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话一出,寂静一片。
接著有人开始鼓掌──众人跟著大笑起来,殿堂中鼓噪沸腾起来──
“先别著急啊……还没问是什麽人呢?”
赫京摸了一下鼻子,眼睛瞟了记坐在末席的连芳──“若是你不舍得的话……又该怎麽办呢?”
男人看到赫京的眸子在忽闪,心猛然一记被揪紧了──
“他想要谁?”
芙瑞达没有吱声,只是慢慢地把酒杯放下,然後起身──
“各位──”
她的声音相当大,以至大殿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巴比伦愿与我们结为坚不可摧的同盟,代价就是……”
她抬起了光裸而优雅的右臂,直指末席上一个纤瘦的身影──
“这个人!”
赫梯的公主指著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的连芳,向在场的每个人宣布!
太快了──连赫京也未曾料到这个女人如此厉害,居然当众说出同盟的条件──分明就是让沙尔骑虎难下嘛!
因为如若不应的话,那就是偏袒……还有不伦……就算真是亚述的神祗,也必须妥协!
被那许许多多聚焦过来的目光刺中了──连芳才意识到“库兰”所说的“厄运降临”是什麽!
天──自己居然也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仓惶地爬起,但身边的卫士神经质地上前,将他死死地摁倒於地──
不!
挣扎,但是不管用,求救?──向谁?谁会来救自己……
剧烈喘息……偏著的脑袋对著那坐於上位的男人──
他居然还是无动於衷的?!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奴隶──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吗?!
“我不同意──”
男人的话掷地有声,虽然并不响亮,可众人听得格外清楚──
他推开了围绕自己的女郎们,直起身子──
“王子……”
“住口!”
一个琉璃杯子被用力地掼到地上,发出尖利的破碎声──彩色的光华散了一地……
“他是我一个人的!”
第七章
就因为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殿堂上下一片死寂。
上上下下百来号人物神情各异地望向他们高高在上的王子──
有愕然的,有鄙夷的……有嘲弄的──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连压制住连芳的卫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所震慑,放松了手下的力道。
混乱的思绪完全就是一团乱麻,尚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後委身於地的自己,就听到这霸气的独裁者的宣告……心里同时也泛起了一阵激荡的狂澜──
视线……一道格外炙热的视线在这个时候穿透了他──
那总是让自己坐卧不安,心有戚戚的视线,不再冰冷……
我是他的?
简直胡说!
对这话嗤之以鼻,可是又没由来地悸动莫名──
也许仅仅在这一瞬……连芳甚至生出了一点感动,是吗?虽然不知道那是何种种情愫,但是他的眼眶的确因为这句霸道的宣告而湿润了……
“该死……”赫京小声咕囔,伸手抓住了侄子正攥紧的拳头──
他这才将视线收回,低头看自己。
相似的浅栗色眼睛互望一记──
“你是亚述未来的王。”赫京轻轻地摇头,“不要忘记……”
一抹不该拥有的怅然若失自沙尔眼中一闪即逝。
“我知道……”
渐渐松动的拳……在动摇。
被沙尔吼懵的芙瑞达很快也反应过来,看著他无言,以为有机可趁──
“提格拉特帕拉沙尔殿下──”她高昂著头颅,咄咄逼人,“这个人有那麽重要──能让您甘愿为他放弃一个难得的同盟吗?”
赫京注意到她的嘴角在上扬──是吗?原来她的打算──即使游说不成功也要让沙尔身败名裂,丧失民心?!
阴险的女人!
“是。”依旧是铿锵有力的声音,毫不犹豫──
这个单字让赫京心脏漏跳一拍!
“你……”瞪大眼看自己的侄子──难道你为了那个外国男人,要……
“不管是乌拉尔图(叙利亚)还是米底(叙利亚的同盟国)……我愿意用任何一个小亚国家来换取这个人。”
嘲弄般的笑意漫上赫梯公主的脸,沙尔接著说;“因为他有超过这些总和的价值──他是亚述的珍宝!”
“王子说的没错──连芳是马度克神赐给亚述的先知!”一旁的修提司帮腔,“他有预言未来的能力──”
还发明了布袋浮桥和投石机──这些是沙尔的部将都知道的。
说得众人信服,纷纷释然。
呼,真是服了他,居然能在这时候找出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瞧著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女人,此刻一脸青灰,赫京也在心里大呼痛快!
男人向那些摁倒连芳的卫士们望去,他们急急退下──
连芳的脸还是苍白的,狼狈地撑起自己匍匐著的身躯……他也听到了,那些辩护……本应心存感激……可是心情却变得愈加沈重了。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抓著我不放?
什麽先知,什麽浮桥──那些都是历史书上的玩意──我什麽都没做!而且什麽都不该做──
我只是个记者,一个二十世纪的普通人……如果连那些都不知道的话,对他而言……我是不是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呢?!
缓缓侧过……看到男人同样凝重的脸──激痛!心……就像剜去一块肉般疼起来──
泫然若泣──他怎麽可以有这样的表情?!
男人把眉毛拧得更紧──
不准!他不准连芳朝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疾步走向他,抓起那反抗的胳膊,将他拉起来──
我是想看你笑啊……
被他抓著的地方好热好痛!不知为什麽连鼻子都开始发酸──感觉像要哭了一样──
不……好歹也是个男人,哪能轻易掉泪?!
无奈怎样挣动,沙尔都不松手──
惊呼──身体陡然腾空,在他的怀里!
众目睽睽,他居然还抱他?!
男人单手抓住连芳惊慌推拒的手,绷紧著脸──将他往肩上一抗,大步走出殿堂──
修提司也紧随其後。
哗然──对城主夫妇这般轻慢──即使贵为皇子,也著实过分了些。
赫京抓著额头,发现芙瑞达洁白的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破,而她无能的丈夫则在一旁安慰。
擅自离席的确是大不敬呢……何况还是直系血亲……
这个烂摊子,恐怕还要自己来帮忙收拾啊。
赫京微在心里暗吁了口气,随即微笑著端起酒杯,向著赫梯公主──
“还剩一杯……不要辜负了美酒啊。”
“放开我──”
连芳不断挣扎,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还是被男人牢牢钳制著──
“修提司,退下。”男人平板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你又想干吗?!”终於被放下,在靠近守备的高高护城城墙的台基上,男人大力地将他压向石柱──晚风中的阿尔比勒微凉一片,连芳抖嗦。
“别哭了……”
大手难得温柔地抚过酸涩的眼角,连芳这才惊觉有液体正顺著脸颊不听话地汩汩流淌……什麽时候泪腺变得和拉姆一样发达了?!
“我才……呜……”没哭──羞愤地开口,话又被男人趁机溜进来的舌头堵了回去──
他的吻……还是那般夺人呼吸──连芳喘息著抵抗,不过很快就缴械投降──
任他予取予求……
“连芳……”
那记长吻结束,沙尔也有些气息不稳……圈著他腰杆的手臂收得很紧,凑上的薄薄嘴唇如做巡礼般在连芳柔和的面廓上不断游移──
就像恋人般的缠绵……沈迷在熟悉的男性气息和熏香中,连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还记得我对你说的吗……”甜腻的语调,温柔得像水……
连芳摇摇头,安静地任他拥著自己。
“……在亚述……”男人说,“叛国和煽动暴乱不是最严重的罪过……”
这句话他说过,但是印象很淡……
但……他说这个是什麽意思……?
“我来告诉你……什麽是最严重的……”
男人的手劲更大地拥紧他……
“最严重的……是堕胎……还有……”
“鸡奸。”
瞳孔蓦地张大──男人一下板正他欲逃的面孔,深深地望进那让他著迷的黑眼睛──
“男人间的爱恋和欲望是禁忌……破坏它的人都要被处死……”
那浅栗色的眼睛有魔力……连芳害怕它,但还是望著它──然後就等著坠进那深邃……尸骨无存……
“我就背负这样的罪,连马度克神都不愿宽恕……”
仿佛忘记了语言,连芳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听不懂眼前这个亚述男人在说什麽了──只看到他流露著异样情愫的眼……只听到自己鼓噪不安跃动的心──
“我……”
这一瞬,还有未完的话衔在唇边,男人的背後就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快速闪动了一记!
“别──”
连芳看到了,惊呼著伸掌将他推开──
一把匕首没柄刺进了连芳的左胸!
那黑影用力一拔──温热的液体也旋即喷溅而出!
迅雷不及掩耳──前一刻还在温存,下一秒就嗅到了骇人的血腥!
血液溅到了刺客的身上,也沾上男人的脸──
“连芳!”
看他瞪大的眼,张大惊呼的口──那惊惶的神色是连芳从未见识过的。
意识还在,仍能思考──只是觉得手脚冰凉,不能站立……腿弯不听话地曲起了……要摔倒了……
他揽过自己的腰,紧紧拥住,很用力很用力……就像要把自己勒成两段般疼痛不已──比刺穿自己的那一记还要痛啊……
“混蛋──”
男人像是发狂般的吼声,如同怒狮在咆哮──连芳耳鸣了……眩晕,眼前一片混乱──
沙尔搡倒了行刺的人,一脚使劲踹上他的背脊,只听一记小声呜咽,再没了动静──
不远处的修提司闻声赶来──
“殿下──”男人身上血迹斑驳,还打横抱著一人,这情形把修提司吓坏了──
“快救他!”往日的镇定尽失──沙尔吼道。
心急如焚……低头看时──那夜色也盖不住的苍白面孔……血色迅速褪去──连惑人的黑色眼瞳也渐渐黯淡──
连芳的生命仿佛正随著时间慢慢消逝!
侍卫们也随後赶到,修提司小心翼翼接过连芳,他还有鼻息……检查伤口发现只是穿透了肩胛,没有伤及要害……
流了不少血,但还不是致命的──
“他还有救!”
赤红的眼……抬头的修提司咽了一下口水,眼前的男人正濒临爆发的边缘──
像愤怒的狮子!
紧紧绷著脸,男人听到修提司的诊断并没有释然,他大掌一挥,示意修提司带连芳下去救治──
“殿下,是个女的!”
将行刺者五花大绑的卫士们叫道──
在修提司怀中尚清醒著的连芳听到这话,痉挛了一记。
男人沈著脸,森然得就连他亲近的卫士也未曾看到过,走向刺客──
一把扯过她的蜷曲长发,把脸拉高了看──
嘴角渗血,半边脸红肿著── 不过这些掩不住她的美貌……
这女人──居然是库兰?!
“杜杜奇的侧室?”沙尔摘下她胸前的橄榄枝,单手卡著女人的脖子把她的头使劲向上扳。
“谁让你这麽做的。”越勒越紧的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脸涨得通红──
“说啊──”不耐得低吼,男人这次是完全没有耐性。
“殿下,你要把她勒死了……”卫士小声提醒,王子卡著女人的喉咙,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哼!”手一甩,松开了,库兰剧烈地咳嗽著。
但是沙尔又立刻捏起她的下巴,布满血丝的眼盯著她的栗色眸子──
“你──是犹太人?”
“呸!”
一口带血的吐沫吐上沙尔的脸──
“刽子手!暴君──”
库兰尖啸著,怒斥!
有点发蒙,男人没有去抹自己的脸庞──但可以感觉得到──那耻辱的唾液……还有连芳依旧温热的血──
“啪!”女人被一耳光煽得别过脸去──
“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断!”
“等……等下……”
断断续续的声音,沙尔觉得有人轻扯他的袖──
连芳?!
虚弱得用指尖牵著男人的袍角,微微张嘴却断字不成句……干涩的口……发白的唇……
只能轻轻地摇头……呜……这样也好晕……
沙尔瞪著修提司,那莽汉委屈地开口──
“他说,不抱他过来就咬舌自尽。”无奈的表情。
“不要……”
男人掩住他还在翕张翻动的唇,阻止他继续讲话……叹……一腔怒火也被浇熄。
“好吧,不杀她。”
听到这句承诺,连芳这才乖顺地缓缓合上眼睛──
卫士们架著库兰向杜杜奇夫妇兴师问罪,那懦弱的男人已经慌了手脚,赫梯公主则沈默了很久。
“芙瑞达王妃,阿尔比勒城中居然有人想要王子的命──请你解释,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修提司大声喝问,现在受伤的连芳已无性命之忧,但仍在昏迷中。
“我不知道。”芙瑞达高傲地回答,“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和阿尔比勒没有任何关系。”
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啊……”杜杜奇似乎有些不舍地低喃,却被厉害的正室狠狠瞪了一眼,唬得他立刻禁声。
臣下诸将们议论纷纷,这样剑拔弩张──不加遏制的话,恐怕不久便会演绎出另一段宫廷喋血。
“稍安毋躁嘛,”赫京在一旁打圆场,“都还没有搞清楚。”扫了眼不吭气的女刺客,上前掬起她的面孔。
倔强的眼神,杀气腾腾──并没有因为被俘而惊慌失色──
难得的勇气呢,好特别的女人,虽然不合时宜……
“放──开!”她嘶哑的喉咙里迸出两个字,怒目圆睁。
“谁让你这麽做的,美人?”调笑的口吻,紧盯她的栗色眼睛。
“没有人!”
卫士见她如此无礼,将她的头发用力往後扯了一记!
“是吗……真是可惜。”一边叹息著,忍不住轻刮一记她肿胀的脸颊,谁知库兰张口便咬──
“呵……母狮子。”
笑吟吟地赶紧松手,但还是被咬到了。
“她好像是犹太人……”赫京问,“奴隶吗?”
“是……是啊,”杜杜奇结巴地说,“阿舒尔城主送给我的。”
“又是卡曼迪那老东西!”修提司恨恨道,把视线转向杜杜奇──“难道三皇子也和他……”
“没有,”芙瑞达打断他的话,“高贵的亚述血裔不屑和外人勾结……修提司将军,你太过分了!”
倒是义正词严,可恶的女人──修提司恨得牙根生痒。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压低声音提醒修提司,那莽汉转头看赫京,王子不在的时候他倒是能独当一面……
“啊呀,不要这麽一本正经嘛。”赫京拍拍修提司厚实的背,“轻松一点……”他转向芙瑞达嘻笑地说,“公主啊,虽说您也拥有高贵的血统……不过……”
“殿下想说什麽?”
“卡曼迪的话,他至少还是亚述人……但巴比伦人就不同了……”赫京颔首,“公主是堂堂亚述皇子的正室,应该明白──如果有朝一日巴比伦和亚述开战,您的地位……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刷白的面孔,芙瑞达咬著她的唇──
“呵呵……”赫京轻笑,可惜啊,沙尔──你没看到你表妹的这副尊容,还真是种损失。
挥手让人把库兰拖下去时,她居然还在瞪自己!
有趣──赫京也回望她,一边把留著她齿印的指节抬到自己唇边,挑衅似的印上一吻……
宫室外,一个小脑袋在卫士们的眼皮底下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著。
刚才这里乱成一锅粥,大多数卫士们都跑到前殿去了,所以她又偷偷溜出来……
“你想干吗?”
如同鬼魅般,一只手搭上了拉姆的肩膀──
“哇!呜呜……”可刚想尖叫又被捂住了嘴。
“嘿,麻烦的小鬼──又不学乖!”是萨尔贡的声音。
小女孩把头转过来,泪眼婆娑地望著绿眼的少年──
“求求你,我想看看爸爸嘛……”她揪紧他的衣摆,左右小幅地晃动──楚楚可怜的动作能让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