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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丁小麦似乎停止呼吸了。这时候;老钟他们已经在村委会门口立完了纪念碑;连鞭炮都放过了;正打算离开村子回到县里吃午饭。
那天;乡村医生曹玉全先是给丁小麦量了血压和体温;然后就开始为她输液。房间里到处都是血;大槐不是拿抹布抹;就是用拖把拖;然后开始为丁小麦一遍又一遍地清洗。她瞥了一眼盖在女人身上的被窝;发现那地方尚有微弱的起伏;连忙问了一声乡村医生:
“没事吧;曹医生?”
“不要紧;她是受了惊吓……她太虚弱了!”曹玉全摇了摇头。
当老钟他们离开村委会重新经过王汉家门口的时候;丁小麦已经清醒了过来;因为他们听见了丁小麦的哭声。曹权问了问从院里出来手上拎着拖把的大槐;这才知道丁小麦又流产了。于是掉头告诉了老钟。老钟听了后;昂着头张着嘴“哦”了一声;然后沉呤一下;瞅了瞅上游金村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走开了。
当时;王汉正蹲在水塘边上;用力搓洗老婆的裤子;肩膀上搭着丁小麦的那根腰带。丁小麦的裤子因为沾了太多的血污;颜色都变黑了。王汉将裤子抛在水面上;结果水色立马变得一片洇红;像倒了满满一瓶红汞似的。他像女人一样;拎着裤子在水面上使劲地摆动;然后放到青石板上使劲地揉搓着。等到他发现从裤子里搓出的水色基本恢复正常的时候;却发现塘里的水已经变成红色了。
王汉重新返回院子的时候;远远地瞅了瞅老钟他们一眼。这时候;他们的吉普车已经驶到金村的山颈了。金村似乎恢复了安静;过去;那里的矿山里每次放炮的时候;至少要放三、四响;这回却只放了一响。王汉铁青着脸;咬了咬嘴巴;然后瞪着金村的方向;侧着身进了院子。
这时候;大槐将乡村医生送了出来;曹玉全对着大槐交代了一下丁小麦的事;眼睛却盯着王汉肩膀上的布带子;然后放在瞅了瞅树底下的襁褓。王汉将洗清的裤子晾在麻绳上;转身冲着乡村医生点了点头。曹玉全也跟着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像逃似的出了院子。
“你赶紧把孩子埋了……放长了不好!”
大槐对着王汉交代了一声;然后返身进屋去了。
王汉突然咳嗽起来;他连忙将手捂住嘴巴;紧紧地;半天没有放开。咳嗽完毕后;他看了看手掌;还好;没有血。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肩膀上还搭着老婆的裤带子;他想了想;将裤带取下来;来到院子的梧桐树底下。
梧桐树的枝头已经开始冒芽了;站在下头看去;尖尖的;上头还长着毛。王汉蹲下来;对着树底下的襁褓瞅了瞅;襁褓里包裹着死婴;他的儿子。他刚瞅上一眼;结果哭了起来。“呜……呜……”王汉的哭声听上去怪怪的;像狗的咽喉里卡住了骨头。丁小麦前两次流产;孩子也是他亲手埋掉的;可他一次都没哭;而且埋完后回到家里;一个劲地安慰着丁小麦。
王汉一手拎着老婆的裤带子;一手捏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把哭声止住了。这时候;丁小麦的哭声也似乎减弱了下来;听上去像猫子在叫。王汉渐渐松开拳头;然后打算将老婆的布带捆住面前的襁褓。他原本打算只捆一匝的;结果他想了想;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将布带围着襁褓绕了整整四圈;然后像捆扎柴草似的;紧丝密缝地将那件包裹死婴的棉衣紧紧地捆了起来。
这时候;家里的赖窝鸡突然从院子门口进来了;后头跟着一帮“叽叽”叫嚷的小鸡。可能是闻到了血腥味;赖窝鸡冲着王汉叫唤了二声;然后欣喜若狂地朝着梧桐树下的襁褓扑来。
王汉立马站起来;抓起扫帚;对着母鸡拍下去;赖窝鸡纵身一跳;王汉扑了个空;脸色蹿出一抹恐怖的红色来。他像大扫除似的;拿着扫帚左右扇动;母鸡和小鸡们一齐尖叫着;陆续从院子里逃了出去。王汉扔掉扫帚;然后关上院门。赖窝鸡和它的儿女们仍在门外叫唤;这时候;丁小麦突然又高声地哭叫起来。
王汉重新回到梧桐树下;抓起羊镐开始挖掘土穴。他很快挖出一个洞来;而且越来越大。中途;大槐出来倒了一盆血水;她瞥了一眼;提醒着他别挖大了。王汉却一个劲地摇头;说一点也不大。直到洞穴里露出拳头般粗壮的树根;他才停下来。
王汉再次蹲下来;将地上的襁褓抱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到土穴里;那样子就像是将睡着的孩子放入摇篮。这时候;他又忍不住像狗一样哭起来。于是;他又下意识地重新握紧了拳头;牙齿开始咬住嘴唇。他瞧了瞧躺在土穴里的襁褓;然后拿手背揩了揩鼻子上的鼻涕;抓起铁锹开始填土。
他将铁锹深深地踩进挖出的松土;然后轻轻地送进洞里。他没有将土直接盖在襁褓上;而是堆放在它的周围。这时候;天色突然阴暗了下来;阳光似乎照到别处去了。王汉陡然扔掉手上的铁锹;一边哭着;一边跳进土穴里。他再次蹲下去;抱起襁褓里的婴儿;急不可耐地翻开棉衣的领口。他看见了儿子已经变得乌紫的头脸和脖子;他一边抽泣着;一边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地刮了刮孩子绛紫色的脸:
“儿子;爸爸对不住你;来生我和你妈再一齐努力;再怀你一次。”
好一会儿;王汉才将儿子的头脸重新盖住;随后又翻开了襁褓的另一头。他的动作显得更为急切;像寻找一件丢失的东西。他弄了半天;才在阴暗的光线中瞧见那个同样是暗紫色的生殖器。孩子的性器像蚕豆那么大;紧缩成一点;上头还粘着血痂。王汉将头脸凑拢过去;小心翼翼地将血痂剥了下来;那只手却一直放在儿子的生殖器上。
“儿子;我的好儿子;来世你还要做我的儿子;我做你的爸爸……你可千万不要来怕了!”
丁小麦前两次流产;因为不足月;小孩看不出性别;王汉就将他们装在筲箕里;埋在了后背山的薯窖旁边。这次流产的明显是个儿子;他就依照土村的风俗;埋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在我们土村;只要是男孩早夭;必得埋葬在自家的梧桐树下。
6丁小麦家的那只赖窝鸡把王汉折腾了大半天时间;它几乎把全土村的人都惊动了。
额头上系着红领巾的丁小麦想从院子里冲出去;参与到捉鸡的活动中;结果让王汉拦腰抱住了。丁小麦经过半个月的恢复;身体长胖了不少;瘦弱的王汉根本上就不是老婆的对手。她扭了扭腰身;又摇了摇屁股;就把王汉摔到了地上。随后;丁小麦一边朝着村子前面的那棵槐树跑过去;一边不停地喊着“宝宝”。
曹权看了看手上的表;准备离开现场。
“宝宝;你快下来;别怕;有妈妈在这里……”丁小麦站在槐树底下;昂着头盯着树上的鸡;“妈妈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宝宝;你别怕;老钟说过的;下次就不会放炮了;再也不会放炮了!”
“滚回去;给老子滚回去!”王汉吼叫道。他红着脸;又一次抱住妻子;然后拽住红领巾;对着她的脸一左一右地连抽了两个耳光。
丁小麦果然清醒了过来;她连忙将额头上的红领巾重新整理好;摸着脸转身回到了院子。
“你别折腾了;王汉!”曹权远远地对着王汉嚷道;“你的心意我替老钟领了;我再想其他办法……”
“你别走!”王汉一把扯住曹权;“你要是这么甩手走了;我这几天不是白忙乎了吗?你绝对不能走;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走!”
曹权又看了看表;接着又瞥了一眼马路尽头的那个山颈;然后夹着包来到槐树底下。他抬头瞅了瞅那只赖窝鸡;只见它站在一个V字形的树干上;糊了泥巴的脑袋不停地伸缩着;一对眼睛珠子睃过来睃过去。曹权还发现;刚刚糊在鸡身上的泥巴;这会儿似乎全都掉光了;这只颜色丰富的赖窝鸡又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
这时候;村里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全都涌了出来;他们当中有的拄着拐杖;有的纳着鞋底;有的端着饭碗;他们全都站在槐树底下;张望着那只赖窝鸡;脸上洋溢着难得的兴奋和好奇。有个小孩子突然从地上抓起一颗石块;对着槐树抛了上去;赖窝鸡叫了一声;迅速跳到了旁边的一根树枝上。
王汉瞥了瞥村长一眼;转身从院子里拿出一根四五米长的竹篙;那是丁小麦平时用来晾晒衣服的工具。他将竹篙举起来;对着树上的母鸡使劲地戳着;那样子就像在捣毁一只鸟窝。树上的赖窝鸡又叫了起来;然后在不同的树枝间来回跳跃;就是不肯下来。王汉正准备扔掉篙子;亲自爬到树上去;只听见那只赖窝鸡突然“噗”的一声;从树冠里飞出来;一头扎进门口的水田里。
水田里的秧苗正处于分蘖发育的时期;表面上浮着一层水;秧苗与秧苗之间的空隙显得不是很宽松。这时候;王汉、曹权还有村里的男女老少们却一齐看到;那只赖窝鸡就像一只田鼠一样;正沿着毫无规律的曲线;在秧苗的空隙间灵活地穿梭着。它一边嘎嘎嘎地叫嚷着;一边将翅膀展得很开;一副随时准备起飞的样子。
王汉的脸色突然变得像纸一样白;额头上湿乎乎的;全是汗珠子。他按着肚子;弯下腰去;然后迅速站直身子;鼓瞪着两只眼睛;像跳高运动员一样;纵身跳进水田里。
“你要干什么?”曹权连忙冲过去;想扯住他;结果还是没能扯住;差点把自己拖了下去;“你是不是胃痛又发了……你赶紧起来吧;你家这只鸡我坚决不要了;我白给你钱好不好?你就别折腾了;等老钟的扶贫款子一到账;我就给你钱;还有上次赊鸡蛋的钱;一次性付清;这总行了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王汉盯着水田里的那只赖窝鸡;就像盯着一只黄鼠狼。这时候;可能是因为他的胃痛减弱了一些;也有可能是他一下子忘记了胃痛;他的手不再放在肚子上了;脸色似乎也恢复了红润。“老子今天要是不制服你;老子就不姓王!”
“不姓王姓啥?”站在马路上的人中;不知是谁忍不住问了他一声。
“姓曹。”有人立马接过话说;然后盯着曹权。
“姓丁;跟他媳妇一个姓……”又有人说。
大伙一齐笑了起来。
田里的水和泥巴迅速淹没了王汉的皮鞋和裤口;他只好将裤子挽起来;刚一抬脚;那只赖窝鸡就钻进了绿油油的秧苗里。人们这才意识到;瘦弱的王汉无论是在速度上还是在灵活性上;根本就不是赖窝鸡的对手。
一会儿;丁小麦家的那只赖窝鸡又从水田里跳了出来;然后迅速钻进了因为田地抛荒而长出的茅草丛里。茅草丛差不多有半人高;刚刚还露在外头的鸡屁股;眨眼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王汉苦笑了一下;然后一边骂着鸡;一边从秧田里爬起来。他重新回到马路上;然后扛着竹篙;再次朝着茅草地奔去。
“曹村长都走了半天了;王汉你还忙个球啊……”有人对着田野里的王汉提醒了一声。
王汉似乎没有听见那声提醒;连头都没回一下。他就像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拿着一根棍子走钢丝的特殊运动员一样;双手抓着长长的竹篙;朝着齐腰身的草丛里走去;在那根竹篙的推动下;茂密的野草成片地倒伏下去;并一路发出划划划的声音;像一艘劈波斩浪的船。于是乎;在清明过后谷雨即将到来的节气里;这个身患胃溃疡的土村男人;托着一根媳妇晒衣服的杆状工具;以拉网式排查的方式;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到这头;他足足走了一个上午;直到他再次捂着肚子;准备离开草地时;他都没有发现家里的那只赖窝鸡。
一会儿;从田里爬起来的王汉果真发现曹权的确是走了;那样子像是走了一两个小时了。
这时候;那些站在路边上看热闹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也一个个离开现场回到了家里。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是传说了;不一定准确;因为要么是发生的时间是在人们吃午饭的时候;要么是发生的地点在丁小麦和王汉的家里;所以找不到第三者可以证明。有人说;晌午的时候;也就是吃午饭那阵子;那只赖窝鸡像得了瘟疫似的;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然后一头扎进了河里。一直守在那里的王汉扛着篙子连忙跑了过去;然后将那只精疲力竭的鸡按在因为污染后而变得臭气熏天的河水里;活活将它闷死了;还有人说;那只鸡在王汉马不停蹄的追逐中;张着翅膀沿着门口的田径;一直跑回了他家的院子;然后一头钻进了屋里。赖窝鸡进屋之后;又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赖窝鸡一下子跳到那只放在堂屋的破脸盆里;因为脸盆上重新放了稻草;不知是谁(可能是丁小麦)又在稻草上放了一窝新鲜的鸡蛋……当它张开翅膀企图罩住那窝鸡蛋的时候;这只饱尝折磨的赖窝鸡终于感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它慢慢地趴下身子;想把所有的鸡蛋罩在怀里;可是它怎么努力还是不能奏效;它的一对翅膀越缩越紧;粘在上头的泥巴因为干掉后;脱落在鸡蛋上。接下来;那只赖窝鸡开始反复蹭动着身体;它显然想把最后一点体温传导给那些鸡蛋;可是它的身体越来越凉;越来越硬;于是;一窝白花花的鸡蛋;眨眼间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臭蛋……还有一种说法是;那只赖窝鸡进了堂屋后;突然朝左一拐;一头钻进了他们的卧室;然后跳到丁小麦的床头上。额头上系着红领巾的丁小麦一边喊着“宝宝”;一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像见了失散多年的孩子似的;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那只赖窝鸡。这时候;王汉冲了进来;她惊恐地瞪着气喘吁吁的丈夫;就像瞪着突然闯进家里的蒙面大盗;然后;一边咕噜着“宝宝”;一边向后退缩着。王汉亲眼瞅见;丁小麦的整个身体一直在瑟瑟发抖;两只胳膊越抱越紧;越来越用力;结果把怀里的鸡捂死了。
尽管说法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在扶贫队长老钟还没有来土村的时候;丁小麦家的那只赖窝鸡的确已经死了。村长曹权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有可能对这个消息毫无兴致;反正他再也没有踏进丁小麦家的院子。他可能早就想到了;就是那只赖窝鸡还活着;并被王汉想尽设法弄“醒”了;身上也没什么肉了。这种母鸡;别说他这个当村长的;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也未必送得出手。
责任编辑胡翔
我是好人 作者:王宗坤 文章来源:《长江文艺》
1
女人过来的时候;宝祥正埋头啃一个大面饼。地上摊着一块说不清什么形状的白色塑料布;刚刚下过雨;塑料布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泥点子;葱绿水灵的莴苣就整齐地码放在塑料布上。女人问莴苣怎么卖?宝祥把大面饼从嘴巴上移开说一块五。女人蹲下身子用手翻捡着莴苣说;太贵了;超市才卖一块二。宝祥说超市里是什么?这个是什么?这是我们自己种的;不打农药;不上化肥;绿色无污染纯天然;起码让你吃个放心!说着宝祥打量了女人一下;感到女人有些眼熟。女人显然被宝祥的这句话打动了;开始挑莴苣;女人的动作有些夸张;把胳膊高高地抬起来;两根纤细的手指捏住莴苣的底部往上提;然后像吊车一样弧度很大地放到秤盘子里。宝祥注意到女人的袖口粘有一些粉状的白色污迹;好像是粉笔末子;有了这个判断;宝祥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儿子的班主任杨老师。
宝祥手上的动作迟缓起来;他最担心杨老师把自己认出来;是为儿子担心;宝祥不想让杨老师知道儿子有个卖菜的父亲。还好杨老师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宝祥暗暗松了一口气。宝祥只跟杨老师照过一面;刚从乡下转过来的时候;宝祥去送儿子;当时杨老师只瞥了他一眼;那一瞥完全是下意识的。宝祥不想收杨老师的莴苣钱了;但不收钱就得有不收钱的理由;平白无故地不收钱必定会引起杨老师猜忌;他卖菜又不是送菜凭什么不收钱?宝祥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杨老师就催促道;多少斤?宝祥看了看秤盘子里的四棵莴苣;胡乱地说;二斤;正好二斤。杨老师“咦”了一声嘴里嘟囔着;这莴苣看起来怪大;怎么会这么轻?宝祥说轻了还不好吗?轻了少花钱。杨老师一边往外掏钱一边说;不好;轻了;说明里面的芯儿被虫子掏空了。宝祥心里吃了一惊;没想到杨老师会这么想;赶紧拿起一棵莴苣一折两半;然后举着水嫩嫩的断茬说;你看;这么新鲜的莴苣怎么会有虫子呢!
打发走杨老师;宝祥重新拿起那块大面饼来啃;一边还警惕地盯着路口;这个时间是卖菜的大好时机也是城管出动的时间。这是一条叫温泉路的大街;位于城乡结合部;周围鳞次栉比的脚手架和越来越密集的车流;喻示着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是一片繁花似锦之地。现在活动在这里的商贩大都是市郊的菜农;他们自己种的蔬菜无疑是目前城市居民最为放心的盘中餐了。所以这种散兵游勇般的销售方式还是比较有效益的。宝祥正是了解到了这一点;才混迹在他们之中;整天以菜农的身份吆喝着卖菜。实际上他手里的菜都是去城郊贩来的。
宝祥一下把大面饼搡进嘴里;嘴巴立刻肿胀起来;这让宝祥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赶紧俯身寻找装水的大塑料杯子;杯子没有找到却看到了一双立在面前的暗红色长筒靴子;杨老师又回来了。
杨老师是回来找戒指的。快到家的时候杨老师发现自己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就赶紧停住电动车找;浑身上下翻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