢慢走到林幼喜身后,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她的背。
“浪费食物了,我真是没有福气呀。”林幼喜看着在飞机上吃的早餐,都吐了出来,乱糟糟的一滩,自责地说,然后扶着一旁的树干虚弱地站起来。
小镇的晚上,空旷安静,路灯昏黄稀疏,路面上落着厚厚的没有扫去的积雪,松松软软,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