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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母亲互生情愫,早就两情相悦,以致珠胎暗结,他们发现我母亲有了身孕,就去跟我外公说,想就此结婚,但……但……那个老混蛋他竟然……” 解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几乎说不下去,良久,他才继续道,“他竟然打上我父亲的主意,他不仅强占我父亲的身体,还将我母亲赶出了家门!因为江龙帮耳目众多,母亲又堪称女中豪杰,她带着身孕毅然来到大陆。回大陆后,我们就定居在青城,在一间小小房子里生下了我们兄弟二人。母亲为我们取名为解晴解意,乃是绝情绝义的意思,就此已经断了与他们的联系。”
“哦……原来是这样……”何洛只道自己身世凄楚可怜,哪知道这解意不仅可怜而且屈辱,想到这里,一颗心始终在疼着解意的。
“母亲靠做小生意养活我们兄弟二人,我们也尽力用功读书回报母亲。虽然我们俩样貌几乎一模一样,可是我们俩性格却天差地别。哥哥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对经商颇感兴趣,他性格刚烈脾气暴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却从小喜欢幻想,对侦察之类特别入迷,我的理想就是当个最棒的警察,抓坏人,与哥哥相比,我性格冷漠,不爱攀比,他总是责怪我没有上进心。在我们俩十八岁的时候,老东西竟通过眼线找到了我们,那时候正是我们俩要考大学的前夕,老东西派人来说,父亲过世,让哥哥去继承帮派,此时,我才知道老东西将帮派的大权早已交给了父亲。得知父亲去世,母亲一病不起,不久就随父亲而去。我觉得很屈辱,不愿意回来接这差事,哥哥却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他成了江龙帮的大当家。”
“那你呢?考了大学?”
“嗯,我当年就考上了公安大学,靠哥哥周济的学费,又出国留学两年,加入了国际刑警组织……然后……”解意的声音颤抖了,同根而生的血脉被斩断的剧痛再次缠绕住他,他的眼睛里闪出异样的光。
“回国参加的第一次任务,我作为专家组参与了擒龙行动。我这才知道,江龙帮涉黑涉毒,走私军火,几乎是无恶不作。但对方毕竟是我的哥哥,我申请去劝降。可哥哥拒绝了我,而且……而且我们组织派去的唯一一名内线竟然变节,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但至今我依然不知道那个潜伏在江龙帮内部的国际刑警到底是谁……我被捕后,警方却突然行动,哥哥被当场击毙,我没有想到那竟是我见到他的最后一面。我怨恨组织,为什么杀了我哥哥!他们实在太没有人性了,我后来才知道,自己成了警方的诱饵,一怒之下,我带领江龙帮打退了警察,自己做了少当家。”
“啊?”何洛觉得这情节未免也太具有戏剧性,所以他一个愣神。
“老东西不相信我,不肯让我掌握江龙帮最核心的东西,我恨他,但却不得不为了拿到江龙帮最核心的权力而对他妥协,他们不信任我,所以我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中。其实,我是真的想振兴江龙帮,圆我哥哥的梦,而且……而且我恨警察,就是想跟他们作对。我们江龙帮上下,最恨的就是叛徒,所以帮中对叛徒的刑罚是最狠的。何洛,你可不要背叛我哦。”解意说着,低头在何洛脸上吻了一下。
“解意,我不会背叛你的。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活得那么辛苦……”
解意心里一动,他将何洛抱紧,心中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何洛,如果将来你发现我骗了你,请你理解我的苦衷……”
“解意,我以为我的身世就够可怜了,没想到你也那么……”
“你的身世?”
“是啊。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只知道他对母亲始乱终弃,让年仅十八岁的母亲生下了我。我成了母亲的耻辱,小时候,我不只一次地记得被她领到马路上去丢掉……”解意感觉何洛抽搐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收了收怀抱。
“妈妈带着我,在我两岁时嫁了人。继父是个赌徒,妈妈给他生了个儿子也没有留住他的心,弟弟身体不好,可继父只知道去赌钱……”
“我很小的时候就要去做小生意,大概是……十来岁的时候,就要在夏天卖汽水,冬天卖烟卷,秋天……就卖那桂花粥。只有那样,妈妈才能让我去上学,如果我不赚钱,妈妈就不让我读书了。其实那不怪妈妈,钱还要留着给弟弟看病……”
“我这样撑着直到那一年……我上初三,本来有希望考上一个很好的高中……那天,我放学时被一群人抓上汽车,然后开到……开到我不认识的一座大楼里……他们让我签一个东西,说是不签我妈妈和弟弟就没命了,我这才知道继父死了,临死前欠了很多债,我卖几辈子桂花粥也赚不回来……我……我就签了……然后……”
“不说了……不说了何洛……”解意吻住何洛的嘴,因为他的手臂已经感到了何洛流下的眼泪,他知道之后的事情是多么疼痛和屈辱。本想让这个孩子走,本想让他走的啊……可是……可是解意下不了这个狠心。
“解意,我为了他们真的什么都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受得了的受不了的……我只求他们不要丢下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家。可是他们还是……还是丢下我走了,只剩我孤零零的一个……解意,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我不想失去这个家……”不再叫他少当家,而是那样热切地叫他解意,那样可怜巴巴地央求他留在身边。解意强忍着心痛,在心里对这个孩子说着对不起,何洛,只怕,你这一次又要被辜负了。
“何洛?何洛……”见何洛昏迷过去,解意起身,借着薄薄的天明能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支针剂。在那个男孩全心全意信赖他的时候,他从床下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针剂,注射进他的身体。此时,随着药力的迅速发作,何洛已经失去了知觉。
解意收拾好东西,却怎么也舍不得就这样出门,他想要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却又停住了脚。解意叹了一声,回过头来,何洛的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刚刚他还在哭诉自己悲惨的过去,刚刚他还在自己怀里颤抖地哀求自己不要抛下他,刚刚他还在说,不要让他失去这个家……如果将他抛弃了,不知道他有多伤心呢……想到这,解意感觉自己的眼眶竟痒痒的,两年了,自从哥哥去世,自己就将一颗心封闭了起来,有多久没有动过心了呢?解意慢慢地走到何洛床前,帮何洛盖好被子。
“何洛,你恨我吧,我不该收留你,不该利用你,不该给你希望……不过如果可以,还是不要恨了,把我忘了,去过新的生活吧,跟着我,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忘了我何洛……”解意伸手将何洛紧紧地抱住,唇落在何洛的唇上。一番亲吻后,解意恋恋不舍地离开何洛的嘴唇,轻声说:“再见了何洛,也许永远不再见你,忘了我吧……不过,我是不会忘了你的……我爱你……”
解意终于站起身来,出了小屋……
武青杨独自坐在屋里,暗淡的灯光下,他俊秀的脸竟显得有几分憔悴。他轻轻咬住下唇,眼睛里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小武……”门被推开,小苍虚弱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你怎么起来了?还不快回床上躺着去……”
“小武,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害骆驼,他……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家,你不知道他有多想要那个家呀……”
“看你,身子刚好点就折腾,穿得这么少,回头再冻病了,可还有命吗?”武青杨呵斥着小苍,却将他整个抱进自己怀里。
“小武,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你的面子,你当你还有什么面子!”听他和自己讲话,这样不顾性命地只知道何洛何洛,武青杨心里一阵泛酸。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面子了……我们萧家对不起你……你没有杀我已经是情分了。但……但骆驼是无辜的,他很可怜,很小就出来被人糟践,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爱他,求你放了他吧。”
“哼,是那个人不要他了,我现在帮他回到心爱的人身边,你怎么还怪我呢?”
“小武,我求求你了,放过他吧!他和那人过得怎样,那都是他的造化。骆驼是个傻实在,你若这样整他,他就真的绝了活路了。我现在真的不敢想,将来,解意如果知道……他真的没法活了啊!骆驼已经陷进去了,他爱那个人,你这样害他……又怎么忍心……”
“你若不忍心就给我好好活着,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何洛死得很难看!”武青杨冷下脸来。他俯身在小苍脸蛋上吻了一下,“小苍,回去歇着吧,我暂时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以后的事,还要看你的表现,你如果配合医生,好好保养身体,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事情的实情说出来。”
“真的?”
武青杨没有再说话,而是吻住了小苍的唇。
让小苍在床上躺下,武青杨看着他疲倦地闭上眼睛,他起身来到门外,掏出手机:“狼牙,一切按计划行事!”
江面上风浪平静,解意独自驾驶着摩托艇驰骋着,心思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何洛……那个男孩微笑着的样子仿佛定格在他的脑海里,叫他怎么也忘不了。因为心思不定,他竟然没有发现从四面包抄上来的一艘艘小艇。
等那些人驾驶的摩托艇出现在解意面前的时候,解意才发现自己被包围了,电光火石的瞬间,解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打量着来人的来意。
“解当家,久违了!”为首的一人尖脸猴腮,一口利牙龇出唇外。解意认出了他,笑道:“原来是狼牙兄弟啊,好久不见了。”
“是啊!上次见解当家您还不是这个身份呢,您还穿着狗皮呢。”
“哈哈哈哈……是啊,如今我们却早已走到一条道上来了。”
“解当家,我们武哥给您带好了。”
“哦,原来狼牙兄弟这么早在这风高浪大的江上等着,就是想给我带个好?礼数还真是周全哪。回去跟武哥说,解意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这倒好说。武哥是让我给解当家提个醒,澳门的水路,鱼有鱼道,虾有虾道,就算解当家不和我们合作,我们也未必就钻不通这条水路。只是叫解当家别总是挡了别人的财!”
“狼牙兄弟这话解意可就听不明白了,我什么时候拦了武哥的生意,又是什么时候挡了武哥财路了?”
“解当家真是健忘啊,上次在九澳我们的货被条子截了的事难道解当家毫不知情?”
“那事我知道,但和我江龙帮无关。条子的帐也记在我的头上,这应该不是武哥的作风。”
“哦?我也只是问问,解当家说不知道,那就一定是不知道了。如果不是江龙,那也许是水鬼?我想,既然有人会巴巴地把消息透露给我们,那么就一定有人盯上了解当家。这样吧,解当家,我们回去再把事情详细了解一下,我也觉得事有蹊跷,正所谓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解当家小心暗鬼作祟,若是有什么心尖子上的人和事,可别大意了。”
说罢,几艘小艇在狼牙一声呼哨之下,散了开来。
“解当家,后会有期!”随着这声告辞,几艘快艇飞一样开走了。
解意心头却越来越乱,水鬼,水鬼!心尖子……汗从额头上渗出来,他终于暗道一声:“不好!”掉头朝江心岛开去……
杂乱的脚印……解意的心狠命地一痛,何洛,不要出事,答应我不要出事!
走到木屋门口,看着虚掩的屋门,解意忽然不敢推门了。何洛,他还……在吗……那种害怕知道结局,害怕永远失去的痛苦,一下攫住了解意的心。
终于,他运了运气,推开了门……
“何洛!……”
何洛安静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因为药性还是别的原因。他浑身赤裸,令人心寒的伤痕遍布身体,下体更是惨不忍睹……
“何洛……是我害了你……”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掉在那个男孩子身上……男孩没有动,他的脸依然平静,仿佛没有遭受过任何虐待和折磨,他平静得像没有生命的人偶。
手腕上的表轻轻一震,将解意带回现实的世界,他看了下四周,飞快地用床单将何洛包裹起来。
“螃蟹,总部呼叫螃蟹。”
“……螃蟹收到。”
“救援船已到,请指示。”
“救援船……撤回。”
“……请螃蟹重复指令,请螃蟹重复指令。”
“撤回!救援船撤回……”将手表的盖轻轻合上,解意将冰冷的何洛抱了起来,“何洛,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我不会再放手……不会再抛下你了……”
解意抱着何洛向门外走去,何洛就偎在他的怀里,他的耳朵贴着解意的心脏。
后悔,心疼……负面的情绪将解意缠绕,他感觉有泪在往眼睛里撞。
“放我……下来吧……”怀里的人竟开口说话了。
解意一下僵住,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他却下意识地抱得更紧了些。
“少当家,放我……下来吧……”声音很虚弱,像是随着风越飘越远的风筝。
解意沉声道:“别乱动,我现在带你出去治伤。”
“不用麻烦了。”
解意忽然觉得不对劲,他停下来,将何洛轻轻放下,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何洛……对不起……我知道对不起是不管用的,可是……真的对不起……”这一次,他真的感觉到疼了。
何洛却微微地挣了挣:“少当家,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喜欢也没有错,你不喜欢我,原也不用道歉的。”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解意反驳道。
何洛的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少当家,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是想救我才会对我好的,你是想帮我吧。又或者,我……我做一个玩伴,还是……还是可以的……我本来就不该指望能获得爱啊什么的,我只是觉得……觉得就算是只猫啊狗啊的,也总还有一个家,有人会记得喂口饭吃,会在心情好的时候陪着它玩,我以为每个人都应该有个家,有个人在家里等着他,愿意对他好的……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小苍跟我说过,我们这样的人,就该夹起尾巴活着,就不该有什么非分的想法的,你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原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想的。”
“别说了!”解意听不下去,一下吻住何洛的嘴唇,何洛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回应他,而是抿住了嘴巴。
察觉到他的反抗,解意抬起头来:“都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不怪你的,你……你不要自卑……”
“自卑……我早就该自卑了。你不要亲我,你知道我的嘴巴刚做过什么么?你这样做,会让我无地自容的。其实,倒是你看得太重了,我十七岁就出来做这行,更苦更疼的也不是没经历过,这身子早就不值钱了,再多个三五个人祸害一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其实,你不想要我,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不用……不用给我打针,不用那么麻烦的。你说让我走,我又怎么会赖着呢?我是想要个家,可是……可是连我妈妈不也说走就走了么?我并没有指望你……”话说到这里,却是赌气自伤的成分比较多了,何洛只觉得心口难受,却再也说不下去。
“何洛,看着我!”解意将何洛转过来,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不让你跟着我,就是怕你会受到伤害……好吧,我承认,最开始我是想利用你来着,可是现在,绝对不是了!我爱上你了,我爱上你,你就会成为我的弱点,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可是……可是我唯一放在心上的,就只有你。我护着你,想让你知道得尽量的少,一觉醒了,你就在一个崭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但没想到,却害了你……现在,我再说一次,如果你觉得我还行,愿意跟着我,我就会用我的命来护着你,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块!这一次,我当然不能轻描淡写地让你不在乎,我会给你报仇!但……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就当是被疯狗咬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做一次好了……”
开始的话只是让何洛震撼感动,但最后几句,何洛却觉得这大自己好几岁的酷哥现在像个小孩子。他迷惑地看着解意,轻声问:“我可还能再相信吗?”
“何洛,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爱你!我是个冷心冷血的人,不会轻易爱上谁,但爱了就是一辈子了,我不管你之前怎么样,跟过多少人,但从这一刻起,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我们只能有彼此一个,以前的事,我会给你报仇的,但你要答应我,跟我好好地生活下去,好吗?”
看着何洛迷惑的眼神,解意俯身去吻住了何洛的唇:“何洛,忘了你刚刚被做了什么吧,你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
何洛闭上了眼睛:“好吧,我又相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我赌的是我的命。”
二人回到江龙帮,解意一直未离何洛床前左右,直到确认何洛已经没有危险,他才起身来到了书房。
报仇,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这么两个字。
冷静下来,他才发现了事情的可怕,报仇这两个字,岂能如此轻率地出现在一个训练有素的国际刑警脑中呢?上一次浮出这个念头,还是在哥哥死的时候吧。那一天,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