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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下正是若雪在危险时刻的潜能爆发，不过若雪终究是凡人，这种爆发偶尔有偶尔没有，不稳定。如果若雪还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把她带回光芒再训练，倒真有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棋仕。可惜了——
若雪是女人。
“目标位置已经追踪完成，若雪位于……”
“目标位置已经追踪完成，菲安位于……”
两个女人正在双方思想意识完全对对方透明的情况下思量着如何争得一秒之先以胜出活命，可就在这第二场抢秒之战即将开始之时，两人的定位器都突然停止了追踪与报位，系统亦不再有任何反应，星域冲撞的壮观场面也停滞在了瞬间，一切都停止在了瞬间。
“怎么会回事？”若雪与菲安同时自言自语，全然不知幻境之神格撒尔的表情。格撒尔在这片宇宙之外不知名的地方向内探望，冒火的双眼内却只看到了一朵花！
一朵花……
这凝结了他全部智慧，辛苦设计了N年的伟大作品“脑战异空”就变成了一个装着星域碰撞之花的大花瓶。天！
“这两个可恶的女人！我要……我要……”
格撒尔正欲发作，却只天崩地裂一声响。
“警报，脑战异空系统因空间平衡被破坏，紧急启动自毁装置，请所有非本系统生物立即退出，退出密语为呐喊幻境之神的名字三遍之后再说我爱你三个字……”
“……”还有如此自恋的暗语，若雪和菲安同时无语中。
“最后一次警告：请非本系统生物紧急退出，倒计时开始，10。9。8。7……”
再也顾不得这退出的咒语恶心不恶心了，两人同时鼓足劲大喊——
“格撒尔！格撒尔！格撒尔！我——爱——你！！！”
“……2。1！”系统发出最后一个音，两个女人终于在倒计时结束之前随着一股热浪冲出了这个可怕的空间，隐隐地似乎还能听到格撒尔王捶胸顿足的哀号，随着最后的那一声差点弄到二人失聪的炸响和传送门的关闭，这场搭上两人性命做赌注并且长达20几个小时的奇怪脑战终于结束了……
※※※ ※※※
黑暗尽头现出微弱的光芒，当一切隐去的时候，若雪和菲安不过是立在化妆间内，若雪依旧是那身黑色礼服，菲安依然是黄金藤蔓式铠甲，不同的是，若雪立着，菲安依然浮在空中，待身上的蓝光渐渐散去，在内心轻声跟“格撒尔”道了谢，这才收好手型徐徐落回地面。
“想不到，平手。”菲安微微地笑着，眼中的神色很难琢磨。
“是的，平手。”若雪淡淡地应着，死亡的恐惧阴影才刚刚散去，可她却似乎还没有活过来。千漠是有妻室的人了，在死亡的边缘她终于打算放弃对他的爱。不是她舍得放弃，只是——不放弃又能如何？
“菲安小姐，”若雪突然问，“千漠的妻子……漂亮吗？”
“没有见过，听说很美，好象可以在光芒排前三，不过我没有亲眼见过。”
“哦——”若雪捶下眼，长长地哦了一声，“谢谢您。”
“呵呵，今天两局居然都是平手，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了。”菲安略带赞赏的口气。
“菲安小姐过奖了。”
“难怪10位猎手中只有你能留在教主身边。”菲安感叹了一句，突然又打量起若雪来，“若雪……做我的妹妹如何？”
“啊——”这一句差点没把若雪吓到，刚才还要杀若雪，这会子又要认她做妹妹？
“怎么，不愿意？”
“不是，只不过……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哦。洗衣做饭都不大会，念个大学都被开除了，更别说其他的了……”若雪说的是实话，除了玩玩游戏之外，她真的几乎什么都不会了。而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居然要认她做妹妹，不是笑话么？
“哪里呢，贤玉两级的任务你都完成了，连格撒尔的局都和我战成平手，怎么说自己什么都不会？”
“那……不过是运气罢了。”若雪没敢说任务是兄弟们一起完成的。
“呵呵，有运气也不错。”菲安又说，“其实我有个亲生妹妹叫澜儿，早些年我们生活在比较偏僻和穷困的地方，那时虽然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却很天真可爱。只是后来……算了不说这些，我只是觉得你们很象罢了。所以突然蒙生了想认你做妹妹顺便教你点东西的想法。”
“啊，真的？”若雪一听要教她，突然兴奋了起来，“姐姐在上，请受若雪一礼！”
“不必！”
没等若雪行礼，菲安一把将她扶住，若雪再抬眼看时，菲安眼眸已经溢满了蓝色的光芒。漠白的眼，冰蓝的瞳，深遂无底的空洞……
〖贰拾捌〗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菲安柔和的声音竟是如此温婉动听，若雪轻轻抬起眼，那一抹蓝光似要将她整个人的心魂都吸纳进去，蓝色的魅惑使她全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只痴痴地要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看到了吗？”
“嗯。”若雪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菲安的眼，菲安的眸子的蓝色不停地回旋，转而沉隐，奇妙的景与物突然就在那球珠上闪现了出来，若雪呆呆地看着，无法言语。高耸的雪山直入云宵，冰封的城堡在山尖独据巍峨，各种形状不知用途的奇异建筑将雪山妆点成一棵挂满礼物的白色圣诞树……
“好漂亮。”惊异与欣喜的笑容缓缓浮起在若雪的嘴角。
“把自己的记忆浮至眼睛里，让对方看见你所想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妖惑之术，普天之下，唯有我菲安的妖惑才是正统，那些其他的所谓妖惑者，玩的都不过是以妖艳的打扮和恶俗的言辞或是药物来迷人心智，诱人落网的把戏。”菲安的声音里有着不容侵犯的气息，“现在我把你的心点与眼脉打通，你便能做到我所能做的。从此，在自由界，妖惑之术你便是我唯一的传承，若雪，给我记住了！”
“嗯……我记……记得……啊！”
若雪的意识好象突然受到了阻碍，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股莫名的体流在脑部突冲乱撞，仿佛要从脑后穿刺而出，若雪忍不住疼喊一声。
忍住！
她提醒自己。
猛然，那股体流分成两道向前冲去，若雪感觉眼前一热，似有两道强火灼烧自己的眼珠，眼睛像是失明了一般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抹血红的颜色蒙在眼前，灼烧在继续，疼痛在蔓延……
“好痛！”若雪忍不住喊。
“很快就好！”菲安语音未落，那两道火光便冲出了若雪的眼睛，若雪突然又恢复了视界。那两道红色的火冲入菲安的眼睛里，菲安的眼突然换成了血红的颜色，红与蓝在眼中交织纠缠，菲安的瞳孔时明时暗，时而红焰灼烧时而蓝光清凉……终于，蓝色将那团火慢慢将红焰融化，瞳孔内再度恢复了冰蓝的神光，两缕蓝光猛然由菲安眼里冲出，飞快钻回若雪的眼内。
倏——
感觉象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了眼睛里，若雪本能地闭上眼睛，一抹清凉由眼而入，再游遍全脑，好舒服。待再睁开之时，眼里却已满是带着雾气的蓝光了，轻轻一眨，还溢了出来，好迷人，好美！
“果然……成功了。”
菲安不禁佩服千漠的认定能力，若雪果然能接受她的传承。
“谢谢菲安小姐……”若雪欠身。
“你叫我什么？”菲安的脸立马冷了下来。
“呃……谢谢姐姐！”若雪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疏漏。
“嗯，这还差不多。以后私下里就叫我姐姐吧，虽然找到叶珈王之后我终究得回光芒，可能永远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但能来自由界一趟还有这么个妹妹……也算不错，可惜你不在光芒，”菲安瞥了她一眼，“要不然你可能更适合做澜妃……”
“什……什么？”若雪听不大明白。
“没什么，一些家事。”菲安又提醒到，“不过你要记住，现在我们是姐妹了，有事可不要瞒我哦。”
“嗯，知道了。”若雪还沉醉在刚刚学会一门特殊技能的兴奋之中，全然没有意会这话的意思。
“去见教主吧，你的任务卷轴在他那儿。”
“姐姐不带我去么？”
“不是说了你见教主不必经过我吗？你自己去就好了，我替你开传送。”
若雪赶紧闭眼躲开强光刺激。
“不用闭眼了，现在你那双眼睛根本不怕这光，睁开罢。”
“哦。”若雪睁眼，这才看着菲安轻轻扬手一画，一道光门便闪现在眼前。
“出来的时候只需要动一动外面的火把就会自动传送至NPC清灵处，由她送你回自由界。”
“嗯。”
若雪望了望菲安，这个她突然多出来的姐姐，心想着以后有关极游的问题都能够弄清楚了，在此之前若雪是十分巴望有这样的优待的，可是现在，若雪已经没有了问菲安任何一个与千漠有关的问题的冲动了。
经历了死亡的边缘再想千漠，已经全然没有了那种激动与不安，反倒多了几分沉重，是呵，她和他，本来就是两条不相条的平行线，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那么她还紧张什么呢？只能理了理纷乱的思绪，试着要求自己平静地笑，尔后踏入那光门之中……
※※※ ※※※
依旧是金色帐帘，脚下暗红铺地，屋内明火跳跃。
若雪终于开始注意这屋子里的陈设了，以往总是想穿透那金色帘帐看看里面的人如何，而如今却觉得其他的东西似乎更有意思。光芒是哪里？他们又是一些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异能之人？或是地球上的人类太落后于他们？如果他们口中的自由界是宇宙的话，光芒又在哪里？是颗星球吗？那个捆绑和吓唬过她的叫佐渊的男人为什么会变脸？菲安的妖惑之术又在哪里学的？是光芒的每个人都会，还是只有少数人得到传承……
由门口走至金帘前的每一步都很缓慢，问题一个接一个浮出脑海，不过她的心却很平静。这次应该算是失恋吧，可是心里却不怎么痛，听到千漠有妻室的消息她反而安心了。既然没有了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她能够见识到这一片不一样的天地已经很知足了，知道他是那么高高在上也就安心了。她愿意在这里做个低等的仆人，做所谓的猎手去帮他，待他要找的人出现之后，千漠和菲安他们一起离开这里，而自己，也可以回到现实了。
千漠的影子映在帘帐之上，若雪望着那一抹浅影，却暗暗下定了决心。
等这一切结束，她就离开游戏，永远离开！
〖贰拾玖〗
“若雪见过教主。”她跪下，向帘内人行礼。
“我记得我说过，私下里，可以叫我的名字。”
千漠却是从床后走出来，竟一改往日病弱的样子，倒是长发直落，紫袍飘逸，气色也十分好，眉目间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英锐之气。
若雪低下头，不去看他。
“若雪人小力弱，不敢对教主不敬。”她始终是十分谦卑顺从的样子。
千漠微微皱眉，似乎这句话让他意外了。仿佛完全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若雪，倒更象极游之下的其他教众。
“这是你的任务卷轴。”他走至她身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把卷轴递过去。
“是。”若雪双手接过，抬起头时却不慎撞上千漠疑惑的目光，有点奇怪有点冷，她赶紧避开，接过卷轴之后依旧微微低头，默然不作声。
“让你成为极游的仆人，让你做我最信任的猎手，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了？”千漠问。
“没有。”
“真的没有？”千漠琢磨着她那不敢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的目光，半信半疑地问。
“确实没有，教主不必多心。若雪是个凡人，能为极游，为教主尽绵薄之力是若雪的荣幸，若雪应当感激教主所赐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会觉得委屈呢。”这一席话说了出来，却是连若雪自己都十分惊讶，千漠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如此，看来把最重要的几个人交给你是正确的选择。”
“谢教主抬爱，若雪一定竭尽全力。”
“嗯，第一位猎物的资料已经在卷轴里了，你有3天时间。”
“若雪明白了。”
“那就好。”
千漠没有说让她走，也没说不让她走。
若雪就那么毕恭毕敬地跪在那里，膝盖硬生生地疼。
“教主，我可以离开了吗？”若雪问。
“可以。”
“那么，若雪告退了。”
“去吧。”
若雪站起，转身，目光始终望向没有他存在的地方。
“等等！”千漠突然喊到。
“教主还有吩咐？”依旧是微低的头，规矩得连千漠都几乎不认识了。
“菲安有没有教你什么。”
“教过了，妖惑之术。”
“学会了？”
“是的。”
“学了一天？”
“呃——”若雪这才想起和菲安在格撒尔的异境呆了一天，本来那时她就应该来见千漠的，看来他是等了自己一天了，“是学了一天。都怪若雪愚笨，菲安小姐教得十分辛苦。”
“这样……”说到笨，千漠似乎认为是个合理的解释，“好了，你去吧。”
“是。”
※※※ ※※※
立在K大门前，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若雪微微地笑着了。
从未如此放松，从未如此舒适，这些熟视无睹的风景突然就变得有意思起来。
最后的任务，她只剩下最后的任务了。
然后，便是自由。
其实她已然自由了，心自由了。
突然就想给妈妈打个电话，掏出手机来，没电了。
只好跑去公话超市。
“喂……”
“妈妈！”
“唉呀，你还知道打电话回家啊？我说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女儿，长大了翅膀了现在过年也不回家！你说你真是……”妈妈又来了。
“妈……我想你。”
“你真是一点事都不懂，怎么骂你好……慢着！雪儿……你刚才说什么？”
“妈……女儿想你。”若雪的声音有一点硬咽。
“傻女儿啊，妈可是每晚睡不着觉就盼着你打电话回家啊……”那头也硬咽了。
“妈，最近我有点忙，忙完这阵我就回家看您。”
“不用不用，学习要紧，妈不用你回家看，妈只要你好好念你的书，家里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知道吗？”
“嗯！妈，代我跟爸问好，顺便告诉弟弟，我回家会给他带礼物的。”
“雪儿……”
“妈，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没，妈……妈是高兴。咱们家雪儿懂事了。”
“呵呵，女儿是该懂事点了，妈不能老宠着我，把女儿宠坏了就不好了。”
“才不是，我女儿又聪明又漂亮还乖巧，邻里哪个不夸你的。”
“妈您太抬举我了。”
“妈是说真的……”
就这样，两母女这次聊了两个多小时，还是妈妈催着若雪打电话这才挂了。
走出公话超市，若雪深深地呼吸了几口。
所谓代沟，不过是大人和儿女各占一边不肯越过去而已，其实父母都是非常疼孩子的，若自己真要主动去逾越这道沟，父母会更主动地过来迎接，沟通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恐怕是若雪第一次和母亲聊得如此暖心了，等这件事忙完，她就回家，跟母亲说清楚自己被退学的事实，然后想办法重新走入学校。
这样略略计划了一下，便觉得更安心了。
目前唯一让她有点担心的就是暗夜，如宇，八戒和浪人几个人的安危。
可是，她还没有什么贡献，不敢向千漠提出去看他们的要求。再者，极游之门开没有开启，目前他们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若雪也只能先完成千漠给他的任务再说。卷轴被放在家里了，出来的时候没带上，还没来得及那里面的人物资料，只能等回去再说了。她找了间餐厅吃过晚餐，然后去了HACKER看看，没别的，只是想去上个把小时网，怀念一下坐在那里的感觉。
“姐姐，忘了他吧。”QQ上，小雨再次劝她。
“为什么要忘了？”若雪坐在7号机上，懒懒地敲击着键盘。
“你都说人家都有老婆了，那还惦记着他干什么？”
“小雨，爱一个人的时候，不论分开多远还是会想念，不可能忘记的。可是如果不爱一个人了，即便是朝暮相对同枕共眠亦是无用的。”
“那姐姐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呵呵，或许现在是后者吧。”
“不可能……”小雨半信半疑。
“呵呵，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姐好象素来都是脑子不带转的啊……怎么现在能想通呢？”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再说一次！”
“我不！好话不说第二遍！”
“还好话呢，你个死丫头，三天不揍就上墙是吧？反正每天早上都会在化妆间见面，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