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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严肃地点点头,竭力绷起脸来:“你都这状态了,那我再索性添点料好了。”
低语的同时,她柔软的唇舌蹭过他的喉结。
周明宇一下把她翻到身下,一手去拽自己的衬衫:“对我这样,你可要后果自负。”
她莞尔,勾住他脖子,抬起头吻他:
“我就想对你这样,周明宇,我早想对你这样了。”
他突然停下来:“对了。”
她疑惑地盯着他,他够过自己的风衣,在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瓶来。
“什么东西?”
“香水,T市周边,有少数民族聚居,古老的作坊,神秘的要命。”
“真的?”她虽觉得这礼物有些不是时候,还是来了兴趣。真的是非常袖珍,女性看了没有不喜欢的,里面的液体,不会超过三毫升,矜贵到近乎矫情。
“当然。”他没有把它递给她的意思,而是拔开木塞,一滴滴的往她身上倾倒:“想想之前那些礼物,这个我还是换种方法送给你。”
从头到脚,他把一整瓶都洒在她肌肤上,开始还没什么,分分秒秒间,只觉得那香味逐渐入骨入髓。
“拜托拜托,有你这么用的吗?你这简直是煮鹤焚琴……”
周明宇不理她,握住她的肩膀,在浓香缭绕中进入她的身体:
“你知道它从当地语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
“嗯?”
激烈的撞击中,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羁绊,这么简单。别忘了。”
他们做了一半就做不下去了,两个人都快被香味儿熏晕过去,最后他抱她到洗手间,在浴缸的热水里进行完。
两个人满头大汗,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真的好香。”她缩到他怀里,在他身上小动物似的嗅来嗅去。
“你还不一样?”
“不一样,周明宇,你不多洗几次澡,是别想出门了。一身的女式香水味,别人一准当你是色情狂,哈哈。”关娜幸灾乐祸地笑。
“那这名声不能白担,来。”他分开她的长发,吻在她耳侧。
“大哥,你还感着冒在呢,这么纵欲过度?”
“好了。”
“哪那么快?你忽悠我呢吧?”
“没有,那会是真着凉,现在是真好,出汗了嘛。”
“告诉你,我现在很怀疑。”她嘀嘀咕咕地说。
“你想想,出了机场,我又没带伞,上出租的时候身上几乎湿透了,本来还想回家洗热水澡,可时间耽搁成那样,只能披件衣服就开车出去——你觉得呢?换了你会不会感冒?”
“我觉得你是白痴,你不会叫人来接你?不会给我打电话?”
“我这趟没人知道,另外,想给你个意外惊喜的,没想到,这天气真够意外的。美女,你就不能稍微配合,给点儿感动?”
“少来,那你跑回S市究竟做什么的?不会就为了感场冒,然后,让我用这种方式治好你?”她不怀好意的咬他:“周明宇,你真够饥渴。”
周明宇顿了顿,隔着她拿过浴液,倒在她掌心:“自己涂——还问我,昨天你怎么回事?”
“昨天?”关娜一手黏糊糊的泡泡,才迷迷瞪瞪地发现自己好象已经把时间的概念丢的一干二净,和他相聚其实不过几个小时,却仿佛已和之前相隔重重的白天黑夜,看回去只见时光层峦叠嶂,瞬间有些错乱颠倒。
反应几秒,才想到,昨天啊,都做了哪些事。
“没什么。”
“我一猜你就要这样。”周明宇语气轻淡,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烟盒,摸了个空:“跟我说说,真的不行?”
“你想知道?很无聊的。”
“我就喜欢无聊的。”
“那好吧。”她直截了当:“我和我妈吵架了。”
“……为什么?”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她看着他不完全相信的目光:“还有,她太偏我弟,做人儿女的,总难免不平衡。”
“就这样?”
“就这样。是不是很可笑?连自己弟弟的醋都要吃。”
“不会。”他摸摸她的头发:“我小时候也经常吃我大哥的醋。”
她无奈的瞥他:“唉,我们两个都是这么心理阴暗,难怪会在一块。”
他被她逗笑了:“谁说不是呢。”
“其实,你妈很关心你,我一个外人都看的出来。”
“那是她没当你是外人——我当然知道,现在想一想,我妈也有道理,毕竟继母比较难当……不过那会儿我哪懂,看自己的母爱被抢走一半,有小孩会愿意?”
“对啊。”关娜想起几个月前,他在昏暗的夜色中,听着她荒唐琐碎的念叨,他说,不会,我明白。
“后来,有一次,我差点死了。醒过来,她已经憔悴的像鬼一样。可接着三个月,她理都没有理过我。赏罚分明。”
她什么都没有问,趴在他肩头叹气,他拍拍她,换了个话题:
“水好象冷了?”
“周明宇,你就是因为我昨天不对劲才回来的?”
“不是,我是因为太饥渴了。”
“怎么不在电话里直接问我?”
“我还不知道你?”
完蛋了,她想,完蛋了。彻底沦陷之前得做点什么。
“周明宇。”
“干吗?”
“我要对你讲一句话,可是又不太好意思。”
他没来由有点紧张:“说。”
“真想听?”
“嗯。”
“真的?真的?”
“你说不说?”
“啊,那个,我把泡泡弄你头发里了。”
“……”周明宇一头黑线,眼前这个小女人还找死的一脸忍俊不禁。
“耍我是吧?耍我是吧?谁上次说买两斤腰子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真的,啊,喂……”
他要离开的时候,她仍睡眼惺忪。
“我走了?”他穿上外衣,看她睁开一只眼睛,于是轻声道。
“慢走,不送。”她挥挥手。
“这好象是我家,小姐。”
她头埋进枕头里:“不要这么小气,回头我帮你收拾。”
看她睡这么没心没肺,真是不爽。
可他刚转身,她就从后面蹦起,猛的扑上来:
“不准跑。”
“又要干吗?”
“转过来。”
他回身,她勾起一抹微笑,把他的领带拽下来。
“我可是半小时以后的飞机。”话是这么说,他已经准备低头亲她。
“去!”她迅速帮他系好:“帮你系下领带,练个手而已,不要想太多。”
然后她重新倒回床上,做倒头大睡状。
周明宇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走也不是扑倒她也不是,原地站了十秒钟:
“关娜,你给我等着!”
关门的一刹那,听见她得意的笑声,他咬着牙下了楼。
这被大雨洗过的城市,每一根线条都清晰明净。公寓旁的街道上,一夜雨打后,悬铃木树叶落的到处都是。踩上去和秋叶相异,它们有勃勃的生命力,湿滑而具韧性,有时候还会粘到鞋底——春天的小麻烦。
周明宇视线往上,一个身影在那树后的玻璃窗中,他几乎能看见她的表情。
哎,至于吗,至于吗。我们俩。怎么好象过回去了。
可在那个春寒未退的清晨,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想这些的时候正在微笑,他有近十年没这样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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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问我:
“关娜,你用什么香水的?”
“没有啊。”
“闻起来很舒服啊,CD?CHANNEL?KENZO?没这个香型嘛。”
“不带你这样崇洋媚外的,长城永不倒,国货当自强。知不知道?”
“国货?你不要告诉我是大宝?”
“哈哈,秘方啊。轻易不外传。”我笑,同时在心里嘀咕,万一周明宇买的是哪个黑作坊的……哦,香艳过头的下场。
打电话给他,他说,开玩笑,要不是找人,想都不要想。
认定限量的就是好的,不知道算不算人的劣根性之一。
他讲这话的时候有一点心不在焉,我说喂喂喂周明宇我没时间跑去T市,你怎么回事你就在电话里告诉我。
“公事。”
“哦。”
“不相信?”
“没有,没有。”
“真的。”他叹口气:“公司职位的事。”
“降你职?”
“不是,调动而已。”
“调去哪里?”
“回去再告诉你。”
“不会把你调去什么穷山恶水的不回来吧?”我想这后爸可够狠的。
“想哪去了,部门之间的,行了,等着我啊。”
“……那你到底哪天回来?”
“这不一定,不过肯定你不会超过第六个知道,还满意?”
我数来数去也没数清楚排在我前面的五个,猛然想起一位,一股寒气就从脚后跟飕飕的绕上来:“你,你不会是说……”
“我家悠悠最近养了只小狗啊,你不知道?”
“……周明宇,五月天的,我都被你这笑话冷到了。”
老天终于不再以变换无常的气候调戏我们这些劳苦大众,一天一天,温度稳步上升。
我近来容易犯困,这一天好不容易得空在吃完午饭小眯一会儿,突然间就铃声大作。
从甜酣中被惊醒,我简直是恶向胆边生,可转头一看,成雅那边的,只好没了脾气。
我每次见到她,不是尴尬,而是相当尴尬。只能指望磨到轮岗期到,她可能会调离销售部,要不,走的就是我了。
另外,有些话,不是不想说,不过说不出口。
这小丫头最近总是神不守舍,还有一次我见她呆呆地坐在那里,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眶。
说来说去,谁都有一笔糊涂帐。我没问,问她也不会告诉我不是?
不过这会儿还是有必要提醒她一下,我冲她说:
“喂,成雅,你接不接,不接摁掉。吵的我头都昏了!”
她才醒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接起来,一路奔出门:
“喂?萧程?你等会儿……我,很好啊……”
偶尔同事间的玩笑中能听的出来,她就快要和她这个小男朋友结婚——私底下却搞得这么惆怅,难道婚前忧郁症发作?
想想也是,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我懒洋洋地打个呵欠,把头换到另一只胳膊。一辈子,哈哈,一辈子。
也不错啊,是不是。
将睡未睡之际,手机突然像被受惊的小蜜蜂“嗡”一下在桌面玻璃上开始抖动,那动静绝对不比任何铃声来的低调。
周明宇说他今天回S市,看情况是到了。
我没有成雅那样的好素质,实在累的不想动,坐在椅子上就直接准备唠:
“谁啊,扰民了知不知道?”
“娜娜?”
“啊,周伯母?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尴尬极了,一下直起身,轻狂的嘴脸丢的一点不剩。
“没事,没事,我用明宇的手机给你拨的,难怪你搞错。”
接着听见周明宇在那头招人恨的笑:“她很恶劣吧?看你儿子多命苦。”
“一边去……娜娜,明晚有空没有?”
“啊……有,有吧。”
“那就来我家吃个饭?”
“又要麻烦您,多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你来我就高兴,就这么说定了。你要不要跟明宇讲话?”
“不用了……”话没完全出口,已经听见一声:“喂?”
他的声音贴这么近,一点儿微小的沙哑也细密地在心头扫过。顿了一顿,我问: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哦。”
“这是什么反应?”
“那你要我什么反应呢,周少爷,你说,我尽量配合。”
“……我说,你对着我妈那么乖,对我就这态度?”
“这样啊,那回头我对你乖,跟你妈斗嘴皮子,你觉得怎么样?”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切,我才不上你当,你妈人多好。”
“行了,她都去厨房了,你再这么虚伪她也听不见。”
正讲废话的当儿成雅握着手机走回来,我看看她,感觉我当她面跟周明宇在这儿没事人一样唠,还真是有几分小无耻。
“那个,我不跟你说了,我还得上班呢,你休息吧。”
“那明天别忘了,还有,打扮漂亮点儿。”
“我平时很邋遢?”
“不邋遢就没进步的余地了?”
“难道你不说,我就会准备套个麻袋去?”
“那也不错,有创意,可以考虑。”
“你说的?”
“我说的,我等着看。”
合上电话,想一想我们俩真是无聊的要死。
迟疑许久,敲敲桌子,决定主动凑过去:
“成雅,这一期市场信息反馈表做的怎么样?”
她看我一眼:“急着要?”
“不是……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别客气。”
“谢谢你,真不用。”
这女孩不同于以往的活泼天真,却也没有前一阵的刻薄尖锐,看上去,她只是疲倦的不行。
我觉得有几分别扭与无趣,既不能拿廉价的道歉去恶心她,待下去又没什么意思,于是冲她笑一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然后想,我是不是真应该考虑跳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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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闻名不如见面,关小姐,久仰。”
面目俊朗的男人向我伸过手,我握一握,他掌心干燥,手指修长,接触起来跟他弟弟几乎一模一样。
“哪里,该说久仰的是我——这位一定是宋小姐?”
他臂弯里柔弱的俏佳人,微笑像天空舒展的轻云,她声低语慢:
“关小姐,你好。”
美人啊美人,就是苍白了一些。坊间流传纪文涵为了追求她,是如何于她危难中一掷千金,打动芳心,从佳人未婚夫身边横刀夺爱,简直比中世纪的骑士故事还要精彩。
至于真相么,没几个人知道,别说我,就是周明宇所知的似乎都不完整。
我问,他就说,你没事那么八卦干什么。
眼下我想,假如我是男人,遇到这样的尤物,不管家财厚薄,必要时也肯散尽了博她欢心。
但转念,其实都是女人对女人怜惜的想象,真的是男人,有几个能做到?她运气不赖。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回她:
“你好,宋小姐。纪先生好福气。”
纪文涵微顿一顿,接着展露笑容:“以你我将来的关系,关小姐,我觉得我们真不用这么客气。”
“哈。”我被吓到:“你忒幽默了。”
“展望一下都不可以?”
“展望的话,拜托展望你们自己先?”
他转眼看看她:“我们的计划比较长远。”
后来我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他望向我,神态轻松:“话说回来,这段时间明宇可能会公事繁忙,请你多担待。”
“谈不上担待。”我应道:“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
“有没有想过辞职,来帮明宇?”
“说实话,那还是免了。”
“哦,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他莞尔:“多个人在他旁边,我比较放心。”
“不是有你,还有伯父伯母?”
“爸妈年纪毕竟大了,至于我,这几个月我可能不在这边。”
我点点头,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追问。
“说我什么坏话呢?”
回头,周明宇一身浅黑色的短礼服,白衬衫,无配饰,无领带,相当清爽。
“说你好象WAITER。”我从他手中托盘拿过一杯香槟。
“宋小姐,你的温白开。”
“哦,谢谢。”
“不客气。”
“你不喝酒?连香槟都……”我问纪文涵的女伴。
周明宇在我耳边说:“淑女都不喝酒。”
我把香槟一饮而尽,斜他一眼。
纪文涵笑道:“我说雇来的人怎么跑的一个不见,也不来招呼我们,原来都被你代劳了。”
“你要给我小费我也不介意的。”
“可有人会介意,对不对,关小姐。”
“吓?你们两兄弟讲话,不要扯到我。”
“我们家从来不禁止女人发言。”
“哈哈。”我回答:“那我得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