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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喉头噎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是吗……那真是罪不可恕。”看清了,那“神官”面容姣好,但个子挺高,他缓缓靠近,端起连芳的下巴,道:“按神的旨意……杀死王族的人是要喂狮子的。”
什麽?!他在说什麽──
“我……没有杀人!”勉强开口为自己辩护,立刻遭来侍卫的拳头,打在颊骨上──
痛!
“我早就说这个外国人是给亚述带来不幸的灾星了……”
贡贝拉直起腰,“他让鲜血玷污了神圣的宫殿,就要用性命来慰藉愤怒的神灵。”
“可是……神官……现在殿下还有王妃已经──”有人指出发号施令的人都已命丧黄泉,那……
“别忘了……还有乌育克殿下──”
如同事先排演过一般,贡贝拉顺溜地脱口而出,但这句话却在此刻相当有影响力──
“是啊……还有乌育克殿下──”
“可……乌育克殿下不还是个孩子吗?”
乌育克是杜杜奇和芙瑞达的独生子,也是阿尔比勒的“合法”继任者,但他现在只有四岁。
“不要紧,神说乌育克是他选中的人……不管有年龄多大,都能够主持阿尔比勒的一切!”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丑陋!目睹这些的连芳在心中呐喊──可是他现在是砧板上待宰的鱼,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如同声讨般,众人们在神官的怂动下将连芳抬起来,高举过头顶,就像要将他碎尸万断──
“把他丢进狮笼!”
“让狮子把他撕成碎片──”
“等一下!”
赫京即时赶到,挡在众人即将涌出的通道口。
“是赫京殿下……”贡贝拉朝他作揖,弯著嘴角说,“您是要袒护这个罪人吗?他杀了皇子和王妃殿下啊。”
什麽?他们两个──居然被杀了?!
赫京觉得很意外,但马上又反应过来──
“你有证据吗,神官──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制裁无辜的人的──何况他是提格拉特王子的人,马度克的‘先知’!”
贡贝拉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吱声,众人就这样看著两人僵持著,然後──
从幕帏後,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出来──
“是他干的──是他杀了父王与母後!”
年仅四岁的乌育克指著被高举著的连芳,用稚嫩的声音大声宣布!
大堂里哗然一片,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这个稚童的身上,他却丝毫没有怯场──
“就是他──他就是凶手!”
众目睽睽下,年幼的小王子一口咬定。
“哼……赫京殿下,我想乌育克殿下是不会撒谎──这就算是提格拉特王子也不能置疑吧──”贡贝拉温和地说,牵过乌育克的小手。
“对啊──殿下不会撒谎!杀了凶手──”
“杀了他──”
可恶!狡猾的神官!
赫京恨恨地咬紧牙关,怒视贡贝拉──他已经挡不住被煽动的人群,只得任他们把连芳驾著涌出宫门──
“赫京!”这时候小萨尔贡飞奔过来──
“边防来报,小亚诸国联盟已经沿小扎布河朝这里靠近了!”
“混蛋──”偏偏又是多事之秋,这样的话也顾不了连芳的生死了,毕竟亚述的存亡比一个外国人的性命更重要!
“把剩余的部众调离阿尔比勒──”
“不行啊……官兵都不听指挥了!”
“什麽──”惊闻这一句,赫京凝著少年的面孔,是同样的焦躁不安。
视线流转,赫京看到一脸得意的贡贝拉高高站在王座边上,他膝前的男童有著相似的神情──
原来……
“你说的没错,萨尔贡……”掌中都渗流出汗液了,赫京咬著唇,“这个阴阳人的确有问题!”
连芳被抬到了一个露天开放式的圆形场地,一圈都插著削尖的木桩,周围甚至还有观众席──类似於古罗马的圆形竞技场,那是狮笼──亚述人处决犯人时,最喜欢使用的地方!
“进去吧你──”被人猛地一推,连芳跌倒在沙砾上,膝盖磕破了!
毒辣的太阳照射著……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眩晕,踉跄地爬起,连芳忽然觉得伤口处一阵激痛──又裂开了,肩头的暗红透过袍子……粘腻的感觉,和衣服粘到一起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亚述人热衷战斗和血腥……残杀战俘、奴隶的花样也层出不穷,让饿狮扑食便是其中一项──而现在,连芳自己也要像那些被狮子吞噬的人一样,面对这不幸!
木桩一角的闸门被打开了,一头公狮被赶进禁锢的牢笼──
鬃毛刺剌剌的它眈眈瞅著眼前瘦弱的猎物,试探地迈近!
哄闹,喧哗……围观的人叫嚣著要它撕碎那纤瘦的男子,看著那渐渐靠近的雄狮──连芳心中的恶寒让他在八月的烈日下战栗!
天啊──不是什麽玩笑!那是真的狮子!
踱了两步,已经饿了很久的狮子瞧猎物并无威慑力,奈不住地扑将上去──
险些被扑到,连芳闪到一边,忽觉腿脚湿漉漉的──原来左小腿已被狮爪抓开一道口子!
哄声再起──亚述人真的很热衷这样的游戏──血淋淋的游戏!
嗅到血腥味的狮子变得更加狂暴,仅是扭转了一下身子,狮尾一抽便要纵身来袭──
惊骇地朝後退,却根本就无处可逃──连芳攥紧了领口──
冰冷的触感,突兀的纹理──指尖碰到的是那方挂在颈上的滚印!
马度克──提格拉特的守护神!
救我──
“沙尔……”第一次,从唇齿间迸出那男人的名……陌生的,却又让他在一瞬间燃起了“生”的希望!
“吼──”狮子突然翻到在地,连芳愕然,看好戏的人群也吵嚷起来。
怎麽──
狮子的头部插著一只箭,正中它的眼窝!
谁?!
连芳抬头──看到圆形高台上站立的手持弓箭的男人──
柯伽希尔!
“连芳大人──”
又听到库兰的声音──她居然和柯伽希尔并肩站在一道?!
“接著!”从半空落下的黑色物体──是剑!居然是那男人赠与自己的铁剑!
伸手抓过利器,连芳朝那出手相助的两人投注感激的目光──
人群鼓噪得更加厉害,像疯了般朝狮笼里掷石子和土块……受伤的狮子也并未因那一箭而丧失攻击力,反而愈加凶猛,径直张著血盆大口向连芳扑来──
不是它死便是我亡!
脑中只念著这一句,连芳捞起剑柄便朝狮子挥落──
腥甜的液体溅到面上,是温热的。
紧闭上眼,觉得手中的剑是如此沈重──
死了吗……我……
“连芳──”甜甜稚嫩的童音高声叫道,连芳一下子睁开眼──看到的是刺眼的金色光华……太阳啊……
“连芳,连芳──”小拉姆的叫声让连芳清醒──倒下的原来不是自己,而是狮子!
居然──能狮口逃生……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愤怒的人群还是无法满足──高叫谩骂著,一心只想置连芳於死地──
“看啊……还没死呢──”
“啊,什麽人进来了!”
“快关门啊──”
闹哄哄的一片,连芳也听不清众人嘶吼的内容,突然他感到一股鼻息──落在自己的後脑──
什麽!
惊异地转头,还来不及握紧剑柄,就看到那垂死的雄狮再次朝自己奋力扑来──
完了……
目不转睛看著那野兽──就要来终结自己的生命……
但还没碰到,它再次倒在地面上──这回是真的动弹不得了!
咦……
狮子从背後被长枪扎穿了身体……
连芳疑惑地视线上抬,还没看清楚,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拥进了怀里──
“终於……赶上了……”抱著他的人有点气喘地说,更使劲拥著他……
这声音……难道是……
“我来接你了,连芳……”头顶被印上一吻,如此多情……
那是……叙利亚皇子──阿尔帕德啊!
什麽?他在说什麽?
为什麽会在阿尔比勒……
连芳不可思议地抬头,阿尔帕德自上方看他,脸上盈满了如阳光般灿烂的笑意。
骚动愈加激烈了,忍不住向周围张望──
天!叙利亚人──放眼之处皆是!
狮笼被身著铠甲的叙利亚士兵涌入──而围观的亚述人则被驱赶到外面的广场上……喧闹的声音,伴随著杀戮──
到底是……
“啊……”肩头的伤……因为粗鲁的拥抱又泛著激痛──
“很疼?”阿尔帕德皱眉,打量著怀中的人……他憔悴了许多,身上的袍子血迹斑斑──一看便知受尽了苦楚煎熬!
“混蛋……”低低咒骂著,他打横抱起日日思念的人,将他挨近自己的胸膛──更轻了……比第一次抱他还要轻……
“放──放下!”不习惯被如此对待,连芳挣动著,不小心又碰到左小腿的裂口处──好疼!伤口很深吧,不觉拧紧了眉。
“把看到的亚述人全杀光──”
阿尔帕德大声命令道。
“不行!”双手立刻抵住他的肩膀,连芳反对。
“为什麽不行?”男人问,低头在他脸上轻吻……却被他推开──
“怎麽可以杀人?!”连芳说得相当认真,这让阿尔帕德很意外。
“亚述人屠杀我的人民,为什麽我就不能回敬他们相同的待遇?”
“那你又和亚述人有什麽区别──”
他大叫著,用力扭动几乎要挣脱男人的怀抱,阿尔帕德一愣,差点就松开了。
“这些你不用管。”霸道地将不安分的连芳再次锁回怀中,“不管怎样,他们应该接受惩罚……你只要听我的话……”
“不!你不明白──”不断的杀戮正是带给这个时代战祸连绵的元凶之一──连芳又岂能眼睁睁看著台德木尔的悲剧再次上演?
激动的样子,仿佛亚述人就是他的亲人──难道还没被他们欺负得够惨吗?
不过就是这样的神情……才让他为之著迷……
“好吧……”男人解除了屠杀的命令,“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忽闪的黑眼睛还在不安地眨动,心底不由泛起丝丝爱怜……
“我会攻下尼尼微……把它送给你。”
什……麽?!
像是听到了何等惊世骇俗的话,连芳的左边的肩胛处痉挛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看阿尔帕德_──右手下意识按住了胸前的滚印。
这个动作当然也落进了叙利亚皇子的眼帘──
“你手里……是什麽东西?”
“……殿下,赫京殿下说要等他和您会合才可动身──”
传令官快马加鞭,途中换了数匹骏马才赶回扎营的地点,气喘吁吁地报告。
沙尔安静地听他转达完毕,又问:“其他的……还有说什麽吗?”
“没了,殿下──”传令官回答,男人转过身召唤修提司到跟前时,突然他又嚅嗫地说:“殿下……其实……”
“什麽事吞吞吐吐的?说啊──”修提司不奈地催促。
“连芳大人……好像……”说道一般,修提司开始瞪他了,吓得传令官不敢继续。
“说,没关系。”男人已经不再是一脸轻闲。
“他……出事了……”
修提司急急回首,他的王子已经自座位上站起来──目光闪烁不定──
“殿下──”把传令官赶下去,焦急地呼唤主子,却遭来一记瞪视──
咽下了口液,修提司乖乖地垂下脑袋,越是这样……越发让他心神不宁啊。
怎麽办……若王子又为那个人动摇,弃大局於不顾的话……後果不堪设想啊!
“修提司。”沙尔突然轻唤,让那莽汉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
“是。”
“叙利亚人应该进城了吧……”男人重又回到位子上,一手扶著额际,问道。
“嗯……探子在两天前来报,小亚诸国的盟军已经越过边境。”
“……不用等赫京了,阿尔比勒恐怕已经失守,直接把军队开进皇城──”利落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其他的……什麽都不用管。”
“什麽”都不用管──是指不用管那个外国人的生死吗?
修提司斗胆再次抬头察言观色……看到的却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殿下……您在犹豫吗?
“是──”没有给他回旋的机会,修提司接收命令,径直告退了。
合上眼,男人长吁了一口气──
“他”……黑曜石般的眼瞳,缠绵的那次……冶丽的表情,种种……还记忆犹新……
算了……还是不行。
因为他──提格拉特帕拉沙尔,现在要背负的是──整个亚述帝国的命运啊!
“这是亚述王的滚印──你怎麽会有?!”一到宫室内,阿尔帕德就把连芳按倒在软塌上──
居然还是原来那个男人的房间……如今又……尚且来不及感叹造化弄人,那个眼睛灰得发蓝的叙利亚人已经沈沈地压上自己单薄的身躯!
很疼……浑身像被拆散了一般叫嚣著所承受的痛楚──左肩胛被狠狠地抓著,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
“你──”阿尔帕德捞过他的颈坠,突然瞥见脖颈处明显的一点暧昧青紫……
“呜!”粘在袍子上的伤口因为前襟被猛然撕开而扯掉了一点皮肉……快要凝结的结痂处裂开了……那黑洞洞的伤口又暴露在空气中!
看到了……豔丽的红色斑点零星缀在白皙的胸膛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这是谁留下的烙印!
恼羞成怒──甚至没顾及他伤痕累累的身体,阿尔帕德低头便咬──在凸出的锁骨上用力啃嗫……留下一个微微渗血的牙印……
连芳痛叫,拉扯他的头发,可是不管用,男人得寸进尺地把手探进他的裆部,煽情地大力摩擦起来──哀嚎……这般粗鲁的举止,与连芳记忆中那个温文的皇子根本不像同一个人──仿佛要将自己吞噬,好痛苦!
“停啊……不──不要!”指甲嵌进阿尔帕德动作的手背,昂起头来奋力地顶撞他紧挨著的厚实胸膛……浑浊的呼吸,连芳粗喘,稍长的头发也乱得纠结在一起──
但是施暴的人还是没有停……湿润的舌自颈项一路攀爬至下方……留下一道湿湿的水径……脑中混沌沌的,但阿尔帕德不管,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就在自己身下,就算是掠夺也好,他就是想要──
紧绷的身体如同痉挛般的战栗……男人疑惑地停下动作,他的手也垂落在枕际……空洞洞的眼睛,一行透明的液体自左眼中滚落──
未曾见过他垂泪,这样动人心魄,所以一时懵了,男人随後才发觉身下这羸弱的身体……已经被蹂躏得何等……凄惨……自己还──像头野兽……
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阿尔帕德赶紧爬离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搂他起来,连芳居然没有反抗──坐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轻吻起他的颊,喃喃诱哄著。
有点烫……这样的温度,唇贴上他的额,感受到异样的热──
如同醉酒酡红的面……发烧了?
感受到他有气无力的推拒,阿尔帕德心中一凛──
难道是……
瘟疫?
“柯伽希尔──”
“皇子殿下。”柯伽希尔一跛一跛跑进来,他的腿因为砸伤还没有痊愈。
“叫医生!”柯伽希尔抱起已经瘫软的连芳,大声吼道。
“啊?”还未反应过来的年轻将领,张大口看著眼前衣衫凌乱的二人,在发蒙──
“快啊──”几乎是咆哮,阿尔帕德狠狠地怒瞪他的随从。
“是……”被唬得立刻躬身行礼,柯伽希尔迅速退下。
“千万不要死啊……”
伴随著这句呢喃,连芳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耳边荡漾的是驼铃轻响,悠悠的歌谣……千年未变的风景自眼前一晃即过──
是身在梦中,还是现实?
自己也分不清……
“连芳……”有人唤自己的名,想睁眼看个仔细却只瞧见模糊的影子在跟前忽闪……
又冷又热……浑身战栗,但汗水又密布遍体……生不如死的感觉……
“怎麽样,他没事吧……”一个男音低低地问,伴随著唏嗦响动。
“不是瘟疫……中暑了,还……”有人应和他的问话,周围有脚步声,踱来踱去说明此人的焦躁不安。
口很干,翕张……好像要干裂了,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