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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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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害怕地哭了出来,又抓又叫地,将小春裸露在外的手背抓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杀人了、杀人了!」珍珠哭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你什么也无须问。」云倾淡淡地对小春说,「我取了她的性命,一切便灰飞湮灭,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了。之后我们就能恢复以前的日子,你像以前那样待我好,我也像以前一样喜欢你的笑,忘了这一切,重新来过。。。。。。」 
云倾的剑横过,剑光一闪,往珍珠脖子上划去。 
「啊。。。。。。老爷。。。。。。老爷。。。。。。」珍珠叫得凄惨。 
哐啷地声,云倾的剑在瞬间被人制住,他冷冷地看着剑身上蜿蜒攀附的龙吟剑,再看一脸漠然失去笑意的小春。 
「原来,你说信我,是骗我的。。。。。。」云倾淡然地说,声音却透露了他心底的情绪,发着微颤,「你从来。。。。。。就不曾相信过我。。。。。。」 
「我和你不同,死的那个人是我爹。」 
「是、血冷心冷的东方云倾怎么和你相同,我和你不同,就算死尽天下人,我也不觉如何。」云倾讽刺地说道。 
珍珠叫着,突然,凄厉的呐喊之后,开始乱语起来:「白衣人、白衣人杀了老爷!砍下来,头断掉了。。。。。。断掉了。。。。。。」 
珍珠仍是大吼大叫着,一下子时空置换,模仿起那日罗绮的语气说话:「你娘害我们害得那么惨,痛失挚爱与亲人难道还不够?小春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晓得,别对付我家小春。」 
一下子又呆呆然的仿着云倾的语调木然开口:「你不懂,赵小春是我的解药,赵小春是我的解药!」 
珍珠说完后发了疯似地狂喊狂叫:「啊。。。。。。剑落下来。。。。。。全都是血。。。。。。都是血啊。。。。。。姑娘的头断掉了,好多白衣人,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小春周身突然剧烈一震,那强烈的颤抖传到剑上,让剑刃另一端的云倾深深地知道了他的震惊。 
小春明媚的眼原本只带着笑,但云倾却绝望地见到他眼里弥漫而起的雾气,与强烈的愤怒敌意。 
「东方云倾,能否告诉我,你娘是谁?」小春声音沉着。 
云倾不肯答。 
小春没那么笨,几个环节本就环环相扣,他只稍微推想一番,便能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让我猜猜,会让我爹这么在意的,莫非是那个曾为皇帝宠爱的妃子,害了我娘和大师兄一家的月妃单月儿?」讲到此处小春忽而笑了,他笑得灿烂。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笑颜,但看在云倾眼里,却感觉小春笑容内存在的只是无比的悲伤。 
「我该想到的、我早就该想到的!」小春凄惨地笑着,「就因为月妃是你母亲,你怕我爹发觉我和你走在一块后会阻止我替你做解药,所以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我爹只能平白无故地死在你手里,好让这件事不被发现!」 
「他不是我杀的。」云倾冷冷地道。 
「是啊,他不是你杀的。你就这么一直坚持下去,到你入土之时好了!」小春恨恨一喊,将珍珠往外一推,顿时内力贯穿剑身一阵轰然巨响,毫无防备的云倾被小春突如其来的一击震得连退两步,口吐鲜血。 
「你要杀我?」云倾拭起嘴角的鲜血愣愣望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春,不敢相信小春真的对他下如此重的手。 
「我只是你的解药。。。。。。」小春喃喃念着。云倾这句话,真是把他的心捅了个鲜血淋漓! 
小春跟着一咬牙,软刃随之再度迅速迎上。 
顿时漫天剑影,寒风飒飒,两人周身十尺内剑光四漫,剑气凌厉,过招间一勾一划都掀起江面滔天巨浪,十成十的威力更令一旁的柳树垂柳尽落飞叶尽碎。 
这个名叫赵小春的人,也是当代一等一的高手,云倾许久之前便了解这点。 
无论是许久之前绿柳山庄那段,小春与兰馨在不知道彼此身份下以命相搏叫人叹为观止的对仗,或是前些日子身陷敬王府,小春以一敌万,不伤人也不让敌伤已分毫的精湛剑术,都是足以令世人折服的。 
云倾本来以为,这个人永远只会对着自己笑,永远只会对着自己好的。 
他从来没想过像这样一个人,有朝一日也会对自己举剑相向。 
小春的软刃犹若灵蛇,沿剑身而上止住对方攻势,振臂一挥内力催送,龙吟清响穿透九霄,云倾被龙吟剑的响声所扰,对方夹带其中劲猛伤人的内力袭来,连连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再度呕出鲜血。 
小春毫不松懈,举剑迎上,云倾反手一挑,不与龙吟剑正面相敌,由左侧急攻,绕过剑身一剑划过小春胁下。 
小春只是冷冷一笑,丝毫不理会自己所受的伤,对于来人的剑势不闪不躲,任由利剑伤身,只是一味地往前直攻。 
不要命的打发,纵使自己伤痕累累,也叫对方同自己一样体无完肤。 
「小春,够了!」云倾骇然,这才发觉小春竟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想法。 
云倾不想真的伤了小春,方才的几剑只是想逼退小春,但怎料小春却越打越凌厉,丝毫没有歇止的打算。 
冒着被削掉腕骨的危险,云倾一心二用,右手使剑移开小春软刃,左手成掌忽地窜出,急袭小春执剑之手。 
小春腕处被猛力一击,剧痛令他猛地松脱龙吟剑,满贯劲力的龙吟剑激射而出,横腰斩断一株柳树,而后嗡嗡作响久震不歇。 
小春斜眼一挑,举掌迎向云倾。两道刚劲内力猛地相击,体内内息顿时波涛汹涌狂乱不已,双方都承受不住地连连倒退数十步。 
小春按着胸口,只觉气海翻腾喉头一甜,似乎有什么就要涌上来,却叫他用力一逼,硬是咬牙吞了下去。 
云倾见小春身子晃动着,几乎快撑不住的模样,急急往前几步要扶住小春。 
「你怎么了?」云倾焦急地喊着。 
「别过来!」小春再退几步,忿忿说着:「我很生气,不想和你说话。」他努力撑住自己,深深吸了口气,就是没丢脸地倒下去。 
「不打了,」小春斜看了云倾一眼,说,「现下我还打不过你,让我回去练个几年再说,否则我真是太吃亏,肯定得死在你手里。」 
「我说过我不会伤你!」云倾吼着。 
「东方云倾,你到底懂不懂得伤字的意思?」小春凄惨地笑着,「真正伤人的不是你的剑、你的武功,而是你瞒着我在我后头做的那些事情。」 
「我不懂,你可以教我!」云倾疾声道,「你别走,留下来,我以后任何事情都不会瞒你,你一点一点全都教我,教到我全都懂为止。」 
「我怕我没那个命啊!」小春又是惨笑,「我知道你从小就自己一个人没,没人告诉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但其实很简单的,你不懂我失去至亲的心情,不懂我为何发怒,只要你也同我一般失去重要的东西,便能明白了。」 
小春淡淡地说:「东方云倾,你现下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小春直视着云倾,言语间像在询问,却又似早知道了答案。忽地,小春五指成爪往自己喉间抓去,招式凌厉竟存心置自己于死地。 
「小春不要!」云倾撕心裂肺地喊着,他慌乱地伸出手去挡住小春的招式,小春手一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云倾双目探去。 
云倾仅仅只是一愣,却没有阻止小春。 
他望着小春,想望进小春心里,看看小春心底的那个自己,是不是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是不是还那么地。。。。。。被重视着。。。。。。 
云倾心里想着,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算是这对没有用处的眼睛。。。。。。 
小春的双指在接触到那对清澈双眸时骤然停了下来,他看着云倾那让自己着迷的漂亮眼眸,明明就能挖了他们的,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而这云倾也傻了,怎么就不闪不躲呢?他这回是真的不想原谅他了啊,他可知道自己一念之间闪过多少想法,更真的有过要夺下他双目的念头? 
傻子啊。。。。。。 
自己已经够傻了。。。。。。 
这云倾竟然比他还要痴傻。。。。。。 
缓缓的,小春悲怆地收回了手。他不发一语地转过身去,走到柳树旁拾起龙吟剑系回腰上,抬起头来,在河岸边寻找着珍珠的身影。 
「小春。。。。。。」云倾的声音窒着。 
「珍珠、珍珠你跑哪儿去了?」小春对云倾的呼唤听而不闻,他揉了揉眼,把差点跑出眼眶的热泪揉了回去,自顾自地寻找着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的珍珠。 
「小春你同我说说话。。。。。。别对我视而不见。。。。。。」云倾整个人慌了。小春为什么又不理他了? 
小春脚尖踢了踢河岸草皮,吸了吸鼻涕,没听见云倾的话般,摸了摸腰间的龙吟剑,往湮波楼的方向走去,「也许是回湮波楼了。」他轻声说道。 
「小。。。。。。」 
云倾正想再度开口喊小春,却听见长堤上马蹄声哒哒,大批皇城守军倾巢而出,往他们所在之地直奔而来。 
驾马于前方极力奔驰的是身穿红蟒袍的敬王东方齐雨,云倾一见便觉不对,又看齐雨拈弓拉箭直直对住小春,连想都来不及想,便飞身朝小春扑去。 
急射而出的翎毛箭生生没入了云倾左肩,小春突然被扑倒在地滚了几圈,慌张拉起云倾时才发觉云倾衣上沾满了血。 
云倾立即折断多余箭身,跟着紧紧抓住小春的手,奋力将小春往深厚攥,务求护住小春。 
「怎么回事?」小春问。 
「他领的是宫里的人,老家伙出了事!」云倾断定。 
齐雨在长堤上停了马,挥弓朝小春与云倾怒吼着:「你个该死的赵小春,居然敢诓骗我!父皇吃了你的解药以后竟然疼痛哀号、吐血不已!赵小春、东方云倾,你们二人狼子野心意图弑君,又以假药陷为人子的我于不忠不孝,幸好父王明察,知道我是误中你二人奸计,让我戴罪立功前来捉拿你们!你二人快快束手就擒,否则若是被擒到,铁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小四子,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嘴巴不会干吗?」小春今日脾气也不是太好,当下不给面子地朝齐雨吼了回去。 
「你。。。。。。」齐雨堂堂一个敬王在众多兵将面前被人叫作小四子,哪丢得起这个脸,一时间恼羞成怒,连惯有的假笑也忘了戴到脸上。 
「我赵小春说过要救的人,从来就没有反悔过。谁知道你那药呈上去时被谁动过手脚,或者是你真想当皇帝想疯了,自己亲手把那解药换了也不一定。」小春哼哼讪笑了两声。 
「来人,把这俩个乱臣贼子给我拿下。」齐雨下令,「死活不论!」 
云倾见况,暗忖他与小春俩人才斗了个两败俱伤,齐雨偏偏这么好运气挑这时候前来渔翁得利,心知此时正面冲突绝对会连累小春,他遂出售点了小春的||||穴道,不让小春有任何轻举妄动的几乎。 
小春一双眼睁得老大,直直看着云倾。 
云倾抱起小春,举剑在重重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小春直奔回端王府。 
「立刻传令下去关门死守,谁都不许放进来!」云倾入府后大喊,「速速召回皇城外所有兵马,暂时放过乌衣教,命他们立刻回府必须延误!」 
顿时只见守卫端望府的白衣侍卫听令,厚重的铜制大门缓缓往外推起,深沉的碰撞声传来。两道门一合上,绿瓦白墙高不可攀的端王府瞬间宛如化成一座有着铜墙铁壁的坚固堡垒。无人攻得进去,也没人走得出来。 
云倾将小春轻轻放到床上,小春本来想开口说他忘了将珍珠一起带回来,后来想想珍珠在外头说不定还比回端王府安全些,便也懒得提了。 
「能解开我的||||穴了吗?」小春看着云倾。 
云倾肩上还插着一截箭,从他这里看过去也不知道没得深不深,他想提醒云倾立刻把箭拔了擦上他给他的独门金疮药才是,但想想他们现在可是杀父仇人外加杀母仇人之子与仇家的关系,那些话说出来,对方不知会不会嫌他过于虚伪。 
「不能解开你的||||穴,一解开你的||||穴,你又不知会跑到哪里去了!」云倾说。 
方才小春要走的时候,云倾着实慌了起来。他从来就没那么害怕过,习惯了俩个人的日子,倘若再失去,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生活,那他将会比以前独自活着还痛苦上百倍。 
得到了,再失去,远比从未得到过,还让人无法忍受。 
因为知道小春的好,若小春离开他,那种孤寂滋味他单是想,就已经是完全无法承受。 
「外头都是人,我能跑到哪里去!」小春哼哼笑了两声。 
云倾顿了顿说:「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等端王府其它兵马加快脚步赶回京师,敬王那些人绝对伤不了你。只要撑过今夜。」 
「你。。。。。。调了多少兵马出去?」小春问。 
「九成。」 
「九成?」小春大叫起来,「那现在守在端王府的不就只剩下不足两千人?外头可是几万皇城禁军呐,你哪里挡得住!」 
「小春,你在担心我的安危吗?」云倾问着。 
小春意识到自己不适宜的举动,突然闭起了嘴,视线从云倾脸上别开,又不吭声了。 
小春方才大大生了一场气,气过了,也就消了,但亲人亡故的仇恨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忘怀的。他不是个爱把仇啊恨的挂在嘴边的人,向来也不喜欢争些什么,但他性子虽淡,却不代表会任由别人得寸进尺来伤他甚或他身边的人。 
小春也觉得是不是自己之前待云倾太好了,好到云倾以为他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就算杀了他的爹也不要紧? 
一想起爹的事情,小春又伤心了起来。 
总归一句,都是他这个不孝子牵连亲爹,要是他不回来就没事了。如果不回来,爹说不定乐得每天在大街上绑人,也不会有人伤他一根毛发。 
云倾在床沿坐了下来,拿着伤药轻轻替小春身上的伤口上药。等药上完了,又抚着小春的脸庞,看着、望着,完全忘了自己身上还在渗血的伤。 
大军在外,刀戟声嚣,被围困的俩个人之间,沉默却无声地蔓延着。 
小春再想,倘若今日云倾的援兵赶不回来,那么等禁军破门而入,他与云倾是否就命丧于此,什么恩恩怨怨的也恨不了、报不了,一切便结束在此时此夜。 
想及此,小春又笑了出来。 
从前听五师兄六师兄游历归来,谈论那些江湖仇杀恩怨纠缠时总想,哪有那么多人好恨,哪有那么多仇好报,然而今日轮到自己了才晓得,原来真是有的,真有血海深仇、情债冤孽这回事。 
「你笑什么?」云倾轻声问道。 
「你想不想听我说件事?」小春问。 
「你说,我都听。」云倾回答。 
「你了解当年兰家、单月儿和我爹娘究竟是什么纠葛吗?」 
「回回即将南侵,兰壑建言出兵,宁王领兵灭了回回。那女人怀恨在心,便挟怨报复。兰壑入狱,赵凝春劫狱被擒,拖累稚子连诛,但似乎有人偷龙转凤,救了你一命。」云倾把自己所了解的说了出来。 
「这就是全部了?」 
「是。」 
「你可知道师兄为什么那么恨你?不。。。。。。其实他也挺恨皇帝的。。。。。。」 
「谁理会他想什么。」云倾哼了声。 
「你这人就是这样,不想理会的,就算人家逼到你面前来,也不去问对方到底恨你恨些什么。」小春苦笑两声,缓缓道,「连我这后来才想通的人,知道的都比你还透彻。我把从师父那里听来的、你那里听来的、我爹那里听来的,全部和在一起,慢慢讲给你听。你总得知道大师兄为什么恨你。。。。。。」我又为什么得离开你。。。。。。 
小春开口说:「一开始是皇帝的错,听闻回回公主倾国倾城、容貌举世无双,便强要了她,而且不慎还让她生下了你。后来虽说有把你们母子接回京城安了名分,但回回一直有野心南侵,月妃也连连与回回联系。 
后来兰壑建言出兵,我爹便领命率兵出征灭了回回。但皇帝一直骗月妃她的国家安好,等到月妃接到消息得知回回灭亡时已经太晚,她成了回回亡国的罪人。 
谁都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女子城府竟然如此之深,为了复仇,她先是让喜好美色的皇帝看见兰家那名比女子还美丽万分的么子兰馨,引得好色的皇帝入了圈套,又在兰壑出嫁女儿的晚宴上派人刺杀到场的皇帝,并将矛头指向兰壑,诬指兰壑密谋行刺。后来兰壑一家入狱,么子兰馨却被接入宫内。皇帝看上他的美貌,不顾他为男子之身,竟纳他为男宠,夜夜命他陪伴身侧。 
而我娘,因为兰壑在她绝望无依时给她一顿简单的饭菜、送她一件袄衣御寒,叫丧志失意的她断了求死的念头,从此将兰壑视为恩人。她在晓得兰壑受困囹圄后,走破两双鞋,拜遍朝里的大小官员,见无人能够救得了兰壑,最后决意冒险入天牢劫狱,却落得失手被擒、而我也被人从湮波楼里揪了出来一起锒铛入狱的下场。 
至于我爹当初则因被远派边疆鞭长莫及,赶回来时已无力回天,哀莫大于心死,从此便离了宁王府,舍弃王爷的身份,守着我娘的湮波楼再不过问朝廷之事。」 
小春吁了口气,停顿半晌,续道,「事情听起来简单,但仔细想想,却全然不是那么单纯。我师父说过,百年前药人便是因朝中多名兰家重臣合力上谏,才叫皇宫革除食药人的陋习。倘若兰家当时便有如此能耐动摇皇帝决策,那百年下来兰家所植于朝中的势力,便是更加可观。试想,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首辅,俩个儿子分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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