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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也都怕出问题，也才需要跟咱这样的人合作！合作多了，也就信任了，也就成好朋友了。况且，人家又都是些领导，偶尔还能帮点其他忙。”
秦兵自己点了根烟说：“马上该强制性戒烟了，女朋友讨厌烟味。”何明插不上话，抽这空儿又端了酒碰杯。喝了酒我说：“你再讲讲关于高招政策的问题，以及招生具体操作方面的细节。比如说，我咋解释咱这上面的关系用什么办法或路子将学生操作录取走？就是那些具体的操作细节！”
秦兵看了看时间，说：“反正就这高招的事儿，侃到哪儿是哪儿！你知道，经济是根本也是主线。但是，要先把各层关系理顺，关系中有两点比较重要，就是首尾关系。上面的关系就像产品的销路，你有学生没有能走的学校当然不成。同样道理，有销路有市场找不到产品，也创不出效益来。而所有这些都需要钞票来把他们串起来，你必须把钱拿到你自个儿的手里，然后才能放心去做上面的工作。有一年，我就赔了五千块钱。我老家有一个老师，他孩子高考的时候，让我给他跑跑关系。当我通知他要用一些钱的时候，他说学生录取走再给！
我想想，一个村儿的还是我老师哩！论辈份这老师还得管我叫叔呢！我就把事儿给办啦！等学生录取走，我问他要钱了，他又不认了，我没有证据只好认赔啦！刚开始我骂他几次，后来我再回老家，每次他见了我就一转头溜了。从那往后，我就坚持原则，只要是钱拿不到手，我是绝对不去做的，本来是帮他们的忙！咱们赚个跑腿的钱，这样赔一个得两三个往里补。退一步想，当它是生意了，那只有有利润才能去做，谁也不愿意做赔本生意！即使是慈善机构，也得有渠道募捐。你俩说是这个理儿吧！”我们对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我刚才讲不要给学生家长打条，是因为容易出现纠纷。比如说某个学生做不成了，咱要退给他钱。但这需要一小段时间，因为上面核对账目都是一批一批的。甚至是录取工作全部结束之后再去对账、总结！当时暂不能退他钱的时候，他急了，正是招生阶段，那捅出来可是个大问题！所以，不能打条！不能有证据留在他那里，这是最安全的做法。当然，关系很近的也可以打条，不过，真是这样的关系，也不需要打什么条啦！”
他顿了顿又说：“或者，仍需要打条！因为，在这金钱至上的年代，这样关系的也会要求打条的！但有这层关系在这儿摆着，第一，他们不会不相信咱不退钱给他们。第二，他也不会撕破脸皮去闹！原本就是求人的事儿，况且总要退他们钱的！”
我接了话说：“这社会，钱既是万恶之源，又是行善之本。既然说到这儿，咱就把钱这块儿讲透彻。比如，每个学生一般能赚多少钱？如果做不成你是否把钱全部退回去？另外，关系近的，比如你说亲戚或家族里的学生，是否也要赚他们的钱？”
秦兵看着我说：“你的第一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每个家庭状况也不一样，每个人的考分和所报的学校又不一样，也就不能确定操作成每个学生能赚多少钱。一般来说，提前录取的学生我们做的相对少一些。操作成一名第一批重点院校的学生，一般能赚五千块钱；第二批普通本科的，应该能赚三千至五千；而做成一名高职大专也要赚两千到三千块！但也有现实情况不能如人所愿的。比如说重点院校那批的学生，许多家庭状况不好或是一般家庭，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利润空间了；有的家庭特好，可孩子不争气，分数不理想又想上个好学校，还要挑着学校上！这种学生，你赚他爸妈一万块，他们还很感激你呢！所以，这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大小形势要结合，有时咱还得做做学生家长的思想工作。比如，有的家庭条件很好，孩子分数低了。父母有条件给孩子安排工作，甚至就在家里养着！这种情况，你就要给他讲上学的好处以及在家的弊处。孩子整日里没事儿，慢慢学坏了当然不是事儿啦！这就看你怎么说了！反正对症下药就对了。第二个问题让我怎么说呢！说句心里话，你可以不完全退的！下面的人都知道你在上面跑着关系呢，请客吃饭啦！娱乐啦！手机费还有交通费，总得花点钱吧！你扣点儿，一般他们也理解！我一般最少要扣下五百块钱，有的可以扣一两千元。这也要看实际情况！”
他又接着说：“你问关系近的人的钱要不要赚。告诉你，要赚的！他们既然知道你做这样的事儿，也就相信这里有利儿，假如你一分钱不赚，他们也认为你赚他们钱了。你赚也赚啦！不赚也赚啦！何苦背这黑锅儿呢！反正一句话：你赚了心理就平衡了。”这时，他又停下来看时间。何明也看了说：“已经快二十二点了。”我说：“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收费有啥标准吗？”
秦兵说：“这个问题跟前面的差不多，看具体情况。去年，重点院校是一万到一万五，普通本科八千到一万，而大专是五千至八千，甚至一万的都有。今年可能也差不多，到时候上面会通知我。”
我和何明回来的路上，何明说：“把我快给憋死了，没想到秦兵这么能侃。”我说：“秦兵在学校的时候可不爱说话，现实改变人啊！你觉得他说这事儿可行性有多少？”何明说：“若真像他说的那样倒可以试试！但是收钱不给家长打条也罢！假如，你收来钱交给他时，可得有条据。”我说：“这个我也想到了，不过秦兵也一定想到啦！不骗人的事儿还怕打个条据来。我倒是考虑他说的做不成还要扣千儿八百的不太正当！既然当作生意了，还是应当出点正常费用的，这样雁过拔毛不太好！若收过来十个或者二十个学生的钱，哪怕做不成一个呢！按他说的也可以赚一两万了。”何明说：“是有点问题，好像秦兵感觉这没有什么不妥，也许做这一行的都这样。”我说：“假如咱这边有做不成的，咱就承诺给人家全退了，第一年做这事儿，权当是个信誉问题。”我说着笑了，现在都把它当作事业。何明也笑了说：“今年少做点儿，你还是小心点好！先试试也成。
第一部分第一章（2）
02/03/24Sunday
多云有风
从3月3号到今天，这期间我又约了秦兵几次，一直都没能见他的面儿 。我今天在凌伟那儿玩儿，秦兵打电话过来，我们便又聚在了一块儿。
秦兵风尘仆仆的样子赶到了。我见他就说：“你说你整天忙什么呢？忙工作，忙女孩！还忙啥？天天难得见着你！”凌伟说：“一定还忙钱。”秦兵说：“你们俩说的加一起就对了，人这辈子能忙什么？不就这几样！要不就该忙孩子，忙车子啦！”凌伟接着说：“归根到底就忙钱！钱是为人服务的，但在它为人服务之前，人先得为它忙到不是人的地步。到有了它为你服务，你几乎啥都有了。”我和秦兵都点头说这话又实在又精辟。
谈到今年高考招生的事，我问了关于高招大的政策和原则方面的问题，问了录取工作时间的大致安排，也问了具体操作招生的录取流程和录取工作中可钻的空子。我感觉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凌伟也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我把知道的或已经理解的情况，不时地给凌伟说几句。但主要还是秦兵谈，这些问题上，他是主角也是权威。秦兵建议凌伟今年也做几个，我也劝他：忙生意归忙生意，抽空可以做几个也赚点外财。凌伟说到时候如果有时间的话再说。
正说着话呢，秦兵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后哈哈大笑，给我们念道：“三个女科长私下里总结竞选局长失败的原因：一个说：我上面有人，很硬，但我在下面没活动。另一个说：我上面的人也很硬，我在下面也活动了，但我没出血。第三个说：我下面也活动了，我也出血了，但我上面的人不硬。”这个短信逗得我和凌伟也忍不住乐起来。心想着，中国的文字有时用起来真够精妙，这写短信的也真能瞎诌。不过，这话用在中国的社会关系上倒实在，求人活动就得出血，考学招生都这样了，想当局长就更不用说了。又谈起流行的一些短信，谈起短信经济。听说写短信的竟然能拿到七八千的高薪，心里很惊讶。说着笑着慢慢地又转到操作学生的话题上来。
我和秦兵临分手时，秦兵说：“笑阳，我感觉你今年一定能大赚一笔。”我笑了说：“还要靠老弟多帮忙！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就会大赚一笔呢？”他说：“你看你现在对这事儿钻研的，几天打一个电话，急着了解所有细节，你说你能做不好？只要有生源，我保准今年你要赚一大笔！”我说：“生源应该没有问题，到时候你可得用点力帮我！赚了还能没你的？”他笑笑说：“好好干吧！我计划今年能买个车子。”我说：“成！你若真买车子，我给你参谋，对于车我还是懂一些的。”
第一部分第一章（3）
02/03/26Tuesday
阴
今天，《新文州报》登出了关于今年普通高招美术专业统考成绩揭晓的消息。看来，高招的事情越来越近了，已经能嗅到紧张繁忙而又让人激动的气息了。再想想，还有三个多月才能高考，又冷静了下来。心里隐隐地感觉时间过得有些慢了，太慢了！以前，一晃眼一年时间过去了。可现在，感觉这一天天的倒真比较难熬。
我联系秦兵问关于艺术类专业招生的事儿，回忆起我们以前也曾这样参加美术专业的考试。想想那时候憧憬着未来的心情，再看看现在，简直不能比较！秦兵说：关于艺术类高考的事儿，包括美术、音乐类及体育。也有人这段时间专做这几项，他认识的一个，每年这时候也可以赚个五六万元。他说他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事情，问我如果有兴趣，明年把他那位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到时候可以做做。我想，那是更遥远的事儿了，就说明年再说。
第一部分第一章（4）
/04/16Tuesday
晴
我已经有半年没有回老家卫县了。望着车窗外，想起小时候唱的“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想起《外婆的澎湖湾》，《三月里的小雨》和《让我们荡起双桨》那些优美的老歌，那些满含天真和纯情的歌声，已经如同那些美好的岁月一样一去不复返了。如梦一样留下的只有怀念，深深的怀念！现在的生活容不下这些纯真和浪漫，或者说我这个年龄已经不容纯真心情。生活太残酷了，我曾想像过多少次，自己能够事业有成，衣锦还乡；也曾想过多少次开着自己的车；把父母接到文州来同我一起生活。可这些愿望在我的浮躁和懒惰下被失败、被现实一次次击得粉碎。我在失败浪穴里挣扎，背着负债的包袱在逃避的状态下苟且偷生。
我在这次回家的路上感慨万千，幻想和展望着这次组织生源的事能给我带来一线光明，甚至会给我的人生带来巨大的转折。
到了卫县城，我联系了老同学何亮（何明的亲哥）。春节的时候，我让何明给他讲了，我也打电话让他帮忙。这次回来，主要目的就是谈高招的事，让他帮忙介绍几个县一中高三的班主任。见面后，他劝我最好别做这事儿，警告我这事儿不属于正当的事情。我说：“我知道这不算是正当合法的事儿，不过，还算是合乎人情的事情。每年都有高考高招，每年都有人在做这样的事儿。况且，有许多家长想找上面的关系，却不知道找谁好！”我把秦兵的情况给他讲了。他说：“我也不懂这事儿，也知道有人做！但你还是小心点好，终究不是正当的事儿，真要做的话！你今年可以做几个试试。反正我总有点担心，你自个儿考虑！”他顿了顿说：“七月高考，现在才四月中旬，还有将近三个月呢！”我说：“是有些早，先来给你谈谈这事儿！到时候，你帮我瞅瞅合适的人。”他说：“你再好好想想，真要做，到六七月份回来见人也不晚！”我想，这也算答应了。
下午，我从卫县城回到了村里。父母问我现在回来干啥了，我把高招中介的事儿给父母谈了。母亲不懂得，但是，她已经感到这不是什么正当事情，极力反对。我只好解释，用我所了解的一切去解释。父亲开始只是听我说，然后他问我：“你真要做这样的事吗？你要好好考虑清楚！这不是你能做的事儿，你也不该做这样的事情！是有人赚这样的钱！但那是别人！我们这家庭不该去做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一向正直憨厚的父亲的想法，他担心我因为这出事，怕出了问题后我被牵扯进去，甚至判刑入狱。我再次耐心解释这事儿的保险性。我告诉他们：做不成给人家退钱就成了。秦兵干了三年，也没有出啥事儿！我又把我现在欠的债务都算给他们听。我说我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可别人能做好，我为啥不能做好。况且，做好了就可以还债、买房子、结婚，也省得你们忧心挂念！父母亲说：“如果做不好，出了事儿！那不更让我们忧心挂念。”我争辩着说：“问题是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我知道，暂时是说服不了他们了，就谈其他事情。母亲开始问我和于娟的婚事什么时间办，问于娟现在的情况，问有关于我的各方面的情况。我开始体验那种只有母亲能够给我的幸福了。
每个做儿女的，都应该好好去体会母亲的唠叨。那里，饱含着不厌其烦的关心、爱怜，饱含着最真实而又最平凡却是最伟大的母爱。那爱，只有你听着的时候，只有你听着并去体会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它是那么亲切。可我们常常在母亲刚开始唠叨的时候，就开始烦了。但是，假如你已经好久没有听过母亲的唠叨了。比如像我，那么好好珍惜吧！我听着母亲的唠叨，把她问的问题都选择最好的答案给她。比如，我和于娟分手的事儿，我怕她知道了会生气，就先瞒住她，说一切都好，省得她心忧挂念。我也想着尽快再找一个女朋友，确定了再告诉她，她也就只有迁就我，认了！可又谈何容易，我没有条件，更缺乏自信。我知道我这里的条件指的是金钱，没有钱我是没有自信的。我也知道这是庸俗的理论，但特现实！而且这特庸俗的理论是现代许多人都一致认同的，包括我在内。做晚饭时，母亲问我想吃啥。我说喝玉米糊糊或者白面汤就可以了。然后，我捞了些她腌制的咸菜切了，准备就着汤吃。母亲又说：“那明天上午咱买些肉，吃饺子吧！”饺子是中国的团圆饭。每次回去，母亲都要给我做一顿饺子吃，仿佛不吃一顿饺子就不像是家里人回来了一样。而且，如果我回去了，没能吃一顿饺子又急匆匆地走了。从她送我的目光中，我都可以看出满是遗憾、无奈，又充满不舍和爱怜的神情。
晚饭后，我和父母再次谈论做学生中介的事儿。我说了种种理由，并想让父亲找他以前的学生——一个已经在我们三阳市政府里当领导的人。我想，让人家介绍市教育界的人认识就可以。我已经感觉母亲开始向我妥协了，并开始帮我说话。我也一直强调，做不成就给人家退钱，退了钱当然不会有事儿！但做好喽就可以赚到钱，赚了钱我可以还账，甚至买房子等等。父亲答应考虑一下。我想他仍有些顾虑，我又说：“这本来是帮人的好事，哪家的父母都想让他们的孩子上个好学校，能够上个好学校，花点钱也高兴！”又把秦兵给我说的，他父亲在他们县里帮他找学生的事给说了。父亲仍说要考虑一下。
总之，我这次回来，就是尽力把这事情按我想像的方向去办。我已经想到他们会有疑问，不理解甚至阻止我去做，可我一直坚信我会说服他们，并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
第一部分第一章（5）
02/04/18Thursday
晴
回到文州，我联系秦兵时，他刚从《新文州报》报社出来。他说他准备从《文州晚报》跳槽来《新文州报》。《新文州报》是文省数第一的大报，从创刊到现在，也就四五年的时间，日发行量已经突破八十万份了！他若能进这家报社工作也算他的造化了。
见到秦兵后，我又问他我曾经多次问了他的那个问题：做学生是否真像他说的那样，既能赚钱还会平安无事！我知道，我总这样问，仿佛是我对他不太信任。但何亮以及我父亲给我的警告、提醒，让我又处在了矛盾和怀疑之中。虽然，我坚定地确信这事儿，并说服了他们。
秦兵说：“这事绝对没问题！因为，我们做的大都是大计划，都是通过教委和省招办的朋友送走学生。”我又问他大计划是什么意思，还有小计划吗？他告诉我：大计划是经过省教委批准的、招生计划内的，也就是正当的！可以绝对放心。我想，这话说得有道理。他又说：“除了大计划还有一种小计划。